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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abbyahy -【妃常臥底:卯上惡劣棄妃】《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28 PM     標題: abbyahy -【妃常臥底:卯上惡劣棄妃】《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5-3 01:20 AM 編輯

【書名】:妃常臥底:卯上惡劣棄妃

【作者】:abbyahy

【內容簡介】:

  再怎麼說,自己身前也是一個美女臥底,可是,為何卻要穿越到一個身有殘疾,還面帶疤痕的王妃身上。

  原以為,遇到了一個面容俊美,溫柔如水的夫君,卻不想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新婚遭受嘲弄一番,她木蓮,當朝的軒王妃,便被華麗麗的下了堂,成了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棄妃!  

  為了再度的華麗脫變,她白天是軒王府新過門的聾啞妃,受盡王爺的冷落和其他姬妾的嘲諷。

  晚上,她是花滿樓那個神秘美麗的舞姬!薄紗遮面,風情妖嬈,宛若一朵罌粟,沾手入毒。

  她說 ,「這一耳光,是讓你記住我的名字!木蓮,蓮花的蓮。」

  她說,「只有兩種人才能摘我面紗,死人和我的夫君。」

  她說,「王爺你不過是我丟棄的殘次品。」

  據說本文有點虐,虐男,不虐女型。據說簡介很惡劣,看不出男主。

  ——————————————————————

  致顏緋色: 初見他時,霧雨漣漣,一把油紙傘,一抹綽約紅影,便妖媚橫生,風-騷入骨,誘人浮想聯翩。

  再見他時,歌舞繚繞,一把琵琶,一抹瑰麗緋色,那一回首,端的是勾人魂魄,美得是瀲灩旖旎。

  <踏莎行>

  卿卿唧唧一朝穿,遇此真身不得願;羞辱奚落豈吾輩,朝婦夕姬、踏雪尋梅聲鵲起,雲破月來花弄影,緋蓮相思不得識,傾世容顏傾世情,朱顏難改;惟願相思是良人,奈何流水落花最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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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29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6:08 PM 編輯

第一章

昏暗的屋子裡,一個穿紅色華服的女子匍匐在地上,蒼白的臉上那幾道疤痕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過了許久,那仿佛死去的身體突然動了動。

木蓮申吟了一聲,那身體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難以撐開沉重眼睛。下輩子再也不做員警了,也再也不做臥底了,再做也不要做一個被自己同僚亂槍打死的臥底。他奶奶的,那個部門的,問都不問清楚,拿起槍就亂掃,好歹她也是一個金牌臥底,竟然就這樣死了。

真滴個冤枉!

“主,這個女人醒了。”黑衣男子對坐在廳上一個白衣男子鞠了躬。

“是嗎?”帶著面具的白衣男子款步走到女子面前,俯身蹲在她身前,伸出修長乾淨的手指,曖昧的在女子臉上游走了一圈,隨即抓著她的頭髮,將整個她人擰了起來,冷冷的說道,“舒景,睜開眼,看著我!”

頭皮傳來的尖銳疼痛,讓木蓮頓時清醒了幾分,睜開眼,在昏暗的光線中,她看到了一張恐怖的人皮面具,面具下那張幽深的瞳孔宛若鬼魅一樣打量著她。

……頭腦飛快的轉動,難道她沒事,被黑道抓了,然後對她進行嚴刑拷打逼問?她冷笑,本能的要抬手給眼前的人一拳,只是,手卻是無力的垂了下來。她使不上任何力氣!

面具人神色一滯,眸子裡閃過一抹疑惑。是他看錯了嗎?這個女人臉上有一抹譏笑,還有不屑。這是平日裡看了他就嚇得直哆嗦的舒景嗎?而且如果他沒有看錯,這個女人剛才是想襲擊他!

“舒景,你是怎麼了?難道你想看到舒府橫屍一片嗎?”面具人手上突然一用力,抓著她如墨的頭髮又將她往上提,讓她迫視著自己。

……他叫她什麼?舒景?還舒府?還橫屍一片?木蓮這才轉動著眸子將四下看了一番,古色古香的房間裡,站滿手持利劍的黑衣人,而自己,穿著看似古代的禮服……

難道……她亦冷笑!她丫的不會挨了槍子就穿越了吧。只是,她的笑聲還沒有迸發出來,那只毒手竟然伸到了她的脖子上。

“你笑什麼!”頭上傳來那白衣男子怒不可遏的聲音,那一刻,死亡的氣息再度向她逼近!
沒天理,剛穿越就被掐死。

她笑容一僵,隨即擺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順便還擠出了兩行清淚,目光也從他蒼白的面具上移開,落在他微微袒露的鎖骨處——他的鎖骨很漂亮。

不好意思,緊要關頭,她還是管不住潛藏在她心底的本‘色’。



第二章

看到木蓮的臉上浮起的痛楚和畏懼之色,白衣人冷笑道,“知道怕為何還有投河自盡?你差點就毀了我的計畫!你若是死了,舒府幾十條人命都會和你去陪葬。”說罷白衣人將一個褐色藥丸噻到木蓮的嘴裡,又站起來吩咐他人,“趕緊給她整理一番,可不要誤了她和七王爺的新婚夜。”
……她一怔,抬頭看著那白衣人。

什麼七王爺?新婚夜?哼!開玩笑吧?她可不要剛穿越就要失*身,那可是她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丫。還沒有等她爬起來,上來了幾個女子,扶著疲軟的她進了內房。

搞什麼東東啊?剛穿越來,差點被掐死不說,還要馬上嫁人?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那銅鏡,整個人頓時嚇得慌忙後退了一步。

那個是自己嗎?伸出青蔥般白皙的手指,顫顫的放在臉上,當指尖落在那幾條猙獰的疤痕上時,木蓮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哼!這老天一定是在玩她,她竟然穿越到了一個刀疤女身上。人家穿越不都是穿越到美女身上嗎?為何……

“趕緊給她穿戴吧。”扶她進來的女子端著水催促道。

“哼!賤命,這樣死都死不了。”另一個女子鄙夷的說道。

“住嘴,柳綠。”

“怕什麼,反正她是既是聾子又是啞巴,即便是會看唇形,我們站在她身後,她仍是什麼也不知曉。”那個叫柳綠的女子口氣滿是不屑。

賤命?聾子啞巴?木蓮倒抽了一口涼氣,隨即轉頭斜睨了那個叫柳綠的女子,一道冷冽的光掠過她陰沉的眸子。你真當老娘是聾子?我今天可是記住你摸樣,總有一天,我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一番打扮後,木蓮又被扶了出去,一抬頭,便看見那個白衣男子修長的身影,落日的餘光從他身後綻開,仿似給他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讓她片刻失神。

但當她的目光戀戀不捨的從他身上挪開,落到那些轎夫身上時,她的那顆有點蠢蠢欲動的心就像被那位帥哥潑了一盆冷水一樣,拔涼拔涼的——帥哥給她安排了好多殺手!

白衣男子走上前,伸出白皙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顎,命令道,“舒景,看著我!”

帥哥,看你?你帶著一張面具怎麼看你!哼!看來,這個女子以前真的是一個會唇形的聾子了。

“別忘了我給你的半年的期限!若你還拿不到我想要的,舒府就將是一座荒墓!”

迎上他的冰冷的目光,木蓮再度裝出一副懼怕的樣子,晶瑩的淚水也在她眸子裡不停的打著轉(學會演戲,是臥底的基本課程)。心裡卻在冷笑,半年,不用半天,老娘只要體力恢復過來,你四隻腳放下來都抓不到我,當真以為幾年臥底,混黑道的功夫是假的啊!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32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5:14 PM 編輯

第三章

還有,以後你的解藥每半個月我會給你送一次!當然這些解藥只能支持你半年,半年之後……你將會腸穿毒爛而死。”他淡淡的口氣裡,帶著讓木蓮發毛的笑意。

他說什麼……嘴角眼角同時抽搐,她險些面癱!

這位帥哥說什麼?要她腸穿肚爛?只聽說毒蠍婦人,她可沒有聽說過毒蠍男人!
她一定聽錯了,於是,她再度期待的望向他,同時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順便將懸掛在眼角遲遲不肯落下的眼淚擠了出來!

只是,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木蓮那顆已經拔涼拔涼的心,瞬間落下,掉在地上給摔得支離破碎!這意味著,木蓮穿越後的第一次豔遇不到一個小時便華麗麗的落幕了。

帥哥的決絕,陰險,歹毒,狠毒的眼神告訴了她:我沒有開玩笑!

靠之,這算什麼破重生!又聾又啞,還是刀疤,而且還深重劇毒,最最可恨的是,貌似自己還是一個臥底,而且還是一個身負幾十條人命的臥底!

她討厭當臥底!非常憎惡當臥底。

白衣男子輕笑了一聲,將她往轎子裡一推,隨即一揚手,轎子起步。

一進那轎子,木蓮才發現裡面還蹲著一個女子,她頭髮微微淩亂,面色蒼白,清麗的眸子裡說不出的恐慌,許是也受了什麼驚嚇。

看到木蓮進來,她頓時一驚,又馬上迎了上來,激動的握著木蓮的手,將她上下看了個遍,才舒了一口氣。然後含著淚水說了一大通,卻沒有發出一個音。

呃……看著她不停翻動的上下唇,木蓮恍然,原來,也是一個啞巴。

“小姐……”看到木蓮一臉茫然,那個丫頭終於忍不住了,警惕的瞟了一眼轎子外面,壓著問,“小姐,您還好嗎?他們沒有把您怎麼樣吧?您讓香茗擔心死了?”


怔怔的看了那小丫頭幾秒,憑藉多年的臥底經驗,木蓮斷定這個丫頭,屬於無害產品,因為一個人在怎麼會掩飾,她的眼睛是不會撒謊的。

“香茗?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了?”木蓮拉著香茗側身坐在轎子裡,小聲的問道。


“小姐?”香茗身子陡然一僵,眼睛睜得像銅鈴一樣大小。


身下的轎子不停的搖晃,木蓮撩起視窗的簾子,看著外面淅瀝瀝的雨,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舒景,前侍讀學士舒致靖大女兒,天生有些弱疾,卻因為舒志清受先皇賞識和器重,其大女兒舒景欽點為太子妃,將二女兒舒繞賜婚于七王爺——燕子軒。兩年前先帝駕崩,太子燕子瑜即位,同年都未及笄的姐妹外出遊玩卻遭遇了意外事故,大小姐舒景面部毀容,因故無法入宮為妃,由其妹舒繞替嫁入宮。次年,舒竟本人請求賜婚于七王爺燕子軒。

靠,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舒景這醜女人被太子爺劈腿了,而且還劈到了自己妹妹身上。不過這醜女人,為什麼還敢主動提出嫁給七王爺?難道……兩人早就暗度陳倉,用了一場苦肉計,然後再來一個換婚記?

可這,這個醜女人為何又要自殺?又是苦肉計?還是計中計?

木蓮撐著腦袋,企圖用她自以為金牌的頭腦在短時間內理出一個頭緒,結果……她還是一團漿糊。
還有,既然舒繞入宮為妃子,為何還有人幹這番對舒府的人下手?而作為舒府大小姐的舒景,又到底是怎樣招惹到這一群人的?

面具人?

“香茗,你知道這些人是誰嗎?”


”奴婢也不知道。”香茗恐慌的搖了搖頭,一想到那些可怕的人,身子頓時哆嗦了一下。


“沒事的。”木蓮安慰到,卻感覺轎子停了下來,隨即聽到那個叫柳綠的女人用尖銳的聲音喊道,“將她們兩先帶進來,這雨太大了,先在這裡休息一下。”




第四章


簾子被掀開,木蓮明顯的感到身旁的香茗在微微發抖,一抬頭,便看見柳綠冷著一張臉站在雨中。

哼!木蓮微微垂眉,修長的睫毛藏住了她眸子裡那一抹冷意,起身,拉著香茗出了轎子,在於柳綠錯身而過的那一刻,木蓮下意識停下了步子,笑意盈盈的看了一眼柳綠。

這一眼,卻足以讓柳綠驚了一跳,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秒,她卻看到了另外一種訊息——危險的警告。

“柳綠,你怎麼了?”看見柳綠像失了魂一樣站在雨中,柳意走上前,將她帶進了避雨的亭子裡。


看著木蓮筆挺的背影,柳綠半響才回過神來,小聲道,“柳意,你有沒有有發現那個女人有些奇怪?”

“奇怪?’”尋著她的目光,柳意疑惑的望向木蓮,昏暗的火把光線中,她的臉忽明忽暗,看不真切,到時候那臉上的傷痕顯得格外清晰,“柳綠,你想太多了。”


亭子裡一片寂靜,淅瀝瀝的雨聲中,偶爾傳來火把細碎的破裂聲,木蓮上前一步,故意走到那屋簷邊上,試圖讓雨水淋在自己的身上,刺激自己回復寫體力,以便逃走,只是,剛跨出一步,身後一個人影廢卡u飛快的閃了過來,一把將她拖了回來,還險些讓她摔在了地上。

抬眼,再次對上柳綠兇狠的目光,木蓮抑制住想扇她的怒火,臉上浮起一抹恐懼和懼怕,飛快的爬起來,躲在了香茗身後。

柳綠,我今天之內要是不找機會收拾你,我就不是木蓮!

木蓮咬了咬牙,扭頭看向那亭子外,突然看到一個一團火紅緩緩靠近。

宛若簾子的雨幕中,一把紅色的油紙傘下,一個穿身穿紅色精緻繡服的美人,踩著蓮花步子,款款而來。

如墨的髮絲隨意的搭在肩上,露出那美人光潔的額頭,如柳的黛眉下,有一雙水光盈盈的鳳眼,幽深的瞳孔如墨暈染,精緻的瑤鼻下,薄唇如玫,讓人不由的想一親芳澤。

美女!話說,美和醜是沒有界限的。但是,最美和最醜這之間卻有一條相當大的溝壑。而木蓮和眼前這位紅衣女子,就是這個兩極端。

走到亭子處,看著亭子裡一大群人,紅衣美人微露詫異之色,然後莞爾一笑,收好雨傘,走了進來,隨即伸出柔弱無骨的纖細手指理順額前的那一縷青絲,以及她頭上的那朵桃花,動作輕柔而嫵媚,挑撥得木蓮心裡直癢癢。

我K,好不風--騷的妖精!

木蓮癟了癟嘴,一邊咒駡,一邊為自己默哀,

為何跳河自殺的是舒景這個醜女人,而不是眼前這長得比仙女還仙女的美女兒呢?

剛罵完,木蓮就感覺到有一道貌似幽怨的目光正盯著自己,抬眸看去,竟然是那妖精。木蓮大叫不好,難道她知道自己在詛咒她死?

那妖精將雨傘放在地上,一扭腰,踩著蓮花步,便朝木蓮走過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甚至,木蓮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柔軟的身體正往她身上!是的,那個妖精在蹭她!

臥底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位美女打算給她一些不為人知的訊息!

難道她們認識!這位美女知道自己的姐妹被魔教控制,然後舍生就姐妹?(先贊成魔教,沒辦法,她還不知道這個是給什麼組織和幫派!)

木蓮此刻早就忘記了危險的逼近,忘乎所以的沉浸在她的想像之中。

哇哢哢,舒景你雖然醜是醜,但是夠朋友!木蓮扭頭看向妖精美人,皺了皺鼻子,想要再擠出幾滴眼淚以表達自己此刻的感激。只是,被她擠出來的不是眼淚,而是一身的冷汗。

在美人清澈的眸子裡,木蓮似乎看到幾道光影從自己身後撲來!

木蓮大驚,一回頭,果真看見一群手持利劍的黑衣人朝亭子飛身而來。從他們的氣勢來看,似乎不是來救自己的,因為那劍似乎也對準了她!

癲狂!

殺手+殺氣=運氣。運氣不好,就等於斷氣!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38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5:15 PM 編輯

第五章

她今天運氣不好,所以逃命要緊。

她側身一把將香茗拉住,俯身趴在了地上,帶著她一滾,躲在了石凳下,在那一刻,她感覺有刀風掠過頭頂。

而身後,那妖精也痛苦的哼了一聲,木蓮一回頭,看到她也摔在了地上,一臉痛楚的望著木蓮,如絲的鳳眼裡含著一抹氤氳和哀求。

那一對望,木蓮心猛然一滯,有些不忍,便伸手將她也拉住。指尖在碰觸的那一霎拉,那妖精柔軟的身體頓時貼在了木蓮的身上,漂亮的頭顱也非常自覺的靠在了她的肩頭。

呃!木蓮側頭看了看她,有些無奈的翻了一白眼,真的是個妖精,僅僅是和她對視了一秒,自己就鬼使神差的放下了對她的懷疑,還打算救她。

也幾乎在同時,一股疾風吹來,那些明晃晃的火把頓時熄滅。黑暗中,柳綠她們的聲音有些慌亂。

“小心偷襲。”她話沒有落,四下打鬥聲和痛苦的申吟聲便夾雜在一起。


面准這個時機,木蓮身子一躍,從地上跳起來,抬腿一個狠劈,落在柳綠的肩上,隨即又是一個肘拐打在她的臉上。

這種情況下,算不算是落井下石,可是,她木蓮才管不著,反正,今天要是不講柳綠打得個滿地找牙,她就不姓木。

“唔……”柳綠手中的劍頓跌在地上,那肩上和臉上突然吃了重重的兩記,從小習武的她,也有些吃不消,還沒有站穩,突然被混亂中的某個人擰了起來。


“柳綠,話可不能亂說,說了得對你自己負責。”耳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邪惡而恐怖。


“你是誰?”未等她話說完,臉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記耳光,聲音在一片吵雜的打鬥聲中,顯得格外的響亮和清脆。那聲音輕笑道,“這一耳光是為了讓你記住,我叫木蓮。蓮花的蓮!”


踹開柳綠,木蓮敏捷的躲開那些閃過的光影,飛快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卻沒有發現了那妖精。

“香茗,那妖精呢?”不知道為何,木蓮,心裡有些隱隱的擔憂,抬頭,發現遠處有許多火把飛快的朝亭子這邊過來。


也在光影閃過的那一剎那,木蓮看見一把劍正朝那妖精刺去!

該死!木蓮順手一摸,撿起地上的一個石頭朝那黑衣人扔去,剛好將他手中的劍擊落,借著昏暗的光,木蓮身子一滾,落在了妖精的身邊,伸手抓住了她腰帶,打算將她拉到地上。

不想,將妖精的衣服給剝開了。那火紅妖嬈的衣衫下,春色一片,卻不是她想像的波濤洶湧,而是毫無溝壑的茫茫平原。

妖精微微一笑,似乎並不介意自己的春光乍現,反而順著木蓮的手,直接壓到在她的身上,完全就毫不客氣的將她當作了免費肉墊。

正當木蓮要為自己將成為肉餅默哀時,她的唇卻接到了溫熱的柔軟……她驚恐的抬起頭,面皮抖了抖,瞳孔試圖調整焦距將眼前放大的眼睛鼻子看個清晰。

不用看了!腳趾頭告訴她,她的初吻在最荒誕的的時刻,獻給了一位美女。

“謝謝姐姐。”那美女抬起頭,俯瞰著木蓮,笑盈盈的說道。


木蓮轟一聲巨響,整個人都僵在了地上,似乎已經忘記了周遭還打殺一片。

這個,這個,為何,會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妖精見木蓮還沒有回過神來,那漂亮的薄唇微微一勾,似笑非笑,邪魅如斯。一低頭,他深深的咬住了木蓮的肩膀,嘴裡頓時腥味彌漫。

唔!木蓮抬手給了他一拳,卻落了一個空,一睜開眼,那妖精早就不知了去向,可他的聲音,還在耳邊久久回蕩。

他說,“姐姐,來日再見!”




第六章

木蓮仰躺在地上,伸手摸向痛得發麻的肩膀,指尖落下便觸及到粘稠的液體,讓她不由的疼得嘶了一聲。

那個死妖精果真咬了她!

這個鐵的事實再次驗證了那句千古流傳的真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下次要是碰到了那個變態妖精,她一定打得他不認得自己,至少要咬回來。

遠處的火光越來越近,頭上的打鬥卻沒有絲毫銳減,也不知道是何人,突然冒出來了一句。

“是七王爺!”


這一句話,宛若一個大雷劈了亭子裡,相互對打的兩撥人頓時停了下來,僵住了兩秒,便突然又像看熱鬧一樣,一哄而散!

七王爺?這不是自己的夫君嗎?木蓮翻身要爬起來,背上卻突然被人踩了一腳,她還沒有對肇事者進行反擊,身上又陸續多了幾腳。

原來,這些人在慌忙逃跑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還有生命跡象的她,完全將她當成了一個死人,毫不客氣的踩了過去。

僅僅幾秒鐘,亭子裡便回復了一片死寂,卻是燈火通明,照的木蓮有些睜不開眼睛!

NND,她一定找機會踩回來,踩不回來,她就詛咒那些人缺胳膊短腿兒!緩了一口氣,她再次雙肘撐

地,試圖爬起來,卻看到一雙做工精緻的金絲繡面白底靴子慢慢的朝自己走來!

靠!難道,還要踩她一腳?

不悅的抬起頭,在那閃動刺眼的火光中,木蓮依稀看見了靴子上面是一條玄色的綢褲,然後是梨白色的淡藍色繡邊袍子,再上去是明黃色的鑲玉腰帶,再次仍是淡藍色的衣襟。

難受!她再度哼了一聲,因為趴在地上,頭部幾乎要180度的後仰,才能看清那個對她居高臨下的人!此刻,她的脖子幾乎就要痛的斷了,不甘心的再度往後仰,她便看到了那人白皙的脖子,線條秀美的下顎,微微勾起的漂亮薄唇,還有那直挺的鼻翼,最後是一雙黑如子夜的墨色瞳孔,清澈的眸子卻幽深如潭,僅僅是一秒的對望,木蓮就覺得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下墜,沒入了他深邃的目光中。

“舒景。”許久,那漂亮的薄唇突然動了動,發出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宛若魔咒一樣飄入木蓮的腦子裡,讓她像中了邪一樣,目光呆滯的看著頭上那張俊美如絲的面容,木然的點了點頭。

帥哥……又是帥哥,一晚上還遇到三個!

燕子軒眸子裡閃過一抹冷意,隨即微微俯身,向木蓮伸出了手。

目光落在了燕子軒白皙乾淨的手上,木蓮臉色一紅,卻不敢伸出自己髒兮兮的手!心裡也暗自悔恨剛才多管閒事打架,弄得自己現在像乞丐一樣。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40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5:15 PM 編輯

第七章

看到木蓮埋著漲紅的臉,燕子軒臉上浮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那要去扶木蓮的手指,動了動,最後輕柔的落在了她下巴處,微微一用力,便將她的臉抬了起來,冰涼的指腹饒有趣味的在她白皙的下顎出滑動,撫摸,最後落在了她左臉的疤痕上。

木蓮心裡一陣狂跳,這個帥哥和之前的不一樣,溫文爾雅,有富有書卷氣息。

“舒景。”他再度重複,語調沒有任何改變,似笑非笑的臉上,那目光卻帶著讓木蓮有些恐懼的寒意。


在他清澈的眸子,木蓮幾乎可以清晰的看見自己,淩亂的頭髮,蒼白的臉,無神的眼,毫無血色的薄唇,以及……那左臉上那幾條猙獰的傷疤。

天,為何,自己會是這樣?她有些絕望的閉上眼,沒有在看那個男子,而是自己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心裡為自己的桃花運默哀!只要是男人都會被她猙獰的模樣給嚇跑吧。

香茗趕緊上來扶住木蓮,然後拖著木蓮朝燕子軒微微一俯身,小聲道,“奴婢參見王爺。”

王爺!木蓮身子一僵,再次抬眸,看向燕子軒,眸子裡有掩飾不住的驚愕和差異,然後是被她深深掩藏的驚喜。

難道,這個就是她的未來夫君!

天啊,這個相貌俊美,風姿卓越,氣度非凡,溫文爾雅的男子,竟然是自己的夫君?

目光再次毫不忌諱的落在燕子軒俊逸的臉上,木蓮的臉漲得更紅了,雖說自己現在是個醜女,可是,自己的相公,夫君,竟然是個美男子。

更重要的是,剛才他還上演了一段千古流傳的英雄救美!

將她從那血腥的廝打中救了出來,還將她從那幫惡毒之人的惡毒腳下拯救了起來。(某貓語:拜託,正是因為他,你才被踩的!)

原來,自己莫名其妙的冤死,穿越到一個醜女身上,就是為了這天賜良緣?

至於那個什麼該死的惡毒面具人,就讓他滾蛋吧!她才不要做一個萬人唾棄的謀害親夫的女人,更何況是一個如此帥氣又如此有地位的王爺。

微微蹙眉,木蓮突然想起了中毒之事!不如,先將解藥騙來再說吧。
  
燕子軒走上前來,一把拉住木蓮,目光有些許疑惑。

這個女人,似乎變了。

而剛才,她摔在地上,抬頭望向他的時候,那目光,明明是疑惑的,帶著探究和打量。
像是看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可是,舒景,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

袖袍中的手,早就緊握成了拳頭,那骨指間因為太過用力而顯得蒼白無血。

舒景,你期盼多年的今日終於到來了,不是嗎?

上前,拉著木蓮,燕子軒笑容依舊,眸子裡卻有一抹深深的厭惡和仇恨




第八章


“參見王爺,王妃。”被燕子軒擁走出亭子,外面一大列人同聲跪下,聲音錚錚響亮,聽得木蓮都驚了一跳,放眼看去,竟有數百計的身穿鎧甲的禁軍。


好不威風,她賊笑一聲。

“都起來吧。”燕子軒一擺手,帶著木蓮進了事先準備好的轎子裡。


一落座,他伸手攬住了她的纖腰,低聲說道,“可有受了驚嚇?”修長白皙的指尖覆在她額頭上,溫柔的撩開那幾縷遮住她傷口的髮絲。

抑制著砰砰亂跳的心臟,木蓮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向他,卻再次落入了他深邃的眸子,幾乎就要窒息。

這個男人,本是溫柔的聲音,本是憐惜的動作,卻讓她在片刻的沉溺之後,又有無盡的恐慌。
她的恐慌,來至於,他毫不介意她臉上的傷疤。這樣一個無可挑剔的男子,當真不介意自己的王妃醜陋還有殘疾嗎?

頂著這樣一張臉,面對這樣的美男,她還是不自信。

“怎麼了?”那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看似擔憂的笑容,他聲音比先前還溫柔了幾分,另一隻攬著她腰際的手,突然不安分的遊走起來,有意無意的挑---逗著,可是,他那深邃的眸子裡卻沒有任何波瀾,更沒有顯示出他有任何欲--望。


木蓮一怔,慌忙的要將他推開。自己的這位良人未免太猴——急了吧!

她不介意有這麼帥氣的老公,但是她介意,她的初次,特別是在轎子裡!而且,他們還沒有拜堂吧。難不成,這舒景真的和美男暗度陳倉了?

“怎麼了?舒景。”耳邊的聲音突然邪魅起來,覆在她臉上的那一指手,突然用力的扣住她的下顎,那指尖傳來的力度似乎要在警告她,不能反抗!


“看著本王,舒景!”燕子軒命令到!他知道,這個女人聽不到聲音,可是,她能看懂唇形!他就是要她看到。


呃!木蓮扭了一下頭,示意著自己不喜歡這個動作!因為,她下顎在痛的快要碎掉的同時,那只可怕的帶著火焰的手,已經解開了她的衣衫,而且還粗魯的覆蓋在了她的胸前。

他不僅很‘急’,而且貌似喜歡暴力的——只是,她不喜歡。對新婚夜,她可是有美好的憧憬的。

“你的身體很熱,果真很敏感啊!”不顧她的反抗,他突然俯下頭,咬住了她的唇,卻沒有纏綿的去吻她,而是,撕咬著她。


是的,他就是要在這裡羞辱她!

唇齒間,腥鹹的味道在彌漫,衣衫被扯爛的她被那個人緊緊的禁錮在他寬闊的胸前,仿佛一霎拉,他的臂膀就可以將她瘦弱的身體擠碎。

他之前那一抹溫柔的微笑,替她整理頭髮的溫情,瞬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他殘暴的掠奪,和血腥的撕咬。

已經快斷了呼吸的木蓮,怎麼也想不痛,僅僅一秒的時間,為何一個男人會突然判若兩人。

而對於他的撕咬,片刻反應過來之後,木蓮也毫不客氣的回敬著他!因為,她不喜歡有一位粗暴的丈夫,更討厭一個行為表現出要強-暴她的丈夫。

她不想再被人白咬一次,即便是他的丈夫!而且這個丈夫,竟然在未拜堂之前,就像對她下手!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42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5:16 PM 編輯

第九章

不過,她的撕咬,她的回敬,和她扭動的身體,卻被他看成了回應!

他輕笑了一聲,然後放開她,眸子裡有了一抹欲—望,不過更多的是嘲笑。

“舒景,你是不是很喜歡這樣啊?”


喜歡個P!她瞪了他一眼,揚手要打他,可身體還是動彈不得,反而引的他那魔手更加肆意的,粗怒的在她的胸前遊走!

“你這一招是不是叫欲擒故縱?”那富有而低沉的聲音,帶著他火熱的氣息蓬勃在她的脖子出,讓木蓮身體潛意識的戰慄了一下!


該死!這個身體是怎麼了?

“舒景!你成功了!”燕子軒再度冷笑了一聲,伸手將木蓮的肚兜一把扯掉,頓時,那女子嬌媚的柔白頓時暴露在他火熱的目光中,“你今天的確是撩起了本王的興趣!”


呃!木蓮本能的想要將身體護住,卻被他一個翻身,壓在了轎子裡,雙手還被他反扣在了頭上。

看著木蓮漲紅的臉,和仇視的目光,燕子軒動作稍微停了下來,俯瞰著她,“怎麼了!舒景!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時刻嗎?為何還是這般表情呢?”

我NND的等個P啊!木蓮一抬腿,打算將他踢翻。如果真的要和她對打,這個男人不見得是她的對手!只是,轎子卻突然停了下來。

燕子軒赫然起身,一揚手,攔腰將木蓮抱了出去,頓時,冰涼的雨水滴落在她的臉上和胸前。
看著木蓮漲紅著臉要去遮住胸前,燕子軒的笑容越發的邪惡和鬼魅,“舒景,這個只是開始!”說完,抱著她大步的朝王府走去。

夜雨中的軒王府,沒有張燈結綵,也沒有一絲新婚的喜悅氣憤,只有那些跪在地上惶惶不安的下人,和遠遠站著的兩個漂亮的年輕女子。

昏暗的光火下,那兩個女子都穿戴華貴,面色紅潤,如花的臉上卻都有一抹冷冷的譏笑。

譏笑?她黛眉輕蹙,目光移開了那兩個女子,又落在走廊上那些在夜雨中搖曳的白色燈籠上!這一看,她心都跳了起來!白色的燈籠,只有在死人和祭司的時候才用!

而今天,是舒景和七王爺燕子軒的新婚夜!沒有婚禮,沒有迎親的隊伍,也沒有喜宴……只有代表死亡的白色燈籠,和別人的譏笑!

舒景,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重重的扔在床上,木蓮還沒有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飛快的撕開,安靜的屋子裡只有他的輕笑和華服被撕裂的聲音!




第十章


木蓮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衣衫已經完全被扯爛,那些穿在她身上的精緻華服,在燕子軒的手下,瞬間就成了不值錢的破布。那一刻,木蓮突然也醒悟到了一件事。

躺在床-上的舒景,此刻對於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張破布!他邪魅的臉上,除了嘲笑,還是有一種帶著深深恨意的厭惡。

他是一直披著羊皮的狼。而且還是對美色殘念的賤狼!只是,顯然他的下半身機能配置沒有和他的腦子共同進步,至少,他下半身的反映,告訴了木蓮,他的**沒有鑒別美女的功能!

她冷笑一聲,抬眸看向頭上那張俊美得她片刻失心,片刻失神,還差點陷入那無盡沼澤的臉,嘲諷的目光從他眉宇間一直掃落到他袒露的健美的胸上。

身材不錯,只是……只是,她木蓮向來不喜歡禽---獸!特別是饑不擇食的禽——獸!

身下突然傳來一道,讓燕子軒微敢寒冷的目光,尋著看去,竟然對上了她的冷笑。

她嘴角有一抹讓他很不是滋味的譏笑,似乎在嘲笑他此番的幼稚,讓他心身不快。特別是她帶冰涼的目光,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此刻對她的侮辱,準確來說是不屑!

“舒景,本王已經對你產生興趣了。”他怔了一秒,臉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邪魅,那只纖長乾淨的手也將她胸前的柔軟緊緊包裹,可是卻沒有絲毫的溫柔,“今天本王就如了你的願,既然你想盡一切辦法想爬上本王的床,那本王就然你嘗一嘗這床。上的滋味!”說著,他另一手手,已經伸向了她的小腹,即將探往她的秘密之地。


木蓮差點忍不住就大笑了起來!爬上他的床?還要求他賜於上。這男人是不是自信自戀過了頭?
在他的手即將肆無忌憚的探入她身體時,

“啪!”空曠的大房間裡,突然傳來了一個響亮的耳光,時間豁然停止,幾秒鐘之後,傳來了燕子軒咆哮的聲音。


“你打本王!”


看著那張俊白暴怒的臉上,有幾道深紅的痕跡,木蓮微微一笑,毫不畏懼的迎上燕子軒那疑惑,不解,然後是發狂的目光!

打的就是你!

木蓮抓起旁邊的紅帛裹著雪白的身體,打算踢開身上的人,翻身下床。只是,從她那響亮耳光反映過來的燕子軒,頓時明白身下的女人的目的,一揚手,扯著她的頭髮,將她壓到了那桃木雕花床欄上。

“呃!”他動作非常快,力道也也大得驚人,頭皮上和背部傳來的劇痛讓木蓮忍不住哼了起來。


“舒景!你會為你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將她的頭髮往上一擰,燕子軒的眸子裡折射出木蓮蒼白痛苦的面容,見此,他邪魅的笑容再度取代他之前的暴斂,“看來,剛剛本王對你是太溫柔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43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5:17 PM 編輯

第十一章

那尖銳滾燙的抵觸,讓木蓮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一縮,想要躲開他的可怕。

怕了?看著她眸子不經意間閃過的恐懼和無助,燕子軒輕聲笑了起來,目光依舊冰冷嗜血,帶著深深的厭惡!今晚,這是這個女人,第一次浮現害怕的表情!

木蓮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如果這個男人今天真的侵犯了她,她對天發誓一定要讓他一輩子都舉不起來!讓他做一個隻有色心,沒有道具的閹狼!

看著我!揪著她頭髮的手,毫不留情的再度一提,幾乎將她靠坐在床上的她、都擰了起來,而這個細微的動作,剛好給了木蓮反擊的機會!因為,她雙腿脫離了他熾熱的抵觸。

憋足身體最後一份力,她雙腿一曲,腰部狠狠發力,隨即重重的踢上了他的腰際,將毫無戒備的燕子軒踢下了床!

看到他滾落在地上,木蓮差點暈厥了過去,卻強撐著身體,緊緊的盯著燕子軒,以防他的反擊!可是,就算他反擊了,此刻的自己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了。

燕子軒喘著粗氣,從地上爬了起來,抬手撥開額前的一縷亂髮,面無表情的走向幾斤虛脫的木蓮,冷冷道,你打本王!又踢本王!看來,今天你是不想玩了!既然不想玩,那就別霸著這一張床!說罷,他大手一伸,抓著木蓮的胳臂用力的將她摔在了地上,隨即朝門外大喊,來人,請皎夫人過來!

木蓮躺在地上,幾乎可以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這個該死的男人,不知道又傷到了她哪裡!

燕子軒斜靠在床上,目光冷冷的落在木蓮痛苦的臉上,看著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哪裡,眼中毫無憐惜。

門外傳來了清脆的敲門聲,隨即是一個女人嬌柔的聲音,皎兒參見王爺。

進來。他冷冷的吩咐道,臉上卻有一抹笑意。他很想看到她的表情,他期待已久的表情,那種生不如死的表情!

門輕輕的被推開,走近一個穿著紫色華服的漂亮女子,看到木蓮幾近赤----裸的躺在地上,女子的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反而綻開了一抹燦爛的笑容,鄙夷的掃木蓮一眼後,那雙秋水剪眸便深情的望向燕子軒。

皎兒,過來。他站起來,一手攬住皎兒,一手拂開她身上的衣服,露出那豐滿的酥--胸部。

王爺。皎兒忸怩了一下,柔軟的身體綿綿的靠在燕子軒的胸膛,還發出嬌哼聲。聽得木蓮頓時打了一個冷戰。

睜開眼,便看見了兩人很快的進入前戲,木蓮長籲了一口氣,反而感激皎兒的到來,不然不知道那個變態還要做什麼!

緩了一口氣,木蓮忍著身上劇烈的疼痛從地上踉蹌著爬起來,打算自覺閃人,不打攪人家的好事,卻不想,身後再度傳來那個討厭的咆哮聲。

站住!




第十二章


站住?

木蓮冷笑了一聲,叫她站住就站住,她可從來沒有這麼聽話,出了剛當員警被騙去當臥底的時候。
現在,讓她站住,然後回首對他們活色生香的直播進行觀望?變態的男女,難道做那事兒還要觀眾,然後對他們鼓掌評價?靠,她才不想長針眼,而且,她向來沒有偷窺的習慣!

況且,她現在是個‘聾子。’可以正正當當的完全無視++忽視那個變態狂的咆哮。
想到這裡,木蓮將背一挺,忍著痛,停止著腰杆,繼續往外走!

“舒景,你給本王站住!”那咆哮聲,又提高了一個音調,木蓮幾乎看到那燭光都閃動了一下!氣場很大,此人內力深厚!


繼續無視+漠視,然後徹徹底底的忽視!

看著木蓮筆直的背影和不緩不慢的步伐,燕子軒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樣,那體力的欲-火瞬間熄滅,更可惡的是,那個女人完全就不理會他的咆哮。

“王爺,您消消氣,您忘了,她是個聾子嗎?”皎兒從床上爬起來,趴在燕子軒的腰際上,目光仇視的看著木蓮的背影。


燕子軒劍眉不由的抽動了一下,隨即甩開皎兒,疾步上前,扯住木蓮的手臂,又將她摔在地上,低頭逼視著她,命令道,“沒有本王的命令,你哪裡都不准去!你……就給我呆著,給本王好好的學,如何服侍男人!”

看來這個變態狂是鐵了心要她當觀眾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在推遲,反正男女豬腳長得倒是好看,就是……

就是不知道,男豬腳床-上功-夫了。

皎兒實相的走下床,慢慢俯在燕子軒因為怒火而滾燙的胸膛,踮起腳,吻住了燕子軒性感薄唇,而她柔荑般的小手也伸向他的小腹,試圖再度挑起他的火熱。果然,燕子軒蹙眉輕哼了一聲,毫不憐惜的將皎兒推到床榻上,直接進入,沒有絲毫溫情所在。

他就是要在新婚之夜,將這個卑鄙的,想盡一切辦法想爬上他床的女人,狠狠的羞辱一番!

粉色繡花的帷幔,在冰涼的空氣中,輕輕的晃動,卻遮不住那一室春色。男人的喘息,和就、女人矯揉造作的呻--吟慢慢的交織在一起。

木蓮無所謂的癟了一下嘴,才不緊不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酸痛的肩,完全無視那兩個人賣力的直播,邁著步子朝桌子走去,自顧的倒了一杯水,便大刺刺坐下喝了起來。

她口渴了!

床上那個賣力運動的人影突然停了下來!燕子軒一回頭,身子頓時機靈了一下!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44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5:17 PM 編輯

第十三章

是他看錯了嗎?燕子軒僵在床榻上,腦子裡片刻空白。

粉色帷幔帳子外,那個女人竟然若無其事的從地上爬起來,還揉了揉肩膀,然後自覺的坐下,品起了上好的茶,表情悠閒自在。

她完全不在乎他精心設計的羞辱?她現在的表現似乎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和她無關,她壓根兒就不在乎!

怎麼可能?這個女人陷害自己心愛的人,讓其替她入宮,而她則厚顏無恥的嫁進了軒王府。她不可能不在乎,她應該哭泣,求死,然後痛不欲生的,而不是冷漠的忽視了他們的存在。

不!她應該是裝的,這個毒蛇心腸的女人,太過善於偽裝了。燕子軒不停的安慰自己,卻突然看到木蓮抬頭看向了他。不過,她卻做了一個讓他徹底爆發的動作。

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木蓮微微一愣,似乎意識到自己打擾了燕子軒的現場直播。於是,她歉意的笑了笑,一聳肩,手一擺,示意他——您繼續!

燕子軒好不容易下壓下去的怒火片刻爆發,他猛的從皎兒身子了抽了出來,披著一件衣服,快步走下床,一揚手,一個耳光重重的落在了木蓮的臉上。

隨即扯著她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子夜的眸子升起了一抹恨意。
她竟然真的毫不在乎!

鉗子一樣的手緊緊的掐住她纖細的脖子,木蓮已經沒有絲毫反擊之力只是抬眸迎上他的怒視,沒有絲毫無懼,相反的,她嘴角一勾,浮起一抹譏笑。

她早就看透了這個男子的心!他的行為已經告訴了她,他恨舒景,所以他才選擇這樣的方式羞辱折磨舒景。可是,燕子軒,我不是舒景,你的一切幼稚招數對我沒用。

就在木蓮幾近暈厥的時候,燕子軒突然鬆開了手,隨即空曠的房間裡傳來了他肆意的冷笑,卻帶著點絕望,“舒景,本王不會殺了你,因為你不配死在本王的手下!”

他站起來,俯瞰著地上的木蓮,漂亮的眸子卻猶如千年寒冰,“從這一刻起,你舒景,不在是軒王府的王妃,而是……”他嘴角勾笑,指了指門外道,“軒王府最下等的丫鬟。”

丫鬟?木蓮緩了一口氣,臉上沒有多大的意外,坐起來,用紅帛裹著自己的身體。

丫鬟,和王妃,不過是字面上的差別,對她來說毫無意義,也毫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小姐不樂意呆下去了。

滾他的狗屁舒府,狗屁毒藥!

“當然,休書明天本王會派人送過來。”


木蓮起身,斜睨了燕子軒一眼。休書!不用你給我,我會提前給你的!




第十四章


空曠的屋子,再次回復了平靜,屋子裡依稀還有迷離的氣息。香茗將木蓮扶到桌子前,找來了衣服給她披上。

“香茗,有鏡子嗎?”木蓮裹緊了微微寒冷的手臂,無力的說道。身體,痛楚不已,不知道那混蛋對她用了多大的勁,


香茗端來了鏡子,不安的放在木蓮的面前。

“香茗,你願意和我走嗎?”


“小姐,香茗從小跟隨您,小姐您去哪裡,香茗就去哪裡。”


“好。”看著鏡子裡那張臉,第一次木蓮,才發現,舒景事實上也是一個美人胚子,特備是她微微上挑的眼睛,看起來,竟有桃花之色,幾分水靈,還有幾分嫵媚。不過,她所有的光華都被那駭人的慘白和猙獰的疤痕給掩蓋住了。微微一笑,木蓮目光如炬,冷冷道,“香茗,那筆墨,和珍珠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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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王府正廳裡。

佈置精緻的大廳裡,燕子軒一身藍色袍子斜靠在燕子上,俊美的臉上有一抹邪魅的笑意。而他的身邊,則站著昨晚的那兩個夫人,妝容精緻華貴,那些頭飾和衣服就已經鑒證了她們所享受的寵愛。正廳的兩旁站滿了低眉頷首的丫鬟和家丁。

屋子裡一片寂靜,只是時不時的傳來茶杯碰撞的清脆聲音,有些大膽的丫鬟悄悄的抬起頭來,看向廳外。

在昨晚,王府上下已經傳遍了那個新過門床都沒有睡暖的王妃,今天就要被休掉了。只是,她們都沒有想到,王爺,竟然會當著下人的面,這麼不給王妃臉面。

大雨之後的京城,天空一片明朗,木蓮仰起下顎,帶著香茗大步的走近了大堂。

珍珠粉,不過是為了讓她看得更加蒼白,但從而,卻能讓人有一種詭異的冷傲,讓人不寒而慄。
環視了一下周圍探究和嘲諷的目光,木蓮微微一笑,信步走到燕子軒的面前,隨即,停步,冷冷的打量著他。
  
今天的他,比昨天看起來,還俊美了幾分,可是,他頭上已經被她刻了兩個字——變態。

“怎麼?見了本王,連禮數都忘了。”面色蒼白的她,有種一種讓他不安的冷傲,和壓迫之感。


細想了她昨天的表現,燕子軒發現,這個女人突然變了,變得他不認識了。

木蓮嘴角一勾,轉身從香茗的手裡拿出一封信,手一揚,丟在了燕子軒的面前。

四下頓時發出倒抽冷氣的聲音。

就連站在燕子軒身後的兩個女子都嚇得後腿了一步。

那個黃色信封上,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休字。

反正要被休掉,與其被他,還不如休了他!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45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5:18 PM 編輯

第十五章

周遭空氣瞬間凝結成冰,只見燕子軒呆呆注視這那封休書,驚得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木蓮深吸了一口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已經做好了他爆發的準備。

只是,讓木蓮意外的事,燕子軒只是動了動纖長的手指,然後放在信封上,並沒有發怒,反而低聲笑了起來,只是有那麼一絲嘲笑之意。

“休書?”指腹磨成著粗糙的信封,燕子軒抬頭看向木蓮。


“嗯。”木蓮環抱著手臂,點了點頭,臉上有一抹挑釁的笑容。


“你寫的休書?”他再次問道,語氣裡卻有了一抹壓抑著的怒氣,這個女人,膽敢休他!

她再次點了點頭。

“好!”燕子軒也點了點頭,“舒景。念在舊情的份上,本王會給你一次機會!今天之內,如果你不

收回你的這份所謂的該死的休書,本王一定要你活得生不如死!……”

停!木蓮身子一傾,立馬做了一個停的手勢,打斷了燕子軒,然後高傲的搖了搖頭!
本大小姐做的決定,從來不收回!

“你……”手中的拳頭已經蓄勢待發,但是燕子軒仍舊極力的克制自己,“本王敢和你打賭,今天之內,你一定回求著本王將休書還給你。”


哼!他真的很自信!

木蓮冷笑,回頭對香茗眨了眨眼睛,那香茗便怯怯的說,“王爺,我家小姐問您如果您輸了怎麼辦?”

“本王一定不會輸的。如果本王輸了,本王和你舒景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做什麼,本王都不管你。但是……”燕子軒頓了頓,臉上突然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如果你輸了,你舒景就得乖乖的做軒王府的丫鬟,服侍本王和幾位夫人。”


什麼?服侍你?還有你的夫人?我呸!木蓮做了一個嚴重鄙視的表情,一甩頭,帶著香茗瀟灑的跨步走出了大廳,留下了一群呆若木雞的人和一直狂躁的要吐血而死的變——態狂。
就算拿著一把刀夾在她脖子上,她都不會回來!還伺候他?真是美了他!

“王爺……”皎兒小聲的喚了一聲,看著木蓮竟然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都給本王滾下去!”抑制依舊的怒火終於爆發了,那拳頭也重重的落在旁邊的桃木茶几上,頓時,那結實的桌子裂開了幾條縫隙。


一屋子的人嚇得頓時哆嗦了一下,弓著腰飛快的退了出去。

為什麼會是這樣?發怒,發狂,痛苦的人不該的她嗎?為什麼,從昨天到現在,覺得痛苦和煩躁的人會是自己,她反而一點事都沒有。

“來人啊!派人跟著那個該死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走了,你們就將她給本王綁回來!”




第十六章


木蓮深吸了一口氣,帶著香茗飛快的躲開了跟蹤在其身後的幾個人,一閃身,便和香茗進了一家殘破的人煙稀少的酒樓。

“小姐,我們真的要走嗎?”香茗小聲的問答,端著茶杯的手仍在微微發顫。


“不走怎麼辦?難道留下了受欺負,受羞辱!”她現在承認自己命——賤,怎麼死都死不了。可是,她也不至於賤--命當人丫鬟的程度。


“……”香茗的手再度顫了一下,“那,小姐您中的毒怎麼辦?那老爺他們怎麼辦?”

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黑衣人,似乎比七王爺更可怕啊。

“舒饒怎麼說都是一個貴妃,我就不相信有人真的敢動舒府一根毫毛。至於我的毒藥,我自有辦法。”她有個屁的辦法!可是,要讓她留在那麼變態的地方,然後在服侍一大群這麼變態的人,還不如讓她去死,來個痛快。二十年後,又是一個好女子!


“小姐您忘了,二小姐待嫁入宮的那天,她已經發誓和舒家斷絕了關係嗎。”


“什麼?”舒景手裡的杯子差點摔在地上,“她說和舒家斷絕關係?這……怎麼回事?”


哎。香茗歎了一口氣,看來小姐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二小姐一直就恨舒家上下所有的人。二夫人,本來就是一個名戲子,後面戲班垮臺,老爺好心將二夫人接進了府裡。進府不到八個月,二夫人就生下了二小姐舒饒。生下她不久後,就有人看到二夫人經常和原戲班的一個戲子廝混一起,大家都懷疑他們關係不正當。後來有一天,二夫人突然投河自盡了。二小姐就一直堅信,是舒府的人錯怪了她娘,將她娘活活逼死了……”

“我知道了。”木蓮放下茶杯,會意的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問題。”木蓮剛一張口,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從外面傳來,帶著幾分熟悉的味道,抬頭望去,果真看到一個妖嬈的身影倚在門口。


午後的陽光在他身後徐徐綻開,給他身上那套後紅的袍子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他往前走了一步,那如墨的髮絲便在風中輕輕的飄動,帶著他那勾魂的眸子,和邪魅的笑容。

“香茗你坐我旁邊來。”木蓮用手擋著唇,對香茗說道。


那是個危險的人物。

看見香茗退開,紅色袍子的美人走到木蓮的右面,一揚手,坐了下來,抬起他水波流轉的眸子,打量著木蓮,輕笑道,“姐姐,我還以為你忘記了我呢。”

木蓮的眉皺了一下,眸子裡卻有一抹驚豔之色。明明是個男子,卻長得比女子更嬌媚,更嫵媚,眉宇間,卻又流露出幾抹風---流,恣意之色。

明明是男子,卻又愛穿那風---,騷低俗的大紅色,可是,穿在他身上,沒有半點俗氣反而增添了他的幾分嫵媚,和神秘之色。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46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5:19 PM 編輯

第十七章

果然是妖精!木蓮心底唾駡了一聲。

“姐姐,怎麼不說話呢?”他單手撐下顎,伸出青蔥般的白皙手指撚起一隻茶杯在手中玩弄,粉色透明的指甲在午後的陽光中折咪出暖色的光澤。


修長的睫毛下,那含水的剪眸裡,有一絲漫不經心。似乎,他很有耐心。

香茗瞟了一眼面色不改的木蓮,小聲的說,“我家小姐自小不會說話。”

“哦。”他修長的睫毛顫了顫,眸子裡去沒有一絲波瀾,幽幽的說道,“我只是路過而已。剛好看到姐姐走進來,本來是想感謝姐姐昨日的救命之恩的。可是……姐姐卻不搭理我。”他放下杯子,站起來,繞著桌子走到木蓮的左側,目光突然晃了一下,隨即一沉,語氣裡突然有了一絲不悅,“姐姐可知道,女人的資本是什麼?”


“……”他在說什麼?


他冷笑,“女人的資本就是外貌!可是姐姐卻好不愛惜自己,怪不得……怪不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軒王妃被休之事!”

他毫不在乎她的感受,直白的說了出來,目光掃過她臉上的疤痕,落在她脖子上那些紫色的傷痕上。

木蓮神色一冷,斜倪了他一眼,拉著香茗便走。

哼!不是她被休,是她休了那個變態!這些人的眼睛都長到哪裡去了!

而且,她知道自己現在面目醜陋,可是,他有必要說出來嗎?還說的這麼直白,真以為自己漂亮就可以這樣羞辱別人。

“姐姐……”他慌忙拉住木蓮,卻不想她突然回過頭來,重重的咬上了他白皙的手腕,直到有鮮血溢出,她才放開了他。


怔怔的看著她挑釁的神情,又瞧著微微流血的傷口,他臉上竟浮出一抹笑意,又那麼一絲苦澀和失落。這算什麼?扯平了?他咬了她一口,她也咬了他一口。

娘,您是不是騙了我呢。
  
“姐姐,這個是傷口的藥,或許對你的疤痕有效。”掏出一隻瓶子放在了桌子,語氣多了一抹冷淡。然後轉身搖著步子離開,走到門口,他突然回眸,笑的詭異,“姐姐,花滿樓是給好地方,可以教你如何拴住自己的男人。七王爺,似乎也喜歡那個地方。”


蓮花瑤步,他如鬼魅一樣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

斜靠在精緻的鋪滿花瓣的軟榻上,他目光沉沉,凝視眼前的一株桃花,聲音無限蒼涼。

“娘,你說第一個將我看了的人,便是我命中之人。可是,似乎不是她。那我該不該殺了她呢?”

他兀自低問,指尖的那朵花瞬間被碾碎,徒留一指餘香。




第十八章


香茗,花滿樓是什麼地方?”

“這……”香茗嘟了一聲,紅著臉說道,“好像是青樓。但是,也不是一般的青樓,因為進去那裡的人,不是身纏萬貫,就是達官貴人。”


走在大街上,木蓮這才發現,四下到處都有人對她側面觀望,正當她疑惑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笑聲議論。

“你看她臉上的疤痕,一定是那個被休了不知廉恥的女人。”


“是啊,剛嫁過去就被休了!”


“你看她那模樣,不被休掉才怪呢。聽說還又聾又啞呢!”嚶嚶的議論聲中,還略夾著譏笑。


“這樣的女人還厚臉皮主動嫁給王爺。”


“是啊。一進門就被休掉了,剛剛還聽說舒夫人氣得跳了井呢!”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聽的木蓮頓時慌了起來,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一回頭,竟然發現香茗不在了。


再看去,卻看見香茗呆立在人群裡,面色慘白而痛苦,而她的身旁,則站著兩個笑顏逐開的女子——柳意,柳綠。

看著進來的兩個人影,面具人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心裡的殺意,抬頭看向被蒙著眼睛的木蓮。

“柳意,花滿樓可有探實了?”


“主,一切已經辦妥。”


“好,那我們今晚就等在那裡等燕子軒。”他緩緩起身,負手走到木蓮身前,冷厲的眸子突然騰起一抹火焰,“這個女人。”他頓了頓,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竟然敢主動離開!看來,我們的不能把賭注全壓在她身上了。舒府處理的怎麼樣了!”


花滿樓?又是花滿樓!木蓮腦子突然響起那個妖精說的話,花滿樓可是個好地方。

“也一切就緒,舒夫人的屍體已經從井裡撈起來了。”柳意漫無表情的答道。


“嗯!”面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揚手,撤掉了木蓮眼睛上的紗布,扣住她的下顎,俯瞰著她,“舒景!你膽子比我想像的還大!不過你知道,違抗我的後果!今天我給你兩條路,要麼乖乖的回王府,將燕子軒的龍紋玉佩和半張地圖拿來。要麼,瀟灑的回你的舒府,為舒府上下準備葬禮!”


你……混蛋!木蓮身子一晃,早就握成拳頭的手,發出咯吱咯吱細微的聲響。

她不要回王府,不要回去受那些羞辱!但是……舒府怎麼辦?雖說這些人和自己毫無瓜葛,甚至都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可是,作為一個員警本身的正義讓她又不得不作出退讓。

她是員警,雖然做了多年的見不得光的‘員警’但是,她一點也沒有忘記一個做員警的義務和責任——護國護民!

“怎麼樣?”


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燕子軒肆意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舒景,本王和你打賭,你今天一定會求著本王將休書還給你!

木蓮,這次,你估算錯誤了!你忘了你是個員警!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47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5:22 PM 編輯

第十九章

落日的余暉在木蓮的身後緩緩落定,照的她的身影孤單而無助。在重新踏進軒王府的那一剎那,無數道譏笑的目光便險些將她彌漫。

是啊,她像一隻落敗的犬一樣,昂首瀟灑的走出了王府,不到一日,就拉聳著腦袋頂著世人的嘲笑再度厚顏的回了王府。

木蓮,你當初好歹也是金牌臥底,政府的秘密武器,在黑道混的有聲有色。可是,到了古代,你竟然落魄到這個地步,還要忍氣吞聲受他人羞辱!

苦澀一笑,她好不容易才在那些針刺的目光中,走到了大廳處。

不行!木蓮,這不是你!不要忘了金牌臥底不是徒有虛名,也不要忘記了你的口頭禪。
被人牽制,不如牽制他人。

木蓮,你不能處於被動!

“你還真有臉回來啊?”燕子軒斜睨了一眼走近來的那個身影,俊美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譏笑。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會回來的,她處心積慮的做這麼多事,無非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木蓮站定,瞧著燕子軒,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依舊冷漠如初。

“你是打算怎麼求本王將這份休書換個你呢?”指尖繞有節奏的敲擊這桌子上的休書,他眸光一斂,似有危險的氣息向她逼近。


她眉毛一揚,一副任由他宰割的表情。

要打就打吧,大不了,又讓她看限制級的現場直播!沒辦法,誰讓她是忍辱偷生的臥底呢。

見木蓮一動不動,燕子軒的笑容更加的肆意,“你剛嫁進王妃就表現的如此的不知廉恥,不守婦道,甚至想要休夫出牆。那本王到想知道,你到底濺到什麼地步?要不今天,你就表演一下。如果表演好了,本王就將休書還給你。”

表演?木蓮一驚,顯然不是很明白他所謂的濺和表演之間有什麼關聯。

“不明白嗎?你還記得昨晚你在本王房間裡學到了什麼嗎?今天,你可以好好的表現一下。而且,本王也認為你也期待一個機會表現自己。”


木蓮冷笑,隨即掃視了一眼屋子裡頷首而立的下人。

他竟然讓她當著下人的面表演激情戲。

指骨在袖中咯咯作響,木蓮一咬牙,伸手麻利的將自己的外套脫去,扔在了地上。

燕子軒,你讓我難堪,我也不讓你好過。

這京城誰人不知舒景是你軒王府的人!這事傳出去,恐怕抹黑的不是她舒景,而是你燕子軒吧。
想到這裡,她的手又麻利的去解第二件衣服。

她在賭!賭他會阻止她。因為昨晚在轎子裡他雖然羞辱了她一番但是並沒有在裡面強要她,而其出轎的時候他還整理了一番衣服。這說明,他燕子軒是在乎臉面的。

當第二件衣服即將脫離身體時,燕子軒果真沖上來,揚手就給了木蓮一個大耳光,隨即喘著粗氣咆哮道,“你還真不知羞恥!果真這般下-流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身下一地瓷瓶殘渣,擱得她生疼,而臉上那火辣辣的耳光也幾乎將她打暈,在地上趴了半天,她才支起手想要爬起來。

手剛著地,一直精緻的靴子殘忍的踩在了她手背上,頓時,那尖銳的殘渣猛的刺-進了的掌心,殷紅的液體寥寥而出,染紅了地面。

唔。她疼得哼了一聲,太眸直視著燕子軒,眼神沒有絲毫懼怕。

燕子軒,遲早有一天,這些羞辱我會加倍奉還!

收回腳,目光移開她鮮血淋漓的手,燕子軒又冷聲吩咐,“將這個賤人送到洗衣房,衣服沒洗完,
不准她睡覺!”說罷,跨步出了門。走到門口,他突然又回頭吩咐道,“在本王回來之前,不准她吃飯!”

回來之前?木蓮起身,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冷冷一笑。

看來,她今天也得去一趟花滿樓了。




第二十章


安排好王府的一切後,木蓮喬裝了一番,一個翻身躍出了軒王府的高牆,按香茗所指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京城,燈火繁華,街上人群沒有任何減少。


為了不讓人認出來,她不得不將頭髮放下來,還故意將臉弄花才將那幾道猙獰的疤痕掩蓋住。


“快!快!再不快點就趕不上了。”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隨即一輛豪華的轎子變飛快的從大道上掠過,帶起的一陣強勁的風,掃在木蓮的身上。


看著幾位轎夫腳尖著地,飛快移動的輕盈步履,木蓮頓時驚了一跳!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水上漂?


在她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時候,身邊又賓士過幾輛豪華的馬車,都朝著同一方向奔去,木蓮仰頭看去,果真看見了幾個金色的字體,在一片霓虹中顯得格外招搖惹人——花滿樓。


只是,她根本就進不去。且不說那些那些守在門口檢查請帖的打手,就連那圍在門口墊腳觀望的人群她都擠不進去。斜靠在暗處,木蓮的目光明銳的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最後目光落在了一輛悄然拐入後巷的轎子上。


憑直覺,那輛轎子應該是花滿樓的,快速的跟上,果然瞧見一個身穿藍色薄紗,豔麗照人的女子扭著纖腰走了出來。


走到門口,卻看見女子突然停了下來,木蓮身子一閃,沒入暗處。在側門關上的那一刻,木蓮借著牆角的幾根木竹,翻進了後院,身子剛落地,腰間卻多了一把尖銳的匕首。


“你是誰?”身後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姑娘可是誤會了。”木蓮笑了笑,手慢慢的伸向腰際,趁那女子不備,飛快的擒住了那女子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將她手裡的匕首打落在地上。


能真正傷到她的人還沒有幾個,在當臥底之前,警局的男子都沒人是她的對手。


“呃,”女子吃痛的彎下腰,不甘心這樣被木蓮擒住,一抬腳,便朝木蓮踢去,卻被木蓮倒踢回去,並重重的往後倒去,頭剛好砸在了石頭上,頓時暈了過去。


看四下無人,木蓮忙將那個女子拖到暗處,飛快的和她對換了衣服。


將胸前唯一多餘的薄紗撕下當做面紗戴著臉上後,木蓮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這哪叫衣服啊,薄如蟬翼的紗衣貼身而柔然,將女子的身體曲線完全展露,隱隱若現的酥胸下是性感的小蠻腰,腰間還掛著叮噹作響的銀鈴,在下麵的褲子,剛到腳踝便緊緊收住,露初了她白皙的赤腳——這完全就是舞女的服裝。


深吸了一口氣,木蓮穿過院子,來到了內堂,遠遠的看見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子雀躍而過,還隱約聽到她們興奮的討論,


“七王爺真的來了呢!”


“是啊,還真是京都第一美男子呢。”


“哎,你知道被他休了的那個女人嗎?聽說醜的像田間的蛤蟆呢。哈哈哈……”說罷,兩人之間有傳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49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6 09:28 AM 編輯

第二十一章

木蓮倒抽了一口涼氣,她什麼時候又醜得像蛤蟆了!看來那天那個妖精說得沒錯,整個京城都知道她被休之事,甚至都成了妓院的閒談佐料了。

那幾個女子看到木蓮走過來,突然止住了討論,個個面露驚恐之色,然後俯身顫顫的說道,

“玉扇姐。”

玉扇?原來那個女子叫玉扇。

木蓮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飛快的從她們身邊繞過,走近了人聲嘈雜的內廳,剛到門口,裡面突然安靜下來,隨即傳來淒怨的琵琶聲。

那曲子淒美細輕而委婉,宛若涓涓流水,傾入心田,訴說這彈琵琶者的幽怨情思。

木蓮繞過人群,踩著冰涼的地板,逐步走上階梯,目光卻不由落在燈光聚集的大廳紅色的舞臺上。

偌大的舞臺上,一個紅衣女子背對著木蓮坐在舞臺中間,在躍躍閃動的紅色燈火下,顯得形影單薄,孤寂而迷離。

雙手扶在欄杆上,俯身瞰著下面的紅衣女子,聽著她淒婉的曲子,木蓮不由的眼角一絲,似乎忘記了進來的目的,正當她完全投入這曲子時,那女子的琴聲突然變動,弦聲急如裂帛,粗重急驟,間歇停頓,卻有雄壯激越.

那片刻,木蓮似乎聽到了冰破之聲,心也不由的激烈跳動起來,同時也片刻清醒。深吸了一口氣,她儘量不再去聽那曲子,而是專注的卻尋找她要的身影。

她找的不僅僅的燕子軒,還有……還有那個說在花滿樓等燕子軒的面具人。

漂亮的眸子,冷冷的掃視著的廳內的人群,木蓮突然覺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目光灼灼,恍然尋去,木蓮身子頓時一僵。

看著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燕子軒!他穿著一件月牙色的金絲邊袍子,手持玉杯,明目若星,神情怡然的斜坐在對面雅座上,而他身邊還站著幾個面目清冷的青衣男子。

四目交錯的那一刻,他的目光顯得更加深邃而複雜,宛若夜間的海水容易讓人沉溺。可是……木蓮提醒這自己,那是燕子軒。

面紗下的嘴角微微一勾,木蓮冷笑的收回目光,繼續尋找著另外一個人,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一回頭,是一個妝容塗抹的有些過分的中年女子。

“哎呦!我的玉扇啊,你可是讓媽媽好找!小心肝兒,你現在怎麼還在這裡呢?馬上就該到你獻舞,你個小東西竟然偷躲到這裡來。”

那女人一邊說,一邊甩動著手裡的絲絹,那濃郁的香味熏得木蓮差點圖吐了出來。

“哎呦喂!你看你的頭髮?怎麼亂成了這個樣子了。”



第二十二章

那自稱為媽媽的中年女子皺著眉毛,伸出塗抹這紅色丹蔻的手,一邊將理著木蓮淩亂的頭髮,一邊拉著她就往後面走,嘴裡還不停的念道,“哎呀我的玉扇啊,你還真不讓媽媽我省心。”

穿過裝橫豪華的走廊,木蓮被被這個媽媽帶進了一間廂房,推開門,便是珍珠簾子,走進去,便看見一張漂亮的紅木梳粧檯,偌大的銅鏡前面那些漂亮的做工精緻的頭飾,首飾,妝花,胭脂,珍珠粉……看得木蓮目瞪口呆。

剛坐下,那媽媽突然捂著笑了起來,“你今天怎麼帶一個面紗?難不成怕看到了七王爺面紅?”說罷,便伸手要去摘,卻被木蓮個擋住了。

“媽媽,我不是玉扇。”木蓮笑道,聲音宛若珠落玉盤,清脆明亮,卻又帶著讓人愉悅的柔婉。

“呦?”那媽媽一驚,伸手抬起木蓮的下顎,看著她笑意冉冉的眸子,驚訝的說到,“那你是誰啊?我家玉扇呢?”

“媽媽。”木蓮柔聲喚道,握住媽媽的手,說,“玉扇姐姐今天不舒服,怕七王爺見了不高興,便讓我代她。但是又怕被王爺認出來,所以才讓我帶上這面紗。”

“可是,可是今天晚上玉扇要獻舞?你能替她跳嗎?”

"能。”

“她跳的可是天外飛仙,據媽媽所知,還沒有幾人能跳那舞呢?”

“媽媽。既然玉扇姐姐讓我來替她,只是說明她相信我。雖然我不會跳那天外飛仙,但是我跳的舞,定然不會讓媽媽你失望的。”

那中年女子長歎了一口氣,“既然玉扇這麼相信你,那媽媽也信你一次。當然,你一定不能跳砸了,因為,今晚不僅有七王爺,還有另外一個位貴人,都是咱們花滿樓得罪不起的。”說罷她拿起梳子開始為木蓮梳頭發,臉上卻是格外的憂慮。

“媽媽,您相信我好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木蓮抬起頭望向鏡中的女人,笑道,“我叫木蓮,蓮花的蓮。”

“蓮?”那媽媽放下梳子,滿意的點點頭,拿起眉筆,細瞄著木蓮的眉,驚歎道,“清雅的名字。但是,你卻有一雙惑人的眼睛!”

微涼的筆尖輕柔的劃過她的眉葉,落在她的眼瞼處,宛若流水一樣繞了一圈。

“比我想像的還要漂亮。”中年女子放下筆,語氣毫不掩飾對木蓮的讚歎。

抬頭看去,木蓮頓時也怔住了,那銅鏡裡,一個女子彎彎的黛眉落在眼角便微微上挑,柔美中多了幾分韌勁,修長濃密的睫毛宛若蝶翼一樣伏在鳳眼上,輕輕的顫動。漂亮的媚眼格外撩人,似有流光溢彩劃過,似有碧波流淌而過,既妖嬈又乾淨無暇。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50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10:03 PM 編輯

第二十三章

“蓮,看來還真是個美人胚子呢。”媽媽看著蒙著面紗的木蓮,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

“媽媽,有金色貼花嗎?”木蓮注視這那雙勾人的媚眼,覺得還少了些什麼,或許還差了點顏色,也或許不是顏色。

“不用了。媽媽。”木蓮微微一笑,拿起眉筆,對這銅鏡在左眼的眼瞼下,輕輕一點。頓時,一顆漂亮的淚痣落在了那雙鳳眼下,妖媚眸子頓時多了一份憂傷和惆悵,遠遠看去,竟不由的讓人有幾分憐惜。

“哎呀,小妖精,你若是在媽媽的花滿樓,媽媽一定讓你大紅大紫。”

“謝謝媽媽栽培。”木蓮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來,餘光掃過那銅鏡的時候,眉突然皺了起來,仔細看向銅鏡,她果然發自己白皙的匈部上竟有紫色的印跡——燕子軒那死變態留下的。

“蓮,你……”那中年女子也發現了木蓮的胸前的紫色印跡。

“媽媽,你會畫蓮花嗎?”木蓮靈機一動,如果胸前多了一朵火紅的睡蓮,不僅能遮住傷痕,反而還可以讓她整個都妖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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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曲在如暴風雨急驟的玄聲中突然收住,舞臺四周頓時爆出熱烈的掌聲,宛若潮水湧起。

燕子軒放下酒杯,看了看空曠的舞臺,突然問道,“皇上來了嗎?”

“回王爺,皇上早來了,正在側面的雅座呢,剛還看了你。”身後的黑衣男子畢恭畢敬的答道。

燕子軒微微一笑,眸子裡深邃如昔,支起身子,正要起來,舞臺上突然響起了鏗鏘有力的鼓聲,隨即四周又是歡呼聲一片。

“玉扇,玉扇……”呼喚聲,鼓掌聲,鼓聲頓時交織在一起,可是,臺上仍舊空無一人,許久,燈火突然暗下,舞臺的上空垂下一條紅綾,落在舞臺的中間。

“咚咚咚。”大鼓極有節奏的連響三聲,隨即四周再度回復死寂,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下來。

也在那一刻,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個藍色的妖嬈身影,在眾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她的面容候,那柔軟的身子突然懸在了紅綾上,在空中旋轉,浮動,而纏繞在她腰間和手臂上的紅綾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斷掉或者松掉。

舞臺下的人,驚恐的看著那在高空中左右搖擺的身影,心都替到了嗓子眼,那些陪酒的漂亮女子早就嚇得花容失色,連連閉上眼睛,癱倒在客人的懷裡。

“咚!”那鼓聲再起敲響,而那身影也隨聲滑落,隨即停止。

“咚!”鼓聲又響,那身影再次下墜。

“咚咚……”鼓聲越敲越快,那女子下墜的越來越快!同時,觀眾的心隨著這節奏急促的跳動起來。



第二十四章

正當觀眾以為那個妖嬈的藍色身影會隨著那急驟的鼓聲而滑落地時,那身影卻突然再度停止,懸落在半空中。

舞臺下也是抽氣聲一片,卻沒人看大出一口氣,生怕,那一呼氣突然吹斷了那紅綾。

“咚!”一聲巨響穿透了整個花滿樓,隨即,那個藍色的身影突然一躍,一旋轉,那穩住她身子的紅綾瞬間脫落!

“啊!”看到她急速的往下墜,觀眾再也忍不住捂著眼睛尖叫了起來,誰也不敢再看即將發生的血腥一幕。

只是……鼓聲再起,卻多了一抹溫柔之色。

隨即,是一片極富節奏的清脆鈴聲。響一下,停一下。兩拍快,一拍慢………而那鼓也隨著這越發輕快的節奏響了起來,慢慢的緩解了人們繃緊的神經,直到這時,許多嚇壞了的看客才再度抬頭望向舞臺。

舞臺中間,一位身穿透明薄紗,面帶藍色面紗,身材玲瓏妖嬈的女子,一邊晃動著她手上的鈴鐺,一邊隨著那歡快的節奏不停的旋轉,白皙如雪的赤腳,在冰涼的舞臺上,踩出了華麗的舞步。

藍色的面紗,將她的面容掩蓋,卻遮不住那冉冉燈光下,藏在眸子了的那份流光溢彩,宛若煙花爆發時的珣麗,又如碧波蕩漾時反正粼粼金光的漣漪。

微微斜挑的一雙桃花眼,似水迷離,欲醉欲笑。眸子微微一轉,霎有風情掠過,無限生媚,嬌態妖嬈。

下眼瞼下,那粒淚痣,卻突然給她的嫵媚平添了一份幽怨和惆然。

台下的人們屏住了呼吸,仰頭看著那舞臺上那藍色的倩影,看著她白皙的赤足,看著那輕舞的薄紗衣裙,看著她泛著迷離光澤的圓潤腰肢,看著那腰肢上不停躍動的發出歡快節奏的鈴鐺,看著她隱隱的蘇匈,還有那胸前宛若浴火重生的血色紅蓮,還有……

那雙讓眾人沉醉的眸子。

目光在每一旋轉的時候,都將四周快速的掃視了一番……最後,鎖定在三個人身上。

面色沉穩,眸子深邃的燕子軒。

面容俊逸,笑容魅惑的紫衣男子。

還有紫衣男子身旁從頭至尾,都未曾有任何表表情的白衣男子。

鼓聲戛然而止,那抹深藍,也匍匐在地,停止了舞動。那畫著血色蓮花的性--感酥胸,在她局促的喘息中上下浮動,挑撥著看客們僅存的理智。

四下,再度寂靜無聲……除了她隱隱的喘息聲。

片刻之後,圍在花滿樓滿外的聽客們,突然聽到了裡面如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玉扇,玉扇,玉扇……”

這是花滿樓,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次。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51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10:05 PM 編輯

第二十五章

雷鳴般的掌聲宛若潮水,竟然一浪高過一浪。燕子軒看著臺上那抹刺眼的藍色,久久晃不過神來。

“王爺,王爺,要不要給玉扇姑娘打賞?”身邊的青衣男子小聲的喚道。

“玉扇?”這個名字猛的將他拉回現身,一低頭,竟然發現手裡還執著一個空杯子。放下杯子,抬眸在望向那沒妖冶之藍,燕子軒的眸子裡掠過一道清冷的光,隨即說道,“賞!當然要賞,而且還要重賞!”說完,他淡淡的斜睨了一眼側面的雅座上的兩個男子,嘴角不由的一勾。

“展青,你順便去看看玉扇姑娘在哪裡?”

“王爺,玉扇姑娘不正在臺上嗎?”

“她不是!”

臺上那個女子根本就不上玉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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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那就是你為燕子軒安排的玉扇?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紫衣男子,身子往後微微一靠,揚眉看著木蓮,讚歎道。

白衣男子身子怔了怔,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回皇上,那不是玉扇姑娘。”

“哦?那她是誰?”紫衣男子微微蹙眉,眉間笑意濃烈。

“臣也不知道。”

“哈哈哈,這天下也有白衣你所不知的事情?”紫衣男子來了興趣,找來了身後的人,說,“賞那位姑娘,朕要見她。”

——————————————————————

木蓮起身站在檯子上,便看見幾個端著雕花木碟的掛娘走了上來,她們的手裡,邊上客人的打賞。

在花滿樓,姑娘可以根據客人的打賞而選擇是否去陪客。這便是花滿樓的獨到之處。

一個姑娘,首先掀開了手裡的紅布,露出了十定金燦燦的黃金,眾人驚歎,誰竟然出手這麼大方。要知道,十定金子足可以買下一座大宅了。

“玉扇姐姐,這是,對面李公子賞的。”順著姑娘所指的方向,木蓮看到一個身穿藍色錦袍笑容猥——褻的男子。

冷笑的搖了搖頭,木蓮轉身走到另外一個姑娘面前。

“玉扇姐姐,這是王公子……”

她依然搖頭。

唏噓聲,歎息聲,失落聲,再次交雜在這個香氣迷離的花滿樓。

“玉扇姐姐,這是七王爺的賞的。”紅布展開,是一隻做工精緻,上好的翡翠玉杯。玉杯,不就是同飲一杯嗎?

這個該死的王八蛋,昨天新婚,今天就要來逛窯子!像偷腥,老娘偏偏讓你吃癟。

花滿樓的姑娘如果接受了客人的打賞,那就意味著她應了客人的邀請。

藏在面紗的紅唇,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狡黠。木蓮上前一步,抬腕,伸出白皙的手指將翡翠玉杯拿在了手裡。

霎時,花滿樓像炸開鍋一樣,吵雜的議論聲中,還有很多人失落的叫駡聲。

“哎,又是七王爺。”

“自然是七王爺了,那玉扇姑娘可是七王爺的紅顏知己。”

“每次都是七王爺。”



第二十六章

還紅顏知己!不錯,木蓮冷笑。自己竟然嫁了這麼一個奶嘴兒禽——獸。竟然敢在窯子裡養紅顏。

深吸了一口氣,木蓮這才抬眸看向燕子軒,朝他微微一笑,只是,漂亮的眸子裡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漠視還有拒絕。

笑容淡去,木蓮冷漠的搖了搖頭,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優雅的放下了那只翡翠杯子。

大廳又是一片哄然,然後是浪潮一樣的唏噓聲。

就連座位上的燕子軒都驚了一跳,原本笑意冉冉的臉上,頓時覆上一層厚厚的冰霜。

“哇,玉扇姑娘,拒絕了七王爺。”

“她怎麼決絕了他呢?”

“難道,玉扇姑娘另有新歡……”

“聽說那七王爺為了玉扇還修了昨日剛過門的選王妃呢。”

“莫不是……”

余光瞟到了燕子軒的尷尬和惱怒,木蓮心裡一陣痛快!在這麼多人面前,她就不給他臺階,就不把他放在眼裡。這種感覺,怎一個爽子了得。

“白衣,將朕的扇子賞給那位傲氣的姑娘。”看到燕子軒在眾人面前吃了一個鱉,、燕子愈心情也甚是大好,從而對木蓮也產生了更濃厚的興趣。

而且,他也一定要木蓮選擇他。這樣,也算是對燕子軒的一個警告。

這天下,是他燕子愈的!哪怕是一個女人,也都只能臣服在他的腳下。

壓抑著心裡的怒火,燕子軒臉上再度恢復了笑容,伸手拿起酒杯,放在唇邊小抿了一口,然後燕子愈命人遞上摺扇。

他當然知道燕子愈的意圖,他想借此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

看著木碟子裡那把摺扇,木蓮不由的皺了皺。她自然希望這兩個人打賞,以此瞭解對方的身份,可是,他們竟然不報身份。

“既然是花滿樓的客人,你們怎麼會不知道姓名呢!”她沒有去接扇子,只是冷冷的質問道。

“玉扇姐姐,小紅也不知曉。那兩位客人,今日是第一次來花滿樓。不過客人說了,如果你想知道,可以收下這般扇子,然後在去問他。”

“呵呵呵。”木蓮輕笑!果真不是一般的人啊!既然不報身份,她偏偏就要等他們主動報上來!玩神秘?真搞笑,她可是老手,不然這金牌臥底是怎麼得來的。

“玉扇姐姐,您收嗎?這可是今晚最後一位客人了!”小紅有些急了,今晚的打賞可都被她拒絕了,而且,她連七王爺拒絕了。這京城,誰不知道,玉扇姑娘和七王爺情投意合啊,卻不想,今個兒她演了一出這樣的戲。

“哼!”木蓮冷哼了一聲,看都沒有再看那紫衣男子和白衣男子一眼,擺手,一轉身,走下了舞臺。

欲擒故縱!這個詞,是昨晚燕子軒教的!作為一個臥底,她懂得該何時出擊,何時繼續潛伏。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52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6 10:07 AM 編輯

第二十七章

燕子愈臉一片刷白,那個女人,不僅沒有拿那摺扇,竟然看都沒有看,轉身就走了!

“皇上,要不要臣將她給你抓來?”白衣淡淡的說道,蒼白上仍舊沒有一絲表情。

“哼!不必了!”燕子愈緊握著拳頭,倒抽了一個涼氣,剛要發火,一扭頭,便看到信步而來,笑容得意的燕子軒。

“沒想到皇上宮中事物繁多,竟然能抽出這個閒情,下架到這裡來。”

“皇弟又何嘗不是呢?這新婚未過,婚床為暖,不也到了這裡來嗎?也不知道,弟媳現在如何?”

“謝皇上關心,她現在好得很。”估計那個賤人現在正在一邊哭,一邊洗衣服吧。

“這樣啊?”燕子愈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空無一人的舞臺,意味深長的說,“既然這樣,那改日就你就帶軒王妃進宮和饒貴妃聚聚吧。她們兩姐妹也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吧。”

明亮的燈光中,燕子軒的身子明顯晃了一下,俊美的容顏上,浮起一抹痛楚,卻稍縱即逝,“皇上還真是上心啊。時候不早了,皇上還是早些回宮吧,宮外可不是很安全。”說罷,燕子軒一拂袖,轉身出了花滿樓。

如今的燕國,雖說燕子愈登基為皇,可是有一半的兵權都在燕子軒的手上,而且從去年開始,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叫顏門的門派,勢力遍佈全國,並且有意和朝廷作對。

而這花滿樓……燕子軒突然撩起轎子,看著燈火輝煌,仍舊歌舞擾擾的花滿樓,對展青吩咐道,“將那個女子給本王查清楚。”

花滿樓,也不僅僅是個花滿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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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舞臺,木蓮踏著赤腳飛快的穿過回廊,打算直奔後院。這個時候,玉扇恐怕已經醒了過來吧。

剛跑了幾步,木蓮的步子不由的放慢了下來。

回廊的盡頭,一個紅衣女子,手抱琵琶,背對著木蓮坐在欄杆上,兩條腿懸在空中還不停的換來晃去,掛在腳尖的紅色繡花鞋隨時都有可能掉在地上,路出她的白皙裸腳,看得好讓人遐想。清涼的夜風撩起了她如墨的髮絲和繡邊袍子,在此番幽靜的長廊上,和淡薄的月光下,她的身影便於這裡的環境成了一副秀美的圖畫,只是,她那招搖的紅色卻如刺目的朱砂一樣,給這副寧靜的圖平添了幾分詭異和妖嬈。

錚……女子手裡的琴弦突然動了一下,發脆刺耳的聲音。木蓮一驚,這才想起這個女子不正是剛才在舞臺上演奏的女子嗎!

正當木蓮疑惑時,那女子的突然回過頭來,那一刻,木蓮頓時像看到鬼一樣,嚇得後退了一步。

鳳眼桃花,秋水碧眸,瑤鼻紅唇……

“是你!”這個‘美人’不正是那個咬了她一口,然後下午又給她傷疤藥,還告訴她,花滿樓是給好地方的妖精嗎?



第二十八章

到底‘他’還是‘她’?木蓮再次疑惑。

墨般黑髮下裹著的精緻面容,如絲的鳳眼,高__挺的鼻翼,如玫的紅唇,還有眉間那粉色的桃花印襯得‘他’白皙如雪的臉更加美麗妖嬈。

這比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還漂亮了幾分。

“姐姐,你認得我?”一個女子溫柔酥骨的聲音。

‘他’是一個女子?木蓮幾乎就傻住,腦子裡一團混亂。前天晚上,昨天下午,明明是個男子的聲音,可是,為何卻變成了一個女人。

而且,她說,姐姐,你認識我!這說明,這個女子認出了自己不是玉扇。

見木蓮一臉呆滯,那‘女子’抱著琵琶,汲著繡花鞋,便款款的朝木蓮走來,步子婀娜有致。

“姐姐,您今晚可是風頭盡出啊!咱們花滿樓可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呢!”她笑道,語調怪異,似諷似譏。

“你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木蓮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紅色燈光中,木蓮看到那‘女子’的眉腳輕微的抽動了一下。沉默半響,那女子嘴角的笑容突然詭異起來,隨即啞聲道,“姐姐,你可是第一個這樣問我的人!”

“你果然是男的!”該死的妖精,竟然裝成女子在這裡鬼混,連聲音都裝的這麼像。

“呵呵呵,姐姐也果然有一雙美麗而與眾不同的眼睛啊!你可是第一個知道我是男子的人哦!”他掩嘴發出咯咯的輕笑聲,動作沒有絲毫嬌柔做作,反而讓人覺得有一種成天然的媚態。

真TDDN的一個妖精,連男人都生得這樣。木蓮氣結!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呢?怎麼以前沒有在花滿樓見過姐姐你呢!不過,姐姐的舞跳得可真是好。”

既然他知道自己不是玉扇,如果再加掩飾,必然會露出更多破綻!現在是,甩掉這個妖精,然後找到玉扇。

“小女子只是替玉扇姐姐……”

“只消告訴我你的名字!”他打斷了她的話,用略帶命令的口氣說道。只是,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妖嬈的笑容。

不爽!一個妖男,憑什麼命令她!

“無可奉告!”她臉一沉,沒有了和他閒談的耐心,一跨步子,便從與他錯身而過!

她得找到玉扇然後趕回王府,不然鐵定會被燕子軒那個變態發現的。

剛走一步,木蓮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一回頭,竟然是那妖精。

“你要做什麼?”木蓮試圖甩開他的手,卻不想他力大出奇,她根本就掙脫不開,除非,和他動手!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53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10:00 PM 編輯

第二十九章

“姐姐,你的手受傷了!”他蹙眉,沒有理會她的怒意,只是專注的瞧著她滲出血的掌心,低聲說道,“像是被割傷的,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說罷,他放下琵琶,從袖中掏出一張白色的絲絹,認真的給木蓮包紮起來。

下午被燕子軒割傷的傷口,在沿紅綾攀下時有裂開了。

看著他白皙的蘭花指靈巧的將白色絲絹打成了一個蝴蝶結,木蓮頓時打了一個寒戰!難不成,這個妖精真把自己當成了女人。

“姐姐,你可知道女人的資本是什麼?”他抬起頭,嘴角微微一勾,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瞧著木蓮。

“美貌嘛。”昨天他就告訴了她,而且還告訴她,她被休了,還告訴她,花滿樓是燕子軒那個變態養情人的地方,甚至還告訴了她,她很醜!

“姐姐可真是聰明人,可是……身體也是女人的資本,如果……”

“哎呀,木蓮,我的小心肝兒,你在這裡啊?讓媽媽好找啊!”沒等那妖精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而尖銳的聲音,隨即空中傳來刺人的香粉味。

“你叫木蓮?”他眸光一斂,又變成了女子的聲音。然後抱起琵琶,頷首自覺的退到了一邊,宛若一個小娘子一樣安靜。

“媽媽,你找我何事?”事實上,她當然知道媽媽要做什麼無非就是她留下!

而她,也需要留下。

詳談許久,那位花媽媽就搖著腰肢高興的離開,順便也帶走了那纏人的妖精,只是,走到拐角,那妖精突然回頭,用嬌滴滴的聲音說,“姐姐,可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

那一刻,他的清澈如水的眸子,突然揚起了墨色的碧浪,一圈一圈,泛著點點光澤,璀璨卻又迷離。

木蓮一怔馬上又清醒過來,然後翻了個白眼,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和這個妖精對望,危險!看四下無人,木蓮才拔腿往後院跑去,可是,卻再也沒有找到玉扇!在看天色,估計這個時候,燕子軒那變--態快回府了,她必須趕在他之前先回去!

在短時間內,將周圍的環境摸熟,是一個臥底最基本的能力,所以,在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一切記號,並且已經可以根據方位找到回王府的小抄路。

月色薄亮,清風夜冷,木蓮不由的抱緊了手臂,赤腳走在滿身泥沙的路上,身邊不少有家犬的鳴叫,還有詭異的風聲,甚至還有簌簌的細碎的腳步聲。

穿過這幾條黑暗的巷子,在過一片小樹林,她便可回王府,但是,她不得不調轉方向,再次往繁榮的中心街道走去。

因為,當被人跟蹤的時候,人多的地方,才是安全的港灣,不過……

站在巷子裡,木蓮冷冷一笑,雙手不由的握拳!看來,此戰難免,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順便看看這些先人(前輩)的武功到底有多厲害!



第三十章

巷子的出口,站著兩個熟悉對你墨綠身影,當然還有一道白色的聲音——面具人!剛好,她也很想教訓她們一頓。昨天,她們對她和香茗是實在是太不客氣了,而且,還有一個死去的人,估計也不會放過她們。

警校的時候,頭兒一直告誡他,‘忍’是臥底的第一法則!但是,木蓮也記得很清楚,‘除暴安良’則是員警的宗旨!

“你到底是誰?你將玉扇帶到哪裡去了?”說話的是柳綠,看來,她還是很囂張!

黛眉微微一挑,木蓮了然,下午的時候有無意間聽到她們在花滿樓安插的人!原來竟然是玉扇!

燕子軒啊,燕子軒,你平時是不是作惡太多,連你的小情人都要背叛你!真是可悲。

“小女子不是很明白姑娘說的什麼意思!玉扇姐姐可是我們花滿樓頭牌,她要去哪裡,連媽媽都管不了呢。何況是我呢。”

“哼!那你為什麼穿著玉扇的衣服,還替她獻舞!”冷冽的空氣中,傳來錚的聲響,柳綠手中劍已經拔出,指向了木蓮!

“這個問題你就要去問玉扇姐姐了!小女子只是臨時被拉上去湊合的,若是玉扇姐姐來了,那小女子也沒有必要這麼辛苦的跑到臺上去獻醜了!”

“胡扯!我再花滿樓根本就沒有見過你!”

“這就對了!花滿樓是什麼地方?不過是男人找樂子,淫樂的地方,姑娘你一看就是未出閣的,怎麼可能到這種下三濫的地方呢?更何況,花滿樓是不允許女眷進入的!小女子又剛來花滿樓,姑娘自然沒有見過了!”她伸手撥開額前的一縷頭髮,笑吟吟的道。

“嘴巴倒是挺能辨的,不知道,我這刀子落下的時候,看你能辨些什麼?”說罷,柳綠提劍朝木蓮飛去,可是不管她怎麼刺,都被木蓮輕巧的躲開了,見此柳意也拔劍出鞘。

一霎拉,白色的光影中,兩道綠色的身影和一抹妖冶之藍交織開來,難解難分。

“你到底是誰?”柳意飛快上前,想用劍扯掉木蓮的面紗,卻被她一掌劈開,力道兇狠且有精准打在柳意的手腕處。框的一聲,她的劍掉在了地上。

“姑奶奶的面紗還輪不到你們來摘!”木蓮一個倒手側翻,不僅躲開了柳綠的偷襲,還撿起劍,躍在了她身後。未及她回頭,手中的劍已經擱在了柳綠的脖子上,“這劍,比起槍來到底還是差很多!老古董畢竟還是比不上新式武器,不然,砰砰砰!”木蓮抬手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隨即到肆意一笑,“不然,你們早就成了蜂窩了!”

話一落,木蓮突然感到身後傳來了幾聲淩厲的風聲,,一回頭,果真看見幾隻飛鏢正朝自己飛來!

那面具人,終於被她逼得出手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54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9:58 PM 編輯

第三十一章

看著飛來的鏢,木蓮身子一側巧妙的躲開,隨即身後傳來了柳綠的哼痛聲——那鏢打在了她身上。只是一秒,柳綠的臉就變成了紫色。

“嘖嘖嘖嘖,姑娘你的臉怎麼都變成了茄子呢?”木蓮嘖了兩聲,用劍背推開柳綠,轉頭又看向面具人,嬌嗔道,“帥哥,這麼漂亮的姑娘你都下得了手啊,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你到底是誰?”面具人看木蓮身手如此敏捷,也拔出劍和她對打起來,出招也比柳意和柳綠兇狠許多,幾乎招招致命。

“帥哥,你出手也太不溫柔了吧!”木蓮調侃,身子也來回的躲避他的襲擊。

“難道你是顏門的人?”

“顏門?顏門是什麼東西?本小姐只聽說過朱門,可沒有聽說過顏門。”

幾招下來,木蓮身子終究還是體力不支,一晃神,手突然被那面具人給死死的擒住了。

“那你究竟是誰?”面具人厲聲問道,隨即也要伸手去在木蓮的面紗,卻突然看到巷子外滿閃進來幾個黑衣。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非禮啊……”仿佛看到救星了一樣,木蓮扯著嗓子就喊。

面具人神色一怔,隨即給柳意遞了一眼色,帶著木蓮飛上了房頂。

黑衣人隨即追上,緊跟其後,因為帶著木蓮以及受傷的柳綠,他們四人很快就被黑衣人給包圍了。

“帥哥,小女子和你無冤無仇,你何必為難我,又為難你的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頭呢?你看那茄子。”木蓮指了指幾乎要暈過去一臉紫色的柳綠,“你若再不救她,她估計就要升天了!”

“哼!”面具人冷笑了聲,突然將懶腰木蓮抱起,“那在下來日再找姑娘!”

”帥哥你要做什麼?"木蓮話未出口,只覺得身子突然騰飛起來,似乎在空中劃了一個不算完美的拋物線!

靠!他居然丟她!還是從高空將她丟下!他完全就不當女人是女人!

“你他ma的生個孩子沒pi眼兒!”木蓮大罵了一聲。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缺德的人,怪不得沒臉見人,要帶張人皮面具!

“姑娘,口無遮攔啊。”身下傳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木蓮那劃了拋物線的身子,突然被一雙大手接住,然後問問的落在了地上。

一抬頭,便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劍眉入鬢,眼若星燦,鼻翼直ting,薄唇微揚。

這……她嘴角連番抽搐!這個不正是自己那位變tai的王爺——燕子軒嗎!



第三十二章

再一低頭,她恍然驚覺,他的狼手,正放在她的腰間。

“多謝王爺搭救!”她嬌笑,抬手想要推開他,卻反而被他摟得更緊。隔著薄薄了衣料,她能明顯的感受到他身體的火熱,和他強勁的心跳聲。

“原來姑娘認識本王。”

燕子軒低笑了聲,語氣中卻有一絲戲虐,那子夜般深邃的眸子暗潮急湧。

“這京城誰人不知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俊美如斯的七王爺——燕子軒啊。”伸手擱在她和他之間,木蓮笑得格外肆意,仿佛真是一個長久混跡紅塵的女子。

心裡卻連番作嘔!她竟然在誇這個變--態!還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他丫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

“是嗎?可是,本王怎麼沒有見過姑娘呢?敢問,姑娘芳名?”

漂亮的黛眉微微一挑,她抬眸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放在兩人身體之間的手,猛的一用力,將他推開了一步遠。

“小女子木蓮,蓮花的蓮!”

“蓮花的蓮?”發現自己被推出了一步之遠,燕子軒的眉間略露驚訝之色,隨即又走近她,瞧著她蘇匈上那朵火紅色的蓮花,低聲道,“這世間哪有這般妖冶的蓮花……”話語間,他的手再度搭上了她的纖腰,並將她抵在巷子的牆上。似乎,就這樣,將她禁錮了起來。

這個女人,是唯一一個拒絕他的人。他倒很像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敢有資本拒絕他,甚至……蓮燕子愈她都敢拒絕。

那突然欺下來的男子氣息,讓木蓮覺得有些壓抑。抬起頭,她仍舊保持那嬌媚的笑容,只是聲音卻明顯多了一分冰冷,“王爺可知道,有一種蓮花也是帶毒的?碰不得!沾手入毒,欲-罷不能!”

“哦,本王倒還是第一次聽說。如果真是這樣,那本王到是很想知道,哪一種蓮花是帶毒的?哪一種蓮花會讓本王欲-罷不能?”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面紗上,還帶著桂花釀的餘香。

燕子軒目光灼灼,笑容邪魅詭異,一抬手,他便去摘她的面紗,哪知,她的手更快!

“王爺。你可知道,摘掉木蓮面紗的男子,只有兩種下場!”將他的手拿下,木蓮笑的更加的嫵媚。

“什麼下場?”

“要麼死,要麼娶我。”

“哈哈哈哈。”燕子軒大笑了起來,“那木蓮姑娘是要本王死呢?還是要本王娶你呢。”

“哎呀!王爺您這麼說就是為難小女子了。”再度狠狠的推開他,木蓮自覺的和他保持了一點距離。她可不想靠近他!“王爺您要是死了,這京城不知道該有多少姑娘傷心了!”

“那你是要本王娶你了?”負手而立,他倒向看看這女人到底要怎樣。

難道又是一個玩欲擒故縱的低俗女人?

“娶我?”她掩嘴譏笑,“要想去我,恐怕王爺也不夠格吧!我的夫君,必須要做到三千溺水只為一瓢!而王爺你,顯然不夠資格!這京城誰都知道,七王爺昨日大婚,王妃乃舒大學士之女---舒景!而且,小女子還聽說,那王妃長的相貌及醜,還沒有拜堂就被王爺您給休了!您說,您這樣的男人,小女子敢要嗎?”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55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6 10:08 AM 編輯

第三十三章

木蓮的話似乎碰觸到了燕子軒最為敏感的神經,他原本因為站酒而微微酡紅的俊逸臉頰,頓時變成了蔥白色,當木蓮說完時,那蔥白的臉又轉為了蔥青。

這個女人竟然譏笑他因為嫌棄妻子貌而將其休掉,更可氣的是,她竟然說他沒有資格娶她!

「是啊,王爺說得對!我們這種淪落在風塵的女子本來就不是什麼東西。這個木蓮也有自知之明,所以,王爺您也無須高抬貴手來摘掉木蓮的面紗,以免汙了您的手。

說完,她一扭腰肢,轉身便走。

「站住!你以為本王就這樣放了你嗎?」他厲聲喝住,一伸手,便擒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推,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扔到了牆上。

這個女人,將他惹怒了,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了!她眼中冷傲和不屑竟然和舒景那該死的女人幾近一樣。他痛恨別人的藐視。

「不知道王爺還有何事?」

「告訴本王玉扇呢!」

玉扇?她還當真以為他忘記了他那位美貌如花的小情人呢。不過他若是知道了他心愛的小情人將他背叛了,心裡該是作何滋味呢?

她很想知道!

而且,也剛好借此機會挑撥那面具人和燕子軒的關係,讓他們打得不可開交,最好是兩敗俱傷,雙雙慘死!那她豈不是自由了。

「哎呦!你們怎麼都找玉扇姐姐啊!剛才挾持我的面具人也說要找玉扇姐姐,還非得說是小女子將姐姐給藏起來了,把他們的什麼什麼計畫給毀了。還說要小女子的命呢。」說著說著,她的眼角果真流出了幾滴淚水,纖細的肩膀也上下的抽動著,「若不是王爺您來的及時……哎……木蓮恐怕就……」

果然,燕子軒眸光一閃,放開了木蓮,然後一撩袍子,帶著幾個黑衣人飛快的離開了。

「展青,將那面具人和那兩個女人給本王查清楚。」他跨步走近轎子,俊逸的臉頰依舊蒼白如紙,幽深的瞳孔裡多了幾分嗜血。

燕子愈,你的皇位是不是做的太逍遙了!

燈火璀璨的京城,街道依舊繁華,熱鬧非凡,樂伶院,青樓聲聲不斷,瑩瑩繞繞。

一個緋色的身影,宛若鬼魅一樣,沒入人群中,恍然回頭,他絕色如蓮,傾國傾城。

軒王府:

香茗雙手握拳,焦急的在洗衣房裡度來度去,這小姐說一個時辰就回來,眼看就兩個時辰了。



第三十四章

屋子裡突然發出一聲悶響,嚇得香茗慌忙後腿幾步,剛要叫出聲卻突然被人一把摀住。

「香茗,是我。」木蓮小聲的說道。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王爺都傳了你好幾次了……」香茗一回頭,才看清木蓮的裝扮,眼睛都驚得差點從眼眶中滾了來,「小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啊?不過,真的好漂亮。」呆了好一會兒,她趕緊回身,找出一件衣服,替木蓮換上。

「傳我?傳我幹嘛?」

「王爺說讓您服侍他。」

「什麼?服侍他?」木蓮牙齒咬的咯吱作響,「讓我服侍那變態?踢死他還差不多。」估計,他又想出什麼法子要折磨她了。

莫不成又要去觀看現場表演!

「小姐,我給你找了一身漂亮的衣服,今晚,說不定王爺就真的寵信了您呢……」

「不要。香茗,能把我打扮的多醜就多醜,最好少人見人怕,鬼見鬼躲的。」話語間,她已經三下五除二將自己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拿起珍珠粉就往臉上一陣亂抹,順便將身上的那朵蓮花也擦洗了乾淨。

「小姐,您落水之後,似乎很討厭七王爺了?」香茗垂下頭,小聲的說。

「廢話,我豈止是討厭他,我簡直是恨死他,想把他大卸八塊!」木蓮咬牙切齒的說道。

「可是小姐……」香茗一把將木蓮的手握住,顫著聲音說,「您以前是很喜歡七王爺的啊。您是為了七王爺,才投河的啊,難道您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你說什麼?」木蓮抬頭看著香茗!舒景是喜歡燕子軒的,甚至為他跳河!怪不得燕子軒說她處心積慮的想爬上他牆。

「可是,香茗,王爺他根本就不喜歡我,甚至厭惡我。不是嗎?「

「因為七王爺,喜歡的是二小姐。」香茗聲若蚊吟,卻字字清晰的落入了木蓮的耳朵裡。

木蓮聳肩乾笑了兩聲!感情自己落入了如此俗套的三角戀中。原來,燕子軒那變態喜歡的是舒饒,可是,舒饒現在又是貴妃!

看來這個小變態也挺可憐的,喜歡的人嫁給了別人,養的小情人又背叛他,娶一個老婆,又是別人安插的奸細。不可憐,他是活該,做人做到這個地步,他也算有能耐了。

「舒景,王爺叫你快點,磨磨蹭蹭的!」門外傳來一個婢女囂張的聲音。

「香茗,我走了,你早點休息。」說這話時,木蓮才發現這洗衣房多了一張床,自己的東西都搬過來了,「我們的東西怎麼在這裡?」

「王爺吩咐了,以後我們就住洗衣房。」

牙齒再次咯咯作響,木蓮那貞子似的臉,即可糾結起來!燕子軒,老子跟你沒完!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56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6 10:08 AM 編輯

第三十五章

月光如銀,觀荷臺上,燕子軒斜靠在竹榻上,月牙色的袍子半敞開,露出他健魄的胸膛,在月色中泛著迷離的光澤,身旁的小榻上,放著橫七八豎的酒杯,一抬手,一隻杯子砰然落入池塘裡,微風捲來,撩起他墨色的頭髮,攬過他通紅的面頰。

「王爺,舒景帶來了。」

「舒景?」他嘴角一勾,譏笑道,「舒景……」是啊,舒景已經被他休了,所以,王府上下不會再稱她為王妃,而是舒景,一個連下人都不如的女人。

「你們都退下!」他冷聲吩咐,隨即抬起迷醉的眸子,看向身後那個白衣人。

一秒鐘之後,退出觀荷停的下人突然聽到亭子裡傳來王爺的驚叫聲。

木蓮冷笑的看著微有懼色的燕子軒,原來自己的貞子形象竟然這麼有殺傷力,盡然能嚇到這變態的王爺。

「你怎麼打扮成這樣子?」他怒罵道,聲音卻有些底氣不足。看來真的是喝醉了。

木蓮側頭,懶得看他!

「過來,給本王斟酒!」看木蓮不動,他赫然起身,一把將她拉在地上,自己再度無力的靠在竹榻上。

如果我有毒藥,我一定將你毒的腸穿肚爛,七孔流血。不耐煩的將酒遞上,木蓮這才注意到他敞開的胸膛,目光立馬變得貪婪灼灼起來。

倒不是因為她好色,而是因為,他胸前那塊發著瑩瑩光澤的半塊龍紋玉。面具人說只要她拿到了玉珮和地圖就可以放過他們。

可是,怎麼才能拿到這塊玉呢?

「你看什麼?過來?」他又將她拉著,眼神迷離,眸子似水,似哭似笑,「舒景,現在京城都在傳本王是因為你貌醜而休了你。那你知道原因嗎?哈哈哈……你知道的,你當然知道。因為,你搶走了屬於繞繞的一切,你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位置,你也強走了她的幸福,扼殺了我!」握著她的手,幾經將她給捏碎。

繞繞……木蓮苦笑。舒景,這個就是你愛的男人,他叫你的妹妹為繞繞,多親切啊!

「三日之後便是繞繞的生辰,她本該是和本王坐在這裡欣賞這一池蓮花的,可是,卻被所在那深宮大院裡。」說完,他蠻力將她拖上了床榻,吐著酒氣,瞧著她,本來若水的眸子,突然掀起了一沉冰霜,還沒有等木蓮反應過來,他突然伸手將她的衣服撕碎,咆哮道,「舒景!我恨你!我恨你!」

他媽的這個男人又來了!他令堂的,上次被他脫了光,這次要是被他脫了,那她就不姓木。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道知道,,繞繞她已經是本王的人了!」他聲音一顫,撕扯她衣服的動作也突然停了下來,垂頭靠在她的肩上,試圖緊緊的將她抱住。

兩年前的那個月色朦朧的夜晚,她柔聲的喚著『子軒,子軒……」,他無法看清她的面容,但是他記住了她身上淡淡的蓮花香,和她的聲音,宛若天籟,在他心間迴盪。次日醒來,她已經不再,但是,這京城只有舒府的姐妹才有這獨有的芬芳,在那個蓮花盛開的季節,他看到繞繞站在池子邊,對他喚著,「子軒哥,子軒哥。」

而舒景,則是緋紅著臉,側頭看著那一池蓮花,默不作聲。因為,她不能說話。



第三十六章

「繞繞……」他支起身子,深情款款的凝視著身下的人。帶著蓮花芬芳的清風攬過他的鼻息,讓他再度迷醉,眸子剛才的暴斂突然換作一汪秋水,波光粼粼,仿似又煙火劃過,溢彩漫天,將她緊緊纏繞,抬手撫過她的臉頰,在昏暗的光線中,她的臉慢慢模糊,隨即又清晰的變化成夢中的那個人。

「繞繞。」指尖停留在木蓮柔軟的唇上,他低喃,要吻住她。

木蓮趁此機會,伸手擱在兩人之間,覆在他滾燙的胸膛上,隨手抓住了那塊玉。她那蒼白的容顏上,突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未等他的吻落下,木蓮一個翻身,抬腿一踢,將他整個人踢飛了出去。當然,她的目的不僅僅要將他踢飛,而是要將踢進那滿是污泥的池塘裡。

他要和他夢中情人賞花,那她就成全他!讓他躺在污泥裡面做他的白日夢去!

寂靜的軒王府傳來有史以來,最讓人疑惑的三聲巨響。

「啊!」慘烈的呼叫。

「咚」一聲巨響!

「咚!」一聲悶響!

院子外的下人,慌忙的衝進來,發現觀荷亭竟空無一人,但是卻隱隱約約聽到王爺的疼痛哼嘰聲,走到亭子邊往下一看,眾人嚇得面如菜色,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個白衣似雪(註:白衣,不是黑衣。),頭髮淩亂,似乎昏迷過去的剛被休掉的王妃(註:似乎昏迷)。

而那位衣著乾淨的王妃身下,有一團黑泥在不停的掙扎扭動著貌似身軀的身體,看不清面容的臉發出讓人模糊的痛苦的聲音。

許久之後,木蓮才悄悄的向香茗坦白,那第二聲咚,是她故意,並直接,精準的跳到了他身上,然後『暈死『過去。

其一:是為了怕弄髒自己。其二:如果不跳,燕子軒醒來一定懷疑是她將他踢了下去。其三:造就更多的混亂,燕子軒就會以為他的玉珮是掉在了泥巴池塘裡。

果不其然,次日,再次日,木蓮依舊在床上裝死。而,第三日,從床榻上艱難爬起來的燕子軒,衣服都沒有穿,就忍痛,命人將他『夢中花前月下的』池塘給翻了底朝天!

他的行為讓木蓮堅定,那半塊玉珮暫時不能交給面具人!

那兩日,在床上躺屍的木蓮,夜間便會悄然的化成那位神秘的舞姬出現在花滿樓的紅色的舞臺上。而玉扇,也似乎真的消失了,沒有人過問!那送摺扇的紫衣男子和宛若冰雕的白衣男子依舊出現在原定的座位上,都會打賞,但是都不報姓名,而她依舊置之如無。至於燕子軒,他的座位是空的,因為,他還躺在床上。

緋色迷離的空氣中,那紅色的面紗在狂歡的舞步中,飛舞,揚動,讓神秘的薄紗下那臉顯得更加的妖嬈有致。流波溢轉的眸子,笑意冉冉,撩人又勾魂。隨著節奏而擺動的性感腰肢,惹得台下陣陣驚呼,卻又很快被淹沒在她手腕的鈴鐺聲中。

她是誰?她是一夜之間紅遍京都的神秘舞姬——蓮。她眼波柔情似水,舞姿熱情似火,胸前蓮花妖嬈似血,心卻冷如寒冰。

來花滿樓的人,不僅是為了目睹她性感的舞姿,更為了一睹她的芳容。傳說,她美似天仙,媚而不俗,就宛若不沾塵土的蓮花。傳說,她美如妖精,勾魂魅惑,看過她面容的人,都會被她偷心挖肺。

只是……沒人見過她的面容。

於是,有人稱她為浴血紅蓮!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4:57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6 10:09 AM 編輯

第三十七章

只是……沒人見過她的面容。

於是,有人稱她為浴血紅蓮!

客人的打賞再次被端了上來,一次比一次多。木蓮淡淡的掃了一眼,一擺手,轉身欲走。

「蓮姐姐……」小紅將木蓮拉住,用乞求的聲音說,「姐姐,媽媽說這位客人,可是大有來頭。讓您接一次呢。」目光冷冷的落在燕子愈身上,木蓮眸子裡沒有一絲波瀾。大有來頭?來頭多大?凡是混跡這種煙花之地,特別是看著她還目光『火熱的』男人,來頭再大,都會變得粗俗不堪。

單,就面貌和氣質,他倒是難得一見,不過她對他沒有什麼好感!不是因為他不報姓名,自戀的玩神秘,而是那種打心眼的對他討厭。

至於……木蓮冰冷的眸子突然揚起一抹笑意,看向他旁邊那位兩晚上都毫無表情的白衣帥哥。對他,她倒是很感興趣,是非常的感『興趣』。

因為他對她不感興趣,這樣有難度的帥哥,她很想挑戰一下,順便挑戰一下自己的猜測!

低頭再看看小紅端著的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木蓮絕決轉身,一句話都懶得說。

時機未到!

看著那身影再度消失,燕子愈手中的摺扇砰的一聲被掰斷。那個女人,竟然接連拒絕了他三次。第一次,送她摺扇,她不要,以為她看不上眼。今日送了一顆南國進宮的夜明珠她也不瞧一眼,而且……

「白衣,那位蓮姑娘似乎對你很感興趣。」燕子愈斜睨了一眼白衣男子!

「皇上……」白衣的臉抽了一下,心裡有些不安。

——————————————————————————————

剛下了舞臺,走到轉角處,那火紅色的身影抱著琵琶便如鬼魅般出現在她的眼前,燭光下,他的媚眼如絲,美得驚為天人。

倒抽了一口涼氣,木蓮給了他一個白眼,最後落在他漂亮的衣服上,「你怎麼老是穿的這麼風-騷(sao).」

「姐姐,您辛苦啦。」他微微一笑,不介意她的嘲諷。蔥白一樣的手指取出一件披風,小心翼翼的替木蓮披上,還順便將衣服替她合上,嬌嗔道,「姐姐,窺視您的人多著呢,可要穿嚴實點!」

看著他一副嬌態的模樣,木蓮哭笑不得。他是不是忘了,他自己是男人!不過從他行為看來,他一點都不窺視她。因為,他將自己當成了真女人!

身後突然一片吵鬧,夾帶的還有人的怒罵聲,沒等木蓮回頭,腰間突然多了一雙肥手,隨即耳畔便傳來的令人作嘔的酒味。

「浴血紅蓮,你多少錢一晚,大爺將你包了!」那人肆意的吼道,手也不安分要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趙公子,你喝醉了。」妖精一看,慌忙的上前,一邊勸慰,一邊扯趙公子。木蓮剛要發火,卻看到小妖精咬著粉唇,朝她搖了搖頭,似乎在提醒她,不要衝動。

「滾開,婊(biao)-子!」趙公子肥腿一抬,重重的落在了小妖精的腰上,一瞪,便將他踢在了地上。



第三十八章

「滾開,婊-子!」趙公子肥腿一抬,重重的落在了小妖精的腰上,一瞪,便將他踢在了地上。

「唔。」小妖精痛苦的哼了一聲,匍匐在地上動彈不得。木蓮一看,突然就急了,揚起肘拐用力的打在那趙公子的頭上,趕緊將小妖精浮起來。

「好痛。」小妖精漂亮的眸子突然湧起了一層氤氳,楚楚可憐的看著木蓮,撅著嘴指著自己的手臂。

掀開他的衣袖,木蓮一驚,那白嫩的手臂上,都擦出了好幾條深深的血痕,紅色的血珠掛在他雪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的妖嬈。

「賤人,你真以為你誰?敢打本少爺,你知不知道我爹是當朝丞相!本少爺一聲令下,就可以講你花滿樓給燒了!不識好歹的婊(biao)——子」吃了木蓮一肘,那趙公子在手下的扶持下衝上來揚手就要給木蓮耳光。

隨即,鬧哄哄的人群裡,響起了一記重重的耳光。

「啪!」清脆而響亮。

趴在地上的妖精不知道何時擋在了木蓮身前,而他白皙俊美的臉上突然多了幾道鮮紅的手指印。

「趙公子,我姐姐剛來,不懂規矩,您大人有大量,別和她一般見識。」他笑著朝趙公子鞠了一個躬,陪笑道,聲音嬌柔。柔順的頭髮垂下,將他絕色的臉頰遮住。

「小妖精。」木蓮聲音一顫,覺得鼻子有些酸痛,而手也被小妖精緊緊的握住。

「哼!」那趙公子自然是不甘心,卻突然看到湧了一群人看熱鬧的人,也不得不冷哼了一聲,撂下狠話,便飛快的閃了人!

花媽媽也趕緊上來,要扶小妖精,卻看到小妖精眸子一沉,點頭退了下去。

將小妖精扶到廂房,木蓮輕輕的剝開他臉上的頭髮,看著他腫起來的臉,不覺心疼起來,「小妖精,疼嗎?」說罷,她又拿出藥水,打算給他塗上。

「姐姐,我不要用那個藥。塗上,太醜了。」他笑道,鳳眼裡仿若暈染過一般。

呃!木蓮再度翻了一個白眼,「你都傷成了這樣,還在乎自己的外貌,外貌就這麼重要嗎?」不過,這漂亮的一個人兒,因為她被毀容,她真的內疚死啊。

「當然重要了。」他眨了眨眼睛,撅嘴說,「我可是靠這張臉吃飯呢。若是毀了?誰養我?姐姐,你養我嗎?」

連抽三口涼氣,木蓮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痛苦,「沒骨氣!一個大男人竟然裝成一個女人,淪落到青樓混飯吃。你沒手沒腳啊?」

「姐姐。我有手有腳,可是,你瞧我的模樣,既不能挑,也不能抬,您讓我做什麼?」他有些委屈的瞧著她,伸出了那白玉一樣的手。

再次抽氣,木蓮心裡一個氣結啊!這妖精還真是妖精,長的比女子漂亮嬌態,也比女子還柔弱。還真不知道他能做什麼。

「難道你家人就不管嗎?」低頭小心的替他巴紮手臂,她不禁問道。一瞬間,她感到小妖精的身子僵了一下。

「姐姐,我早就沒有家人了。」他垂眸,細長的睫毛一顫顫的。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6:09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6 10:09 AM 編輯

第三十九章

木蓮手僵了一下,垂眉瞧著小妖精。

搖曳的紅色燭光下,他法如黑墨,用一條紅色的絲帶隨意向後挽起,因為剛才的撕扯,耳際有幾縷髮絲自然散落,覆在他暈紅的臉頰上。光潔的額頭下,他黛眉如山,一汪秋水碧眸瑩光漣漣,仿似有說不出的惆悵和哀怨。

不知何時,他身上的袍子突然斜了一角,露出了他漂亮的鎖骨和雪白如脂的肩頭。這個樣的光景中,黑與白,白與紅的極致映襯,是無法言說的靡麗又或。

時間恍然停止,木蓮的目光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仿似被施了法術一樣,定在原處。

她的眼神由對他可憐身世的同情變成了對他美貌的貪-婪,甚至還帶著那麼點猥-褻的意味。

「姐姐……」看到木蓮一副癡傻的模樣,小妖精嬌聲喚著,「姐姐,您不是要給我擦藥嗎?」

聲音酥軟入骨,宛若毒劑一樣傾入木蓮的身體,讓她連呼吸的停滯了。

我靠,這是人嗎?這他令堂的就是一個勾人的妖精,瞧那眼睛,那鼻子,那櫻唇,那下巴,那脖子……我靠,現代社會早就絕種了的極品,竟然讓她在這青樓給遇到了。可是……最讓她難過的是,他偏偏卻是個易裝癖。

這人間極品美男,竟然是個易裝癖!

天打雷劈啊,心裡慘烈的嚎了幾聲,木蓮突然覺得鼻子一熱,伸進馬上一摸,似有鮮血流出。

「姐姐,你怎麼了?」妖精站起來,柔聲的問道。

「沒事。」她一擦鼻子,放下面紗,轉身一笑,十分豪邁,「營養過剩,營養過剩。來,我給你擦藥。」說罷拿起
藥水胡亂的擦了起來,擦到一半,她突然抬頭,又是猥邪一笑(是猥褻+邪惡)。

「小妖精,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介不介意?」

他仰頭,朝她乖巧一笑,「姐姐說?」

那一笑,木蓮又是一個激靈。

穩住身子,木蓮乾笑了兩聲,瞧著他白裡透紅的臉蛋,道,「你來這個花滿樓這麼久了,有麼有客人點你啊?」

「點我?」

「是啊,是啊。」她急切的問道。

「姐姐是問又沒有人讓我陪客嗎?」他碧波一轉,頓時明白了她為何如此狡黠。
  「對對對。」

「沒有。」。

「不會吧?」長得這麼漂亮,竟然沒有人點。那由此道理!她一個女人看了他都要冒鼻血,更何況男人?難道,古代沒有gay?

「因為沒有適合的客人。」目光落在木蓮的臉上,他語氣頗為淡定,只是那清澈的眸子卻湧起了一層暗潮。

「哦,我懂了。」原來小妖精還要挑人的,「那怎樣的客人你才要?玉樹淩風?風姿卓越?儀錶堂堂?還是霸氣十足……」

沒等木蓮說完,那小妖精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玉手一伸,攬著木蓮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抱起,俯身將她
欺壓在梳粧檯上。


酥蔥一樣的玉指,柔弱無骨的落在她臉上,放肆的隔著緋色的面紗勾畫著她的鼻翼,和唇形。

「姐姐是不是想知道我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耳邊聲音甜膩而又沙啞,還有幾分讓木蓮懼怕的邪意。



第四十章

「啊……」她失聲尖叫,面紗下的臉漲得通紅,手也胡亂的推搡著他。

她的失控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極其曖昧的動作,而是因為,她明顯的感覺有堅硬的東西牴觸著她,甚至,能感受到它的熾熱。

「姐姐……」他聲音有些顫抖,漂亮的臉上也是一片酡紅,還有些許閃著光澤的汗珠,而那只柔荑的手,也悄然的扶在了她胸前的柔軟上。

「放開我。」她吼道,身子卻在他火熱的手心下哆嗦。

「姐姐……」他又喚了一聲,低啞的聲音明顯的在壓抑著某種難以承受的情緒。

咬牙抬頭,卻對上了他如醉的眸子,一瞬間,她幾乎再次淪陷,只是,當他的伸向她的面紗時,那心裡的自卑讓她頓時清醒了過來。

「不准摘我面紗!」她扣住他的手,咬牙警告著,「你知道只有兩種人才能揭它的。」

「誰?」他好奇,手也停了下來。

「死人和我的丈夫。」顯然,他不會是她的丈夫。

他手一顫,碧波蕩漾的眸子頓時一片黯然。

「蓮,蓮花……我乖女兒?」門突然被推開,花媽媽扭著肥腰走了進來,卻又突然像玩偶一樣卡在了門口。

光線迷離的廂房裡,她被欺壓在梳粧檯上,而她的雙腿及其不雅的搭載他腰間,衣服也被他撩開,更糟糕的是,他一隻手覆在她的臉上,一隻手在她的衣服裡面。

站在門口的媽媽臉一陣刷白,厚厚的粉餅掉了一地。如果有一個洞,木蓮一定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哎,她非常想擠出一個笑臉,只是,頭上突然傳來一聲呵斥。

「滾!」那聲音帶著懾人的威嚴和淩厲。那一刻,木蓮的心宛若被什麼狠狠擊中了般,驟然停止一秒後,有狂亂的跳了起來。

驚愕的抬起頭,看向小妖精,在他漂亮的眉宇間,她竟看到了一種常人所沒有的霸氣和冷厲,這和他平時的嬌柔媚態完全不同。

花媽媽一怔,恐慌的退了出去,將門輕輕的帶上。

看到木蓮眼中的驚愕,小妖精才意思到自己的失態,撅著嘴委屈的低下了頭,活像一個犯錯的孩子。

「我回去了.」她用力的推開他,衣服都沒有整理,漲紅著臉似狼狽的跨出去。

「姐姐。」小妖精拉住她的手,看著她的背影,抿嘴道,「姐姐,我錯了,剛才……剛才我是和姐姐鬧著玩的。姐姐,我錯了」

「你沒有錯,我只是要走了。」心裡突然難受的要緊,她冷冷的說道,手一抬,甩開了他。

「姐姐。」他依舊抓著她,貝齒緊咬著唇,他固執的站在原地,就不放開她,嘴裡嘟著模糊不清的幾個字。

對不起,對不起。

「放開啊。」她仰頭吼道,卻不想回頭看他。這個人真煩,這兩天就像牛皮糖一樣沾著她不放!

「我不,除非你不生我氣了。」

「放手!」

「不……我不放開姐姐」

「放手!」

「我不……」

「你煩不煩啊!」她轉身咆哮,揚手就想給他一巴掌。手高高的舉起,卻僵在了空中。

那身後的小妖精,竟不知何時哭的梨花帶雨的,那潔白的貝齒還死死的咬著唇,仔細一看,漂亮的嘴角都滲出了絲絲血跡。

「你……你哭了?」

他這次抬起眼皮,畏懼的瞧著她,那漂亮的鳳眼淚水漣漣,好不淒涼……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6:29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6 10:10 AM 編輯

第四十一章

他這才抬起眼皮,畏懼的瞧著她,那如絲的鳳眼淚水漣漣,好不淒涼……

「姐姐,你別生氣了」他晃了晃她的手,一臉哀怨和委屈。

那一瞧,木蓮的心似乎又被什麼擊中了一樣。KAO,明明是一個男人,哭起來去是這般梨花帶雨,猶我生憐,讓人心碎不已。

哎,她還能說什麼?還敢生氣嗎?忍了,誰讓他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呢!

MD,女人是水做的!難道他也是水做的?要知道,她都沒有正真的哭過呢。

「我不生氣了。」歎了一口氣,她伸手將他嘴角的那一絲血跡擦去。

「真的?」

「嗯,不生氣。但是我真的要回去了。」

「姐姐真好。」他頓時破涕為笑,笑容之燦爛,都讓木蓮懷疑他一秒中之前是否哭過。

「我走了!」她加重了語調,示意他快點放手。

「那你明天還來嗎?」

「來。」

「姐姐,我等你。」他歡快的跳到門口為她打開門,臉上有孩童般純真的笑容,宛若又陽光灑下,晶瑩透亮,特別是那漂亮的鳳眼,宛若流光溢彩劃過,美不勝收。

抽了一口涼氣,木蓮邁腿飛快的離開,不然又得流鼻血抱怨上天的不公了!

月色清幽似銀,傾瀉在霓虹一片的京城,一道黑影迅速淹沒,隨即又是一道妖嬈的緋紅,再後面又是幾道黑影,宛若鬼魅一樣在夜風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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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蓮依舊裝死一樣躺在床上,聽到王府一片雞飛狗跳的-----七王爺醉酒跌入泥潭裡,感染風寒睡了兩日才醒來,聽說太醫過來整治的時候,在王爺白皙的胸---脯上發現了一個淺淺的貌似腳印的痕跡。

王爺醒了,挖了池塘,一臉陰鬱!再一看天,更加陰鬱,然後那陰鬱的疾風便朝木蓮的洗衣房掠去。

洗衣房裡,因為木蓮『昏迷』了,所以其他的丫鬟被派進來洗衣服。
  
「聽說昨晚宰相府出人命了?」

「不會吧?誰死了?」丫鬟驚訝道。

「是趙丞相的獨子,趙不為。死得可慘了,被人挖了眼睛,還砍了手和腳呢,而且啊,那臉好像還被打得老腫的!嘖嘖……那個叫慘了。下手的人也真狠!」

「一定是謠傳吧,這京城誰敢動丞相府呢。」

「現在外面都傳遍了!聽說更恐怖的是,那趙公子的房間裡遍地都是血染過的桃花,詭異妖嬈。真的嚇人啊,當時就有一個丫鬟給嚇暈了過去。」

趙公子?好耳熟的名字,這個不是昨晚調戲自己的人嗎,還打了小妖精那混蛋嗎?

「那個死女人呢?」身邊突然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

繼續挺屍!木蓮心裡賊笑,看來這個小變——態在觀荷亭折騰完了。



第四十二章

挺屍!木蓮心裡賊笑,看來這個小變態折騰完了。

「她還沒有醒?」燕子軒看著穿上那個一動不動的屍體,驚訝的問道。

「還沒呢。」香茗站在一邊哆嗦的答道。看來那丫頭還有待訓練她說謊的能力。

"大夫來了嗎?」

「回王爺,沒有來過。」某人氣結,那大夫他撒丫子來過了,不過是經過了洗衣房!

「哦。」燕子軒眉目光閃了閃,道,「把她給本王叫醒。」

秀逗啊,叫醒了還叫昏迷?如果現在能醒過來,她一定給他一個十足的白眼。

「可是,小姐她正在昏迷啊?」

「昏迷也給本王弄醒!」他厲聲吩咐道。

香茗為難的走上前,拉著木蓮的手,「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笨蛋才醒呢!繼續補眠,無視你們的存在。

「大聲的喊……」

「小姐……」

「把她給本王搖醒。」他語氣有一絲急躁。

你搖吧,你晃吧,我定力好著呢。

木蓮心裡一陣偷笑,只是,笑了還不到兩秒,她突然覺得呼不順暢。豈止是不順暢,簡直就是更本就沒有氣。

燕子軒見木蓮死活不動,乾脆推開香茗,伸手摀住的木蓮的口和鼻子,不讓她呼吸。他就不信,這樣都不醒。

「王爺,使不得,使不得啊……」香茗趕緊去拉燕子軒,「王爺,這樣會出人命的啊?小姐呼吸不了?」

香茗你那不是廢話嗎?這他媽的死變--態,是存心的想要捂死她。

胸口一陣悶頭,腦子裡因為缺氧一片空白,身子也隨即輕飄飄起來,不行,在這樣下去兩腳一蹬,就要掛了!

"咳咳咳……」用力的掰開他的魔手,木蓮張嘴大口的呼吸著。

「哼,醒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睜眼怒視著他,木蓮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醒了就打扮一番,今日進宮,別忘了什麼日子。」說罷,他拂袖跨出了陰暗的房間。
  
「什麼日子?」靠在香茗的肩上,木蓮好不容易才緩了一口氣。

「小姐,今天是二小姐舒繞的生辰。」

舒繞?今天進宮見舒繞……她冷冷一笑。看來,今天終於能看到那外傳說中受盡她舒景迫-害,殘害,陷害的,毒害,漂亮,溫柔,善良的類似灰姑娘角色的繞貴妃舒饒了。

她倒是很想看那看,那個小紅帽到底什麼楚楚可憐模樣,竟然能讓那狗皇帝劈腿劈到她身上,還能讓一個變-態癡情到這種地步。

當然,她也很想看看那個劈腿的狗皇帝到底長什麼樣!此生,她最恨人劈腿了。就像,當臥底被同夥出賣一樣,可恥。

「小姐,要不要將這邊的頭髮放下來,遮住傷疤?」香茗小聲的問。

「不用,將它們都露出來。」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自己未化妝的臉!她就要頂著這張刀疤臉,好好的活著!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6:34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6:37 PM 編輯

第四十三章

“展清,事情查的如何啊?”斜靠在馬車裡,燕子軒的劍眉緊擰,神色凝重。

“回王爺,已經尋了好些天了,仍沒有找到玉扇姑娘。那日有人的確是看到她進了花滿樓,可是,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屬下估計,她已經死了。”

清澈的眸子霎時湧起一沉冰霜,燕子軒的身子不由的僵了一下,冷問道,“那趙丞相大公子的事可有查處來是何人所謂?”事實上,不用猜的,一定是那一幫人。

“血染桃花,遍地妖嬈!那是顏門的標誌。”說道這裡展青的聲音都有些壓抑,似乎在壓抑著心底的恐懼。

僅僅一年時間,顏門的勢力已經傾入京城,傾入燕國的腹地,而且,首先下手的竟然是手握大權的宰相府邸,這,顯然是公然對朝廷的挑釁。

而且他們做事向來殘忍歹毒,乾淨俐落,除了留下標誌,不會再給人留下絲毫線索。

修長的指尖抵觸著額頭,燕子軒的本沉下去的臉有平添了幾分擔憂,“那顏門門主身份可有查清?”

“這個屬下也不是很清楚。因為那位門主向來神出鬼沒,武功極其高強,還沒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但是屬下已經查到他的名字了。”

“名字?”他冷嗤了一聲,“展青啊,你們花了半年的時間,就僅僅查到顏門主的名字。既然這樣,那你就告訴本王,你們查到的名字叫什麼吧!”他的語氣中,透出了一點無奈。

“顏緋色!”

“顏緋色?”他猛的抬眸看向展青,眸子裡有失落的同時,又是更多的疑惑。
  
這完全是一個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的名字。他一直以為,能在一年時間突然撅起的門派,必然在江湖上也是有背景,有名號,或者或多或少會和朝中的某些人有關聯,可是,他自己所掌握的名薄和線索裡,沒有人和這個姓氏有瓜葛。而且,就連這個姓氏都少之又少。

“罷了,你們繼續查!”他擺了擺手,探頭看向馬車為,不耐煩的問,“趕緊將那個死女人給本王拖出來!”因為過渡用力,他突然覺得胸口一疼,抬手慌忙捂住胸前那平添的褐色腳印,真不知道那晚是怎麼跌入那池子裡的。

“王爺,她已經來了。”

順著展青的目光,燕子軒果真看到蹣跚而來,‘病態’怏怏的木蓮。她身著一件白色的華服,邊角繡著精緻的臘梅,腰間一條大紅色的腰帶,紅與白的交錯,在這個季節看起來竟是格外的淡雅和高貴,只是……目光落在她臉上時,燕子軒冷冷的收回目光,對展青說,“讓她坐後面一輛馬車,省惱得本王心情不舒暢!”



第四十四章

這句話剛好落在了木蓮的耳朵裡,讓她不由的心生火氣和捉弄他之意。

沒等展青上前迎接,她一個大跨步,直接跳上了燕子軒的馬車然後大刺刺的坐在了他面前。

鼻子裡冷嗤了一聲,她一揚下顎,壓根兒就不瞧他一眼。

怎麼著,惱他煩心,她就要惱她煩心。

“誰讓你上來的?咳咳……”耳朵後面傳來燕子軒壓抑的怒聲,和顫顫的咳嗽聲。

看來她的無影腳真的將他踢了個半死!

“舒景,你給本王下去!”

吼什麼吼,不知道老子是聾子嗎?聽不到!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一環手臂,便悠閒的斜靠在馬車上,全然不顧某人要將她大卸八塊的眼神。

燕子軒瞪著眼前那紋絲不懂的白色身影,一手捂著隱隱做痛的胸口,一手緊握成拳。

這個女人嫁進王妃這麼多天,非但沒有怕她,反而常常無視他,甚至是在眼神和行動上都在對他進行挑釁!

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對他什麼欲擒故縱,欲拒還迎。

她根本就是不屑他,不在乎他,對他沒有絲毫興趣!

這一想法突然冒出來,讓燕子軒沒有的打了一個寒戰,心裡突然也湧出一股更加灼人的怒火,和不快之意。

馬車緩緩停下,到來宮門,上來迎接的舒繞的兩個貼身宮女,只見她們俯了府身,柔聲說道,“啟稟七王爺,貴妃娘娘思姐情深,望王妃先去趟繞妃殿,隨後再到琴華苑。”

燕子軒聽完後,目光掃了木蓮一眼,似乎又帶了那麼一點厭惡之意,在他心裡面,舒繞依舊善良如初,卻深陷宮本,都是眼前這個女人所害。

“去吧。”他擺了擺手,先下了車,獨裡木蓮在車上,便負手朝琴華苑走去。

“噗嗤。”那兩個宮女頓時掩嘴笑了起來,眼色相互交流一下,然後才領著木蓮穿過朱門高牆到了所謂的繞妃殿。

這一路上,兩人的竊竊私語都悉數落入木蓮的耳朵裡,無非就是談論她被休,然後備受冷落之事。

三個赫然的金字在陽光下反咪出刺眼的光,木蓮朝裡面跨了一步,當即被裡面豪華可以說的上奢侈的擺設怔住。
  
且不說殿外的那些名貴精緻的盆栽,就說那一路鋪在地上的豪華地毯,已經足以顯示這個為繞貴妃有多受寵。

“參見貴妃娘娘。”

正當木蓮目不暇給的瞧著屋子那些稀奇珍寶時,耳際突然想起了宮女的聲音,愕然望去,一個紫色的身影踩著窸窣的聲音款款而來。

那一刻,木蓮突然明瞭為何燕子軒獨獨鍾情于舒繞,而那個劈腿皇帝為何違反倫理執意要吃窩邊草了。
原來這窩邊草長得這樣啊。

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腰著流紈素,耳垂明月當。

指若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她不善文學,只能想到這一首詩來形容眼前的女子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6:38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6 03:57 PM 編輯

第四十五章

“你們都退下。”冷冷的掃視了屋子裡頷首而立的宮女,舒饒輕輕揚手,那塗著蔻丹的玉指在陽光下透著晶瑩的光澤。

眾人忙躬身退下,偌大的殿裡,就剩下了木蓮和舒繞兩人。

氣氛在兩人含笑對視的目光中變得愈加的詭異。

她笑容淡漠,帶著深深的打量。而她,笑容冷傲,帶著深深的鄙夷。

目光交錯的那一瞬間,木蓮笑的有些肆意。這舒繞,或許並不是小紅帽角色。

“姐姐,好久不見啊。”她嘴角一勾,上前拉著她的手,好似親昵的說道,只是,那中皮笑肉不笑的表清在木蓮看來卻是格外的滑稽。

在挽住木蓮的那一刻,木蓮突然聽到耳邊想起了一個讓她戰慄的聲音,那聲音雖然小若蚊吟,卻仿似毒針一樣插在木蓮的胸口,讓她猛的一疼。

她知道,不是她在疼,而是另外一個人再疼,是舒景在疼,甚至,就臉臉上的傷痕都似燒起來一樣。

舒繞俯在她耳邊說,“舒景,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她知道,舒景聽不到聲音。

拉著木蓮坐下,蘇繞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木蓮,木蓮含笑接住,指尖卻在微微發涼。

目光再次交錯,蘇繞這才開了口,這一次,她不在是兀自低喃,而是故意說給木蓮聽的。

讓一個人痛,有時候,不用給她添加新的傷痕,只消一次次揭開她剛剛癒合的傷疤即可。偶爾,可以加一點鹽,讓那傷口潰爛,痛入骨髓。這樣的道理,舒繞非常明白。

“姐姐,好久不見了,妹妹可真的有點想你啊。不過這麼就不見,臉上的傷痕還是沒有消啊?看起來仍舊那麼的可怕。”她吐字緩慢,聲音肆意,只是為了讓木蓮看清她的唇形。

聽完她的譏諷,木蓮漫不經心的放下手裡的茶杯,目光淡淡的移開舒繞漂亮的臉,落在殿外的盆景上。

她要告訴這窩邊草的是,她木蓮對揭人傷疤這一招很不屑。

看到木蓮的這個反映,舒繞微怔了一下,繼續說道,“姐姐,在軒王府過的可好?”
  
木蓮心底冷笑,臉上仍舊淡漠,朝舒繞點了點頭。

明知故問的問題,這京城誰人不知道舒景被休之事,那兩天丫頭剛不還在一輪了一番嗎?

“聽說姐姐和王爺有些小彆扭。男人嘛,就是這樣。即便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但是,你畢竟還是他的王妃,服侍他,是你的責任。”

舒繞的意思,木蓮豈能不懂。她要告訴舒景,你被休了,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心在這裡。

揭了傷疤,又撒鹽!舒繞,果真不是小紅帽。

“娘娘,皇上傳娘娘早些過琴華苑去。”殿外傳來一個宮女顫顫的聲音。

“本宮知道了。”舒繞冷冷的答道,隨即起身,走到木蓮的身後,目光變得陰毒深邃,纖細的手指死死的絞著繡帕,厲聲說道“舒景,我們的遊戲才開始,你的痛苦也才開始。我說過,我會讓你變得一無所有。你懦弱的想要進宮撐起搖搖欲墜的舒府,我偏要扼斷你的美夢,讓你親眼看著舒家敗落,消亡。你想要愛燕子軒,保護他,可我偏要他恨你,厭惡你!”



第四十六章

白皙的手指掠過木蓮的頭髮,舒繞聲調一轉,淩厲不再,漂亮的眸子裡浮起一絲笑意,柔聲道,“姐姐,我很懷念你哭著求我的樣子。淚水漣漣,好不淒慘啊。你跪在地上,扯著我的衣袖,身子在瑟瑟發抖,真惹人憐惜,呵呵呵。”說罷,她竟然笑出了聲。

木蓮的心一陣抽痛,恨不得起身,甩身後那個女人一個耳刮子,心裡也在痛駡舒景。

難道你以前真活的如此窩囊如此懦弱嗎?

她不讓你進宮,你就真的沒有進宮。她讓燕子軒恨你,那變態果真恨了你。她懷念你的哭容,難道你真的哭給她看?你憑什麼讓她掌控你的生活,憑什麼?

“姐姐,我們走吧。皇上和軒王爺和其他嬪妃還在等呢。”舒繞走到笑容淡漠的木蓮面前,拉著她,親昵的走了出去。

“姐姐,你看這個院子漂亮嗎?”

“呦,那是南越國進貢的……”

“那是皇上賜的……”

她就是想告訴木蓮,這一切本該是屬於舒景的,可是已經是她舒繞的了。

舒景,告訴我,你以前到底過的什麼日子!


————————————————————————

遠遠的便聽到了琴華苑傳來的愉悅之聲,木蓮符合著舒繞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這一路走來,可真的有些漫長。

剛跨進苑子,走在大理石階梯上,木蓮表瞧見了裡面的熱鬧景象,身著顏色衣服,手執樂器的樂伶,穿著華
麗低頭淺笑的嬪妃,還有那些從未謀面的穿著華貴屈膝而坐的男子,女子,還有神色冷然,目光專注於舞者的燕子軒……

這似乎不像是一個所謂的生日慶典,一個貴妃的生辰,即便在得寵,也不該有其他的男子出現吧。
正當木蓮一頭霧水的時候,突然發現燕子軒突然扭頭看向了自己——身邊的舒繞,目光神情而灼灼,那俊眉間還有一抹淡淡的惆悵。

木蓮低頭冷笑,便聽到耳根有一絲嗤笑,一側頭,竟看見那舒繞身子突然一側,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直直的往前載,摔在了階梯上。
  “啊……”舒繞痛苦的哼了起來,那苑子裡樂聲戛然而止,在木蓮還沒有來得及反映到底怎麼回事之前,一個紫色閃在了身前,將舒繞扶起,跟在其後的那個白色身影則是一臉擔憂的燕子軒。

“愛妃,你沒事吧?”紫衣男子低頭瞧著懷裡的舒繞,聲音很是擔憂。

難道這個是劈腿男,可惜,他低著頭,看不見他的面容。木蓮撇了撇嘴。

“皇上?”舒繞抬起頭,漂亮的臉上掛滿了淚痕,淒淒艾艾的說道,“不怪姐姐,都是臣妾不小心給摔了!是臣妾的錯,擾了皇上的雅興!”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同情(qing)又擔憂的目光宛若刀鋒一樣落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木蓮身上。

良久,木蓮才從那些陰深深的目光中反應過來!靠!她被這個舒繞算計了!

話說,明騷易躲,暗賤(濺)難防!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6:43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6:46 PM 編輯

第四十七章

那些目光,帶著肆意的譏笑,就如鋒利的刀刃一樣,活活的將木蓮給剝開了,讓她覺得無地自容,畢竟這裡是皇宮,而她幾日前就已經成為了別人的飯後笑柄了,如今舒繞又給她來上了這麼一招。

別人又會怎麼說?那個面目醜陋的姐姐嫉妒妹妹,對其懷恨在心,想蓄意謀殺。啊,混宮廷的女人是不一樣。

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

木蓮抬眸看向燕子軒,發現,他也在看她。

四目交錯的那一瞬間,他的眸子好似有風雲攪動,卷雲翩翩,複雜又深邃,厭惡中又帶著那麼點不可思議,總之讓她除了他潛在的憎惡,她不知道他的眼神還有說什麼。

你想要愛燕子軒,保護他,我偏要他恨你,厭惡你!舒景,舒繞又一次做到了。

深吸了一口氣,木蓮膝蓋一疼,作勢要跪下,卻突然被人攔住。

“姐姐,您這是做什麼?是妹妹不小心呢。”舒繞伸手擋住了木蓮,繼續上演她的深明大義。

“罷了。”燕子愈斜睨了一眼埋頭而立的舒景,扶著舒繞回到了位置上。

樂聲再度響起,細碎的步子從她身邊掠過,留得她一個人兀自站立,身影蕭瑟,她就像一個被人看光了小丑一樣,在被譏笑一番後,又被拋棄在舞臺上,還被人拆了梯子,下不來。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有些無助了,她不知道要做什麼了?一直這樣站著,別人指手畫腳。還是不知禮數的貿然離開,還是,找一個位置坐下?

“跟本王過來。”頭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不大,卻沒有一絲感情,當然也沒有平日的淩厲。

跟在燕子軒後面,木蓮此刻就像一個被犯錯的小孩,被大人領著回家。雖然很痛恨眼前這個男人(都的他的錯),恨不得在他屁股(pigu)上狠狠出踹上一腳,重重的扇他幾耳光,然後揪著他的頭髮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燕子軒,你狗眼睛長到屁股(pigu)上了嗎?難道你沒有看見,那個舒繞才是費盡心機想要害舒景的毒蠍婦人嗎?TNND,眼拙!”

不過想想,剛才如果不是他,她現在還像小丑一樣杵在那裡!

挨著燕子軒屈膝坐下,木蓮內心的那個嗜血潑婦又開始痛打舒繞了。遲早有一天她會讓舒繞哭著求她的,然後脫她的衣服,扒她的皮,毀她的漂亮的臉蛋,也將她毒啞,然後看著她被打入冷宮淒淒艾艾的過一輩子。

想到這裡,木蓮蒼白的臉上不由的勾起一抹笑容,雖然只是一秒,卻早就落在了舒繞的眼睛裡。

“姐姐。”

低頭裝著沒有聽到!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舒繞並不這樣放過她。

“舒景。”燕子軒有肘輕碰了一下木蓮。

“姐姐,還記得以前每到中秋,姐姐就會在家裡為父親和母親跳舞慶賀嗎?今日恰好大家都在,氣氛如此熱鬧祥和,不如姐姐也為我們獻上一舞,如何?”

舒繞話一落,全場嗤笑一片,眾人的視線和議論再度集中在木蓮身上。

木蓮嘴角一抽,這舒繞存心是要她難堪了!眾人皆知,舒景面目毀容而且至小是聾啞人,怎麼可能會跳舞,這不明白了故意刁難她,讓她出醜啊!

而且就算會,她木蓮怎麼知道舒景以前會跳什麼舞!

怎當木蓮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了燕子軒的低沉而冷厲的聲音。

“今日賤內身體不適,恐怕不能獻舞了。”說罷,燕子軒薄唇一揚,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漂亮的眸子冷掃了眾人一眼後,便柔情款款的落在了木蓮的臉上,片刻,又停留在她的小腹上。



第四十八章

他這一看,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直直的落在了木蓮肚子上,仿似要將她看穿,那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愕然一片,抽氣聲一片,議論聲一片,驚歎聲一片……

難道?木蓮臉皮不自然的抖了抖,只覺的背後汗水盈盈,濕透了整個衣衫,難道這些人以為她懷孕了?不會吧,腳趾頭都知道,她才嫁王府幾日,這樣她豈不是又多了一個未婚先孕的駡名?

可是,燕子軒為何要這樣?難道是幫她!再抬頭看向燕子軒,他笑容邪魅如初,眉宇間卻有那麼一絲淡淡點苦澀和痛楚。

是啊,如果他以這樣的藉口幫他,那舒繞該怎麼看他……不知為何,木蓮心裡突然有了一絲暖意,或許,這個小變-態沒有她想像的壞。

“本王只是不想你將軒王府的臉丟盡了!”

目光對峙,他薄唇輕啟,吐字如冰,深邃的眸子又恢復了以往對她的輕蔑和憎惡!一剎那,剛冒出的暖意頓時就凝結成霜,冷得木蓮打寒戰,牙齒咯咯作響,還差點咬著自己了。

他在可憐她!還是在嘲笑她!還是看不起她,甚至擔憂她丟人,即便幫她也不忘抓住機會羞辱她以泄心狠。
這樣的幫忙,她不屑。

這些天來,她成為別人的笑柄,飯後閒談,嘲諷的對象,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嗎?就剛才舒繞這般陷害她,
不也有一半的原因在他身上嗎?

現在,他所謂的不讓她丟臉的救助,對她何用!

“皇上,既然姐姐不舒服,那就讓太醫診治診治吧。”舒繞尖銳刺耳的聲音錚錚的傳來,似帶著毒的針,插在木蓮的心裡。

舒繞是鐵了心的要她出醜了!

既然這樣,那就如她所願吧!木蓮臉上突然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睨了燕子軒一眼,起身,朝眾人微微一鞠躬,走了出去,手卻被人一把拽住。

“你做什麼?”身後傳來燕子軒壓抑的怒叱聲。
  
回頭對一臉驚愕的燕子軒翩然一笑,冰冷而嫵媚!一拂袖,甩開了他的手,直徑朝苑子中間走去。

四下笑聲又是一片,所有的人現在都期待著她如何出醜,一個聾啞女怎麼演繹一段註定被嘲笑的舞蹈。

舒景,我要你活出精彩了,我要你抬起頭來,我要讓那些嘲笑你的人都閉上狗嘴。

手執鼠筆,她目光專注,手腕一轉,一行流暢的字便赫然出現在呈上來的宣紙上。

‘三米雪白綢布,墨汁,朱砂,踏雪尋梅’

舒繞由人攙扶走到木蓮面前,看著木蓮寫的幾個字,妝容精緻的臉上勾起一抹冷笑,“姐姐,您是要獻舞,怎麼要這三樣東西啊?”

木蓮微微一笑,優雅的將那紙遞給樂伶。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6:48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6 03:58 PM 編輯

第四十九章

「既然是軒王府所點的,那就呈上來吧。」苑子的那頭傳來燕子愈的聲音,木蓮這才側頭繞過舒繞,真正的看向那說話的男子。

青絲束在金色黃冠中,眉目晴朗,灼灼有神,紫色的金絲繡龍袍子襯得他氣質脫俗,神采奕奕。雖說和燕子軒面目有幾分相似,但是卻少了燕子軒那眉宇間與生俱來的冷傲和華貴。

四目相對,木蓮嗤一聲冷笑了起來,清澈的眸子裡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

那劈腿皇帝不正是在花滿樓被她連續三次拒絕的神秘男子麼!

這世界上真是無巧不成書啊,當年拋棄舒景的男人,竟然在另一種情況下被她木蓮連續『拋棄三次』,此刻,一想到他當時氣憤交加的神情,心裡的痛快之感油然而生。

如果,某一天,他知道了花滿樓那個妖嬈嫵媚的浴血紅蓮就是舒景,他又會是何種表情?

「姐姐,你要的東西上來了。」見木蓮臉上突然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舒繞大聲提醒道,心裡有隱隱不安,不知道為何,她覺得舒景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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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地上將雪白的綢布展開,將硃砂和墨汁放在兩側,躬身退下。
周圍的笑聲和議論聲比先前還大了些,所有人的臉上浮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目光也不時的瞟向一臉寒意的燕子軒。

木蓮禮貌的朝周圍的俯了俯身,指尖撚了些硃砂輕點在面部的傷痕上,鮮豔而刺目,隨即提起裙子將白色的鞋子踩在墨盆裡。

這一動作,惹來了眾人的哄笑。

「她這是要做什麼?將硃砂塗在臉上,難道還嫌傷疤不夠刺眼?」

冷掃了眾人一眼,木蓮垂眉,修長的睫毛在陽光下輕輕的顫抖,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卻有一股冷漠而高傲之氣。只見她一手提裙,一手做蘭花姿勢高舉在頭頂,抬腳,將沾著墨汁的鞋底輕盈的踩著雪白的綢布上。

「錚……」耳邊響起悠揚的琵琶聲,宛若流水涓涓,悠然而來。

踩著那緩慢的節奏,木蓮優雅的一轉身,跨步,拂袖,便在那三米的綢布上翩然起舞。每一個漂亮的旋轉,每一次優雅的移動步子,那雪白的綢布上就會留下一連串細碎的墨色腳印。

那彈琵琶的樂伶仿似和木蓮心有靈犀般,每次在木蓮要換動身位的時候,她手中的曲調就會隨之變動,有先前的緩慢悠然,變得急促卻又流暢。

而木蓮,也會踩著她的每一個節奏變換身體的姿勢,以及旋轉的速度。

身體旋轉的風,撩起了她白色的華服,綻開成一朵嬌豔的百合。腰間紅色雪紡腰帶,隨著身體的旋轉,在風中華麗的盛開,猶如鮮紅的罌粟。如墨的髮絲下,她蒼白的臉漸漸隱去,凸顯的她側臉上那妖媚幾點硃砂,遠遠看去,就像在雪地裡開放的幾朵魅而不俗的梅花。

紅與白的極致相錯,琵琶聲和舞姿的完美結合,讓綢布上那個白色身影看起來,就像巧落在雪地裡的仙子,她時而步履急促,時而動作輕盈優雅,好似真的在----------踏雪尋梅。



第五十章

周圍的嘲笑聲,議論聲,甚至連呼吸聲早已湮沒在她的舞姿中,所有人的人,臉上都無不經驚歎驚愕,驚訝,還有驚豔之色……

「咚咚……」曲子緩慢下來,木蓮身子一底,伸出蔥白如玉的手,抓起盆中的硃砂,一甩袖,那些緋紅的粉末就如紅色的雨一樣,隨著她的身子的旋轉移動,滑步,揚揚灑灑的落在地綢布上,又很快被她踩著了腳下,直到琵琶聲停止。

深吸了一口氣,木蓮抬眸,看向那彈琵琶的女子。

她身著紅色的紗衣,三千青色自然洩落在肩頭,手抱琵琶挨著其他樂伶端著在凳子上。平淡陌生的面容,卻給人一種不平淡的感覺,特別是那眉宇間的妖嬈媚惑,倒不像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子所擁有的。

朝她感激一笑,木蓮這次退出那白色的綢布,隨即提著裙子再度躬身以示謝幕。

四下寂靜無聲,了無聲息,仿似整個世界停止了般,木蓮黛眉一挑,冷眼將剛才嘲笑她的眾人掃了一眼。
在他們的目光中,此刻,只有驚豔,和震驚。

回頭看向燕子軒,他眸子依舊深邃,似波瀾不驚,只是,在迎上她挑釁的目光時,他的身子恍然怔了一下,就連他俊美的臉都浮起了一抹蒼白,眸子裡的平靜也瞬間被打破,遽然暗潮湧起。漂亮的唇輕微一揚,她臉上綻開一抹嫵媚的笑容,當然,不是送給燕子軒的,而是投向燕子愈。她就是要在這個時候大膽的出牆,大獻慇勤,惹得有些人對她越加憎恨,她心裡就越痛快!

至於舒繞那惡毒的,要將木蓮大卸八塊的目光,她就直接忽視了,專注的笑看著一臉驚愕的燕子愈,然後對這旁邊的宮女一揚手。

宮女知趣的將地上的三米綢布抬起頭,那一刻,周圍徹底爆發了一浪高過一浪的驚歎和讚美聲。

「梅花……」

「樹動懸冰落,枝高出手寒」

只見那白色的三米,一副青色梅花赫然出現,墨色的梅枝,曲折有力,主幹蒼勁,,緋紅的梅朵,似迎雪盛開,又似含苞待放。

那飄逸的舞姿下,竟然藏有這般的奧妙,豈能不讓人折服,和讚歎!

這才是所謂的踏雪尋梅!她踏的是墨,跳的是舞,舞出來的卻不僅僅是一隻梅,而是一種傲氣。

「踏雪尋梅,踏雪尋梅。」燕子愈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幅畫,最後看向木蓮,歎道,「沒想到軒王妃竟有這般讓人歎止的才藝,深藏不露啊。」眼前那個女人,她眉目清麗,眸子清澈如水,鼻翼小巧,滲著點細密的汗珠,勾起的紅唇飽滿如凝,微顯蒼白的臉上,那幾道淺淺的傷痕此刻看來並不猙獰,反而讓人覺得有些憐惜。

「是啊,姐姐這般舞姿連妹妹都給騙了呢。」敲出燕子愈目光的異樣,舒繞微笑著附和到,纖細的手卻緊握成拳。

「看來七王爺真的是有福了。」

燕子軒深吸了一口氣,環抱著手臂,身子微傾,目光複雜的打量著眼前的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

在她的臉上,他又一次看到了她的高傲,還有舒景從沒有過的自信。她變了,變得不像是以前的舒景了。

而且……剛才她的每一個舞步都和那琵琶聲配合的天衣無縫!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6:53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6:57 PM 編輯

第五十一章

“皇上,既然軒王妃的舞姿如此出眾,是不是該打賞呢?”舒繞口中的姐姐變成了軒王妃。

“愛妃說的是。當然要賞。”燕子愈目光沒有從木蓮的臉上移開,她眉宇間的傲氣就仿似她剛才舞的那只踏雪尋
梅一樣,孤傲清高,卻又有一股淡雅氣質。他很欣賞。

此刻的她,迎風而立,陽光從她頭上灑下,整個人仿似就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讓燕子愈心裡突然動了一下.秋日的風撩起她白色的華服邊角和她墨色的髮絲,,再配上她毫不怯弱的笑容和明亮的眸子,她整個人看起來飄逸翩翩,甚至有一股女子所沒有的英姿颯爽之氣。

這個曾經膽小的不敢看他的女人,竟然又如此特別的一面。

甚至……燕子愈站起身來,手執摺扇,渡著步子走到她跟前。這個女人,甚至讓他想起了在花滿樓的瞧都不瞧他一眼的那個舞姬。

“舒景,你說朕要賞你什麼好呢?”他語調溫柔了起來,直接呼出了她的名字。

坐在一側的燕子軒臉色頓時一沉,隨即卻垂眸勾笑玩弄起桌上的酒杯來。

木蓮莞爾一笑,用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念姐。

“好。果真的姐妹情深。既然你有這樣的要求,朕就准了你隨時可進宮探望繞貴妃。”他朗朗笑道,俊美的五官也是和燕子軒一樣無可挑剔,只是眉間流露的風流之色,她不喜歡。

俯身行禮,抬頭的一瞬間,剛好瞟到舒繞面色蒼白的坐在位置上,四目相對,木蓮嘴角一勾,眼神清冷。

隨時進宮,這樣的殊榮豈是一般人能得到的。這說明,剛才燕子愈真的有點動心了。進宮,就會增加和燕子愈的接觸幾乎,這一點燕子愈不可能不知道。

舒景,你看,這個世界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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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軒走在前面,步履急促,只覺得心裡有一股怒火,怎麼澆也澆不了。一回頭,便看見那個女人神態自若的跟上來,只是,看到他是時候,臉上又恢復了先前的冷漠,本就怒火中燒的心突然煩躁起來。

剛才,她看燕子愈的時候不是還笑靨如花嗎?

“舒景你過來。”

木蓮一扭頭,裝作沒有聽見,便朝另外一輛馬車走去。剛才跳舞一直踩著節奏,定會讓人懷疑,所以她必須格外小心。

“本王讓你過來。”

沒聽見,一撩袍子,她翻身上馬車,腰間卻突然多了一隻手,隨即整個人被抱了下來。
靠,這個變-態又想摔她。

她咬牙忍著即將傳來的疼痛。只是,身體卻緊緊貼著寬闊的胸膛,愕然抬頭,瞬間對上了他浩瀚如煙的眸子,以往那波瀾不驚的瞳孔,此時有暴風卷過,掀起浪潮卷卷。

芬芳的桂花氣息,噴薄在她蒼白的臉頰上。

做什麼?感到腰間的那只手突然用力將她摟緊,木蓮奮力掙扎,還差點脫口而出。

“本王在和你說話。”



第五十二章

“本王在和你說話!”他聲音壓抑著幾分怒氣。

他突然發現他非常討厭這個女人的漠視,在她朝燕子愈莞爾一笑的那一刻,他猛然想起,這個女人只嫁進來那一刻,似乎從未對他笑過。

而且,她竟然主動想要接近燕子愈。

“以後本王和你說話,你若在這副態度,本王定讓你生死不如。”

她翻了一個白眼,扭頭不搭理他。生不如死算什麼?這種感覺不是早就體會了嗎?而且讓她生不如死的何止他一個。

“看著本王。”手毫不憐惜的抬起她的下巴,讓他於自己對視,燕子軒越加的惱怒,目光掃過她的眸子,落在她傷痕上的朱砂上,心裡頓時抽了一下,似乎再次看到跳舞的情景。

飄飄若仙,似夢似幻。他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心動了。

不過……

“你知不知道,你跳得很好?”嘴角一勾,邪魅的語調從他的薄唇裡發出來,“你的每一個舞步本王都記得,和那琵琶配合的天衣無縫。”說罷,他扣住她下巴的手指一繞,落在了她的耳垂上,曖昧的柔涅“真不知道是巧合
還是,還是彈琵琶的人懂得王妃的心思。竟然配合這麼默契。莫不是,王妃的耳疾好了?”

果真的懷疑了!木蓮好似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臉上不敢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

幾乎同時,木蓮突然感到身後有一道寒冷如冰的目光,恍然回頭,果真看到一紅色刺眼的身影站立在一群樂伶之中,她目光冷厲,面容無色,毫不忌諱的盯著木蓮。秋風掠過,那自然泄落的三千青絲便隨著她紅色的紗衣在風中揚動、飛舞,再配上她冰冷又有點幽怨的目光,整個人似乎都充滿了淩厲森寒的氣息。那冰雹一樣強大的氣勢在她周身蔓延開來,讓木蓮頓時打了一個寒戰!

那個女子氣勢好好好好強大!

那個女人用這等目光瞧著她,莫不成,又是燕子軒的紅顏,想到這裡,木蓮才猛然發現自己還被這個混蛋親昵的攬在懷裡。

她可不想被人誤會。

又掙扎了一番,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的鉗制,反而被他一把拖上了馬車。

坐穩,撩開簾子,卻發現那個紅衣女子一不知所蹤,難道,她眼花了?望向天邊,天色已晚,雲際一片緋紅,仿似被潑上了一沉朱砂,美得驚心動魄。而腦子了突然也出現一張美得驚心動魄的絕色面容。

“姐姐,我等你。”嬌滴滴的聲音都酥進了骨頭裡。小妖精,嘴角不自覺的浮起一抹笑意,木蓮突然想起小妖精為她擋的那一耳光,心裡暖暖的。

“你笑什麼?”手腹摩擦著她的臉,燕子軒已經注意到她臉上的那抹笑容了。

本打算揚手拍掉他的狼手的,腹部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好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子將她脾肺肝腸都絞在了一起似的。

中秋——月圓!慘白的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木蓮緊咬著唇不讓燕子軒發現異樣。

她毒發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6:58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7:01 PM 編輯

第五十三章

馬車徐徐前進,木蓮撩起窗簾,讓微冷的風直撲在臉上,以減輕自己的痛苦。

“你怎麼了?”燕子軒蹙眉瞧著身體瑟瑟發抖的木蓮,冷聲問道。

木蓮未動,沒有回頭,依舊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燈火,慘白的臉上汗水如珠早就侵濕了頭髮,腹部的絞痛沒有絲毫的銳減,她不得不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以免燕子軒有所察覺。

馬車外燈火一片,今日是中秋之夜,到處繁華一片,

熱鬧的街頭擠滿了提著燈籠的人,街道兩處人聲鼎沸,好不熱鬧,而那些酒樓,茶樓也皆是賓客滿座。
三個刺目的金子掠過眼前,木蓮懵然一驚,抬頭看去,花滿樓的門外早就擠滿了人群,三層閣樓裡也不時傳來掌聲和樂聲,還有女子放肆的笑聲。

只是,今晚,她恐怕不能去了。想到這裡,腦子裡再次浮現出小妖精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他鳳眼含淚,聲音如淒,艾艾道,“我等你。”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對她說,放下簾子,木蓮不再看花滿樓,側身將臉貼在馬車上。

月光如銀,一抹妖冶的紅色宛若鬼魅一樣立在房頂上,青絲飛揚,紅袍舞動。他傲立在風中,蔥白如玉的手指緊緊扶著胸前的琵琶,目光淒然的看著官道上那一閃而過的馬車。手腕一轉,琴聲乍泄,卻瞬間淹沒在樓下的歡笑聲中。

馬車還沒有停穩,她就急忙的趕在他前面跳下了車,朝自己的臥室——洗衣房奔去。

扶著簾子的手沒有動,燕子軒的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招手,在展青耳邊小聲的囑咐了幾句,燕子軒方才下車。

剛才她那細微的動作似乎給他暴露了些訊息。馬車沒有減速,車馬和簾子都關得好好的,她竟然比他先知道王府到了。

這樣只有兩種情況,第一,她比他熟悉軒王府的路段。第二,她聽到了展青小聲的稟報,‘王爺,到了。’
  
跨下馬車,燕子軒這才發現王府的側門站著一個人,走上前,竟然是舒繞的貼身侍女。

“王爺,這是娘娘讓奴婢帶來的。”那裝成小太監模樣的宮女小心翼翼的奉上一隻金絲荷繡的香包。

他俊眉一揚,子夜般的眸子似笑非笑,負手立在風中,他沒有去接那香包,只是專注的瞧著。今日在琴華苑發生的那一幕,怎能騙過他的眼睛呢。就是因為在乎舒繞,所以他目光片刻不想離開她,卻正是因為這樣,他看到了她故意摔在地上。甚至,他還看到了專屬於深宮女子的目光和笑容。

是為了什麼?為了更多的得到燕子愈的寵愛,還是……因為舒景。還是,步入深宮的女人都會變?

“罷了。燕子軒謝過娘娘的美意,禮物本王就不收下了,不想讓娘娘落下什麼話柄。”心裡劃過一絲鈍痛,燕子軒拂袖,大步進了王府。



第五十四章

君臣有別,這樣的道理他豈能不知。更何況,目前朝廷局勢動盪不安,燕子愈正想辦法將他除掉以收回他的兵權,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懂得孰輕孰重。

作為燕氏皇族的後代,他的責任在於江山社稷,而燕子愈顯然不能勝任。
當日燕子愈和舒景的這一幕調婚記,無非就是想打擊他,逼他出手。

抬眸看向洗衣房的方向,燕子軒星眸半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今晚,他或許就該試探一下那個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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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茗。”木蓮關上門,身子陡然的摔在了地上,一張口,一口鮮血蓬勃而出,濕了衣襟。

“小姐你怎麼了?”

“香茗你且扶我到床上,然後守在門外,誰都不讓進來。”面具帥哥說過月圓之夜會主動給她送解藥過來,那意味著,他今晚必然回來王府。

果不其然,不到半個時辰,那面具人如期而至,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依舊白衣翩翩,不染纖塵,這樣的男人不用想就知道是個帥哥,可是……一想到當然被他高空拋物,木蓮就恨得牙癢癢。帥有一個P用!

“舒景,我是來提醒你,時間不多了。我要的東西你拿到了嗎?”他走到床前,俯身看著痛得面色蒼白的木蓮,聲音帶著些許笑意。一伸手,拿出一粒褐色的藥丸,在指尖把玩。

“你若再不用心,那很快,你都會和舒府一起到陰間團聚了。”

木蓮心裡一驚,來之前面具人不是說了半年時間嗎?為何,今天催得這麼急!看來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聽說那日燕子軒落入池塘,丟了玉佩,我猜測是不是你拿了。”他的意思很明顯,若她不拿出玉佩,那她也別想得到解藥。

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不甘的丟在了他懷裡。

面具人輕笑了一聲,一曲指,將藥丸彈入木蓮的口中,轉身消失在暗處。

將藥丸吐出,木蓮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這個救命藥丸,她豈能捨得一口吞下,自然要留一半研究一番。至於那個玉佩,既然對他這麼重要,她當然不能給他真的了。

做臥底這麼多年,她向來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只是,半粒藥丸,能緩輕她的疼痛嗎?重新躺在床上,屋子外突然傳來幾聲淒厲的尖叫聲。

“著火了,著火了……”

“快點救火,快點救火啊。”赫然坐起來,只聽得見急促的步子聲,卻沒有看見任何火光和煙霧。

“失火了,快點……還有人在裡面!”那呼救聲越來越大,可是,木蓮卻不敢有任何動靜,如果貿然出去,反而容易暴露自己。

她現在只有等香茗進來告訴她,外面著火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01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7:04 PM 編輯

第五十五章

“快點救火啊。有人進去了沒出來呢。”屋子外的呼救聲越發的急切。木蓮騰的一聲坐起來,焦急的看向門口,卻仍不見香茗有什麼動靜。心裡也不安起來,這火這麼大,定會傷到人吧。

但是一想到燕子軒那張臉,木蓮的擔憂就瞬間而逝!燒吧,讓火勢來的更猛烈些吧!反正是燕子軒的房子,燒光了活該,燒死了也是他的人,最好把他也燒死!

想到這裡,她又到下去閉目養神,因為只吃了半粒藥丸,她腹部仍隱隱作痛。

“哎呀,那香茗死丫頭沖進王爺書房了。”

“真是不怕死,那麼大的火!”

“那丫頭不想活了.”

吵雜的呼喊聲中,這幾個聲音如此清晰的傳入了木蓮的耳朵裡,沒有來得及思索,她忍著腹部的疼痛,光著腳推開門就奔了出去.

放眼望去,果真看到些許濃煙從燕子軒書房方向傳來,再看那些嚇人,個個提著桶抱著水,都朝那個方向跑去.

香茗,香茗!木蓮身子一晃,趕緊伸手扶住牆.只覺得眼睛酸痛難耐,腦子也是一片空白.

香茗,你不可以有事!你要記得,你和我說過要和我一起離開.

“你怎麼出來了?”一老婆子看著木蓮赤腳站在屋簷下,忙聲呵斥道,手也不忘去推搡她,“你衣服洗完了嗎?出來幹嘛?”

滾!木蓮揚手一巴掌甩去!

“唉呦喂。”地上傳來那老婆子的嚎叫。收回手,木蓮提起裙子踩著冰涼的石板朝燕子軒的書房奔去,凡是路上當著她的人,都被他她蠻力推的給人仰馬翻。

“那個女人是不是瘋了?今天王府的人都不正常嗎?”桂花樹下,姣兒身著紫色的華服,一邊玩弄著手裡的桂花,一邊看著那瘋跑的白色身影。

“誰知道呢?”另一個面容秀麗的女子瞧著那褐色的濃煙,眸子裡有那麼一絲疑惑,“這書房怎麼可能失火呢?”王爺的心思,她們是越來越難猜了。

乾澀的風,冷冷的掃在木蓮的臉上,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腳下生疼,似乎還有粘稠的液體纏繞著她。

猛的推開書苑朱色大門,木蓮卻被眼前的情景驚了一跳,那院子中間竟然架了兩口大鍋,下面對著高高的還在滴水的柴禾,濃濃黑煙正從那裡遼遼升起。
  身後的朱色大門轟然關上,木蓮這次恍然醒悟,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失火。

心中的不安,驟然而至。或許是因為腳下的疼痛,也或許是因為腹部的絞痛,她怎麼就覺得頭有些昏呢,原
來就被嚇得一片空白的腦袋此刻似乎更糟,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勺子在用力的翻攪。

香茗,找香茗!穩住身子,她抬步朝書房走去。一定要找到香茗!

木蓮走過院子,來到緊閉的書房前,抬手推開門,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筆直的坐在案桌前。

琉璃色的光芒從那人的身後折射開來,如暈如染的打在他輪廓有致的臉上,青絲如墨,無風自揚……身邊的一盞清茶,幽香飄然而來,香煙寥寥。這一切,顯得那麼不真實。

“舒景,本王等你很久了!”合上書,他抬頭瞧著她,漂亮的薄唇微微一勾,笑容邪魅。



第五十六章

等她很久了?看著他俊美如斯的面容,木蓮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剛才還一團糟的腦袋此刻就像被人潑了一盆涼水——赫然清醒。

思維飛速的回轉,思索,她恍然明瞭。今天在宮裡的那一獻舞,果然讓他對她有所懷疑,而今夜的失火,香茗的沖入火裡,不過是他的安排!

而她,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上了他的道!

“本王以為你不會來了。”他起身朝她走去,臉上的笑容肆意,像是發現了重大秘密一樣。

不行,不能讓他知道!木蓮嘴角一扯,朝燕子軒笑了笑,轉身,飛快離開。

“站住!”他一把將她拉住,臉上笑容如初,語調也平添了幾分邪氣,“舒景,難道你還不承認?”

他就知道,一個聾子不可能會如此精准的踩著每一個音符。

她搖了搖頭,臉上很少無辜,似乎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死不承認,死無對證。

眸光微斂,他笑容變得有些冷了,勾住她手腕的力道也故意加重了幾分,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而她,卻沒有絲毫的怯弱。

他向來討厭女人撒謊,更討厭一個女人能將世人欺騙如此之久,而且,他也非常好奇她這麼做的原因,也好奇,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了。

當她赤腳沖進來找香茗,當她木然站在他面前的時候,當她踩著墨汁在綢布上翩翩起舞的時候,當她隱忍對舒繞故意嘲弄時,他發現,他真的不瞭解這個女人。

甚至有那麼片刻,他覺得她不是舒景,而是另外一個陌生的人。就像當初她陌生的看著他一樣。

“為何要裝?”

“……”她擰眉搖了搖頭,細密的汗珠再度襲滿她蒼白的臉頰,腹部的絞痛反而超過了吃藥之前。難道,那藥不能吃半粒?還有,她瞪了一眼他的狼手,如果再這樣抓著她,她的手就要被廢了。

“本王沒有多大的耐性等你回答這個問題!你若是不說,那你今天就不要想再見到香茗!”手腕再度用力,幾乎能聽到她骨碎的聲音。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承認,所以,只有用香茗來要脅她了。

TNND,別在捏了,老娘手要斷了!她剛要張口,一口溫熱的鮮血蓬勃而出,灑在了他白色的衣襟上。一翻眼,她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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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


熱鬧的大廳裡不時有人在喚著,

“蓮姑娘,蓮姑娘……”

“今日蓮姑娘身子不適,還請大家包涵。”

“不行!”有鬧事者乾脆摔了桌子,在那裡發起酒瘋起來,一時間,整個花滿樓充斥著打砸,喧鬧聲,怒駡聲。
二樓扶欄處,一抹嫣紅翩然離開。月光如銀,傾泄而下,落在他精緻的面容上,反射出淡淡的柔光,那如畫的黛眉間,有一抹化不開的愁殤。

“她許是真的生氣了。”他跨步走上房頂,仰頭看著天空那一輪明月,任三千髮絲和那火紅的衣裳在風中飛舞揚動,化作一副讓人窒息的靡麗圖畫。

“下麵的人還在鬧事。”花媽媽垂下頭,擔憂的說道。

“那任他們鬧吧。”他黛眉一揚,眸子裡星光劃過,璀璨迷離,漂亮的唇勾起一抹詭異的幅度,“八月了,那就
讓桃花開遍京城吧。”話語間,天空突然揚起緋紅的花瓣,在風中鬼魅的旋轉飛舞。

是夜,京城個大府邸,皆是血染桃花,橫屍滿地。上到朝中一品官吏,下到經商富人,這沒有逃脫這一場血腥的洗禮。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06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7:07 PM 編輯

第五十七章

月圓中秋之夜,本是喜慶的日子,卻成了一場華貴的葬禮,本是紅燈高掛的京城,一夜之後,白色祭奠燈籠在大街小巷孤寂的搖曳,蒼白的祭紙四處飛揚,同那哀號聲一起在整個京城的上空彌漫。

他單手撐頭,側臥在床榻上,閉目小憩。三千青絲自然泄落,宛若黑色睡蓮般散開在床榻,晨光躍躍,灑在他如凝的肌膚上,泛著淡淡的紅暈。聽著街道上的哭豪,他慵懶的睜開眼,如玉的手指撚起一片桃花瓣放在唇上,眸子裡有一絲讓人寒戰的冷意。

“若她今晚還不來,那就任桃花繼續開下去。明晚還不來,那就血洗軒王府!”

站在門口的花媽媽身子頓時顫了一下,卻不敢說一句話,默默的躬身退了出去。她至小將他帶大,知道,他心裡煩悶的時候,特別喜歡豔色的血液!

“母親,您說我若不能掌控我的娘子,那我就會死在她的手上。這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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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王府

佈置優雅的房間內,香薰了了,彌漫著整個屋子。燕子軒坐在茶桌前,眉宇緊擰,低頭注視著杯子裡上下漂浮的茶葉。

“王爺……”太醫收好藥箱,躬身走到燕子軒面前,面色極其難看。

“怎麼樣了?”他冷冷的問道,眸子仍是一瞬不瞬的瞧著茶杯。

“王妃是中毒了。”

“中毒?”手裡的茶杯不經意的晃了一下,他這才抬頭看向床上那個不省人事的人,“你且說到底怎麼回事?”

“王妃中的是一種極其稀有的劇毒,就中毒的深淺來看,王妃中毒已經有兩年之餘了。若不及時解毒……”那太醫身子頓了頓,不敢在說下去。

“說!”

那太醫應聲跪下,身子不停的在顫抖,“若不及時解毒,王妃熬不過這個半年。”

“什麼?半年?”他猛的站起身來,走到床前,看著那張毫無血色的面容,心裡突然擔憂的了起來,甚至還有些生氣。

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裝聾作啞,還身中劇毒,而且,還命不久已?她心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下官無能,只能開些要暫且替王妃緩解一下疼痛,至於解藥,下官一時還配置不出來。”

“下去吧,此時除了這屋子裡的人,本王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眸子深如潭水,牢牢的將她鎖住。

頭髮淩亂的貼在她毫無血色的臉頰上,即便是陷入昏迷,可是那兩道柳眉卻緊緊的鎖住,仿似承受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緊閉的眸子上,那修長的睫毛仿如沉睡的蝴蝶,一動不動,毫無聲息。而那幾條淺色的傷疤上,還留著些朱砂的痕跡。

看到這裡,燕子軒突然覺得心裡一酸,開始憐憫起她來。兩年前,京城還傳誦一首打油詩:舒府有二女,姐如蓮花出淤泥,妹如海棠春帶雨。

這個曾經也是絕色如蓮的女子,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這真是她個人作孽嗎?

“香茗,你告訴本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五十八章

“……”偌大的房間裡,香茗依舊保持著之前那個站立的動作,表情木訥。顯然的,她還沒有從太醫的話中回過神來。

“香茗!”

“奴婢在。”她咚的一聲含淚跪在地上,只覺得眼角濕潤的有些疼了。剛才那太醫說什麼了?小姐中毒,熬不過半年!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奴婢不知。”

“不知?你服侍舒景這麼多年,她中毒了你豈有不知?”燕子軒的聲音帶明顯的帶著憤怒。

“王爺,奴婢該死。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但是,小姐中毒,奴婢真的一點也不知曉啊。”

但是,從香茗恐慌無措的表情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舒景中了毒。

看著一動不動的那個人,燕子軒本來就升起的怒火,此刻,又像被人澆了一瓢油,燒得嗤嗤作響。這無名的火燒的如此之大,他卻不知何原因。

轉身走到茶桌前,端起早就涼了的茶,小抿了一口,他才看向香茗,幽幽的問道,“那你可知道舒景本是能說能聽的?”

“不……不知道。”香茗垂下頭,哆嗦了一聲。

“是嗎?”子夜般的眸子在她身上冷冷的掃了一番,最後落在木蓮的臉上,“你剛才也聽到了?你小姐現在身中劇毒,太醫都束手無策,如果本王不讓太醫下藥,你小姐不但熬不過半年,估計這會兒就會本疼痛折磨而死!”

“王爺,您一定要救救小姐啊。”

“那你看著辦吧?”

“奴婢……”香茗咬了咬牙,低聲道,“其實奴婢也是婚禮那天才知道小姐能聽能言的。”

“婚禮?”他蹙眉,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回王爺,的確是婚禮那日奴婢才知道小姐能說能聽的。”也是那晚,她第一次看到那些黑衣人和面具人。

“為何是那天?那天到底發生了事?”

“那日……”香茗咽了咽口水,不敢說下去了。

“說!”他厲聲命令道,“不然,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家小姐受劇毒折磨至死吧。”說罷,他一撩袍子,作勢要離開。

“王爺,不要,求您救救我家小姐。”香茗爬在地上想要拉住燕子軒!

“香茗!”床上突然傳來木蓮微弱的聲音。剛才屋子裡所有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她沒有想到,燕子軒竟然用自己要脅香茗讓她說出實情,“香茗,不要求那個死變---態!”這是她木大小姐送給燕子軒說的第一句話!

話一落,燕子軒剛跨出去的腳,赫然的僵持空中,那俊美的臉也瞬間轉白,然後發青,直到整張臉變成菜色!

那個女人果真能說話,而且……他抽了一口涼氣,回頭看向床上的那個儘管虛弱,但是表情和口氣囂張得要讓他發狂的人!

她竟然說他是死表---態!他聽不懂變===態什麼意思,但是從她的眼神和那個死字,他肯能她在罵他!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13 PM

第五十九章

“你……你說什麼?”一張口舌頭卻突然絞在了一起。

本來他是想說,你果然能說話!可是,卻別她那表情和口氣刺激得亂了神,連這句責問,都有些結巴,更別提他臉色多難看了。

“我說你是死變-態!聽不懂嗎?聽不懂本小姐解釋給你聽!”聲音雖然虛弱,但氣勢不減。心裡憋了好幾天的對他的怒火片刻都湧了上來,反正已經罵出口了,乾脆就罵個痛快!

“變-態就是說王爺您思想極端,偏激。心理陰暗,扭曲。行為怪異,不正常。這種人一般是童年受過虐待,或者受過侵犯,長大了之後,心裡,思想、和行動上都又******的傾向。比如憤世嫉俗,暴力傾向,喜歡血腥,喜歡虐待、折磨他人以尋求心裡的滿足和平衡!特別床幃之事需要人觀眾欣賞的那種人,心裡就算是極其變-態的!”

“心理學家分析,喜歡人觀賞說明他性-功能有問題,自卑!要不是早-泄、要不是陽-萎,要不就是根本就舉起不起來!”說到這裡,她嘴一撇,眼睛有意無意的掃視了一下他的褲襠,繼續譏笑道,“這種人,活著就是害人害己,人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簡直就連過街老鼠都不如!如果是我,我還不如自殺算了,活著只會造孽!”

她承認,她說話歹毒,但是,對於燕子軒,似乎還不夠!

周遭的空氣,在她頗為激昂的言辭中慢慢凝固成霜,甚至,都能聽到某種東西咯咯作響的聲音。想必,那是燕子軒的牙齒在打架吧。至於香茗,雖然扶著木蓮,但是她自己早就嚇得瑟瑟發抖了。

“你……”他臉早就已經是一塊顏料板了,紅的,黑的,紫的,綠的,都一一出現在他原本俊美此刻卻猙獰無比的臉上。

他貴為七王爺,生下來有人尊捧在手裡,如今在朝上朝下,哪個人看到他不是退避三舍,就連燕子愈還不得禮讓他三分。別說世道沒人敢對他不敬,就連說一個不字的都沒有!某人囧了一下,(花滿樓來了一個舞姬,似乎拒絕過他!)

更別提有人敢對他辱駡了!

“你是不想活了?”許久,他咬牙吐出幾個字!真想沖上去一把捏死那個女人,可全身血液早就氣結得成了冰——他動不了!

“哼。”她眉毛一揚,毫不畏懼,吐氣道,“這就是心理扭曲的表現。香茗你看到了嗎?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呵呵呵。舒景,你別忘了,你可是將死之人,如果本王不救你,那你就被活活痛死!”他想扯嘴笑一笑,可是臉皮卻只能尷尬的抖了抖!

“你以為我會求你?讓你同情我憐憫我,救我!那王爺您就錯了,我不怕死,而且我向來生不求人,死不求鬼!”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如果王爺沒事了,那就請您移架,高抬您貴腳,小女子我累了。”



第六十章

燕子軒整個人頓時怔住,身上就像大冬天的被人潑了一盆雪水,那到不是冷,他總覺的心裡寒,個個骨關節都在咯咯作響。

她不僅罵他是變-態,竟然還敢攆他!

凝視著床上那張毫無血色的面容,燕子軒越來越覺得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舒景了。新婚夜她打了她一耳光,將他踢下床,還裝聾作啞。現在,出口便帶刺,眼神咄咄,對他麼有絲毫的無懼,也沒有絲毫的——愛慕之意。

心中寒意過去,便突然湧起那麼一絲失落,讓他覺得更加的難受。

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就像當日在宮中舒饒故意讓她難堪,她雖然驚愕,卻不恐懼,也不退縮,反而還主動出擊。

“哼!那你就在這裡等死吧。”話一出口,他突然怕了,怕她又說出剛才那套什麼變-態理論。果不其然,床上響起了一絲譏笑。

“瞧著了吧,這是就變-態之人的惡根性!腦子裡只有置人於死地的想法,扭曲的心理,註定有一個扭曲的人生。”

腦袋像是被她用錘子狠狠的擊中,燕子軒身子一晃,連呼吸都不順暢了。第一次,他終於瞭解什麼叫七竅生煙了。

一個聲音仿似在腦海裡小心的提點他,你趕緊走吧!他也有一種直覺,他要趕緊離開,不然就被那個女人給氣得七竅出血。

那一刻,他真希望她的確是一個聾啞人。

拂袖,竟然發現袖子都飄不起來,只得轉身出了屋子,跨步走到院子門口,他又赫然停住,眉間有一絲疑惑,片刻之後,又轉身回了屋子。

“這是本王的房間,你憑什麼讓本王離開!”

“你的房?”她再次環視了一下四周,看著那些精緻的擺設,嘴角一勾,道,“我就說,我的洗衣房怎麼一下高雅了起來。香茗,我們回去。”說罷,一掀被子,翻身下了床。

“小姐,你沒事吧?”香茗小心翼翼的扶著木蓮。

“挺得住!快點將我扶出去。”靠在香茗身上,雙腿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使不上任何力氣,也顧不得胸腔的絞裂般的疼痛,她仍舊挺著背走到他面前,隨即停足,對著他糾結的臉翩然一笑,“王爺,告辭了。”

剛轉過走廊,木蓮再也支撐不住,扶住柱子給吐了一口血。

“小姐,您……”

“沒事。”她擺了擺手,表情甚是豪邁,道,“這天底下罵人能罵得吐血的也只有我了。沒事,死不了的!”無奈,還是將藏在懷裡的半顆要給吞了下去。TNND,白衣人,老子今天晚上非得好好整整你!給老子假藥,吃的老子吐血三升!

展青剛進屋就被裡面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情節嚇了一跳,隨即識相的打算要退出去。

“展青,你去哪裡?”

“王爺,小的不少看您心情不好嘛。”展青憨憨一笑,不過,還沒有見過王爺發這麼大的火,即便是當年舒饒嫁入皇宮,他不過就醉了一宿。

“誰說本王心情不好了。”用力踢開腳下的一塊殘桌,他走到一張沒有被摔碎的椅子前,氣鼓鼓的坐了下來,“情況怎樣?”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14 PM

第六十一章

“回王爺。如您所想,王妃並非天生殘疾。聽回鄉下的奶媽說王妃出生的時候伶俐乖巧,能說會道,而且性格開朗。可是,五歲那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突然在舒府消失了兩天,兩日後在舒府一個破院找到了昏迷的王妃。後面她醒了,就不再會說話了。為此,舒大人大發雷霆將下人都換了,所以陪她長大的那些人都以為她是生下來就不會說話的。”

“可是為何她連她父母都騙了?而且香茗說,她也是婚禮那日才得知舒景能說話的?展青,你還記得婚禮那日的那一撥黑衣人嗎?他們會不會和舒景中毒有關係?”幽深的眸子突然一瀲,燕子軒似乎想起了什麼,手自然的覆蓋在胸前,那塊皇上御賜的玉,已經丟了,“盯緊舒景的一舉一動。”

“王爺,這兩日顏門又在京城大開殺戒了,遍地桃花,似血妖嬈。”

“本王聽說了。燕子愈那邊如何?”他起身,彈去袍子上的灰塵,幽幽的問道。
顏門,顏門,不知是敵是友,大現在關鍵是燕子愈。

“江南一帶朝廷大肆增稅,已經有民眾鬧事了。至於南國那邊,剛運進來一批兵器和火藥。”
俊美的臉上勾起一抹譏笑,燕子選眸子半眯,看著天邊的雲層,“將軍火截下來,做好一切準備。燕子愈沉寂了兩年終於按耐不住了。”

“展青明白。”說罷,展青躬身退了出去。

“等等,讓那女人搬進來。”

“……王爺,搬到哪裡?”

“這裡!”他不耐煩的說道。

展青愕然,看了看哪些破碎的東西,再次退了出去。

風起雲卷,雲一層層的積壓下來,夜幕漸漸慢慢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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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

歌聲依舊,香玉瑩瑩,女子的嬌笑聲,男子的喝彩聲,還有……那舞臺上那惆悵得讓人心碎琵琶聲。

諾大的舞臺上,他抱著琵琶端坐在中間,青絲泄落,遮住了他那張美得撕心裂肺的臉,白玉般的手指拂過琴弦,那樂聲悠然回蕩,聽得她一陣揪心。

紅色的繡著罌粟的袍子在他身邊妖嬈盛開,給這個鶯鶯燕燕的場景添了一分靡麗旖旎,紅色,黑色,在他身上總會襯出一種極致的美。

燕子軒,燕子愈,白衣男子……她嘴角一勾,這些人都比她早到了。琵琶聲戛然而止,鼓聲響起,她纏著紅綾翩然落下,赤腳踩在舞臺上。

那一瞬,四目交織,小妖精臉上突然浮起一絲欣喜,如水的眸子裡片刻氤氳一片,如雪的肌-膚上也泛起淡淡紅暈,只是……欣喜之後,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冷意,還有一絲怒意,更多的似乎是委屈。

她失約了兩日!

“蓮……”

“血蓮!”

花滿樓響起了久違的歡呼聲,那一刻,眾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舞臺上兀自旋轉的藍色身影中,她宛若鬼魅一樣,步子輕盈,宛若踩在雲端。



第六十二章

勾魂的眼神,藏在面紗下的妖嬈笑容,晃動的清脆的鈴鐺,水蛇般柔軟的腰肢,隨著節奏搖擺的殿部,雪白的赤足……她的每一個旋轉,都帶著別樣的魅惑和異族風情,撩動著台下每一個看客的情思。

穿著薄紗的女子一一呈上客人們的打賞,台下噓聲一片,歎聲一片,不過……幾日下來,他們都習慣了她的冷漠,和她決絕的背影,甚至習慣了她眸子裡的不屑。

眼神交織,她看燕子軒的目光仍舊沒有變,對於這個羞辱過她的男人,她對他永遠採用漠視。
最後一張紅布掀開,是一隻翠綠的玉鐲子,清澈如水沒有一絲雜質,即便是不懂玉的人都知道這乃是人間極品,最讓人稱奇的是,在琉璃光的照耀下,玉鐲子裡仿似水波流動,碧波蕩開,仔細看去,又像是一個舞著水袖的美人。

呵呵。她看向燕子愈,目光卻故意穿過他落在白衣的身上,柔情似水,這次燕子愈真的是下血本了,既然這樣,那她就把那份禮收下。俯身,行禮,她在眾人的驚愕中,拿起了那只玉鐲,優雅的戴在手上。

抽氣聲頓時一片,然後是驚呼……還有一聲不怎麼響亮的破碎聲,卻像針一樣紮在木蘭的耳膜裡,讓她覺得發疼,恍然回頭,小妖精一身紅衣斜靠在柱子上,漂亮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連那勾人的漂亮眸子此刻都黯然了下來。而他懷裡的琵琶,一根琴弦已斷,扶著琵琶的那只手,似有紅色的血珠閃耀。

如櫻的紅唇動了動,他卻沒有說出一個字,垂眸,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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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見過兩位公子。”聲音如玉落盤,清脆悅耳,卻又柔婉動人。

“想不到蓮姑娘的聲音竟然是這般好聽啊。”燕子愈目光灼灼的大量著木蓮,眼中毫不掩飾驚豔之色。

“謝公子誇獎。”她眸子笑意蕩漾,風情萬種,卻不曾看燕子愈一眼,而是好不忌諱的打量著白衣,側身挨他而坐,她身子有意無意的靠在他身上,頓時一股淡淡的藥香在她鼻尖繞開,
“這位公子好生眼熟啊?小女子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是他!果然是他,那個從空中將她拋下的面具人。這是第一次木蓮如此近的打量著他,蒼白無血的皮膚,清亮的眸子,直挺的鼻翼,線條優美的薄唇,又一個絕色美男。只是,相對于小妖精來說,白衣卻少了那一份妖嬈,鬼魅,和……神秘,是啊,小妖精天生就有一種讓人淪陷的神秘。不過,白衣卻有一份冷冽的純潔之美。

“蓮姑娘可能是記錯了。”白衣冷冷的說道,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他身體不自然的往後躲,表示了他適應木蓮‘倒貼’。

他的閃躲,反而讓她靠得更緊。毫不在意燕子愈隱隱的怒意,她雪白的手臂也柔軟的攬在了他的腰際,潔白的指尖輕柔的撫摸著他絲袍,仰頭,她眸子迷離旖旎,柔情濃郁的望著白衣,柔聲道:

“那日跟蹤小女子,還非得摘我面紗的人不就是你嗎?”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15 PM

第六十三章

白衣臉色一怔,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不安的看向燕子愈。
撚起一隻酒杯遞到他嘴前,她嬌聲道,“那日公子不是非要摘我面紗嗎?還揚言要娶我為妻呢?”

“胡說。”白衣立馬打斷木蓮,頭一扭,避開了她遞上來酒,蒼白的臉上許是因為怒氣而泛起一抹紅暈,另有一番嬌羞之美。

“白衣,真有此事?”燕子愈身子往後一靠,冷眼笑看著眼前親密而坐的兩個人。

“公子,莫聽她胡言。”白衣的臉一紅一白,語氣突然急躁起來。

木蓮輕笑一聲,身子又一分靠近白衣,蔥白的手指乾脆移到他的胸膛,直接調戲起他來,“小女子的終身大事豈能開玩笑。那日白衣公子留下話,讓小女子思考三日,若是想通了,他便娶我為妻。還說,要將小女子帶離這煙花之地,找一個桃花盛開的地方,過神仙眷侶一樣的生活。怎麼,白衣公子現在是想賴帳了?”

那白衣一聽,突然推開木蓮,漲紅著臉,瞟了一眼臉色難堪的燕子愈,慌忙解釋道,“公子,那日我並沒有說此葷話!”

那日,那日!那日果真是他!木蓮坐穩身子,單手撐著下顎,玩弄著剛才被他推搡而灑落在桌子上酒,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笑容。

她剛才不過是想試探一下白衣是否就是面具男子,沒想到他這麼激動,三句話就將自己暴露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還真的是皇上,而且……自己還被安插在燕子軒身旁。哥哥安排間諜到弟弟的身邊,難道僅僅是為了一塊玉和一張地圖嗎?

燕子愈作為皇上,要這些東西根本就不難,可是為何要大費周章將舒景安排去。莫不成……燕子愈根本就不能動或者是不敢動燕子軒!這燕子軒何等能耐?

“蓮姑娘,蓮姑娘……”頭頂傳來燕子愈輕柔的呼喚,好幾聲,才讓木蓮從思緒著緩過神來。

“公子喚我?”

“姑娘是想什麼。想的這般入神?”

“哦。”她太眸看向白衣,眼含失望之色,“我只是在想,為何白衣公子要失信于我,莫不是嫌棄小女子出生卑微?配不上公子了?既然是這樣,為何那晚要說這等柔情似蜜的話?”不過,白衣為何這般激動,倒是木蓮想不通的。作為皇帝身邊的人他的定力應該比常人還好,可是,她就兩三句話竟將讓這個像冰雕一樣的男子失控了!

“你……”白衣抽了一口涼氣,俊美的臉幾乎就快要糾結起來,卻只能盯著木蓮半響說不出話來。

“既然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那小女子就告辭了。”挑撥主僕關係,試探白衣身份的目的已經達到,她沒有必要再和他們糾纏下去了。

“蓮姑娘,你可知道,今晚真正點你的人,可是我?”燕子愈下顎一揚,命人攔住木蓮。



第六十四章

因為身體前傾,那袒露的酥-胸溝壑竟顯,卻有巧妙的被那多妖冶的血色蓮花遮住,隨著她的呼吸,那朵嬌豔的蓮花仿似活了一般,在迷離的光線中華麗的綻放。那雪白的線條優美的脖子,掩藏在薄紗下姣好的輪廓,那顆惹人憐惜的淚痣,那雙勾魂碧波蕩漾的眸子……
燕子愈喉頭上下翻動了一下,看著木蓮的眼神也熱切了起來。

他已經覺得下腹一陣燥熱,還有些口渴,抿了一小口酒,那算不上極品的雕花,瞬間芳香彌漫,甘甜怡人。

“原來是公子點的啊?我還以為是白衣公子呢。”她目光幽幽的落在白衣的臉上,語氣毫不掩飾失望,甚至還有那麼一絲悲傷,“難道這幾日的打賞都是公子呢?而非白衣?原來,小女子竟然會錯意了。”說道這裡,她漂亮的眸子似有晶瑩東西在閃動。

燕子愈眸光一沉,隨即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白衣,又望著木蓮道,道“莫不成本公子點的,蓮姑娘就不會接了?”

“小女子心有所屬,既然點我之人非我良人,那我自然是不能接了。即然這樣,那小女子還是不要打攪了。”

“真要走?”

“多謝公子厚愛,只是小女子沒有這福氣。”

“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燕子愈語氣裡透出一絲憤怒,握著酒杯的手指不由的加重了幾分力度。

這個女人是不是太不識好歹了,接連在檯面上拒絕他好幾次不說,現在不僅無視他,還當著這麼多下屬的面直接拒絕他,更可氣的是,她竟然直言不諱的表示喜歡白衣。難道他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比不上一個御前侍衛?

“小女子不知道公子為何人。不過,來畫滿樓的人,無非都是些尋歡作樂的過客罷了。”講到這裡,她聲音有些梗咽,瞧了一眼臉色已經轉青的白衣,便傷心的低下了頭。(白衣,本姑娘就扛上你了,就讓你主子吃醋。)

“好!”燕子愈放下酒杯,起身逼近到木蓮面前,笑容詭異的瞧著她。沒等木蓮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伸手抬起她的下顎,俊眉中透出那麼一絲不可抗拒的男子氣息。

“那你就記住我的名字——燕子愈。”現在,他心裡已經湧起了將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征服的欲--望,這天下是他的,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燕公子,小女子已經記下你的名字了。如果您不介意,請放開您的手。”

燕子愈表情微微一愣,這個女人,竟然在聽到他名字的時候,沒有一絲驚訝,就算不知道當今天子的名諱,至少也知道燕乃皇族姓氏吧。

“我若是不放呢?”他身子壓低了一些,唇幾乎就要貼到面紗下那張隱隱若現的紅唇。

“公子應該不會強人所難吧。”她笑了笑,漂亮的眸子卻一瞬不瞬的迎上他,看似拒絕,對他來說卻是誘-惑。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23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6 12:19 PM 編輯

第六十五章

望著她流光溢彩的眸子,燕子愈突然覺得喉頭一緊,稍微壓下去的渴望再度湧起,可是……他微歎了一息,眼中有那麼一絲不甘,失望。

這可惜這裡是花滿樓,雖然是雅間,卻是一間只為觀賞,對著舞臺敞開門的雅間。即便他是天之驕子,也不敢做在這等歡愉之事吧。

“公子,你可是瞧夠了?”她莞爾一笑,眼中有狡黠掠過,那麼一瞬,燕子愈心裡驚了一下,竟又覺得她眼熟起來,好似在哪裡見過。那似曾相視的眉眼,還有,那眉宇間所散發出的某種氣質。

傲氣,對,他思了片刻,她的於眾不同不僅僅是她勾魂的眼睛,動人的舞姿,神秘的面容,還有……她有一股煙花女子所沒有的傲氣。

“蓮姑娘,你已經捉住我的心了。”

“呵呵,燕公子,您這玩笑可是開大了,小女子哪有本事捉住您的心啊。若真是這樣,那我還你便是。”

“不用,我願意將它給你。”他手拂過那細柔的面紗,緩緩移到她耳根處。

“公子是想摘我面紗嗎?”

“蓮姑娘,我將心都給了你,難不成你都不願意我解你的面紗?”手腕被她纖細手指捉住,他覺得有些疼。這個女人的力氣很大。

“燕公子,你摘我面紗就得娶我,這個規矩您應該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打算娶你了。”

“可是……蓮姑娘的夫君必須要做到若水三千隻為一瓢!”身後走廊外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愕然回頭,只見燕子軒一身了玄色錦袍,翩然立於門外,漂亮的薄唇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顯然,大公子,您不符合!”

“燕……七公子,莫不成七公子就符合了”?燕子愈眸子一沉,挑眉瞧著燕子軒,摟著木蓮腰肢的手,也故意的加重了幾分。

頓時,房內空氣在兩人對峙的目光中急劇降溫。

“我自然也是不符合。”

“即然這樣,那七公子此舉何意?”

“不過是提醒大公子,莫要浪費心思,強人所難。更何況,蓮姑娘心有所屬。”

木蓮頓時明瞭,燕子軒口中所指的不要強人所難,估計是在責駡當初燕子愈棒打鴛鴦,將原舒繞娶進了宮。

“七公子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言語間的火藥味越來越重,兩人對視的目光似乎都夾著某些危險的訊息。這種情景,木蓮再度應正了自己的揣測——兩人之前必然會發生一場皇權之爭,看今日的情景,已經發展到蓄勢待發的地步了。

“哎呦,原來兩位元公子都認識,既然是熟人見面,那小女子就更不應該打擾。”說罷,木蓮一個旋轉,離了燕子愈的手臂,快步的退到門口,朝眾人優雅的一俯身,提群轉身便走。

“站住!”

“站住!”

異口同聲的喝斥,在耳邊響起。



第六十六章

TNND,叫我幹嘛!木蓮飛速的翻了一個白眼,眉宇間又浮起一抹不耐煩,回頭睨著那兩位臉色均不好看,卻也強顏歡笑的人。

這兩個人要爆發戰爭,關她什麼事?莫不成,那她開刀?

“不知道兩位公子還有何事?”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蹦出來的。

“蓮姑娘,這麼早就走了,是不是不符合規矩啊?如果姑娘都像您這樣接待客人,那花滿樓是不是該倒閉了?”燕子愈率先了口,看著木蓮的眼神明顯的帶著警告。

他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木蓮不留下,那他就抄了花滿樓。

你……木蓮身子一晃,雙手不由的握拳。這燕子愈明顯的是在威脅她。她自是討厭被人威脅,可是,如果因為自己而毀了花滿樓,她良心定然過不去。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們改怎麼辦?花媽媽改怎麼辦?還有小妖精。如果他去了別的青樓,以他的外貌和軟弱的個性,必然會受他人欺負和排擠。

見此話威脅到木蓮,燕子愈伸手拿起一個酒杯,輕輕一捏,那精緻的杯子就化作了粉末,灑在桌子上。

“公子,您此話就嚴重了。這花滿樓的規矩自然是花滿樓定的,姑娘們如何接待客人,都有她們自行定奪。”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隨即一陣怡人的幽香飄然而至。

搖曳的花字燈籠下,小妖精一襲緋色紅衫,步履輕柔,身形婀娜的走了過來。三千青絲飄然泄落在肩頭,無風而動,黛眉如山,鳳目剪水,謠鼻紅唇,泛著細柔光澤的雪色肌-膚,襯得他眉間那朵桃花印記格外妖嬈嫵媚。

在這樣的光景下,木蓮不自覺的看呆了,目光久久無法從他絕豔的臉上移開,直到手被他緊緊的握住。

“七爺。”小妖精轉而向燕子軒行了一個禮,柔聲道,“這段日子花滿樓一直受您恩惠和照顧,這裡的每一位姑娘都對您的好意銘記於心。您也知道,姑娘們出來生活不容易,況且,蓮花姐姐今日不舒服,如有得罪或者招待周之處,還請您和那位公子多多包涵。”

話一落,在場的人臉色都怔了一下。連木蓮心裡都不由得歎息了一下,甚至還小小的崇拜起小妖精了。果真是常年混跡這種雲龍混雜之地的人,每一言一句既不得罪人,又保全了自己,而且,還提醒燕子愈,這裡還有一個燕子軒。

“既然這樣,那蓮姑娘就早些下去好生休息。大公子也是明白事理之人,定也不會為難花滿樓的。”燕子軒無非也是被小妖精的那一席話推到了這個高臺,不得不出面解這個場子。

“謝謝七爺,大公子。”

小妖精微微一笑,又朝眾人行了禮,便拉著還一臉癡呆的木蓮離開了雅間。

悠長的回廊上,小妖精紅衫豔豔步履飛快。被拽著的木蓮跟的有些吃力,甚至要小跑才能合上他的節奏。

“哎喲,你走這麼快幹嘛?我的手都被你拽疼了。”

“你慢點,你慢點。”

他薄唇緊抿,神色冷冽,未說一句話。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24 PM

第六十七章

他墨色的髮絲揚帶著讓人失神的幽香,輕輕的掃在她的面頰上,因為步履急促,她始終只能被他拖著,仰起頭,看著他獵豔的背影。

不知是因為天冷,還是因為自己穿得單薄,還是因為今晚小妖精的表現反常,她總是覺得這夾在兩人之間的空氣,有一種讓人戰慄的寒意,甚至,看著他默不作聲的背影,她竟然心裡有那麼一絲恐懼。

“你今天是怎麼了?”手似乎快被他捏碎了,她卻掙脫不開。

若是以前,有人敢這樣對她,她定然毫不客氣的飛起就是一腳,然後在來幾個連環踢。可是,眼前是那個瘦弱無骨,漂亮的讓人下不了手的小妖精!

哎,忍了,誰讓人家長得漂亮呢。不過,這傢伙比女人還白嫩柔軟的手,力氣還真的大得驚人。

剛被拽進書房,身後的門,便在一股‘無形’的,強大的力量下‘砰’的一聲關上了!隨即,裝潢精緻的廂房內,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他仍舊背對著她,纖弱的雙肩上下抽動,許是走得太快給累著了,可手卻仍然緊緊的拽著她。
四下頓時寂靜無聲,偶爾傳來她的喘息聲,這樣的沉悶氣氛,讓她很不適應。

“小妖精,你怎麼了?”雖然,知道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臉上還是浮起一個獻媚的笑容。只怪,她恐懼不說話的他啊。咦,她再度蹙眉,幹嘛要恐懼他。

想到這裡,她心情不爽了起來,她當臥底這麼多年,揍過人,挨過揍,就沒有恐懼過。現在,憑什麼要恐懼一個美得驚天動地的妖精!

“喂!你發神經啊,放開我。”

果然,手被狠狠的甩開,他又往前走了一小步,雙手一負,傲然挺胸,再度送給她一個華麗麗的背影,就不看她。

“找我什麼事?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准裝深沉!說,找姐姐到底什麼事!”口氣很凶,卻明顯的中氣不足!沒用,她心裡低罵了一聲自己。

“算了,不說我走了!”看著他氣場冷厲的背影,木蓮癟了癟嘴,沒好氣的嘟了一聲。這妖精就是莫名其妙啊。

“不准走。”小妖精猛的轉過頭來,狠狠的瞪著木蓮。那雙望眼欲醉的秋水鳳目,此刻氤氳一片,似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動,似有怨恨,似有委屈,似有悽楚。滲著細密汗珠的謠鼻下,薄唇如櫻,水澤如凝。動了動,那唇似有話要說,卻又被他吞了回去。最後,貝齒緊咬紅唇,他不再說一個字,就那樣的瞧著她。

活像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既可憐,又可愛,還有那麼一抹嬌憨。木蓮呼吸一滯,心頓時像被人抓了一下,又癢又痛,還有些燥熱。

“你怎麼了?不高興?不舒服嗎?”她柔聲問道。靠,小妖精這樣的眼神,簡直就是電死人不償命。敢問,世間何人能承受這麼幾十萬瓦的電壓,反正,她是不行了。



第六十八章

他唇齒發白,卻說不出一個字,那如凝的肌膚上時而一片慘白,時而一陣紅暈,又急又氣的樣子。

突地,他身子一閃,在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清的時候,只覺得手腕突然一疼,有什麼東西被扯掉,隨即,凝結的空氣中傳來一聲刺耳的破碎聲。

木蓮低頭一看,這才看清,手裡那個燕子愈打賞的玉鐲子被小妖精扯下來摔在了地上,碧綠的殘渣濺得遍地都是。

“你……你發什麼瘋!神經病!”木蓮臉一沉,語氣有一絲憤怒。

她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也不至於將脾氣發洩到她身上吧。

他手抖了抖,雙肩因為沉重的喘息下上抽動。猛的,又走進她,將她的手拉起來,往上面套了一個東西,低低的念道,

“我什麼也沒有,不過是個在青樓謀生的人而言。沒有華貴的衣服,沒有漂亮的首飾,也沒有這等價值連城的翡翠鐲子……”

他垂下的睫毛掛著些淚珠兒,一閃一閃的,隨即沿著那晶瑩的皮膚潸然而下,滑落在他漂亮的嘴角。

“我只有這個罷了,若你是嫌棄,扔了便是。”他動作輕盈,神情專注,至始至終都沒有抬眸瞧她一眼。

說完這些話,他便放開她,又看了一番她手腕上的東西,長歎了一聲,便轉身朝梳粧檯走去。
推開窗戶,那薄涼的月色和夜風悄然而至,泄落在他精緻的面容上。單手撐著下巴,他目光幽怨的望著窗外,不再說一句話,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青絲飛舞,紅紗揚動,月光如銀,紅燭搖曳……又是一副讓人不敢靠近的美卷。

抬手看向手腕,木蓮眼角頓時一濕,覺得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
潔白的手腕處,是一隻褐色的木雕鐲子。線條流暢的鐲子上,用刀雕刻著七朵栩栩如生的蓮花,仔細看去,雕刻者十分細心,就連蓮花瓣上的那些細小紋路都刻上了,有些蓮花迎風而立,有些蓮花含苞待放……

“這個……”蓮花,木質的蓮花——還真的是應了她的名字——木蓮。

“這個是你做的?”走到他身邊,木蓮小聲的問道,手輕柔的撫摸著光滑的鐲子,心裡好生溫暖。

“哼!”他頭一別,不看她。

“小妖精,這個是你做的嗎?”

“不喜歡就扔掉。”他頭又是一側,給了她一個後腦勺。
目光落在他手指上,木蓮心裡一疼,那些酥蔥一樣的玉指,竟然有些許淺色的傷痕。

“你受傷了?”

“管你什麼事!”他甩開她,語氣有些委屈。

“我看看,是不是做這鐲子的時候,弄傷的?”說著,她有抓住他的手,被他掙脫開,她又去抓。

她就不信,制止不了他。果然,掙扎了幾下,他不動了,任由她檢查。

“你還知道關心我了?我以為你早將我忘記了!”他回頭質問道。

“我……我什麼時候不關心你了。”她覺得委屈!她對自己都沒有這麼好過。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25 PM

第六十九章

“細想了一下,她好似還真的沒有關心過人。難怪了,這小妖精長得是太勾魂了。

“那你為何失約?”他咬牙盯著她,美眸中又隱隱的怒火,“你害我等了你兩日!”

“我,我有些事。”難不成告訴他,自己中毒了。她不想他捲入。

“何事?有多重要,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兩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你是存心的,你是蓄謀已久的。”他不依不饒,撅嘴罵道,像一個丟了糖的孩子,亂髮起脾氣來。

“哎!你怎麼就像一個小孩子啊?”她歎了一口氣,語氣是那麼無奈。

“我像小孩子?莫不是他就像男子漢了?”語調一轉,他絕美的臉頓時浮起一抹陰冷。清澈的眸子突然一片幽暗,仿似子夜般深邃,讓木蓮看不清,他往日媚波流轉的為何片刻之間湧起了一股讓她畏懼的寒意,還有……一閃而過的殺氣。

“哪個他?”

“哪個他?你剛才不是還說了要嫁給他,心早有歸屬於他了嗎?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妄你一顆芳心許錯了人!”他問道,語氣冰冷,還帶著那麼一絲譏諷的味道。

“你說什麼?什麼許錯芳心?”她一時緩不過神來。

“你喜歡他是什麼?就僅僅是因為他像男子漢?還是因為他長得比我好看?”他嘴角一勾,臉上又浮起一抹笑容,邪魅妖嬈,卻是殺意騰升。

只是……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他表情也變化的太快了吧,幾秒中之前還撅著嘴質問她失約,一秒鐘之後臉色突然一沉,像是誰欠了他錢一樣,再一秒後,又對他拋媚微笑。他這是翻臉還是翻書啊?

“姐姐,你倒是說啊!是他好看,還是我好看?”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撥開額前的一律髮絲,他俏皮的瞧著她,眼中竟是無邪,將殺意深深掩埋

“當然是你好看了。”這毋庸質疑的問題嘛,不過,他口中的‘他’到底是哪個他,她還沒有明白,卻聽到門外突然傳來花媽媽恭迎的聲音。

“七爺,你們慢走。”

“走了?”木蓮慌忙站起來,走到門口一看,那燕子軒和燕子愈已經離開了。

“姐姐,你捨不得了?”他瞧著她焦急的樣子,嘴邊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小妖精,我要先走了。”

“姐姐,那鐲子你喜歡嗎?”

“喜歡。”

“喜歡,那就答應我不要摘下來,好嗎?”他認真的說道,笑容已經湮去,。

“不會摘下來的,我走了。”她急忙點點頭,一心再想如何趕在燕子軒前頭,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門口的人影漸漸遠去,小妖精這次站起來,渡著步子走到桃花盆栽前面。

手一揚,只聽得‘嘩啦’一聲,長劍出鞘!雪亮的刀面映著一張絕美陰森的容顏,仿若剪水的眸子裡寒意滲出,漂亮的嘴角卻綻開一絲嗜血的淺笑。



第七十章

月光如銀,泄落在寂靜的林子裡,那幾個閃動的影子上,夜風攬過,空中血氣彌漫,讓人作嘔,林子裡不時傳來壓抑的疼痛聲。

白衣剛從地上掙扎著坐起來,一口鮮血便從他口中蓬勃而出,那血痕累累的白色衣衫上頓時又多了一朵斑駁的血花。

“身手不錯,不虧是燕子愈的御前侍衛。”一個鬼魅般的聲音突然響起,在空曠的林子裡顯得詭異而恐怖。

圍攻白衣的幾個黑衣男子聽到聲音,飛快的收起劍,恭謹的頷首跪在地上。

剎那間,天空赤紅一片,片片桃花血染般刺目緋紅,宛若雪花,在陰冷的夜風中,旋轉,飛舞,最後簌簌飄落在地,灑成了一張紅色的地毯。

“血染桃花,橫屍遍野!顏門,你們是顏門的人!”白衣臉色一陣慘白,警惕的掃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又看向黑暗無邊的天空,不由的再度握緊手中的長劍。

“呵呵呵。桃花妖妖,桃花嬈嬈,桃花落地,桃花索命。”天空中,那人輕笑了兩聲,便哼起了一首曲調悠揚的小調來。雖然聲音柔轉,百轉千回,卻讓白衣聽得驚出了一聲冷汗。

雖然只聽得聲音,可是,白衣已經能感受到那讓人戰慄的寒氣和殺意。狂風席捲,桃花滿天,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隨著那聲音越來越近,白衣這才看見,月光映照的天空中,一抹緋紅翩然而至,踩著迎風飛舞的桃花瓣飄然的穩落在地上。

紅衫揚動,青絲飛舞。那人,一身緋色衣衫,負手傲然立于月光之下,容顏如蓮,目光如炬,清麗的眉目間,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冷傲和霸氣,仿似他就是那個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般。
“既然白衣公子知道血染桃花是顏門的標誌。”紅衣人下顎微揚,冷冷俯瞰著地上的白衣,幽幽道,“那你可知道,我剛才唱的那首曲子叫什麼?”

白衣一驚,他自然知道這首歌曲是顏門的索魂曲。不過,他不知道為何招惹上了顏門。如果是沖著皇上而來,那他們不該引他一個人來這個林子。最可疑的是,這個陌生的紅衣男子!

他未曾見過一個面若桃花的男子,舉手投足見那股殺氣和霸氣氣混天然而成。如銀的月光和詭異的紅色交織開來,讓他顯得越發不真實,甚至,白衣覺得眼前的人,不是顏門的殺手,而是地獄索命的死神。

還有,明明是一張陌生的臉,竟讓白衣覺得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

紅衣男子有上前了幾步,停在了白衣的更前,目光冷厲的打量著他。

“剛才那首,是顏門的索魂曲。”

“不知,為何要索我魂魄?”

“我要索魂,鬼神不敢問,鬼神不敢擋。若真想知曉,那我也無妨告訴你。”紅衣人不知何時手裡突然多了一把長劍,光亮如雪,手腕一轉,劍鋒掠過白衣的臉頰,那俊美的臉上頓時多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我顏門的東西,誰也不能動!”他霸道的說道。

“不知在下動了你們什麼東西?”

他無視白衣的問題,收起劍,蹲下身子,面帶俏皮的打量著白衣臉上的血痕,用失落的口氣道,“你事實上長得真的不好看!不過……”他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神無邪哀傷起來,“不過死人,是不在乎自己長得如何的。”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25 PM

第七十一章

“你說她喜歡你什麼?”他站了起來,執劍低著白衣的肩膀,手腕一用力,那鋒利的劍峰插進了一寸。,殷紅的鮮血頓時染紅了那白色的衣衫。

“呃!”白衣哼了一聲,抬手相擋,手卻不停使喚。是的,就在這個鬼魅一樣的男子靠近他的時候,白衣身體便漸漸麻痹,渾身再也使不上力來,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著他一樣。

“這血,還真好看。”紅衣男子絕美的臉上勾起一抹淺笑,漂亮的眸子卻是冰冷一片,手腕一轉,劍呲的一聲被拔出,又刺-入了白衣另一個肩頭。

“呃!你若要殺我,乾脆給我一個痛快的!”白衣痛苦的吐出幾個字,顫抖的雙唇毫無血色,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個紅衣人是想廢了他的四肢。

“當然要殺你,不過……給人痛快,是顏門的禁(jin)忌!”劍再度離了白衣的身體,劃過他佈滿傷痕的衣衫,落在了他的腳踝處,“殺人,不僅僅是要一個人死,而是要他死之前,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死前靈魂的掙扎,精神的煎熬,肉-體的痛苦……多麼美好的過程啊。”他嘴角的淺笑慢慢溢開,最後竟綻放成一朵珣麗的罌粟花,而那眸子,卻又是那麼的純真無邪。

白衣倒抽了一口涼氣,閉上眼睛,等待著痛苦的到來。

“不要逃避死亡,要面對!”那詭異的聲音幽幽的傳來,像魔咒一樣,落在白衣的耳朵裡,迫使他睜開眼,迎上紅衣男子的目光。

陰冷的月光下,那紅衣男子原本子夜般幽深的瞳孔突然琉璃一片,變得琥珀透明,好似發光的水晶一樣,漂亮而詭異。

也在那一刻,白衣突然覺得心裡一陣悶痛,眼前情景在不斷變換……尖叫的女子,大笑的男子,鮮血淋淋的身體,女孩兒驚恐的眼神,無助的哭泣,肆意揮動的劍影,慘烈的哭叫。那些早就被塵封的記憶,霎那間像夢魘一樣席捲著他。

“啊……不,……不要殺她們,不要。”白衣痛苦的翻滾在地上,嘴角暗紅色的血液沿著漂亮的脖子滑入他衣衫內。

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天空再度下起了血腥的雨,白衣無力的看著紅衣男子恢復正常的眼瞳,吐氣如絲,“攝魂術!你會攝魂術,你是顏門門主。”

“哈哈哈。不錯,你竟然知道攝魂術!既然這樣,那本宮就讓你死得稍微快一點點。”

劍起,飛向白衣的脖子,幾乎在那一刻,林子的盡頭突然想起一個呵斥聲。

“住手!光天化日之前,竟敢行兇,你們還有沒有王法!”此話一出,木蓮頓時哆嗦了一下,她不像是來救人的,好像是來搞笑,砸場子的。

這哪裡是光天化日,這明明就是月黑風高夜。而且,這年頭,何來王法!

本來嘛!斜睨了一眼要死不活的白衣,木蓮心裡一陣痛快,剛才就躲在樹叢裡看著他被折磨了一番,那個過程真的享受。要不是看到他要一命歸西,她也不會這麼衝動的跳出來。

她救他,只是因為,自己的解藥還在白衣手上!他若死了,她還不就離死期不遠了。

而且,剛才在回王府的路上,還是被那天空一閃而過的翩翩紅衣給吸引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紅衣人,木蓮心裡一片欣慰和安慰,剛才她險些誤以為這個出場驚豔,氣勢強悍,出手兇狠,手法變-態的人是她的小妖精。

還好,只是背影像,服裝像而已。看那皮相,比起她家小妖精差到哪裡去了,而且,小妖精那嬌柔的手,才不會碰這些血腥的劍呢。



第七十二章

狂風再度席捲,他紅色的衣衫和墨色的三千髮絲在舞動的桃花瓣中,迎風搖曳,漂亮的眸子,黑瞳幽深,卻又燦爛若寶石,好似星空中那顆最耀眼的明星。只是,片刻的驚訝後,他眸子裡更多的難以置信和傷痛。

“你死不了吧!”斜睨了一眼幾近昏過去的白衣,木蓮冷冷的問道。她沒有注意到紅衣男子眼中的情-緒變化。她自己也殺過人,但是,眼前的紅衣男子卻像嗜血的魔鬼,即便沒有靠近他,她已近能聞到以及感受到他身上自然散發的可怕殺氣和殘忍的血腥味。她不喜歡,甚至討厭。

白衣吃力的睜開眼,目光掃過木蓮身上的夜行衣,最後落在了她紅色的面紗上,驚呼道,“是你?”

“當然是我。”她挑眉。

“我不要你救我!”他別過頭,心裡湧起屈辱。他堂堂一個御前侍衛,竟然被一個青樓女所救。

“老娘也不是很想救你!”如果不是為瞭解藥還有舒府幾十條人命,她倒很樂意站在一邊眯眼欣賞他死的過程。

她若是惡劣起來,那行徑可是有點卑鄙的。

“你……粗魯。”他嘴角一抽,這個女子何事說出這等粗鄙不堪的詞了。哪裡是那個在花滿樓柔聲,嬌媚,看他時含情脈脈的女子。

“哼!老娘粗魯的時候你還沒有看到。不過,粗魯總比狼狽好,看某些人,剛才在花滿樓還一副神氣的樣子,現在就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嘖嘖……親愛的白衣公子啊,瞧你的那張俊臉,那乾淨的衣衫……嘖嘖。頭像是被驢踢過,臉像是被馬踩過,身體像是被車碾過,你整個人好似被人強-暴,蹂—躪一樣……好可憐啊!”她癟了癟嘴,語氣全是譏諷。

落井下石,她也喜歡,精神上的羞辱,她更喜歡,誰讓這個卑-鄙的人竟然想用藥物控制她。而且,救他,哪有這麼便宜,那萬一她打不過,因他而死,豈不是太冤枉,所以要趁機好好在傷口上撒一把鹽,也算是給舒景和自己報仇吧。

“咳咳,滾。”白衣撐著身子的手一軟,攤在地上,仇視著木蓮。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來救他的,是來羞辱他的。

“哎呀,你千萬不要被我幾句話無心之話給氣死了!這樣一來,我這個救命恩人反而還成了殺人兇手了。呵呵呵。”她撐腰咯咯笑了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聲音悅耳動聽。

只是,她卻忘了自己和白衣的一席對話,和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卻著實看起來像是情侶之間的調-情,沒有等她笑完,一把長劍直向她飛來,本能一側身,她躲開一劍,從而對上了紅衣人冷冽嗜血的目光,好似一個惡魔,要將她撕碎一樣。

“你果真要救他!”半響,他蒼白的薄唇吐出幾個及不清晰的字眼,執劍的手,也在風中微微顫抖。

“當然。”她收起笑容,看著紅衣人,那麼一刻,她突然覺得他有些面熟,那眉宇間熟悉的惆悵和哀傷好似在哪裡見過,讓她心猛的抽了一下。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他死。”靠,白衣死了,她木蓮還不只能跟著死翹翹。

“哈哈哈……”紅衣人突然要仰天大笑了起來,恐怖的笑聲在夜空中幽幽回蕩,刺人耳膜。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26 PM

第七十三章

“哈哈哈哈……”那紅衣人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恐怖的笑聲在寂靜的林子裡悠悠回蕩,刺人耳目。

隨著那笑聲的起伏,風聲乍起,樹枝狂舞,發出沙沙的聲,鳥蟲嗚咽。

笑聲戛然而止,他凝視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有苦澀。

“你不想要他死?!不想要他死!”他小聲的問道,聲弱如吟,聽起來更像是他喃喃自語。

“原來這麼在乎他。”紅衣男子垂眸,輕顫修長的睫毛將那一汪秋水掩蓋,那一細微動作,木蓮心再度一怔。這個動作,像及了小妖精,可是……身弱扶柳,柔軟嬌媚的小妖精,哪能執劍啊。想那日,那被趙公子一腳踢在地上,當即就起不來。

不是小妖精,不是!小妖精那一副千年小受的樣子,才不是一個殺人嗜血的魔頭,最多是一個禍害人間,勾魂吃人的禍水罷了。

“喂!”木蓮後退了一步,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劍,道,“你說這話,好像我們認識一樣。”

“呵呵呵……你自然是不認識我了。”他低笑,眸子裡突然一片冰冷,像是冰霜萬里,“不過,你救不了他。桃花要攝魂,死神要索命,豈是你能攔得住的。”

“不管!總之他不能死。”她撿起白衣旁邊的劍,擋在白衣身前。

“你走吧,我才不要你救。”身後傳來白衣虛弱的聲音。

“少廢話,留著你的力氣逃命。”

“逃命?如此可恥的詞,怎能用在我身上。即便死,我也不會逃。”

“你再他-媽廢話,信不信老子抽你!”木蓮回頭剮了他一眼,這個緊要關頭,她不想打他。

“你救不了他,如果你現在離開,我可以放你一馬!”紅衣人手裡的劍已經蓄勢待發。

“若要放,就都將我們放了。殺人太多,會有報應的。”

“哈哈哈。我早就該遭報應了,多一條人命,無妨。”他璀璨的瞳孔在月光的照耀下,逐漸變色,如墨暈染,遇水轉淡,隨即清澈透明,好似琥珀,好似水晶,晶瑩剔透。

“不要看他的眼睛!他會攝魂術!”白衣慌忙的提醒木蓮,話剛落,紅衣男子手裡的劍便直直的飛向了他,木蓮迅速擋在前面。

光影交錯,風雲起卷,桃花滿天,他手中的劍變化莫測,好似光電,迅速閃過,看似招招斃命,卻又處處留-情。

他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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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王府

燕子軒步履匆匆的穿過院子,神色陰鬱,心情似乎很糟糕。那個女子竟然接了燕子愈的打賞,雖然事後拒絕燕子愈,可是,他心裡卻鬱結了那麼一口氣,悶得他心發慌,特別是那個女人的眼神,帶著對他的不屑,甚至肆意的嘲笑,像及了……立洗衣房門口,他目光怔怔的看著黑暗的屋子,才想起舒景下午已經搬進了寢房。

是的,那個女子眼神,像及了舒景。多麼討厭可恨的女人,可是……為何自己卻同情起她來,當看到她暈倒那一刻,聽到她中毒,並只能活半年的那一刻,他心竟隱隱痛了起來。
“展青,你看一下她的藥煎好了嗎?若好了,給她送去。”說罷,他轉身朝書房走去,剛走一步又停了下來。

“一起去吧,免得那個女人將本王的藥給浪費了,本王要看著她喝下去。”



第七十四章

香茗坐在桃木桌子前,白著臉焦急的搓著雙手,一個晚上,她的眼皮總是跳過不停,總感覺有什麼事發生一樣。

怎麼還不回來啊!香茗站了起來,正打算推門出去,門卻先一步被推開了。

“小姐?”香茗欣喜的喚了一聲,忙跑上去,身子卻僵在了門口。

“你喊什麼?”燕子軒負手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香茗,而他身邊的展青仍是板著臉,不過手上卻多了一碗黑乎乎的藥。

“女婢見過王爺。”腿一哆嗦,香茗的險些癱軟在地上。

“你剛才在找她?”收回目光,他跨步從她身邊走過,直徑進了廂房。佈置簡單的廂房裡,除了牆上幾幅山水畫,在沒有多餘的裝飾,卻讓人覺得清雅舒心。

只是……目光搜尋了一番,最後落在空蕩蕩的床上時,燕子軒臉上頓時布上一層陰霾。

“舒景呢?”口氣中,有不可抑止的怒氣。

原來,剛才香茗是在找她。

“小……小姐,小姐去了洗衣房。”

“洗衣房?”劍眉緊擰,燕子軒目光似劍,“本**才洗衣房那裡過來!”

“啊……”

“說,哪裡去了?”

“可能小姐覺得悶,所以在院子裡走了一圈。”

“是嗎?”燕子軒一撩衣袍,乾脆坐了下來,抬眸看向展青,“展清,今日本王是如何吩咐的?”

“王爺,小的這就去。”說著,展青放下手裡的藥,轉身出了去。

“香茗,你知道本王最討厭什麼嗎?”俊美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兀自喝了起來。

“奴……婢不知。”

聽到香茗吐字不清,他笑得更加肆意,目光卻依舊冰冷。舒景這個女人,果真有秘密。“本王最討厭撒謊!你若是在展青回來之前告訴本王,舒景去了哪裡,本王可以當做今日什麼也沒有發生。”

“王爺,女婢真的不知。”

“不知!為何不知?自己主子去了哪裡你都不知?自己主子為何中毒,何時中毒,你也不知?你到底知道什麼!”手中的杯子瞬間粉碎,冰涼的茶水沿著他修長的指尖滴在桌子上,他怒聲質問。

“王爺……”展青飛快走了進來,瞟了一眼嚇得在地上發抖的香茗,語氣擔憂的朝燕子軒稟告,“下午安排保護王妃的侍衛被人打暈藏在了假山裡。”

“什麼?”燕子軒抽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看著展青,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半響,他突然大笑了一聲,道,“好,非常好!軒王府的侍衛被人打暈,王妃不知所蹤,不錯!”

“香茗,既然你不說她去了哪裡,那你說,她會回來嗎?”

“小姐可能有事出去了一下,但是她一定會回來的。”

“好!會回來就好!展青,將香茗綁起來,本王就在這裡等那個女人!若她不回來,那本王就將你流放到邊疆,剛好,那裡缺女人。”

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多少東西,他不知道!而他的軒王府的侍衛,哪一個不是千里挑一,豈是一般人就能打暈的?這,到底是怎麼事!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26 PM

第七十五章

那血氣彌漫的林子,再度恢復死寂,夜空中掠過的風,揚起片片桃花,舞動旋轉,卻又是如此寧靜。眼前那個站立在滿天桃花中的紅衣男子,神色冷厲,薄唇輕揚,舞動的如墨髮絲遮住了他漂亮的眸子,微揚的線條歐美的下顎,映著那錚錚月色,泛著迷離的光澤。

手腕一轉,劍光落下,紅袍揚動,他上前走了一步,瞧著她,譏笑的問道。

“你還要救他嗎?”

“救!”握著手中劍,她臂膀有些酸痛,面色卻依舊鎮定。

她不擅長劍,特別是這種握在手裡好似鉛一樣的劍,她根本就沒有用過。而她,擅長的散打,和近身攻擊在他閃電般的襲擊下,根本就使不上。

唯有拿著劍,胡亂的亂刺一通。

“你根本就救不了他!”

“為何非得要取他性命!”木蓮後退一步,擋在白衣身前,顫抖的雙手舉劍對這紅衣男子。
那如銀的月光下,她看不清的他的眸子,只是覺得,心裡無端的恐懼。

“呵呵呵,既然這麼不喜歡他死,那你就和他一起上路吧。”他冷冷一笑,眼中浮起一抹決裂,一揚劍,毫不留情的朝她襲來。

娘,你說過,她既能助我霸天下,亦能讓天下負我。讓我若我不能掌控她,就會死在她手裡。若不想死,除非殺了她!是麼?

“小心!你快走吧。”白衣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想將木蓮推開,卻被她一腳狠踢在地上。
“別礙事!老子還不想陪你死!”木蓮大呵一身,用力攔住那飛來的劍。

只是,紅衣男子此劍不管力度,還是速度都快了好幾倍,甚至是殺氣都增加了好幾倍,對於初玩劍的菜鳥,木蓮根本就躲不開。

在劍鋒逼近的那一刻,她奮力轉身,卻沒有完全躲開,被劍氣擊中摔在地上。“砰。”劍刃從她手腕處掠過,發出輕微的聲音,像是削到了什麼,讓木蓮心裡驟然收緊。

忘記了摔在地上,那泥沙揉進掌心所傳來的疼痛,她慌忙抬起左手。竟看見,那只木雕的鐲子竟然被紅衣男子削去了一片,圓潤的鐲子片刻變得醜陋不堪,就像人漂亮的人被削去了鼻子一樣。如果稍加用力,這個鐲子就會被劍鋒削斷!

心頓猛的一痛,像是被人紮了一刀,而腦子裡浮現出小妖精專注雕刻的情景,和他佈滿傷痕的芊芊玉手,鼻頭也不由的一酸,眸子裡一片氤氳。

好似聽到他在說,“我什麼都沒有,不過是一個在青樓謀生的人而已,沒有華貴的衣服,沒有漂亮的首飾,也沒有這等價值連城的翡翠鐲子!”



第七十六章

好似聽到他在說,“我什麼都沒有,不過是一個在青樓謀生的人而已,沒有華貴的衣服,沒有漂亮的首飾,也沒有這等價值連城的翡翠鐲子!”

這是,她二十幾年來,第一次收到的禮物。二十多年來,是第一次不是因為任務而被人記掛在心裡。

一把抓起劍,她像瘋了一樣,刺向紅衣男子,噙著淚水怒駡,“老娘要和你拼了!”
對於木蓮的這個突然變化,紅衣男子起初還沒有反映過來,直到目光落在那只鐲子上,他才恍然,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很在乎那只鐲子?”

“我TNND的要廢了你。敢削它,老子閹你!”手中的劍像是著了魔一樣,連番朝他砍去,卻被他輕而易舉的閃開。

幾個回合,她氣喘吁吁,速度慢了下來,紅腫的雙眼憤恨的瞪著他想要將他碎屍萬段。

“何人送你的?”他收起劍,負手而立,一瞬不瞬的瞧著她,嘴角笑容慢慢綻開,像一朵絢
麗的罌粟花。

低頭凝視著那只殘缺的木鐲子,想到這個鐲子的寓意,她心裡又湧起一抹內疚,忍著臂膀的酸痛,她再度向他刺去。

作為一個臥底,她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現在,她失去了理智。她承認這一點,長久以來的壓抑和委屈,都被自己理智所控制,卻慢慢堆積,直到死都沒有發洩出來。而紅衣人的行為,恰好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經。

“為何不說何人送的?你若是不說,那我就先毀了這鐲子。”巧妙躲開她蠻橫的襲擊,腳尖一點,他猶如鬼魂一樣騰空落在她身後,一個推掌,從背後將她推到在地。長劍出鞘,落在她手上,剛好插在手腕和鐲子之前。

他劍只消稍微往下一壓,就可切斷她手腕。而輕微向上一挑,便可削斷這只鐲子了!

“你敢。”她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劍擱在手腕上。

“要不這樣。你既然在乎這鐲子,那我倒想知道它對你到底多重要。”他肆意道,嘴角笑容邪魅,漂亮的眸子流光絢麗,“我給你兩個選擇。鐲子,還是那位公子的性命?”

“什麼?”她驚愕不已。

“你若是不要這鐲子,我可以放了他。如果,你要鐲子,我當即就殺了他。”

“你……你瘋子!一個鐲子,豈能和生命相提並論。”眼前這個芳華絕代,紅衣翩翩的男子,根本就是個魔鬼!

“哼!生命?生命對我來說不過是螻蟻,微不足道。”他目光一沉,剛才還流光溢彩的眸子再度浮上一層冰霜,“既然你這麼說,那意思就是你選擇了他!而放棄了這一隻木鐲子了?”

“看來,這只鐲子對於你來說,也是微不足道的。”他垂眸,目光落在鐲子上,嘴角笑容蒼白起來,猛的,他手腕一抬,持劍挑向那鐲子。

“不要!”看那劍鋒一台,木蓮腦子一空白,不加任何思索,伸出另一隻手,徒手抓住了劍刃。

片刻,鮮紅的血液,沿著雪白的劍刃綿延而下。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36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7:37 PM 編輯

第七十七章

她似乎已經忘了手心傳來的尖銳疼痛,只是緊緊的扣住劍刃,不讓它動分毫。紅色的血沿著她蒼白的手指和刀刃緩緩流下,滴落在褐色的鐲子上,在這個月夜中顯得格外的妖嬈。

「你......」他漂亮的薄唇哆嗦了一下,卻說不話來,只是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握劍的手也僵住了。

「休想動它。」她咬牙道。

「放手。」他聲音顫了一下。

「門都沒有。”

目光落在她鮮血淋漓的手上,他目光微瀲,「你若不放手,這劍一動,就會將你的手指削掉。”

她睨了他一眼,緊咬著唇不說一個字,任鮮血蔓延開來。

「哎!笨蛋。」他歎了一口氣,眸子裡突然柔情一片,無耐的道,「我該拿你怎麼辦?」說罷,他鬆開手,轉身,踩著繆寂的步子,朝林子深處走去。

青絲飛揚,紅袍撩動,桃花飛舞,那單薄的顏色紅影如鬼魅般,慢慢變淡,消失,風起風落,四周再次回復寂靜。

「框!」劍應聲落在地上,木蓮呆呆的看著紅衣男子消失的方向,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就這樣放過了他們。

「你沒事吧。」白衣掙扎了一下,虛弱的問道。

死不了。」她用牙撕下衣服的一角,麻利的將手心的傷口包好,起身,走到白衣身邊。

看著她身上的血跡,白衣俊白的臉上浮起一絲內疚,「真的沒事嗎?”

「比你好多了!要死不活的!」蹲下身子,她低頭看著白衣身上的傷痕,黛眉不由擰了起來,若她在來晚幾步,白衣此時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那紅衣男子下手可真狠,若白衣的手不及時醫治,估計就要廢了。若是廢了,對她也沒有多大好處。她只想從他這裡得到解藥,不想沾染那個劈腿皇帝。

「你......」白衣臉抽搐了一番,本來想發火,目光落在木蓮手傷時,語氣又軟了下來。這個女人剛才對他又罵又打,卻又拼命的救他,還真看不出用意。如果說她喜歡自己,可是她看他的目光有時候明明有厭惡之意,和在花滿樓含情脈脈看著他的目光截然不同。這是為何?

「你為何要救我?”

「救你?」木蓮冷笑了一聲,便動手開始解開白衣沾滿血跡的衣服,若不脫,那血凝固了,就感染傷口了,「如果可以,我才不想救你!救你,是為了讓你幫我做事。」她明瞭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我就知道你有目的。唔......」衣衫不撩開,傷口頓時暴露,疼的白衣幾乎又要暈厥,「你救了我,我自然欠你一命,你有什麼要求說吧!但是......如果你大費苦心想要我娶你,門都沒有!啊,好痛!”

他話一落,木蓮故意在他傷口上壓了一下,咬牙惡狠狠的說道,「白衣公子,你當真以為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也不照照自己什麼樣子?想娶我,老娘我還瞧不上。」目光在他蒼白的臉上掃了一番,她臉上突然浮起一抹猥-褻的笑容,手指在他臉上摸了摸,道,「不過,就你這個小白臉樣,若願意給我做小妾,我到可以考慮考慮!」說罷,她惡性大發,一揚手,毫不客氣的將他衣服餓狼似的剝下。



第七十八章

「啊?不准脫我衣服!」他奮力的反抗,卻無奈身受重傷,根本就躲不開。俊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他咬牙瞪著她,眼中嗖嗖的射出千把刀子,想將眼前這個含著笑意,幫她脫-衣-服的女人千刀萬剮。

「做小妾?虧你說的出來!和逼我娶你,有什麼區別?你根本就是逼迫我娶你!而且,哪有女人有三妻四妾的!你根本就是瘋子!」

「是嗎?」她挑眉,狡黠的看著他,一手曖昧的抬起他的下巴,一手抓住他第二件衣服,壞笑道,「誰說女人不能有三妻四妾。你若委身于我,我再娶幾個,不就有了嗎!」話落,她扯下他第二件衣服。

事實上,她不過是幫他脫衣服檢查傷口,順便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解藥而已。當然,順便調-戲,作弄他,她也高興。

「你放開我,你讓我死吧。我不要你救我,你走開,你走開,你滾,我寧肯死,也必要你這個瘋女人救。」

「閉嘴!姓白的,老娘已經救了你!你給我聽好,」手用力的扣住他的下巴,讓他漲得通紅的臉面對著自己,木蓮目光一沉,冷聲命令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保證舒府上下每一個人的安全!”

「舒府?」他停止了掙扎,怔怔的看著她。

「是的,舒府!前大學士舒志靖,舒府!」

「你和他們什麼關係?」

「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我向來知恩圖報!」舒景,我該謝你還是恨你!謝謝你讓我重生?還是,恨你,將這些爛攤子留給我來處理,讓我替你承受這樣的煎熬和痛苦。

「如果我不能呢?”

「能!你一定能!如果你不能,那你就安分的認命做我的小妾!你自己選吧,是舒府,還是我的小妾?”

白衣身子哆嗦了一下,垂眉不甘的緊咬著牙齒,半響才小聲道,「舒府!」

「好!不過你要發誓。如果舒府有什麼不測,你終究還是我的小妾!而且......白衣,你最好不要讓我救你第二次,不然,這個小妾你就非當不可了!好吧,你現在快點發誓吧,不然我現在就將你扒光了再說!”

「我發。」他深吸了一口氣,幽怨道,「我白衣對天發誓,一定保證舒府上下的安全,不然就是蓮姑娘......」

「我叫木蓮。蓮花的蓮!」她提醒道。

「不然就是木蓮的小......小妾。」

「恩。不錯。」木蓮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開始脫他的衣服,繼續尋找解藥。剛才她之所以不提出解藥之事,一來,是為了怕白衣懷疑自己和束景有直接的關係,二來,是想一舉兩得。

只是,白衣身上根本就沒有解藥!

「我已經發誓了,你怎麼還脫我衣服?你放開我褲子......」

「你磨嘰個屁!老子給你包紮傷口。」木蓮不耐煩的一揮掌,將白衣打暈。

待他暈後,木蓮才想起一件事,她不知道白衣住哪裡?本來打算簡單包紮後將他送回去,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她得找一個地方安頓他!

一抬頭,竟然發現,東邊泛白,日出將起。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39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6 12:20 PM 編輯

第七十九章

待白衣醒來之後,暮色再度降臨,京城繁華一片,燈火輝煌,今日估計有不能去花滿樓,一整天沒有回王府,希望沒有出事。

換好王府的衣服,木蓮便飛快的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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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

紅衣男子放下劍,端坐在銅鏡前,白玉一般的手指輕輕的覆在臉頰,指尖一撚,一張人皮面具被撕下,露出一張精緻無比的臉,那眉間紅色的桃花印記襯著那如雪的肌-膚,讓在燭光下的他平添了幾分妖媚。

「今日她是不會來了。」他起身,走到桃花盆栽面前,低聲說道,

「你說,我們今晚要不要血洗白府。”

「門主,恐是不好!蓮姑娘好似不喜歡白衣公子,我看她對門主倒是真心的。”

「是麼?」他抬眸,漫步盡心的看著跪在門口的花媽媽,「你是這樣認為的嗎?何以看得出來?”


「直覺,門主您也感覺到了吧。不然,昨晚,您就不會放他們走了。”

「那為何不血洗白府呢?」酥蔥般的手指輕柔的撫摸那株桃花上,他睫羽輕顫了一下。

「如血洗白府,那燕子軒和燕子愈必然會有所警惕,如果他們聯合起來,恐對我們不利。”

「呵呵......」他笑了笑,用滿不在乎的口氣說,「他們不會聯合起來的。不用三個月,這燕氏皇權之爭必然燃起,不用半年,這燕氏江上定當易主。我現在不會出手,但是不代表我袖手旁觀,我很喜歡看到他們血腥殘殺的場面。”

「那個時候,這江上姓燕還是顏,那就要看燕氏活下來的那個人是誰了!如果是燕子愈,不用吹灰之力,這江山必然是我顏氏。如果是燕子軒,我們還有一場殘酷的戰爭。如果娘親的預言是真的,那她就是關鍵了!”

「她現在已經拿到了燕子軒的那塊玉佩,就差那張地圖了。」花媽媽小聲的說道。

「我會親自去拿。”

「門主您的意思是?”

「豔兒在軒王府根本就動不了手,自然,我要去試試。所以,我們要玩一個遊戲。」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他指尖一用力,掐斷了桃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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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王府

燕子軒坐在桃木桌前,一手撐著額頭,一手饒有規律的敲擊著桌面,俊美的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焦慮和不安。

突然,門被推開,展青是身影閃了進來。

「稟王爺,王妃回來了。”

「回來了?」燕子軒赫然站了起來,咬牙點了點頭道,「好,終於回來了。人呢?現在在哪兒?她從哪兒回來的?”

「剛翻過偏院的高牆,估計這會兒走到了洗衣房了。”

「翻牆?”

「是的!”

「你說她翻牆?!」燕子軒眼角猛的抽搐一番,難以置信的看著展青的臉,驚訝的道,「那可是三人多高的院牆?那是一個女人能翻得過的嗎?即便是一個七尺男子沒有借助東西也難翻過!你竟然說她翻牆?”

「回王爺,那是小的親眼所見。王妃俯衝了幾步,蹬著牆壁,單手一撐,翻身一躍而過,隨即輕輕的落下。起初,小的也以為看錯了,後面仔細一看,果真是王妃。”

「而且,看她的動作,似乎不是第一次翻牆了,牆外有好些新舊不一的腳印,但是大小都是一樣的。”

燕子軒倒抽了幾口涼氣,看了一眼嚇得瑟瑟發抖的香茗,道,「將香茗鬆開,帶她和暈了的侍衛到屏風後面。本王就在這裡等她,讓她親自告訴我她是怎麼翻牆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舒景至小就是連馬都不敢接近,膽小如鼠,卻心如毒蠍的女人。怎麼一下就成了翻牆的高手?!!



第八十章

木蓮悄然的來到洗衣房,剛要推門,才猛然想起燕子軒那小變態大發慈悲讓她住進了廂房,還給了她一個偏院。想到這裡,她又退了出來,看四下無人,她慌忙的朝那偏院院走去。

只是,一路上,風聲寥寥,冷冷的吹在她臉上,讓她心裡沒有的恐慌。

消失了一天,希望燕子軒沒有發現,這個時候,他估計也去了花滿樓吧,但願那裡的鶯鶯燕燕讓他忘記了她的存在。


花滿樓......她低聲念道,目光落在那只鐲子上,心裡不由的再度內疚起來,手也不由的握緊。


「嘶!」她疼得嘶了一聲,握到傷口了,那剛包紮好的白色布條已經溶出絲絲紅色的血跡。下次如果碰到了那個殺人魔,她一定得想辦法制止他。至少要把這一刀換回來,不過,看那個人的那個囂張的姿態,她估計這世上沒有幾人能動他吧。


不過,那個人為何要放了她,還真的有點納悶,特別是他最後一句話,「哎,笨蛋!我該拿你怎麼辦?」聽得她心裡寒意陣陣,起皮疙瘩都起來。那個人的口氣,好似兩人非常熟悉一樣,哎,笨蛋!叫的那麼親昵。

她的偏院是沒有下人的,所以看著周圍草木皆安靜,屋子裡黑暗一片,她到不足為奇,推開門,跨腳便進去。

只是,腳剛一落地,屋子裡突然燈火一片,讓她一時不適應,慌忙抬手遮住眼睛。

許久,透過指縫,她才慢慢適應這強光,尋著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坐在桌在前,墨發入冠,劍眉星眸,鼻翼高挺,薄唇含笑,白袍玉帶,夜風輕揚,垂在他耳邊的一縷髮絲迎風而動,映著身後那副不知名的山水畫,竟有一種飄飄逸仙的錯覺。

只是......木蓮眨了眨眼睛,目光掃過那位‘仙人’,落在房間的佈置裡,木蓮頓時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上。這不是她的房間嗎?為何,這位仙人在這裡?

難道她眼花,這個時候這個變-態先人不該是在花滿樓嗎?放下手,目光再度落在他臉上,一霎那,四目現對,木蓮頓時一個激靈。

那含著笑意的清亮眸子分明就是兩把鋒利的刀子,琤琤的向她飛來,似乎一秒鐘就將她上下削了個剔透。

燕子軒詭異的眼神,印證了那句千古流傳的成語——笑裡藏刀。

踮起腳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了房門,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了下來。

抬頭,對上一張木雕一樣的國字方臉。

「展護衛,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請讓路。」望著展青高大的身影,她訕訕一笑,竭力的保持自己的溫和。

「王妃,恕小人不能從命。」展青頷首說道,聲音錚錚入耳。

「不好意思,展護衛。我不是王妃,我已經被休了,所以你擋錯人了,勞駕,你移動一下步子。」牙齒不耐煩的磨了磨,木蓮笑得快要岔氣了。

「啪!」她話剛落,身後突然傳來杯子破碎的聲音,隨即,嘩啦一聲巨響,那桃木桌便橫屍遍地。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45 PM

第八十一章

「不承認?」燕子軒呼吸加重了些,臉上的表情更加的難堪,只是一直竭力克制著自己,「吳衛士,那你告訴本王,那日發生了什麼事!”

「啟稟王爺,昨日小人一直在守在院子外,後面見王妃一個人走了出來。小人擔心王妃大病初愈,怕有什麼閃失,便跟這王妃到了偏遠,剛過了假山。卻沒有了王妃影子,隨即有人便在身後襲擊了小人。”

屁!木蓮癟了癟嘴。什麼擔心她有閃失,明白的跟蹤她監視她。

「聽到了嗎?這你都不承認?”

「哎,王爺!您這就錯了!這個護衛說有人在身後襲擊了他。但是,他沒有說是我襲擊了他啊。」木蓮動了動身子,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揚鄂,看著那衛士道,「吳護衛,那我問你,你有看到我襲擊你嗎?”

「回王妃,小人沒有看到。”

「聽到了嗎?王爺,您的這個是侍衛他說沒有看到小女子襲擊他。軍紀嚴明,不得撒謊,我想您的侍衛應該是很懂的。而且,他既然能入王府作為護院侍衛,那功夫自然了得,豈是一個柔弱女子能襲擊到的。這只能說明,軒王府的護院兵力不足,進了刺客!”

「胡說八道!”

「小女子可沒有胡說八道,我不過是再分析一個事實。不過,王爺,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審問一個女子,還不如多花一些時間去查查那潛入王府的此刻。到時候,若王府出了什麼叉子,可就不好了。比如丟丟東西,死死人之類的。”

燕子軒直覺得頭一陣暈眩,抬手扶著額頭,他青白交錯的臉因為不可發洩的怒火滲出些許細密的汗珠,愣愣的看著木蓮那貌似無辜又認真的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沉默半響,他深吸一口氣,示意那侍衛退出去,又讓守在門口的展青走了進來。

「展青,你說,你看到了什麼。」他不信,這她還能抵賴。如果她剛才狡辯是因為沒有侍衛沒有親眼看到她襲擊他,那展青說的就不該有錯了。

展青果真將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說來出來,木蓮如何緩衝,如何踩強,如何躍步,如何翻身,如何輕落在地上都描繪的栩栩如生。

「哈哈哈。」剛說完,木蓮就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展青,展護衛,你還真的能搞笑哦。你當我是什麼?俠女?還是飛人,超人,還是蝙蝠俠?”

「還躍步,翻身,巧落在地上。你也不看看那牆多高,有你三個展那麼高,你說我能翻得過嗎?我站在下面,都要仰著頭才能看到牆頂。而且,王爺,您認識我也不是一兩天了。我舒服世代皆為文官,哪個不是只執筆不執刀!不可能到了我這一代,就突然轉性生了一個會飛的俠女吧。”

在進入黑道做臥底之前,軍事化的最基礎訓練就是徒手攀牆了。

木蓮動了動身子,又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道,「這樣吧,展青展大人,你站在那牆下,爬給我看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翻過去。”

展青的臉當即一綠,也被木蓮頂住了。她說的沒錯,那三人高的院牆,若非武功高強人還真躍不過去。

「啟稟王爺,王妃,小的句句屬實。”

「舒景,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無話可說。」她下巴一揚,冷冷的說道。

「那意思就是你承認了?承認打人。”

「無話可說,並不代表我承認這些事是我做的!我無話可說,是因為對於這些莫須有,強加于我頭上的罪名,我懶得反駁。天地可鑒,月亮作證,我清者自清!”

「滿口狡辯!今天本王非得讓你承認了不可!」看著她滿不在乎還振振有詞的樣子,燕子軒終於怒不可遏的再度咆哮了起來。

「怎麼?想屈打成招?不就是襲擊個人,翻一個牆嗎?用得找你這麼勞師動眾的冤枉人?莫不是王爺丟了東西,還是我的強加于我身上的行為有深深的傷害了你?”

「哼,原來本王還真的不知道,舒大小姐竟然還是這般伶牙俐齒,你今日不承認你的所作所為,本王終會查清楚,到時候,讓你生不如死。”

「哼。」她冷哼了一聲,抱著手臂不再說話。

「現在你總可以說,你昨夜****去了哪裡?”

「哪裡也沒有去。”

「沒去,那為何昨晚本王在此等了你一晚上也不見你回來?”

咳咳。一口水卡在咽喉,木蓮被嗆得喘不過去,慌忙的抬手拍著胸脯。靠,這個人昨晚等了她一晚上,這說明,昨晚他就發現她徹夜不歸。

哎,徹底露餡了。她能唇舌狡辯襲擊人和****之事,可是,百口莫辯這徹夜不歸之事啊。

「香茗,你出來。」燕子軒將香茗換了出來,「你是舒景的貼身丫鬟,自己主子去了哪裡,你總該知道吧。看你主子這個眼尖利齒的模樣,她定然是不會說自己去了哪裡?既然這樣,你就說!若說不出,或是撒謊的話,那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氣。”

靠,這個卑-鄙小人,又用香茗來壓制她!



第八十二章

「奴婢......」香茗跪在地上,哀怨的看了木蓮一眼結結巴巴的不敢說話。

「我只是出去逛逛而已!」木蓮趕忙搶道,卻是明顯的中氣不足。算了,不能為難香茗。

「逛了一天一夜?香茗可不是這麼說的?」見木蓮突然焉了一樣,燕子軒的臉上終於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木蓮。

「我下午閑的無聊,便在院子裡走動,誰知大院門口的侍衛打瞌睡,我就好奇走了出去。走著走著,便有些想念爹爹和娘親,便回了舒府。」沒經任何思索,她脫口便出,又後悔不已。她今天頭腦不經用啊,如果燕子軒去舒府一查,還不得又穿幫。

「香茗也是這樣說的,不是嗎?」燕子軒笑意越發濃烈,淡淡的掃了一眼一臉木然的香茗,又看向木蓮道,「事實上,本王也是這樣想,估計你這幾日太想家,私自回去了。念及你思家心切,又擔心一夜太短,不夠你訴家常,還特意將于你親近的人請了過來。要不,本王現在帶你去瞧瞧。”

「估計,他們也等久了。」說罷,他一撩袍子,一闕翩翩的從她身邊走過,帶起一陣陰風,冷冷的掃在呆如木雞的木蓮身上。

這個變-態,早就料到了她要這麼說,所以,特意把舒府的人請來了。真的腹黑啊!

什麼叫搬石頭砸腳,看到了嗎?她這個混跡黑道多年的臥底就做了一個真實的示範。她低頭看著藏在袖中的手,覺得一陣銳痛竄來,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哆嗦。

張開手心,傷口上的白布已經是通紅一片,讓鮮血個侵染透了,剛才許是太激動,傷口再度裂開。

————————————華麗麗的分割線————————————

前往偏廳的路,突然變得遙遠起來,木蓮回頭對遠遠跟在身後的香茗會心一笑,示意她不要害怕。可憐的香茗,又要因為她受苦了。

一路上,都不見一個丫鬟和奴才,看來早就被使喚了下去。這個混蛋,早就安排好了,特意等她自投羅網。

隨著燕子軒跨進大廳,便看見一男一女端坐在大廳裡。男子年紀約莫四十歲左右,手執一般摺扇,面目清冷,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青色袍子,暗綠色鑲邊。旁邊那女子面容和藹,目光溫和,頭髮簡單的挽起,體態略顯豐滿,年紀也只有四十來歲。

在看到木蓮進來的那一刻,雙雙站了起來,面帶笑容,表情微顯激動。

「勞累了,先坐吧。」燕子軒朝兩人笑了笑,自己也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才看向木蓮,「舒景,怎麼見了親人都不打個招呼?”

親人?木蓮訕訕一笑,瞟了瞟那笑意冉冉的一對男女,她醒來那天,就沒有見過舒府的人,這所謂的親人,到底是何人啊。糾結一番,木蓮最終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香茗。

香茗,這一次只有你能救我了。只見香茗的唇動了動,好似有一個娘字,其他的她就看不懂了。

「娘?」木蓮疑惑的重複了一下唇形,那香茗點了點頭,又說了些什麼。

娘,如果這個是娘的話,那旁邊那個就是舒景她爹了,仔細看去,那眉宇還真有那麼幾分相似。

既然舒景爹娘在這裡,就說明燕子軒知道自己沒有去舒府,那就將錯就錯,說自己本想回家,結果半路遇匪,還受了傷。

想到這裡,木蓮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起一抹酸楚,眼中噙著淚水,一撩裙子,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抽噎道,「爹爹,娘親,孩兒好想您啊......」

那架勢在加上洪水氾濫的淚水,大有竇娥喊冤之勢,卻嚇倒了一群人。

她剛跪下,後面的控訴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抽氣聲一片,隨即是茶杯滾落在地的聲音。

「哐當當......」那青花茶蓋饒有架勢的在地上滾來滾去,發出于這個情景豈不相符的聲音,破壞了她醞釀好的感情。

尋著那茶杯源泉看去,只見燕子軒好似見了鬼一樣僵在椅子上,一手僵在空中,手指還呈現拿捏茶杯的之勢,另一隻手裡的茶杯早就傾瀉,飄香的茶水飄然而下,打濕了他緊致的繡花袍子,可他卻不知。

再看那一男一女,也像燕子軒一樣,臉上發白,既像中毒,又像活見鬼一樣,張著嘴,瞪著眼睛。

「你剛才喚他們什麼?」半響,死寂一樣的氛圍中,傳來燕子軒低啞飄渺的聲音。

她嘿嘿一笑,忘記了自己臉上還掛著淚珠,覺得這些人表情怪異的有些恐怖。莫不是,她喊錯了。吞了吞口水,她又試探性的喚道,

「爹,娘!”

「哐當。”

「啊。”

「什麼?”

「小姐。”

這一次,掉下的不是茶蓋,而是燕子軒手裡的茶杯。尖叫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要氣得暈過去的香茗。

而那一句什麼,自然也是被驚得不小的燕子軒發出來的!

至於那一聲小姐,則是凳子上那一男一女的,同時,他們兩人還面帶驚恐的跪在香茗的面前。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47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6 12:20 PM 編輯

第八十三章

看到那兩個人給自己跪了下來,木蓮的臉當即一白,隨即抽搐起來。

貌似沒有父母給自己女兒下跪的道理吧,況且——他們兩人還喚她為「小姐!”

天煞的!她喚錯認了!

大廳像是上演鬧劇一般,兩個被木蓮喚著爹娘的人和香茗都未說一句話,就讓燕子軒給帶了下去,然後又進來了一批人,又退了出去。

夜幕已深,看著眼前那些根本就不熟悉的人,木蓮癱坐在椅子上,眼皮沉重似鉛一樣,無力的擺了擺手,朝燕子軒投降道,

「別TNND瞎折騰了,你讓們都下去吧,我說實話!可以了吧,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活啊!”

走到她面前,俯瞰著那張透著不耐煩的臉,他俊美的臉上浮起濃烈的笑意,「本王當真以為你守口如瓶了。若早說,就不會鬧出這麼多事了。”

「我若說了,你就甘休了?」她冷笑。

「只要你對本王說實話,本王自然不會再加追究。”

「好!這可是你說的」她起身,抬手撩開額前的一縷髮絲,迎著他目光一字一頓的說,「我失憶了。”

「什麼?”

「我說,我失憶了。

「舒景。」手握成拳,他咬牙警告,「本王在提醒你一次,本王最恨撒謊的人。”

「我沒有撒謊。香茗說,在婚禮當天,我打算投河自盡,卻又活了過來。後面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怎麼可能?那你怎麼記得本王,記得香茗,記得舒繞。」當日轎子走到護城河邊是出了些小意外,但是,他不相信,她失憶了。

「我不記得了。剛才你也看到了,我的確是不記得舒府的人了,至於你和舒繞,我不過是從香茗那兒得知的。”

劍眉緊擰,思緒回到了當日他到亭子接她的時候,那時候,她趴在地上,仰起頭陌生的打量著他。是的,那時候,她看他的目光是那樣的陌生,好似根本不認識一樣,當時,他還以為是錯覺。

就連,她看舒繞的眼神都是冷淡的,即便當時舒繞誣陷她,她也沒有任何哀怨,眼中反而是譏笑。

這些天,她行為反常,視他為空氣,漠視他,甚至無視他的蓄意羞辱,難道都是因為忘記了過去的種種嗎?忘記了舒繞哭泣著加入宮門,忘記了如何處心積慮想要嫁給他嗎?忘記了她以前對他深深的愛慕嗎?

「那你昨日為何出府?」心中突然湧起莫名的酸醋,他語氣有一絲失落。

「我這幾日心裡的確空蕩,很想回去看看以前的家是如何,很想看看自己的親人,想看看自己自小長大的地方。所以趁侍衛不注意溜了出去,待出府之後,我才發現,我根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她再度哽咽起來,抬手做了一個擦眼淚的動作,「走在繁華的街道上,卻像一個迷路的小孩,獨自在街頭徘徊,流浪,找不到方向,心裡的恐慌,和寂寞......罷了,說這些何用。”

月光從窗戶一躍而進,剛好灑落在她頭頂上,照的她潔白的肌膚晶瑩剔透,那微顫抖的宛如蝶翼的睫毛上掛著一滴淚珠兒,在燭光的映照之下,好似清晨蓮葉上那璀璨奪人的露珠,蕭條優美的鼻子,那微啟的薄唇嫣紅如凝,姣好的下顎帶著完美的線條流落在鎖骨處——那幾乎完美的側面,讓人心裡不由的一顫。

「王爺,我該說的已經說了。至於,護衛被襲擊之事,還有翻牆之事,您若非得認為的我,我也不會任何反駁。」說罷,她頭一扭,轉身就走。趁他發神之際,走之為大吉。

「舒景。」他一把扯住她,「你以為你這樣解釋,這樣搪塞,本王就信了你嗎?你以為那些事情你忘記就過去了嗎?」是啊,他提醒著自己不要相信這個女人,她伶牙俐齒,能將死的都說活。即便是忘記了,他也要她記起,那些痛苦,舒繞的痛苦,她就一筆代銷了嗎?而且,他還好奇她為何中毒。

想到這裡,抓住她手的手掌不由的加重了幾分力度,恨不得將她的手捏碎,才得以平息自己對她的厭惡。

「啊。」傷口再度裂開,疼入骨髓,她試圖甩開他,卻無奈他力氣大的驚人,只等疼得朝他大吼,「混蛋,變—態,你放開我。信不信由你!至於你說的那些事是指你和舒繞嗎?”

「燕子軒,我告訴你。那是你和她之間的事情,不要扯上我。我不想你們這對狗男女牽扯不清。放開,滾!”

「啪!」諾大的大廳響起一記清脆的耳光,木蓮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好似大火掠過。

「你說說什麼狗男女?你現在也能說話了,那就將事情說清楚。當日若不是你換婚,使用苦肉計,將舒繞逼近皇宮,我們會這麼痛苦嗎?你活活的拆散了我們。竟敢這麼說!“

「哈哈哈......」她用力推開他,後退一步揚聲大笑,「燕子軒,燕子軒,你果真是有眼無珠。你說,我換婚?說我用苦肉計,說我陷害逼迫舒繞?你看到了嗎?你看到我陷害她了嗎?你哪隻眼睛看到陷害她了?為什麼,你老是認為你和她是受害者,你想過我嗎?”



第八十四章

「我失憶,不記得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婚約的調動是因為發生了那次車禍我毀容之後。」說罷,她激動的撩起頭髮,路出臉上猙獰的傷痕,冷笑道。

「你看到了嗎?這縱橫交錯的傷痕,明顯的利器所傷,是被人用匕首一刀一刀劃過去的。難道,我舒景為了嫁給你,忍心這樣毀了自己,毀了一個女人最珍惜的面容,然後到這裡來受你燕子軒的百般羞-辱和嘲弄嗎!憑什麼?你憑什麼值得我舒景這麼做,一個連是非都分不清的男子,憑什麼值得我自己毀容。”

「你是說我陷害舒景,我是毒蠍夫人,而她呢?你以為她就貌美如花,心地善良嗎?你們有沒有看到她故意摔打,還咬定是我做的?”

他啞口無言,覺得喉嚨酸痛難耐,有什麼東西卡住。她說的沒錯,那日的確是舒繞故意摔倒的。而且,她臉上的傷痕,他之前也懷疑過,若真的是擦傷,又怎麼可能如此清晰明顯。但是,那個時候舒繞哭訴著說舒景逼她嫁進皇宮。他一心喜歡她,也一心聽她的。

可經舒景這麼一說,好像情況都反了。她中毒已有兩年之久,現在餘生不過半年,又失憶......但是,現在的她卻又不吭不卑,舉手投足間有一股女子所沒有是英姿颯爽,甚至有常人所沒有的傲氣。

「無話可說了吧?」她譏笑了一聲,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那裡一陣黏糊,白布早就被染透,那些鮮紅的液體此刻正沿著冰涼的指尖低落在地上,綻開出暗色的花朵,嬌豔而詭異。

「今天到此為止吧。」她再度轉身,步履踉蹌,十指連心,說得果然貼切。

燕子軒怔怔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使不上力氣上去攔住她,她背影傲然挺立,卻有一股寂寞和惆悵。如果她的臉上真的是被人用刀所毀,那當時的她該承受怎樣的痛苦,還有,她中毒的事情,兩年之久,那個時候她不過十五歲,大好年華,如今只剩下半年......

心沒由的痛了起來,他目光離了她背影,落在地上那些暗紅色的印記上,仔細一看,竟然是一串血跡。劍眉驟然擰緊,他尋著看去,竟看見她藏在袖中的手,裹著被血染透的白布,而指尖,正有妖嬈的血珠滴落。

「舒景,你的手怎麼了?」他急忙上去,攔住她,牽起她手檢查起來。

「放開我。”

「我幫你看看。」他命令道,一邊扣住她手腕,一邊小心翼翼的解開,在雪布被移開的那一霎那燕子軒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

那血紅的手心裡,有一條新鮮傷口,剛好從四隻手指上劃過,傷口很深,差點割骨頭,如果再用力,她手指估計已經斷了。細嫩的肉正往外翻開,還有些凝結的血塊看來,傷口稍微癒合了一下,又被震開了。

他恍然一驚,剛才應該是他用力捏開的。即便是傷口都裂成這樣了,她都沒有哼一聲,還故作堅強。可真是因為這樣,反而更讓人心疼起來。

「怎麼會傷成這樣?是誰?你到底做了什麼?」他激動的質問道。

「不用你管。”

「到底怎麼回事?”

「在回舒府的路上遇到了些小流氓而已。”

「他們弄的?」他信了。

「王爺,我這毒蠍心腸的女人用不著你關心。」她猛的一扯,甩開了他,捂著傷口。

「讓本王看看。”

「別。別髒了你的眼睛。”

「舒景......」他厲聲呵斥。真是一個固執的女人。

「放開,本姑娘無須你的同情心和關心。”

兩人糾纏起來,他扯,她甩。

「王爺......」門口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皎兒,你怎麼來了?本王不是吩咐了誰也不許過來嗎?」他仍抓住她的手。

「王爺,豔兒姐姐她出事了?」皎兒的目光落在兩人的相握的手上。

「豔兒?她怎麼了?”

「姐姐都疼的暈過去了,王爺您過去看看吧。”

「王爺,您是侍妾正等你呢。」木蓮再度扯開他,用衣袖包裹著手心,跨步走了出門,卻隱約撲捉到皎兒含恨的目光。

回到偏院,香茗都等急了,上來抱住木蓮就哭了起來,「小姐,王爺沒有為難你吧。”

「沒事了。一切都好了,來,香茗幫我包紮一下傷口。”

「王爺傷的?」香茗眼中打轉的淚水又滑落出來。

「讓你擔心了!沒有,是我自己弄的。待會兒你幫我準備水,我好困。不過,香茗那兩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你要說是我娘?”

「啊,小姐。你忘的真徹底啊,莫不是連唇語都忘記了。奴婢說的是奶娘,李管家。”

「奶娘?這個......我哪裡懂什麼唇語啊。」她真是苦笑不得。

待香茗休息後,木蓮洗完澡也沉沉睡去,睡夢中好像有人在她耳邊呢玉,低聲的呼喚她的名字,又似有一雙芊芊玉手宛若鵝毛一般輕柔的撫過她的臉頰。

「娘子,娘子......」

那聲音好似天邊傳來,飄渺柔軟,落入心間,既溫暖微微的痛癢,有些甜膩。不過,為何喚她娘子?這聲音,怎麼聽起來都不像燕子軒。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50 PM

第八十五章

「娘子......娘子。」那人的手撫過面頰,溫柔的撥開她的頭髮,落在她傷痕上,細細的撫摸。

「娘子,娘子......」

那聲音低柔婉轉,像是在喚她,卻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木蓮被那聲音喚得不行,抬起承重的眼皮,看到屋子裡一片雪亮,如銀的月光傾瀉而下,灑在屋子每一個角落,和床邊那個身影上。

「誰?」木蓮慌忙坐起來,低聲問道。那一霎那,鼻尖芬芳撲來,飄香繚繞,讓她看不真實面前的那張臉。

那身影先是一怔,似乎沒有料到醒來,隨即,柔聲道,「莫怕,是我。」他伸手抓住木蓮的手,緊緊地將她拽在手心裡。

「小妖精?」這聲音明明是小妖精的,木蓮一驚,揉著眼睛疑惑的看向那身影。

月光下,他髮絲半挽,發尾系著一條銀色的絲帶,雙眸似水,面若皓雪,薄唇如櫻,眉間的那一朵妖嬈的桃花印跡襯著這張美輪美奐的臉,在這個月夜中竟是無以言說的勾人魅惑。

夜風攬過,撩起他泄落在肩頭的那一縷青絲,露初他線條優美的潔白脖頸,那光潔的皮膚在朦朧的月光中散發著迷離的光澤。

瑰麗色的紅色袍子除了那些精緻的罌粟花,在沒有多餘的點綴,華貴而豔麗,本身及其風騷的顏色,穿在他身上,不但沒有低俗和風塵味,反而襯得他嬌豔脫俗......陪著那三千墨發,他的張揚,他的絕豔,他的靡麗,全都被綻放到了極致。

每次見到他,都會被他別樣的美所震撼,這一次,又美得如此如夢似幻。

「姐姐,是我。」他笑了笑,雙眸柔情的看著她,握著她的手,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像是怕傷了她。

「啊!”

恍然醒悟,她一個翻身,像見了鬼一樣,抓著被子將自己的臉遮了起來。確切的說,是將臉上的疤痕遮住了。

「姐姐,你是怎麼了?」他焦急的問道,手輕輕的撫摸在她背上,試圖安慰她的恐懼。

手緊緊的遮住臉上的傷疤,她根本就不敢抬頭看他,那種有心而生的自卑,只能讓她將頭埋得更低。

是的,她本身不厭惡舒景毀容的臉,也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神。在燕子軒,燕子愈,舒繞,在任何一個人面前,她可以仰起頭,高傲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可是,在小妖精面前,看著他那張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她卻抬不起來。

是為什麼?是因為第一次看見他就被他容顏所震撼了,還是因為當日他在客棧冷笑的說一個女人最重要的資本是美貌,而她完全沒有,所產生的自卑?還是因為,他看著另外一個穿著性-感,舞姿魅-惑,裝扮妖嬈的女人,說,「你的眼睛真的漂亮。”

他責怪舒景不愛惜自己的面容,卻讚美木蓮的美麗。

她這一刻,是舒景,不再是風情妖嬈的的神秘舞姬——木蓮。

「姐姐,為何不看我?」他哀怨的說道,語氣裡含著委屈,手輕輕的扯著她的被子。

那個時候,她對他說,只有兩種人能摘她面紗的時候,死人和她的夫君。他既不可能是死人,當然也不是她的夫君。不僅僅是因為,她不知道如何愛一個人,而是因為,即便他摘了,她也不能嫁給他!

面目猙獰的她,如何面對容顏絕色的他。

而他,那麼的漂亮的人,也不可能接受一個面目醜陋的人吧。

「姐姐,你是不是討厭我?」他放開了遮住她的被子,收回手,乖巧的坐在一邊,眼中噙著淚水,哽噎道,「莫不是,你真的嫌棄了我?瞧你,將我送你的鐲子都弄壞了?”

「你若是不喜歡,可以扔掉,沒有必要將它給毀了。”

「看來,這鐲子和身份卑微的我一樣,不能入姐姐的眼睛。”

「罷了罷了,原以為這世上,還有一個關心我,在乎我的人,原來也不過是我的一片癡心妄想。既然這樣,那我走便是......」

「小妖精。」聽到他起身的聲音,木蓮一把甩開被子,忘記了剛包紮的傷口,一把將他的手拽住,小聲道,「我沒有。」說完,又埋下頭,極力的遮住是傷口。

「這個鐲子,我不是故意弄壞的。”

「真的?」目光微瀲,他嘴角綻開起絢爛的笑意,順著她的手又坐到了她身前,低頭瞧著她,問道,「真不是故意的?”

「真的。」她抬起解釋,對上了他宛若子夜般幽深的眸子,煞那間,星光閃過,璀璨耀眼,讓她猛然失神,怔在了他目光中。

「我相信你。”

抬手,溫柔的替她梳理額前的幾屢亂髮,仔細的將它們儂到耳後,那纖細的白玉手指順著額頭滑下,落在在她臉頰的傷痕上,輕柔的勾畫,撫摩,沒有錯過每一條疤痕。

他黛眉輕蹙,漂亮的鳳目中,沒有一絲厭惡,只有深深的憐惜,和疼愛。



第八十六章

「姐姐,你喜歡我嗎?」指尖仔細勾畫完那些傷痕,便落在了她的柔軟的唇上。見她沒有反應,一臉呆滯的盯著他看,小妖精壞壞一笑,指尖輕柔的掐了一下她的紅唇,試圖讓她從那接近癡呆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啊......」嘴上傳來輕微的疼痛,木蓮才意識到剛才自己有對他發癡了,臉不由的紅到了耳根處。

丟人,又看的出神了,但願沒有像上次一樣差點流鼻血。

「姐姐,你喜歡我麼?」手指依舊在她的唇上繞來繞去,他又重複問道,眼神是那麼的無邪,卻又勾人。

「喜歡。」她毫不猶豫的說道。這麼漂亮的人,長得像一個妖精一樣,瞧那身段,那皮膚,那模樣,簡直就是一個狐狸精,能不喜歡嗎、?是人都喜歡。

「呵呵呵。」他眼睛閃動了一下,身子靠近了她一些,幾乎就將頭靠在了她肩上,一手玩弄著她的唇,一手把玩著她耳際的頭髮,將那手柔順的髮絲纏繞在指間,溺聲道,「那有多喜歡?”

對於他這個親昵的動作,木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全心思的再想,到底多喜歡他。

多喜歡?心裡突然漲得慌,好像有東西填滿,一個討厭的身影頓時浮現。燕子軒,不,她怎麼會這個時候想到燕子軒?她對他厭惡至極,恨不得剝他皮抽他筋,怎可能在這個問題上聯想到他。莫不是,舒景?

腦子飛速運轉,木蓮突然驚呼一聲,一把將他推開,臉色瞬間一白,急問道,「你怎麼認出我來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怎麼現在在軒王府?你是怎麼進來的?”

一片刻,她語無倫次的吐出一連串問題。

是啊,這小妖精不是在花滿樓嗎?他怎麼到了軒王妃,而且還在她的廂房?還有,他怎麼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姐姐,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他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的瞧著她。

「說什麼?你何時知道我的身份的。這裡是軒王府你,你怎麼在這裡?”

「姐姐。」他抬手摸著她的額頭,甜膩膩的一笑,道,「姐姐,你這是說什麼哪?我怎麼聽不懂。什麼軒王府啊,什麼我在這裡啊?”

「不是你喚我來的嗎?這不是在你的夢裡嗎?”

「夢裡?”

「是啊。」他伸手將意識尚模糊不清的她攬著,托起她下巴,道,

「姐姐,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

那聲音,像是魔咒,又像是命令,讓她不容半點抗拒,抬頭看向他漂亮的雙眸。

那本來深邃如潭的眸子,突然波瀾湧起,好似狂風中的大海,浩瀚無邊,將她湮沒,讓她不得呼吸,不得自救,身體越來越軟,意識越來越模糊,片刻,又像是春風攬過的湖面,波光粼粼,溫柔襲人......總之,一切在變,隨後他瞳孔的顏色越辯越淡,她就像中邪一樣渾身無力,幾乎連呼吸都不得自主了。

好似整個人落入了棉花中,被層層包裹。

「你叫什麼名字?」模糊中,有一個聲音在問。

「木蓮,蓮花的蓮。”

「舒景是誰?」冷聲質問。

「不知道。”

「你不是舒景嗎?”

「不是,我不是舒景。」她慌忙的搖了搖頭,覺得頭痛的要命。

「那你是誰?」那聲音又問。

「木蓮」

「那你和舒景是什麼關係?”

「我死了,轉魂到了她身體裡。”

「你......」頭頂那聲音顫了一下,似乎又抑制不住的激動,小聲的自語道,「你真是我娘子?娘子,真是你。娘親,您說的果真沒錯,她就是孩兒的娘子。”

「娘子?不,我不是誰的娘子。」腦子裡突然浮現出燕子軒的模樣,木蓮胡亂的搖著頭。即便她用了舒景的身體,可是,她絕不嫁給燕子軒的。遲早有一天,她會離開,帶著香茗離開。

「你喜歡小妖精麼?」那人的聲音多了些溫柔。木蓮覺得身體一暖,好像是有人將她抱住了。

「喜歡。”

「喜歡他什麼?」那臂膀似乎又將她摟緊了些,雖然力度有些過大,她有些難以承受,但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是挺舒服的。

「喜歡他漂亮。”

「漂亮?」那聲音怔了一下,「你喜歡他漂亮?”

「恩。”

「那除了漂亮呢?”

除了漂亮?她眉蹙在一起,「還是漂亮。”

那人沉默了,不再說話。木蓮卻覺得呼吸難受起來,那抱住她的臂膀,好像估計在擠她,讓她覺得疼痛,意識也清醒了很多。

「木蓮,你聽著。」半響,那魔咒一樣的聲音,再度響起。

「恩?”

「從這一刻起,你便是我的娘子。”

「什麼?」狗屁,她誰的娘子都不是。

「木蓮,睜開眼睛看著我,看著我。看著你的夫君。」那聲音突然冷漠起來,帶著一股威嚴和霸氣,好似,真是她的夫君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52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6 12:21 PM 編輯

第八十七章

「木蓮,睜開眼睛看著我,看著我。看著你的夫君。」那聲音突然冷漠起來,帶著一股威嚴和霸氣,好似,真是她的夫君了。

慢慢的睜開眼睛,一張精緻無比的臉便赫然出現的在眼前。那碧波蕩漾的眸子,好似落滿星光,璀璨絢爛,奪了日月光華,卻似有欲-望在閃動在喧囂,直挺的鼻翼下,那緊抿的薄唇上,美人裂清晰可見。

那漂亮的薄唇輕巧一勾,發出一個低啞魅惑的聲音,「木蓮,可有看清你夫君的模樣?”

「小妖精。」她赫然一驚,話剛呼出口,唇就被堵住了。

靈舌輕柔的撬開她的雙唇,探入她檀口,隨即似暴風雨一樣的掠奪,侵略,攻佔。那靡麗的清香帶著醉人的霸氣和男子氣息由他唇齒間襲來,彌漫在她唇舌之間,傾入她心肺。

「唔......」她本能的抬手推開他,想試圖躲避,卻又被他鉗制得更緊,她就像一隻籠中鳥一樣任由他控制,不得掙扎。

不,怎麼會這樣?小妖精,你瘋了嗎?

眼角有淚水滑過,落入袒露的脖頸,那裡留著他席捲而下的火種,好似寒冬的紅梅一樣,在她如雪的肌膚上,華麗綻放。

冰涼的液體澆不滅,他殘留在她身上的火焰,反而在他惡意的挑逗下,成了一盆油,讓她身體燃燒的更旺,愈燒愈烈。

「木蓮,求你阻止他,求你。」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在遠遠的呼喚,在乞求她。

「小妖精。」淚水傾閘而出,她突然意識到,不是她在哭,而是這個身體在哭,它在抗拒他。

她抬起手臂,再度想要推開他,指尖卻被他溫柔的含住,細細的吮咬。牙齒帶來的輕微疼痛,讓她不由的渾身戰慄,好似電流穿過。

衣衫被溫柔的退去,露出她漂亮的身體,月光下,她曲線優美,肌膚晶瑩光澤,好似月華綻顯時的仙子,巧落凡塵。

握著她的纖腰,他在她耳際旁難耐的輕喘,抑制著身體的灼熱,吐著邪魅的氣息,道,「木蓮,成了我的娘子,就只能忠貞我一人。不管你以前是誰,你的身體是誰,這一刻,你便是我顏緋色的人。生是我是人,死是我的鬼,即便是魂魄,你也不得脫離于我的手掌。”

那聲音霸道得讓人害怕。

「唔......」她痛苦的咬著唇,扭動著身體,以示自己的不適應。

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也無法理解他的意思,也沒有記住那個人名,她的僅存的理智都在侵入的那一刻被燃燒殆盡。

雖然不是非常疼痛,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但是突來的那緊密的結合和那要將她融化的灼熱,卻讓她感到萬分恐懼,和無奈,只得靠在他身上不停的顫抖,不停的想要將他排除。

「恩。」他亦難受的哼了一聲,卻不敢輕舉妄動,手心安撫著她光滑的背脊,試圖減輕她的痛苦。

怎麼會這樣,她心裡自問,是夢嗎?為何這種脹痛的感覺,卻有如此真實,甚至身體交織在一起時,那對方的心跳都是無比清晰。

如果是夢,那木蓮,你趕快醒過來,她剛要喚自己,突然覺得他稍微動了一下。像是控制不住了,卻又輕柔無比,帶著試探,想知道她是否已經準備好了。

「娘子,娘子......」甜膩的聲音。

「娘子,娘子,你可要記得,剛才你說了,喜歡為夫的。不可反悔哦?」他聲音沒有剛才的冷冽和霸氣,多了幾分柔溺,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哄騙,「為了怕娘子忘記,為夫給你留一個記號好嗎?”

說罷,他突然低頭咬住她的肩。肩頭傳來的刺骨疼痛頓時卷走了切合之處的不適應,在疼痛轉移的那一刻,他發起了蓄意已久的攻勢,開始掠過她。

混蛋!她嗚咽著,聲音卻被喘息聲所掩埋,就連心跳,都在他的攻擊下,亂了節奏......

夜風暖帳,緋色旖旎,春色靡麗......

「木蓮,你不可以這樣......」一個聲音,越來越近,在她耳邊縈繞,「我身體于了你,你豈能委身于他人。不可執著,你或許能喜歡他,卻不能愛他啊。我的一顆心,已經被子軒填滿,不可容下他人,所以不管你如何掙扎,你都無法愛上子軒以外的任何一個人。你既然用了我的身體,請也代我去愛子軒好嗎?木蓮。”

「不,我不要。我不喜歡燕子軒。就算你的心已經被他佔據,那我也不能。要我愛他,那我寧可不要你的心,只要你留下的一具沒有心的身體,不愛任何人。”

「子軒他是好人......」

「我怎麼沒發現......」

一夜夢魘,好長,讓她疼痛不已。

木蓮哼了一身,好不容易才翻了一個身,竟然發現身體酸痛的不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綠色的聲音在床前走來走去,強睜開眼睛,竟然是香茗。

「小姐,您醒了?”

「呃。」腦子裡浮現起昨晚那個似真似假的情景,木蓮大叫一身,掀起被子往裡一瞧,片刻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還穿著睡前的那一套中衣,看來......是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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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似夢......



第八十八章

木蓮長舒了一口氣,無力的靠在床頭上,默默的看著香茗端著洗漱用具走進來,覺得脖子都直不起來,酸痛的要命,整個人好似被車碾過一樣。

真是夢嗎?可是,那鼻尖繚繞的小妖精獨有的芳香是那麼的撩人心扉,他炙熱的體溫是那樣的真實,就連他那些甜膩的呼喚都和現實無疑,還有那將她包裹的喘息和難耐的澎湃。

不像是一個夢。

「香茗......」她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試探的問道,「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昨晚?」香茗放下銅盆,走到床榻前,繞了繞頭,「小姐,昨兒不知怎的,香茗特犯困,一夜無夢,睡的特別沉,到也沒有聽什麼。”

「那......」低頭瞧著自己工整的衣衫,木蓮又問道,「那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我是這樣穿的嗎?”

那夢中的纏綿,她的逃離,他溫柔的且又霸道的追逐,好長好長,她根本就逃不不開,任由他禁-錮,索取......

「是啊,怎麼了?小姐。”

「沒怎麼。」看來,真的是夢了。可是,為何要夢到小妖精,而且,還和他......想到夢中那火熱的情景,她的臉刷的漲的通紅。怎麼會這樣,小妖精,不該是一個萬年小受嗎?

但是,夢中的他,溫柔體貼,卻又霸氣十足,月光下的那雙如斯鳳眸,流光璀璨,有說不出的恣意風-流......

那樣的他,美得不可方物!

打住!木蓮,你在想什麼?你不會要打他注意吧,打住。別垂涎人家美色了,昨晚你已經在夢裡將那可憐的人兒給YY了,趕緊收心。

「哎呀,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頭上突然傳來香茗的驚呼聲,
「你的脖子上怎麼這麼多紅印?」香茗的眉都擰到一起了,趕緊俯下身子,撥開木蓮的衣服,仔細檢查起來。

「紅印?」她腦子哄然一片,「怎麼會有紅印?”

「好多呢?脖子上,肩上都是,莫不是,這屋子長久沒住人,給蛀蟲了?小姐,您等等,我且去拿些藥幫你擦擦,你千萬莫抓啊,不然要留下疤痕的。”

「等等。」木蓮抓住香茗,緊張的說道,「你先拿銅鏡,我看看。”

鏡子一上來,木蓮的嘴張得像鵝蛋試的,久久合不上,那些所謂的蟲咬的紅印,好似雪白肌膚上盛開的臘梅,嬌豔而醒目。不過,怎麼看來,都想是歡愛後的吻痕。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姐,你的肩怎麼了?」眼尖的香茗一眼便瞧到木蓮肩上的深紅的痕跡了。

鏡子往上一挪,木蓮整個人就像是被人雷劈了一樣,傻傻的坐在床頭。

那潔白的肩上,有一個明顯的牙印,那個地方,正是第一次看到小妖精時,在亭子被他咬的。按理說,這麼多天過去了,那個牙印早淡去了。可是,非但沒有淡去,反而加深了,好像同一個地方又被人咬了一口。

丟下銅鏡,木蓮一個鯉魚打挺從床榻上跳起來,一把扯掉床上的被子,仔細的巡視了也一番,沒有找到傳說中的落紅。

古代向來家教嚴明,婚前Xo是會被浸豬籠的,所以舒景還是處女,昨晚歡愛一夜,必然有痕跡。

「小姐,您今早是怎麼了?”

「沒事,沒事,只是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而已。」洗漱好,木蓮仍舊驚魂未定的坐在桌子前,卻發現桌子上有一晚黑糊糊的水。

見她疑惑,香茗笑了笑,用意味深長的口氣道,「小姐,這個王爺吩咐給您熬的藥?”

「燕子軒?」她驚的不小。

「是啊,事實上,今天早上王爺和宮裡的醫女就來過了,那時候小姐您還沒有醒,王爺瞧了瞧,便走了。”

「他今早來了?還是和宮裡的醫女?”

「是啊,但是您那時候還熟睡,就吩咐她們候著。估計待會兒又要過來吧。”

「把那個藥給我倒掉!」她臉色一沉,冷冷的吩咐道。

「啊?小姐,這可是王爺吩咐的啊。小姐,事實上,王爺這幾日對咱們挺好的,他前日也是來給小姐送藥,才發現小姐出了府的。”

「不管!燕子軒是什麼東西?他是好人嗎?他處心積慮的娶我進門,不過就是為了羞辱我。他會這麼好心送藥?他巴不得毒死我!」見香茗站在那裡不肯動,木蓮起身,端起藥,轉身就往門口倒去,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那藥,不偏不齊的正往那人身上潑,眼看就要潑到了,那月牙的身影卻好似閃電一樣,一閃而過,躲開了。

「王爺。」香茗一看,慌忙跪在地上。

燕子軒今日穿著一件月牙的絲質金絲繡袍,荷葉繡邊,碧綠腰帶,黑底白雪。長髮高聳,眉目清朗,薄唇緊抿,站在陽光下,一身卓然,風度翩翩。

若是他人,她定看的出了神,可惜,他是燕子軒。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55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7:56 PM 編輯

第八十九章

燕子軒負手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地上的湯藥,那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沉陰霾,很是難看。看來,剛才那些話,他是聽到了。

目光閃了閃,他跨步走到木蓮身前,上下將她打量一番,接過她手裡碗,遞給香茗,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柔聲道,

「景兒,怎麼?一大早就鬧脾氣,生本王的氣?」說著,還將手親昵的放在她肩上。

一聲巨響劃過,木蓮今日好似第二次被雷劈了一樣,呆在原地。半響,她臉皮抖了抖,茫然的抬起頭,望向燕子軒似笑非笑的臉,揉了揉耳朵,問,「你剛才喊我什麼?”

「景兒,怎麼了?」他眉眼一彎,笑容燦爛。

「哇——嘔。」細

「咳咳咳......」木蓮倒抽一口涼氣,忙用手拍著胸脯,怕自己吐出一口血了。

「燕子軒,你喚我什麼?」心裡一陣翻滾,驚濤拍岸,狂放席間,萬馬奔騰。如果她此時胃裡有食物,她定當嘔吐得徹徹底底。

這個人,這個猴臉無恥的人,竟然喚她景兒!景兒,景兒,這麼好聽的名字,怎麼他吐出來,就那麼噁心呢。

靠,大中午的就來找茬!

「景兒,你剛大病一場,身子骨還沒好,怎麼就起床了呢。快些躺下,讓宮裡的醫女給你看看。」說罷,他攬著她就往床榻邊走。

「燕子軒,你給我滾!放開你的手。我什麼時候和你變得這麼親昵了。”

「舒景,皇上派的醫女還在門口候著呢?」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皇上?”

「是啊!軒王妃舒景得上天恩賜,憐憫,突然恢復聽力和語言的消息可是長著翅膀的,一夜之間,便飛遍了京城,飛入了宮中,落到了皇帝陛下的而立。這個時候,京城上下黎明百姓談論的可都是軒王妃你呢。而皇帝陛下,也甚為擔憂,還專了派了宮裡的女官來為你把脈,看是否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他小聲的說道,嘴角含笑,眸子卻是冰冷一片,那幽深的瞳孔甚至有一抹寒光,一閃而過。

「皇上,他很是關心王妃你呢?」口氣中,有那麼一絲不易察覺的酸味,連他自己都渾然不知。

那日木蓮的一曲踏雪尋梅,折服了多少人,他燕子軒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那一群人裡面,必然有燕子愈。當她宛若一個仙子一樣在潔白的綢布上旋轉的時候,燕子愈的目光便有了深深的變化,是驚訝,是驚豔,是欣賞,是讚歎,還隱藏著一種男人的佔有欲-望。

所以,當著眾人的面,他竟然毫不忌諱喚她閨名。

現如今,舒景一夜之間恢復聽語的消息傳入他耳中,著實的讓他驚訝了一番。此刻,燕子愈對舒景的好奇已經不亞于自己。

想到這裡,燕子軒的臉越發難看,心裡還一陣難受,感覺呼吸不順暢,像是自己的東西被窺視了一樣,酸澀都湧了上來。

木蓮推開他的手,聽到這個消息也驚了一跳,沒想到消息這麼快就傳了出去。

白衣就是給自己下毒的人,而真正幕後黑手則是燕子愈,此刻,他知道了自己能聽能說,會怎麼想?起初,她曾猜想,燕子愈之所以選擇舒景潛伏在燕子軒身前,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她是聾啞人吧。

麻煩事,要上來了。而且,心裡有一絲隱隱的不安,那就是舒繞。當日舒繞在宮裡對自己說的那一襲話,以表明,她不會讓自己好過,如今,自己得了這樣的待遇,她不會袖手不管的。

「都進來吧。」燕子軒看木蓮若有所思的躺好,順手為她扯過被子蓋好。

那幾個女官看到此情景,笑了笑,淺淺的鞠了一個躬,道,「王爺,小的這就替王妃把脈,敢情王爺回避一下。”

「回避,不用回避。”

「恐是不好,畢竟......」

「景兒是本王的王妃,和本王乃夫妻,豈有回避之理。而且本王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關心她的病情,怎能離開。而且,景兒恐也不舍我離開,是嗎?」他表情不悅的掃了一眼那女官,有回頭笑意冉冉的看著木蓮,那深邃的目光,似有星光閃過,那一刻,複雜的木蓮有些看不懂。

那以往的嘲笑譏弄之意似乎消失,卻而代之的她從外見過的目光,帶著一絲憐憫,和關切。

他剛才如此喚她,兩人之間動作親昵,好像一對恩愛的新婚燕爾,這一切,明明是做給別人看的,可他眼神卻表現的如此真誠。

腦子裡突然響起昨晚另一個夢境,就是和舒景的那一襲對話。她說,她心裡早就被眼前這個男子所填滿,不可裝下另外一個人。這說明什麼?說明,她除了愛燕子軒,就不得愛上他人了?

可是,這身體不是已經是自己的了嗎?心卻不能自控?

但是不管如何,她木蓮,絕不會愛燕子軒,決不!

「想什麼?」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醫女早已經退下,只剩下他們兩人。

「想你為什麼不放開我的手!」她厭惡的白了他一眼,迅速抽回手。剛才是礙于有人在場,她不好發作。



第九十章

目光落在她收回的手上,他眉宇間劃過一絲擔憂,到,「你的傷口該換藥了?”

「我的傷口,自然比你清楚。

「是嗎?」他臉色一沉。

一個人,難道失憶之後,性格也會大變嗎?之前拘謹,懦弱的舒景似乎已經全然消失了,現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的舒景,高傲,冷然,而且,脾氣很糟糕,又伶牙俐齒,像一隻隨時處於戒備狀態的刺蝟。

而且,她的每一根刺,都針對他,就那眼神,都想拋出千把刀子,將他生吞活剝。

她對他的恨,不亞于,他之前對她的憎惡。

沒想到,失憶之後的她,竟然對他如此厭惡。心裡,再度鬱結。

「既然你清楚自己的傷口,那為何出血了也不知道換掉?熬好了藥,也不喝下去。”

「嘿嘿。」她乾笑了兩聲,冷眼的看著他,譏道,「燕子軒,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想起來裝好人,關心我來了。」說罷,她扭了扭頭看向門口。

「這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沒有從西邊升起來啊。”

「你什麼意思?」他臉上黑白交錯在,這個女人老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花。

「不懂!我的意思是在提醒王爺,燕子軒,您,不要大費苦心,像用其他的方式來折磨我。裝好人?然後在藥裡面下毒。你可以來些直接的,比如我現在手被割傷了,你可以讓我去洗衣服,然後皂角水腐蝕我傷口,讓我痛不欲生。我死太快了,不能給你解氣。”

「好心當驢肝肺。”

「好心?王爺,您千萬不要好心。好心,不要用在一個你痛恨的不得了的人身上。你別忘了新婚之夜,你是如何羞辱我,如何嚷著又多痛恨我的!我是毒蠍女人,搶了你心愛女人的東西,不值得您同情。”

「夠了!舒景,本王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臉上青筋暴露,他咬牙呵斥,那怒火被她幾句話輕而易舉的挑了起來。

他越來越容易激動了!

「那請王爺慢走。」她嘴角一勾,勝利的微笑。對付他,原來很簡單。

「你還知道我是王爺?」他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女人可有曾將他這個王爺放在眼裡。

「這天下誰不知道燕子軒是王爺。風流倜儻的七王爺,新婚夜,便因妻貌醜,而將其休掉。”

她倘若還不離開,她可以將他氣得半死不活,她嘴巴就這個德行。

眼角輕微的抽了一下,他眸子又精光掠過,本來站起身的他,再度坐了下來,半眯著眼睛,打量著木蓮。

「舒景,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句話,不久之前也有一個女人對我說過。”

那個面帶薄紗,眼睛勾魂的神秘女人。

「哦?是嗎。”

「是的。一個同你一樣,很會跳舞的女人。」他笑容邪魅,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像夜空裡的繁星一樣璀璨明亮,還有一顆惹人憐愛的淚痣。”

「王爺,不好意思,小女子對你的風流情事不敢興趣。”

「我突然發現,你們有些相似。她的舞蹈和你一樣,獨一無二。而且,特別是目光。」是的,他之前就有感覺,這兩個女人看她的目光是如此的相似,今日看來,連面目都有幾分相似了。

只不過,她眼睛清澈如水,單純還沒有一絲雜質。而她,妖嬈風情,勾人魂魄,好似真是就是一顆佔有毒汁的蓮花。

「王爺,你不會是愛上了她吧?」她捂住輕笑了起來,「如果你因為愛上她,又愛上我,那可就划不來了。要知道,我可是你恨了很久的人哦。”

心裡有一個柔軟的地方像是被戳到了一樣,這一次,他終於發怒了,臉上卻又試圖保持冷靜。笑話,他怎麼可能愛上這個女人,即便她失憶了,即便她以前的遭遇可能很慘,即便她只有半年可活,他也不可能愛上她。

「舒景,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他轉身,走到門口,斜睨了她一眼,對侯在門口的展青吩咐道,「將這裡好生看著,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

「燕子軒,你給我站住。」木蓮咚的一聲跳下床追出門外,將他攔住,「什麼意思?一隻蒼蠅也別飛出去?”

「哼!如你昨晚所說,軒王府果真進了刺客。豔兒夫人被人下毒,尚在昏迷。所以,為確保安全,所有人不得進出。而你,這個偏遠就是你的活動範圍。”

豔兒?昨晚皎兒說,豔兒疼的厲害,難道真被她歪打正著了?而且還中毒。

「你將我禁足?”

「不是禁足,是確保安全。」他得意一笑,滿意的看著她隱忍的表情,隨即錯身她身邊走過。

不知為何,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不安分的因數,讓他下意識的想將她關起來。而且,她身上,有太多秘密了。

他需要知道。

「燕子軒,你這個王八蛋。」木蓮咬牙低罵了一聲,又看了看守在門口的一群侍衛,面露輕蔑之意。

想攔她,還差計量。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7:58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6 12:22 PM 編輯

第九十一章

皇宮

繡滿海棠花的豪華軟榻上,斜靠著一個粉色衣裝的美人,梳妝精緻的髮髻上,插滿了價值不菲的各種頭飾,輕微晃動,它們便發出悅耳的聲響,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女子垂眉瞧著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黛眉輕蹙,似又不滿意,卻又不出一聲,嚇得旁邊的宮女不由的打寒戰,大氣不敢出,生怕撞到了火氣上。

「娘娘,醫女回來了。」一個綠衣女子悄然走進來,恭謹的跪在地上,小聲稟告。

粉衣女子目光一掃,直起身子,抬手,冷冷道,「讓她進來吧。”

話畢,一個白衣醫女走了進來。

「華醫女,辛苦你了。」舒繞臉上盛著笑意,語氣卻冷淡的出奇。

「只是盡了小人的本分而已。」那醫女頷首跪在地上,答道。

「本宮自是知道沒有看錯人的。那就麻煩醫女大人告訴本宮,軒王妃病情如何?可是真恢復了聽力和說話能力。”

那醫女點了點頭,便將在軒王府說見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殿內檀香繚繞,坐在榻上的美人臉色越加難看,有粉轉白,再有白轉青。

「這世界上,真有這等詭異的事情?」黛眉緊擰,舒繞怎麼也不相信這個傳言,她自小和舒繞一起長大,她小有耳疾口殘,她怎能不知。

怎麼會一夜之間,恢復了正常。

「這,小人也無法解釋,但是,軒王妃的情況甚好。只是,可能剛恢復,情緒不是很穩定,朝王爺發了些脾氣。”

掐入手心的蔻丹猛然折斷,她卻忘記了那裡傳來的尖銳疼痛,驚問,「你說她朝王爺發脾氣?”

「是啊。小人們早上奉命趕去軒王府的時候,王妃還未起床,王爺進去敲了敲,便讓小的們退下,直到有人傳王妃醒了才過去的。剛走到門口,王妃端著藥便朝王爺潑去。”

「潑到了嗎?”

「沒有,王爺身手敏捷閃開了。”

「那王爺可有發脾氣?”

「王爺非但沒有發脾氣,還上前哄勸王妃。」醫女身在宮中自然是不知道這幾人的糾葛,只知道,繞貴妃現在深受恩寵,獨佔後宮,她要問的事,這些醫女也只得一一作答,不得違命。

「你剛才提到,在替王妃看病的時候,王爺一直守在旁邊?”

醫女神色微怔,頓了半刻,又將燕子軒那一襲情話給重複了一遍,說完,醫女的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景兒?!舒繞心裡頓時劃過一陣鈍痛,似乎看到他攬著舒景,神情似水的喚著她,景兒,景兒。他從來不曾這麼親昵的喚過她。

怎麼會這樣,燕子軒不是該痛恨舒景的嗎?新婚之夜將她貶為丫鬟,讓她入住陰暗潮濕的洗衣房對她百般羞辱。這些,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可是,有些東西變了。思緒追隨到,那日的宮宴上,他起身走到舒景的面前,當眾替她解圍袒護她。而且,在出宮的時候,她貼身宮女有親眼看到燕子軒親昵的摟著舒景,並且,拒絕了她送的香囊。

他原來深愛她,卻摟著另一個他之前恨之入骨的人,還拒絕了她。

是的,他變了,和她之間變了,而舒景之間也變了。

心裡鈍痛過後,是莫名的恐慌。那是一種從高空墜入地獄的恐懼,好似一根救命的繩索突然斷了,她伸手,抓不到。又像是,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難過,心痛,恐懼,一起湧上來。

手用力的絞著那繡著牡丹的絲絹,舒景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開始煩躁不安的在殿內渡來渡去。

她突然害怕,害怕,燕子軒,如果有一天愛上舒景。

不行,她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停在醫女身前,舒繞突然伸手扶起醫女,微微一笑道,「軒王妃是本宮的親姐姐,自小感情深厚,本宮不僅擔心她身子。小時候姐姐身子體弱,本宮有些擔心......」她頓了頓,面露哀傷之情,「依醫女大人今日把脈,姐姐何事能懷有小世子,你也知道,這個對女人來說多重要。”

「這......」醫女似有話說。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替舒景把脈。燕子軒一直坐在她身邊,緊握著她的手,似故意不讓她們接近木蓮。所以,不得已,她們只能簡單的看了看木蓮的耳朵和口腔。

不過,想起木蓮藏在衣衫下那些暗色的吻痕,醫女的笑了笑,「娘娘,您不必憂心。軒王妃應該很快能懷上小世子的。”

「何以見得?”

醫女臉一紅,拘謹的答道,「今日看軒王妃膚色,似又寵倖過度。”

果然這樣了,果然這樣了。

腦子哄然一片空白,舒繞只覺得四周好似都在打轉,穩住身子,強顏歡笑道,「幸得吉言。綠兒,打賞,送醫女大人。」說罷,強撐著身子,坐在床榻上。



第九十二章

舒景,我豈能這樣放過你,我說了,一定讓你生不如死的。漂亮的鳳眼燃氣一絲殺謬,原本美麗的臉,也因此變成猙獰可怕起來。

「綠兒,皇上呢。」沉默了許久,舒繞再度開口到,聲音卻是如此有氣無力。

「聽尚方殿的公公說,皇上又出宮去了。”

「又出宮?」抬眸看著沉下來的天空,心裡再度湧起一絲不安,

「皇上有幾日沒有過來了。”

綠兒臉色一白,小聲道,「娘娘,皇上近日也沒有去其他娘娘那兒。”

「大膽。」手用力的拍在旁邊的茶几上,震得茶杯輕搖,舒繞怒氣橫生,厲聲喝斥,「本宮是問你皇上幾日沒來?”

「九日。」綠兒哆嗦了一聲。

九日......她冷冷一笑,「你剛才說,皇上也沒有去其他宮,那去了哪兒?”

「還是那裡。”

「花滿樓!」她驚問。這段時間,燕子愈去了花滿樓,她怎能不知,才開始,她以為,身在宮中的他,不過是膩了這些閨中之花,偶熱貪戀野草罷。但是直到,前幾日,她得知,燕子愈去花滿樓,只為一個連續拒絕她幾次的女人時,她開始擔心了。

而今天,他又去了。那是一個怎樣的女人,竟然能讓燕子愈不顧危險,不顧帝王身份,屈尊于那些煙花之地,而且,還拒絕了他。

她甚至還知道,他竟賜她南國進來的夜明珠。那個珠子,自進宮以來,有多少女子愛慕。

「娘娘,這事,女婢覺得,您應該管管了。”

「從何說來?”

她試著讓自己平靜,不能讓舒景和一個青樓女子亂了自己的方寸。

「剛才女婢才得知,前日花滿樓發生了一些事情。皇上不但告訴了那個女子自己的名字,還說,要娶她!”

「混帳!」那一刻,淤積在心裡的怒火和恨意瞬間爆發了,舒繞從榻上站起來,一揚手,推翻了茶几上的所有東西。

一時間,大殿裡,破碎聲一片。

「綠兒,你可知道你說的什麼混帳話?」她咬牙,臉上發白。明明知道綠兒不會騙她,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要提醒她,話不可亂說!

「娘娘,女婢該死,奴婢該死。」綠兒慌忙跪地求饒。

嘴裡喘著粗氣,第一次,舒繞覺得天要塌下來了,好似,所有在手裡的寶貝都要化為無有。

她只從踏入深宮的哪一天開始,她就步步為營,如履薄冰,才走到這一步,如今,後宮無後,當屬她為大,個個都巴結她,阿諛她,因為,只有她才有資格和那份寵愛,得意做那掌控後空的位置。

可是,突然,在這緊要的關頭,燕子愈,既然迷戀上一個青樓女子,甚至直接告訴她自己名字,還要娶她。

作為一個帝王,他該懂得分寸,既然做到這一步,只能證明,他不僅僅是喜歡那個女子,而是徹徹底底的迷戀上了她。

一時間,突然蹦出兩個危險的女人,她該如何做?

她不能像十年前一樣,失去最珍貴的東西。舒府的債,她要取。後宮的權,她要占。

天空夜幕垂下,繁星萬里......

舒繞起身,對跪在地上的綠兒道,「換衣服,出宮。”

要滅舒府,當然要先保證自己的權利。今晚,她倒要看看,那個青樓女子,有何等能耐。

—————————————————————————————

「吳侍衛。」木蓮嘴角噙著笑意,走到被她打暈過的侍衛身前,看了看他頭上的傷痕,道,「我要見王爺。”

「王妃,王爺出府了。您還是先休息吧。”

「出府了?”

「是的,王妃,王爺吩咐您不得出這個院子。」見木蓮要往外走,那侍衛慌忙攔住。

「我不出去,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早些休息。香茗,扶我去休息吧。」木蓮回了屋子,將衣服一換,沿著房梁上了屋頂。

燕子軒,你當真也以為你多派幾個人,就能困得住本姑娘。

暗夜中,一個身影,如鬼魅般在屋定上移動,翻身靈敏的躍下高牆,巧落在地,沒有一絲聲響,好似夜貓一樣,矯捷靈敏,隨即淹沒在夜色中。

「王爺,看到了嗎?」另一座高樓上,站著兩個黑影,靜靜的關注偏院的一切。

燕子軒目光一沉,薄唇緊抿,身上發出令人打顫的寒意。

果真是她!

「那不像是輕功?」半響,燕子軒開口道。

「是的,看那身手,如此敏捷,倒像是訓練多年的高手。”

「高手?」倒抽了一口氣,他一撩袍子,下了樓臺,「趕緊跟上。”

「王爺,要不要將她攔住?”

「不用,以免打草驚蛇。」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8:03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5 08:04 PM 編輯

第九十三章

「王爺」展青氣喘吁吁的折回來,「王妃不見了?”

「不見?怎麼會不見?」他驚愕,展青的輕功在世上也算得上是頂尖高手,怎能跟丟人。牛BB小說閱.讀網

「跟到一條後巷的時候,王妃突然加了速度,幾個閃身,不見了。”

「帶本王去看看。”

來到剛才木蓮消失的小巷,燕子軒的臉好似冰霜拂過,眉間又隱忍著要爆發的怒火,將四下看了一下。

這明明是死巷,如何能逃脫。

正當他納悶之際,前方傳來隱隱的歌聲,還有喧鬧喝彩聲。

負手,揚眉,他冷問,「這裡是......」

「回王爺,翻過這巷子,往後拐,便是花滿樓。”

「花滿樓?」臉上冰雪散去,他俊美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道, 「去花滿樓。”

今日,再次註定不是一個尋常的夜晚。

——————————————————————————

木蓮仔細裝扮,又將手上用紅布纏好,順便將鐲子也掩藏好後,才出了門。

她的廂房是在花滿樓的第三層,也是最高一層,這裡,只能花滿樓的姑娘才能出入。

二樓是客人的雅間,一樓是大廳和舞臺。而她現在所在的走廊,雖然掛著簾子。卻,可俯瞰整個花滿樓的一切,而樓下,則看不到樓上。

剛關上門,抬眼便看見一個火紅的身影,環保雙臂,慵懶的依靠在欄杆上,如此的靡麗刺眼。

他髮絲半挽,悄然泄落在肩頭,發尾則系上一條紅色發綢帶,與他烈焰般的外衫相呼應。

側臉輪廓嬌媚,黛眉如山,鳳眼如絲,瞳孔如墨暈染,目光悠然,帶著慵懶的氣息。那漂亮的睫毛,濃密而又修長,在紅燈籠的映照下,投下一道陰影打落在他如凝的肌-膚上,線條完美的鼻翼下,薄唇輕揚,笑容懶散,卻又說不出的魅惑。

水晶簾子無風而動,在他身邊搖曳,泛著迷離而不真是光,讓他看起來,如夢似幻。

樓下,鶯鶯燕燕,你儂我儂,好不熱鬧,而他身邊,雖然燭光閃動,簾子輕揚,卻因為他,都好似停滯黯然下來,俺紅燈籠失了光芒,那水晶簾子失去了光澤,歌聲失去了音律,所有美好的東西,在他身邊,都變得蒼白無色。

木蓮正看得出神,卻不想,他突然回過頭來,對她甜甜一笑,嫵媚萬千,煞是勾-魂。

四目相對,他看到她麼有絲毫驚訝,好似,知道她在看他一樣,笑容絢爛如花,卻又嬌豔無比,讓她覺得身體被他牽引住了。

「姐姐,我好看嗎?」他碧波蕩漾的眸子,純真而無邪,好似一個孩童在問,栗子糖,甜嗎?甜,當然甜,而且是非常甜。

臉上一紅,心思被戳穿,他竟然知道自己在看她,木蓮有一種捉-奸在床的尷尬,嘴皮扯了扯,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他含笑走來,眼中有那麼一絲她看不懂的寓意,像是寵溺。臉紅,扭頭,看向樓下的精彩表演,手卻被一雙柔弱光滑的手握住。

「你為什麼老是受傷啊?」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語氣像是在嗔怪,目光卻專注的落在掩藏在紅色綢帶的傷口上。

「我......」身體一陣燥熱,她慌忙的收回手,支唔到,「小妖精,我把鐲子弄壞了。」卻不敢看他,因為,一看到他那張絕色容顏,木蓮就覺得自己像貪婪的禽獸。

不僅貪婪他的美色,每次看到他都要發癡,鼻血差點噴出來,昨晚,竟然在夢裡將這可憐的小妖精給XXOO了,如果讓他知道了,那他臉色該是何等難看?

而且,一想到夢裡那些火熱的情景,她咕~~(╯﹏╰)b,臉紅,臉紅。

「還沒有壞啊,只要在你手上,我便開心了。」他笑了笑,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瞧著她。

「姐姐,你的臉好紅哦?」突然,他驚呼了起來,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發現了寶貝一樣。

「沒有,沒有臉紅。我沒有臉紅。」她抬手捂住臉,卻看到他掩嘴咯咯的笑了起來,原來他捉弄她。

「但是,你的脖子上有些蟲蟲咬過的痕跡哦?」他嘴一努,伸手指了指她的脖子。

不信他,剛才她明明用珍珠粉塗了一遍又一遍的。

「別瞎鬧了。”

她佯裝生氣的拍下他的手,卻不不想,他順勢貼在了她身上,膩著聲音道,「哎,姐姐,你昨天都沒有來。讓我又是好等,望眼欲穿,連夢裡都夢到你了。”

「什麼,你夢到我了?」背上汗水一片。

「是啊。」他離了她,正兒八經的瞧著他,「在夢裡,你還說,喜歡我。要嫁于我,於是呢,我就喚你,娘子,娘子,娘子......」

像是被抽了魂兒一樣,木蓮傻站在原地,看著他一個人‘娘子,娘子......’喚得真帶勁兒。

那精緻的小臉兒,笑得可真銷-魂兒,真不知道他高興,得瑟個什麼勁兒!自己都裝女人,莫不是也想女人了。

「別做夢了!」她猛的敲了敲他的頭,臉色一沉,便走到俯身趴到欄杆上看著大廳的一切。

她在躲避他......腦子裡突然浮現出舒景夢魘裡的話。她說,木蓮我心裡已經裝滿了子軒!

是不是正是因為這樣,她對小妖精喜歡,非常喜歡,喜歡得不讓他受傷,不讓他難過。可是,好像只能停止到喜歡,就像喜歡一個物品一樣,卻不能前進。

隱隱中,她突然恐慌,身體的那一顆心,還不屬於自己,它仍舊屬於那個死去的人。所以,她動不了心,也許,更嚴重,她動不了感情。

她目前幫舒府,但是擔心香茗,都是因為舒景遺留的情感。

為何會這樣?

她歎了一口氣,感覺小妖精身體又靠了過來,帶來的還有他獨有的幽香,芬芳迷人。

「姐姐,今晚花滿樓,來了一位新客人。」他同她一樣,趴在欄杆上,身子骨又軟軟的貼著她。

新客人?木蓮覺得他話中有話,這花滿樓天天都有新客人啊,而他,平日是不大注意的。

「在哪裡?”

「那裡!」他伸手出玉手,指向二樓最偏僻的一個雅間,粉白的指甲在光線中,泛著有人的光澤。

妖精啊,連指甲都這麼好看。

YY完了他的美甲,木蓮這才將目光投向那雅間。

淡黃色的光下,一個粉面男子,手執一把摺扇,有意無意的遮住面容,端坐在裡面,而她身邊這站了幾個摸樣秀麗的小廝。只是,幾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還像都不在臺上,而是有意無意的飄香另外兩個廂房————燕子軒和燕子愈。

木蓮微微蹙眉,覺得那粉面男子面熟,再看去,剛好看到他放下摺扇,那一霎那,木蓮臉上湧起興-奮的笑容。

「是她?」那,不正是舒繞嗎。

「姐姐,你認識那位客人?」他美眸一閃,疑惑的看著她。

「認識,當然認識,而且很熟悉呢。「」她嘴角一勾,笑容詭異,「小妖精,客人打賞,我一次可否同時接幾人的。”

「你又要做什麼?」他臉色當即一沉,粉嫩的唇嘟了起來,眼中有淚花閃動。

「哎呀,莫哭。我今天不過是要玩一個遊戲罷了。很好玩的!」她柔聲哄道,看不得他傷心,楚楚可憐的樣子。

「遊戲,什麼遊戲,我也要玩。”

「可以,但是,你待會兒跟在我身後,什麼也不准說,也不准發脾氣,不准鬧。不然,我就不理你。”

「好,我會乖乖的。」他拉著她的手,不停的晃蕩,臉上又抑制不住的興奮,使得本來就白皙的臉上,浮起淡淡紅暈,粉裡透紅,比那水蜜桃還嬌嫩,讓人想狠狠掐上幾把。

「不要望著我這麼笑,我很想虐待你。」終於,她蹦出了幾個字,天啊,她要承受多麼大的煎熬,旁邊有這麼一個美人。

怪不得,昨晚會做那樣的YY夢了,不過,按理說,他該是小受,而她是小攻噻。



第九十四章

小妖精先是一愣,隨即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痞笑道,「你虐吧,你虐吧。我喜歡姐姐虐待我。”


撲哧!如果可以,她現在只能用***表達她此刻心情。無奈的看著他精緻的笑臉,她翻了一個白眼,有些有氣無力

「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她發現,這個小妖精,在誘惑她。

「在花滿樓,只要你願意,恩客的打賞無論多少你都可以接。”

「好!」她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燕子軒和燕子愈的廂房,目光落到神色有些慌張的舒繞臉上。那貼著精緻貼花的勾魂鳳眼裡掠過一絲寒光,嘴角也不由的勾起一抹淺笑。

「今晚,我會接三個人的打賞。」她必須清楚,舒繞是為誰而來,為燕子軒,還是燕子愈!

看舒繞這個躲躲閃閃的樣子,定然是偷偷出宮,宮中嬪妃私自出宮,會遭受到什麼樣的處罰,她雖然不了解,但是也知道,定會不輕了。

既然,舒繞敢於冒這個險,就說明,有一個人她非常在乎,而這個人到底是誰,她需要驗證。

「為何?”

「遊戲啊。到時候,小妖精,你可否幫姐姐一個忙。”

「姐姐說。”

她俯身,在他耳邊小聲的吩咐了幾句。

「姐姐,你好似不喜歡那位客人。”

「小過節而已。」她淡淡一笑。

「要我幫姐姐出氣嗎?”

「不用,自己的私事而已。」說罷,她開始走向舞臺上方,剛走出幾步,卻突然被小妖精叫住。

「姐姐,你今天非得接恩客嗎?即便是想出氣,我們可以用其他方法啊。而且今天白衣公子沒有來!」他身子往欄杆上一靠,語氣慵懶的問道,那表情就好似無意見提起的。

終究,他還是忍不住了。

木蓮眉一皺,「這關他何事?”

「姐姐不是喜歡他麼?」這一次,他突然挑明瞭。有些東西,若不問明白,在心裡始終有那麼一個結,他需要知道答案。

「哈哈哈,你覺得我喜歡他?」她大笑一聲,恍然明瞭那日為何他這般生氣,將她手裡的鐲子給摔在了地上,原來他以為她喜歡白衣。

「難道我說錯了?”

「當然錯了。我壓根兒就不喜歡他。比如,今晚我接了他們三人的打賞,難道就意味我喜歡他們嗎?」手一一指過雅間裡的裡的三個人,那三個人不過是她的獵物而已。

「我也相信你不喜歡白衣公子,因為......」蔥白如玉的指尖撚氣耳際處一縷髮絲,他微微一笑,煞是勾魂,「白衣沒有我漂亮。”

「呃......」木蓮的臉皮扯了扯,有些哭笑不得,「如果有一天,你穿回男裝,那就不僅僅是漂亮,而是俊美了。那個時候,拜倒在你腳下的就不是這些骯髒的尋歡恩客了,而是閨中女子」

「是嗎?」他眉微微一挑,似乎很中肯她這句話,「不過,我的俊美,僅自己娘子才能看,其他人,沒有資格。”

木蓮神色頓時一滯,在那一片刻,她腦子裡再度浮現昨晚那個曖昧的場景。那個時候的他,深邃如潭的眸子裡,暗潮湧起,面容仍舊邪魅妖嬈,眉宇見卻多了一份,她從未見過的霸氣和冷冽,那個時候,或許俊美都不足以形容他光華。

「其實......」臉再度一紅,她試圖轉移話題,樓下的節目還要隔一會兒到她,「其實,或許,白色衣服更適合你!”

他眼眸一彎,若水的眸子裡,流光溢彩,笑,「姐姐,我不喜歡白色。”

「為何?”

「白色過於乾淨,過於純白,容易玷污!我只喜歡紅色,紅色可以掩蓋很多東西。”

紅色?!

她不喜歡紅色,紅色讓人想起殺謬,也讓她想起那晚刺殺白衣的紅衣人。


他一身紅衫,手執滴血的長劍,面容陰冷,好似從血池裡走出來的阿修羅,讓人恐懼,害怕。

樓下鼓聲饒有節奏的想起,她伸手抓起懸在空中的紅綾,纏在手臂上,宛若仙子一樣,翩然落下。

四下歡呼聲一片,她仰起頭,在他幽深的目光中,旋轉,下落,旋轉,再下落。

小妖精鬆開髮絲,專注的看著臺上的表演,眼中沒有一絲情緒,自語到,「紅色不僅可以掩蓋醜惡,掩蓋罪孽,還能掩蓋殺繆,更重要的是,它看起來,那麼的漂亮,就像將死之人的血,也像前往地獄的彼岸花。”

「娘親,看到了嗎?這個是我的娘子,她,比你我所預想的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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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繞手裡的扇子不停的晃來晃去,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能看到燕子軒,那個俊美無壽曾今癡戀她的男子,如今一身白衣,斜靠在軟榻上,神情懶散,目光深邃。

他不是該在王府嗎?為何也來了,莫不是也因為那個舞姬?

「今日,那個妖女到底出來不來?」看時間不早了,她得及時趕回宮。

「娘娘,你聽那樂聲,好像開始了。”

尋著那聲音看去,諾大的舞臺上,突然垂下一條紅綾,隨即鼓聲響起,一個藍色的聲音,饒有節奏的旋轉下落,好似仙子,卻又更似精靈。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8:22 PM

第九十五章

白皙的赤腳,薄紗的剪裁合身的裙子,系著鈴鐺的漂亮腰肢,隱隱若現的豐胸,妖冶的紅色雪蓮,線條優美的脖子,繡著蓮花的面紗,欲欲滴落的淚痣,勾魂的雙眸......

那一刻,舒繞手裡的摺扇忘記了揮動,驚愕的看著舞臺上那翩然起舞的身影,驚的半響說不出話來。

那麼一刻,舒繞突然明白,為何燕子愈要夜夜出宮,不顧帝王形象和身份,屈尊于此,原來這裡有這麼一個狐狸媚子,不僅是男人,就連女人,包括她,在對上她勾魂的眸子時,都片刻失神。

收起摺扇,舒繞神色難看的靠在椅子上,臉上有那麼一絲蒼涼,和絕望,杏眼中,一抹藍色如此嬌豔,好似孤漠中一朵迎風而開的藍罌粟,又好似一池荷蓮中,最高傲的一朵血色蓮花。

獨一無二。

綠兒說的對,她早就該管管了,如不是今日出來,恐怕,這天下都變了。

眼中殺意騰升,女人的嫉妒和恨意好似毒蛇一樣啃噬了著她。

「打賞,本宮要會會她。」說罷,又打開摺扇,將臉遮住。

舞曲完畢,掌聲呼喚聲此起彼伏,最後的唏噓高-潮聲,是在那個藍色女子一口氣接了三位恩客的打賞。

在眾人的驚愕,和譁然是聲中,木蓮悄然的退下舞臺,套上外套和鞋,隨即,朝守在圍欄處的小妖精翩然一笑。

他亦朝她甜甜一笑,像一個乖巧的孩子,抬眸看向舒繞。
   
燕子軒愕然的坐在位置上,似乎還沒有從那個女人的舉動中反映過來,她竟然接了他的打賞,而且,她今晚還接了三個人。
  
這是什麼意思?他茫然不知,目光追隨著那抹妖冶的藍色直到消失,手裡的酒悄然的灑下。

  這些天,這個高傲的女人對他不屑於看。他來,不過是為了跟蹤那個女人,順便試圖在她和她之間找到一些共同點,以證明自己的懷疑。

   如果舒景真的是這個跳舞的女人,那她應該不敢接他的打賞,一旦接下,極有可能被識破……

  可是,她接了,而且還接了三個人。現在她極有可能不是舒景,那她到底是誰?舒景為何又在這附近消失了。

而且,為何,她今晚要接三個人。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看不明白。

  “七王爺,您的酒給灑了。”正當燕子軒失神之際,耳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宛若珍珠落盤一般悅耳,因為那面紗的阻隔,聽起來,更有一股神秘之色。

她黛眉如畫,睫毛如羽,瞳孔如墨,燦爛如星,笑起來,眼尾微揚,貼在尾部的金紙閃閃發亮,說不出的勾人魅-惑。

  相對于舒景的那雙清澈眸子,仔細看去,有天壤之別。

   “今日,真是燕某幸運日,竟然得以見到蓮姑娘本人。”說罷,燕子軒放下酒杯,起身,給木蓮讓了一個位置,讓其坐在他身旁。

   她也不推脫,微微行禮,走到他身邊,貼身坐下,拿起那只還剩些許酒的杯子,一邊玩弄,一邊笑吟吟道,“七王爺,您說這話就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不過是在青樓謀生的煙花女子,能得到王爺的打賞該是小女子的榮幸。況且,怎麼說來,七王爺還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呢。”

  “既然蓮姑娘這麼說,那本王也不推脫,也敢問,蓮姑娘改如何報答我這個救命之人呢?”她身上有股獨有的芬芳,悠然飄來,讓人心曠神怡。

  “第一次上臺,七王爺贈我一隻杯子,那小女子今日就于七王爺,共飲一杯,以答謝您的兩次解圍,順便也為那次冒犯致歉。”說罷,她側頭,小心的撩起面紗一角,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事實上,她本不情願接待燕子軒,但是今日王府那一席話已經表明,他看出些許端倪,如果她再加回避,躲躲閃閃,那他就更加懷疑了。順便,舒繞也來了,一場戲,就好好的演下去。

回頭,剛好對上燕子軒的灼灼的目光,他毫不掩飾對她的欣賞,這一次,他覺得看到了另一個神秘的妖精,她的態度謙和,舉止溫雅,笑容熱情,不是那個給他冷眼的妖嬈舞姬了,卻又另外一個番風-情。

   如果說舒景是火辣隨時準備攻擊人的刺蝟,那這個蓮姑娘,則是一隻性格時冷時熱,若即若離的玉兔精。

或許,真的是他多慮了。

“王爺,您怎麼老盯著小女子看,而不喝酒呢?這酒,可是百年雕花,浪費了可惜啊。”

“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本王此刻,是深解其意了。況且,本王的酒杯,不還在蓮姑娘手裡麼?”

“哈哈哈……,是小女子失職了。小女子,這就將酒為王爺斟上。”她爽朗笑道,聲音悅耳的動聽,沒有絲毫矯揉造作。起身,動作優雅的為他到起酒來,抬眸,餘光掃過舒繞的雅間,隨即身子一軟,跌倒在燕子軒的懷裡。



第九十六章

那麼一刻,兩道怨毒的目光朝她射來。
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她忙抬頭,看向燕子軒,眼露一絲驚慌和羞澀,“七王爺,不好意思。這……這酒,”

“蓮姑娘也醉了?這雕花,果然是百年雕花啊。”嘴角一勾,他笑容邪魅,目光遊離在她若隱若現的精緻輪廓上,喉頭不由的上下動了一下,攬著她腰間的手,也加重了點力道。

她身體,既溫暖又柔軟,袒露在外的肌膚,細膩富有光澤,雪白如凝,在酒的作用下,又呈現出一種迷人的酡紅,讓人難以把持,就連自以為定力很高的他,此刻身體都有些發熱起來!

怪不得,燕子愈這般受挫敗,卻每日必來。

“讓王爺您見笑了。事實上,其實小女子第一次喝酒。”她歉意的說道,藉故拿酒,不著痕跡的離了他的胸膛,將酒杯遞於他。

曖昧點到即止!

“那本王今日豈止是榮幸,簡直是大幸了。竟然得于了蓮姑娘的第一次。”因為她的離開,他神色稍顯失落,伸手去接酒杯,目光頓時被纏在她手心的紅綾吸引住了。

“蓮姑娘的手是怎麼了?”

“哦,王爺是說纏著的這個紅綾嗎?”她早有所準備,伸出另一隻也纏著紅綾的手,指了指舞臺,“臺上一秒鐘,台下十年功。為了安穩的從紅綢從上盤空而下,小女子不得不整日練習,以至於,手心長出了醜陋的繭,不得不易紅綢或鈴鐺得意掩飾。就像多沙漠裡迎風招展的向日葵,外人只看到它漂亮的綻放,卻嘗不到她在沙漠裡所承受的極寒極熱之苦。”說道這裡,她語氣透出那麼一絲令人心疼的哀戚,眼中似有淚花閃動。

如果一個臥底連騙人和博得同情都不會,那就必死無疑。

“原來,蓮姑娘,還有這樣的……”他頓了頓,俊美的臉上露出憐憫,卻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從來不懂安慰女人,在這一刻,竟然有些懊惱自己來。

“罷了。”她起身,坦然的笑道,“本來是答謝王爺的。想不到竟然王爺聽小女子嘮叨。今日到此,王爺,過的愉快。”

“蓮姑娘這就要走嗎?”

“王爺,剛才您也瞧見了,小女子今晚接了三位恩客的打賞。”

“你完全可以拒絕他們,只是蓮姑娘的自由。”

“小女子若真的有自由,就不會接三位客人了。煙花女子,自有她的難處,有些客人,是不得不接,而有些客人,是她非常想卻又不敢接。比如王爺您。今日小女子是冒這個險了,不過。”她頓了頓,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好似深情的一字一頓的說,“不過,值得。”

她話外之意,有些客人是被逼去接,而不接他也是被人所逼,甚至會受到威脅,她這一份‘真情’,他該收到了吧。

當今朝中上下,敢於和他燕子軒作對的,不用想,他也應該知道那個人是燕子愈吧。

挑撥關係,她再度做到,她承認,自己很歹毒。

誰讓這兩個人,都讓她如此憎惡呢!

“蓮姑娘?這些日子以來,只知道大家喚你蓮姑娘,不知,在下可否知道姑娘的全名?”他口中的本王,喚成了在下。

她甜甜一笑,“木蓮,蓮花的蓮。”

“木蓮。好,木蓮姑娘,他日若有難處,再次定當相助。”話一出,燕子軒自己都驚了一跳,他從不給人任何承諾,今日竟然違了規矩。

“那小女子先謝過了。”說罷,她走出雅間,一抬頭,便對上舒繞似毒的目光。

舒繞一直一來,這麼有把握玩弄舒景,無非就是仗著燕子軒那顆愛慕她的心。如今,她木蓮就要當著她的面給奪了,不僅如此,就連燕子愈的都不放過。

舒繞,當日,你在宮中那在傷口上撒鹽的卑劣,我木蓮,會加倍奉還,連帶對舒景的。

一個人最痛苦的莫過於,失去最心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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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歌聲依舊,笑聲嬌嬈,歡愉一片,卻掠不去某人臉上的陰霾。

燕子愈斜靠在椅子上,一手執扇,一手放在桌子上,修長的指尖饒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直到那抹藍色款款而來。

“我真當蓮姑娘,忘記燕某了。”他語氣不悅,眉宇間有一絲不可抑止的怒氣,不僅僅因她遲遲而來,更是因為剛才和燕子軒親昵的一幕。

“小女子豈敢啊。”她笑吟吟的走過去,坐在他身旁,“就算小女子不記得燕公子,也不能忘記我家白衣公子啊。可是……”

進雅間裡面掃視了一番,她眉輕蹙,驚訝問道,“我家白衣公子呢?”

估計這會兒白衣還躺在床-上吧。

“啪。”手中摺扇赫然收起,發出清脆的聲音,燕子愈一把就將她扯過,用扇柄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一沉,冷聲道,“蓮姑娘,本公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對女人的包容也是有限的。”

“公子何須動怒!”她輕笑。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8:22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6 12:22 PM 編輯

第九十七章

“公子何須動怒?”她輕笑一聲,抬手要去推他。

“哼。蓮姑娘,你今日接本公子打賞,莫不是真的為了白衣?”

“不求無價寶,但願有情郎。”

“可是,他不是你的有情郎,也不敢!”

“所以,小女子不過是來看看罷了。”

“看看,你以為本公子這裡是你想看就看的麼?”這個女人說話還真不是好歹,怎麼剛才在燕子軒那裡,就沒有看到她神情如此不情願呢。

“燕公子是不願意讓小女子看了?”她挑眉,迎上他警告的目光,柔軟的身子緊緊於他相貼,用可惜的口氣說道,“既然這樣我走便是。”

“走?”他冷冷一笑,目光在她眉眼間游離,“還記得那日本公子說的話嗎?”

“那日公子您說了很多話。不知道公子您指的是哪一句?”

她一次次的頂撞燕子愈,心裡不是沒有把握,像燕子愈這種流連花叢,愛慕美色的人,雖然生性風流,但是一時癡心還是可以做到的。而這種人,有一個特點就是,越得不到的東西,越要得到,而且,在得到之前,他會無比珍惜。

“本公子要娶你。”

“哈哈哈哈。”她捂著笑了起來,隨即親昵的湊近耳際,吐著撩人的氣息,小聲在他耳邊道,“今晚,說娶小女子的不僅僅只有燕公子您呢?”白皙的手指伏在他胸膛,有意無意的畫著圈,不用挑明,燕子愈知道,木蓮所指的那個人是燕子軒。

“那好,本公子就告訴你,這天下,只有我才能娶你。”

“哎。”胸膛上的手指輕巧的落在他唇前,封住了他的薄唇,“公子,性-口雌黃可不是一個男兒所為。娶我的人,需得三千弱水只為一瓢,公子您能做到嗎?”

“能!”燕子愈俊美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張嘴,想要咬住她白如美玉的指尖,卻被她巧妙躲開。

“能?”她離了他,單手杵著下巴,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苦澀一笑,“燕公子,您家後院已經百花盛開,繽紛旖旎了,如何娶我?如何為我做到,三千弱水只為一瓢?”

“可是,我只有一顆心,而那日,不是已經被你拿去了麼。”他眉宇閃動,眼中有深深的愛意和真誠,“而我,可以做到獨寵你一人,將天下都給於你。”

作為一個天子,作為一個在皇族中長大的繼續人,他燕子愈不得不承認,男人愛色,更何況,他是一個天子。悲哀的是,天子不得動心,可惟獨,他這次動了。

當她靠近時,呼吸會不由的變急促,心跳也不由的加快,若她離去,胸口就像空了一樣難受。

聽了燕子愈一席話,木蓮抬眸,眼中氤氳一片,似有淚花閃動,“我原不知,燕公子竟是這般癡情的人。但是,口說無憑,你讓小女子如何相信?”

“那我今日就娶你。”

“可是,花滿樓對小女子有再生之恩,我答應了媽媽要半年之後才離開。即便是我是風塵女子,但也懂得誠信遵守諾言之道。”

“那半年之後我娶你。”

“半年,就憑公子您一句話,就要讓小女子癡守你的諾言半年!若半年之後,小女子真離開了花滿樓,而燕公子您將一顆心有放到別處,小女子情何以堪?”

燕子愈神色一怔,隨即將腰間的貼身玉佩遞給了她,“那今日,我燕子愈就許你一個諾言,半年之後,我燕子愈不娶你,你就將拿著這玉佩來找我,我定為你做任何事。”

手中的玉,乃極品羊脂白玉,做工精緻,造型獨特,獨龍戲珠,栩栩如生。

收好玉,眼中,狡黠一閃而過,她起身,噙著笑意道,“那小女子,半年之後,就將在此等候燕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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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拐角,將燕子愈的那塊玉招搖的掛在腰間,一抬頭,便看見小妖精坐在欄杆上,挽著頭髮的髮絲不知何時松了,一頭墨發宛若瀑布一樣傾瀉,裹著他微顯蒼白有精緻無比的臉龐,黑與白的交錯,再度映出他極致的美。

“姐姐好玩麼?”他走過來,將她挽著,問道,語氣有些冰冷。

“不好玩,因為才開始。”

“哦,這個很漂亮!”他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玉佩上,眉當即就蹙了起來。

“你喜歡,喜歡,待會兒我就給你。”

他一臉驚愕,恍然一秒之後,蹙起的眉赫然舒展開來,冰冷的臉上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

原來,她真是玩,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東西。

“不喜歡,我才不要。姐姐,剛才您吩咐的我做了。那個客人似乎比較在意大公子。”

“哦,是嗎?那我們這就去,免得那位新客人等久了。”看來,她這塊玉是要對了。



第九十八章

舒饒坐在座位上,一手執扇擋住面頰,一手緊握成拳,目光一直透過水晶簾子鎖在燕子愈的雅間裡

她這個位置,雖然只能看到他雅間的一角,但是足以看清裡面人的神情。

他摟著她,目光是那樣的溫柔和深情,甚至帶著超過她的寵溺,還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癡迷。她自恃一身寵愛,可如今,相比之下,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能對燕子愈什麼都不是。

或許是他嬪妃中的一個。

指尖深深的掐入手心,那尖銳的疼痛卻怎麼也無法掠走心裡的恐慌。

事態越來越嚴重了,她有些措手不及。

“娘娘,那個狐狸精來了。”綠兒小聲的提醒道。

經綠兒這麼一提醒,舒饒才發現門口已經站著兩個身影。一抹妖藍,一抹赤紅,都是極致絢麗的顏色,在這百花盛開的花滿樓,形成了一道獨特旖旎的風景。

那藍衣女子,寶藍薄紗遮體,披著一件披風,卻還是遮不住她玲瓏有致的身體,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水嫩如雪,如脂如凝,漂亮的鎖骨上那線條優美的脖頸宛若美若天鵝。繡著蓮花的紗上有雙瑩瑩若水的眼睛,好似天空中的繁星一樣光亮璀璨,只是,眼神卻是那般的高傲,好似雲端的仙子,冷眼看著凡世的一切。

而自己,在她眼裡,就宛若塵埃一樣渺小。心裡湧起不悅,一個風塵女人賣賣弄身體的女子,有什麼資格如此看她
  
目光移向她身後,舒饒的神色頓時怔了一下,剛才那個藍衣女子,她無法看清面容,但是從輪廓來看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美人,而這個紅衣女子,豈能是美字能形容的。

黑髮如墨,黛眉如畫,媚眼如絲,瞳孔如墨暈染,碧水漣漣,鼻翼直挺卻又精巧,那漂亮的薄唇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美人裂,讓人心生憐憫。只是……目光落在‘她’眉間那妖嬈的桃花印上,對上‘她’目光時,舒饒嚇得當即後退了一下。

那目光明明是慵懶清冷的,卻又像鋒利的冰峰一樣牟利,刺進她身體,隨即而來的一種可怕的死亡氣息,在她身邊蔓延開了,席捲著她。

可怕。腦子裡頓時湧出這麼一個詞,舒饒趕緊移開目光,再度落在木蓮身上,“你就是那個蓮姑娘?”

“正是小女子。”她眼中透露出不屑,到像看看,在這裡舒饒用什麼招數。

“果真是勾人的狐狸精啊。”抑制不住的,舒饒想罵人。

“哎,這位公子你說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說的好聽是青樓,說的不好聽是女支院,這裡的女子要是不勾人,不長的像狐狸精,哪套的住男人,不然就得像有些深宮怨婦一樣,等到人老珠黃了,那床還是空的,被窩還是冷的。”

她言下之意就是在嘲笑現在的舒饒已經人老珠黃,已經是深宮怨婦,已經只等對床空歎了。

“真不知廉恥。”舒饒當即臉一白,似乎已經忘了自己來這裡的身份。

“這位公子?小女子敢問,您今日是來做什麼?是來尋歡,還是想教導小女子。若是尋歡,那小女子這就為您安排幾位姑娘。若是來教導的,那公子就走錯地方,選錯人了。你該教育的不是小女子,而是他人。”

木蓮這一句話就是在罵舒饒該去找燕子愈,而非她。可是,她敢嗎?給她舒饒是個膽子,她也不敢!

舒饒氣的臉上一陣白一陣青,若是在宮中,她一定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給碎屍萬段,讓她死也成為孤魂。

“看不出,姑娘還伶牙俐齒!”

“我看,公子你今天不少來尋歡,是來找茬的。不過,公子你找錯地方了,這裡是花滿樓,我手指只消一動,你和你的這些隨從就會像狗一樣被扔出去。”

她很少罵人是狗,但是,對舒饒,她不口軟。

“大膽,你竟然敢罵我們娘……公子是……真是不想活命了。”那綠兒剛要罵,一下對上了小妖精的牟利的目光,嚇的趕緊閉上了嘴。

“既然這樣,那就送客吧。看你是初次來花滿樓,本小姐就原諒了你的不識好歹,給你留一個薄面。”說到這裡,木蓮故意將那塊玉佩露出來,用愉悅的語氣道,“再加上,今日本小姐收到兩個求婚,心情甚好,就不予你這等俗人計較了。”說罷,她手指拂過玉佩,轉身就走。

“站住?你腰間那個什麼?”舒饒赫然起身,就差點沖出來,拉住木蓮了。

她是不是看錯了,那是皇上的貼身玉佩,她連摸都不曾摸過,竟然掛在了她的腰間。

“哦,你說這個嗎?”木蓮拿起玉佩道,“公子初來可能不知道小女子的一個諾言。為我夫者,需做到三千弱水只為一瓢。而今日,有一位公子,說要棄百花園不顧,甘願為我只取一瓢。怕我不信,便將這玉佩給了小女子,還有他一顆心。”

只取一瓢,戲水玉佩。紅唇早就在木蓮的一字一言間失去了血色,微微顫動發不出個字,目光茫然的的盯著那塊玉佩,舒饒絕望的跌坐椅子上。

她晚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不久的將來,她也將同那些女子一樣,失去龍寵,囚禁在冷宮,無人伺候,直到老死。

她依稀記得有一個瘋女人在冷宮裡叫駡著她的名字,“舒饒,你這個濺人,總有一天,你會不得好死,比我們還慘!”

手茫然的放在胸膛,那裡,疼得厲害,好似被人挖去了一樣,想哭哭不出,用力的揪著衣服,露出衣衫內的一隻玲瓏吊墜。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8:23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6 12:23 PM 編輯

第九十九章

“血玲瓏。”身後突然傳來小妖精的驚呼聲,尋著她目光看去,木蓮才住注意到舒饒脖子上有一隻玉玲瓏,玉質潔白如凝,中間夾著一絲絲赤紅,看上去就像血色一樣,妖嬈而詭異。

“血玲瓏,血玲瓏……”他再度低念,聲音無限悲哀,碧波蕩漾的眸子裡,有淚光閃動,漂亮的薄唇輕輕顫抖,不停的念著這三個字。不自主的,他慢慢靠近,走向舒饒,目光卻一直鎖在那只吊墜上。

娘親,娘親,您的血玲瓏。

“小妖精,你做什麼?”木蓮疑惑的看著小妖精,感覺他像是中邪了一樣靠近舒饒。

一抹赤紅突然靠近,舒饒恍然從絕望中驚醒,一抬眼,便看見一直白玉般的手指伸向自己的脖子。

“濺人,敢靠近本宮。”想也沒有想,舒饒揚起手,一耳光朝小妖精甩去。

還沒有聽到那清脆的耳光聲,到時舒饒自己疼的呻-吟了起來,仔細一看,那藍衣女子不知何時竟然閃到了她身前,一手將紅衣美人兒摟在懷裡,一手殘忍的將自己的手摁在桌子上。

不知道那個藍衣女子用了多少力度,舒繞只覺得被她扣住的地方像多了一把刀子,就要切進去一樣,甚至,她聽到了骨頭的聲音。

“你放開我們公子。”綠兒急的不敢靠近,進這花滿樓的時候,她們的是侍衛全被攔在了門口,進不來。

“你若是敢動他一根汗毛!我讓你們今天豎著進來,橫著出去,再將你們的屍體喂狗!”木蓮氣的發抖,真想一把將舒饒的手給捏斷,甚至想就地解決了她!

她也不知道為何她如此生氣。她只知道,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小妖精,誰都不能。

“都給我滾!”放開舒饒,木蓮咬牙警告道,隨即,攬著神色似乎有些不正常的小妖精回了廂房。

第一次嗎,她發這麼大的火,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回了廂房,那怒氣絲毫沒有減去,呼吸仍舊急促。

半響才回過神來的小妖精,抬起頭,淒淒的說道,“姐姐,你發火的時候,好嚇人啊。”

“嚇人嗎?”她冷問,端詳著他白淨的臉,告訴自己,只是不想這張臉被毀容了,所以才這幾激動。

白嫩嫩的臉,挨得了幾耳光啊。

“恩,很嚇人!”他撅嘴,點點頭。

“嚇人就好。那你為什麼要去拿那個人的東西?”她當時也看到了,小妖精伸手要去摘舒饒脖子上的玲瓏。

他目光一閃,眼中淚水溢動,嘴角卻有一絲苦澀的笑容。起身,推開窗戶,仍秋風揚起他那三千髮絲,紅袍舞動,不在像以前那麼美,而是一種淒涼。

“姐姐,你知道有一個叫西岐的國度嗎?”

“西岐?不知道。”只聽說過飛,封神榜的西岐,好似跟這裡不一樣哦,至少,沒有看到妖怪滿天飛。妖精倒是有一隻。

“那是在離燕國很遙遠的地方,與天地為鄰,那裡好似世外桃源,與外界相隔,尊奉自己的信仰,和睦相處。但是,西岐有一個禁忌,那就叫男子女子都不得娶或嫁外族人,甚至不得離開西岐,當然也從來沒有人進入過西岐,因為太過神秘,太過詭異,很多人是有進無處,葬身在天山腳下。”

“就這樣過去了幾百年,西岐有一位叫玲瓏的姑娘,她長得美若天仙,好似玲瓏一樣晶瑩透質,可是,她卻愛上了一個誤闖入西岐的燕國人,甚至背叛了族人救了那位燕國人,還同他逃離了族人的追捕,最後還嫁給了他!”

哇,好淒美的愛情啊。木蓮感歎,卻隱隱約約事情或許沒有這麼美好。

“她走的時候,就帶著那只血玲瓏,那血玲瓏代表的就是她自己。於是,她將自己的心和血玲瓏交予了那個男人,可是……”

他回頭看著她,眼中淚水,悄然滑落,好似斷線的珍珠,又好似,夜間璀璨的磚石,讓人忍不住去接住,深怕摔在地上。

“可是,那個男人,最後負了她。在收到百般欺辱之後,她不得不離開,卻回不到西岐,西岐的人對待她比先前還惡毒,甚至要焚燒她,因為她是背叛者。原本她是想死的,可是,她有了孩子,然後又逃離了出來。”

“啊……”木蓮驚訝的看著小妖精,喉嚨像是被卡住了一樣,鼻子酸痛的要命,“那後來呢?”

“後來,她死了。”

“你……小妖精,她是誰?”

“我娘親。”他認真的說道。

走到他身後,看著他單薄的身影,突然想起那日他說,他沒爹沒娘,眼淚忍不住到底還是落了下來,張開手臂,從身後將他抱住。

她很少哭的,真的,除了那些騙得同情假意的哭,她木蓮只哭過一次。

可憐的小妖精,也是不能回故鄉了吧,西岐的人,也定然會將他燒死吧,所以,才活在青樓,苟活,那內心,該是多麼的痛苦。

“那些日子,一定過得很辛苦吧?”她哽咽著問。

“辛苦嗎?”他抬頭看著天空的那一輪彎月,眼中突然一片冰冷,似乎看見光漫天,他一次次的從死人堆,從腥臭的鮮血中爬起來,那娘親給他做的白色衣衫,都染成了赤紅,旖旎妖嬈,美得驚心動魄。



第一百章

“不辛苦的,都過去了。”抬手握著她冰涼的手,他心裡卻是一暖,轉身看著她道,“姐姐,除了我娘親,就你對我最好了。就像……”他頓了頓,垂眉瞧著她,似乎要在她臉上看出個什麼東西來一樣。

“像什麼?”

“像我娘子一樣對我好!”

“噗嗤!你是想說像你娘親吧!又怕我生氣,才說像娘子吧”她承認,她在逃避一些東西。

“哪有啊,就是像娘子!不過姐姐,你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對其他人也這麼好啊?”

“對其他人好?”她笑了笑,抬手為他擦去眼淚道,“你看到今天那個人了嗎?我對她好嗎?你沒看到她疼得快要暈過去的樣子嘛?你看到我玩弄的其他兩個男人嗎?我對他們好嗎?你姐姐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她先在的行徑,就像是一個壞人。

“可姐姐對我很好呢。”

“你是沒有看到我對你壞的時候。”

“姐姐不會的,因為姐姐喜歡我。”他淚眼婆娑,嘴角笑意燦爛。

“誰讓你漂亮呢。”她白了一眼,若能逗他笑就可以了。苦命的孩子,“姐姐,要走了,你好生歇息,明天姐姐送你一個禮物!”

“禮物?”

“我走了!”沒等他問,她出了房間,又折回來,問,“那個……你那個負心的爹呢?我將他給你抓來。

兩個禮物一併送上吧,將那負心的王八羔子抓來,狠狠地揍一頓。

“你抓不到他的。”他笑道。

“為何?”

“他死了!”他亦笑,邪魅而詭異,語氣卻冰冷麼有一絲情緒,好似,死的那個人不是他爹。

“哦。”她點點頭,隨即消失。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他垂眉,看著自己白淨的手指,低聲道,“姐姐,他是被我殺死的。”

說道,他轉身走出房間,來到走廊處,低頭看著仍舊歌舞不止的花滿樓,目光落在那諾大的舞臺上,臉上笑意更加濃烈了,帶著那麼一絲恐怖殘忍。

“姐姐,你知道麼?”他懶懶的撥開擋住視線的頭髮,看著台中間那一張鼓,“那個時候,我將他和那些羞辱過我娘親的女子,都抓到了我娘親的墓碑前。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他一身金色袍子,頭戴南海珍珠金冠,卻像狗一樣懦弱的趴在我腳下。”

“他的眼中是恐懼,是驚訝,是懼怕。那淺色的瞳孔映出我的臉,我發現我長的和他一點都不相似,那是我這些年來最開心的一件事。我對著他笑,然後對他說,我是你的兒子,可是,你不配當我的爹。”

“我本來打算將他燒死,可是,他竟然說,我可怕,說我像我娘一個樣是個不祥的妖女!既然說我可怕,那我覺得就應該可怕一點。”

“於是,我給了那幾個女人一把刀,讓她們將那個男人的皮,用鈍刀剝下來,而且,必須是完整的,因為,我需要一張完整的人皮。誰若不從,那就讓其他幾個女人,將她的皮一同剝下來。”

獨自念道這裡,他突然朝身後打了一個響指,對出來的人說,“奏一曲離魂殤。”

那是一首出名的鼓曲,離魂,離魂,也就是亡靈曲。

鼓聲咚咚響起,跌宕起伏……

“你聽到了嗎?這鼓可是上好的鼓,聲音渾厚純正,鏗鏘有力。因為,這是一隻人皮鼓!就連那敲鼓的架子,都是人骨做的。”

深秋的夜,他依靠在圍欄上,紅衣翩翩,笑容淒美。

馬車在林蔭道上飛快的行駛,舒繞坐在馬車裡,眼神空洞的伸出手任由綠兒在那裡替她包紮。

“呃。”疼痛傳來。

“娘娘,奴婢錯了,您忍著點。”看著烏紫的傷痕,綠兒輕聲歎了一息,那個女人下手真狠。

“綠兒,你說,這次本宮該怎麼做?”

“娘娘,要不,還是……”綠兒將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殺?”舒繞苦笑,“這次估計不容易。皇上如此保護她,看她氣焰這麼囂張,估計是不好做。”

“可是,只有這個方法了。”

“哎……”她歎了一口氣,用手摁住額頭,突然感到馬車劇烈晃動起來,“怎麼了?”

“你們幾個小心點,要驚擾了娘娘,讓你們人頭不保。”綠兒推開門,剛開口大罵,一把劍就直直的朝她飛來,插在她耳旁的車門上,嚇得她腿一軟,跌下了馬車。

舒繞推門一看,在月色中,一個黑衣蒙面人擋在了車前,正和她帶出來的四個貼身侍衛打了起來。

那黑衣人身材嬌小動作卻十分敏捷,不管侍衛如果刺殺,如何襲擊,幾乎就不能貼到她的身子,她宛若一隻小貓一樣,左閃右躲,還不時近身偷襲那幾個侍衛。

遠處暗色的天空山,一條紅色綢帶很空而架,綢帶的上方,有一抹紅衣,宛若烈焰,在墨色的天空中燃燒。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8:25 PM

第一百零一章

媚眼如絲,目光清冷,冷冷的注視著林子裡相互糾纏的幾個人,目光落在那個嬌小的黑色身影上時,他原本緊抿的薄唇,勾起一抹漂亮的淺笑。

“宮主,要不要屬下下去幫忙?”

“不必,如此甚好。”看著那矯捷的身影快速閃動,他眼露欣賞之色,道,“她心裡有氣,堵著不好,就讓她出出吧。本宮的女人,自有她解決的方式。”

“可是……”掃過那幾個身形高大的侍衛,那人似乎還是不放心。

“無須有心。竟然她敢獨身攔住馬車,這說明,她定然是有把握的。而且,本宮也相信她有這個能力!”說完,夜風夜襲,紅紗飛揚,那夜空中的一抹緋紅,便宛若鬼魅一樣乘風而去,就連剛才還彌漫四周的幽香,片刻之後,也蕩然無存。

手無寸鐵,卻行動敏捷如貓,在訓練的時候,她最擅長的就是散打和近身攻擊,此刻的她,就像一個鬼魂一樣貼著那些侍衛,使得他們連劍都揮不出去,反而還傷及同門,不到一刻鐘,就已經有三人躺在地上呻-吟不得動彈了,另外一個人,也只能無謂的掙扎。

“你到底是何人?可知道,這馬車裡坐的人是誰?”綠兒擋在馬車前強作鎮靜的道。

她不語,一個冷眼射過去,嚇得綠兒險些又倒在地上。

為了不讓人認出來,她還將頭都包裹了起來,整個人就露初一雙牟利的眼睛,連頭髮都不顯露半根。

抬肘,一個旋踢,最後一個侍衛華華麗麗倒下,似又不甘,動了動,脖子處有吃上一腳,哼了一聲,便不再動。

彎腰,拾起一把劍,握在手裡,一步一步朝馬車逼近。

“你不要過來啊,裡面可是當今繞貴妃,你若是不想被滅九族,現在走,我們貴妃娘娘大人大量,且不和你計較了……”綠兒一步一步往後退。

“哼!”她冷嗤了一聲,啞著聲音道,“滅九族,爺爺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而且,今天爺爺就是特意在此等後您家貴妃娘娘的。”

說罷,劍鋒一揮,啪的一聲甩在綠兒臉上,將她打在地上,那挨劍的左臉,當即腫起,卻沒有留下劍痕。

許是因為舒景這張臉,她即便在狠毒,也不會在別人臉上留下傷痕。

“給我滾出來!”一腳踢爛馬車門,看到舒繞手執一把匕首,蜷縮在地上。

月入烏雲,狂風卷起,地上的樹葉沙沙的掃在地上,發出陰冷淒涼的聲音,那把泛著陰森光芒的匕首突然之間灼人眼眸,木蓮覺得心裡一陣鈍痛,隨即臉上好似有什麼東西劃過,從新剝開她傷口。

恍然片刻,木蓮突然覺得這個情節有些相似。

暈倒在地上的家僕,被損壞的馬車,一個嚇得瑟瑟發抖的人,還有一把殘忍的匕首。

“滾出來,老子不想重複第二遍。”心裡的怒氣好似被仇恨填滿,木蓮躍上馬車,將裡面的那個女人拖了出來,摔在地上。

“舒繞,我怎麼看你手裡這把匕首如此面熟呢?”將她手裡的匕首奪過,木蓮扯著舒繞的衣襟,又將她從地上提起來。

“這位……公子,不知您有何事?”

“告訴我,你用這把匕首做過些什麼?”

“……”她茫然的看著木蓮,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不要擺出這份博人同情的面容,這樣的招式,爺爺我見貫了。你若還不回答我的問題,爺爺就在裡這張花容月貌的臉上,在添上幾朵‘花’。”

“告訴我,舒景的臉是怎麼回事!”

“舒景。“舒繞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慘白無色,好像是被累擊中了一樣,隨即恍然“你是舒景派來的?”

“回答我的問題!”她厲聲警告,匕首挑起舒繞的下巴。

“不是我,當日出事我也暈過去,醒過來,姐姐臉就那樣了。不關我的事,真的,不管我的事。”

手骨咯咯作響,那一刻,木蓮手裡的刀幾乎就要劃過舒繞的臉,“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我只是問你,舒景的臉是怎麼回事,沒有說是你!”說罷,一耳光甩過去,順手一扯,將她脖子上的血玲瓏扯掉。

“就你,還不配戴這個東西。”

手裡緊握著血玲瓏,木蓮還未站直,突然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飛來,一轉身,一塊石子朝自己襲來,讓她根本就來不急閃躲。

那石頭雖小,卻力道驚人,剛好擊中她胸口位置,撕裂般的疼痛瞬間炸開,鐵銹的腥味在她胸口湧出,染透了她面頰上的黑布。

頭脹痛的暈眩,木蓮後退幾步,無力的靠在馬車上,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撐著眼皮看清襲擊她的人。

白底黑靴,月白色的繡邊袍子,精緻華貴的玉帶,微揚的下顎,緊抿的薄唇,直挺的鼻翼,深若子夜般的眸子。

哼!她冷笑一聲,卻覺得胸膛的某處疼痛再度襲來,好似一把刀子,插了很久,都腐蝕生銹了,如今,卻有人要將它生生拔出。

心痛,但是,一定不是她木蓮,而是,她身體裡的另外一個人。

“軒哥哥。”舒繞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的朝燕子軒奔去,一把將他擁住。

疼,帶著酸澀的疼。

“舒景,心疼了吧?”木蓮低聲問道。



第一百零二章

舒景,這個就是你一心裝滿的人,你還要我代你去愛他嗎?

“軒哥哥。”舒繞仰起頭,淒淒艾艾的看著燕子軒,眼淚傾而出,好似要將心裡所有的憤怒和委屈發洩。

“貴妃娘娘,你為何在此?”燕子軒後退一步,不著痕跡的脫離了舒繞的擁抱,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景,疑惑的問道。  
“我……”她頓了頓,這宮妃私自出宮,重者乃死罪,“我想母親,怕皇上不准,便私自出宮來看她。”到這裡,她哭得更厲害,也不管尊卑和身份,將燕子軒挽住。她母親早死,他也知道,這樣的藉口,誰聽了都於心不忍。

而,這一刻,只有這個男人才能保護得了她。

“那你何故得罪了這個人?”燕子軒目光緊緊盯著不遠處那個蒙面人,直覺的奇怪,這穿夜行衣的何故連帽子都帶上了。

“他……”看著已經受傷的木蓮,舒繞咬了咬牙,又故作委屈,小聲道,“我不敢說,怕讓軒哥哥您生氣。”

“貴妃您稱呼本王為軒王即可,即便你私自出宮,這禮法還是不可忘記的。”說著,他再度抽手,回頭看了一眼展青,示意他上來保護繞貴妃。

“至於娘娘擔心本王會生氣,這就讓本王不解了。莫不是娘娘認為這人和本王有關係。”看了舒繞一眼,燕子軒牟利的目光再度落回到木蓮身上,巴不得將那個人衣服撥開,看過究竟,到底是何人。連貴妃娘娘都敢劫持。

“不是……但是,和姐姐有關係。”

“舒景?”他大驚,回眸看著她。

“是的,這個想取我性命的亡命之徒說是姐姐派來的。”她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卻恰好落入了燕子軒的眼裡。

舒景今晚的確是偷偷潛出王府,但是,和目的他不得其因。至於,舒繞說舒景派人來行刺她,似乎有些荒謬,因為舒景已經徹徹底底的失憶。並厭惡的聲稱不會捲入他和舒繞之間。

她何來理由刺殺舒繞,又如何得知舒繞出了宮?

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舒繞撒謊,二是舒景撒謊,她依舊恨著舒繞想置之她於死地。

“你到底是何人?”他上前幾步,厲聲質問。

她仍舊冷笑,不要多費唇舌,以耗盡體力。

“為何不說話,莫不是你真的舒景派來的?”他自己都疑惑了,因為,目前位置,他燕子軒也找不出舒景出府的原因,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吧。

“你若再不開口,本王就不客氣了。”

“哈哈哈。”她嘶聲大笑幾聲,隨即啞聲譏笑道,“燕子軒,你剛才那一招客氣了嗎?英雄救美,來的還真的是及時。”

那心中的尖銳疼痛雖然不是她木蓮的,但是卻要她承受,憑什麼,還要自己替代她去愛他!她,木蓮辦不到。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只有厭惡,連恨都不上,因為,她木蓮不愛。

忽的揚起劍,她朝他襲擊而去,劍劍狠毒,招招擊向要害,想置之他於死地。

因為身受重傷,她速度慢了很多,幾乎不是他的對手,甚至,她再次覺得自己要死了。可,死之前,她木蓮也不想放過這種人渣男人。

“哼。”巧妙的躲開他,燕子軒眉間疑惑越來越嚴重了,“你根本就不會用劍!難道舒景傻到派一個不劍都不會使的笨蛋來刺殺貴妃娘娘?”

他這句話,既是在問木蓮,也是在說給舒繞聽的。如果舒景存心先殺舒繞,而且還密探到舒繞偷偷出宮,豈會派這樣一個人來行刺,這太不合理了。

而現在,這個人的手中亂舞的劍,卻執意要奪取他的性命,難道,這也是舒景安排的。

幾番閃躲,燕子軒突然發動了攻擊,他覺得他應該將這個奄奄一息,卻垂死掙扎的人活捉,說不定能問出一個所以然。

繞過她的劍,宛若鬼影一樣貼近她身體,閃到她身後,將她左臂反手扣在背後。這就是古代的擒拿?那對付還些許力氣的她,還不夠力道。

身子一底,木蓮順著燕子軒的力道和押解他的方向,像泥鰍一樣轉身面向他,並在燕子軒為反應過來之際,貼身刺向他的心臟,那樣的速度,也是在他意料之外。

永遠別忘記,她木蓮,最擅長近身攻擊。

綢緞的聲音在劍鋒下裂開,血水當即染紅了他的胸膛,他驚訝的抬頭看著身前的人,在四目相對,他突然覺得好面熟。

那清澈的眼中,有幾分嘲諷,厭惡,不屑和輕蔑……

“舒景,看到了嗎?這個就是你所愛的男人。既然你一顆心只裝得了他,死了都放不下他,那我就殺了他,讓他替你陪葬!”木蓮握緊手裡的劍,忍著要將她啃噬的疼痛,用力的再度將劍插-進他心房。

舒景,陪葬?燕子軒一時間空白,幾乎忘記了胸口那把要置他於死地的劍,腦子裡,只有這個黑衣人莫名其妙的自語。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8:33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6 10:25 PM 編輯

第一百零三章

胸口一陣鈍痛,不知道是心底深處某一個地方被挑撥開,還是因為那把劍又向心臟逼近一分,疼,那種疼,不像是刀切開的疼,而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疼,好似靈魂都被啃噬了一樣。

「你……你說什麼?」扣住劍,他厲聲問道。

「舒景死了,卻得不到你絲毫憐憫,甚至無法言說她對你情感。那你就下去替她陪葬,了卻了她的心願。」她已經沒有力氣了,但是手還是向下摁,想要用那把劍刺透這個負心漢的胸腔。

「死了?」他痛苦的哼了一聲,眼角有些酸澀,隨即恨意浮上來,使出力氣摁住木蓮的肩,「你殺了她?」

「去問她!」眼中淚水一片,她竟然先哭了。舒景,是你在哭嗎?我這就讓這個男人來找你。

頃刻間,兩人的怒氣同時爆發,她手中的劍在刺下去的那一瞬間,他重重的給了她一掌!

那一掌,一劍都是置對方於死地的力度,隨即雙雙倒在地上。

「王爺……」

「軒哥哥。」展青和舒繞都被這突來的狀況給嚇蒙住了,直到燕子軒倒在地上,他們才反應過來,慌忙要去扶,卻被他呵斥擋了下去。

「都給本王滾!」他咆哮道,撐著地爬起來,用力折斷胸前的劍,踉蹌的走向躺在地上幾近暈過去的木蓮,眼中是仇視的目光。

「她,在哪裡?」他不相信,那個該死的女人死了,她像一隻隨時都會攻擊人的刺蝟,怎麼會一下就死了呢,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向他解釋,怎能死了。

他不信,不信!

木蓮惶惶的真開眼,看向自己的手,發現那血玲瓏掉在了地上,離她一步之遙,四周東西在旋轉,在坍塌,她的世界一片渾渾噩噩,那種令人作嘔的血腥佈滿了她整個口腔。

手動了動,她匍匐在地上,爬向那玉玲瓏……

「告訴本王,她在哪裡?」那咆哮聲,帶著莫名的顫抖和害怕,燕子軒穩住身子,想要將木蓮拖起來,卻不料她掙扎著往前爬,根本就沒有理會他。

手臂吃力的展開,她爬不動了,身子已經裂開一樣,又像是被人用鉛壓住,只得伸長手臂,竭力的伸開手指伸向血玲瓏,一點,還差一點,可是她怎麼也動不了了。

放棄嗎?讓後死去?小妖精,那個低頭給她雕刻師手鐲的漂亮男子,那個替她挨耳光,而拳腳的小妖精?那個會生氣,會撒嬌,會哭泣的小妖精。

「啊!』」她大吼一聲,好似在哭,帶著那麼不甘,使出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終於抓住了它,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眼皮沉沉閉上,倒了下去,沾血的手指卻依舊緊緊的抓住血玲瓏,沒用鬆開。

那一瞬間,打算去提木蓮的燕子軒好似失魂一樣立在旁邊,雙眼驚詫的看著地上那一動不動的人。

他聽錯了,為何那個是個女人的聲音,在她暈倒前的那一秒,那帶著哭腔的大吼,竟然讓他覺得熟悉。

失神片刻,燕子軒慌忙蹲下身子要去扯她面紗,天空卻突然狂風席捲,風聲嗚咽,血紅漫天。

隨即,傳來一個鬼魅,飄渺又帶著淩厲殺氣的聲音。

「我顏緋色的女人,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碰的!」

抬頭,宛若雪花一樣的紅色花瓣隨風而下,飄飄蕩蕩,紛紛揚揚,美麗又詭異,也那麼片刻,一縷縷紅綢從天空掠過,隨即漫天而下,宛若紅蛇一樣穿梭,速度異常,還沒有讓燕子軒看清,一條紅綢便朝他襲來,捲起地上的人,飛向天空。

那一刻,他伸手一抓,扯住了那人的手腕,卻抓不穩她,仍她遙空而上,目光只掃過她左手上那只怪異的木鐲子。

血色的桃花瓣沒有一片落地,只是在空中不停的旋轉,飄蕩,好似一個恐怖的儀式,尋著剛才那聲音望去,燕子軒這才看清,萬千紅綢之上,立著一個紅衣男子。

一襲紅色,宛若烈焰,似血,似火,緋色萬千,靡麗旖旎,襯那人飛揚是三千墨色,竟然有一種讓人畏懼的不真實感。

月如雲端,燕子軒仰起頭看著紅綢上那人,突然發現,好似月光早已失了光華,兀自黯然下來。或許是因為很遠,或許是因為他飛舞的墨發,燕子軒無法看清他的臉,可是,那迎面撲來的死亡氣息和淩厲之息,讓他也不由的怔住了。

揚手,輕柔的摟住懷裡的人,他低眉,溫柔的瞧著她,白玉般的手指顫顫掠過她的面容,他眼中竟是疼惜,忍不住用嗔怪的語氣罵道。

「娘子,為夫來晚了一步,怎麼就弄成這樣了呢。」手輕輕的將那沾血的面巾扯下,手心輕輕的覆蓋在她那疤痕交錯的臉上。

「你啊,真是不聽話!不就是要出口惡氣嗎,弄得自己傷痕纍纍,你讓為夫怎麼辦?你若是告訴我為夫,為夫就將那女人給你抓來。」到這裡,他冷眼睨了一眼舒繞,隨即轉頭又溫柔的看向木蓮,「你想怎麼收拾她,就怎麼收拾她。」



第一百零四章
   
「你若是嫌她那張臉礙眼,為夫這就給她毀了,讓她見不得人。」

「你若是嫌她心腸歹毒,那為夫,就命人將她心給挖了。」

「你若是討厭她整個人,那為夫,也將她做成人皮鼓,不……」他頓了頓,眼中寵溺慢慢溢出來,嘴角透氣一抹童真般的壞笑,「給你做成燈籠,掛在你們門前,夜夜為你照明,讓她死後都飽受皮肉灼傷之苦。」
舒繞聽到這一席話,又氣又怕。然而,在宮中這兩年,仗著燕子愈的寵愛,她氣勢囂張,暗地裡將其他嬪妃都打壓了下去,並獨佔後宮,今日卻受這麼多委屈,便如何也嚥不下這口氣了,又加上有燕子軒和他幾大貼身護衛,不由的又擺出她貴妃娘娘的架勢,罵道,「你說什麼,瘋子……啊!」話未落,一席紅綢宛若蟒蛇一樣朝她奔去,狠狠的煽在她臉上。
   
「本宮說話,哪容得上你插嘴!」說罷,他又看向木蓮,伸手要去給她把脈,竟發現她右手心緊緊的拽著,好像握住什麼東西。
   
「娘子,你手裡是什麼?」他試著掰開,卻動不了她一根指頭,便柔聲在她耳邊低語道,哄到,「乖,讓為夫看看。」
   
可是,她仍舊緊握,也學是感覺到有人再搶,昏迷中她還下意識的將它握緊了,以至於,指尖都掐進了手心,使得傷口再度裂開,鮮血緩緩溢出。
   
無奈,他值得扣住她手腕的筋脈,逼迫她攤開,紅色的繩子,被鮮血染紅的玲瓏。
   
「明天,我送你一個禮物。「
   
耳邊迴盪起她臨走時的聲音。
   
禮物……他顫抖的念出這裡兩個字,如斯的鳳眼,碧水漣漣,繁星入眸,卻不及他雙眸的淚水閃亮,璀璨。
   
「娘子!這個就是你給為夫的禮物麼?」緊緊的將她攬住,他不知該說些什麼,「為夫原本以為你這麼折騰,不過是因為你心裡面憎恨她對你做的一切。卻不想,是為了這個玲瓏。」
   
他低眉,唇落在她冰涼的唇上,淚水瞬間滑落,溢過他漂亮的嘴角,滑入她唇齒間。
   
「娘子吾愛,魂之所繫,命之所依。為夫何德,得以此妻。」脂白的指甲掠過她唇角,他另一隻手將她摟得更緊。

「若往日,我只是因為那個千年的預言,而喜歡你。那這一刻,我顏緋色便是真心愛上了你!天地日月為證,顏緋色今日便將魂與命交於了你!」說罷,他指甲劃過雪白嬌嫩的肌膚,鮮紅妖嬈的血珠沿著他手腕蜿蜒滴下,落在那只木鐲子上,天空紅光漫天,絢爛灼人,片刻,她手腕本褐色的鐲子變成了詭異的赤紅。
   
說道這裡,目光再次落回到她手裡的血玲瓏,一絲殺意從他眼中掠過,一揚手,紅光煞過。
   
燕子軒還沒有來的急推開舒繞,卻已經聽到了她的慘叫。浮雲散去,月掛如銀,傾瀉而下,照亮了一切,比如,蘇繞脖子上那條宛若項鍊一樣的紅色血痕。
   
「繞繞。」燕子軒忍痛攬住舒繞,眼中還是又掩飾不住的擔憂。

這個女人,之前,他是如此相信她,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笑容他都刻在心裡,甚至因為她痛恨另外一個人。可是,真當舒景步入軒王府的時候,有些東西變了,在這一晚,變得更多。
   
「軒哥哥,疼。」她緊緊的抱著他。
   
「沒事了,一切就好的。」他安慰道,抬頭看向紅衣人,「你是顏門門主,顏緋色!何以對一個女人下手!」
  
聽到質問,他這才抬起頭,露出易容後的面容,懶懶的看向地上的那個人,眼中充滿了不屑和藐視。

目光交錯,燕子軒再次一怔,那人,面容桃花,精緻如瓷,鳳眼如絲,眼神慵懶,薄唇緊抿,本是媚態嬌麗的面容,卻有一股懾人的冷冽,睥睨之間,那令人畏懼的王者氣息自然流露,霸氣天成。

「不錯,知道本宮的名字。不過,何止一個女人,本宮現在只要一聲令下,你們所有人頃刻之間便會葬身於此,甚至……」目光看向皇宮的方向,他嘴角一勾,「甚至,整個京城,只要本宮願意,都可給你們發轉過來!」

好狂傲的語氣!

「可是,本宮現在不想殺你!你們這裡的幾個人,我娘子都不喜歡,所以,我要將你們留給她玩,直到她高興!」
   
「顏緋色,你可知,你殺人太多,如今朝廷和江湖上都在討伐你!」

「哼!不過都是螻蟻!」他懶懶的說道,語氣毫不在乎,一拂紅袖,天空桃花再次綻開,隨即聚集消失,連帶那漫天飛舞的紅綢也隨之不見,天地之間,沒有留下一片桃花。

桃花落地,桃花索命!果然,今日無人死去,也沒有桃花落地。

抽了一口涼氣,腦子裡再度浮起他慵懶卻霸氣淩然的目光,燕子軒心頭一涼,望及皓月星空,長歎一息。

這燕氏江山怕是不保。
   
「軒哥哥,我好怕!」她拉住他,不肯離他半步。

軒哥哥?他身子一僵,不著痕跡的推開她,問,「繞繞,你一直都叫我軒哥哥嗎?」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8:37 PM

第一百零五章

軒哥哥?他身子一僵,不著痕跡的推開她,問,“繞繞,你一直都叫我軒哥哥嗎?”

“怎麼了,軒哥哥?”她抬眸,疑惑。

“你可曾叫過我子軒?”

“軒哥哥,子軒哪有軒哥哥這般叫起來親密!”她妖嬈一笑,似乎忘記了脖子上的疼痛,伸手又要去挽住他,卻被他躲開。

親密?他劍眉緊蹙,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子軒,子軒。那纏綿的一夜,那心身相貼是時刻,不才是最親密的嗎?

她原,不曾叫過他子軒?!那,那晚,在他耳邊親昵換著他子軒的人是誰?

轉身,捂著胸膛的傷口,獨自朝馬車走去,剛才若不是氣息封住,他這會兒早就倒下了。
  
那個黑衣人,真是一個女人,還是顏緋色的妻子?
  
只是,舒景呢?
   
“唔。”傷口在念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突然裂開,鮮血再度溢出,會疼,念道聽到是時候為何會疼。
   
“軒哥哥。”

“不要過來!”他厲聲呵斥道。這是,這些年來,他第一次朝她發火,“舒景,今晚根本就沒有怕人來刺殺你!”
   
脖子上那條血痕以及讓綠兒用布包紮好,她怔怔的望著一臉怒意面色蒼白的燕子軒,不敢相信他會對她發火。
   
“軒哥哥,你以前從來都不會對我發火的!”淚水湮沒了臉頰,弄花了妝容,她推開綠兒,上前質問道。
   
“因為你以前從未騙我!”
   
“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
   
“沒有。”他冷笑,越發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陌生了,“我都親眼看到了還沒有。你說舒景派人來刺殺你,剛才那個人就是她派了的嗎?連本王一起殺,連她也一起殺!?”
   
傷口處因為激動,再次裂開,但是,那種滲入骨髓的疼痛,好似不是來自傷口,而是,傷口以下的心臟。
   
“軒哥哥,你變了。你喜歡她了是嗎?”她咬著唇,苦笑到。
   
“繞貴妃,不只是本王變了,這所有人都變了。至於,你後面一個問題,本王無須回答你。”說罷,他一撩袍子,上了馬,將馬車留下,另外幾個護衛道,“你們就護送繞貴妃回宮!展青,隨本王回府。”
   
看著馳騁而去的馬,舒繞癱軟在綠兒的懷裡,由其攙扶上了馬車。
   
“你說,那女人真的死了嗎?”她笑問道,壓著聲音,不讓外面的人聽到。
   
“就那個黑衣人說的,她應該是死了。”
   
“死了?”她冷冷一笑,有一絲失落和不甘,“就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了她了。”
   
“現在死了,對娘娘您更好啊。”
   
“何以見得?”
   
“看剛才的情景,那醫女所言屬實,王爺恐怕真的是喜歡了她。她這樣死了,娘娘您不是省心了嗎?”
   
她再度冷笑,聲音幽深,“她這樣就死了,那我以前如此費心,豈不是都白費了。我想要的是,活活的折磨她而死。”
   
——————————貓在江湖——————————————
   
軒王府
   
一個步履俊朗挺拔的身影,步履急促的朝王府外走去,此時,夜已深,王府上下早已就寢歇息。
   
“王爺,您身體有傷,大夫說,您需要休息,這事,就交給展青吧。”
   
“交給你,你如何做?”他冷掃了他一眼,隨即翻身上馬,一拉韁繩大聲宣佈道,“調禁軍五百,全城搜索。本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而且,今晚的事,一定保密,洩密者,按軍律處罰。”
   
“王爺,不可!”展青擋在馬車前,神色嚴肅的說道,“皇上,燕子愈由南國那邊運來的軍火突然被劫,愈黨認定是您所為,並對王爺您本就有所防備,先正在找機會讓您交出兵權。如今,您突然調動護城禁軍,豈不是給燕子愈找了介面。”
   
“那你讓本王如何?”他劍眉緊蹙,眉眼哀傷濃郁,還有那麼一絲淒涼,“她遭遇顏門毒手,我若不再將她尋回來,何意對得住她。”
   
舒繞說,他喜歡上了舒景!他不知道,或許,是吧。不然,為何他覺得自己此刻像瘋了一樣,好像丟失了什麼東西,非常重要。
   
“王爺,屬下這就去調動暗人,親自連夜搜藏,將王妃尋回來。切無須調動禁軍。”展青歎了一聲,平時頭腦異常清醒的王爺,為何竟忘記了他們多年培訓的專門刺探消息和暗殺的暗人呢,“王爺,您還是先休息吧,小的這就下去。”
   
“展青。”面色蒼白的他,體力有些不支,雖然那一劍,沒有刺進心臟,但是卻失血過多,“本王,想要看到她本人!”
   
他言下之意,他要的不是一個屍體,而是一個活人!他相信,她還活著!那只會攻擊人,隨時都保持戒備,能翻越他軒王府高牆的女人,不會死的。
   
沒入睡意的京城,無數道黑影,宛若鬼魅一樣,在房頂上穿梭。
   
                 

第一百零六章
   
裝潢精緻的廂房內,藥香飄繞,原本那誘人的香氣,早就被那藥味迷蓋,房內的特製木桶下,紅火不斷,藥水撲騰翻滾作響,煙霧渺渺。
   
撩人的霧氣散去,聚集,又散去,露出一張精緻無比的面容,沾著水柱的淨白肌膚在熱氣薰染下,泛著迷人的暈紅,那微垂的睫毛掛著晶瑩的水珠,卻擋不住那碧水漣漣的剪水瞳眸,線條優美的鼻翼下,性-感的薄唇輕挑,笑容邪魅。
   
藥水半掩,露出他膚色如雪的雙肩,而,胸前,則躺著另外一個看似深睡過去的女子。
   
慘白無色的皮膚,微蹙的黛眉,緊閉的雙眸,淡紫色的薄唇,還有……本是姣好面容上那幾道讓人揪心的猙獰疤痕。
   
那漂亮的脖子下,依稀看見一個烏紫色的掌印,在向下,心臟位置,也是一個褐色的印跡,那一擊,險些讓她死去。
   
後面的男子緊緊的攬著她,看著她深睡的樣子,伸出一隻手,那起一把梳子,替她梳起頭髮來了。
   
“娘子,為夫,今日為你梳頭好麼?”木質梳子輕巧的從她發間劃過,他眼中愛意濃烈。
   
“娘子,你是不是很討厭今日那些人啊?”他一邊替她梳頭,一邊一自言自道,“木蓮果真是為夫的好娘子,心思都和為夫一樣。”
   
“為夫也討厭他們,憎恨他們。”
   
“你如今,心裡有氣,受過委屈,還被他們打傷。為夫自然不會放過他們。到時候,為夫,就牽著你的手,站在皇城樓定,看著他們相互殘殺,血洗燕國。”
   
這時,他放下梳子,雙後摟在她腰際,下巴輕柔的觸著她頭頂,雙眼先前的溫柔散去,嗜血的冷意漸漸浮起,彌漫了他漂亮的鳳眼。
   
“我顏緋色,要他們燕氏一族在這個世界消失,讓他們用鮮血來祭奠他們的罪孽。”
   
而他懷裡的人,一直未動,或是暈過去,也或是死過去了。
   
————————詭異的分割線——————————
   
無邊的黑暗中,依稀傳來吃力的呼吸聲,慢慢向前,好像有光亮越來越近,木蓮四下觀察了一番,還是決定向光亮處走去。
   
隨著光亮越發的靠近,木蓮這才看清蜷縮在地上的一個人,熟悉的眼睛,鼻子,嘴巴,還有傷痕。
   
“舒景?”她驚訝的喚了一聲。
   
那女子吃力的睜開眼,好似費了一生的氣力一般,聲音小的宛若文吟,“你為何要殺他?”頃刻,她清冷的眼中,便溢出了淚水。
   
“你不是死了嗎?”木蓮好奇的問。
   
“我沒死,我若是死了,你怎能見到我?”
   
“那……那這裡是哪裡?”她不解,如果舒景沒死,那她何意占得她的身體。
   
“我的身體裡,是我喚你來的。”舒景淡淡的說道,“我死的時候,怨念太深,背負過重,放不下的太多,靈魂得不到釋放,最終被囚禁在了這個身體裡。”
   
“什麼?那你的意思就是,你的身體裡有兩天靈魂,你的我的。”
   
“是的。”她點了點頭,有緩了一口氣,似乎說這一席話,都耗盡了她全身的氣力,“可是,我太過懦弱,不願意活下去,不敢面對那麼多的責任。而你,求生欲強烈,變用我的身體活了回去。”
   
“那,你告訴我這些,讓我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木蓮,請你不要傷害子軒,不要,我是因為滿心裝著他,才不能輪回的。你既然用了我的身體,那也應該愛他!”
   
“舒景我都不知道這樣的男人是哪裡吸引了你,我只想告訴你,他不值得你這麼付出!還有,我絕不會去愛他,至於傷害他,如果有必要,我會殺了他。如果你不舍的,那你就求生***強一些,將我的靈魂擠兌出你的身體!活著告訴他,你愛他,而不是要求我!”她頓裡頓,語氣堅決。
   
“剛好,我也不想用你的身體活下去,背負這麼多的責任,替你受那些無謂的苦。我也想,從新投胎做人。”說完,她轉身就走。
   
“木蓮,我的心是由不得你的。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愛不上其他人,只要提到愛人,你的腦子裡和心裡只有燕子軒。如果你不順了那顆心,現在的你,幾乎等於沒有感情的人。”
   
“那就沒有感情吧!最好你給我活過來!我不稀罕這個皮囊。”她大聲咆哮道,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公平,憤恨的瞪了舒景一眼,她轉身變跑,不想多呆一秒。
   
“木蓮啊……”她歎息了一聲,“你永遠也愛不上你現在所在乎的那個人,因為,他是魔鬼。”
   
————————————————
   
房間的藥桶被撤下,他將她輕放在床頭,起身,身子一斜,險些摔倒,旁邊的隨從慌忙上前將他扶住,卻被他推開。
   
“無礙。”
   
“主,您該喝藥了。”另一個侍從端著一隻鑲滿玉石的雕花金杯走了進來,那金燦燦的杯子裡,卻盛滿了猩紅的液體。
   
回頭看著床上那個昏迷的人,他並沒有去接藥,只是貼床而坐,將她帶鐲子的手擒在手心裡。
   
“為了復仇,為了活下去,我將自己一半的靈魂給出賣了,而另一半,則交予了你。若,您不能真心待我,真心愛我,我要麼死,要麼成魔。”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8:50 PM

第一百零七章

“娘子,你是要為夫死呢?還是要為夫成魔?”握緊了她冰涼的手,又忍不住將其放在唇前,吻了吻,如絲的鳳眼裡浮起那麼一絲哀傷。

那床上的人,仍就一動不動,無血的臉頰蒼白如紙,看了讓人心疼。

“將藥擱一邊,都退下去。”黛眉輕挑,他冷聲吩咐道,目光緊鎖著昏睡過去的人。

她喜歡他,那到底愛他嗎?

身體有些疲倦,他側身和衣躺下,卻發現身邊的人,動了動,那無色的薄唇發出一聲輕哼。

“娘子,娘子,你醒啦?”他欣喜的喚道,眼眸閃動。

木蓮痛苦的睜開眼,眼前的景物在不停的晃動,明黃色的燈光下,一張漂亮妖媚的臉,越發的清晰——眉間妖嬈的桃花印跡,輕蹙的眉,剪水的鳳眼,如凝的薄唇。

“我是在做夢嗎?小妖精?”她怔怔的看著他,心想,自己一定是死了吧,不然,怎麼看到了小妖精。

他不言語,只是,笑看著她,眼眸上下轉動,好似要將她看一個遍。

“定是做夢了,若這樣死也好。”她垂下眸子,眼睛沉重似鉛。若真的這樣,那她變好生投胎,重新做人,不要在替舒景活下去,也不要替她愛燕子軒。

意識在度混沌的時候,腦子裡卻飄來一個魔咒一樣的聲音,這個情景,讓她想起那晚旖旎的夢境,那個時候,就是這個聲音。

“你喜歡小妖精麼?”那聲音,帶著那麼死笑意,有點甜,像一個無邪的孩童。

她眉一皺,睜不開眼。這個問題,不是已經問過她了嗎?

“喜歡。”

那聲音甜甜一笑,又問道,“那你愛他麼?”

“愛誰?”

“小妖精啊。”

小妖精?心口猛的一疼,好似被人捏住了一下,連呼吸都過來不來了。愛嗎?她心底自問,腦子裡卻浮現出另外一個人的面容。

白袍玉帶,墨發入冠,劍眉星目。燕子軒……子軒。舒景的聲音在身體深處響起。

“燕子軒。”許久,她蒼白的面頰不知為何,竟伸出了洩密的汗珠,當她艱難的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潔白的牙齒緊咬著自己的下唇,血色頓時滲出。

“你愛燕子軒?”那聲音是差異,是淩厲。

木蓮甚至可以覺得,有人在用力掐著她,手指關節似乎要被人捏碎,不得已,她低喚了一聲,“疼。”

驟然,他鬆開了她,眼眸無神,嘴角輕揚,笑容卻是那麼的苦澀。放了她,他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朝那所謂藥走過去,潔白的手指端著杯子,優雅的舉起,仰頭喝下。

鐵銹的腥味,沿著喉嚨滑下,嘴裡從此著難聞的血腥味。這便是他新月之日必喝的藥,要麼死,要麼成魔。

他的魂,一半被出賣,一半給予了她。而他的命,一半由她操控,一半由鮮血維持。

可是,她卻不愛他?

“不愛我嗎?不愛我,為何要為我拼命!不愛我,為何要這般的護著我!不愛我,為何要這般在乎我?”他回頭,苦笑凝視著她,嘴角還有一絲沒有咽下去的血。

“如果你愛他,為何要殺他!如果你愛他,為何要這麼厭惡他!而你,明明是不愛他的。可為何,要說愛他!哈哈哈……”他大聲的笑道,漂亮的容顏,似哭似笑,眉間有化不開的淒然。

嗜血之後的他,臉上紅暈一片,眸光卻牟利如刃,恨不得將床上那個女人啃噬入腹。

她的話到底那句是真的?為何,她說的話,和她的行為截然相反!

“我會等你醒,等你親自告訴我。”良久,他拋下杯子,轉身出了屋子。

——————————華麗麗的分割線————————

入秋的白日,始終是那麼短,剛睜開眼,竟有是落日十分,天邊一片蒼涼赤紅。

三日,燕子軒由皎兒扶著靠在軟殿上,冷眼注視著跪在地上的展青,良久,朝她擺擺手,示意若干人,都退下去。

“王爺,您還沒有喝藥呢!太醫說……"

“滾下去!”他大聲吼道,一用力,傷口再度裂開,疼!傷口下,有一個地方在疼。

皎兒一驚,忙躬身退下,眼中有那麼一絲不解。王爺三日前,突然負傷回來,神色憂慮茶飯不思,脾氣也異常暴躁,接連趕出去好幾個丫鬟。

將旁邊的藥猛的掀翻在地上,燕子軒顧不得傷口的疼痛,大聲質問,“展青,本王要的人呢?本王的人呢!”那怒吼聲中,有那沒一絲無望的恐懼,疲憊的雙眼,充滿了血絲。

“請王爺恕罪!小的已經將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可以的地方都沒有放過,但是仍然沒有一絲線索!”

“哈哈哈,底朝天!”踢開被褥,他翻身下床,抽出床頭的劍,跨步要走出去。

“王爺,您身子欠安,要去哪裡?”

“花滿樓!”

“花滿樓小的已經搜查了!”

“本王親自找!她是在花滿樓附近消失的,你也沒有看到她從那裡出現。若找不到,本王今晚就將花滿樓連帶附近給抄了,若在找不到。”看著墨色無邊的夜空,他眼色一冷,“召集江湖,討伐顏門!”



第一百零八章

展青望著燕子軒,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退到了一邊。此刻,作為貼身侍衛,他懂,已經攔住他了!

在三日前,他準備動用禁軍的時候,他的理智已經亂了,當時,燕子軒的舉動,展青可以理解為,他完全藐視燕子愈是因為他們有足夠的把握贏得這一場皇權之爭。

可是,現在呢,他竟然要討伐顏門!這樣以來,他們所面臨的敵人不僅僅的燕子愈,還有,實力已經大的無可估計的顏門。

這,燕子軒也有勝算嗎?顯然沒有!

他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為心裡充斥著某一個人,那個人,在不經意的時刻,成了他最緊繃的玄。斷了之後,就成了心頭肉,讓他痛得失去理智!

而他,本人,卻對此毫不知情!

依然是簡潔不是貴氣的馬車,隨從依舊是四人,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像以往的每一個夜晚,軒王府的馬車都按時駛向花滿樓,而那裡早已就有一批暗人埋伏,包圍。

當然,不僅僅是一批,還有另外一批人。

白衣立在暗處,面色依舊蒼白,眉宇晴朗,秀美如初,只是,左臉頰有一道淺淺的刀傷,身子,在清冷的夜風中,看起來無比的消瘦。

看著燕子軒的馬車走遠,他回頭對柳意吩咐道,“你先且去皇宮,舒景果然出事了,我這就跟隨七王爺,查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舒景原本就是他們安插在燕子軒身邊的線人,如今,皇上和七王爺之間的戰爭蓄勢待發,很可能是一場持久戰,而這關鍵就是舒景手裡的東西!

她若是出事了,那事態將會變得非常嚴重。

燕子愈一身藍色錦袍,負手立在紫荊殿內,來回的渡著步子,而門口,站著的正是一身淺衣的柳意。

伸手,放在腰間,竟然是空的。他臉上盛出一抹笑意,隨即又是擔憂,想了半天,他走出了紫荊殿。

“出宮。關於舒景,改如何處理就當如何處理。至於,花滿樓,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可動!”

他定穩住燕氏江上,也要將自己愛的人保護周全。她許了,半年之後,嫁於他,豈能在這時,讓燕子軒將花滿樓抄了。

華麗麗的分割線————————

木蓮手指動了動,仍然覺得身體疼痛難耐。痛,就代表她有感知,也說明她還活著。

哼!苦澀一笑,像一具僵屍一樣,替別人活著?

朦朧中,好似有人在說話,聽得不是很真切,斷斷續續的,但是,花滿樓三個字她卻聽得異常清晰。

他坐在桌子前,一手托著下巴,一手玩弄著桌子上的杯子,俊美的臉上有那麼一絲譏笑,眼中卻沒有絲毫波瀾,而他面前,則一直頷首跪著一個黑衣人。

“哼!清洗花滿樓?他們竟然敢清洗花滿樓,你好吧!今晚就清洗花滿樓吧!”

清洗花滿樓!這幾個字好似針尖一樣落入她耳朵裡,閉上眼,好似看到血光漫天的花滿樓,哭喊聲一片,而他,便無助的倒在地上,漂亮的臉上血痕累累!不行,她猛的真開眼,看向那說話的人,心裡不由的一驚,那淡如水的語調,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正是襲擊白衣的那個變-態殺人魔嗎?

他今晚想要清洗花滿樓?深吸了一口氣,木蓮環顧四周,發現床頭有一把雕刻著桃花的長劍,赫然起身,她持劍,忍著身體的劇痛,飛快的閃到了紅衣男子的身後,鋒利的劍鋒直抵他的後背。

“主。”那黑衣人見木蓮用劍抵住顏緋色,起身要攻擊,卻被他眼神逼退了回去。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清洗花滿樓!”

他幽幽轉身,用易容後的面貌對視著她。

“只要我樂意,皇宮我都敢清洗!”原來,她以為他要清洗花滿樓。

“不管你清洗哪裡,但是不准動花滿樓!”

“為何?”他眼中閃過那麼一絲欣喜,她是在乎他的,對麼?

“因為我手裡的劍現在就擱在了你的脖子上,你就得聽我的。你若敢動花滿樓,我即刻讓你的頭腦搬家!”她緊咬著唇,身體因為疼痛在發抖,手裡的劍也快握不穩了。

“呵呵!你是第一個敢說要我頭腦搬家的人。鑒於你如此勇敢,本宮不妨告訴你,現在花滿樓外已經潛伏了幾批人,要清洗花滿樓的不止本宮一個,還有當今皇上燕子愈,和軒王爺燕子軒!”

“燕子軒!?他沒死?混蛋!”她咬牙低罵了一聲,收起劍,轉身欲跑,卻驚奇發現,他脖子上竟然掛著血玲瓏!

小妖精的血玲瓏!執劍,再次低著他白皙的脖子,她呵聲命令道,“將它給我!”那個明明是她用命拼來的。

“你說什麼?”他頑劣一笑,在裝傻!

“血玲瓏!”說著,她欺身,伸手去抓。眼前一閃,手腕反而被他扣住,那白玉的手指輕柔的放在她手腕,像是在給她把脈。

“你身體好似掙扎不得,若在東氣,你可能就要再去鬼門關了!”

“拿來!”她懶得理他的廢話,自知打不過他,可是,她手裡有劍,“將血玲瓏還給我!”

“我說,你乾脆省下你搶血玲瓏的力氣休息一下,不然死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死?哈哈!死了更好!我現在巴不得死,但是,死之前,你必須將血玲瓏還給我,不然,我拉你一起死!”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8:51 PM

第一百零九章

伸手撫摸著脖子上唯有溫度的血玲瓏,他嘴角的笑意越發濃烈,連看她的目光都灼熱起來。好似,他已經忘了她剛剛夢囈般的說到另一個男子的名字。

“這個東西,真的這麼重要?”他眨了眨眼睛,身子往後一靠,做出一副愜意的神情,這個時候,他到很樂意,和她談談。

“別他-媽的廢話!拿來,不然你腦袋不見了,就不要怪我!”她心裡騰起一堆怒火,最見不得緊要關頭,對方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讓她很抓狂!

“呵呵呵。”他輕笑了一聲,如絲的鳳眼漣起溢彩光芒,那麼一霎時,讓木蓮有些失神,好似看到了小妖精一般。可是不是,她告訴自己,小妖精,不會是殺人魔。

笑完,他將血玲瓏取下,遞於了她,讚歎道,“真是可愛的東西。”

當然,他指的不是血玲瓏,而是她本人。

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這個魔鬼竟然這麼輕易的將東西還給了她,搶過來揣在懷裡,轉身欲走,卻再度對上了他熱切的目光,溫柔的,帶著那麼絲寵溺的意味,讓她沒由的哆嗦了一下。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還有,不要學別人穿紅衣服,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穿到你身上就真TMD礙眼!”她罵了一句,便攜劍奔了出去。

莞爾一笑,他垂眉瞧著身上的紅紗,起身走到鏡子前,又前後看了一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笑道,“果真是本人好看。”說完,他回頭對守在門外的人吩咐道,“跟上她,不得讓她出任何事。如果,她要回軒王府,那就將她給本宮帶回來。如果她要去花滿樓,那就將協助她。”

木蓮握緊了手裡的劍,深怕那紅衣人萬一反悔了又追上來,靠在林子林剛緩了一口氣,她繼續往前面走,今晚,誰要是敢清洗花滿樓,她一定拼了,反正,她此刻也恨透了舒景留下的這個臭皮囊,乾脆,死之前來一個火拼,發洩發洩她這段日子的鬱結,順便黃泉路上也有伴!

忍著劇痛跑了好大一截,終於到了花滿樓的圍牆外,今夜的花滿樓,果真殺氣很重,而周圍,就如紅衣人所說,果真埋伏了好些人。特別是那些走路帶風,面色警惕,東張西望的瞎逛的人……

轉身來到後院,她有些懊惱,這會兒,她只剩下半條命,估計是沒有辦法越過著牆了,正納悶時,她突然發現那後院的門竟然是虛開的。

大廳裡,那琵琶聲幽幽而來,如此的淒涼,卻讓她聽得如此安心。那是小妖精的琵琶聲,這說明,他還好好的。想到這裡,她打算還是回房將衣服換好,靜觀其變,儘量不讓任何人收到傷害。

熟悉的房間內,熟悉的佈置,還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就連她的衣服都安好的放在梳粧檯前,旁邊還有一株蓮花,那便是香味的由來。

貼好妝花,木蓮忙用珍珠粉將肩上的那塊褐色印跡遮住,想到那日燕子軒一掌,險些奪了她的命,木蓮的心頓時掠過一抹鈍痛。

更可氣的是,他非但沒事,竟然還敢一同來清洗花滿樓。當舒景要求她愛他的時候,她已經痛下決心,將舒景對燕子軒的愛,轉換成恨!

哼!她冷冷一笑,抬頭看了看鏡中那個眼神冷漠的女人,“舒景,你知不知道,愛的極端是恨!”

“砰!”琴弦斷裂的刺耳聲。

“啊……”女人的尖叫聲,夾帶著她們無比恐懼的呼喚,還是有許多東西破碎的嘈雜聲,一切,都混亂了。

攜劍奔到走廊,木蓮頓時被樓下的情景嚇了一條,那些看客不知為何都換成了青衣男子,個個面帶殺氣,手持兵器,其中,還有一些身穿湛藍色的男人。

至於花滿樓那些漂亮的女人,走就嚇得四下奔散,只是,卻仍舊被困在大廳裡,因為,門裡門外都守滿了人,她們出不去,就像是掉入陷阱的獵物一樣。

小妖精!腦子裡突然閃出他的模樣,木蓮慌忙探出身,在混雜的人群中尋找那一抹妖冶的緋色,目光最後落在那舞臺上,那麼一瞧,她臉上不由的再度浮起一抹盛怒,想也沒想,她提著劍,繞著紅綾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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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琉璃光迷離的光澤打落在紅色的舞臺上,讓被黑衣人包圍的那個紅色身影看起來更加的瘦弱,讓人心疼,而他腳下,一把琵琶已經斷成了兩截,琴弦還仍舊伴著語音顫動。

那繡著罌粟的紅衫牽動著綢緞般的髮絲,露出他委屈又精緻的面容,咬了咬唇,他仍舊低頭不語,下意思的後腿了一步。

見他不說話,燕子軒因為受傷而蒼白的面色更加難堪,眉宇有隱忍的憤怒,若不是因為眼前這個是女人,他真恨不得上前將她一把揪住,“姑娘,都說花滿樓由你做主,本王要的人,你到底交還是不交!”

“小女子不明白七爺您所指何人!”小妖精又後腿了一步。

“本王今晚不想發火!”他厲聲呵斥到,終於忍不住要身後將面前這個紅衣女子扯過來拷問。只是,手還沒有觸及到她,都頂卻傳來了一個更為惱火的吼聲。

“燕子軒!你TMD給我住手!”



第一百一十章

那呵斥怒駡聲突然從天而降,著實的嚇到了一群人,先不說這聲音的力道,就說那幾個難聽的罵人的詞,就不是一般人能說出口的,而且,罵的不是別人,還是當今權重位高的七王爺燕子軒。

那一聲怒駡,沒有絲毫做作,反而順口的很,脫口而出,像是在罵過幾百遍一樣熟練。

眾人面面相覷幾秒鐘之後,才抬頭看向那聲音的來源,緋色的紅綾上,一抹藍色的身影飄然而下,只是,落地的動作相比以前,好似困難了許多,至少,以前沒有踉蹌的動作。

長劍撐地,她穩住身子,手一伸,將紅衣女子擋在了身後。

冷眼將圍著小妖精的眾人一掃,木蓮將長劍橫在胸前,一副火拼的樣子。

“沒事吧?”頭微微一側,她擔憂的問道,目光卻輕蔑的瞪著燕子軒,腦子就覺得那麼不公平,現在他一副囂張的樣子,好似她那日一劍,跟本就沒有傷及他的要害。

小妖怔怔的看著從天而降,又將他護住的女子,漂亮的雙眸中頓時淚光閃爍,揚起的漂亮薄唇似哭似笑,那麼片刻,心裡的委屈和疑惑最終還是綻放成了漂亮的笑容,不哭出來。半響,他伸出雙手,便從後面攬住她的腰際,頭則親昵的放在木蓮的肩上,嘟著嘴說,膩聲道,“他們欺負我!”

“敢!有我在!”任由他這番親昵的撒嬌,好似已經習以為常,看得眾人又是一陣差異。

都知道,蓮姑娘和花滿樓的紅衣女子關係密切,卻不知道,密切到了這種地步,就連燕子軒,看得都不由皺氣了眉頭。

那樣的傾訴,那樣的維護,怎麼讓人看起來像小情侶的調-情。

“小妖精,這個給你。”見眾人傻愣著,木蓮癟了癟嘴,騰出一隻手,將一個東西塞到了小妖精手裡,笑道,“禮物。”

“禮物?”兩人全然不顧其他人的側目,開始聊起來,“這是你那日說的禮物。”

“嗯。好好放著,別弄丟了。”

低頭看著手裡的血玲瓏,他眼中浮起那麼一絲笑意,宛若陽光般明媚,讓木蓮看得心裡一暖,感覺之前的堅持都值了。如果她母親在死之前,職崗的父親能趕回來,那便也是最好的禮物吧。可是不行,她父親同她一樣,是一個臥底,那個時候,還在陪毒梟酒吧狂歡。

多年來,她痛恨這個工作,可是,卻不得不做。

“姐姐,幫我帶上好麼?”他用唇在她耳際處蹭了蹭,聞著她身體傳來的淡淡藥香,笑得更加甜蜜。

“現在?”她驚訝的問道,如果這樣,讓燕子軒看到了血玲瓏不久暴露了,“呆會兒吧,待會兒。”

“不要,就現在。”他將她摟得更緊,臉幾乎就貼在了她的臉上,完全就忽視了他人的存在,似乎要完成他的親密無間。

“這樣……等我解決了這群人之後……”

“咳咳咳……”見兩人那番親昵的交頭接耳,完全將他們當成了空氣,一邊的燕子軒終於忍不住了,忙清了清嗓子,打斷了木蓮,“木蓮姑娘,本王今日只是來找一個人的!”

“找人?”她眉一斜,譏笑道,“找人,需要王爺帶這麼多人嗎?你看,把我這裡的姑娘都嚇成什麼了。”

“本王爺也是迫不得已。只要花滿樓配合,本王定然不會為難任何一個人。”

“王爺,你還記得三日前,你曾許小女子一個諾言嗎?你若,若他日我有難處,你定當全力幫助小女子。”話到這裡,她突然聽停了一下,那攬著她腰際的手,竟然不安分的撓來撓去,回頭瞪了小妖精一眼,木蓮繼續說道,“幾日,小女子就希望,王爺早些帶你的人離開。”

“對不起,這件事情本王做不到!”

“那意思就是王爺食言了?”

“不好意思蓮姑娘,今日本王所尋之人,非常重要!若找不到人,本王寧肯掀翻了這花滿樓!”

“你!”她抽了一口氣,“好!既然王爺非動刀不可,那小女子也定當不客氣了!”說著,她不由的握緊了手裡的劍。

“本王也不希望如此,所以希望你們能自己將人交出來!”

“王爺,你口口聲聲說教人,卻不說何人,而且,你又憑什麼說此人就在這裡!”

“本王王妃!”他一字一頓的重複道。

心頓時又是一緊,有些發疼,隨即滋味難耐。

“王爺,您是不是搞錯了!這裡可是花滿樓,不是女子能來的地方,你若想尋一些愛沾花惹草的恩客,或者是漂亮的暖床女人,倒是找錯地方了。要找你的王妃,是不是該回你王府!”

既便如此,她還是借此機會罵他是一個沾花惹草的男人。

“蓮姑娘,本王不想再多費唇舌,我限半個時辰,若不給本王一個答覆,那就休怪本王無情了!”手一揮,當即傳來女子的尖叫,他命人將一些女子給抓住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8:51 PM

第一百一十一章

“燕子軒,你給我住手!”她大喝一聲,將劍抵向燕子軒,氣氛當時凝結起來,瞬間爆發。

“你憑什麼說王妃在花滿樓!”

“三日之前,本王親眼看見她進了花滿樓!”

手裡的劍驟然一顫,險些掉在地上。原來,燕子軒果然懷疑她,然後跟隨了她進來。

“王爺,小女子估計您是看錯人了。你要找人,隨便您找,想將這花滿樓如何翻,就如何翻,但是,你若是要動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我手裡的劍可是不長眼睛!”

“蓮姑娘,您這也是在為難本王!”說罷,他手掌一揮,示意身後的人動手。

“等等!”正當這個時侯,燕子愈從門口走了進來。花滿樓的兩批人,一般是燕子軒的,一般是燕子愈的。

“七公子,今日火氣怎麼這麼大呢?火氣再大,要出氣,可也要找對地方呢!”燕子愈負手信步而來,臉上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大公子!”燕子軒回頭看著燕子愈,臉上沒有一絲驚訝,似乎知道他要來。

“大公子,你這話就太過嚴重了,本人這次,不過是來找人而已的。”

“七公子的事,本人已經略有瞭解。就像剛才蓮姑娘所說,七公子可能找錯地方了。”找了一張乾淨的凳子,他意料袍子,便大刺刺的坐下,臉上一副閒情逸致。

今日他來,目的就是不讓燕子軒毀了這花滿樓,同時也間接的告訴他,和他作對,沒有好下場。

在花滿樓裡,有他的人,在花滿樓外,也有他的人。今晚,如果燕子軒動手,他剛好有藉口將他拿下,順便封城!

他眉宇一揚,知道燕子愈有備而來,而他們之間的戰陣,是遲早要開始的,如果是今日,那就是提前了罷了。

“本人可不這樣認為,若找不到人,就算這花滿樓是金磚玉砌,在下也可以拆掉!”

話一落,雙方局勢突然緊張起來,空氣中依稀可以聽到雙方急促的呼吸聲。

如果今日雙方交戰起來,那意味著緊兩年的皇權爭鬥要正式開始了。

這一切,自然也看到了木蓮的眼裡。對於燕子軒和燕子愈之間的皇權之爭,她自認也明瞭,也知道,兩人相互容忍對方多時。

只是,她沒有想到,燕子軒和燕子愈會在這個時候拔刀相見,若是這樣,她豈不成了導火線!

而且,一旦今日交戰,花滿樓必定殘遭清洗,她和這裡的所以女人都將成為他們的刀下亡魂,成為這場皇權之爭的犧牲品。這個,可不是她所希望的。

“王爺,口否聽小女子一言?”木蓮上前勸慰道,身後某個人再度像牛皮糖一樣從身後黏住她,他笑意冉冉的漂亮臉蛋,好似根本就不在乎這即將到來的危險。

“本王不是一直在聽蓮姑娘說話嗎?今日你怒的怒了,罵也罵了,本王現在到非常好奇蓮姑娘突來的‘一言’!”現在的情況,一戰難免,而這個女人顯然是在勸架,可是,他找不到人,得不到滿意的答覆,根本就不會撤走。

“小女子今日想和王爺打一個賭!”

“什麼賭?”

“我賭,王爺找的人,現在正在你王府!”

“哼!”他冷笑一聲,“我當真以為蓮姑娘會賭什麼?若是人在王府,本王何須費心再此尋人!你若是想找一個爛藉口,讓本王放過花滿樓,那你就別費這心思了!”

“您錯了!我說的是這個時侯,這個時候王妃一定在軒王府!至於花滿樓,您大可以派您的人守著這花滿樓,如果回王府找不到您要的人,這花滿樓任由你處置!”

“你憑什麼讓本王相信你!”

“憑這幾十條人命!”

目光微斂,燕子軒如鷹的目光直直的打量著木蓮,在她臉上看不出她在開玩笑,憑她如此維護這裡的人,他也知道,她不會兒戲。

“那本王信你一次,若沒有找到人!那就按蓮姑娘說的做吧!”他回頭,環視了一番花滿樓,目光最後落在了燕子愈臉上,一揚手,撩起袍子,跨步下了舞臺,走出了門。

剛到門口,他赫然轉身對展青吩咐道,“通知李將軍,袁將軍,領兵守住京城各個要道!”

見燕子軒走了出去,木蓮忙向燕子愈行了一個禮,陪笑道,“多謝今日大公子解圍之恩,但是,因為姑娘們剛才受到驚嚇,那小女子今日不便招呼大公子了。抱歉!”說完,拉著小妖精飛快的上了樓。

“姐姐,做什麼跑這麼快啊?”

“你先去樓上休息,如果出了什麼事,就從窗戶跳下去,去城外其他地方等我!”

“姐姐,他們不是都走了嗎?”

“哪裡走了,都在門外呢!還有,今晚可能還有一個紅衣魔頭,你一定要小心!”

“紅衣魔頭?”他淡淡一笑,眼中有那麼一絲不安,“他很恐怖嗎?是壞人麼?”

“嗯!他殺人不眨眼,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誰敲門都不開,等我回來!”說罷,將他推到門外,便悄然的下了樓。

她必須,趕回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看見木蓮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小妖精攤開手裡的血玲瓏,嘴角笑意甜蜜,燦爛且絢麗。

“來人。”

“主!”

“那些人還在嗎?”

“還守在門口呢。”

“燕子愈呢?”

“還沒有走。”

“哦……”黛眉挑了挑,眸子寒光瀲過,將手裡的血玲瓏戴在脖子上,指尖在空畫了一個圈,他笑道,“那就命人給他奏一首特別的鼓曲吧。讓他熟悉熟悉,不然到死的時候,他都不知道這首曲子!順便通知豔兒,讓她協助木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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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愈坐在位置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修長的手指無端的敲擊著桌面。這一刻,看著花滿樓死氣沉沉的樣子,他很煩悶,最煩悶的是,他這麼費心要來保護那個女人,她竟然就對他了說了一句話,就不再理睬。

這個樣子,半年之後,他能娶到她麼?

“皇上,茶水涼了。”

“朕知道。”睨了白衣一眼,燕子愈心裡似乎更加煩悶,“白衣,你說那個女人怎麼就急匆匆的走了呢?”

“微臣不知!”

“不知?”手指敲得更加急促了,“在朕來之前,你可有見過木蓮姑娘?她可有告訴過你什麼?”

“沒……沒!”白衣慌忙答道,蒼白的臉上又是白又是綠,及其難看。這個時候,他特別不願意想起那個女人,甚至剛才聽到她的聲音,他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腦子裡不聽的閃現她那晚逼迫他發誓成為她小妾的情景,心裡既是憤恨又是委屈。

可以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那最好,你可知道,蓮姑娘已經答應進宮之事!那晚你不在!”說到這裡,燕子愈故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語調。今晚木蓮對他如此冷淡,他已經歸咎于白衣的出現了。

看白衣一副窘迫的摸樣,燕子愈歎了一口氣,起身道,“命人將這裡看好,還有,此時要盯緊燕子軒,決不允許他踏出京城!”

一直以來,他將燕子軒扣留在京城就是為了怕他謀反,如今,快了,但是,要在京城,他先要將他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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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望去,那偏遠已經燈火通明,紅光搖曳,這是三日來,燕子軒覺得那間屋人的燈光竟有一種讓人愜意且溫馨的感覺,雖然三日之前,他就命人將等點上並保證不熄滅。

而從王府門口到偏遠,他第一次發現路途遙遠。

“明日,將她的東西搬到正院來。”偏院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石階路旁的紫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那麼一刻,燕子軒的步子漸漸的緩了下來。

雖然,裡面亮著燈,但是,他很害怕,那裡面什麼也沒有,誰都不在,就如那三日一樣。

“王爺,進去麼?”見燕子軒站在門口不動,展青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他沒有想到,王爺真的信了那蓮姑娘的話,帶人趕了回來。

“展青,你們都下去吧!”他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卻也沒有推開門走進去,而是背著手,在屋子外走來走去。

如果舒景不在裡面,他該怎麼辦?如果在裡面,他又該怎麼辦?責駡她?還是質問她?還是……腦子裡再次閃過舒饒的話,‘軒哥哥,你是不是喜歡她了。’這個問題,這幾日好似夢魘一樣纏著他,他卻不敢深究,也不敢面對。

若真的喜歡她,那他喜歡她哪裡?

冷漠的神情,倔強的眼神,譏諷帶刺的語言,還有她舉手投足間的不吭不卑,甚至是藐視一切的高傲。

踏雪尋梅,那一日,她尋的不是梅,而是一種骨氣。

是的,當她漠視他的時候,他會失落。當她含著淚控訴的時候,他會心痛。當她消失的時候,他就好似失了魂魄一樣,甚至當聽到他死的時候,心竟然像裂開一樣,腦中一片空白,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理智,然後像發瘋了一樣去找她。

這,算不算是喜歡?

如果不算,那是不是算是愛了!

手覆蓋在門框上,燕子軒覺得沒有力氣推開,想那日,她將他煎好的藥潑了出來,怒駡他娶她就是為了羞辱她,折磨她。

那個時候,他的確是這樣的。可是,如果她回來了,他還會這麼做嗎?

手腕一用力,門無聲的推開,屋子裡琉璃光燦爛的光線刺得他雙眼生疼,微眯著眼,他走近一步,隨手將門帶上,目光在屋子裡尋找。

白色的蘇州帷幔,輕揚的粉色瓔珞,空曠的床榻……心裡頓時一空,有好似被什麼壓住,轉眸,目光落在了靠窗的軟榻上。

那裡,依躺著一個人,頭發黑如瀑布,在榻上散開,蒼白無色的臉上,那一雙秀麗的眉輕輕的擰起,緊閉的雙眸那修長的睫毛好似安靜的蝴蝶,小巧的鼻翼下,薄唇慘白無色。而那幾道疤痕,在這番光景之下,不但不猙獰,反而讓人心疼。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01 PM

第一百一十三章

“舒景。”他怔怔的看著她,臉上不由的浮起一抹欣喜的笑意。

只是,那人動也沒動,連眼皮都沒有掀開,好像死過去一樣。

不是木蓮不理他,而是,此刻的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他糾纏了,剛才若不是僥倖發現後院的門開著,她根本就進不了王府,說不定此時已經暈死了過去。

之所以躺在床榻上還用毯子將自己遮住,是因為胸口還有一抹刺眼的鮮血。當今世界上,能跑步跑的吐血三升的也就只有她了。

“舒景!”他幾步走了上來。

“不要過來!”感覺他要貼過來,木蓮忙厲聲呵斥道。

“真是你?”剛才他還以為是夢,可如今這口氣,也只有她才有的。

“王爺,我累了,想休息。”她聲音有氣無力的,剛才那一吼,不知道又耗了多少精力。

“你這三日去了哪裡?”口氣變得冷淡起來,一開口,燕子軒便後悔了。他本來是想說,那就休息吧,可是心裡又那麼一絲不甘心,他擔心了三日,痛心了三日,還險些因為她和燕子愈發生了衝突,難道就被她一句話打發了。

“明日我再回答你,好麼?”今日,她還沒有想好怎麼應對他。

“不行,三日之前,本王命令你不得離開王府半步,你非但不聽,反而偷跑出去,甚至三日不歸!你將本王的話當做什麼了?你置本王於何處!”說著說著,他的口氣,仍舊回到了以前,好似,現在他還沒有心裡準備對她好。

傷口的疼痛再度襲便她全身,一口腥味在胸口翻滾,藏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拽著被子,她咬著牙,吃力的說道,“如果王爺您今晚想來和我吵架,那小女子恕不奉陪!如果王爺想知道幾個答案,那明日一大早你便可來問我,我定將一一作答!”

“你的臉色很難看?你怎麼了舒景!”他俯身,想要去扶她。

“不要碰我!”

“顏門對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痛苦。”看著她蒼白的唇色不自主的發顫,燕子軒心裡頓時湧起一絲不安。三日之前,那個女人說她死了,可是,她沒死。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哼!王爺您就別假情假意了。”捂著胸口,她終於睜開眼睛,的看著他擔憂的表情,不覺得笑了起來。這個男人還真是搞笑,她之所以現在要死不活都是拜他那一掌所賜,還險些送她去見閻王,如今,還有臉說是顏門。

目光落在他胸口,她不禁冷問,“你怎麼還沒死!”

“你說什麼?”他一愣,心口一疼,“我怎麼沒死?你希望我死嗎?”

“是啊。我非常希望你死,可是,你命大,竟然……咳咳。”那在胸口翻騰的鐵銹味,嗆滿了她整個口腔,“你給我滾啊!”不能讓他發現。

“好!那本王明日便來問你,你若今晚在敢耍什麼花招,本王定然不會輕易的放過你!”他起身,掀開袍子,朝院子外走去,臉上又一種難以名狀的挫敗感。

為何每次都要吵架結束,為何,失憶後的她,這麼厭惡他,甚至恨不得他去死。可是……步子猛的一停,他轉身飛奔進屋。

那個蒙面女人親口說的,說舒景喜歡他,說要他替她陪葬!

走進屋子,他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本來安穩躺在榻上的她不知何時竟然跌在了地上,潔白的衣衫是血跡斑駁,而她發青的唇角,竟然有一絲血跡。

“舒景,舒景,你怎麼了?”將她從地上抱起來,燕子軒急的大聲呼喚,“來人,找大夫,找大夫!展青,找大夫!”

將她攬著懷裡,燕子軒再次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腦子裡一片空白?胸口前的那個人,已經氣若遊絲,柔軟的身體也漸漸冰涼。

“舒景,你不要睡,給本王醒過來?”他用力的搖晃著她,“不要睡,一會兒就好了!”

“燕子軒,我討厭你,你滾啊!”她咬著唇,沒有力氣反抗他,可是卻對他無比厭惡。

為什麼,自己會這樣?舒景,告訴我,為何要我替你承擔這些。

“王爺,大夫來了!”

“快,替她看看到底怎麼了?”將她平躺放在床上,燕子軒緊握著她的手,沒有絲毫鬆開。

“滾,都給我滾……”她奮力的喊道。

“舒景,你若是在這樣下去,會死的!”他低聲安慰道。

“哈哈,死了好,我也巴不得死,一具沒有沒有情感的臭皮囊,老子不稀罕!滾……”

“你胡說什麼?不要鬧了,讓大夫替你把脈!”

“不准!”她怒視著他,心裡是痛,也是酸,但是,不是她的感覺,她控制不了那一顆心,“燕子軒,你不是希望我死嗎?你不是也討厭我嗎?你讓我死。”

手溫柔的覆蓋在她的臉上,他緊握著她的手,命令道,“沒有本王的命令,你舒景,不准死!”隨即,點了她的穴道,任由她憤恨的盯著他。

“大夫,您下替她把脈!”

大夫躬身點了點頭,將一塊繡帕放在木蓮的手腕上,開始把氣脈來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皺紋密佈的臉上滲出許多汗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到底怎麼了?”見大夫臉色如此難堪,燕子軒不覺得的也揪心起來。

“王爺。”那大夫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王妃好似被人襲擊,身重內傷,被人用內力震裂了五臟,烏血堆積,先已攻心。”

“顏門?!該死的顏門!”手指緊握成拳,燕子軒眼中騰起熊熊恨意,“那現在如何?”

“按王妃日前的情況,好似這三日中有高手為她診治,本無大礙,可是,不知為何,身體再次動氣,內傷再度裂開,反而比先前還嚴重了!這,恐怕……”

“恐怕什麼?”他冷眼一掃,“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你也別走出王府了!”

“那,小人需要檢查一下王妃的傷痕,看到底,傷的中心在哪裡,不過,可能需要解開衣衫!”

解衣衫?他的女人,豈能讓他人解衣衫!惱怒的瞪了大夫一眼,燕子軒臉色一沉,道,“解衣衫?要檢查傷口在什麼位置是麼?本王來看,然後告訴你。你且退出去,等本王宣你進來!”說罷,他放下帷幔帳子,看了看木蓮,柔聲道,“舒景,本王為你寬衣,先看看你的傷勢!”

恩!她鼻子裡哼了一聲,眼神似刀,想要將他千刀萬剮!

“本王不會做什麼的?你不用擔心。”感受到了她的不願意,燕子軒下意識的停了一下,考慮了半秒,還是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解開。

心中羞澀和厭惡一起湧起,她漲紅著臉,痛苦的閉上眼睛,任由她為自己解開衣衫,卻因為被點了穴道,說不出,也動不了。

皮膚一陣清涼,最後一件衣衫從身上脫離,那麼一片刻,恥辱好似螞蟻一樣爬滿了她的全身,甚至,她能感覺的到他灼熱且驚訝的目光。

明亮的琉璃光下,她雪白的肌膚泛著迷人的光澤,漂亮的脖子下鎖骨線條優美,雙肩瘦弱纖細,……只是!

燕子軒劍眉緊擰,眉間有掩飾不住的驚愕,就呼吸都開始沉重了起來。

顫抖著雙手,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姣好的雪白的胸脯竟然又一塊石頭大小的褐色印跡,在上面,靠近左肩的地方,則又是一塊褐色的掌印。

顯然的,那兩塊地方,整是她受傷的由來!深吸了一口氣,半響他才顫抖這雙手提她解開穴道,目光怔怔的盯著木蓮。

“是你?怎麼會是你?”顫抖的性感薄唇,吐出幾個微弱的字,眼神都空洞起來。

她身上的這兩個傷痕,他怎麼能忘記呢,那明明是他自己的掌法。可是,那晚,受他一掌的明明是另一個女人,一個手持長劍,出手毒辣,每一招沒一試都要置他於死地的陌生女人。

而她,嘴裡明明念道要取他性命,讓他去替舒景陪葬。

而她,又明明是顏門門主的女人。他親耳聽到顏緋色經她抱在懷裡說,他的女人豈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碰的!

怎麼可能是她?一切都混亂了?她怎麼能說自己死了?為什麼要取自己的性命,為什麼她又是顏緋色的女人!

“舒景,不是你?是嗎?那晚那個人不是你!怎麼可能是你呢!”他勉強笑了笑,目光掃過她身上的傷痕,無助的落在她臉上,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咳咳……哈哈哈。”見他一副既窘迫又害怕,還一副驚愕像見了鬼的樣子,木蓮本想大笑,一動氣,一口鮮血再次蓬勃而出,落在了燕子軒的袍子上,開出一副絢麗的圖畫。

慌忙拿起旁邊的綢巾,要給她擦拭,卻被她側頭閃過。

四目相對,她望著他嘲諷一笑,眼裡竟是輕蔑和淡漠,看得燕子軒一個激靈,身上的傷口也瞬間裂開,卻不覺得痛了,擔心傷口下面的心卻痛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那晚,那個女人在刺他最後一劍的時候,也是這個眼神,高傲的不屑的,還有厭惡吧。

“那晚,用劍傷我的人,真的是你?”

她狠毒一笑,咬牙道,“就是我!可是,我都要死了,你卻沒有死!那一劍,真的是便宜你了。咳咳……”

“舒景,你知道你說什麼嗎?那個人怎麼可能是你!你怎麼可能說自己死了?”

“哈哈哈!”木蓮靠在床上,面色越發的難看起來,聲音也失去了力度,“舒景本來就已經死了。死了,在我進王府的第一天,她就死了!咳咳……”

“你病了,在說胡話,這傷口是巧合而已!”見她如此痛苦,燕子軒輕柔的將她抱著懷裡,小聲的安慰道,“那個人不是你!”

那個人是顏緋色的妻子,不會是舒景的!一定是巧合,他自我安慰到。

“放開我!我沒有病,舒景本來就死了,現在的我,要死不活的我,根本就不是舒景了!”

“舒景,我知道你以前有委屈,以前我待你不好,但是……相信我,這一次你會好的!什麼事,等好了再說!”

“滾,不要假仁假義,你打我這兩掌的時候,有手下留情嗎?我現在就是要死,誰都不准救我,我不願意替舒景活下去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02 PM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心驟然一疼,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懷裡的人,怒視著他,試圖掙扎,渾身力氣全換來痛苦的呻吟。

即便他騙自己,他也騙不過她身上那兩道傷痕。

如她所說,那兩掌是他打出去的,幾乎要了她的命。

“舒景!”伸手想要撥開她額前那幾屢被汗水沾濕的頭髮,指尖還沒有碰觸,就被她側頭躲開。

四目相對,她的目光好似針尖一樣紮在了他的心理,讓他疼痛不已,這目光,帶著對他的厭惡,藐視,輕蔑,譏諷。

時光頓然停止,好似再次看見她手持利劍站在他面前,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樣子,那個時候,她就以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手,到底還是放在了她臉上,刺骨的冰冷由手心傳來,讓他的心又是一疼,歎了一口氣,他柔聲問道,“舒景,你真的這樣恨我嗎?”

她不是明明愛著他的麼?

“不要碰我!咳咳……不要叫我,以前的舒景已經死了,在我嫁入你軒王府的那天就投河自盡了。”竭力的想要避開他的碰觸,卻只會增加身體的疼痛,那令人作嘔的鐵銹味在胃部翻湧,似乎就要衝口裡噴薄出來,“還有!我的確是恨你,恨不得你去死……哈哈哈……咳咳……”

話一落,一抹猩紅便落在他白色的袍子上,開出一朵絢爛的血花,眼皮越來越沉,她陷入了昏迷,身體也瞬間輕了起來,又好像被一個人緊緊的抱住,不停的搖晃著她,喚著她的名字。

“舒景,舒景……來人啊,大夫,大夫……”他愈發語無倫次起來,直摟著她不肯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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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微微顫顫的將銀針收好,躬身退了出去,見此,燕子軒一個跨步走山前,坐在床邊,緊握著她冰涼的手,疲憊的面容已經憔悴不堪,雙眼都不滿了血絲,他生怕大夫對他說準備後事。

“舒景……”他小聲的喚了喚,指腹撫摩著她的手背,卻見她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映。

“為什麼她沒有醒?”他回頭質問道。

“王爺,這針剛下去,王妃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王爺先且下去,讓她好生休息。”

“是麼?”他自問了一聲,將她的手放進被子,又起身將她左手放進去。手腕相處的那一瞬間,燕子軒整個人好似被點擊一樣呆立在遠處,深邃的眸子裡掠過一抹寒光,要去碰觸他的手片刻之後也緊握成拳,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青筋爆裂。

顏門!薄唇一抿,他還是將她的手放了進去,腦子裡卻再也無法忘記她左手上那個赤紅的木質鐲子。

如果說,她身上那兩個足以致命的傷痕已經證明被他所傷,而她暈倒前那牟利的眼神證明黑衣人是舒景自己。

那這個木鐲子證明了什麼?證明了那晚顏們的確出現了,而她,正是他口中的娘子。

放下帷幔,他扶著床桓穩住了身子,隨即沉重的走到展青面前,低聲吩咐到,“展青,隨本王來書房!”

死寂一般的書房裡,沒有任何聲響,只是偶爾傳來杯子相互碰撞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在這番光鏡下顯得格外突兀刺耳。

歎了一口氣,燕子軒神色凝重的放下手裡的茶杯,抬頭看向展青,道,“那晚,襲擊本王的那個黑衣人……”心猛的一抽,他停了停,聲音又那麼一絲顫抖,“那個黑衣人是舒景!”

“……王妃?!”此刻展青的表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是的,那個說要殺本王替舒景陪葬的人,就是軒王府舒景她本人!”手指緊扣,就連他自己說出來都不敢相信,展青又怎麼可能明白呢。

“王爺,是不是什麼地方搞錯了?王妃的個性應該不至於這樣吧,而且,她也不會持劍刺傷王爺啊。”話一出,展青閉嘴了。這軒王妃的個性,他已經完全不能用以前的定論來評判了,至於,傷害王爺,自從她開口說話以來,她就沒有一句話不針對王爺的。

其實不渴的,但是還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茶,以為這樣能靜下心來,不料,更加煩躁了起來。

“的確是她!因為,她身上的傷口,是本王所傷的!”語氣有掩飾不住的懊悔,甚至聯手都抖了起來,他當時怎麼出手就如此之重,“而且,她自己也承認了。還有,她手上的那只怪異鐲子……”

“當時那顏緋色將她帶走的時候,我剛好看到她手腕上的這只手鐲了。”

展青赫然一驚,背部不由的布上一層冷汗!這王爺此下意指王妃爬牆了,想到以前她麻利的翻牆動作,展青再度打了一個冷戰,讓汗水濕透了衣衫,心裡直叫不好!莫不是真的越軌了,對方還是人人畏懼的顏門門主?那個愛好殺人手段殘忍的魔鬼?

對於舒景迷戀燕子軒一事,京城內外誰不知道,金鑾殿上親口求婚,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可是,只從新婚當晚,以及率先扔出修書來看,現在的舒景好像真的不喜歡王爺了。這爬牆,就越發的合理。

不過,他作為貼身侍衛,總不可能說,“據分析,王妃真的爬牆了吧。”

思量了半天,展青眸光一閃,道,“王爺,您可知道顏緋色他們來之哪裡?”

“哪裡?”

“具得到的消息,好似他們來之西岐!”

“西岐?”聲音赫然提高,燕子軒眼中露出了一絲不安,甚至有些恐慌,“你確定他們來自西岐?可是,著和他們來之哪裡有關係嗎?”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王爺西岐遠居天山,與天地為鄰,那裡的人據說都會使用一些妖術,特備是身份居高的西岐人,可以控制他人的思想,甚至是行為。如果顏緋色真是來自西岐,那他定然是對王妃是使用了妖術,控制了她的言行,讓她胡言亂語。”

“不然,一個活著的人,怎麼可能說自己死了呢!而且,王妃之前身居舒府,只小身子薄弱,怎能突然會了功夫。此番看來,這有這種解釋合理了。”

“西岐,西岐……”燕子軒兀自低念了幾聲,隨即站起來,負手走到窗前,抬頭看著墨色一樣的天空,眉間凝色越發沉重。

西岐,這個神秘的國度,拒絕任何外族人進入,也不准任何族人下山。可是,為何,這個時候他們來了呢。

妖術?閉眼,有一些破碎的記憶閃過。一個漂亮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一雙淒美的眸子,無助的眼神……女人的哭泣聲,還有,不停的出現的妖女這個字眼。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們控制舒景的目的會是什麼?”

“這個恐怕要等王妃醒來了之後才知道。”

“本王不想她被控制,該當如何做?”他回頭,瞧著展青,問道。

雖然和舒景只有名分,可是他已經認定了她是他的女人,豈能受他人控制。

“半月後,普陀寺方丈慧心大師出關,那時候,王爺可將王妃帶去求助於方丈大人,據說他以前遇到過西岐人。也略懂他們的習俗和妖術。”

“哎,真是這樣就好了!”

他長歎了一口氣,心裡糾結不安。

她到底是失憶了,還是被控制了?控制得連自己死活都不清楚了嗎?

而且,若真的被控制,他倒也覺得好一些,至少她不是情願恨他的,也是不得已才出手傷害他的。他仍記得,她說,舒景心裡只裝的下他一個人。

只是,想起那紅衣人深情款款的模樣,到怎麼也不像是控制了她,仿佛,他抱著的那個就是他深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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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紅衫,緋紅旖旎,宛若煙火,宛若鬼魅,宛若風一樣落在了帷幔帳子外。

那人青絲半挽,輕泄在肩頭,面容精緻豔麗,好似一朵妖冶的罌粟花,碧波漾漾的眸子好似綴滿了無數璀璨的星光,明亮灼人,卻又柔情繾綣。

見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的渾睡在哪裡,他薄唇微撅,臉上浮起一絲不悅,伸手掀開帷幔帳子,他側身躺在她身邊,一手托著頭專注的瞧著有些許氣息人,一手伸進被子為她把起脈來。

“真是庸醫。”半響,他漂亮的薄唇吐出四個字。

“娘子,不准睡過去。”竟一顆散發著整整幽香的藥丸放入她口中,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吞下去,不是咽不下去,而是,她根本就拒絕咽下去。

“娘子,乖,將藥吃了。”心裡有那麼一絲不安,他想起她拿走血玲瓏說的話,死了更好,我巴不得死,不喜歡這個臭皮囊。

莫不是,她要尋死了。

“木蓮,你已是我顏緋色的人,生是人,死是鬼,那怕魂魄也不得脫離于我顏緋色。沒有為夫的允許,你不能死,也不准死!”他冷聲命令道,如絲的鳳眼裡寒光湧起,沒有一絲溫度,道完,扣住她下顎的指尖微用力,她不得已張開嘴,那藥丸便順著滾下。

為防她將藥吐出,他頭一低,漂亮的唇將她冰涼的薄唇封住,沒有一絲空隙,舌尖輕敲開她的貝齒,尋找著她的柔軟,追逐著,纏繞著……

“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看似溫柔卻熱烈如火的吻讓她喘不過氣,還是因為藥效的作用,昏迷中的她不由的發出一聲嬌柔的輕哼,原來蒼白如紙的臉也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她的雙唇,他支起手肘托著下巴,睜著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瞧著她似痛苦,似愉悅的樣子,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笑意,讚歎道,“多可愛的娘子,唇都是甜的。”

說著,忍不住伸出手指,勾畫起她櫻唇的輪廓來。

“娘子,現在你還痛嗎?”估計那藥已經在她身體裡化開,他放下手,趴在她耳邊小聲的問道,“為夫不會讓娘子疼的,為夫每天晚上都過來陪你,喂你藥!”

一想到又要吻她,用唇逼她喝藥,他漂亮的臉蛋不由的浮起一抹壞笑,隨即頭便在她脖子上一蹭一蹭的,撒嬌道,“想到每天都要用唇給娘子喂藥,被娘子輕薄,為夫臉都紅了,真不好意思。”

那雙手也不自覺的她柔軟的腰間游來遊去,極其不安分,還開始解起腰帶來。

“娘子,為夫如此待你。你醒後可以好好的‘獎勵’為夫哦。”他賊笑一聲,指尖跳開她的衣衫,觸摸著她光滑的皮膚時,聲音頓時急促了些,咬了咬唇,他做了一給難耐的表情,像一個貪吃的孩子,白玉般的手指調皮的再她平坦的腹部畫著圈圈,寫著字。

“哎呀。”手不由的要往腹部以下延伸,他低呼了一聲,慌忙收回手,道,“娘子,為夫都變‘壞’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02 PM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手貼在她不再冰涼的額頭上,他放心的點了點頭,抬頭看向窗外,天空微露白肚,他要走了,這天快亮了。

撅著唇看了看木蓮,小妖精似乎還是有些捨不得走,俯身,將唇湊到她脖子處,終於,還是忍不住啄了下去。

“吧。”一個粉色的唇印落下,他俏皮一笑,摸著下巴自豪的說道,“這是為夫的記號。”

正欲離開,院子外突然傳來小聲的稟告聲,隨即門被輕輕的推開,一個白色身影走了進來。

顏緋色眉目輕佻,冷眼看著燕子軒走進來,眼眸中沒有一絲波瀾。薄唇勾起一抹淺笑,一拂紅袖,宛若風一樣落入窗外,隨即消失,只留下在風中搖曳的白色帷幔,和淡淡的幽香。

剛走到廂房中間的燕子軒身體本能的一緊,隨即疾步走向視窗,卻發現外面什麼都沒有,是錯覺還是眼花,他在進屋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股非常人的寒氣,還有一道冷厲的目光。

那種感覺像極了顏緋色。那種與生俱來的淩厲,和霸氣。

關好窗戶,又將屋子檢查了一番,他才放心的坐在她床邊,伸手擱在她額頭上,又仔細瞧了一番她微紅的臉,燕子軒俊美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只是,片刻之後,他的笑容僵住了。

指尖顫顫的落在她脖子上,蹙眉,瞧了半天,他肯定,在離開之前,她脖子上什麼都沒有,怎突的就多了一塊紅色的印跡。這塊紅色的印跡落在雪白的脖頸上顯得格外突兀和刺眼。

“香茗。”他小聲喚道,見香茗進來,忙問,“王妃脖子上是怎麼了?”

香茗探頭一瞧,道,“王爺,小姐好像是對這間屋子的被褥過敏,前些日子一起床,她身上也多了許多這樣的印跡,可能是被蟲咬的。”

眉擰的更緊了,“這都快深秋了,還有蟲子。”他喃喃自語道,然後擺手讓香茗退下,自己則靠在床頭試圖將混亂的思緒理清,可,不到片刻,又忍不住低頭看了看那好似吻痕的紅印。

怎麼左右看來,都像極了男女歡愛之後的印跡!

修長的睫毛動了動,木蓮吃力的睜開眼,覺得身體輕鬆了血多,那胸腔的疼痛一夜之間好似消去了一半。

沒死成?她懊惱的低問了,想起昨晚昏迷中好像有人在喂她藥,而且,還被親昵了一番。估計是夢吧。

抬眉四下望去,目光落在身邊時,木蓮的臉泛著紅暈的臉當即一扯。

燕子軒身著梨白色的袍子,斜靠在床頭,頭髮高束,額前幾縷髮絲垂下,落在他緊閉的雙眸上,輕拂著他修長的睫毛,高挺的鼻翼下,薄唇緊命,有些乾澀發裂。

動了動身子,想要離他遠點,才發現一隻手被他緊握在手心。腦子裡哄的一聲一片空白,木蓮心裡一緊,又急又鬧惱,莫不是昨晚他在喂她藥!

藥丸落入唇裡的時候,她明顯的感覺到有人在吻她,輕柔的,眷戀的,急迫的。

天,這竟然是真的。她痛苦的閉上眼,身體因為憤怒而發抖,驚醒了守在旁邊的燕子軒。

“你醒了?”他伸手摸向她額頭。

“不要碰我!”她啞聲喊道,眼裡目光似劍,像將他萬箭穿心。

“醒了,就喝藥吧。香茗,將藥端來。”他尷尬的收回手。

“不喝,都給我滾。”一扭頭,她翻身背對著他,因為動怒,身體的傷口有專心的疼了起來。

見她如此冷待他,燕子軒站起身,語氣回復了冷淡,“舒景,你不是恨本王,想要本王死嗎?”

木蓮愕然,不明白他此刻為何提出這個問題。

“你若不喝藥,如何有力氣殺了本王。”

“哼!”她回頭瞧著他,臉上浮起一抹譏笑,“激將法嗎?以這樣的方法來刺激我喝藥!燕子軒,你當我是小孩子嗎?重傷了我,現在又費勁心思來救我。給個巴掌賞一顆糖?”

“真是搞笑,你以為我會感謝你!我仍然討厭你,憎恨你,巴不得你死。但是,我現在不想親自殺了你,因為,我怕髒了手!”

不對,她不僅髒了手,還髒了口,已經被他親了。

“香茗,拿水,我要漱口,這裡灰塵太多!”

對他的譏諷,他好脾氣的淡淡一笑,道,“一醒來,就回復了這般伶牙俐齒。看來,大夫昨晚那幾針,紮的真不錯。展青,去將大夫傳來,王妃不肯喝藥,請他來多紮幾針!”

扎針?木蓮一聽,臉色當即一變,想到古代那種像頭髮絲一樣細長的東西***皮膚深處,還一晃一晃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她至小怕打針,跟別說紮這種看起來都讓人毛骨悚然的銀針了。

“不准,不准給我扎針!誰給我扎針,我就讓誰死!”

“你現在只是唇舌厲害,弄不死人的。”他揶揄道。

眼眸一蹬,她秀麗的眸子裡再次飛出千把刀子。

“小姐,您要的水?”香茗哆嗦了一聲,卻不敢抬頭看向木蓮。

“香茗,別忘了規矩!你該稱呼她為王妃。”下顎一揚,他笑意濃烈的注視著木蓮,深邃的眸子好似有驚濤湧過。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王妃?燕子軒,誰是你的王妃?你別忘了,新婚夜你已經將我休掉了!”她冷冷一笑,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有那麼一絲悽楚。

舒景,為何,你要愛這個男人?告訴我,這個男人值得你如何去愛?

眼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燕子軒身子一顫,笑容淡去,有些歉意的看著木蓮。

她對他的怨恨,已經很深了,從新婚之夜便開始了,累積了,堆積了。

“休妻,得以休書為憑?可有休書?若沒有休書,你還是本王的王妃,任何人看到了你,都得尊稱你為軒王妃。”

“燕子軒!你抵賴!”

“本王說實話而已。”看著她氣得的臉,燕子軒心裡一暖,雖然這個女人每一句話都針對他,怨恨他,排斥他。可是,看到她,能如此生龍活虎的和他吵架鬥嘴,他心裡竟然有那麼一絲甜蜜,像蜜柚一般,到嘴裡那麼一絲酸澀,到了心裡,卻是無法回味的甜。

是啊,她活著!

“可是,燕子軒,我可是寫了休書將你給休了?”

“是麼?但你不也是將休書收回了麼。”

蒼白的指尖用力的揪著床單,木蓮憤恨的瞪著燕子軒,真像吃一顆菠菜沖上去煽他記耳光,特別是他現在臉上那抹要讓她抓狂,似擔憂,似高興,似欣慰,似得意的笑容,真是令人生厭。

他擔憂個屁,她身上的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高興個屁,是高興他挨了她一劍,還能如此生龍活虎的站在她面前顯擺嗎?

欣慰,這……她不知道他為何要欣慰了!

最討厭的是他得意的神情!是因為今天兩人的口水,他占了上風嗎?還是因為,看著她狼狽的被他說的無力還口。

若不是因為今日體力不支,她一定像往日一樣罵得他狗血領頭,灰頭垢面的,想到這裡,她不免覺得口渴的要命。

“香茗,我渴了。”

香茗點了點頭,將碗端過去。

木蓮伸手接過精緻的瓷碗,放在嘴邊就開喝,目光卻依舊像刀子一樣片刻不離燕子軒。

燕子軒挑了挑眉,還是給擺給她一個複雜的笑容,只是,眼中卻有一抹一閃而過的狡黠,沒有讓她捕捉到。

“哇!”那所謂的‘水’剛入喉,一股苦味和澀味就瞬間蔓延了她的口腔,胃裡被這突來的味道以刺激,再度萬馬翻騰,踏塵而來。

藥!她頓時驚覺,張開嘴想要吐,卻被人扣住下顎,逼迫打開喉嚨,將含在嘴裡剩下的藥一併吞下。

唔。她奮力的反抗,胃裡難受的像火燒了一樣,嘴裡的苦澀也是讓她快要暈厥喘不過去來,正當她再度要嘔吐出來的時候,他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塊糖放在了她嘴裡,隨即將她緊緊的鉗制在懷裡,不讓她動分毫。

“良藥苦口,吃一塊糖便過去了。”他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手掌也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背。

“唔……”嘴裡含著糖,因為苦味,她不敢吐出來,卻仍然扭動著身體想要脫離他。

“哎,哄你吃藥,還真不容易!”他在她耳邊輕歎了一聲,卻將她摟得更緊了,恨不得將她捏碎嵌入骨頭裡。

懷裡的這個柔軟又溫度的身體,是真實的她,那麼一刻,燕子軒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幸福。

“真好!”他有兀自說了一句,帶著屬於他的溫薄氣息落入她耳際。

那一刻,木蓮突然覺得心驟然收緊,隨即沒有節奏的狂跳了起來。原來,他一開始便刺激她了,刺激她和他吵架,刺激她吵架吵得累了,忘記了他的目的,然後陷入了他的圈套,乖乖的將要喝了下去。

想起昨夜那個餛飩的場景,他好似也是這樣的強迫她喝藥,只是,唇齒相見,卻有輾轉纏綿的味道,那輕柔的繾綣,那火熱的眷念,那怡人的甘甜更勝過此刻嘴裡的糖,迷漫了她的口腔,竄入了她身體,甚至帶走了她的呼吸。

昏迷中,他的囈語她一直無法聽清,可是,那吻卻是如此清晰,甚至,她不覺得有任何苦澀的藥味,唇齒間只有那吻後留下的芬芳和幽香。

她承認,她眷念著那個似夢似幻的吻。

身體忘記了掙扎,她無力的靠在他肩上,抬眸打量著他的側臉,修長的而英氣的眉,濃密的睫毛,深若幽潭的瞳眸,高體的鼻翼,性-感的薄唇,只是,這一切,還是無法掩飾著他臉上的疲倦。

是因為,昨夜守了她一夜嗎?

“還苦嗎?”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再度傳來。

她恍然一驚,對上了他的深情若水的黑眸,像是天空流星劃過而一流的光彩,讓人迷幻,又好似浪濤卷湧的大海,讓人下沉。

下巴被輕柔的挑起,他的溫熱的氣息越來越近,輕輕的落在她面頰上。是一種陌生但仍舊怡人的味道了,好似梔子花那樣清晰,卻不似昨晚那種無法用言語或者一種花香來形容的味道。

那種味道,有點冷,卻點痛,卻又讓人迷醉。她蹙眉,不知為何要用,那這幾個字眼來形容昨晚的香氣。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06 PM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眼前的臉原來越近,看的有些吃力……那麼一刻,木蓮突然醒悟,他要吻她!

“滾!”側頭,避開了他的吻,那麼一瞬,他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連摟著她的手也不經意的松了一些。

她迅速脫離了他的懷抱,翻滾在床上,眼中再度恢復了對他的厭惡,心裡卻不停的再罵自己。

木蓮,木蓮,你剛才是怎麼了?

他不就是給了你一塊糖,又必要就將你哄了嗎?你把自己當成了三歲的孩子麼!

鄙視你,鄙視剛才你差點心動!你木蓮不准心動。

燕子軒歎了一口氣,眉間有掩飾不住的失落,看了木蓮半響,目光落在了她手腕的鐲子上。

“舒景,本王可否問你一件事?”他極少用這般的口氣問她,而且用的還是可否兩個字!

她將被子拉過來,將自己裹住,側著臉,面色很是不耐煩道,“問了你就會滾麼?”

“如果你問了就會在我面前消失,我有問必答!”目光卻沒有再去看他,她有些心虛了,亂跳的厲害。

憎恨自己!

“顏門門主顏緋色……”袖中的手指緊握成拳,他咬了咬牙,“顏緋色到底是你什麼人?”

“顏緋色?”她這才抬眸看向他,緊擰著眉,“顏緋色?”

“是的,顏門門主,顏緋色?”

“不認識!”她答得乾脆而俐落,甚至此時有些鄙夷了,她還以為他會問什麼建設性的問題!

“不認識?”他恍然一驚,不是僅僅是因為她的答案,而是因為她此刻的看他的表情,好似他問了一個根本就不是問題的問題。

“你確定不認識他?”

“不認識難道還說認識嗎?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她口氣十分不耐煩!

“你真的確定?”燕子軒仍舊不死心,雖然現在木蓮的神情告訴他,她沒有撒謊,可是,那鐲子明明就在她手上。

“確定!真是煩透了,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快滾!”身子一倒,她直挺挺的躺下,翻身給了他一個背影。

她想在真的煩透了,非常的煩,她不但沒死,怎麼吃了藥,好似體力恢復的越來越快,剛才,還差點……煩!

舒景,我不會替你愛的,不會!

“舒景,你想想,你是不是在什麼地方,或許見過他。又或許,印象不深刻,給忘記了。”

“哎呀!燕子軒,你不要用這種問題來纏我!那個什麼……顏……”

她一頓,想不起那個陌生的名字了。

“顏緋色!”

“對,顏緋色,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好了,麻煩你離開!”背對著他躺在床上,她很不爽的甩了甩手。

“舒景,顏緋色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嗜血魔頭,中秋之夜的血洗京城就是他所作所為,如果你認識他……”

“不認識!”終於,她再度翻身坐起來,惱怒的瞪著他,“我不知道你為何非得要問我這個問題,我說了不認識就不認識!而且,我也特別討厭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

“那……最好!”眉間有化不開的憂慮,他長歎了一口氣,信不朝外走,走到門口,卻又停了下來,回頭對她說道,“待你身子好了,就搬回本王的正院!”

哧!啥?搬回正院?那正院不是他住的地方嗎?木蓮呆滯的看著香茗走進來,聳著肩問,“香茗,剛才燕子軒說什麼?”

“呵呵。”香茗掩嘴笑了起來,“小姐,現在王爺越來越寵你了。”

“寵?寵你個頭啊。!我才不稀罕他寵!”想到剛才那尷尬的情景,她寧可他對她越刻薄越好。

手捂住胸口,這顆心,裡面裝滿了他。而她,沒法控制,一旦陷入他的溫柔圈,就會像一個傀儡一樣愛上他,同舒景一樣迷失自我。

她不能這樣,她寧肯做一具沒有感情的活人屍!

“香茗,你扶我下來,我想走走!”

木蓮剛要起床,卻突然看見門口走進兩個身影,一個女子身穿白色精緻華服,而另外一個則穿著淺藍色繡花外衫。

“姐姐,您剛醒來,還是呆在床上好些。”這說話語氣怪腔怪調的正是穿白衣服的皎兒。

“皎兒夫人,豔兒夫人。”香茗欠聲問道。

木蓮冷眼掃過皎兒,這個女人她新婚之夜就見過,就是和燕子軒上演春宮的女主角嘛。對她,她木蓮好不敢興趣,倒是這個豔兒,她只是遠遠見過一面,而且還被她無意間說中給中毒了。

“姐姐,起色似乎好些了。”豔兒走上前來,微微一笑。

這一看,木蓮面色怔了一下,說不上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但是比起皎兒,豔兒容貌和氣質更甚一籌,眉宇間有一絲淡淡的憂愁,而且聲音溫文爾雅,沒有絲毫做作,但是,看得出來是個及其深沉的人,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木蓮反而對她更感興趣了,為何,這樣的女子,竟然不是那晚的春宮直播的女主角。

莫不是,不懂得如何取悅燕子軒?

“好些了!”木蓮淡淡的答道,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第一百二十章

“姐姐,今天天氣不錯,可是適當的走動一下。”顯然,豔兒並沒有將皎兒放在眼裡,反而主動上前去扶住木蓮。

只是,她的手,卻是直接的放在了木蓮的手腕處,輕微用力,她朝木蓮點頭一笑,輕聲道,“果真是舉世無雙的好藥,過兩日,姐姐就可痊癒了。”

輕柔的聲音中,木蓮卻聽到一股淡淡的哀傷和失落。

而且,她會把脈,顯然的,她口中的舉世無雙的好藥,應該不會是剛才燕子軒哄她喝下去的那晚中藥,而是,夜裡她吞下的那枚瞬間緩減了她疼痛的藥丸。

“哼,阿諛奉承!”皎兒瞪了豔兒一眼,冷笑道,“聽說姐姐要搬到正院了,皎兒現在這裡恭喜姐姐了,不過呢,在搬過去之前,姐姐還是多學學如何伺候王爺,免得到時候又被送回來。”

“看來皎兒是被送回來過?”木蓮挑眉斜睨著皎兒,笑道,“還是,皎兒從來沒有去過!”

“你……”皎兒面色一白,咬了咬唇,被木蓮氣得話也說不出來。這正院,只有王妃才能入住,她一個側妃,就連過夜的資格都沒有,心中酸澀湧起,皎兒一甩袖,瞪了木蓮和豔兒一眼,飛快的奔了出去。

看的木蓮不由的苦笑了一番。皎兒姿態固然驕縱,卻性情都寫在了臉上,倒也有些率真。

“姐姐,皎兒是無心的。”豔兒無奈的說道。

“我知道。”起身穿好衣服,木蓮走了幾步,轉向豔兒,“聽說那幾日你中毒了?”

“是啊!中毒了!”豔兒避開了她的眼神,側頭看向窗外,陽光灑滿院子,迷離而暖和,可她的眉間,卻又多了幾分惆然和痛苦。

好像,她是被人逼迫中毒一樣。

“走,出去走走罷!”木蓮心裡有幾分明瞭,為何那晚燕子軒會選擇皎兒了,嬌兒懂得如何迎合他,懂得取悅她,懂得撒嬌,而眼前的豔兒,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讓人不忍心傷害的哀怨氣息,估計在對床幃之事,也清心寡欲吧。

秋風揚動,天空中不時有幾片落葉飄下,落在豔兒和木蓮的身邊,兩人並排靠在籐椅上,沉默無語。

“姐姐,你喜歡他麼?”突然,豔兒轉頭看向木蓮,輕聲問道。

喜歡?她蹙眉,不解的瞧著豔兒,腦子裡卻突然湧出一個緋紅的妖嬈身影,他媚眼如絲,膩聲問道,“姐姐,你喜歡我麼?”

“豔兒,你怎麼了?”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面,還算得上是陌生人,她竟然就問如此‘深奧’的問題,而且古代女子不該都是很矜持,這樣的問題應該是很難以啟齒的啊。

“姐姐,那你愛他麼?”她繼續問道,眼神很是期待。

這個問題,再度讓木蓮惱怒起來,因為這個時候,她腦子裡老是不停的浮現出燕子軒的樣子。

“不談這個問題吧!”

她苦澀一笑,又望向天空,“對不起,姐姐,豔兒太過唐突!”

“豔兒,你是不是有兩外喜歡的人?”木蓮下意識的探問道!

“姐姐,我唐突了。今日先告辭,明兒再來看你!”豔兒神色一慌,忙從椅子上起來,欠了個身,便急忙的走了。

莫名其妙啊!木蓮看著她急促的背影,將遠出的香茗喚了過來,“香茗,這豔兒到底是誰家的女兒啊?”

“小姐,聽說這豔兒夫人是王爺從青樓買來的,好似這個豔兒夫人出生貧困,被買進了青樓,然後尋死尋活的,後面王爺不忍心,就將她帶了回來。”

“哦,他這麼好心?估計是因為貪圖人家美色吧!”她癟嘴譏笑。

“小姐,您這就猜錯了,聽府上的丫鬟說,王爺還沒有去過豔兒夫人那裡呢。”

“啥?”木蓮整個人呆住了,這麼大一個美人就這樣嫌放著,豈不是浪費,而這顯然也不符合燕子軒那變-態的本性。

搞笑了,原來這王府還有這樣的事,這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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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樹梢,木蓮還沒有躺下,原本以為燕子軒又要過來糾纏一番,去沒先到等到了一個她意料之外的人。

“難得啊。今晚還不是月圓之夜,公子竟讓想到了來看舒景!”木蓮慢條斯理放下手裡的茶杯,單手杵著下巴,挑眉,看向站在暗角的白衣。

不錯,恢復的比她想像的要快。

“你一直在裝聾作啞?”他上前質問。

“公子您今晚找我,就是問我這個問題嘛?”

“到底是不是?”

“呵呵!”她輕笑了兩聲,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神情愜意,“是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現在能說能聽。而且,我還聽說,公子許諾嫁給我木蓮姐姐了!”

“你……”白衣身子一顫,隨即伸手扣住木蓮的脖子,壓著聲音問道,“你早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12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6 12:24 PM 編輯

第一百二十一章

“白衣公子,放開您的手,動氣傷身,而且你身上還有傷口呢。”她笑著掰開他手扣住自己脖子的手,道,“事實上,我也是不知道的。這一切都是我木蓮姐姐告訴我的,你既然答應了要保護我舒府上下一家,那你就要做到!”

“不然,我挺高興我姐姐有你這麼帥氣的小妾!”

手腕一轉,被他反扣在桌子上,因為身體沒有恢復,她沒有反抗,也不想反抗,畢竟,舒景是不會功夫的!

“舒景,你就不怕我殺你!”白衣心底最難以啟齒的事情,竟然被眼前這個女人如此輕鬆挑出來,還以這般口氣戲說。

“你不會!因為你和燕子愈還有利用我?我對你們有利用價值!”她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

放開了她的手,白衣氣惱的後退一步,“舒景,你果然是變了!在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有這種直覺,卻沒有先到,你會掩飾的這麼好!騙過了我們所有人的眼睛。”

“白衣公子,你這又錯了。我舒景膽小如鼠,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樣做,僅僅是為了舒府和自己的性命罷了!”

“難道,現在你突然會說會聽!我們很可能為因為你要向燕子軒告密,而殺了你和滅絕了舒府嗎?”

“我自然擔心!但是我不會向他高密,而且你們也不怕我高密!這天下,誰人不知現在燕子軒和燕子愈之間的關係,只差捅破那張白紙而已。戰陣是遲早的,和我高密不告密,都沒有絲毫關係!”

“而我對於你和燕子愈來說,不過是一粒幫你們去的東西的棋子!你們讓我取的那兩樣東西,或許能幫助你們,但是卻不是贏得勝利的關鍵。”

“你分析的倒也透徹人,讓我刮目!”他眼中有對她的讚歎,很久之前,都知道她的變化,但是,竟然是變化如此之大,“聽說,燕子軒要你般進正院?”

“你應該是聽到這個消息才來找我的吧,看來,第二間的東西,和正院有關了!”

“舒景!女人太聰明了不好。”

“白衣,人愚鈍了也不好!聰明,要看用在什麼地方,我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而已!那你就說說,第二件東西是什麼吧?我也想早日解脫!”

“地圖,一張地圖。至於地圖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白衣歎了一口氣,面具下的眉早就擰成了一坨。

“你不知道,還讓我找?”木蓮氣結,這不存心為難她麼。

“你好生找吧,時間不多了!事實上,今晚來還有一點是看你的傷勢如何?聽說你受了重傷,不過現在這樣樣子看來,我們的擔心是多餘了。”說罷,白衣轉身走向窗戶,剛要走,卻被木蓮喚住。

“白衣,你說時間不多,難道是指,燕子愈有行動了?”

“就像你剛才所說的,該行動的時候,自然會行動,而且,有人該準備的時候,也準備了!不過,我現在倒是很好奇,如果雙方真的交戰起來,你會怎樣?”白衣覺得,今晚像是被這個女人蠱惑了,在與她的交談中,他暴露的太多了,而且也談得太多了。

但是,他卻相信她,是因為她淡漠的眼神嗎?還是因為她對他的無所畏懼。

“你怕我會幫燕子軒?那你這個擔心也是多餘的了!”她下顎一樣,挑眉瞧著他,毫不忌諱的說道!

“但願!只要你做好你的本分,我們不會為難你,也會實現對你的承諾!”說罷,白衣身子一閃沒入了月色中。

木蓮垂眸一笑,指尖敲擊著桌面,就是為了自我保全,她當時才沒有將那塊真正的玉給白衣,這叫作給自己鋪後路。

起身走到床榻前,身後突然一涼,好似冷風飄過,木蓮赫然一驚,一回頭,竟然還是白衣。

“怎麼?還有東西落下?”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白衣頓了頓,語氣好似有些難為情,“我想知道,木蓮到底和你們舒服什麼關係?”

“哦……”木蓮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還故意將語調拉高,壞笑道,“原來白衣公子是想知道一些關於你妻君的事情?事實上,這個問題你還得親自去問她。如果她知道,你如此關心她,她一定高興死了!”

白衣雙眼一瞪,眼裡都快噴出火來,真後悔跑回來,被這個女人洗刷一頓,轉身又躍了出去。

因為有燕子愈,她倒有一隻直覺,能和他成為朋友。

而且,她對他本人也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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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彎月牙之下,樹葉閃動的枯枝上,依坐著一個緋色的身影,衣衫袒露,膚色白淨,兩隻潔白的赤腳在空中調皮的晃來晃去,那小巧的腳趾甲圓潤而富有光澤,在月光的照應下好若剛出水的珍珠。

那半挽半放的髮絲裹著一張精緻的面容,如媚如絲的鳳眸中,黑瞳如墨,碧水暈染,邪氣冉冉,直挺的鼻翼下,薄唇輕揚,勾起一抹危險的幅度。

望著頭上的月亮沉思片刻,他輕聲歎道,“為何,老是考驗我的忍耐力?”說罷,紅袖一揮,隨風而落,朝偏院走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睡夢中,唇齒被撬開,那腥味的藥丸同昨晚一樣,悄然的落入口中,然後被迫滑入喉嚨,隨即,柔軟傳來,那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像是百年的花雕,辛辣而芬芳,有點冷,到口中,還有點痛,卻又讓身體迷醉。

柔軟濕潤的舌頭掠過那兩排潔白的牙齒,攻城掠過時的襲擊她微苦澀的舌頭。似輕柔的,似暴風雨的,讓她呼吸不暢,身體也不由的戰慄起來。

“唔。”她嚶嚀了一聲,感覺有墨色的陰影壓迫著自己,又好像是被人困在了手臂裡,她動彈不得。

那輾轉的吻中,她試圖保持著清晰,努力的睜開眼,卻仍是一片漆黑,她什麼都看不到,除了頭頂將她俯壓的,讓她心跳的快要窒息的陰影。

這個時候,是不是又是燕子軒?!恍然一驚,木蓮驚恐的扭著著身子,難道這個男人又要像昨晚一樣趁喂藥的空擋吃她豆腐。

抬手用力的推拒,卻反而被那人反扣在了頭頂,唇,任由他霸道的欺負,她越是躲,他就越追逐,那力道也愈發的發狠起來。

“燕子軒……唔”她好想抓一個空擋大罵出聲,卻在那暴風雨的吻中,變成了撩人的呻-吟,和斷斷續續的呼喚。

“燕……子軒。”潮水襲來,卷席著她的聲道,當她拼勁最後一絲力氣的時候,卻只吐出了最後兩個字。

子軒?子軒!

吻驟然停止,身上的那個身影頓時戰慄了一下,然後默默離了她的唇,在黑暗中俯瞰著她,危險氣息瞬間在周身彌漫開來,將她包圍。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偶爾傳來彼此沉重的呼吸。木蓮大口的喘著著,睜著眼睛盯著頭頂上的那個黑影,身體隨著呼吸起伏,因為極度缺氧以及身體的疼痛,她難以說出完整的句子。

“燕子軒……”她又喊了一聲,卻被另一個人會錯了意,剩下的那半句謾駡剛到喉嚨卻又被他俯身霸道的吻給堵了回去,那麼片刻,木蓮腦子被一種奇怪的恐懼襲擊,這是一個可怕的吻,此時吻她的這個人好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猛獸。

那吻,沒有半點溫柔和憐憫,是懲罰的撕咬,此刻的自己,就好像落入猛獸的嘴裡樣,片刻就要被她撕碎吞噬在腹中。

唇舌之間是彼此的血腥味,是腥鹹的淚水,是一場戰爭。

害怕,恐懼,絕望……她第一次,嗚咽的掙扎,那種掩藏在她內心的脆弱在衣衫被撕開的瞬間爆發。

身前一片冰涼,她美好的身體袒露在冰冷的空氣中,胸脯因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暗夜中也能撩撥人的心思。

“燕子軒!”她咬牙低吟道,淚水頃閘而出,染濕了她撲在床榻間的髮絲。

那人身體再次一僵,停留了片刻,火熱的兇猛的吻沿著她脖子一路席捲開來,啃噬著她柔嫩的肌膚,帶來的不是身體的感官刺激,而是生生的痛。

最痛的,應該是心,那裡好像是被人用鈍刀撥開一樣。

腰帶順勢被揭開,她身體的最後遮蔽已經離了她,而她,就像屠夫刀下待宰的羔羊,既無助,又絕望,還屈辱,任由他人宰割玩弄。

腰肢被抬起,她沒有絲毫的反抗力,只是茫然的睜大著淚水迷離的眸子,仰頭看著漆黑的天花板。雙腿分開曲做坐在那人的腰肢上,那屈辱又羞恥的動作,讓她幾近到了崩潰的邊緣。

作為一個女人,她知道接下來面臨的是什麼,可是,作為一個女人,沒人願意被強暴,哪怕是名義上的丈夫,哪怕是她身體的這個心深愛的這個人。

唇再次被蠻橫的掠過,她已經快要暈厥,就像一個殘破的娃娃,嗚咽著喊著這個她一輩子都會恨的名字。

“燕子軒!”

“唔。”他的名字剛出口,身前的人像是受了極大刺激,瞬間強悍嵌入。

那麼一片刻,她痛苦的哼了一聲,弓起身子想要後退,卻被禁錮住,卻被嵌滿,被掠奪。

身體瑟瑟發抖,她連哭聲都發不出來了,牙齒在上下打架,不停的咬著舌頭,血水不停的彌補口腔,而意識也在逐漸消失,她想要沉沉的睡去,希望是夢,像那晚和小妖精一樣的夢,醒過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唔……”身體裡巨大毫不顧忌她的感受動了起來,便聽到那人在耳邊壓抑顫抖的說道,“你知道麼?你是我的妻子!”那聲音,像是在責備,帶著哽噎。

呵呵呵……她苦笑,燕子軒,我真是你的妻子麼?即便我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能這番對我!

頭無力的垂下,髮絲散落在耳際,唇貼在他佈滿細密汗珠的肩上,她恨他,恨這個強-暴她的男人,身體被他掠過,幾番席捲後,身體卻隨著他的動作起伏迎合,這是那麼的屈辱,她無法容忍。拼勁最後一口力氣,她用力的咬住了她的肩頭,隨即在他暴風雨的懲罰中暈厥過去。

一手緊攬著她的腰肢,一手捂著她的胸口處,他自己身體也在發抖。

他不該傷害她的,可是,他抑制不住。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13 PM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不該傷害她的,可是,他抑制不住。

“我將魂,將命都給於了你,而你呢?”指尖落在她心臟處,他顫著聲音道,“你的心裡可曾有我?我真想將你的身體剝開,將你的心挖出來,找一找你究竟將我放在了哪裡?”

他似笑似哭的聲音在空氣中幽幽回蕩,淚水沿著他漂亮的眸子滴落,好似夜空中的鑽石,只是,是碎的。

“為什麼,當我以為你愛我的時候,你又會關注其他人。”

“對於白衣,你若不喜歡她,為何要望著她笑。”

“對於燕子軒,你說你憎恨他,討厭他,可是,當我問你的愛誰的時候,當我吻你的時候,你卻要喚出他的名字。就連我們如此纏綿的時候,你嘴裡還是他的名字。”

“你到底置我於何處?”他嗚咽道,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臂膀見她用力的摟進,他深深的進入,想要將她歸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你說,你喜歡我?”他撥開她面上被淚水沾濕的髮絲,輕柔的弄在她耳後,傷心的問道,“你說你喜歡我!喜歡我漂亮。如果我不漂亮了呢,如果我被毀容,奇醜無比,你還會喜歡我麼!你說你喜歡我,可是,這麼些天來,你可曾知道我的名字。”

“這麼久了,你甚至沒有問過我的名字!”

“若喜歡一個人,怎能連他名字都不想知道!”將頭埋在她胸前,他痛苦的難耐的問道,漂亮的黑瞳中,那晶瑩的淚水沾濕了她的身體,而他,緊摟著她,卻更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直以來,我都在告訴自己。你事實上想知道我的名字的,可是,你太忙了,忘記了。”

夜風輕浮,浮雲散去,躲在雲端的月亮,悄然出頭。

“我會等你,等你問我的名字的那一天!但是,我不希望,那一日,是你的祭日!”

就在剛才,在第一次聽到燕子軒的名字的時候,他差點想將她殺死,想將她捏碎。

“娘子,你可知道,為夫多愛你。愛之深,深入骨,溶入血,若你再背叛我,那我可以將你溶入我的血液,嵌入我的骨頭。”

起身,他立在夜風中,俯瞰著她,神情呆滯。

事實上,他不懂得愛!他以為,愛,就是給于對方一切,將自己的所有交給對方。以為,給於了,奉獻了,付出了,就能得到回報。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贈與別人一個微笑,人家就會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

可愛情,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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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初露白肚,木蓮想要醒來,有害怕醒來。她怕醒來之後發現,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如果是這樣,她寧可這樣一直睡下去。

伸手摸向被子裡,她臉上頓時浮起一絲絕望,仰頭看看頭上搖曳的帷幔沉默半響,她才開口喚道,“香茗,香茗。”

“香茗,香茗……”

“小姐,你醒了?”睡意朦朧的香茗披著衣服走了進來。

“我想沐浴!”

“小姐,你怎麼了?”屋子有些黑暗,香茗拿出褶子將等點燃。

“不要點燈,將我給我準備好了就可以了。”她慌忙止住香茗,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將頭沒入水中,木蓮神情恍然,那麼片刻,她想就這樣,淹死在水中算了。

就如昏迷前,她所聽到的,“你是我的妻子。”

床幃之歡,是古代女子的責任,可是,是她的麼?在遇到舒景之前,她曾經懵懂的希望自己有愛情,當得知自己的心無法愛上燕子軒以外的人,她絕望的拋棄了感情這檔子事,可是,也不能做一個這樣的身體,仍他揉捏,羞辱。

舒府……她露出水面,眸子裡終於有了一絲色彩。白衣答應了她,只要拿到那張地圖,定能包舒府上下安全。若真是這樣,舒景,那也是我唯一能報答你,替你做的了,然後離開。

抬手拿過旁邊的繡花浴巾,剛要起身,邊聽到燕子軒過來的通報聲。

“王爺,王妃在沐浴!”

“沐浴?”燕子軒面色一沉,沖到屏風門口,“她身上有傷,誰允許她沐浴了。”

木蓮冷笑,慢條斯理的將身體擦乾,換上衣裳,穿好鞋,走了出來。沾水的頭髮濕漉漉的披在肩上,本是蒼白的臉也因為熱水的薰染而呈桃密般的粉紅,還掛著些未擦乾的水珠,在晨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迷人的光澤。

雪白的繡花華服工整的穿在身上,精緻的紅綢腰帶別字的系在腰間,顯得她身材更加的窈窕迷人,那麼片刻,燕子軒怔在原地半響沒有緩過神來。

“怎麼?王爺,您是擔心我麼?”她挑眉,冷笑的看著燕子軒。

“你身體還沒有痊癒,不適合沾水。”燕子軒極不自然的說道,慌忙移開自己的眼睛。

“呵呵。原來王爺是再擔心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呵呵呵,王爺,您是在擔心我嗎?既然擔心我,為何昨晚你沒有考慮到我身子不適!”她冷冷一笑,眼中盡是鄙夷,不知為何,此刻面對著這個男人,她連罵他的氣力都沒有。

如果是以前,她定沖上去,將這種人渣毫不猶豫的大卸八塊。

可是,現在她不想,不想看到他,不想和他吵架,覺得,浪費口舌,她不想和他計較,昨晚發生的一切,就當做是被狗咬。當時新婚之夜,她不是也差點被他強-暴,還差點當眾羞辱嗎?想到當時,要她在下人面前表演自己有多淫-賤的時候,此刻的木蓮到覺得昨晚,他給她留了些薄面。

這個身體是舒景的,那就當成全了他們吧。

現在,她要做好的,早日拿到白衣所要的東西,然後離開。

離開,這該死的漩渦。

看到木蓮如此淡漠又譏諷的表情,燕子軒先是一愣。昨晚,長江以南他屬下的一部分人突然遭到偷襲,他為這事忙了通宵,沒有來看她,守著她吃藥。

他以為,她生氣了。

“喝藥了嗎?你看起來起色好多了。”說罷,他走上前,伸手想要攬住她。

“滾,不要碰我!”她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眼中射出仇視的目光。

“昨晚?”他面色有些尷尬,開口想要解釋,幸而,在他進來之後,那些下人早就退了下去。

“不要提昨晚,永遠也不要提昨晚!永遠不要提!”她咬牙咆哮道,那麼一吼,身體內部好像再次被撕裂開,用鮮血在澎湃,讓她根本站不穩,只能斜靠在屏風上,竭力的控制因為怒火而發抖的身體。

她以為,她能想的通,能當做被狗咬了,但是,不行!她做不到,舒景的心是愛著燕子軒,可是,她木蓮不愛!緊咬著唇,她努力不要自己哭出來,只是含著淚水瞪著他。

“舒景,你怎麼了?”他完全迷茫了,今天的她,情緒過於失控,完全不像平日的她。

“不要叫我舒景!我不是舒景,舒景死了,死了!”她像瘋了似的推掉屏風,掀翻周圍的一切,試圖找到什麼東西一平衡自己內心的不滿,宣洩自己的不甘,身體頓時失去重心,她踉蹌了幾步,抬頭望著外面明亮的的院子,如果可以,舒景,我現在可以離開嗎?如果可以,舒景,我現在將身體還給你。

腰肢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攬住,隨即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緊摟著她,在她耳邊安撫道,“舒景,不要擔心,那個魔頭不過是對你使用了妖術,明日,明日我們就去找大師,請他早些出關。”

“燕子軒,我恨你!你放開我。”她用力的掙扎,卻無奈他的手臂堅強如鋼鐵,讓沒有回復體力的她,毫無反抗之力。

“舒景一切都會好的!昨晚,我的確是有事,沒法趕回王府,讓你一個人害怕了。”話一落,燕子軒突然舉得懷裡的人顫抖了一下,隨即僵硬不動。

木蓮腦子轟然一響,茫然的抬起頭,看向燕子軒,顫抖著聲音道,“燕子軒,你說什麼?”

伸手覆蓋在她蒼白的臉上,指尖溫柔的掠過她沾著淚水的眼角,他歎了一口氣,深邃的眸子裡盛滿著對她的歉意。

“最近,燕國可能要發生大事,我們有可能過段時間要離開京城……最近,去哪裡都要格外的小心。”戰陣就意味著顛沛流離,現在他被燕子愈困在京城,走的時候,自然不能落下她。現在,他和燕子愈的關係,就像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大海,波瀾無驚的海面下,事實上早已暗潮湧動,戰陣也早已經開始。

“我不是問你這個,你說昨晚,你去哪裡了?”

“昨晚?”他瞧著她略顯驚慌的眸子,心裡一怔,柔聲道,“對不起,我昨晚沒有趕回來。但是……”

“沒趕回來?你說你昨晚沒有回軒王府!哈哈哈。”她苦澀一笑,難以置信的看著燕子軒,本來她想罵他,想打他,像說他竟然做事不敢承認。

但是,她沒有,只是傻看著她,眼中有一絲難耐的絕望和恐懼。

因為,她雖然討厭燕子軒,但是,也知道,燕子軒這樣的男人,是不會撒謊的,而且,她也看的出來,他的確是沒有撒謊。

“舒景,昨夜真的有要急的事情……”

“哈哈哈。”手顫抖的撫摸上他的衣襟,用力一扯,露出他的寬厚的肩膀,而那裡,沒有任何被咬過的痕跡。

她清晰的記得,在暈倒之前,她曾咬過他。

可是燕子軒,身上竟然沒有這個牙印。

那,昨晚那個人到底是誰?

“哈哈哈……”她勉強一笑,一把推開他,腦子裡是一片空白,她真的想不到,那個男人是誰,“昨晚你沒有回來?那是誰?那是誰?”

她沒有絲毫印象,她木蓮被人奪去了身子,竟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可是,昨晚,那個人明明說,你是我的妻子。

現在她的身份,她現在不就是燕子軒的妻子嗎?而這王府,又有誰能這般大膽的闖入她的廂房。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24 PM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她好歹也是受過軍事強化訓練所挑選出來的人,為了任務,常年歇息在社會最陰暗最危險的地方,對任何危險的和可疑人都有相當高的明銳度和分辨能力。

可是,如今,她被人強-暴了,她竟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如此可笑和屈辱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她身上,她覺得不齒,對不起自己。

那麼一刻,她情願那個人是燕子軒。至少,在道德上,他是她名義的丈夫,至少是‘心裡’愛著的那個人!而對方是誰?

“是誰?”她揪著自己的頭髮,試圖讓自己在模糊的記憶力找出一些答案,不然她以後的一切,都會被這個無法擦去的污點所影響,那種恥辱將會伴隨她一生,“那他到底是誰?”

她必須要將他找出來,必須!

燕子軒心裡頓時一驚,看著木蓮痛苦的樣子,嘴裡不停的問道是誰?是誰?展青的話再度浮現在腦海裡,那麼一刻,他感覺到那個魔鬼來找過她。

“舒景,那個魔頭是不是昨晚來找你了?”他拉住似乎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她,焦急的問道。

“魔頭?你說什麼魔頭?”

“顏門門主,顏緋色是不是來找你了?”不安在胸口迷漫,那個魔鬼來自西域神出鬼沒,要出人軒王府,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顏緋色?”她鬆開手,指尖用力的掐著太陽穴,覺得腦子疼的厲害,“你是說,顏門!”

在救白衣之前,她一直躲在一棵樹後面,隱隱約約的曾有聽到這個詞,而那個身穿紅袍,墨發如絲,手持長劍的人,的確像血池裡走出來的魔頭。

“你想起來了?你還記得那天在林子裡,是他將你帶走了嗎?”如果說她真的中了那魔頭的妖術,她的記憶應該不是很齊全,但是如果刺激到她神經的話,或許能夠想起一點零星的片段。

“你說的那個魔頭是不是身穿紅色衣服,走到哪裡都有好似血染的桃花在飛舞?”

燕子軒神色一楞,心裡更加恐慌,此刻木蓮的表情告訴他,她知道那個魔頭嗎,但是不認識。

“你想起來了?”手輕柔的放在她肩上,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隨即將神情有些恐慌和呆滯的她緊緊的攬在懷裡。

腦子更加混亂,木蓮深吸了一口氣,心裡一陣煩悶,為什麼她不記得當時那個魔頭帶走了她,甚至她沒有印象,他那晚出現過,她只記得燕子軒狠狠的給了她一掌,隨即她便失去了知覺。

“為什麼,我沒有任何印象!”

“因為顏門是妖魔邪派,特別是顏門門主顏緋色精通妖術,能蠱惑人心。我們一直擔心,你可能中了她的妖術。不過,不用擔心,明日我便帶你去普陀寺就見慧心大師。”

“等等,你說他會妖術,可是,為什麼要帶我走?我和他什麼關係?”她怎麼就無法將自己和那個嗜血魔頭連在一起呢。

“這……”燕子軒臉上浮起一抹難耐,張了張口,卻不想說下去。那魔頭的話怎能信以為真呢,他說舒景是她娘子,那明明是葷話,舒景是當今軒王府,誰人不知啊。

“這,這什麼,你快說啊?”

這燕子軒吞吞吐吐的樣子,一定隱瞞了什麼她所不知到的,或許是她中了什麼狗屁妖術所忘記的一些東西,他的掩飾,只能暴露他的心虛,從而讓她更加的渴望知道。

“顏緋色是個瘋子,他說的話,都是瘋言瘋語,我們不必計較,先喝藥吧,你氣色還不是很好!”

“不要岔開話題,他到底說什麼了!”牙齒在咯咯作響,為什麼要問一個問題,要費這麼大的勁兒,卻又不能像審訊犯人一樣,將他嘴撬開,把想知道的都套出來。

“你不記得不是更好嗎?”她不記得,就在此證明了顏緋色是在胡言亂語,他和舒景沒有任何關係!

“不好!你若不說,那我就親自找他,問個明白!”

說著,她又推開他,想要往外走,卻又被他拉了回來。

“舒景,你瘋了,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若是去找他,只會死路一條!”

“既然知道,那你就告訴我,你知道的!不然我寧肯死,都要弄個明白!”那種不明不白的感覺就好似心裡壓了一塊石頭,要讓人喘不過氣,原來,她身上竟然還發生了她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哎!”他歎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將她摟的更近,小聲道,“他說,你是他的娘子!”不過,都是他亂說而已。”

娘子?!整個人好似被雷劈中了一樣,她木然的站在那裡任由燕子軒抱著,腦子裡一片空白,混亂如麻,心裡堵得發痛,快要喘不過氣來。燕子軒嘴裡的那一聲娘子,好似一針毒計一樣,注入了她本就混亂的腦子,此刻,她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昨夜,那人說,你是我的妻子!

這句話,不說燕子軒說的,而是那魔頭說的?!昨晚,將她非禮強暴的是那個笑容鬼魅,眼神卻冷如寒冰的魔頭,而他,也是,那個中秋之夜,血洗京城人人聞風喪膽聽著變色的顏緋色。

竟然是他,為什麼會是他!

纖長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手心,那尖銳的疼痛卻掠不走她心裡此刻絲毫的恐懼和迷茫,還有屈辱。

她不過是見過他一次,他差點切掉了她的手指,差點殺了白衣,差點毀掉了小妖精的鐲子,憑什麼就成了他的丈夫,竟然對她使用妖術,在夜裡將她強-暴。

顏緋色!她咬牙默念著這個名字,緊握的手越發的用力,她發誓,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第一百二十六章

“舒景,他昨晚是不是來過?”手輕撫著她瑟瑟發抖的身體,燕子軒試探的問道,不然,她怎麼突然一夜之間好似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

身子一僵,木蓮搖了搖頭,道,“沒有!”

現在她所面對的她個人和顏緋色的私人恩怨,不想任何人插手!

“那你記得,那晚他將你帶走之後發生了什麼嗎?你怎麼回來的?”這是圍繞了燕子軒好幾天的疑問,為何花滿樓那個女人如此肯定她回了王府,難道,那個蓮姑娘和顏門有關係!

腦子頓時一清,木蓮意識到,現在燕子軒現在在探她的底。抬手推開他,她轉身走到窗戶邊,深吸了一口氣道,“事實上,我也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醒來的時候,人還在那個林子裡,身體很痛,又害怕,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身體很痛,於是我就去花滿樓找我蓮姐姐,不敢回王府!”

如果這個份上,她還說自己和木蓮沒有關係,那必然燕子軒會懷疑她和那個魔頭是一夥。至於,她刺傷他,說的那些奇怪的話她也可以順手推到魔頭的妖術上。

“木蓮?你認識她!”燕子軒顯然驚的不輕,但細細想來,她們兩本該是認識的,不然那個女人呢第一次看見他,就譏笑他休妻,以至於每次看他,眼神裡都是那麼的不屑,有藐視,有厭惡,曾一度讓他人物她就是舒景。原來,這一切都是這樣的。

“當然認識!”

“如何認識的?”

“王爺好像對我姐姐感興趣?”她回過頭來,黛眉微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莫不是,真的愛上我姐姐了?”

“本王絕無此意!”燕子軒臉色一沉,慌忙避開木蓮探究的眼神,心裡于莫名的恐慌。現在的舒景和花滿樓的木蓮是不同的兩個人,卻各有特點。舒景倔強高傲,好像一朵不染塵雪的梅花,而那個女人風情妖嬈好似一朵帶刺的罌粟花。

而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現在喜歡心疼舒景,而那個女人在一定程度上也吸引了她,或許是因為她身上那種獨有的神秘感吧。

“是麼?我可是聽我姐姐說,王爺幾乎每天都會去花滿樓,而且每次都會豐厚打賞,看得出,王爺很喜歡我姐姐啊!”作為一個經過訓練的臥底,要懂得如何轉移話題,轉移目標。

燕子軒剛沉下去的臉當即一紅,有些狼狽有些尷尬的看著木蓮似笑非笑的面容,像一個被偷竊被抓個正著的小偷一樣。

“舒景,你想多了。本王若非有要事,也不會去花滿樓。”

“我懂!男人嘛,風流快活就是他的本性!”她淡然一笑,隨即看了看天色,“不過聽說前幾日花滿樓被王爺的人給包圍了,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如何,剛好,我想出去走走,順便去花滿樓看看我的蓮姐姐。”

“你想出去?”

“不可以嗎?那幾日可是我姐姐在照顧我,我可不想變成忘恩負義的人。而且,我順道可以轉告姐姐,王爺您對她的心思。”

“舒景!休得胡亂說!”燕子軒生氣的打斷她,心裡隱隱作痛。難道他這幾日所做的,她都看不出來他喜歡她麼?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他對她一步步的淪陷。

“那王爺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現在京城即將有大事發生,到處都很危險!”

“可是,你知道,你關不住我!”她挑釁的說道。

“那讓展青陪你去!”

展青?她點頭一笑,只要她願意,她同樣能將他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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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展青等人在樓下候著,木蓮上樓換好衣服,卻怎麼也沒有看到小妖精的影子。

“花媽媽小妖精呢?”

“蓮姑娘,你可來了?”花媽媽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忙拉著木蓮,焦急的說,“他好生不舒服。你切去看看他吧。”

“他人呢?可是我找不到他?”

“他在樓頂的小閣樓裡,將自己關了一整夜了。現在也沒有出來,還誰都不讓上去,平時他就聽你的,蓮姑娘,你去瞧瞧吧。”花媽媽一邊說,似乎還急的一邊跺腳。

“媽媽,你別急,我上去看看。”木蓮在花媽媽的帶領下果真找到藏在花滿樓拐角除的一個暗門,推開,是一個小階梯,隨即是一道緊閉的門。

悄悄的推開門,木蓮頓時被裡面的佈置怔了一下,這顯然不該是媽媽口中的小閣樓,裡面足有她所住的廂房那般大小,而且,裡面佈置精美,大到桌椅,小到茶杯都無不顯出獨一無二的氣質,和用心,最讓人驚愕的是,裡面竟然擺了幾株生活鮮動的桃花,而這個時候,已經是深秋了。

屋子裡有一股怪異的幽香,好似蓮花,又似桃花,又有一絲苦澀的氣息,像秋日的野菊。

“妖精?”木蓮淺喚了一聲,悄悄的走了進去,裡面卻是沒有絲毫回應,而屋子裡也沒有他的身影。

“小妖精!”她又喚了喚,卻仍沒有看到人影,目光落在那繡著桃花的屏風後,木蓮繞身走了進去,整個人被眼前的情景驚的說不出話來。

精緻的軟榻上,他側身而躺,頭髮淩亂的散落,垂在地面上,光潔的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珠,如畫的黛眉痛苦的緊擰,緊閉的雙眸那睫毛安靜的搭在蒼白無色的面頰上,漂亮的薄唇早就失去了往日如凝的色彩,如同蒼白的宣紙。

同他唇色成鮮明對比的就是他唇角那道的猩紅血跡,妖嬈而刺目。

而他的雙手,正發狠的揪著自己的胸口,好似承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一樣。

若不是他輕微顫抖的身體,遠遠看去,他和死人無異,只是表情更加痛苦而已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25 PM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木蓮呆立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蜷縮著身體躺在軟榻上,那如墨的髮絲宛若瀑布般散開,映著他火紅的衣衫和蒼白的如花的面容,竟有一種淒厲之美,攝人心魄,卻又觸目驚心。喉嚨卡的生痛,原本喚著他的名字也不自不覺的咽了回去。

“你……你在怎麼了?”她恍然驚覺,幾乎踉蹌的走上前,一把抱住他,手指觸及到身體時,木蓮整個人都不由的顫了一下。

好冷,沒有一絲溫度,和冰塊無異。

“小妖精,你怎麼了?”一手攬住他,一手將他面上的頭髮撥開,順帶小心翼翼的擦去他嘴角的那一絲血痕。

好生難過,有一種東西在擠壓著那顆原本不屬於她的心臟,以至於,快要窒息了。

“你怎麼了?小妖精,你怎麼了?”那麼片刻,她連自己的聲音都好似聽不到了,那個顫抖的哽咽的是她自己麼?

可是,懷裡的人沒有絲毫反應,只是緊擰著眉痛苦的咬著唇,修長的玉指緊緊的扣在胸前,像是要講心臟給挖出來一樣。

“你冷麼?你是不是冷啊?”她語無倫次的問道,抓起旁邊的東西就搭在他身上,從而將他緊貼著自己,試圖傳一些溫度給他。

“你是誰?”懷裡的人動了動,吃力抬起頭望向她,那漂亮的鳳眼碧波漣漣,好似星光滑過,溢彩流轉,輕蹙的眉間卻有一道化不開的惆悵和哀傷。

“是我啊,你姐姐啊。木蓮……”她迫使自己扯出一個笑容,可是,她卻笑不出來,她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娘……”娘子麼?他將那個稱呼吞了下去,張開蒼白的薄唇,輕聲的道,“姐姐,對不起。”

“唔。”說完,他身子一弓,胸口那種難以描繪的疼痛席捲了他的全身,那種好似被刀剝開的疼痛,好似要將他心挖開的疼痛。

傷害她,承受痛苦的卻是自己。

如果可以,他寧願那個時候將整條命出賣,將整個靈魂出賣,而不是留著另一半等待某個人的救贖。

以為等到了,以為她如那個一千的預言,她愛他,便能救贖他。所以,他心甘情願的交出了剩下的一半,卻等來了這種結果,等到了失望的心痛。

可是,她的那顆心,不愛他,而她的行為卻一次次的迷惑他。

如果當日他成魔,徹底的成了一個魔鬼,即便是要下地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生物,可是,至少他是不會疼的。

抬眸,望著她,他想穿透她的身體看向她的靈魂,想看清,她到底愛誰?她講究將她置於何處。

或許,一開始便錯了,一開始便錯了。

昨夜,他心痛難耐,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失去理智的想要以最野蠻的方式佔有她,就像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想看到鮮血,因為,血液能然他重生。

“對不起……”他別開頭,轉眸看向別處,低聲說道,順勢抬起一隻手,想要推開她,剛抬起來,卻被她一把握在了手裡,頓時,一種溫熱的感覺從指尖傳入疼痛的地方。

“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手也這麼冷!”

“心痛。”

心痛,將心給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自然會痛。

“心痛?”木蓮一怔,低頭凝視著他蒼白的精緻面容,手不由的伸向他心臟地在,輕柔的為他按摩,“心痛醫學上很可能是血液不通,造成的堵塞。我幫你揉一揉,就不痛了!”

她重生以來沒有體會過心痛的感覺,因為她的心是舒景的。

“恩。”他點了點頭,如絲的鳳眼含著一沉薄薄的霧氣,咬著下唇怔怔的看著窗前的桃花,強迫自己不要看她,也不要想她。

他怕自己狠不下心殺了她!他怕自己一看到她,就心軟了。

只是,當她走進這屋子時,當她將他抱在懷裡的時候,當她的手指輕柔的撫摸著他的心口時,當疼痛竟然漸漸散去。

為什麼,當他要絕望的時候,她的表現,又讓他覺得她是在乎他的。

“你走吧,來這裡做什麼?”深吸了一口氣,他用力的推開她,身子自然地往後退,聲音淡漠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我來看你們啊?”當日她從顏緋色那裡醒來的時候,她親耳聽到顏緋色要清洗花滿樓。而這兩日,她有一直呆在王府,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這次急忙的趕過來的。

“來看我們?看到我們了嗎?我們都很好,不必看了。”包膝蜷坐在軟榻上,他將埋在膝蓋間,冷冷的說道,卻不知,淚水沾濕了紅色的袍子,開出了更為妖冶的花。

“你這個樣子叫好嗎?你為什麼又心痛的病?怎麼以前我不知道。”她挪身,貼他而坐,伸手又將他抱在懷裡,好似,這樣的親密,已經成了她習慣性的動作。

“姐姐,你走吧!”他掙扎了一下,又將她推開。

他已經陷入了那個漩渦,他的命已經在她手裡,若不殺了她,就會成魔,就會應她而死,或許被她殺死。

而為了這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值得嗎?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而為了這個不愛自己的女人,值得嗎?

這是,這一夜,他思考了整晚的問題。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走?不吃不喝?心痛不吃藥,不看大夫,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說著,她一把將他拖起來,卻發現他身體輕的出奇,就這麼一拉,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給讓她
“擔心我?你擔心我嗎?”他仰頭質問,唇色慘白,卻因為剛才的強迫自己不要看她,又被咬出了一條血絲。

“不擔心你?!不擔心你,我出來看你做什麼!”真是的,他以為她出來一趟容易嗎?

“那你為什麼擔心我?”不愛一個人,怎麼會去關心他!愛一個人,卻連他的名字都不問!多矛盾啊。

女人到底是什麼動物?她又到底是何種心態?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擔心你,反正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是不爽。”忍不住朝他吼起來,幾乎是拖著他,要將他帶出這個屋子,“還有,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醜死了,一點都不好看!”

她的印象中,小妖精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外貌了,乾脆就用這個刺激他。

“醜又如何,漂亮也如何?還不是沒人喜歡,乾脆直接毀了罷!”心裡絕望湧起,她到底喜歡過他的漂亮,那傾國傾城的容貌。喜歡過……喜歡過。

聽到他喃聲自語,木蓮的身子頓時僵在了原地,探究的看著他憔悴不堪的臉,原來,這個傢伙失戀了,那麼片刻,木蓮突然覺得胸口又堵得厲害,在擠壓那顆心臟,嘴裡還有一股酸澀的滋味,不爽!

“嘿嘿,不就是失戀嘛!”她乾笑兩聲,想要勸慰,卻突然覺得自己一定笑的很難看,非常難看,估計比哭還難看。

蒼白如玉的手指,顫抖的覆蓋在臉上,他突然恨透了這張臉,恨透了被她喜歡過的臉!

就是因為這張臉,吸引了她,讓她喜歡他,讓她的行為看起來,在乎他,保護他,甚至讓他誤以為,她愛他!

用力的推開她,他踉蹌的奔向桌子,將茶杯摔在地上,撿起碎片,朝臉上劃去。

“你做什麼?”幸而眼疾手快,她沖上來扣住了他的手腕。

“沒人喜歡的臭皮囊!毀掉算了!反正沒人喜歡。”說罷,他想要甩開她,朝自己劃去。

“你瘋了?!”

“我就是瘋了,我本來就是瘋子,像瘋子一樣愛一個女人,像瘋子一樣什麼都給她,像瘋子一樣的吃醋,像瘋子一樣的恨不得因為她毀了所有的人!可我對她什麼都不是!她只喜歡我的臉!”

“不准!”

“走開!無須同情!”

“老子樂意!”兩人推搡起來,他推,他憤,她搶,她奪,幾乎就要扭打在一起。

“啊!”一聲慘叫在兩人混亂的撕搶中傳來。

兩人木然立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那妖嬈的血跡沿著木蓮的手臂蜿蜒而下,殷紅的血珠凝在潔白的肌膚上,低落在地,濺起一朵朵詭異的花。

“砰!”手裡的碎片跌落,他喘著粗氣,面色茫然驚恐,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顫抖著聲音道,“對不起,對不起,疼嗎?對不起。”

“這點痛算個屁啊!”她已經習慣性受傷了,相對其身體和精神上的痛苦,這點傷還真的只是個屁!

“我痛!”他抬起眸子,心疼的看著她,拿出一條絲絹小心翼翼的提她包紮起來,“對不起,姐姐,我弄痛你了。”

“真是的,不就是失戀麼?有這麼痛苦嗎!”她惱怒的瞪著他,拉著他又坐回了塌上,順便將他的衣服和頭髮整理好,仔細看著,這人還真的瘦了一大圈。

“我告訴你,失戀才真的算個屁!沒有必要這麼折磨自己,好了,現在你割了我一刀,發洩完了吧?還痛嗎”說這話,她有點心虛,她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嘗過失戀的滋味。

凝視著她手上的傷口,他點了點頭,道,“痛,但是有點甜!”

到底,他還是心軟,他對他做不到抵觸她,狠不下心來拒絕她。

“甜?”她臉皮一抽,顯然不懂他所謂的甜是什麼,“是不是還在心痛啊?”

“嗯,你幫我揉揉吧!”又或許……他告訴自己,她以後會愛上他的,燕子軒,不過上先入為主罷了。

呃!他自己可以揉啊,算了,權當是安慰失戀的人吧!不過,她也不舒服啊,這傢伙竟然失戀到這種程度,茶飯不思,毀容自虐,愛得如此深麼?真想看看這樣漂亮的傢伙,喜歡的人會是什麼樣!

也漂亮到不食人間煙火煙火,還是,比他還傾國傾城。這世間,有這樣的人麼?

手控制著力度的為他揉著心臟,她思緒早就亂飛了起來,有些混亂,“失戀嘛!就當是被人砍了一刀,傷口好了,不碰,也就沒有事了!”

“或許,我沒有失戀!”他抬眸看向她,碧波漣漣的眸子裡柔情繾綣,原本蒼白的臉上竟然浮起淡淡的紅暈,看起來好似蜜桃般柔嫩,漂亮的薄唇也綻開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沒失戀?!”她驚呼,放在他胸口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揉得他頓時皺氣了眉頭。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25 PM

第一百二十九章

“哎呦!”他疼的皺了起眉頭,噘嘴嬌聲道,“姐姐,您弄痛我了!”

“那你自己揉吧!”她面色一沉,抽回手,就差點沒有把他推下去。

真是的,鬧著她好玩?沒失戀,玩什麼失戀!

“我疼呢,你不幫我揉嗎?”他起身,拉住她的袖子,揚起無辜的臉,央求道。

“你不是不失戀了嗎?還疼什麼啊?”她惱怒的瞪著他,驚覺對上了他深邃的眸子,那裡好似星光落滿,璀璨迷戀,炫目的奪人心魂,微佻的眼尾,映著俏皮的笑意,卻讓人覺得邪魅無邊,那麼片刻,木蓮的呼吸懵然停滯。

她就知道,這妖精果然是妖精,禍害千年,活著就是勾人魂兒的。

哎,她是凡人!手極不情願極不情願的伸向他,他卻順勢一到,柔弱的身體貼在了她身上,笑容燦爛的等著她服侍。

“哼!你大爺的!”她除了伺候過她媽,還有沒有這般對待過其他人。

隔著絲滑的衣衫,指尖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節奏,似乎,比正常速度快了些。,在看他面色,原本桃密的暈紅變成了酡紅,那眼睛也有些迷醉的光。

這個眼神,怎麼這麼曖昧。腦子突然一閃,想起那次她問他到底喜歡男人和女人的時候,他就以‘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愛好。如果沒有記錯,當時,他就是這個眼神!

“心跳很正常嘛,身體也有溫度,面色也恢復了,你已經痊癒了!”說著,木蓮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作勢要離開。

“姐姐,你去哪裡?”他追上去,拉住她。

“我回去了,今晚就不表演了,我還有事。”

“先不要走,我餓了啊!”

“丫!你餓了,和我走不走有關係嗎?”

“有啊!你要留下來陪我吃飯啊!”

“我為什麼要留下來陪你吃飯?!”這漂亮的腦袋裡裝的是什麼邏輯啊。

“你走了,我不想吃!算了,你走吧,反正也沒胃口,少吃一餐也無妨!”說罷,他長歎一聲,鬆開了木蓮的手,退到軟榻前,蜷曲坐了上去,還擺出一副頗受委屈的樣子。

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她有一種想將他的頭蒙起來,砸下去的衝動,無奈,看到那張臉,她舉不起手。

“那吃飯吧,反正我也餓了!”說著,木蓮推開門,讓花媽媽準備了些飯菜。

幾乎都是素菜,但是做法卻非常的精緻,就連擺盤都格外別致,這花滿樓,何時變成了飯店了。

木蓮夾起一塊豆腐剛要放在嘴裡,抬眼便看見小妖精端坐在旁邊,瞪著眼瞧著她,滿目期待,“你怎麼不吃啊?”

嘴一厥,他低眉瞧著面前空空的飯碗,歎了一聲。

嗤!給他夾菜?!木蓮將快要到嘴的豆腐放在了他碗裡,果然看到他鳳眼裡掠過一絲笑意,但是,仍沒有動筷子,於是,又夾了一塊冬瓜……

碗裡堆滿了,他臉上笑容也堆滿了。可是,還是沒有動筷子。

“你到底吃還是不吃啊?”終於,她受不了,咬牙怒問道。

“我沒吃早飯,沒吃午飯,全身餓得沒有一絲氣力,胸口還在疼。”他幽怨的望著她,用手捂著胸口,蹙眉道,“姐姐,你喂我吧!”

“我喂你?那你要不要我替你吃了算了!?”這……這人也太得寸進尺了!

他咧嘴一笑,“不用。你喂了便可以了。”

手中的筷子抖了兩抖,那那表情好似喂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木蓮差點被氣的捶胸頓足,最後,只得深吸了一口氣,夾起一塊青菜放在了他嘴前。

紅唇輕啟,含住她送來的菜,細細嚼嚼,香舌一繞,還順勢將粘在唇邊的菜汁舔去,那個動作,怎一個勾魂形容。

“好吃!”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看擺在她面前的一碟雪玉蘭。

嘖!大爺的,繼續伺候吧,將一片玉蘭送到他面前,木蓮突然想起了顏緋色那個大魔頭。

“妖精,那晚我走了之後,那個紅衣魔頭來了嗎?”

“紅衣魔頭?哪個紅衣魔頭?”他津津有味的嚼著,繞頭想了想,何時多了一個魔頭。

“顏緋色。”又遞上一塊玉蘭,她咬牙吐出這三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字。

“哢!”

某人咬到了筷子,險些將舌頭也咬掉,睜著漂亮的鳳眼,欣喜的望著她,片刻之後,那欣喜便被迷茫和驚愕所取代。

她說的是,魔頭,紅衣魔頭,紅衣魔頭顏緋色!

“姐姐……”他鬆開筷子,吞了吞口水,顫聲問道,“你……你找他?”看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嗯!”她冷臉點了點頭,清澈的眸子湧起濃烈的殺意!

“找他做什麼?”不安,心裡有一絲不安。

握筷子的手下意識的用力,她沉默了片刻,一字一頓的道。

“殺了他!”



第一百三十章

“殺了他!”

“咳咳咳咳咳……”那還沒有嚼碎的玉蘭頓時卡在了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來,唯有睜大著驚恐又震驚的眼睛望著木蓮,企圖在她冰冷和憤怒的眼神中找到一些開玩笑的訊息。

“咳咳……”可是,顯然,她不是開玩笑,那清澈的眸子裡有一絲讓他覺得寒冷的恨意,幾乎,他瞧見她那握筷子的手因為用力使得骨間泛白,那力道足以捏斷一雙筷子。

她痛恨顏緋色!

臉被卡的一陣通紅,氣息湧不上來,卻無力顧及那塊玉蘭,只是心裡一片混亂和疼痛,因為他不知道,為何她已經恨上了他!

“你被卡主了?”她端來一杯水,輕柔的拍著他的後背,再次摸到他身體一陣冰涼。

“咳咳咳。”將玉蘭吐出來,那通紅的臉瞬間轉白,毫無血色。緊握著她的手,他茫然問道,“姐姐,你為什麼要殺他?”

心口,有一種疼痛傳來,他好似看到她持劍站在他身前,毫不猶豫的插進他的心臟,那是他曾經夢到過的情景。

“我恨他!”

“為什麼恨他?”

身子驟然一僵,她別過頭看向窗外,咬唇到,“他是可恨之人,該殺之人!”那個男人,強迫她,奪她清白,難道不該是可恨該殺之人嗎?

眸子浮起一抹痛苦,和絕望,他低聲道,“姐姐,憑什麼他是該殺之人?”原本想要她慢慢愛上他,可是,還沒有開始,他難道就等了這個結果嗎?

“壞人!”

“壞人?何以評定他是壞人。這實際上,本就沒有純粹的好人,也沒有覺得的壞人!”

江湖上傳言他是無心,冷血的魔鬼,對此,他付之一笑,可是,當她說出來的時候,說他是魔頭,說要殺他的時候,他再次感受到決裂的痛,痛徹心扉。

他可以不在乎世間所有人,唯獨她不行!

“不說這個了。還吃東西嗎?”她回頭對著他勉強一笑,又夾了一塊菜送到他嘴邊。

“姐姐。”他睜著無邪的眼睛望著她,“那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你是完美的人!”完美的不似人的人!

對她來說,小妖精是給完美的不可挑剔的妖精。他絕色無雙的面容,清澈無邪的眸子,善良的心……他好若人世間一塊不沾塵埃的美玉,純潔無暇,沒有一絲瑕疵,有宛若傲雪中的一株寒梅,嬌媚卻不俗,又宛那潔白的雪娃娃,讓人像捧在手心,卻又好怕他融化。

讓人疼,讓人憐。

“完美的?”他一驚,眉間湧起未曾有過的欣喜,雖然他很想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並非你想像的完美呢。

“恩!完美的,快吃東西吧!”

“恩!”

“好吃麼?想吃嗎?”

“好吃,想吃!”他高興的點點頭,笑容純美,期待的等她喂他,似乎全然忘記了她剛才的那一番話,原來他是很容易哄騙的孩子。

“你有的吃當然好吃了!我還餓著呢!”說罷,收回送到他嘴邊的菜,飛快的放到自己的嘴裡,饒有味道的嚼起來。

嘴邊的食物竟然被她收回去!他嘴一厥,委屈的看著她,活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真的不錯呢!好吃!”她嘖嘖的讚美,又吃了幾塊,完全不看他,還故意發出美滋滋的聲音。還想她喂,每門,真當她是來伺候人的!

“你……你不是要喂我麼?”半響,他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拉住她夾菜的手,幽怨的問道。

“喂你?我可沒有過要喂你呢?”

“你不是答應了嗎?”他眨了眨眼睛,央求道。

“我是答應了陪你吃飯,陪你吃飯不是只是光看你吃!而且,我也餓了!”

表情一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疏忽,歉意的收回手,拿起筷子接過她筷子上的菜,遞到她嘴邊,“姐姐,那我喂你吧!”

“你喂我?”木蓮眼皮不安的跳了起來,可小妖精他的表情還是那麼的純真無邪。

“恩,讓我來喂姐姐吧!”

“咚咚……”門口響起了不合時宜的聲音,隨即傳來花媽媽的聲音,“蓮姑娘,七王爺來了,說要接軒王妃回府!”

手中的筷子晃動了一下,他如絲的鳳眼中掠過一抹殺氣,狠毒,冷冽,卻瞬間被他淹沒在黑如子夜的幽瞳中!

“姐姐,我的手都舉軟了,你還不吃麼?”

“哦!”她驚覺,張口接住他遞來的菜,含糊的笑道,“這燕子軒還真誇張,跑到這裡來找人!嘿嘿,不過天色不早了,我要先走了!”

“姐姐,你明日還來嗎?”

“應該不會來!”站在門口想了想,她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過激的運動。

“哦,這兩日,大公子每日都來了,好似有些生氣了!”他放下筷子,走到門口,望著她淡然一笑,讓她看不懂他此話何種寓意。

燕子愈?!木蓮一驚,這幾日似乎已經將他給忘記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28 PM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沒事,我自然知道怎麼處理!我先走了,你若是心疾再犯,那一定得看大夫!”

“姐姐,我能否在問你一個問題?”見她要走,他不舍的拉住她,面色有一絲惆然的笑容,“姐姐,如果你真的遇見了顏緋色,你真要殺他麼?”

“自然!”她堅定的答道。

“如果你愛上了他呢?”

“不會!”她打斷了他的推測,另一隻手捂著胸口,似笑非笑的道,“這顆心,不會再愛上其他任何人!”舒景的心,已經填滿了一個人。

心一陣抽痛,他鬆開她的手,斜靠在門上,看了看樓下道,“天色真的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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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出來了!”見木蓮慢悠悠的從樓道轉出來,在走廊上一直來回渡著步子的燕子軒箭步上去,一把將木蓮拉住,焦躁的說道。

“呦!這不是王爺嗎?”她做了一個驚訝的表情,隨即抬手推開他,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用略顯失落的口氣道,“王爺,您來的真是不巧,我木蓮姐姐剛剛才走了!”

“舒景,你以為我是來看她的?”明黃色的燭光下,他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怒意,眼神卻多了一絲傷痛。

“難道不是?”她掩嘴一笑,“以前來花滿樓的男人是為了玉扇姑娘,現在來花滿樓的人是為了蓮姐姐,這不是什麼好奇怪,好見不得人的事!”

“你……”他就知道,他們的談話必然永遠都充滿了火藥味,每一句話都恨不得帶毒刺進他心臟,她對他的厭惡,責備並非一兩日便能消除的。

“我是來接你的!”到底,他還是做了讓步,畢竟,她這樣有一半是他的過錯。

“呵呵!”她又笑了起來,語氣依舊淡漠,“真是有勞王爺費心,我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不過,燕子軒,我還是習慣你像以前那樣對我。那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說完,她身體一側,錯身從他身邊走過,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談。

燕子軒這幾日的關心她怎麼可能沒有發現。他打傷了她,險些讓她死去,於是他內疚了,想要彌補。但是在她看來,這一切都像是佈置的一個溫柔陷阱,而她,不會跳下去,深陷其中。不會像舒景那樣,痛苦的束縛著自己,可悲的連靈魂都被禁錮了。

剛走兩步,一抬頭,便險些撞到了一個人,身子不穩剛要倒下,卻被那人穩穩的扶住了。

“皇上?”木蓮這下有些驚愕了,她本以為燕子愈沒有看到自己,已經走了。

“舒景。”燕子愈雙手仍然放在她手臂上,垂眉打量著木蓮,黑瞳裡有一絲異樣的光芒,“看來,你果真是好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舒景’說話,卻沒有想到,聲音比他想像的好聽,清脆悅耳,竟然他覺得愉悅。

“舒景真的沒有想到在這裡遇到了皇上,失禮了!”說著,她俯身行了個禮,順便脫離了他的雙手。

“朕也沒有想到,七王爺竟然如此大度,竟然帶著軒王妃到這裡來。”說罷,他揚起下顎,冷笑的注視著燕子軒。

“哦,原來皇上還沒有回宮啊!”燕子軒上前來,伸手攬著木蓮,笑道,“我今日是陪景兒來看木蓮姑娘的,這不她們兩姐妹剛敘完舊。”

話一落,燕子愈臉上頓時浮起一絲不悅,這個,自然是燕子軒所料到的,這幾日,燕子愈天天來花滿樓,卻連她一個影子都沒有瞧見,一聽他們竟然敘舊,當然會生氣。

“原來,舒景和蓮姑娘認識!”說著,燕子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白衣,自然他是責備白衣沒有告訴她們兩人竟然有這一層關係。

“恰巧認識而已。”木蓮點了點頭,卻發現燕子軒攬著她的手越發的用力,那麼一刻,她老覺得有一道冷冽的目光在注視著她,懵然抬頭,竟然發下小妖精站在頭頂的走廊上,整冷冷的看著下面的一切,而那眼神,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讓她身子不由的一顫,卻只是片刻,他便轉身進廂房。

“那蓮姑娘人在何處?”

“可惜,蓮姑娘有事,剛才已經走了!”燕子軒搶在木蓮之前將問題回答了,臉上的笑意顯得有幾分得意。

目光一斂,燕子愈咬牙抑制著似乎要爆發的怒意,深吸了口氣,笑道,“原來如此!聽說,明日七王爺要去普陀寺,恰好,慧心大師提前出關,朕也將一同前去為天下蒼生祈福,當然,舒繞也回去的。”

尾聲,故意將舒繞幾個字加重了音調,只是,讓他意外的是,竟然沒有在燕子軒臉上看出一絲波瀾。

“那就明日再給皇上請安吧,今日景兒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就先陪她回府。”話到是請安,走的時候,身子都沒有低一下,就轉身帶著木蓮離開了。

看來,白衣說的對,時間不多了,皇權之爭已經開始,而明明被困在京城的燕子軒竟然如此囂張,這說明,他已經有全勝的把握了。

只是,明日真的見到那個所謂的大師嗎?而他有真能幫他解除燕子軒所謂的‘邪術’嗎?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所謂的普陀寺竟然在京城外海拔足有一千米高的山頂上,若非那馬車上鋪上了厚厚的羊毛軟墊,估計,她早就被抖得七零八碎了,可一路顛簸,她仍然一直暈頭轉向,行駛到一半,人便不自覺的發暈,最後竟然在那搖晃的馬車裡睡著了。

黑暗中,她站在一片血紅的曼陀羅花中間,那宛若血一樣的花,遍地開來,卻隱隱約約朝一個方向蔓延,抬眼望去,火紅的花海上空站著一抹緋紅的身影,那墨色的髮絲在風中飛舞揚動,隱隱約約的面容似有幾分面熟,似有幾分痛楚,讓她沒由的覺得呼吸難耐,奔過去,那人卻消失,又奔過去,伸手將他抓住,手上卻是一片黏糊,原來那緋色的紅衫竟然是又鮮血染成。

那人低頭看向她,揚動的青絲露出一張熟悉的精緻臉龐,深邃的眸子卷起千層碧色漣漪,有說不盡的憂傷。

小妖精!她大驚,伸手摸向他,卻見他的臉在潰爛,隨即露出另一張臉,笑容冷冽而邪魅。

“顏緋色!”她驚恐的後幾步,踉蹌的摔在地上,痛苦的喚出這個名字。

“舒景,舒景!”燕子軒輕拍著她滾燙的臉頰,小聲的喚道。

“呃。”

“舒景,醒醒,我們到了!”燕子軒拿出絲絹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去頭上的汗水。

“顏緋色!”她咬牙哼道,艱難的睜開眼,對上了一雙柔情繾綣的黑眸,朦朧的光線中,他的輪廓雪顯得格外的清晰明朗,修長的睫毛,高挺的鼻翼,好看的薄唇,溫柔的笑意,恍然看去,竟然她覺得倍感舒心。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他擔憂的問道。

“我怎麼了?”她動了動,才猛然發現自己一直躺在他懷裡,頭還枕在他臂彎,臉當即一紅,她起身,往後挪了挪身子,揉著額頭道。

“你睡著了,是不是夢到什麼了?”

“沒,沒什麼。”那個怪異的夢境,讓她覺得不舒服,也不願意提及。

“下車吧,已經到了!”燕子軒先跳下馬車,微笑的向她伸出手,那麼片刻,午時的陽光從他頭頂散落開來,暈染出一層金色的光。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伸手一拉,握住了她手,另一隻手放在她腰間,將她抱下了馬車。腳剛著地,因為身體的不適,沒法站穩,整個人便跌在了他懷裡。

“小心,沒事吧。”他笑了一聲,眸子裡落滿星光。將她扶穩,手卻緊緊的搭在她腰間,不容鬆開,生怕她又摔了下去。

“沒事,我站的穩!”她低頭禮貌的笑了笑,推搡著他,一抬頭,卻看見一個紫色的靚麗身影走了過來。

來者不是別人,穿著華貴,打扮精緻笑顏如花的舒繞,見木蓮和燕子軒如此親昵的站在一起,她先愣了一下,然後再度綻開笑容,將手伸向木蓮。

“姐姐!”

手還沒有碰觸到,木蓮身子一縮,近一步的貼在了燕子軒的懷裡,冷冷的說道,“舒景,見過繞貴妃!”

一聽到木蓮說話,舒繞身子頓時顫抖了一下,有些不甘的又走近一步,又要拉住木蓮,“姐姐會說話了?怎麼變得如此見外了呢?是不是生妹妹的氣,沒有來看姐姐。”

“哪裡!舒景身子沾有寒疾,生怕不小心,又將貴妃娘娘推到在地,若是傷了娘娘,怕是是個腦袋都抵不了這個罪過。”說著,她又冷冷的甩開她,也順帶推開燕子軒的手臂,獨自側身離開兩人。

“舒景!”燕子軒自然記得那日在皇宮裡發生的事,看了一眼臉色難堪的舒繞,便追上了舒景,“我們下去禪房等大師,我想帶你去見見他。”

剛才在馬車舒景昏睡的表現和口裡喊著的那個名字,讓他更加憂心起來。

“娘娘,該進去了。”一直站在遠處觀望的白衣,靜靜的走上前來,對舒繞行了一個禮。

“白衣?”回頭見白衣一個人站在身後,舒繞神色一驚,忙問道,“就你一個人呢嗎?皇上呢?”

“皇上宮裡有急事,恐怕不能來,所以吩咐屬下來保護娘娘。”白衣不吭不卑的答道。

“什麼?”舒繞氣得說不出話來,什麼狗屁祈福,她才不稀罕,還要這麼顛簸的上山,讓她骨頭都快散架了。最可恨的是,一下馬車,竟然看到了那番親密的一幕。鮮紅的丹蔻掐進手心,卻不覺得有絲毫的疼痛,那個女人竟然沒死!

“這會兒,大師要出關,我們可以去寺裡等候,到時候一起為百姓祈福!”

“哼!”她冷掃了白衣一眼,目光狠毒的望向走遠的兩個人影,甩了甩袖子,跟了上去,走到寺門口,她突然停下步子,看向山頂出的一道懸崖,蹙眉問道,“那裡,可是望天崖?”

“是的!”

“哦!”她意會的點了點頭,美眸浮起淡淡的笑意,“待會兒祈福完畢,你將軒王妃請來。她生病以來,本宮一直沒有時間去探望,又念及過幾日是家父生辰,今日剛好碰上,難得這機會,讓她來同本宮商量商量如何為家父慶生吧順便也敘敘舊。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31 PM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木蓮隨著燕子軒來到普陀寺內的大殿,頓時被裡面凝重的氣氛怔住了,3米高達的金身佛像,面態慈祥,雙手合一,俯瞰眾生,而他兩旁,正端莊跪著幾十個衣著整潔的和尚,最中間的蒲團上,有一位身穿袈裟的大師,依是面他而跪。

殿內,檀香繚繞,迷香怡人,一個小和尚手持木魚輕聲的敲擊。

仰起頭,看著大殿中那金身佛像,木蓮的表情和心情也不由嚴肅和沉重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剛要作揖跪下,身旁卻多了一個人,轉頭,便見舒繞走到了身旁。

兩人對視一眼,並沒有說話,這裡過於安靜,自然也不能說話,在佛面前眾生平等,一行十幾個人都恭謹的跪下,禮拜三次。

“阿彌陀佛!”頭頂傳來幽幽的聲音,卻又好像是從天邊傳來,飄渺,卻又凝重,木蓮恍然抬頭,那大師正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那樣子……木蓮仔細端詳,到也看不出哪裡像是高僧,只是,年紀大了些,眉毛白了些,皺紋多了一些,若不是因為他和藹的笑容,她鐵定會將他當成白蛇傳裡面走出來的法海。不過……他的眼睛到是亮如星光,溢滿智慧,沒有絲毫混濁之氣,清澈的好似看透了世間的一切。

“慧心大師,今日本宮是來為天下蒼生祈福,望大師引渡。”舒繞走到大師面前,恭謹的行了個禮。

“阿彌陀佛,有施主的祈福,此乃是蒼生的幸運。”

“……”木蓮眉一挑,苦笑的甩了甩頭,原本以為這是一位智慧的大師,如此看來,不過也是拍馬屁什麼也不懂的人,和那些江湖術士無異,多的就是名聲和名氣罷了。

就舒繞這個樣子,能像是為天下祈福的人嗎?是人都能看的清吧。

真想不通,這燕子軒怎麼就這麼大費周折的要帶她來見這個大師,還說他也許能解除顏緋色對她用的那些歪門邪道。她心裡自然清楚,自己行為並沒有受到他的蠱惑,但是她想知道,這顏緋色到底是什麼人?而且,為何燕子軒說的一些事情她沒有印象。

不過,看他和舒繞一副談得格外‘投機’的樣子,此行是妄自了。阿彌陀佛,木蓮做了一個揖,轉身便打算再走,心裡默念,佛祖,我並非故意在此罵你的弟子,也非故意不給您面子,可是,你的徒兒真的‘救’不了我,勿怪。

“舒景,你去哪裡?”見舒景要走,燕子軒伸手將她拉住。

“走啊。”她小聲道。

“燕施主。”兩人的動靜在這安靜的大殿顯得格外的突兀,馬上引起了慧心大師的注意,目光繞過燕子軒,看向他身後的木蓮,那麼片刻,慧心大師原本呈著慈祥笑意的臉頓時僵住,那明亮的雙眼露出震驚和驚訝之色。

目不轉睛的打量著木蓮,大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的緊握著手裡的佛珠。

“燕施主,這便是您要老衲見的人麼?”許久,大師才緩過神來,疑惑的問道。

“子軒冒昧了,這正是子軒想要讓大師見的人。”

慧心大師走到木蓮身前,又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搖頭歎了一口氣,道,“請這位施主在禪房等老納.”

雖然對他的能力非常的懷疑,但是木蓮倒是好奇,為何這位大師要用這種眼神看她,那差異的,驚愕的,震驚的,好似看到怪物一樣,特別是他轉身那一聲哀歎。

“孽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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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緣,孽緣……”木蓮咬著指尖,看著禪房裡的唯一一個擺設——牆上那個‘靜’字,此字揉中帶鋼,剛柔並進,可她無心欣賞,腦子裡一直是慧心大師的那句孽緣

這兩個字,含義很深!

“施主。”身後的門被推開,塵埃在那迸進來的光線中愉悅的跳動,落在慧心大師的身上。

“大師。”處於禮貌,她還是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不知大師,找我有何事?”

慧心大師手持佛珠,慢慢的走近她,目光仍舊是探究,和震驚。

沉靜的空氣中,只有木蓮自己的呼吸聲,這大師,過於直白的打量和詭異的沉默,讓她突然覺得心裡煩躁了起來。

“若大師沒事,那小女子便告退了!”說著,她不耐煩的就要朝外走,卻突然聽到那大師低聲念道,

並非此處魂,何以留此處。

本是何處來,須回何處去。

跨出門廊的腿赫然僵在了空中,木蓮腦子一片空白,木然的立在原處,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愕的回過頭來,難以置信的看向慧心大師,卻又聽到他說,“你本不該來,卻為何來了?”

“大師,您說什麼?”待反應過來之後,木蓮奔上去,一把拉住大師的衣服,像看到救星一樣,“大師,您是不是知道什麼,知道我是誰?”

“哎!孽緣啊,孽緣,這一劫難,莫非真的要發生。”大師痛苦的搖了搖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哎!孽緣啊,孽緣,這一劫難,莫非真的要發生。”大師痛苦的搖了搖頭。

“大師,您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孽緣?還有,剛才您說我並非此處魂,您是不是認識我,知道我?”

“施主,您的魂魄本不該屬於這裡,又何須貪戀於此,霸佔他人身體呢?”那大師歎問道。

“大師,我也知道我不是屬於這裡,可是,我沒有貪戀,我也不想霸佔它!”

“真是如此?”大師的臉露出一絲希望。

“是的,弟子絕非貪戀,弟子想離開,這是一具不屬於弟子的身體,弟子不會貪戀,只求離開,請大師幫我?”這位真是是高人啊,高人啊,木蓮差點激動的痛哭流涕了。

“你本就該離開!”大師的聲音冷了幾分,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鐲子上,眉間也多了幾分擔憂。若她不走,那便是蒼生的劫難,他的劫難。

“那大師,您告訴我,我該如何離開!”她央求道,清澈的眸子閃動著奇異的光芒,那是希望,第一次,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原來,她真的可以離開的,離開這個鬼地方。

“心無所戀,心無所念!阿彌陀佛!”說罷,他長歎了一口氣,轉身面向牆上的字。

“大師啊,你的話太深奧了,小女子不懂啊,我讀書不多,又是現代人不懂你們古老的文化,你可不可以說清楚點啊。”她上去,又扯住了他的衣袖,不依不饒。

“心裡無所愛戀,心裡無任何掛念,你自然便能回到你的世界!但是,你若有顧忌,心若留在了這裡,便永遠也回不去了。”

什麼意思?她眨了眨眼睛,意思就是她不能‘情’困於此,要放下所有東西,做到無念,便可以回去了?

茫然的臉上頓時展開一抹燦爛的笑容,“哈哈哈,大師,我能做到,我定然能做到,心無所戀,心無所念!”

這一刻,心裡的開心幾乎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就連帶之前對這身體沒有心的痛恨也一併消除。正是因為她身體的心不屬於她自己,她,木蓮自然不會愛上任何人,自然不會牽掛任何人。

偶也,偶也,她要走了,飄飄然然的走了。可是……

“大師,那我怎麼回去?”她臉色一沉,這個可是很嚴重過的問題。

慧心大師握住手裡的佛珠,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大師,你歎什麼氣?難道……”她嘴角猛烈的抽搐了一翻,她是因為舒景自殺才到了這個身體,“你不是到時候要我自殺吧?”

這種方式是不是有些太過暴力,太過極端了!

“你若做到了,兩月後的新月之日,來普陀寺,老衲自有辦法。”手裡的佛珠突然斷掉,那麼一刻,一片桃花簌簌飄下,悄然落在了慧心大師的身前,頓時,麻線上的珠子散落,滾滿一地。

哎!他閉上眼,沒有再去管那一地的珠子。

“大師,您的珠子……”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施主,您且回去吧,燕施主還在外等你。”

看了看滿地的珠子,木蓮點點頭,沒有發現他神情上的異樣,行了一個禮,推門走了出去。

深秋的陽光零星的灑在她的臉上,仰起頭,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空氣竟然如此新鮮,來吧,多呼吸幾口,難得也是一千年前的空氣,回去了就沒有了。

純天然,無污染。哈哈哈……

“舒景,怎樣?”焦急侯在外面的燕子軒見木蓮出來,趕快迎了上去。

“好!”她高興的點了點頭,一臉燦爛。

“你好像很高興?”

“是滴!大爺我今天很高興!”高興的忘乎所以,將手豪邁的往他肩上一放,她再度豪邁的說道,“還真是謝謝你今天帶我來了!”

若不是他,她怎麼能見到這位救她于水火的高人,大師,閉過關的,果真不一樣!

“大爺?”燕子軒的面皮一抖,不安的看向木蓮,又看了看她反常的神情,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來。

這叫解決問題了嗎?為什麼?她說大爺?平日一碰到她,她就厭惡的將他甩開。而且,她還說,謝謝你!

“舒景,你真的沒事?”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的不安。

“我這樣子像有事嗎?”她眨了眨眼睛,抬手撥開額前的一縷頭髮,頭一甩,大步的走出去,“我非常好!前所沒有的好!”

兩個月,兩個月之後的新月,她木蓮就魂歸故里,光榮返鄉,到時候,燕子軒,燕子愈,白衣,舒繞,你們統統給我滾蛋吧。

不過……小妖精怎麼辦?那堆積的快樂被瞬間湧起來的哀傷淹沒,她呆呆的看著遠處,覺得呼吸有些難受起來。

“心無所戀,心無所念!”大師的話再度浮起,她咧嘴一笑,告訴自己,“那小妖精,沒有她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況且,他自己還有精神寄託,不是有自己喜歡的人,而且還揚言沒有失戀嘛。”是啊,她對他或許是多餘的吧。

但是,還是有些不爽。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35 PM

第一百三十六章

“緋色,出來吧,我知道你來了。”

“哼!”一抹嬌紅的身影,宛若鬼魅一樣出現房的樑柱上。斜著身子坐在上面,兩條腿不停的晃來晃球,他青絲半挽,斜搭在肩上,精緻的面容上,那一抹桃花運襯的他絕色無雙的面容更加妖嬈,鳳眼微佻,如暈染的瞳孔中沒有一絲漣漪,卻折射出令人畏懼的冷冽目光。

刺目的緋紅,黑白的簡潔的牆壁,及其不搭調的色彩,卻形成了一種極強的視覺衝擊,美,可以簡單,卻簡單的驚心動魄,黑白,成為了他的襯托之色。

“你今日,似乎說的有點多了。”玩弄著手裡的桃花,他冷聲說道,明明是慵懶淡漠的口氣,卻聽起來,有一種懾人的寒意,和警告之色。

“緋色,她本就不該來!”

“可是,她到底還是來了!”

,她不屬於這裡,終有一天,她會回去!”

“我顏緋色的人,我若不同意,誰都不准帶走!”指尖一用力,那花瓣變成了花泥,落在地上,徒留一指的殘香。

“可是,如果上天註定她離開,你也阻止不了!”

“錯!”目光一瀲,那傾國傾城的臉上浮起一絲殺意,“在顏緋色的世界裡,即便是佛,是神也不可以阻止我,和我想要的東西!”

“何必在執念,何必執著與她,她只會讓你迷失心智,讓你成魔。”她才是他的浩劫,她是他的定數,她亦是他的宿命。

自然也是,天下的浩劫。

“哈哈哈……迷失心智,成魔?”他仰頭大笑起來,“我的心已經沒有了,成魔?如果要成魔,就是她讓我成魔,若她願意,我自然也願意!”心,已經給於了她,她若不能救贖他,成魔是他的最終歸宿。

而今的他,和魔,已經沒有多大差別。

“若你娘親在,她定然……”

“住口!”紅袖一揚,卷起狂嘯的風,形成一道漩渦,夾雜著能殺人的桃花瓣,將他包圍,“難道,你覺得你今日說的還不夠多嗎?”

“哎!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慧心無奈的搖了搖頭。

幽香淡去,那卷起的風也隨之而去,寂靜的禪房,一如既往的幽靜,只留下在光下中躍動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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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崖

舒繞站立在望天崖的亭子裡,舉目望著那連接天際的雲海,妝容精緻的臉上有一抹陰冷,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用力的絞著那一方絲絹,恨不得用力將它撕得粉碎。

一閉眼,滿腦子便是他們親昵的樣子。他笑容燦爛,眼神溫柔似水,卻不曾落在自己身上一秒,卻又像鎖一樣,緊緊的套住那個女人。

是的,他本該恨那個女人,卻愛上了她!

而她,本該落入自己精心設計好的陷進,承受那種切膚和心臟撕裂的疼痛的,但是,她卻得到了她需要的一切。

舒景,為何,上天總是待你如此之好!

身後傳來窸窣的腳步身,回頭,便見一個女人身著一件寬大的披風傲然立於風中,秋日的寒風卷起她的披風尾部,撩起她如墨的髮絲,那略顯蒼白的臉上有幾道粉色的疤痕,卻不覺得她有任何猙獰可怕,反而配上她淡漠的眼神和清澈的眸子,竟有一份於世獨立的孤高氣質,好似,懸崖上一株百合,孤寂的,卻是美麗的。

在仔細看去,舒繞的眼角不由的一跳,掐在帕子裡的蔻丹突然斷裂。那一件披風,正是燕子軒的!

哼!她苦笑,望向她,蒼涼和不甘在心裡湧起。

懸崖上,兩個女子久久相識不語,耳邊只有風掠過的聲音。

“姐姐,近來好嗎?聽說你生病了,做妹妹……”許久,舒繞臉上綻開一抹溫情的笑容,柔聲道。

“有話就說吧,沒有必要賣關子!”木蓮冷聲打斷了舒繞的話,跨步走到她身邊,“虛情假意,在我們中間沒有必要了!”

舒繞一怔,笑容頓時僵住,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有想到木蓮竟用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冷淡的沒有一絲感情,甚至還有一絲譏笑和輕蔑。

難以置信的凝視著眼前的人,舒繞突然覺得她好陌生。四目相對,眼前這個人目光冷冽,沒有絲毫害怕,怯弱之意,甚至,還有幾分對她警告之色。

“看來傳言不錯,你不僅恢復口疾,連整個人都變了!”笑容淡去,舒繞臉上再度恢復陰冷。

“變了?”舒繞下顎一揚,冷眼看著舒繞,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妹妹你到是說說我哪裡變了?是我的容貌變了還是我的個性變了!變醜了還是變漂亮了?個性,變軟弱了,還是強悍了?”

見舒繞的臉色越加發白難堪,木蓮繼續道,“我想你所謂的變了,應該不是我容貌,而是,我舒景,不再像一樣那樣膽怯,那樣懦弱,任由你宰割,任由你欺負,任由你擺佈了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身子晃了一下,舒繞掩飾著心裡的驚慌,冷笑,“哼,剛恢復說話,就這般伶牙俐齒,倒不像才會說話的人!莫不是你以前就是裝的!?”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我以前是怎樣的人,舒繞你該是最清楚的,不然,你怎麼能輕而易舉的將我玩弄,輕而易舉的將我推到這個地步。”在那晚,她已經非常肯定舒景的臉就是舒繞故意弄傷的,然後取代她進宮。可是,這是為什麼?

按理說,燕子軒也該是她舒繞喜歡過的人,身份也僅次於燕子愈而已。她為何捨得燕子軒而投奔燕子愈,讓她好奇。

“玩弄?我不過將我承受過的東西還給你罷了!”她面露猙獰,怒視著木蓮。

“還給我?你承受過什麼?憑什麼要還給我!”很好,終於進入正題了。

“你忘記了嗎?舒景,你忘記了,你們舒服一家是如何對待我娘親,和我的嗎?難道你敢否認,我娘親的死,不是你們舒府上下造成的嗎?”她雙眼噙著淚水,逼視著她木蓮,身體因為憤怒而發顫,情緒幾近失控。

“你以為你娘親的死,是舒府逼的?”雖然木蓮不知道她們到底有什麼恩怨,但是,當初舒景的母親作為一個戲子,因為戲班垮臺才進的舒府,而且,未足八月便生下了她。

這其中的蹊蹺,估計很多人都知道,從外貌來說,原來的舒景端莊秀麗,而舒繞這面若芙蓉卻有輕佻之色,兩人眉目沒有相似之處。而且,據香茗說,舒志清雖然對她們母女不親近,但是從沒有在衣食住行上為難他們。

何來不待見,為難之說。

“不是你們還是誰?難道是我娘親自己想不通!”

“你就有十成把握是嗎?難道你忘記了那個戲子嗎?”木蓮試探的問道,曾無疑聽香茗說道舒繞娘子死之前被人發現經常和原戲班的戲子呆在一起,這恐怕是她母親真正的死因。

舒繞頓時一驚,瞳孔猛的收緊,流露出無比痛苦的神色,“胡說!你不准侮辱我娘親!你們舒家只會找藉口推脫責任!”

“所以,你認定了是我們害死你娘,於是你痛恨舒府的人,想要報仇,然後從我下手?”一步一步的,她要在舒繞的口中,將所有的疑問解開,那些困擾了她許久的謎題,那場車禍。

“我不過是想讓你承受我所經歷的過的痛苦罷了!”

“於是,你製造了那場車禍,將我毀容。替我嫁入宮中,取得燕子愈的恩寵,處處壓制舒府,打擊舒府。甚至,不惜放棄一隻對你真心的燕子軒,設計讓他恨我,並讓我嫁給他。”

心裡猛的劃過一絲鈍痛,舒繞凝視著木蓮,覺得不可思議,她的表情淡漠,沒有絲毫痛苦之色,言語冷淡,清晰富有邏輯,好似在分析一件事不關己的事一樣。

而,她每一字每一句又恰恰說道重點,幾乎一針見血,特別是關於燕子軒。

她不得不承認,她最後悔的就是將舒景推向燕子軒,原本以為是對舒景最致命的打擊,可是,現在卻成了她最後悔的一計。

“你倒是變得比以前聰明了!”她擠出一個譏笑,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

“你也看到了,你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那,你今日叫我到這望天崖來做什麼?該不會是因為恨我,想要將我推倒懸崖下吧!”抬頭看向天邊的雲海,木蓮心裡也有幾分沉重,一個人,生活在仇恨之中,甚至不惜放棄珍貴的東西,是可悲還是可憐。

但是,這樣的手法,對於舒景來說,公平嗎?如果,當初她真的加入了王府,被自己深愛的人羞辱,那痛苦,其能言表?而她,又找誰發洩,找誰報復?

甚至,還被毀容!就這一點,她木蓮就絕不會放過舒繞。

“推你下去?你這樣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你!”兩人的矛盾今日已經挑開,那不妨就來過爭的你死我活。

“哈哈,那我到要看看你又要如何‘不便宜’我!不過……”她轉眸,挑釁的看著舒繞,“想要玩弄現在的我,你舒繞恐怕不是對手了!”

“是嗎?只要願意,我同樣讓你像以前一樣生不如死!”舒繞咬牙說道,仇視的目光恨不得飛出千把刀子將木蓮千刀萬剮。

她越來越憎恨眼前的女人,她得到的太多,而蒼天還時時的眷顧她。

“憑什麼?”木蓮冷笑,“你憑什麼能讓我生不如死?難道憑,燕子軒過去的對你的那一片真心!哈哈哈,舒繞,你今天也看到了,燕子軒,他已經喜歡上我了!所以,你這一招沒有用了!”

“喜歡你,就你這張奇醜無比的臉!他不過是一時心軟,喜歡上你,你還要掂量掂量!而且,不用他,我照樣能對付你!”

“哦,你的意思就是燕子愈!”挑眉冷笑,可悲的女人才會將男人當做自己的靠山。

“大膽!皇上的名字豈是你能直呼的?就憑你這一點,我就可以讓皇上定你死罪!”

“哈哈哈哈……”木蓮大笑了起來,眼神透出對她的可悲之色。

“你笑什麼?”舒繞大驚,不懂她為何笑的如此怪異,覺得她的眼神可怕,可怕到了極致。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09:41 PM


第一百四十章

“我是。”他淡淡的答道,蔥白的手指玩弄著肩上垂下的一縷髮絲,卻垂眉沒有去看她。

他不懂,何事,她變得如此恨他了。

就剛才那句話,她應該恨的是那個名字,而非他本人,不然,她就不會問你是顏緋色嗎?

那,她何時有開始恨起這個名字了?

手裡的劍再度握緊,她咬牙看著頭上的人。這個魔頭,竟然回答的如此淡然,完全沒有悔恨之色。

“你給我滾下來!”手裡的劍一揮,她呵聲命令道。

碧綠眸子怔怔的往了她一眼,好似有訴不盡的哀傷和幽怨,和疑惑,漂亮的嘴角微微動了動,他蹙眉好似要說什麼,卻到底什麼也沒說,放開手裡的髮絲,輕輕的落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該如何滾。”沉默了半響,他立在遠處,無措的望著他,口氣有一些無奈。

他並非在頂撞她,他想告訴她。她是他的娘子,自然他會聽她的,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滾。

“你……”但是,在她聽來,他完全就是在戲虐她,激怒她。瞬間,憤怒再度席捲了她的理智,手臂一揮,她那劍就朝他刺去,晶亮的眼中,有誓將他殺死的意念。

他錯愕的看著她,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那劍刺向他,而且,那鋒利的劍,直逼他心臟,人類最脆弱的地方。

清澈的眸子裡反射出她蒼白憤怒的臉,此刻她,心裡只有仇恨,那個在夜裡搶佔了的男人。

“你真要殺我?”矗立在風中,任由青絲飛揚,他沒有後退,也沒有躲,只是痛心的質問。

“你死不足惜。”

當劍峰就要刺進他身體的時候,木蓮突然又加重了力道,她不容人一個不尊重自己,搶佔自己的男人如此淡然的面對自己,好似他對她做的一切,是微不足道的。

痛恨,恨,恨。

“為什麼?”手指夾住劍鋒,不然她進分毫,他盯著她,顫著聲音問她。

“因為我恨你!”劍刃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他扣住,木蓮的用力往前推。

“恨我?”他再度錯愕,啞聲問道,“為何要恨我?”話一落,木蓮趁他是神之間,抬腳猛的踢向他要間,隨即,他哼痛一聲後退了幾步,臉上有難耐的痛楚,漂亮的眼中浮起一層薄霧。

“為什麼恨你?那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為什麼?”她咆哮質問,這個問題,還輪不到他問她!沒等他從痛楚中反應過來,她揮動著劍又朝他襲擊去,劍影閃動,每招每式足以讓他斃命。

“我不明白你到底說什麼?”

“哈哈!顏緋色。”劍劃過他的衣衫,一片衣角飄然落下,她手裡的劍舞動的更加快了,帶著她所以的仇恨,“你忘了那晚你對我做了什麼嗎?”要一個女人說出來,是多麼的不堪不不齒,但是,她就是要他知道他死的原因。不殺他,才是最可恥的。

顏緋色身體猛然一僵,望向她佈滿血絲的雙眼,頓時明瞭她指的什麼,那晚,他的確是強行佔有了她,那個時候,她嘴裡喚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徹底擊垮了他的理智,那個時候的他,害怕失去她,只有無措的抱著她,想擁有她。

若是平日,他定然不會這樣做的。

“娘……”他顫抖的張開唇,剛要喚一聲娘子,那劍竟然回繞回來,刺進了他的手臂。

“唔。”低頭,看見那殷紅的鮮血順著雪亮的劍刃滴落,他心裡一陣鈍痛,是的,除了新月之日,世間沒有人再能傷他了,除了他顏緋色的娘子。

現在,他愛的人,正刺劍要殺他。

“你搶佔我,你尊重我了嗎?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這個禽獸不如的魔鬼!混蛋,去死吧。”看到那鮮血汩汩的從他身上流出,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那種仇恨發洩的愉悅,不由的,手裡的劍一抽,拔出了他的手臂,又刺向他心臟。

對於她來說,這種魔頭,這種嗜血殺人的魔頭,本不該活著禍害人類,那麼片刻,除了報仇,那為名除害的正義感也湧了上來。

“憑什麼?!”他反問,眸子了寒光乍現,抬手再次扣住了她手裡的劍,用力一折,那劍便如泥一樣段在了他的手下,彈回的力度猛的集中了她身體,讓她踉蹌的後退幾步,直直的朝地上載下去,卻被一隻手緊緊的攔住。

“放開我!你這個禽獸,魔頭,不要碰我,不准碰我,你憑什麼碰我?!”驚覺的抬頭,她竟然落在了他的懷裡,還被他用力的抱住,不得動分毫,只有掄起拳頭朝他砸下去。

“憑你是我的娘子。”他厲聲制止她,語氣帶著懾人的霸氣和威嚴,讓木蓮掄起的手赫然僵在了空中。

“……”她手一抖,望著他漂亮的眸子,那裡好似綴滿了無數的星光,璀璨迷離,讓人失神,又好似微波碧漣的湖水,沉靜的溫柔的讓人心曠神怡,卻又好似浪潮卷湧的大海,洶湧的深邃的讓人沉溺,連呼吸的都停滯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娘子……”他緊緊的抱住她,忘記了手臂上的傷口,親昵的喚著她,終於,第一次,他用顏緋色的身份面對了她,並且喚出了心裡的那個稱呼。

懷裡的人輕柔的動了動,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好似失了魂兒一樣。

“娘子。”他又喚了一聲,碧綠的眸子裡溫柔繾綣,將她牢牢圈住,低頭,輕柔的吻著她滲出汗水的眉心。

不要恨我,好嗎?娘子。

木蓮仍是沒有動,只是呆滯的看著頭上的人,身體沒有一絲氣力,好似被他失去了魔咒一樣陷入了他的溫柔,和那深邃的碧眸中。

是的,此刻他的眼眸是碧綠色的,好似天際最乾淨的一潭綠水,沒有一絲雜質,清澈見底,卻讓她覺得害怕,又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娘子,為夫是愛你的。”他說道,低下頭,吻向她。柔軟漂亮的唇輕觸了一下她的薄唇便縮了回去,像是在試探,帶著帶俏皮的味道。隨即又溫柔的含住,輕輕的撕咬,舌頭在她唇上輾轉。

他修長的好似蝶翼的睫毛撲打著她的眉,帶來迷離的,心癢的錯覺,在他輾轉的吻中,她口中溢滿了他那種獨有的芬芳和甘甜,像是百年雕花,有點冷,有點心痛,但是身體和神經卻在淪陷,在迷醉。

她想躲開,被他追逐,那麼瞬間,她就像一條不知所措的魚,任由他挑-逗的追逐。

不該是這樣的?她警告自己,怎麼會這樣,竟然如此可恥的陷入了一種被動的狀態,任由這個強-暴了她的禽獸欺辱嗎?不行,內心再度被恥辱和恨意填滿,她用想要掐醒自己,抬眸,卻又沉入他碧綠的眸子裡,不可自拔。

誰來救我?誰來就我?她內心痛苦的呼喚,身體卻無力的迎合他的吻,那吻,像芬芳的玫瑰,讓帶毒的罌粟,讓她迷戀戰慄。

救我?子軒,救我?心裡突然冒出他的模樣。

“顏緋色!”遠處突然響起一個憤怒的呵斥聲,那一聲,好似一盆冰水一樣淋落在木蓮是身上,頓時澆滅了她身體剛燃氣的火熱。

“舒景,不要看他的眼睛,不要看他的眼睛!”燕子軒大聲的喚道,剛才他跟著木蓮進入了這個林子,卻被迷霧困住,怎麼也進不來,也找不到她,直到剛才,那迷霧突然散去,他卻看到那個魔頭竟然抱著,輕柔的吻她。

而她,表情顯然是痛苦的,那握著短劍的手,還在發抖。燕子軒明白,那魔頭又對舒景實施妖術了。

慧心大師曾告訴他,顏緋色並非一般常人,他有一雙能攝魂的眸子,瞳孔也會因為攝魂而變顏色,從而控制對方的心智和行為。

“啊!”木蓮惶恐的驚叫一聲,閉上眼不看顏緋色,而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推開他,踉蹌的要跑開,卻被她緊緊的拽住。

“滾!”她大聲的咆哮道,那麼一瞬間,她發現他的眼睛再度恢復了深邃的墨色,泛著濃濃的憂傷。

“你禽獸!不要過來。”揮動著手裡的斷劍,用力的砍向他拽著自己的手,眼裡瞬湧出屈辱的淚水。

這個人,果然會妖術,剛才竟然又對她……心裡又痛又恨,那種屈辱甚至比那晚來的更為猛烈。

她竟然又被強暴過自己的人羞辱,如果不是燕子軒及時趕來,她會不會又被他佔有一次!對他的恨,又深了一步,她竟然被同一個人羞辱了一次又一次!

“嘶嘶”劍下傳來袍子裂開的聲音,她砍掉了他的衣袖,這才讓他放開了她,一回頭,邊看進燕子軒飛奔過來。

那麼一刻,心裡的委屈和痛瞬間聚集化作淚水,她扔下劍,無助的奔向燕子軒。

“娘子……”顏緋色呆立在遠處,將手伸向她,卻看到她發瘋似逃離,跑向了另外一個男人。

“娘子……呃。”他身體猛的一晃,才發現傷口在在流血,大紅色的袍子到處是暗紅。

腳下跑的飛快,她害怕身後那個魔鬼追上來,望著滿臉擔憂的燕子軒,她心裡突然一暖,喚道,“子軒,子軒……”

那一聲子軒,有一些遙遠,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但是,此刻,他的出現,好似神裔一樣。

癱軟在那結實又安全的胸膛裡,木蓮嗚咽著哭了出來,如果,他沒有來,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羞恥的再他身下嗎,又像玩偶一樣被他玩弄嗎?她感謝燕子軒的到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歉意的說道。

“子軒,子軒……”嗚咽的聲音中,傳來她無助的呼喚,卻像木錐一樣打落在燕子軒的心裡,這一聲子軒,讓他腦子一片空白,隨即,浮現出那個夢境一樣的場景,她靠在他懷裡,小聲的,羞澀的喚著,子軒……

“舒景,那晚是你.”他捧起她沾滿淚水的臉,顫抖的問道,心裡既是後悔又是愉悅。

是的,是她,這個聲音,這種感覺,還有那種莫名的蓮花幽香,再度將她摟緊,他發誓再也不將她放開。

“娘子……”身後又傳來那憂傷的呼喚,木蓮恐慌的回頭,看到顏緋色斜靠在樹上,捂著傷口,怔怔的望著她。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0:51 PM

第一百四十一章

“娘子……”他緊緊的抱住她,忘記了手臂上的傷口,親昵的喚著她,終於,第一次,他用顏緋色的身份面對了她,並且喚出了心裡的那個稱呼。

懷裡的人輕柔的動了動,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好似失了魂兒一樣。

“娘子。”他又喚了一聲,碧綠的眸子裡溫柔繾綣,將她牢牢圈住,低頭,輕柔的吻著她滲出汗水的眉心。

不要恨我,好嗎?娘子。

木蓮仍是沒有動,只是呆滯的看著頭上的人,身體沒有一絲氣力,好似被他失去了魔咒一樣陷入了他的溫柔,和那深邃的碧眸中。

是的,此刻他的眼眸是碧綠色的,好似天際最乾淨的一潭綠水,沒有一絲雜質,清澈見底,卻讓她覺得害怕,又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娘子,為夫是愛你的。”他說道,低下頭,吻向她。柔軟漂亮的唇輕觸了一下她的薄唇便縮了回去,像是在試探,帶著帶俏皮的味道。隨即又溫柔的含住,輕輕的撕咬,舌頭在她唇上輾轉。

他修長的好似蝶翼的睫毛撲打著她的眉,帶來迷離的,心癢的錯覺,在他輾轉的吻中,她口中溢滿了他那種獨有的芬芳和甘甜,像是百年雕花,有點冷,有點心痛,但是身體和神經卻在淪陷,在迷醉。

她想躲開,被他追逐,那麼瞬間,她就像一條不知所措的魚,任由他挑-逗的追逐。

不該是這樣的?她警告自己,怎麼會這樣,竟然如此可恥的陷入了一種被動的狀態,任由這個強-暴了她的禽獸欺辱嗎?不行,內心再度被恥辱和恨意填滿,她用想要掐醒自己,抬眸,卻又沉入他碧綠的眸子裡,不可自拔。

誰來救我?誰來就我?她內心痛苦的呼喚,身體卻無力的迎合他的吻,那吻,像芬芳的玫瑰,讓帶毒的罌粟,讓她迷戀戰慄。

救我?子軒,救我?心裡突然冒出他的模樣。

“顏緋色!”遠處突然響起一個憤怒的呵斥聲,那一聲,好似一盆冰水一樣淋落在木蓮是身上,頓時澆滅了她身體剛燃氣的火熱。

“舒景,不要看他的眼睛,不要看他的眼睛!”燕子軒大聲的喚道,剛才他跟著木蓮進入了這個林子,卻被迷霧困住,怎麼也進不來,也找不到她,直到剛才,那迷霧突然散去,他卻看到那個魔頭竟然抱著,輕柔的吻她。

而她,表情顯然是痛苦的,那握著短劍的手,還在發抖。燕子軒明白,那魔頭又對舒景實施妖術了。

慧心大師曾告訴他,顏緋色並非一般常人,他有一雙能攝魂的眸子,瞳孔也會因為攝魂而變顏色,從而控制對方的心智和行為。

“啊!”木蓮惶恐的驚叫一聲,閉上眼不看顏緋色,而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推開他,踉蹌的要跑開,卻被她緊緊的拽住。

“滾!”她大聲的咆哮道,那麼一瞬間,她發現他的眼睛再度恢復了深邃的墨色,泛著濃濃的憂傷。

“你禽獸!不要過來。”揮動著手裡的斷劍,用力的砍向他拽著自己的手,眼裡瞬湧出屈辱的淚水。

這個人,果然會妖術,剛才竟然又對她……心裡又痛又恨,那種屈辱甚至比那晚來的更為猛烈。

她竟然又被強暴過自己的人羞辱,如果不是燕子軒及時趕來,她會不會又被他佔有一次!對他的恨,又深了一步,她竟然被同一個人羞辱了一次又一次!

“嘶嘶”劍下傳來袍子裂開的聲音,她砍掉了他的衣袖,這才讓他放開了她,一回頭,邊看進燕子軒飛奔過來。

那麼一刻,心裡的委屈和痛瞬間聚集化作淚水,她扔下劍,無助的奔向燕子軒。

“娘子……”顏緋色呆立在遠處,將手伸向她,卻看到她發瘋似逃離,跑向了另外一個男人。

“娘子……呃。”他身體猛的一晃,才發現傷口在在流血,大紅色的袍子到處是暗紅。

腳下跑的飛快,她害怕身後那個魔鬼追上來,望著滿臉擔憂的燕子軒,她心裡突然一暖,喚道,“子軒,子軒……”

那一聲子軒,有一些遙遠,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但是,此刻,他的出現,好似神裔一樣。

癱軟在那結實又安全的胸膛裡,木蓮嗚咽著哭了出來,如果,他沒有來,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羞恥的再他身下嗎,又像玩偶一樣被他玩弄嗎?她感謝燕子軒的到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歉意的說道。

“子軒,子軒……”嗚咽的聲音中,傳來她無助的呼喚,卻像木錐一樣打落在燕子軒的心裡,這一聲子軒,讓他腦子一片空白,隨即,浮現出那個夢境一樣的場景,她靠在他懷裡,小聲的,羞澀的喚著,子軒……

“舒景,那晚是你.”他捧起她沾滿淚水的臉,顫抖的問道,心裡既是後悔又是愉悅。

是的,是她,這個聲音,這種感覺,還有那種莫名的蓮花幽香,再度將她摟緊,他發誓再也不將她放開。

“娘子……”身後又傳來那憂傷的呼喚,木蓮恐慌的回頭,看到顏緋色斜靠在樹上,捂著傷口,怔怔的望著她。



第一百四十二章

“娘子……”身後又傳來那憂傷的呼喚,木蓮恐慌的回頭,看到顏緋色斜靠在樹上,捂著傷口,怔怔的望著她。

他哀怨的看著她,顫抖著唇,想要說什麼。

那幽深的瞳孔,看不出絲毫顏色,那一抹妖豔的碧綠已經散去,沒有一絲痕跡,只是幽幽的望著她,像要穿透她的身體。

木蓮身子一哆嗦,下意識的靠近燕子軒,害怕顏緋色再使用攝魂術,迷了自己的心智。

“景兒,不要怕。”燕子軒緊緊的抱著舒景,身子一側,將她擋在身後。

“娘子……”他聲音顫了顫,小聲的喚道,眼中充滿期待。

“滾!顏緋色,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不是你的娘子,你不要胡說八道。”木蓮惱怒的吼道,她真的不明白,何事招惹了這個魔頭,她怎麼就成了他的娘子。

即便是他霸佔了她,但是,也不至於候著臉皮這麼喚人。

手徒然的收回,他眼眶裡有一絲無錯和茫然。是啊,他如何告訴她,她是他顏緋色的娘子。

苦笑,他搖了搖頭,沾滿血漬的手捂住胸口,或許,一開始便錯了,一開始便錯了。

“你恨我?”他幽幽的問道,明知道答案,卻固執的要問給清楚。他對她做了失控的事情,自然恨他了。

“顏緋色,我恨不得殺死你!”她眼中射出乍寒的恨意,手被燕子軒用力的握緊。

“你恨顏緋色。”嘴角溢滿一絲笑容,他瞳孔中浮起一絲希望。是的,她恨顏緋色,喜歡小妖精。

她說顏緋色是禽獸,是魔頭,卻說小妖精的完美的,純潔的。

如果是這樣,那他就永遠是她的小妖精吧,直到她愛上他,他願意給她一個完美的純潔的小妖精。

“娘子……”他上前一步,像將她瞧個仔細。

“不要過來。”她竭力的喊道,下意識的一躲,這是可怕的男人,這個會用眼睛控制他人意志的男人。

“顏緋色,你今日再傷害她,本王明日便召集江湖剿殺你顏門。”燕子軒將藏於腰間的軟劍抽出來,抵擋在胸前,一回頭,見展青帶人趕了過來。

“哼!剿殺我顏門?”他冷冷一笑,輕蔑的看著燕子軒,“就你們和那江湖人士?螻蟻而已,不足為患。”說著轉眸又看向木蓮,柔聲道,“娘子,我不過是像說一句話,說了我便離開。”

“滾,你這個瘋子,魔頭,不准喊我娘子,你不配!”身體因為憤怒而發抖,木蓮真想上去將那個無恥的人給撕碎,然後吃進肚子。

他的每一聲娘子,都是對她的侮-辱,特別是當做燕子軒的面,她就感覺自己像是被這個魔頭扒光了衣服一樣無敵自容。

“景兒,莫要理這個瘋子,他純粹是無言亂語,不要放在心上,展青,將王妃帶走。”燕子軒小聲的安慰道,隨即將木蓮推向展青。

“站住!在本宮話沒說完之前,誰都不准帶走她!”手臂一樣,寒風乍起,天空卷起緋色的桃花般,迎風舞動,詭異靡麗。漂亮的臉上浮起一抹不悅的神色,目光冷冽的掃過眾人,他鳳眼一挑,道,“今日本宮不想殺人,若這桃花落地,本宮就要你們血染桃花!”

“你……”木蓮剛要衝上去,想和他拼過你死我活,卻一把被展青拉住,強行帶走,剛走一步,那陰冷的風中頓時掠過一道閃電,只聽得展青痛哼了一聲,嘴角溢出鮮血,險些倒在地上。

也在片刻,頭頂傳來刀劍的交錯之聲,燕子軒和顏緋色已經打了起來,以為先前的刀傷並沒有完全康復,燕子軒的行動顯然有些不利索。

“燕子軒,身手不錯,看來以前本宮低估你了。”他冷笑道,表情好似愉悅的,或許是難得找對手了吧。

這樣的對手,他就知道,那場戰陣不可避免,不過這之前,他才不會殺了燕子軒,他顏緋色要看到他燕氏一族相互殘殺,最後匍匐在他的腳下。

他顏緋色發過誓,要用燕氏皇族的鮮血祭奠他娘親和自己的魔鬼之路。

“呃,景兒,你們先走!”燕子軒持劍穩住身體,喘了一口氣,可是,剛才的交戰中,他已經受了顏緋色好幾掌,而那幾掌又剛好落在傷口上,猛的一張口,一口鮮血蓬勃而出。

“燕子軒!”木蓮一驚,奔上去扶住他。心裡猛的一陣抽痛,好似有人在用錐子砸進去一樣,又聽到一個聲音在呼喚,子軒,子軒。

“本宮不過是要和娘子說一句話,你們就要這般阻三繞四,容不得本宮手下留情。”那鮮紅的血液,時常會刺激他的理智,像是剛出賣自己靈魂的時候,血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存在的。

“顏緋色,我今日就和你拼了……”撿起劍,木蓮沖向他,那卷起的風撩起他大紅的袍子和如墨的髮絲,一個轉身,他麼有躲開反而迎上她,劍,從他身邊穿過,而她身體被他一撈,再次被他攬住。

“娘子,莫要恨我了,好嗎?”他低頭看著她,央求道。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0:52 PM

第一百四十三章

“娘子,莫要恨我了,好嗎?”他低頭看著她,央求道。

“景兒,莫要看他的眼睛!”燕子軒大聲的喊道,卻無法靠近他們兩。

“我恨你,我會一直恨你!”她咬牙說道,身體極力的掙扎。

“也罷,你如此恨我,那我便消失吧。永遠的消失。”他淡淡的說道,語氣無比的失落。

“什麼意思?”她茫然的看著他,目光卻只敢停留在他漂亮的薄唇上,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因為娘子恨為夫,為夫曾經做了錯事,失去理智傷害了娘子,而娘子又不肯原諒為夫。為了不再讓娘子傷心,那顏緋色甘願在娘子的生活裡消失,永遠的消失。從此,娘子,你便再也不會見到為夫這張容貌了,不會聽到顏緋色這個名字,也不必再生氣,再恨我了。”

她恨顏緋色,顏緋色就消失吧。她喜歡小妖精,那就一直讓小妖精存在吧。

木蓮錯愕的看著他,難以從他的語言中緩過神來。他的意思就是,要離開,然後用不***-擾她。

“娘子,好生照顧你。也要好生珍惜其他人,會有人替為夫更加的愛你的!”手指輕柔的撫過她的臉頰,他低頭,薄唇溫柔的印在她的眉心。

風,赫然停止,在空中瘋狂舞動的那些桃花瓣,伴著那緋色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處。

可是……可是,木蓮呆呆的看著他消失的地方,愣愣的表情好似被雷劈了一樣。

他走了?跑了,消失?

“靠!”半響,她頓時驚醒,朝著他跑的方向,大聲的罵道,“顏緋色,我FUCK你!”

他媽的,他就這樣丟下一句話就跑了,算什麼!這是活生生的,吃幹抹淨,拍屁股走人!

靠!他竟然說他用不出現,永遠消失,那她怎麼報仇,怎麼報仇!

算什麼,算什麼,被連續羞辱之後,他這種逃跑的方法,讓她覺得自己像猴子一樣,被他耍了!

羞辱加玩弄,她木蓮何以咽得下這口氣!

“顏緋色,**er,bitch!i靠你給王八蛋,你給老子滾回來,老子要和你拼命!”幽靜的林子裡傳來一連串,髒亂不堪的叫駡,順帶的還有許多樹枝被砍掉的淒慘聲音。

“你他媽的跑什麼路!”牙齒咯咯作響,現在她找打不到他,真想去買一個小人,學古代的紮小人,紮死他,紮腦袋,找手腳,紮他的**!

媽的,純粹的強-奸犯,採花大盜!我靠,木蓮幾乎捶胸頓足,她幾百年都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吃過這種虧,這個虧,也吃的他媽的太大了。

“景兒……”燕子軒清了清嗓子,走到木蓮身後,小聲的喚道。

“景,景你個頭!滾,不要惹我。”頭也沒有回,她開口就大罵,正在火頭上,誰來誰遭殃,大手一揮,劍險些落在了燕子軒的頭上,幸而被他躲開。

“王妃小心啊。”緩過氣來的展青,一下奪過木蓮手裡的劍,扯了扯臉皮笑道,“這劍危險。”

“老子知道危險。”她沒好氣的罵道,眼神一瞥,看到了神色很難看的燕子軒,心裡一動,有一些歉意,走上前,看了看他,道,

“燕子軒,謝你了!”口氣,淡漠如初,聽得燕子軒頓時一個哆嗦。

剛才她還躲在他懷裡,還無助的喚著他子軒,那般的親昵,為何,現在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淡,還以為關係突飛猛進,現在看來卻是假像,莫不是那魔頭的邪術還沒有去掉。

“景兒,你怎麼了?”

“不要叫我景兒。”她打斷了他的話,雖然歉意,但是,她保持著自己該有的理智,“你叫我舒景便可以了。你的傷如何?不好意思,剛才連累了你了,你救了我,就算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愛恨分明,她做人原則。厭惡到底還是厭惡,可是,他剛才的確救了她,這是事實,這個人情,她會還的。

展青一愣,歎了一口氣,識相的離開了兩人,出了林子。

“人情?景兒,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又生分了呢?你剛剛不是還喚了我子軒嗎?”心裡換過一絲苦澀的酸痛,燕子軒忍著傷口的疼痛,伸手要抱住木蓮,卻被她側身躲開。

“子軒?”她蹙眉,什麼時候她這番的親昵喚了他,怎麼自己沒有絲毫印象,她木蓮才不會這麼叫他呢。還子軒,子軒……美吧。

“回去吧,你受傷挺重的,能走嗎?”他和舒景的問題她不想過多參與,還有兩個月,兩個月她便要離開,想到這裡,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了。

“有些困難。”他故意說道,手伸向她,做了一個疼痛難耐的表情,示意讓她扶他。

“你不會是要我扶你吧?展青,展青。”木蓮四下一看,展青竟然消失了,只得手一攤,扶住了燕子軒,“好吧,我欠你一個人情,扶你上馬車,就當我還你人情了。”

“啊?”他在她身邊驚呼,俊美的臉上抽了抽,道,“這就叫還了?”扶他上馬車,叫做換人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你想怎麼樣?”警告的眼神一掃,她若不高興,真的可以扔著不管,而且,就算她走了,他燕子軒的那些根般馬上就會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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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

富有節奏的鼓聲,晃動的鈴鐺,扭動的纖腰,流轉的眸光,妖嬈的血色紅蓮,此起彼伏的呼喚聲,這是沉寂幾天後的花滿樓。

那兩件固定的雅間,如今空無一人,燕子軒在養傷,或許又更重要的事,而燕子愈聽說也幾日沒來,這京城,到底還是京城,看著恩客們貪婪的目光,猥褻的笑容,女人嬌氣的歡笑,一切都是在喜慶的氣氛中,估計,這裡所有的人,這京城就好像暴風前大海上的帆船,享受著死亡前夕的安寧。

悄然的推開門,他一席紅衫斜靠在榻上。他今日著了一身繡著曼陀羅的大紅色衣衫,妖嬈的有些詭異,頭髮仍舊半挽的泄落在肩頭,發尾系上一條銀色的綢帶,如玉般潤白的手上拿了一把小刀,另一隻手則拿了一塊小木塊,神情專注地雕著什麼。許是因為過於專注或者是勞累,他光潔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眉也因為手上的動作而緊擰起來,修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些小碎末,眨了眨眼睛,那碎末便悄然的落在他大紅的袍子上。緊閉著的唇輕微的勾起,形成了一個漂亮的幅度,再配上他本就絕美如霜的面容,遠遠看去了,竟有一份她不曾見過的安逸祥甯,好似水中的月亮,經不得絲毫的驚擾。

悄然的關上門,她斜靠在門上抱著雙臂注視著他,他輕微的蹙眉,淺淺的呼吸,不滿的撅嘴,用力的銼刀,仔細的勾勒,那一舉一動,無不自然的流露出絕代芳華的氣質,而這一切,豈能是一個美字,一個絕代芳華可以形容的。

這要的妖精,美得不似人間煙火,卻又落入紅塵凡土,或許也只有這個年代才能碰到了吧。

那麼一刻,她突然起私心,如果大師能讓她離開,她能帶走他麼?

這大膽的想法猛然的冒出來,將她都嚇了一跳,她竟然想帶走他?天!她瘋了嗎?大師說,如果她有所留戀,便永遠停在了這裡。

“咳咳……”她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示意,妖精,你姐姐我來了。

聽到提示,榻上的人果真停下手上的動作,抬眸望著她,那漂亮的眸子瞬間湧起璀璨的星光,嘴角一揚,綻放出誘人的笑容。

抽了一口涼氣,木蓮訕笑,“小妖精,在弄什麼。”

“沒什麼。”他慌忙的搖了搖頭,將東西藏在了身後。

“我都看到了,你藏什麼?給我看看。”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她伸手就要搶。

“不給看,那是禮物。”用力的掖在身後,他就不給她看。

“給誰的?”

“不告訴你。”

“算了。”她失落的鬆開他的手,將身子往後一靠,便大刺刺的躺在了榻上,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

“姐姐,你今天不高興?”蛇一般柔軟的身子自覺的貼著她,她嘴一撇,沒說什麼。

“當然不高興了!顏緋色那個王八蛋竟然落跑了,給我玩消失了!靠!”

臉色一白,他吸了一口氣,“姐姐,你不是很恨他,很討厭他嗎?他消失了不是更好嗎?所謂眼不見心不煩那。”

“就這麼放過那個王八蛋,吃幹抹淨,拍屁股走人,算什麼,一點都沒有責任心,虧他還說什麼魔教的教主。”一想到,她就牙癢癢。

“你要他負責?”

“屁,他還沒資格負責,他那種人死不足惜,大卸八塊都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最好死之前,割掉他的小**,丟去喂狗。”

身邊某人的身子頓時僵了一下,那修長的手指下意識的伸向褲襠,指尖一撚,將衣服往下扯了扯,遮住關鍵部位。

“哦,對了。”木蓮坐起來,認真的看著他,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啊,不會一直呆在這花滿樓啊,而且最近京城不安全呢。”

走之前,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吧。

“有打算啊,我打算一直跟著姐姐啊。”他眉目一彎,笑道。

“去!我給你說正事呢,你不可能一直靠這張臉吃飯吧,你有沒有其他的特長啊,總之能保證生活,又不會讓別人欺負的。”

“我會唱歌,會彈琵琶!”

“你傻啊,正當這個生活啊,那萬一有一天花滿樓不再了,去了其他的青樓,那些人對你又刻薄,看你長得有漂亮,嫉妒你討厭你,然後都欺負你,最後發現你是男的,你就慘了,被人賣去鴨館天天賣肉,那叫個尅可憐啊,那些男人都是排隊的。”

“哦,”他厥了厥嘴,眼睛一閃,拉住她的手說,“我還是跟著姐姐你啊。有你在,我不怕!”

手猛的一顫,她抽開手,轉頭看向窗外,“我今天是來告訴你,我兩個月之後會離開這裡。”

“去哪裡?”肩膀被他突然扳回,他啞聲問道,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最後幾個字,她說的很小很小,說的時候,覺得鼻子有些酸痛,痛的讓她都沒有力氣抬頭直視他。

“你走不了!”頭頂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霸道得讓人不容拒絕,一抬眼,她捕捉到他眼中閃過的冷厲,讓她沒由的打了一個寒戰。

他不會讓她走,她註定是他的人,哪怕死,也會被他囚在身邊,靈魂都會被他禁錮。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0:52 PM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木蓮一怔,望著他突然沉下去的臉,道,“你剛才說什麼?”剛才那句冰冷的你走不了,好像根本就不是從他口裡說出來的一樣。

“我?”他笑了笑,宛若孩童般純真,拉著木蓮的手,發出嬌媚的聲音道,“我說不要你走啊,姐姐你不要走啦。”

嘶!那聲音媚得都酥到骨頭裡了,聽的人心都是癢的,特別是他溫柔的氣息吐在她耳根處,讓她身體連連打顫。

“我說小妖精啊,這個我不可能也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吧,畢竟我是女人,也要嫁人,也要生活啊,難道你要我在這等煙花之地終老而死?”要是被他跟著,她怎麼離開,不久多了一個這麼大個的拖油瓶。

“那你嫁給我吧。”原本靠在榻上的他,猛的坐起來,嚴肅的看著木蓮,一字一頓的說。

“你?”木蓮一驚,啞巴差點掉下來了,“我嫁給你?”他瘋了吧。

“你嫁給我,我養你。”捂著她滾燙的雙手,他認真的點了點頭,眸子裡柔情似蜜,笑容在嘴角洋溢。

心猛的一滯,有東西再度擠壓著她的胸腔,和那顆心臟,讓她難以呼吸,一口氣都堵在了喉嚨裡,有些疼,疼的眼角都在發酸,好似又一層薄薄的霧氣遮住了眼睛。

抬眸,對上他勾人的眸子,那裡綴滿的細碎的星光,溢滿了柔情,似繾綣的,似甜蜜的。她看到了他從未表現過的認真。

他說,他養她。簡單,樸素,認真的詞,卻讓她覺得莫名的難過和感動。

就像第一次收到他做的禮物一樣,那種被人在乎,被人關心的感覺。可是……她不是要離開麼?而她,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不過是一律雲煙,終要散去。

“傻啊。”抽出被他緊握的手,輕輕的彈了彈他的額頭,嗔怪道,“為什麼嫁給你?你拿什麼養我?還有,你長成這個模樣,比花兒還漂亮比女人還嬌媚,是我娶你,還是你娶我?你是我的姐妹,還是我的相公。而且,你不是又喜歡的人麼……”

“木蓮。”他打斷了她的話,修長的鳳目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那灼熱的目光好似穿透了她的身體,進入了她的靈魂,“木蓮,你聽著,我喜歡的人是你!你嫁給我,我便是你的相公,而我,將要養你。”

他叫她木蓮,而非姐姐。

這……這算不算是表白!表白?!木蓮腦子裡轟然一炸,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那身體的氣血直接往上湧,集中奔向腦門,險些嚇得她噴出鼻血。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表白,對方還是那個美得像妖孽,美得勾人魂魄,懾人心魂的妖精。

嘖嘖,看他那因為表白而璀璨明亮的眸子,那酡紅的臉頰,像瓷娃娃一樣皮膚,嘟著的如水凝般飽滿的粉唇,即便是看得她渾身燥熱,口乾舌燥,可是,那顆心,卻不為所動,因為裡面有一個該死的混蛋。

“你的眼神是要我吻你嗎?”耳邊突然傳來他蠱惑一般的聲音,也不知何時,他修長乾淨的手指已經遊走在她的面紗上,曖昧的勾畫著她面部的輪廓,最後抬起了她的下巴。

他狹長的鳳目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迎著那琉璃色的燭光,端的是芳華絕代,落的是恣意風-流,俊美無邪。

俊美!俊美……她吞著口水,花癡的看著眼前的人,竟然能在這漂亮的臉上看到俊美,甚至在他慢慢俯壓下的陰影中,她能感受到一股讓人窒息的男子氣息。

靠,這眼神,這笑容,完全是火熱表白之後的赤-裸裸的勾-引!

不行啦,她真的要噴鼻血了,估計收到表白還***三升的人,古今為她木蓮一人了吧。

手繞過她的面頰落到耳根出,指尖一挑,那面紗在她花癡的神情下飄然落下,露出一張他熟悉的臉。

他記得她說,只有兩種人才可以摘她的面紗,死人和她的夫君。

這一刻,他終於在她失神的目光中,摘掉了她的面紗。

顏緋色消失了,那就小妖精進入她的生活。

“娘子。”挑起她的下顎,他輕聲呼喚道。既然名正言順的成了她的夫君,那就能名正言順的喊她一聲娘子了。

噗!她那張呆滯蒼白的臉瞬間糾結,至從出現了顏緋色之後,娘子兩個字對她來說和****無異,一旦聽到,她必然條件性的發抖害怕,出於戒備狀態。

抬手一摸,臉上竟然沒有遮蔽物。

“我的面紗呢?”她驚呼,伸手忙將臉上的傷疤捂住,胸口難受,那種自卑的難受。

“娘子,在為夫手上呢。”捧著她的臉,他笑眯眯的說道。

娘子?!又是娘子!她非常討厭聽到那個詞,頓時,顏緋色的面容便出現在了面前,和眼前這張精緻無比的臉重疊起來,讓她恐懼,不甘,仇恨,害怕,又自卑,胸口隱隱作痛,那沖到腦門的血頓時倒流堆積到胸口。

“撲。”鐵銹般難耐的腥味頓時沖出她口中,一抹鮮紅落在榻上,還濺在了他的衣衫上。

靠,茫然的看著那一灘血,木蓮覺得身子一軟,四周都開始暈眩。

她被他的表白嚇得吐血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靠,她竟然被他的表白嚇的吐血?

可是,為什麼身體這麼痛,腹部有一把刀子在攪動。

“娘子,娘子,你怎麼了?”小妖精緊緊的抱著木蓮,替她擦去嘴角的一絲血跡。

“被你的表白和勾-引嚇的!”她訕訕一笑,“你那聲‘娘子’,太有震撼力了!”把她的血都震撼出來了。

這是不是叫做顏緋色效應。

“娘子……你在取笑為夫麼?”他蹙眉,鳳眼中泛起晶瑩的淚水,“娘子你到底怎麼了?好似病了。”

“唔。”那氣血再度湧上了,她費盡力氣逼回去,嘴角還滲出一絲暗紅的血跡,“你別再叫娘子了,我不是你的娘子。”媽的,一聽到這個詞,她真的就要想起顏緋色,那禽獸不如的吃幹摸淨拍屁股沒有責任心的男人,關於他的一切,給予她的都是羞辱,羞辱。

“難道你嫌棄我?難道你要食言,誰若摘你面紗,誰便是你的夫君,您忘了嗎?”他一字一句的問道,含著淚水的眼中滿是委屈。

“罷了,不談這個。”她垂下睫毛,試圖緩一口氣。

“你是在逃避我嗎?”他淒然的問道。

“不是,今天不適合談這個。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晃了晃腦袋,覺得好似不對,這種痛,好像以前也痛過。

“今日十五。”

“啊。”她大驚,強撐著身體要下榻,卻被他牢牢抱緊,今日怎麼都忘記了,今日是毒發之日。

“娘子,你要去哪裡啊?”

“別叫我娘子了,真的!我對這個詞敏感,我現在回家。呃……”話剛落,一口鮮血再次溢出,那腹部的疼痛加重了幾分。上次是因為吃了半粒藥丸才會這樣,怎麼,這次沒吃都吐血了。

看來這段日子,太刺激了!身體機制嚴重受挫。

“莫要動,為夫替你看看。”扣住她手腕,他臉色當即一邊,神色非常凝重,眉宇間有一絲隱忍的怒意,“你中毒了!”

她哆嗦了一下,連續兩口鮮血,她有些神志不清,眼皮也越來越重“小妖精,你會醫術。”

“一點而已,你先躺下。”

“不……沒事的,真的!”她不能讓他參合在裡面,強坐起來,她手一抬,抹去血漬,豪邁的說,“你那點小醫術不行的,我這個不叫中毒,叫過敏反應!”

“過敏反應?”

“是的!我是對這個脂粉過敏,所以我現在必須離開,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睡個好覺就沒事了。”

“娘子,你這個樣子為夫怎能讓你走,為夫看了心疼啊。”一把將她摟在華麗,他小聲的說道,溫熱的眼淚滑進她的脖子裡。

“乖,你再不走,我就這就的要死了。小妖精,你聽著……”冒著用氣又要吐血的危險,她再度推開他,起身站了起來,拉著他的手,柔聲問道,“你希望我死嗎?”

“我不要你死。”他含淚搖著道。

“我也不希望死。”手擦去他眼角的淚水,她看了那個腹部疼,心裡也難受。

“可是,你這樣走了,為夫怎麼覺得你在逃避?”

“我用得著吐一口血來逃避你嗎?你乖乖的呆在這裡,最近京城危險哪裡都不要去,你等我,我回來之後有話要對你說。”她是真的有話對他說。

“蓮姑娘,展護衛在外面候著軒王妃多時了。”花媽媽的聲音及時的傳來。

“你看,你如今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我一時半會兒沒法給你解釋清楚,你等我回來,回來我有很多事情告訴你,好嗎?”

唇委屈的一癟,他低聲道,“好,我等你,但是你一定要來。”

長舒了一口氣,說實在的,她還真不知道改如何給他解釋,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她就要吐血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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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那花滿樓,展青就注意到了異樣,上前忙將木蓮扶上車,命車夫趕緊回復。

“王妃,您稍微忍受一下。”木蓮中毒的事展青他們早就知曉,也清楚這種毒是一月發作一次,但是至今解藥都還沒有配出來。

“展青無礙的,王爺他在府上嗎?”

“王爺恐怕今晚不在,外面有些事他學要處理。”

“哦。”她點了點頭,閉眼靠在馬車上,那腹部的絞痛幾經讓她昏厥,不在更好,這樣白衣來到時候才不會被發現。

但是這馬車的顛簸她似乎難以堅持下去,手扶住門窗,那氣血一湧周圍的景物頓時旋轉坍塌起來,隨即聽到幾個聲音在耳邊不停的響起。

“王妃……”展青的聲音。

“王妃……”

“舒景,景兒……”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0:55 PM

第一百四十八章

舒景,你到底要做什麼?為何要給我這些記憶,難道你是因為那個時候愛上燕子軒的嗎?

你給我這些記憶,是在強迫我嗎,也要我愛上他嗎?舒景,我不要,我要離開這裡。手用力的扯著頭髮,她努力使自己不要想太多。

“景兒,你還痛嗎?”溫熱的手掌輕柔的覆蓋在頭上,心猛的一滯,她抬眸,怔怔的看著他。

似乎看到多年前的他,忍著傷口的疼痛將她從地上扶起來,詢問道,‘你沒事嗎?’陽光從他身後綻開,他笑容明媚。

“不痛了。”鬼使神差的,她小聲的答道,任由他的手放在她額頭上。

“不同那就快起來把,你都睡了三天了。”他咧嘴一笑,將她額前的頭髮撥開。

“你陪了我三天?”

“你醒了就好了。”將她零亂的頭髮整理好,他轉頭將香茗喚進來,“打水來,給王妃洗漱。”

水端上來,他又吩咐她們退出去,自己將盆子放在床頭,擰著帕子,替她擦拭著手……他動作輕柔而細心,眼神格外專注,緊抿的唇像是在做一件及其神聖的事。那修長的睫毛綴著晨光,一閃一閃的,看的她覺得心酸。

當他換了條絲巾,擦到她臉上的時候,她臉一側,試圖躲開,卻被他輕柔的扣住後腦勺,眼神也略帶責備的瞧了她一眼,像的再責怪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終於,她鼓足勇氣問道。難道是同情她?

他嘴一勾,笑了笑,卻是不語,手上仍輕柔的擦著她緋紅的臉。

“燕子軒,我不習慣你這麼對我!真的,我還是比較習慣你罵我,想辦法折磨我,想辦法羞辱我,而且,我對你一直都很厭惡了,和以前一樣,也不要試圖對我好,就彌補我,讓我原諒你,像其他女人一樣可悲的愛上你,你這個溫柔陷阱對我沒有絲毫作用。”她轉眸看向門口,冷冷的說道。她明白,她的言語刺激不了他,不過她真的受不了,他待她如此之好,她真的怕自己迷失,迷失在一顆心下。

執著帕巾的手不自覺的顫了一下,他收回手,看著她的側臉,起身,將帕巾扔進盆子裡,轉身走了出去。

那欣長的身形在陽光的照耀,透出一抹長長的倒影,有些沉重,那影子越拉越長,一隻在變動,走到門口卻突然停了下來。

“舒景。”他低壓疲憊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之所以這麼待你,只是因為,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我的妻子。”說罷,那身影便消失在門口,諾大的屋子便之剩下一隻呆坐在床上的她。

心口猛的一疼,像裂開了一樣,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是深秋還是初冬,或許的京城的冬天來的比較早,她覺得有些冷,不由的抱緊了雙臂。

“小姐,您這是何苦呢?”香茗捧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走了進來,展開替木蓮穿上,“您昏迷這幾天,王爺一直都守著您,未曾離開你半步。小姐,王爺的心思您應該……”

“香茗,不可胡說。”木蓮厲聲的打斷了香茗的話,不願意多想。

事情已經夠複雜了,作為一個成年人,燕子軒的心思她怎能不懂,他似乎已經喜歡上了她,不然不會屈尊如此縱容她,甚至,她百般語氣刁難,他都未曾發火。自己現在只是一縷覆在舒景身上的魂魄,一個多月後便要離開,關於他們感情的糾葛,她不想有任何糾纏。

而且……那絕色的容顏猛的冒出腦海,那柔情繾綣的鳳目,那殷紅的唇,那漂亮的笑容。

“你嫁給我,我養你。”三日了,她又要失信於他。

雖然,她告訴他會去找他,估計她現在沒有這個勇氣了,她沒有面對他那張孩童一般純真的臉,無法對視他充滿期待的雙眼,也無法告訴他。

自己不過是一個異世魂魄,沒有一個完整的心臟,無法愛上他,也無法接受他,更不可能嫁個他。

如果她木蓮是個不負責任的人,在他火熱又直白的表白時,她定然沖上去,抱著他一頓狂吻,然後把他攬著懷裡,這樣一個絕世無雙的妖精,一個天生就勾魂的尤-物,男人和女人都無法拒絕的。

況且,她還一直貪戀他的美色,早就對他垂涎三尺。

可是,像他那樣完美的人,那樣單純似水晶的人,傷害就不該屬於他。

她無法給予他想要的愛情,她沒有心,沒有感情,也不願意在這個地方留下絲毫的東西,畢竟她還是想回到自己的時代。

痛,長痛,永遠不如不如短痛,那日一別,或許最後一次見面了。花滿樓,她不會再去了。

對不起,小妖精,對不起,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一個會懂得如何愛你的人。

“小姐,你怎麼哭了?”耳邊傳來香茗的聲音。

“啊,我哪有哭啊。”伸手摸到眼角有液體滑落,她悄然擦去,笑道,“估計是睡了幾天,對陽光還不適應吧。沒事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可是,小姐你好像還在哭?”

“笨啊,這不叫哭,這叫眼睛進沙子,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她不悅的瞪了香茗一樣,搞笑啊,她可是從來沒有哭過的,而且,她為什麼要哭嗎,也沒有什麼好讓她哭的。

“哦。”香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將穿戴好的木蓮扶出了院子,看了看那灰濛濛的天空,驚呼道,“應該快下雪了呢。”

“香茗喜歡雪?”看到香茗興高采烈的樣子,木蓮這才想到如果她走了,香茗該怎麼辦?不過,她走了,應該是舒景來陪她吧。

“恩,我很喜歡下雪呢!小姐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嗎?那個時候,雪像鵝毛一樣大,在天空飄啊飄啊。”香茗手足舞蹈的描述著,說道一半,突然歉意的低下頭,“對不起,小姐,我不記得你失去了記憶了。”

“呵呵呵……沒事”抬手親昵的摸了摸香茗的頭,“等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我們再一起來堆雪人,打雪仗好嗎?對了,香茗,您今年多大了?你知道我記性不好。”

“小姐,今天香茗十六了。”

“十六啦?”木蓮點了點頭,看著香茗清秀的面容,想到這個年紀的女子在古代大都嫁為人妻了,“香茗丫頭,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嫁個什麼樣的人家啊?”

“啊,小姐,你是要攆香茗嗎?”香茗的緊張的問道。

“哈哈,哪有啊,我這是在為你的終身大事著想啊,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我身邊吧。”

“不要,香茗就要一輩子都呆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一輩子。”香茗忙拉住木蓮的手,央求道。

“笨蛋啊,香茗,我告訴你,人的一輩子,註定都會遇到她命定的人。一旦遇到了,你想躲都躲不開,想逃都逃不掉。因為啊,天上的月老,很早就用紅線將你們兩人的手給栓在了一起。”

“姐姐,這世界上真有月老嗎?”身後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一回頭,便看見豔兒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華服站在走廊處,秋風揚起她的髮絲,有那麼一絲飄逸之美。

“豔兒。”

“姐姐,你身子好了嗎?”她上前,伸手拉住木蓮的手,同上次一樣,指尖輕柔的放在她脈搏出,點頭道,“已經無大礙了,看來王爺果然照顧的周到。”

這一句,她說出來,卻沒有絲毫的醋意,這再次印證了木蓮的想法,看來這豔兒果然的心在別處,也怪不得不得燕子軒的寵啊。

“讓豔兒妹妹擔心了,我已經沒事了。”木蓮轉頭看了看香茗,香茗轉身退到一邊去。

“姐姐,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月老嗎?命定的兩個人真是讓他用繩子拴起來了嗎?”豔兒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像夜空中的星星,很是明亮,也很是期待。

“哈哈,這個……”木蓮繞了饒頭,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過我想是有的吧。”

“是麼?”

“怎麼豔兒,你現在不是已經找到紅線的另一頭了嗎?你看王爺待你極好。”她故意試探的問道。她木蓮不是八卦的人,但是對豔兒,她到真的有些好奇。

“姐姐,王爺的紅線在您手上呢,王爺對您的關心和寵愛目前豔兒還麼有見哪個女子享受了這等殊榮啊。王爺是我的救命之人,他的恩情,豔兒一輩子恐怕都難以回報,而且……”

“而且,豔兒有喜歡的人,不是麼?”

“姐姐,你!”豔兒顯然有些驚訝,臉頓時就紅了起來。

“女人本來就有追求愛情的權利,王爺既然能將你接回來,待你如此親近,卻沒有非分,那如果你提出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他必然也會答應的。”話一出,木蓮都驚住了,她怎麼在不知不覺的誇獎起燕子軒來了。慘了!

“我……”豔兒轉眸看著院子的臘梅,嘴角有那麼一絲苦澀,“我喜歡的人,他美得太不真實,就好像是天上人,那麼遠,仰頭不敢瞻仰,伸手不敢觸及。”

美得不真實?木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這古代環境優美,造出來的人兒的,都嘖嘖的水靈,哪像現代人,個個都是化學產物所造就的劣質品。

“你若爭取了,就不會覺得那麼遙遠了?”

“爭取?”豔兒眼裡閃過一絲愕然。

“是啊,自己喜歡的東西要爭取,才能得到,感情也是。”可悲的是,她木蓮沒有資格爭取,但是她也不會玩弄。

“姐姐,您說道哪裡去了。不過,聽說三日之後是舒大人生辰,繞貴妃娘娘這次也會去拜夀呢,都穿繞貴妃娘娘端莊秀麗,容貌更是絕美漂亮,享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呢

“啊?。”這才是輪到木蓮驚訝了,舒繞還端莊秀麗,京城第一美人?靠!這輿論的力量就是強大,一隻蛤蟆都能說成天鵝,有身份就是不一樣。細看了一下豔兒,木蓮到覺得她比舒繞還要漂亮幾分。

至於三日後的生辰她還著差點忘記了,不過,舒繞不是已經同舒府斷絕關係了嗎?那日在懸崖邊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僵化,按理說她不會再去了。這到是讓木蓮覺得有些意外,甚至有那麼一絲隱隱的不安。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08 PM

第一百五十章

“豔兒是不是想去看看那繞貴妃到底什麼樣子啊?”

“若能有幸,那就好了。”

“那三日之後,你同我一起去舒府吧!”佔用了舒景的身體,照顧舒府她還是有義務的,也正是這一個責任,才讓她長久的待下去,不然按照她的性格,她早就帶著這個身體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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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白日異常的斷,一眨眼,天空便被一場墨色的黑布掩蓋,院子裡的梅花也不自不覺的開了,清香在院子裡彌漫,裹緊身上的披風,木蓮望著天空那缺了一角的月亮在怔怔發呆。

“小姐,您是不是想出去啊?展青在外面候著,你可以讓他帶你出來。”

“誰說我要出去了?”香茗這幾日越發清楚她的心思了,是的,她控制不了自己,像要去花滿樓,卻又害怕看到他無邪的眼神。所以,昨日,馬車停在了花滿樓,卻只是繞了一圈,她沒有進去。

沒有她的花滿樓,似乎依舊熱鬧如初,就像當日的玉扇一樣,或許,她悄然離開了,也沒有人在意,因為會與一個新的木蓮,新的玉扇取代她的位置。而小妖精,會不會也像對她一樣,對其他女子也是這樣的。

罷了,罷了,小妖精,就此離別吧。

“這兩日沒有看到燕子軒?”提到展青,木蓮心裡突然有一絲異樣的不安,莫不是那日話真的說的太重,還真的讓他了氣。

“小姐想王爺啦?”香茗捂住一笑,還沒有說完,頭頂便被木蓮敲了一下,也那麼一瞬,一個白影閃過,木蓮眉一挑,對香茗說,“困了,你扶我進去休息。”

待香茗出去後,木蓮才幽幽轉向暗處,冷聲道,“白衣公子,怎麼?你今日是來替我收屍的嗎?”

“你在怪我那日送藥晚了?”白衣走過來,摘取了臉上的面具,露出蒼白俊美的面容。

“哈,我怎麼敢怪你,你是我的頂頭上司,我的生死還在你手裡呢。”她眼睛一白,不怪你才怪,老娘那個疼的死去活來的。

“燕子軒一直都在,我沒法進來?後面我潛入到了廚房,見香茗在替你煎藥,就把藥丸放了進去。”他淡淡的口氣卻讓她聽出了幾分歉意。

“算了,都過去了。”說著,她坐到白衣面前,倒了兩杯水,遞于白衣一杯,“你今天來不會是就為了給我解釋你送藥的原因吧?”

“咳咳……”白衣的臉突然一紅,清了清嗓子,道,“是關於木蓮姑娘的。”

“我姐姐?莫不是白衣公子想我姐姐了。”話一落,她果真看到白衣的臉不自然的抽了一下,那冰涼的眼神駭然的剮了她一眼。這倒也是,她昏迷了三日又休息了兩日,這花滿樓怎麼還能有蓮姑娘了。

她是不想去,是在逃避小妖精。

“是皇上。那日木蓮答應了要嫁給皇上,這幾日卻消失不見,估計要惹怒了皇上。”

“白衣,燕子愈是瘋了?還是真的是個白癡,也不看看現在京城朝廷是個什麼局勢,他竟然還有心思花在女人身上。”

“休得如此說皇上。”白衣生氣的時候,臉變會一陣白,一陣青。

“實話而已,估計你也是這麼想的。而且,我姐姐還是你的妻君,你竟然想將她推倒燕子愈身邊,你還是男人嗎?竟然還給自己戴綠帽子。”

“舒景。”他咬牙警告,這幾次,一見面,這個女人總是要把他氣得七竅生煙,就像那日在懸崖,他真的非常想將她推下懸崖以泄心頭之恨,可是,真當她掉在懸崖處,而且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自己卻突然害怕了,那種心被抽出來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莫名其妙的難受。他自小便抵觸生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特別是女人,他打心裡抵觸,覺得她們都像燕子愈的那些女人一樣,個個只會爭風吃醋,相互謀害,讓他想到都害怕。對於燕子愈,他都一直敬感激的態度,似他為自己的主人,盡心盡力的做任何一件事,以表衷心。但是,燕子愈一提到他的婚事,他就一陣哆嗦害怕,甚至厭惡,以至於越來越討厭女人。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感覺,她特別壞,行為惡劣,但是,卻讓他無能為力。特別不願意見到她,但是一見到她,卻不由自主的想多呆一會兒。

“喂,你想什麼?想的如此發呆,莫不是我剛才那席話驚為天人,感化了你。”看到白衣呆坐在面前,密長的好似女孩子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好似在深思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那表情,就和漫畫中無辜的美少年相差無幾。

“罷了,不和你這個瘋女人說了。”白衣懊惱地起身,帶上面具,“你去告訴你姐姐,若她再不出現,那皇上可真的要生氣了。”

“哦,那你告訴皇上,我姐姐好像再也不會出現在花滿樓了,她走了。”

“什麼?”

“是啊。她說她離開京城,打算去大漠。這裡,最近不安全。”

“那你還是讓她親自告訴皇上吧!哎……”白衣長歎了一口氣,“皇上這才是真的動了心思,若她不親自給予一個交代,估計會連累很多人。”說著,轉身消失在屏風後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哼!動了真心?”木蓮垂眉看著手裡晃動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她還真不知道原來燕子愈竟然有一顆真心,生心風流的他,後宮嬪妃一群,又時不時的出來沾花惹草,而且,對於他拋棄舒景一事,她一直耿耿於懷,想不到這個時候他竟然動了真心?竟然還拍出了自己的大內侍衛。

莫非真要動真格?她不信。

而且就算是,像燕子愈這樣的男人也是活該,她不會同情。

如夜,京城果然下去了大雪,紛紛揚揚的,彌漫了整個天空,儘管是半夜,還不是傳來喧嘩聲和歡呼聲,吵得木蓮無法入睡,輾轉於床榻間,她突然覺得冷的出奇,心裡有一直莫名的恐慌,爬起來,披上外套,她出了房,見睡在外面的香茗已經熟睡,發出輕微的平穩的呼吸聲。

推開門,那風雪突兀的灌了進來,直接撲打在她的臉上,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她走到走廊上,赫然發現院子的石橋上好似有一抹身影,仔細看去竟然是一個牽著小孩兒的女子,那女子背對著她,所以木蓮無法看清容貌,卻覺得這一幕,非常的熟悉,好似在哪來見過。

“喂……”木蓮想走上去,卻看到那女子牽著那小孩子正打算離開。

“喂,你們是誰啊?”

那女子像是聽到了木蓮的聲音,慌忙的回頭,暴風卷起,揚起她墨色的頭髮,露初她精緻的面容,而她身旁的孩子也同時轉過頭來,目光清冷,眉間的桃花印格外的突兀。

“小妖精……”木蓮忙追上去,腳下一滑,整個人咚了一聲摔在了地上,感覺頭碰到了什麼硬塊,隨即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妖精……”她看到了小妖精小時候,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看到他小時候呢?

又是那個場景,紅色的曼陀羅像血一樣彌漫開來,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他蒼白的臉上竟有一些隱隱的血跡,表情十分痛苦,好似受到了什麼折磨一般。

“小妖精。”她低吟,覺得害怕,伸手一抓,卻摸了一個空。

“舒景,舒景……”耳邊再次傳來燕子軒擔憂的聲音。

“小妖精。”她赫然驚坐起來,發現屋子一片雪亮,轉頭,對上了燕子軒深邃疑惑的眸子。

夢?她咧嘴一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燕子軒問道,眼裡是狐疑,“剛才我一直聽到你在念一個名字。”那一個名字,聽起來讓他覺得好生不舒服,她語氣中竟是擔憂,害怕。

“夢而已,只是夢而已。”她訕訕一笑。

“但是昨晚,你暈倒在了院子裡,半夜的,又下大雪,你出去做什麼?知不知道多危險,若不是及時發現你,你現在就……”責備的語氣有掩飾不住的憤怒,而他俊美的臉上浮起一絲慘白的恐慌。

看著他疲憊不堪的臉,木蓮心裡一酸,道,“你昨晚又守了我一夜。”昨晚應該是他發現了她吧。可是,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雖然這裡是他的正院,但是至從她搬過來之後,他就一直在書房。

“舒景,不要讓我擔心了。”他歎了一口氣,將她的手握住,“我這幾日會安排你們悄悄的出京城,到時候,我不在,該怎麼辦?”

“出京城?還偷偷的?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到時候,我會讓展青守在你身邊,不管你看到什麼,遇到了什麼,都相信我,跟著展青走,他一定護你周全。”

木蓮眉一皺,看來燕子愈已經悄悄的動手了,或者是燕子軒已經動手了,首先是將王府的人轉移,以免被控要脅他,然後才放手一搏。

那麼一刻,木蓮突然覺得自己怎麼就成了負擔,還是燕子軒的負擔。不舒服,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我知道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的,現在時刻不早了吧,是不是該去舒府了?”

“馬車已經備好了,聽說你要帶豔兒一起去,今日我有事,恐怕不能一起去了。”

“我知道,你忙吧。”

她忙抽回手,側頭看向門外,儘量不於他對視,這種感覺讓她奇怪,也不舒服。

她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了這顆心。

燕子軒苦澀一笑,又看了看她,轉身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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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京城的大道上緩緩行駛,雖然一夜大雪,鋪滿了整個道路,卻讓京城看起來更加的熱鬧,到處可見孩子們在玩雪仗,在堆雪人,偶爾王府的馬車也會遭到炮彈的轟擊,一路上香茗都格外興奮。

“展青,停一停。”木蓮突然掀開簾子喊住了展青。

“王妃,還沒有到呢。”

“我知道。”木蓮探出頭,看了看一旁的花滿樓,遲疑了一會兒,下了馬車。

“王妃,您這是要去看蓮姑娘嗎?這天色還早,花滿樓還沒有開門呢。”展青問道。

腳下的雪咯吱咯吱作響,身上的白色狐裘片刻也沾滿了雪瓣,木蓮仰頭看著小妖精所在的房間,眼角突然酸痛的發狠,這個時候他改在做什麼?在那裡練習琵琶,還是睡懶覺。她想去看他,昨晚那個奇怪的夢像是什麼預兆,但是,她又害怕看到他。

轉身走向馬車,木蓮突然覺得有一絲蒼涼,她真的不知道他才做什麼,原來她根本就不瞭解他。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09 P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6 12:26 PM 編輯

第一百五十二章

“姐姐,為何不進去呢?”豔兒和香茗也跟著走了下來。

“看看罷了,都說這花滿樓出名啊,所以想看看到底什麼樣。”畢竟,知道自己到花滿樓的事,豔兒還是不清楚的。

“哦。”豔兒點了點頭,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突然指著遠處的過來的幾輛馬車,問,“姐姐,那是誰家的馬車,竟然這麼華貴。”

尋著豔兒的目光看去,倒的確是有幾輛華貴非凡的馬車賓士而來,速度極快,還沒有等木蓮看清馬車上的字,那馬車已經從他們身後掠過,撿起碎雪落在她們身上,而後又有一倆馬車在他們身前停了下來

馬車簾子被掀開,一個女子頭帶著華貴的金步搖端坐在馬車裡,斜眼掃了木蓮等人一眼,淡笑道,“姐姐,今兒本宮可是要趕在你前頭了。”

“見過繞妃娘娘。”禮儀還是要有的,木蓮微行禮,笑道,隨即瞟了一眼豔兒示意她口中個端莊的繞貴妃就在馬車上。

只是讓木蓮驚訝的是,豔兒臉色沒有一絲變化,甚至,更本就沒有看舒繞一眼。這讓她懷疑,今日豔兒真的是來看舒繞的嗎?

舒繞丟下那麼一句話,又看了看木蓮身上濺著的雪渣,下巴一揚,馬車一列繼續前行。

舒府的古樸清雅到是和木蓮想像的差不多,畢竟舒志清只是一個陪讀侍郎。剛進大廳便看見舒繞端坐在高堂上,悠閒的喝著茶,而下面則跪了一地的人,包括舒志清和舒老太。

見木蓮進來,舒繞才動了動手指,道,“都起來吧。”

眾人如釋重負的站了起來,頷首站在一邊,唯有舒志清激動的回頭看向木蓮。他,年紀過百,卻比本人看起來更顯滄桑,眼中有一抹琢磨不透的寓意悲淒的無耐的,看到木蓮進來,他身子突然恍了一下。

“爹爹。”木蓮恭敬的跪在地上,這一聲,是代舒景喚的。

“景兒。”舒志清上前將木蓮扶起來,雙手有些顫抖。

“舒大人,您府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啊。”居身坐在高位上,冷笑這看著堂裡的一切,雖然是壽辰,再加上繞貴妃的親臨,舒志清更是謝絕了官場上所有人的拜夀,準確的來說,今日算的上是一個家庭會議,全府上下幾十條人命都站在了這個屋子裡面,個個面色難堪,如令深淵。

舒志清看了舒繞一眼,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舒大人,今日的是你壽辰,本宮特意請了戲班的來為你唱戲慶祝,你們面也見了,是不是也該本給本宮一個薄面,先將這齣戲聽了呢。”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輕柔的劃過青瓷擦背,端起來,紅唇抿了一口又放下,她起身,俯瞰著廳內人的,冷冷一笑,由丫鬟攙扶著走下去。

木蓮抬眼看著她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頓時明瞭,她今天不是來拜夀的,而是故意讓舒府的人難堪的。

舒繞走到木蓮身邊,突然停了下來,輕笑道,“軒王妃,待會兒你就挨著本宮做吧,這舒府上下也就你稍微有資格坐在哀家旁邊了。”說著,目光又掃了一眼她身邊的豔兒,道,“不過,本宮覺得軒王妃你倒是挺大度的,竟然能在這種場合將七王爺的小妾也帶來,妻妾關係和洽,軒王爺真是幸運啊。”

“貴妃娘娘,您不也是和皇上的後宮三千和睦相處嗎?這也是您教導有方。我舒景還真該佩服娘娘的肚量才行,畢竟,軒王爺也就兩位妾室,而宮裡面可是有佳麗三千呢。”木蓮抬眸於她對視,目光帶著笑意,語氣不卑不亢。

舒繞竟然敢在眾人面前笑她不介意燕子軒的小妾,還將她帶出來,那她也敢嘲笑她舒繞再囂張跋扈,再獨霸後宮,那燕子愈可是有後宮佳麗三千人,她失寵的機會,可比她木蓮大得多。

以牙還牙她向來懂得。

舒繞臉色一滯,眼睛閃過一抹寒光,轉身又由宮女扶著朝下臺那邊走去。

因為唐突,舒繞帶來的戲子,只能安排在一間大廳。剛進大廳,木蓮這才發現白衣竟然也在,這到奇怪了,這白衣最近可都是呆在舒繞身邊,莫不是做錯了什麼事,受責罰,還是,那舒繞又更加得寵,還得讓大內侍衛親自保護。

四目相對,白衣臉頓時一紅,垂下眼眸,像做了虧心事一樣不敢迎上木蓮探究的目光。

眾人待舒繞坐下之後,方才敢坐下,而那抬上,吆喝聲已經唱起,那依依呀呀的聲音,聽的木蓮心煩意亂,怎麼都覺得在唱喪歌,坐在椅子上,身體也也不由自主的動來動去。

黑臉的人扯著嗓子道,“黃河落入,夕陽漸遠,人將歸。”

“怎麼了?姐姐,你不喜歡這曲子嗎?”耳邊突然傳來舒繞尖銳的聲音。

“呵呵,聽不懂。”木蓮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今天看來要活活受折騰,這舒府上下還沒有吃飯,就聽她的命令來聽這一出莫名其妙的戲,這不是瞎折騰嗎?

“姐姐,我可是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呢?”那聲音,帶著得意的笑意,木蓮抬頭,對上了舒繞挑釁的眼神。

“不知道貴妃娘娘有什麼好消息?”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知道貴妃娘娘有什麼好消息?”

“你知道為何最近白侍衛一隻跟在我身邊嗎?”這樣的殊榮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更何況本來白衣就是皇帝身邊的貼身侍衛,突然被派到了一個妃子身邊,那的確不是那麼一點點恩寵啊。

“哦,那到底是什麼好事,竟然要請出白侍衛這樣身份的人來護以周全。”

舒繞眼眸一彎,捂住唇在木倆耳邊小聲的說道,“我肚子裡有了皇上的龍種。”

龍種?木蓮身子一僵,舒繞懷了龍種,有了身孕。

轉頭看著她得意的笑臉,木蓮心裡冷笑,在古代母憑子貴,更何況是皇家,而且,她舒繞本就獨佔後宮,如今懷了龍種,看來,這鳳凰是當定了,怪不得今日如此囂張,敢如此怠慢舒府一家。

這是上天的眷顧嗎?木蓮冷笑。

“那真是該恭喜娘娘了,不過有句話,不知道我當說不當說?”

“姐姐,您不妨說說看。”舒繞手扶住肚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聽說這幾日皇上好像不是很高心呢?”

“何以此說?”舒繞眼眸一沉,意識到木蓮乃話中有話。

“娘娘可曾聽說過花滿樓有一位叫木蓮的女子,傳此女子美貌絕倫,舞姿獨特,性格妖嬈,風情嫵媚,特別會討男人歡心。而且,聽皇上都被她迷住了,天天都去花滿樓。最近幾日,那女人好像消失了,著似惹得皇上特別不高興,聽聞,為了那女子,皇上和子軒險些動起手來呢。”話末,她木蓮故意加重了子軒兩個字。

“你這是聽誰說的?根本就沒有此事!”舒繞的臉很是難看,一陣白一陣青,看著木蓮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恨意。

“姐姐,還記得那日我們在懸崖邊的那個賭注嗎?白衣當日救我的一個原因之一就是,我同那個女子認識。而我也是在白衣公子哪裡得知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因為白衣公子找不到那位姑娘,所以特意找了我,看是否有她的消息,即便是見不到人,知道她在哪裡皇上心裡也好受些。可是,恰巧,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說道這裡,舒繞的臉色不是白與青相互交錯,而是,整個一張臉好似一張宣紙一樣慘白,那塗著血紅的唇,也漸漸發白,瞳孔也猛的收緊。

木蓮的話大大刺激了舒繞,她剛堆積建立起來的自豪,與自負,哄然傾塌在木蓮淡淡的片語間。

舒繞很在意花滿樓,她曾今在花滿樓受過莫大的恥辱。她也更在乎懸崖邊上的那個賭注,因為生死關頭,白衣竟然救了木蓮。只是,舒繞不知道,白衣救木蓮真正的原因,是因為燕子愈的江山受到威脅,而木蓮則是他的一顆棋子,關於這一點,木蓮非常清楚,從而良好的運用並打擊了舒繞。

“如果我沒有記錯,皇上可是還將隨身攜帶的玉佩都賜給了那個女子。”

“道聼塗説,皇上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半響,舒繞那發顫的唇吐出幾個字,氣息紊亂,顯示著此刻的她非常的焦慮。

“哎,貴妃娘娘,我也是一片好心。你看你現在懷有龍種,不能侍寢,那皇上是男人挨不住寂寞的,說不定現在就有人乘虛而入了呢。特別是有些人,積怨太多,樹敵太多,懷孕呢只會暴露她的弱點,讓敵人得以反擊的機會!”火上澆油,她很擅長!

“住口!”舒繞猛的站起來,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桌子上,瞬間,那茶杯便轟然滾落,發脆刺耳的落地聲音。

“娘娘息怒,勿傷了胎氣。”木蓮慢悠悠的將地上的茶杯撿起來,放在桌上。

“舒景。你可記得今日你說的話。”舒繞喘著氣,咬牙瞪著木蓮,頭上的金步搖也隨著她身體晃動起來,而周圍,早就啞然一片,臺上依依呀呀的唱戲的也張大嘴嘴,大氣不敢出的看著她們兩人。

“娘娘,舒景今日說的這些話,你大可以好生的斟酌,我可是設身處地的為了娘娘好啊。”身子悠閒的往椅子上依靠,她眼眉斜挑,笑的很無邪。

戰爭不早就開始了嗎?在舒府的路上,那馬車行駛這麼快就是為了故意將雪渣濺在她們身上。

“好!”舒繞指著木蓮,點了點頭,抽了一口氣道,“本宮記住你今日說的話了!綠兒,回宮。”

“娘娘,這不是還沒有吃飯嗎?就走了?”

“滾!誰都別擋著!”舒繞轉身推開綠兒,順勢踢開面前的凳子,疾步朝外走去,見此,在座的人都起身,俯身送別,為有木蓮仍舊笑意冉冉的坐在那裡。

目光一掃,對上了白衣的眼神,那麼片刻,他躲開了,可是木蓮卻看到了一絲讚歎和好奇,還有他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沒等那舒繞走到門口,頭頂突然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隨即濃煙滾滾,有火熱的東西從頭頂跌落,嗆人的煙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就連門口,都被火舌堵住了,險些燒到剛走到門口還來不及出去的舒繞身上。

“著火啦,著火啦。”

“快跑啊,著火啦.”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10 PM

第一百五十四章

“著火啦,著火啦。”

“快跑啊,著火啦.”

木蓮根本就還沒有看清怎麼回事,只覺得四周人人都亂竄,混亂一片,桌椅跌倒的聲音,那驚恐的哭泣聲,尖叫聲,和呼救聲瞬間將她埋沒,而她,又坐在廳的最裡面,當她醒悟過來的時候,整個大廳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紅光漫天,堵住了出去的路。

這大火,來得太快了。

“著火啦……”

“救命啊,救命啊。”

木蓮推開桌子,彎著腰朝外跑去,但是那個煙火太大,她突然看不清前方的路,也那麼一瞬間,她抬頭看向房頂,那裡有一塊屋脊就要燒完,不出幾秒鐘,這個廳就會被燃燒殆盡,然後坍塌,她神色茫然,似乎意識到著大火燃燒的過於蹊蹺,竟然從房頂開始,這到底是誰?

她呆在原地忘記了自己此刻應該逃避,而身後突然多了一把手,將她往外推,使她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也在那時,她突然想起她身邊的香茗,掙扎著爬起來,她大聲的喚道,

“香茗?香茗.”,剛站穩,她又突然覺得有人拉住自己,拖著她就朝外面跑,腳下是倒下的身體,還有破爛的桌椅,還有燃燒的火苗。

跌跌撞撞,找不到方向。

對了,還有豔兒,“豔兒,豔兒,香茗……”木蓮大聲的喚道,一張口,那濃煙就喘進了嘴裡。

不行,剛才香茗就在她身邊,想到這裡,她推開拉著她的那個人,又轉身往回找,脫掉身上的衣服,她捂著嘴,低壓著身子到處看。

“香茗,你在哪裡?”腳下就那麼片刻倒下了許多的人,而這些,全都是舒府的人。藍色衣衫的管家,那個粉色衣服的丫鬟……還有……她眼睛酸痛,淚水將她迷離一片,這或許是個夢,腳下一軟,她身子不穩,跌倒在地上,手觸到一具屍體,身體的上方壓著一塊燃燒的柱子。

“啊……不。”木蓮嗚咽著跌坐在地上,將那人從柱子下拖出來,失聲喚著,“爹爹……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倒在地上,覺得胸口難受,呼吸不順暢,腦子也一片空白,為什麼會起火了?香茗呢?

“香茗……”她睜著眼看去,一個墨綠色的身影倒在前方,而她身上亦壓著東西,動彈不得,手還呈推舉狀,剛才,是香茗推了她一把!

“香茗。”她哆嗦著爬過去,已經喘不過氣來,只是,還麼有碰到她的手,腰上突然被人一扯,她便失去重心的往後退,眼前的東西不停的坍塌,墜落,僅僅幾分鐘的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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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

精緻的雪宮裡,他一席紅衫斜靠在狐裘榻上,如墨的青絲若瀑布般綻開在白色的榻上,雙目緊閉,黛眉輕蹙,那微啟的唇突然一動,貝齒緊咬著下唇,隨即吐出難耐的呻-吟。

恍然睜開眼,他捂著胸口,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白茫茫的一片,眼裡有一抹暗沉的擔憂。

“來人。”他抵喚了一聲,看著燕國所在的方向,心裡那麼的不安,那裡,應該發生了很大事。

而她,有沒有去花滿樓找他,有沒有收到他給她的小禮物。

“殿下,你今日就要走嗎?”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白衣女子,簡單的蝴蝶髮髻,插著一朵白色的雪蓮,柳葉的黛眉間掛著一塊蒼翠的翡翠,盈盈若水的杏眼,顧盼神離,小巧的鼻子,飽滿的紅唇,世間難得的美人。

那紅衣男人側頭瞟了她一眼,再度望向那遙遠的燕國,道,“翡翠宮主,本宮的要的東西呢?”

那女子見他語氣冷淡,臉色浮起一絲委屈,卻沒有說出來,從懷裡掏出一隻圓潤透明的珠子遞給他,道,“殿下,這可是西岐最後也一隻潤血珠了。”

“你若捨不得,可以收回去,本宮沒有強要。”

“我願意給你。”她面色一紅,將珠子遞上去。

他回頭,看著那只珠子,眉頓時擰了起來,卻沒有伸出手,“你要考慮清楚,即便你獻出它,本宮定然也不能娶你,因為……”

“翡翠知道,因為殿下您是無心之人,但是,翡翠願意陪著你,直到……”她瞧著他那張精緻的連女子都羞愧的面容,臉色更加紅了,當他第一次回到西岐的時候,她便喜歡上了他,那一抹緋紅,就好像毒一樣,灌入了她的身體,而她愚昧的不想要解藥,不想要解開這一抹毒。

不能愛上她又如何,在西岐,凡是血統高貴的人生下來就有一神器,這潤血珠就是她翡翠的神物,一旦男子接受了她的神物,那就註定要照顧保護她一生。除非,那個男子背信棄義,而那樣的結果是,他的靈魂會被詛咒,輕者不得輪回,重者永生成魔。

能同他在一起,能時刻的看著他,便也是最好的了,不是麼?她臉色一紅,垂下密長的睫毛,羞澀的不敢看他。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沒有直到。”他冷冷的打斷,伸手接過了那只潤血珠,轉頭看向窗外,絕美的容顏上掠過一絲惆然,清澈的眸子倒映出她的樣子。

潤血珠,可解百毒,可治百病。

“殿下,您是不是要離開西岐,可否帶上翡翠?”翡翠咬了咬唇,柔聲的問道,臉卻漲得通紅。就剛才,當他伸手接過那潤血珠似,他潔白如玉的手指不經意心的劃過她手心,那麼一刻,她幾乎可以感受到那劇烈的心跳。抬眸,望著他欣長的背影,又落在他負在身後的手上,她不禁感歎,那漂亮的手這世間只有他有啊,修長如蔥,凝白如玉,指甲圓潤如珠,而她的潤血珠也緊緊的被他握住。

呼吸一滯,那是她的幸福,如今就在心愛之人手上。

“不可以。”

“可是……”她淒淒艾艾的望著他的背影,卻見他回頭看著她,那幽深的瞳孔好似深邃的海一樣,瞬間讓她湮沒,連呼吸都沒有,整個人就頓時呆在了遠處。

“下去吧。本宮累了。”紅衣男子低聲吩咐道,淡淡的語氣,卻有讓人不可抗拒的霸道和冷然。

她黯然的垂下眸子,不舍的退了出去。

待她走後,屋子又出現一個黑衣人,“宮主,您剛才有事要吩咐。”

“今日出發回燕國。”

“不可啊,宮主,過幾日便是您的新月之日,而恰好我們在中途,難免會遭到偷襲,若是這樣,宮主很危險。”

“本宮自然知道發生什麼事!下去照辦!”他赫然吩咐道,胸口越來越疼痛,還沒有到新月之日,心絞痛便復發了嗎?還是她出事了?

手覆在窗戶上,指尖繞過那厚厚的積雪,他眼眸中的冷冽淡去,浮起濃濃的柔情,白玉般的手指摁住那雪,勾勒出她的輪廓。

娘子,可有想為夫?為夫,可是好想好像你。

漂亮的薄唇綻開一抹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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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燕子軒趕到舒府的時候,大火已經被撲滅,漫天飛雪已經被染黑,濃煙在舒府的宅邸上空彌漫,蕭條而悲戚。踉蹌的跳下馬,他踉蹌的推開大門,慌忙奔進去,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這那還是舒府,這就是廢墟,就是灰燼。

“景兒,景兒,舒景……”撥開人群,便看見舒繞被人扶著上了攆,而舒景,四下巡視了一番,卻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上前幾步,腳下突然猜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她的披風,他特意幫她準備的保暖披風……心裡突然恐慌起來,那種又要失去的恐懼瞬間彌補開來。

“舒景,展青……王妃呢?”看著展青將半昏迷的豔兒抱出來,燕子軒沖上去一把將他拉住。

“王爺。”展青頓時哆嗦了一下,臉上還髒兮兮的,“王爺,您趕緊去勸勸王妃吧,她還在裡面不肯出來。”

勸?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她還活著,燕子軒飛快的跑過院子,朝燒得最厲害的院跑去,一進院子,便看見她披頭散髮像瘋了一樣,拿著一根棍子亂揮,想要硬闖進那已經成為灰燼的內院,而她身邊已經停了十幾具屍體。

大雪普天蓋來,焦黑的屍體上已經蒙上一層蒼白,無限淒涼。

“滾,你們都給我滾!”她嘶聲咆哮,“都給我讓開,滾開。”

“王妃,進不得,裡面危險啊!”趕過來的護衛上前攔住都被她用力的揮開。

“滾開啊,你們都給我滾,滾,滾……”她跌跌撞撞的跑進去,又被人拉出來,又沖進去,這樣一次一次,她摔倒在地,又掙扎著爬起來。

“舒景,你進去沒用的。”白衣也一把拉住木蓮,卻被她反手一肘,狠狠的打開,她眼裡充滿了血絲,已經分不清東和西了,只知道,香茗推了她一把。

“香茗,香茗。你等我,我這就來?”她脫掉外套,頂著滾熱的氣息沖進去。

“景兒,別去了,沒有用了。”燕子軒從身後緊緊的抱著她,任她胡亂的掙扎,就是不放手。

“燕子軒,你給我滾,你放開我!”

她的嗓子已經沙啞了。

“我不放!”鉗固她腰肢的手臂又加重了幾分力道,他將頭埋到她脖子處,“我不放,但是,我陪你去,而你,你一定要拉著我。”就這樣,他才放開了她,攬著她的肩,小心翼翼的踩著那些火苗,尋找香茗的屍體。

所有人的屍體都找了出來,一共四十三具,加上唱戲的,還有幾個宮女,如此算下來,舒府三十五口人,已經去了三十二個人。

木蓮跪在雪地裡,懷裡一隻摟著香茗,紅腫的眼睛竟然沒有一絲淚水,她以為當她看到香茗的時候,她會哭。可是,她沒有,只是安靜的撚袖子,替她擦掉那些黑色的灰燼。

“香茗,下雪了,你看……天空還在下雪呢。”

“香茗,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推雪人嗎?你看,這雪多厚啊?快起來,”

“香茗,你再不聽話,我明天就將你嫁出去啊?”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11 PM

第一百五十六章

“香茗,你再不聽話,我明天就將你嫁出去啊?”

“笨蛋香茗,快起來,我餓了。”

木蓮淩亂的頭髮上已經堆著一層薄薄的積雪,燕子軒站在她身後,一隻默默不語,一臉擔憂。

膝蓋下的積雪已經融化,滲透了她的裙子,她卻不覺得有絲毫的寒意,因為沒有什麼東西比的上懷裡的人更冷的了。

香茗,那個眼神純真善良的女子,那個是說無論小姐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的女孩子。那個替她背黑鍋的女孩子,那個默默照顧她起居的女子,那個說要和她堆雪人的女子。那個……我的香茗。

顫抖的手放在她冰冷的臉頰,將她緊摟在懷裡,看著地上那幾十具屍體,看著剛才還鮮活的人,看著舒志清,舒老太……看著他們無聲的躺在地上木蓮再也抑制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那淒涼的聲音穿透雲霄,落入天際。

“舒景,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抱著香茗,木蓮跪在地上,眼淚順著她的臉頰落下,濕透了她的衣服。

舒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你的家人,沒有保護好香茗,沒有保護好舒大人,沒有保護好,舒老太……

你恨我吧,舒景,我無法面對你!我非但沒有照顧好他們,反而還讓他們就這樣去了。

我太過自以為是,我以為自己能救他們,可是,自己卻什麼都沒有做到。

手指扣在雪地裡,她的哭泣聲淒涼和悲憤,讓在場所有的人夠不由的流下了淚水,白衣一直站在邊上,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個人,心裡覺得有些發痛,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淚水迷離的她,完全就不像那日在白綢上驕傲的女人,也不像平日老愛他開完的開朗女人。

“景兒……”燕子軒蹲下身子,攬著木蓮的肩膀,輕聲的安慰道,“景兒,不要傷心了。”

“對不起。”她抽噎道,身體在發抖,有些語無倫次,對不起舒景,我負了你。

“景兒,這不怪你。”

“是我,都怪我,都怪我自已為是,都怪我無能,我以為我能保護她們,可是,我的命卻是香茗換來的。”她將頭無力的靠在他寬曠肩上,突然好想再好好大哭,將所有的痛都哭出來。

“是我的錯,如果我來了,說不定就不會這樣了。景兒,你還活著,知道嗎?香茗她希望你好好活著。”低頭吻住她的頭髮,他真的不敢放手了。

“哈哈哈……”靠在他懷裡,問著那淡淡的蘭花香,她又哭又笑,笑的那麼無助,哭的那麼肆意,直到,夜色沉下來,直到她在他懷裡哭得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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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軒緊緊摟著懷裡不停發抖的身體,一整夜,她身體都在發抖,像是在做一場可怕的夢,蒼白的唇一隻在重複著,“舒景,對不起。”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他們。”

他不懂,為何她要念道舒景這個名字?而且,在舒府的時候,她哭泣的時候,曾也說道,舒景我對不起你。她,不就是舒景麼?

或許……回想著以前的舒景,現在的她除了面容,他也無法找到她們的共同點。

小心翼翼的理順她臉上的頭髮,他花了一整夜,才將她的衣服和身上洗漱乾淨,可是,她的手指,卻一直抓著他的衣襟不肯鬆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兩人如此親密的呆在一起,燕子軒心裡有些苦澀,也不由的再度摟緊她,她的身體柔軟而冰冷,那麼的瘦小,但是,為何他老覺得她似乎背負了太多,那僅有半年存活的毒藥,那一聲我沒能保護他們,那一聲無助的哭泣。

“景兒,我一定讓你好好活著!”就這樣摟著她,他不知不覺也開始犯困,這些日子,她老是生病,整夜照顧她不是一兩天了,身體也極度疲勞,再加之昨夜一夜辛勞,他很快入睡。

醒來的時候,又是晚上,可是……燕子軒猛的坐起來,赤著腳奔出去,“景兒,景兒……來人啊,展青,來人啊,王妃呢?”

她消失了,連同的還有他放在桌上的那把佩劍。

難道,她想不通,要自盡?燕子軒腦袋哄然一響,身體不由的往後倒,他覺得自己脆弱就了。

“搜城!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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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蓮一席黑衣,手持長劍,傲然立於雪中,目光冷冽的注視著白衣的府邸。夜晚,夾著雪花的風在空中咆哮,像刀刃一樣剮在凍僵了木蓮的臉上。雪風卷過,那修長的睫毛掛著雪花瓣,那麼一眨眼,那雪花落下,化成冰涼的水沿著臉頰滑落。

白衣如期而至,蒼白的俊美臉上有一抹痛楚,他就知道,她回來找他,所以,他一直在等。

果不其然,她來了,帶著一把要將他刃之而後快的長劍,劍峰抵著地上的積雪,上面有一層霧白,她似乎等了他很久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兩人相視數秒,雪花兩人之間盤旋,揚起她墨色的頭髮,和他的翩翩衣闋。

刀光一閃,她持劍朝他飛快的奔去,那速度之快,讓他幾乎來不及閃躲,那鋒利的劍刃便挑開了他的衣衫,頓時溢出一道淺色的血痕,低落在潔白的雪上,開出一朵妖冶的花。

劍眉一蹙,白衣打量著木蓮的姿勢,眼中更加的疑惑,他印象中的舒景是不會任何功夫的,雖然她會說話之後性格大變,卻從不知道她身手如此之好。

失神之間,她的劍又朝襲擊而來,這次是鋪天蓋地的,幾乎讓他應接不暇,每一招都險些刺中他的要害,每一招都有取他性之強勢,而她的目光沒有半點遲疑。

衣服破裂的聲音,鮮血再度從他身上綻開,她身手,非常好,像是經過長期訓練的,那力道,那速度,那動作,敏捷矯健。如今,他才知道,原來她是這樣的。謎一樣的女人麼?

“為什麼要這樣?”劍從他頭上掠過,一縷髮絲飄然落下,她厲聲質問,眼中恨意似要將他穿透。

“你以為是我?”心裡沒有的湧氣一絲蒼涼,她那麼的不相信他!

“難道不是你嗎?”手上幾乎沒有力氣了,她真的想殺了他,這個她來到世界張開眼看到的第一個男人。

“不是我!”

“滾!他媽的,不是你,是誰?”劍太重,她扔掉劍,徒手開始攻擊他,直拳,勾拳,翻身踢,璿踢……

“舒景,你瞭解我!”她攻擊太過強大,他不得不還手,兩人拳頭相交,白衣大聲的吼道。他一直覺得,這個女人瞭解自己的。

“可是,除了你們還有誰?只有你們才拿舒府威脅我,替你們辦事,只有你們才想要他們的命!”右肘一抬,用力打住他下顎,頓時疼得他哼了一聲,薄唇間溢出一絲血跡。

“你也知道,我們要他們威脅你辦事!你事情沒有辦成之前我們會動手嗎?你自己想想,我們會一把火燒掉舒府,連你也殺了嗎?”

身體赫然僵住,木蓮就像被雷劈中一樣立在原地,面色很是難看。

她想過了,可是,除了他們還能有誰,她攪破腦子也想不通,她心裡難受,比自己死了還難受。目光一斂,她想起了什麼。那個要同她商量如何慶壽的女人。

俯身,撿起地上的劍,她轉身便走。

“你去哪裡?”白衣一把將她拉住。

“去皇宮,殺舒繞!”

“你?你去皇宮殺舒繞?!”白衣倒抽了一口涼氣,幾乎不敢相信這麼淡漠的語氣竟然是她說的。那給殺字脫口的時候,她竟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好似很平常的事一樣。雖然他清楚兩人有那麼一絲不和,但是畢竟是親姐妹。

“是的,去皇宮殺了那個賤-人!”她咬牙,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看的白衣打了一個寒戰。

“你知道皇宮是什麼地方嗎?你以為你進得去嗎?你去了必死無疑,簡直就是瘋子!”

“我本來就是瘋子,只要我想殺的人,一定要親手刃之,哪怕同其歸於盡!”她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不是白衣,那最有可能是舒繞了。

自己的矛盾和舒景已經完全激化,而她恨舒府恨的要命,而且這個戲班是她帶來的,這個壽宴也是她要求的,所以,她的動機最大。

“我覺得不是舒繞。因為她懷孕了,肚子裡的孩子足以保證她在宮中的地位,沒有不要這麼做,冒如此大的危險,而且,今天她出門之前,那火勢已經蔓延開,還險些砸在她身上,如今她受了驚嚇,還躺在床上。”白衣分析替木蓮分析道。

“既不是你們,也不是舒繞?那會是誰?這個火明顯的是人為的,大冬天的能自燃嗎?”她腦子現在不是很清晰,但是也白衣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你在想想,舒府有沒有和其他人有任何瓜葛,或則過節?"

“其他人?”木蓮握著劍轉身看向白衣,目光掃過他身上的血漬,有一絲歉意,“我還真的想不起有什麼人了?”

“那你容我幫你查查,但是需要些時間。你知道,這段時間局勢不穩定,朝中混亂,江湖上也是一片紛爭,各大門派相互殘殺,那個顏門又趁機擴張勢力,目前已經深入京城。”

“顏們?”木蓮頓時一驚,手裡的劍砰的一聲落在點上,險些砸到了她的腳。

顏門,顏緋色……身體在風雪中發抖,那牙齒也咯咯作響,木蓮深吸了一口氣,俯身將劍撿起,手也不由的顫了起來。

顏緋色……除了白衣,出了舒繞,她還和誰有瓜葛,那就是顏緋色,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你覺得會不會是顏門門主,顏緋色!”

“顏門?也極有可能,顏門做事心狠手辣,上次血洗京城各大官邸,就是為了和朝廷作對,而舒大人又是先帝的侍讀和忠臣,也極有可能是他的目標之一!”

沒等白衣將話說完,木蓮揚手一看,揮斷了頭上一顆樹枝,隨即那積雪簌簌落地!顏緋色,若有一天,我能遇到你,那羞辱之仇,這滅門之仇,我定要你以命償還!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11 PM

第一百五十八章

“舒景,你沒事吧?”見木蓮如此激動,白衣小聲問道。

“沒事。”她用力的握著手裡的劍,“白衣,今晚對不住了。我誤會了你。”

“舒景,事情總會查清楚的,你先不要難過。”

“哼!難過?”她仰頭一笑,一臉苦澀和痛楚,眉宇間有一絲嘲意。儘管燕子愈和白衣不是兇手,可是,他們也應該對此負責,那利用舒府性命來威脅她,本就是可恥的。

轉眸,冷眼瞧著白衣,她道,“該難過是你們吧?現在你們沒有東西要脅我了,你說我憑什麼要我幫你們做事?幫你們去偷燕子軒的東西?”

“……”白衣身子一晃,詫異的望著木蓮似笑非笑的臉,楞得說不出一句話。發生這事,他根本就沒有考慮到這一點,腦子裡竟是她傷心的模樣。卻不知,她竟然是這麼看他的!

“毒藥嗎?對了,我中毒了,解藥還在你手上!只不過,也休想用那個再控制我,你看我這個樣子,已經不需要你的解藥了,我自己都可以尋死!唔……”話還沒有說完,木蓮突然覺得一陣冷風掃過,隨即身體被牢牢的鉗住,鼻翼間傳來清香和血腥的味道。

“對不起,舒景!”耳邊傳來白衣輕柔的聲音,淡淡的,帶著溫熱的氣息。

木蓮當即愣住,抬起頭,見白衣漲紅著臉放開了他,乖巧的後腿了一步,低頭盯著地上的雪。

他很想說,事實上,她中的毒根本就沒有解藥,給她的藥丸只是為了防止毒發藥丸!他欠她的,突然覺得好虧欠她。

“對不起?對不起能解決事情嗎?”木蓮歎了一口氣,無奈的瞧著白衣,他不過也是聽人命令,效忠自己的主子,怪他又有何用,“白衣你回去吧。”

“你要我送你嗎?”她現在這個樣子,手拿一把長劍,面色冷冽,估計會嚇到很多人。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說著,她邁開腿,轉身就走,卻是一步,又停了下來,看向白衣,“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如果有一天我要對付顏門,你會幫我嗎?”

“幫!”他沒有絲毫猶豫,堅定的答道。

“我不是讓你幫我對付顏門,而是讓你幫我照顧一個人。”

“誰?”

“花滿樓那個彈琵琶的女子!”她輕聲的答道,抬眸看向花滿樓,清冷的眼中浮起一片迷離和溫柔之色。對付顏門,她哪有資格和能力,除非真的抱有一死的決心。她從來沒有畏懼死亡,也知道自己兩個月後將要離開這裡,而她放不下心的還是那只妖精,甚至在發生這事之前她有考慮改如何安置他。

現在恐怕是無暇顧及他了,她要做的事,在離開之前,殺了顏緋色,替舒府也替自己報仇。

“你說的是紅衣服那個女子?”白衣劍眉一擰,有些看不懂木蓮的心思,無法明白為何在這種情況下,她竟要求他去照顧一個看似和她不相干的青樓女子,而且,對於那個女子,白衣一直感覺不好,太過清冷,讓人畏於靠近。

“是的!不久之後,京城必然亂作一團,花滿樓也定然解散,你只消幫我護以他安全,幫他找一個安生之地即可!”

“好,我幫你。”

“那我先謝了!”持劍,迎風離開,那雪在腳下咯吱咯吱作響,雪水浸入她的衣服,手中的劍因她的憤怒而抖起來。顏緋色,為什麼每次都是你!

四十三條人命,你欠我四十三條人命!

那風依舊大的驚人,吹在她身上,不覺得冷,雖然,她的手指已經發麻,臉龐已經慘白毫無血色,但是此刻的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句沒有知覺的僵屍,提著一把奪人的劍踏在復仇的路上。

舒景,我木蓮對不住你!因為我,你家的人無辜死去,我定然幫你討回公道。

“王爺……前面有一個人?”展青拉住馬,指著風雪中緩慢前行的一個人。

抬眼望過去,大道上果真有一個消瘦的身影緩慢的走古來,隨行的他手上好像有一把長劍。

“王爺,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用,等他過來,這半夜,竟然有人敢持劍這樣走在街上,真是……”聲音一頓,燕子軒以為自己看錯了,那清秀的眼睛,翹挺的鼻子,蒼白的唇,用力的揮動著鞭子,他駕馬過去,停在了她身前。

“舒景?”

他真的以為自己看錯了,她身子不好,竟然逃脫了護院的監視,還偷了他的劍,更重要的是,那劍上還有一絲血漬。

木蓮抬頭看著馬上的那個人,眉毛微微一蹙,也有一些驚訝,“燕子軒。”他又來找她了,為什麼?每次都是她,在她病發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總是她,當她要暈倒的時候,抱著她的那個人也是他!

“手給我?”他俯身,向她伸出手。

她神色微怔,猶豫了半會兒,還是伸出了冰涼的手,那麼一瞬間,她的手突然被一團火包圍,那溫暖由指尖直達心底,就連那胸膛都是暖和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燕子軒……她閉眼靠在他身上,腦子裡閃過第一次看見他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她,以為自己撿到大便宜了,遇到俊美如斯,溫婉如玉的夫君,卻不想當晚就被他羞辱玩弄。兩人的戰爭,便由此開始,她以為他們會彼此恨下去,討厭下去,卻沒有料到,她的一顆心只能放下他,而她也身不由己的落入他的溫柔圈套。

燕子軒,為什麼每次都是你?

“我好困!不要問我到底怎麼了?我想睡覺!”她喃喃的說道。

“好,我不問你!”

放在她腰間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下顎輕觸著她的髮絲,手中的馬鞭在雪中一舞,身下的馬頓時狂嘯一聲,朝王府飛奔而去。

待回王府的時候,她果真睡著了,睡夢中的她,仍然緊擰著眉,表情異常痛苦。

而她這一覺,睡了兩天兩夜,仍然沒有醒來。

不管燕子軒怎麼喚,怎麼哄,她就是像死了一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呼吸微弱卻又平衡。

“舒景,你給本王起來,休得給本王裝睡?”燕子軒壓著聲音在木蓮耳邊警告道,指腹不停的撫摸著她冰涼的臉。

“舒景,你是不是在躲避本王?你平時不是很愛和本王吵架嗎?怎麼了?就這麼一點打擊你就倒下了。”

那睫毛好似受傷的翅膀一樣覆蓋在她蒼白的面頰上,一動不動,若不是摸到她唇間的微弱氣息,他真的以為她就這樣永遠睡著了。

“舒景,這個可一點都不像你,躺著的懦夫嗎?你的堅強呢?你的高傲呢?難道就是這樣躲著不面對現實嗎?”

他知道,她不願意醒過來,那種突然之間喪失親人的痛苦,她一時間難以承受。

“王爺,大夫來了?”展青站在門口,小聲的稟告道,卻不敢進來,兩日來,除了大夫,都未曾有其他人敢踏進去。而今天,這已經是第七個大夫了。

大夫走進屋子,頷首行禮,將一條紅繩搭載木蓮的手腕處,一手扣住把脈,一手鋝著花白的鬍鬚,晶亮的眸子似有所思。

燕子軒看了那大夫一眼,便沒有理會,估計也和前面的幾位一樣,說王妃體虛弱,需要靜養,開幾幅調理的中藥即可。

那老大夫的眉皺了皺,又重新扣線上上,蒼老的手指輕顫了一下,空蕩的大屋子裡,只有他們三人,所以老大夫的歎息聲就顯得格外的突兀和刺耳了。

“到底怎樣?”燕子軒問道,眼中路過一絲寒光,似有警告。

如果這老頭子再像先前的幾個大夫一樣敷衍一通,他定然將他拖出去。

老頭子起身,不緊不慢的收好紅繩,放在盒子裡,又鋝了鋝鬍鬚,笑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何出此言?”燕子軒頓然一驚。

“王妃許是有了身孕,以至於體弱,導致昏睡。”大夫點頭,鋝著他花白的鬍子,幽幽的說道。

“你說什麼?”燕子軒怔怔的看著大夫,第一次覺得氣血上湧,頭腦暈眩難耐,深吸了一口氣,他厲聲再度質問,“大夫,你可有診斷錯誤。”

“匹夫行醫一輩子,從未出現誤診,雖然王妃脈搏薄弱,腹中胎兒僅有半月,不易診斷出來,但是憑藉老夫多年的行醫經驗,敢斷定王妃的確懷有身孕,只是,體質過虛,胎氣不穩,必須好生調理,不得驚擾。”

深邃的目光越來越冷,帶著讓人不易擦覺的殺氣。

“大夫的意思是就是,軒王妃有了身孕,但是體質太弱,腹中胎兒甚小。所以,其他大夫都看不出來嗎?”那隱忍的壓抑聲,看不出他此刻有多生氣,有多震驚。

“正是!”大夫自信的點了點頭。

“你若是弄錯了,信不信本王當下就要你的腦袋搬家!”終於忍不住,燕子軒上前一把揪住大夫的衣袖,那寒光乍氣的眼神好似利刃一樣,穿透了大夫的身體,也企圖在他眼中看出一點不確定的神色。

“王爺,匹夫用人頭擔保,王妃的確是有身孕了!”那大夫遲疑了一下,隨即肯定的說道。只是,這聽到喜事,不該是高興嗎?為何王爺的臉上竟隱藏著駭人的神怒,那眼神幾乎就要將他生吞活剝

揪住衣衫的手猛的一僵,燕子軒踉蹌的後退一步,轉身睜大著眼睛看著床上昏睡的那個人,目光落在她腹部,他突然仰頭大笑了一聲,淒慘無比。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新婚如此之久,但是他們的確是沒有肌膚之情,怎麼可能懷孕,還不足半月,這說明什麼?半月之前,他閉門深思,半月之前,他一直受傷,而且挨了她一劍,最重要的是,半月之前的她,也像現在一樣昏迷在床上,險些去了鬼門關。

“庸醫!展青將這個庸醫給本王拖出去斬了。”燕子軒大聲的咆哮道。

“王爺,饒命啊!”那大夫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連忙求饒。

“王爺……”展青將那大夫帶了起來,疑惑的看向燕子軒。相隨這麼久,他從未見過這位出事不驚,沉著冷靜的主子,今天為何發了這麼大的火。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26 PM

第一百六十章

“拖出去!滾!”手那麼一揮,旁邊的青花瓷器具頓時落下,發出刺耳的破碎聲。他喘著粗氣,臉上青筋暴露,抬手捂住胸口,那裡難受的厲害,好像什麼東西堵住了,呼吸都不順暢,那個大夫拖出去的眼神告訴燕子軒,他真的沒有撒謊。

沒有撒謊,那怎麼會有孩子?怎麼會?頭一陣暈眩,他險些站不穩,踉蹌的走到窗前,望著床上的人兒。

“莫聽那庸醫胡說。”他坐在床邊,握著著她冰涼的手,似安慰的說道。

“景兒,快起來吧,外面的雪都停了,太陽出來了,你看你的手這麼冷,出去曬曬太陽。”說道,手心便輕柔的抽著她的手背,卻不經意的碰觸到了那只木鐲子。

動作再次僵住,凝視著那只鐲子,瞳孔赫然縮緊,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想起了夜空中那一抹詭異的紅色,滿天飛舞的血色桃花,還有那張冷若阿修羅一樣的臉,想起了那一張紅稠像瘋一樣將她帶走,而他那個時候,也看見了她手上的鐲子。

也是這只鐲子,讓他認出了她的身份。

顏緋色!手猛的握成拳頭。

是啊,他怎麼忘記了那個魔頭,那個胡言亂語將她帶走的魔頭!想到這裡,燕子軒再次想起一事,起身掀開她的衣襟,看向她的脖子,那雪綢的衣衫下,有一個牙印如此清晰的落在她的肩頭,還有一些淺色的印跡,零星的開在那如凝的肌膚上,那些之前他誤以為是被蟲咬過的痕跡!

痛苦的閉上眼,他想起那日在望天涯,她提著劍去追殺的顏緋色情景,恨不得與他同歸於盡。那個時候的她,眼中有憤怒,又仇恨,應該是知曉,他對她做了什麼吧!

顏緋色……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燕子軒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蹙眉昏睡的那個人兒,看著她眉宇間化不開的哀傷,心裡一痛。

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他竟然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曾知道她還被人下藥!她是他的王妃,卻……目光落在她腹部,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吧,如果知道了,她會怎麼做?心裡一緊,他不敢多想。

替她蓋好被褥,放下帷幔帳,起身走出了廂房,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沉重,那緊握的拳頭在寂靜的屋子裡發出咯咯的聲響,俊美的臉上,那雙如子夜般深邃的眸子射出懾人的寒光,那潛伏在眸子裡的殺意,好似暗流一樣,席捲了他。

“展青。”負手站定,他厲聲換來展青,“調集暗人,剿滅顏門,切忌行事小心。”

景兒,我一定手刃顏緋色,以泄你心狠。

入夜,天空再度飄雪,寒風狂狷,燕子軒只出門後,沒有來正院,如夜前,曾在院子門口徘徊了幾圈,詢問了幾句,便折了回去,一人獨坐在書房……

那日,府中上下都傳,王妃命不久矣,王爺怒氣中燒,竟然殺了那醫診的大夫,甚至半夜,有人聽到王爺在書房傳來桌椅的破碎聲,府中人人自危,都期盼那位曾今差點被休掉的王妃早日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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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天空一片漆黑,沒有月光……大地籠罩在一層死亡氣息見。

一抹白影護院侍衛,悄然進入正院,遊玩宛若鬼魅一樣,落在她的床榻前。

白衣偏偏,墨色的頭髮下一張詭異的人皮面具。

修長的手指覆蓋在她額頭上,白衣輕歎了一聲,幽幽自問,“聽說你睡了三日了!還不願意醒麼?”

床上的人仍舊未動,氣若遊絲,對外界的一切充耳不聞。

“舒景,我們都知道你在逃避!難道你忘記了香茗嗎?在過一日她們都要入土,莫不是你就這樣睡著,等著他們下葬,難道你不想就見他們最後一面嗎?”

“當日香茗為了救你才被壓在柱子下,你這樣躺著,就是對她的回報嗎?她死了,但是她在看著你!”他自知自己說的一切她也學根本就聽不到,但是,他不忍她這樣自暴自棄,猛的想起了前幾日她那劍要刺殺他時說的一席話。

“舒景,你還記得你說要對付顏門嗎?你這樣怎麼對付顏門,怎麼對付武功高強的顏緋色。”

那顏緋色三個字剛吐出,白衣恍然看到木蓮的睫毛動了動,好似試圖睜開一樣,莫不是她對這三個字格外敏感。

“顏緋色殺人無數,是人人傳說中的大魔頭,現在朝廷和江湖都在想辦法剿滅他,你若這個時候去報仇,說不並他們還能助你一臂之力,可是先在的你……躺在床上裝死,任由你的仇人顏緋色在外逍遙快活,胡作非為?!”

白衣越說越激動,因為他發現一旦他提到顏緋色三個字的時候,木蓮的睫毛都會眨一下,清麗的眉毛也為不由自主的時候擰起來。

“昨天我剛得到消息,顏緋色已經離開了京城,到了邊境,似乎要暫住那裡,如今已經有人前往要去圍剿他……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舒景……”白衣歎了一口氣,感覺到她冰涼的手似乎有了一絲溫度,只是還是無法醒過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她這樣,可能是很想起來,但是又充滿絕望和痛楚。以至於,身體不受控制,甚至不願意聽取外界發生的一切,除非你所說的話能夠刺激到她的敏感神經。而,顏緋色,就是一個關鍵字,不過,這似乎毫不足以刺激她完全醒過來。

舒景,你還在乎什麼?告訴我,舒景,燕子軒嗎?不是,應該不是燕子軒。那是誰?

白衣有些發急了,腦子裡急速的轉動著什麼,突然響起了一個人,一個她千叮萬囑要他照顧的人。

“舒景,如今木蓮突然消失了,皇上已經給花滿樓下了死命令,如果七日之內,她不出現,那花滿樓的所有人都會被問罪,你上次交代我照顧的那個紅衣女子,首當其衝的要被拿下。因為,她不僅是花滿樓的負責人,而且,她和木蓮走的最近,甚至,有人見木蓮為她和客人發生過衝突。”說道這裡,白衣突然覺得握著的那只手指動了一下,仔細看去,果真,她的指尖在動,在輕微的畫著他的手心。

“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皇上的貼身侍衛,如果她真的被皇上抓住了,我根本就不能保她,如果她堅持不說出木蓮的去處,我不敢保證皇上會不會殺了她。”那指尖開始加大了力度,好像在扣他的手心,而那蒼白的面上,滲出了許多看似痛苦的汗珠,密密麻麻。

那樣子,好像,她非常的痛苦,在承受著一種難以明裝的疼痛。那緊擰的眉像打了一個睫,顫抖的睫毛上溢出了些透明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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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某邊界

一席隊伍護著一輛豪華無比的馬車夜色中飛快的前行,像是在逃離,也像是在追趕,前後的黑衣人個個面色緊張,牟利的眼神四處的打量著周圍,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中間的那輛馬車裡鋪著厚厚的狐裘軟墊,白色的狐裘上躺著一個紅衣美人,如墨的髮絲好似詭異的睡蓮絢爛的綻開在雪白的狐裘上,襯著那張精美絕倫的面容多了幾分妖嬈和旖旎,緊蹙的眉見,妖豔的桃花印記又凸顯出他難得的病態之美,面色蒼白,薄唇無色。

今夜是新月,他最脆弱的日子,每到這一日,他的身體就好像出生的嬰兒,經不得半點折騰。馬車顛簸,他痛苦難耐的躺在馬車裡,捂著胸口,不發一言,明日之後,便可以回京。

而今,就快天亮了,這一夜似乎有驚無險,雖然一路上今夜已經遇上了幾批埋伏……

風中,突然傳來馬匹的嘶叫聲,那身下的馬車突然停止,隨即危險的氣息直撲馬車,而那些黑衣人也沒迅速的將馬車圍在中間,拔出腰間的劍警惕的看著黑暗暗的林子。

馬車裡的紅衣美人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枕著手臂斜躺在狐裘上,像是睡了過去。

“呼!”

“砰!”無數隻鐵箭像雨點般呼嘯而來,直奔向馬車,黑衣人們飛身抽出腰間的劍擋住那些暗器,只是這一次同前幾批的不同,偷襲著似乎埋伏了更久,而且準備充足,以至於,有好幾隻箭都落在了馬車上,發出此刻的錚錚聲,照這樣過樣子下去,這馬車根本就無法堅持到天亮,就會被這些鐵箭射成馬蜂窩。

見此,帶頭的黑衣人,一揚手,身後的幾個人心領神會,駕駛者和馬車朝另一個方向奔去,其餘的人則擋住那些人的襲擊。

顯然,偷襲的人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那麼一瞬,那輛馬車再度被包圍,此刻出來的不再是那些箭,而是一群穿這各異的人。

“哈哈哈……顏緋色,今日你也有今天!你屠殺我青衣門,我要你血債血還?”

“還有我無義派。”

“我們無極門也要你顏門血債血還……”

“顏緋色快快出來受死。”

“哈哈哈……”馬車裡傳來一聲肆意的笑容,好似從天邊傳來,飄渺的,卻讓人不寒而慄,頓時,那些所謂的門派代表頓時嚇得後退了一步。

“本宮當真以為是誰呢?原來都是些螻蟻之輩。青衣門,你要本宮血債血還,那你們青衣門屠殺無辜百姓的時候,你可曾血債血還了?還有,無義派,你們當真是無義,同門相互殘殺,還敢有臉站在本宮面前。”

那幾個人被馬車裡的人一說,頓時臉白了起來,不敢接話。

“莫要聽他胡說,這個殺人魔頭也沒有資格說這些,反正你就得拿命來償。”說罷,那人手一揮眾人便一哄而上,將馬車團團圍住,兩邊當即打了起來,無奈紅衣美人這邊人太少,本就一路遇襲,難免受傷,還有一批被其他人困住,所以很快,就倒下了幾個人。

“誓死保護門主。”最後兩個的侍衛抵死擋在馬車前,不讓任何人靠近。

“快點,一舉滅了這個魔頭。”帶頭的人大喝一聲,抄起刀砍向馬車。

馬車側面被砍開,狂風席捲,灌入馬車裡,揚起那詭異的紅衫和墨色的頭髮,瞬間,周圍的人都愕然立在原地,呆呆的望著馬車裡的人。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27 PM

第一百六十二章

儘管看不清面容,但就這一個身影,和側臥的姿態,那獵豔的紅色,已經震撼了著所有的人。雖說著顏緋色是個殺人魔頭,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當然也沒有人說過這個讓人聽之恐懼的顏緋色,竟然是一個僅身影就風華絕代的人。

那藏在頭髮下那張臉,該死何等的絕色和傾國傾城?眾人驚歎不已,紛紛揣測,像上前看個究竟,似乎已經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最後一個強撐住的黑衣人見他們接近自己的門主,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一個箭步沖上馬車護在他面前,不讓任何人看清他的容貌。

“快啊,這個魔頭好像收了傷,趕緊殺了他!”第一個反映過來的人,大喝一聲,將癡呆的人吼醒,率先一步跳上馬車,憋足內力,一掌朝紅衣美人打去。

那黑衣人一閃,撲在紅衣人身上,擋住了那一掌,頓時,他體力發出沉悶的破碎聲,隨即,傳來紅衣美人的哼同聲,那一掌的餘力,仍然傷及到了他如嬰兒般嬌弱的身子,殷紅的鮮血沿著他漂亮的嘴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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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王府

白衣看著木蓮痛苦的樣子突然不知所措起來,難道是因為他剛才觸及到了她敏感神經,可是,這表情,像是受了什麼重傷一樣。

“不……”許久,那發白的唇裡發出一個微弱的字。

“醒了?”白衣欣喜的問道,卻看見那掛在她睫毛長的晶瑩液體化作透明線沿著耳際滑落.

“小妖精……快逃。”她的手猛的一用力,緊扣緊白衣的手心,囈語道。

“舒景,快醒醒,快醒醒。”她不是醒了,而是陷入另一種可怕的夢魘。

“誰也不能動他。”扣住他的手在顫抖,越發的用力,讓白衣都覺得疼,他知道,這個女人,終於有意識,“小妖精……”她尖叫一聲,幽的睜開眼,緊縮的瞳孔裡聚集了恐懼,和無助。

啊……白衣舒了一口氣,心裡那麼一暖,臉上不由的浮起一抹笑意,終究是醒了。

“小妖精。”木蓮唇顫抖了一下,扭頭看向白衣,茫然的問道,“他好嗎?”

他?白衣一愣,心想她怎麼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燕子軒。

“他休息去了。”

“休息?”她搖了搖頭,淚水迷離的眼中還有一絲恐懼,那個夢,太長了。當她沉沉睡去的時候,她一直覺得有什麼壓迫著她,甚至覺得自己飄了起來,就要脫離這個身體,可是……耳邊卻突然傳來顏緋色名字,然後是刺目的緋紅,是妖精,一群人圍著他,追趕他,他立在風中,青絲飛揚,紅袍獵豔,蒼白的面上有一抹鮮紅。

驚醒,卻發現是夢,多慶倖啊,那僅僅是個夢。

“我睡了多久?”

“三日了。”他道。

“你怎麼在這裡?”環視著周圍的一切,木蓮才想起這個問題。

“這……我路過而已!”白衣臉一紅,窘迫的放開木蓮的手,起身站在床邊。

她起身自己坐了起來,打量著白衣,又看了看灰濛濛的天色,頓時明白了,“白衣,謝謝你,我沒事了。”

“我不是來看你的,不過了路過而已。”

“哦,有這麼路過的嗎?冒著生命危險潛入王府?”她淡然一笑,發下白衣有時真有可愛之處,卻被平日一張冷臉遮住了。在第一次救他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堅持著自己的東西。

白衣臉色再度一窘,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如果你說你來問我關於你妻君的事,我到還會相信。”

“好吧,我是來看你會不會想不開尋死。”

“會!”她冷笑,眼中寒光一閃,“但是,不是現在。我得要顏緋色死。”

這一次,他沒有驚訝,只是瞧著她。

“對了,白衣,你可否幫我一件事?”

“說。”

“若有空,今日幫我去一趟花滿樓,看看他還好麼?”這個夢,太過詭異,她不放心他,卻不敢去看他。

這次,白衣再次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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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黑衣人哼了聲,滾下了馬車。

紅衣美人捂著胸口,看著地上的人,又抬頭看了看初露白肚的天邊,漂亮的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笑容。

新月過去了,天亮了!

“顏緋色,你這個魔頭的死期到了……”那人怒吼一聲,舉起掌又要劈下去,去猛然對上紅衣美人抬起了的頭,整個人頓時又像被雷劈重了一樣立在原處。

微薄的晨光下,那一張臉,絕美如玉,像經鬼手雕刻雕刻般精緻,如絲的鳳眼,瞳孔如墨暈染,揚起的眼角,有一絲詭異的笑意,恍然看去,端的絕色如蓮,美的是傾國傾城。

這竟然是那讓人談之色變的殺人魔頭——顏緋色。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這竟然是那讓人談之色變的殺人魔頭——顏緋色。

這樣的美人,看似纖腰若柳,柔弱無骨,竟然是那個魔頭,怎能不讓他們驚訝!馬車上那個人舉掌要打顏緋色的人已經看的癡了,猛然發現,那美人如墨的瞳孔突然蒼翠一片,好色碧綠的湖水,泛著讓人沉溺的流光溢彩。

又像是住著一個幽靈,瞬間吸附了人的靈魂和理智。

“啊……”那人尖叫一聲,猛的捂著眼睛,指縫間溢出恐怖的血液,然後了他的衣袖。

“就你們,還不配看到本宮的容顏。”他冷笑一聲,起身掃了眾人一眼,一揚手,狂風席捲,紅花滿天,眾人恍然驚醒,慌忙後退,還沒有來得及跑兩步,便是慘叫聲一片,所有的人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痛苦的翻滾在地。

“廢物!”他低罵了一聲,一口鮮血再度沿著他嘴角溢出,妖嬈而美麗。這一次,他傷的不輕。

“顏緋色,你這個妖孽,魔鬼,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我不怕你!”那些人在地上呻吟的打著滾,嗷嗷直叫,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睛挖出來,以擺脫那種像被螞蟻啃噬的痛苦。

“哈哈……”他再次坐在馬車裡,身子往後舒坦的一靠,緩了一口氣,笑道,“若不是因為本宮有事,今日真的要讓你們嘗一嘗百蟲啃噬的滋味,不過,不要以為本宮就這樣放了你們。”

“傷我顏緋色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更何況你們還傷及我顏門門生……”他們此刻的傷,即便他不下手,他們也拗不過這種噬骨的疼痛,最後都會選擇自盡。

“顏緋色,你這個不得好死的魔頭”

“你這要下地獄的魔頭。”痛苦絕望的叫駡聲一直在耳邊回蕩,好似一首葬魂歌,他聽的悅耳動聽。

是的,他承認,他顏緋色就是魔鬼。但是,小妖精,不是。

對於她,永遠只有小妖精。

——————————花滿樓——————————————

花媽媽滿心心疼的看著他蹣跚的走回來,輕輕的推開屬於他的房間。淡淡的桃花幽香,淡雅的佈置,他歎了一口氣,邁腿走了進去,扶住牆,打量著這裡的一切,不過也就是半個月而已。

“殿下,還是先休息吧。”花媽媽輕聲說道,目光不安的瞟了一眼那窗戶前的梳粧檯。

“無礙。”他搖了搖頭,走向窗戶邊,天色已晚,估計,她今晚快來了啊,這麼一想,他蒼白的臉上不由的浮起一絲笑意。

垂下眼瞼,他目光一滯,看著梳粧檯的那件物品,身子猛的顫了一下,險些倒下,扶住桌沿,他強撐著身子。

那鳳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絕望和心痛。

心……被人用鈍刀劃開。那修長手指顫顫的伸向那兩隻木質發簪,像是觸摸一個不可及,不願提及的夢,那麼一刻,他希望他摸到的只是夢裡的景象。只是……那冰涼的質地又指尖直達心底,冷的出奇。

執在手裡,他險些將它們捏碎。轉頭憤怒的望向花媽媽,他在她臉上看到一絲淒然和無奈。

那日她說,你等我,我有話對你說。於是,他信了她,然後臨走的時候,將這兩隻簪子交給了花媽媽,如果她真的遵守諾言來找他,就將簪子的一隻交給她,如果沒有,就安然的放在梳粧檯前。

這兩隻簪子是他親手雕刻,一隻為蓮,一隻為桃。他一直堅信,她已經來了!

呵呵,他苦澀一笑,問,“她沒有來?”

“殿下……”花媽媽試要解釋,卻被他的咆哮打斷。

“她沒來,根本就沒有來!半個月了,竟一次都麼有來!”那麼一瞬,他手下的那張桌子哄然坍塌,在他憤怒的咆哮成了碎渣,同時,他整個人都斜靠在了牆上,單手捂著胸口,嘴角又溢出了一絲鮮血。

半個多月了,她竟然一次都沒有來。而他,拼死,冒著生命危險,就是為了趕回來,可是……看到的什麼?是什麼?

那碧水漣漣的眸子,泛起冰涼的浪潮,好似狂嘯的大海,要將真個世界吞噬。

“殿下,您休息!”見他氣得咳出血來,花媽媽忙上前扶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都滾開,都滾開!她竟然不來,她去了哪裡?她將我當什麼了?”撕心裂肺的咆哮聲中,夾帶著令人心碎的哭泣,他扭頭看向黑暗無邊的月色,眼眸中有一層氤氳的霧氣,瞬間化成晶瑩的液體,滑落至沾著血跡的嘴角。

算什麼?我算什麼?你說你恨顏緋色,討厭顏緋色,我就讓顏緋色離開。你說你喜歡小妖精,我便讓小妖精永遠陪著你,可如今,你又變卦了麼?

你說要有話給我說,莫不是,這就是所謂的無言的結局?

“她來了,但是……到花滿樓門口轉了好幾圈,估計是不敢進來吧!”

“來了?又不進來?”眼中瀲起一絲欣喜,只是片刻,又黯然了下來。

不進來,就是不敢看他。她到底還是不願意面對他,不是麼?不然,又是什麼?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27 PM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低頭看著手裡的那兩隻簪子,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推開旁邊的桌椅,踉蹌的就要往外走。

“殿下,您要去哪裡?”花媽媽慌忙拉住他。

“去殺了她!”他咬牙道,那麼一用力,胸口一股腥鹹湧了上來。真的,有時候,他恨不得殺了她。

“殿下,您現在這個身子經受不起折騰,還是先休息吧。”

“哈哈折騰?這樣折騰都沒有人在意,她全當我的心思為空氣,視我無睹。”手指揪著衣衫,他恨,恨不得將自己的心也摳出來,不去想她。

“她會來的,你今日找她也沒有用!現在舒府出了事情,她怎能有起來來這裡呢?”

“舒府?”他臉色一邊,剛回來,還沒有得到消息。

“殿下,是老奴的錯,忘了告訴你,前幾天舒府找了一場大火,全府上下出了幾個命大的丫頭都死了,當時木蓮姑娘也在裡面。”

“她可好?可有受傷?”一把抓住花媽媽,他焦急的問道,眼眸盛滿了擔憂,似乎全然忘記了剛才他還那麼的恨她,恨她薄情,恨她違背諾言,恨不得殺了她。

“無礙。”

“無礙嗎?我還是瞧瞧罷了。”說罷他又急切的要往外走。

“殿下,明日舒府出殯,她會出現的,你到時候再看也不遲,如今您身子收傷,還得先休息一晚,我相信,蓮姑娘倒是定然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我能信她麼?”他茫然的問道。

“當然,她是你命定的人,你自然應該信她。”

他黯然垂下眸子,撐著身體走到床榻錢,側身躺下,凝視著手裡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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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蓮穿著厚厚狐裘披風斜靠在走廊上,低頭弄著手上那只不知何時變了顏色的木鐲子,那曾經被顏緋色削掉的一部分,已經不明顯了。抬頭,有積雪從頭頂落下,散在她身上,旁邊旁邊的丫鬟慌忙上前要為她拭去,卻被她抬手攔了下來。

她不喜歡香茗以為的人伺候她!這幾個丫頭,燕子軒派來的,而這兩日她也一直沒有看見過他,偶爾聽到丫鬟說王爺來了,只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詢問了一些情況,便轉身走了。

對此,她沒有多想,因為,她的全部心思放在了三件事上。

第一,今日出殯後就離開王府,離開京城,畢竟這裡沒有她任何牽掛,和要脅她留下來的事物了。以前她想離開,但是有因為舒府的安全她不得已留下,而今,舒府是一片廢墟,她留下來作何用。至於妖精,她暫時放不下,但是,她木蓮做事向來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反正白衣已經答應了要替她照顧他,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第二,聽白衣的口氣,顏緋色離開了京城,卻了邊境一帶,她想去找他,有仇不報非君子,更何況他們的仇太深了。

最後,便是慧心大師了,一個半月,她能趕回來,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王妃,王爺讓小的來傳您,說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身後傳來展青的聲音。

“你們王爺最近在避開我?”她站起來,挑眉看了一眼門口,卻不見那人。不由的淡然一笑,這人的關係真麼就是這麼複雜,這男人的心思竟然比女人還難猜測。

她承認,最近她都對他報以感激,感激每次在最無助的時候,他都在,本打算在離開之前,找機會謝一下他,這樣看來。罷了,水過無痕,他,她,他她,都是過客。

“展青,謝謝你這幾天來的照顧。”木蓮起身,朝展青微微頷首,以示感激,出了顏緋色的事情後,展青就成了她的貼身侍衛,時刻保護著她。像他這樣的男子,來保護她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屈才。

“王妃,您這是……”展青嚇得慌忙後後退了一步,不知道為何木蓮有這樣的舉動。

“沒事,罷了,走吧!”她裹緊了披風,踩著積雪朝外走去,王府的馬車早就等在了門口,樸素而不失威嚴。車門打開,燕子軒從上面走了下來。

一襲白衣,腰間藕色腰帶,綠色玉佩,再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墨色的頭髮挽在頭頂,挵在冠中,幾縷碎發瀉下,迎著冬日的風,和那翩翩白袍,竟有一種她未曾見過的飄逸氣質。

微擰的眉,有一絲淡淡的哀愁,卻掩蓋不去他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這個男人……是舒景的丈夫,她木蓮名義上的夫君。

“景兒……”燕子軒輕聲的喚道,那聲音,卻帶著一絲顫抖,好似壓抑著難耐的痛苦。他望著面前神情淡入水的女子,心裡突然恐慌起來。

因為,認識她這麼久以來,他從未見過她的表情如此放鬆,閑淡,那清澈的眸子裡,乾淨沒有一絲雜質,亦沒有憤怒,沒有喜悅,總的來說就好似一灘幽靜的沒有生命的潭水,沒有一絲波瀾,好似,世間一切都和她無關了,就連她自然散發的戒備和高傲也不知不覺的淡然下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那麼一刻,燕子軒突然在她身上看到了慧心大神身上所有的看破紅塵氣息,和寧溢。看破紅塵?他頓時一驚!

“王爺,辛苦了。”她禮貌的說道。

“……”燕子軒此刻的表情幾乎和當時展青無異,著實的被她難得的禮貌嚇了一跳。

“景兒。”他上前拉住她,心裡無限的愧疚,他承認自己這幾日的憤怒,承認自己在躲她,因為,一看到她,他胸口的傷口就像是再次被人撒了一把鹽,幾近腐蝕的痛,讓他快要瘋掉。

他沒有責怪她,也從來不會,因為,都是他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手攬著她的肩,如此的瘦弱,卻讓人覺得承擔太多了責任。

“一切都會好的。”扶著她上馬,他在考慮該如何告訴她關於懷孕的事。

“謝謝。”她點了點頭,輕聲答道,避開他探究的目光看向窗外。

今日京城大道上異常蕭條,或許是因為這一路出行的幾十具棺材吧,木蓮靠在馬車上,藏在袖中的手卻緊握這拳頭。今夜吧,今夜找機會離開,等待她的是自由?還是死亡。

“景兒,我想和你談一件事。”雙手放在她肩膀上,燕子軒見她身子扳過來,面對著自己。

“什麼事,你說?”她淡淡一笑,兩人這是第一次如此心平靜和的面對面談心,事實上,走之前,她也像找機會,告訴他。有一個女人非常愛他,甚至不惜為他去死,也因為太愛,自己得不到救贖。

可是,她又擔心燕子軒誤會。

“我……”目光落在他腹部,他頓了頓,有些苦澀的笑道,“我想要一個孩子。”

“孩子?”木蓮瞪著眼睛,驚訝的看著燕子軒,嘴角頓時抽搐了起來,這個人呢,到底是怎麼了?他竟然用商量的口氣說想要孩子,著說明,他的意思就是,我要和你造一個人出來!另一方面呢,這個人也是間接的在說,來吧,我們該那個什麼了……那個什麼了?

這個人一定是瘋了,按理說在古代,著屬於守喪期,怎麼說他燕子軒也是舒志清的女婿,竟然在出殯這一日提出這些要求。

“你瘋了麼?”

“我沒有,我說的是認真。”將她的手擒在手心,燕子軒俊美的臉上浮起一絲嚴肅和認真。

她那麼的恨顏緋色,如果知道孩子是他的,她定然不會要,那樣,不僅傷身,還傷神。如果這樣,他願意承擔,甚至可以欺騙她孩子是他的。

“舒景,我們好好過,好嗎?以前,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我會用一輩子來彌補你。我知道,你可能無法忘記以前的傷痛,但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就想以前你對我那樣。”他垂下眉小聲是說到,緊握著她的手,不敢鬆開。

“燕子軒……”她啞然,看著面前這個男子,心裡突然一疼。

“景兒。”他聲音一顫,猛的用力將她拉如懷裡,低聲道,“你聽我說完,我承認我以前因為舒繞誤會了你,也承認那個時候很恨你!可是,現在我更恨自己,我錯過了你,錯過了兩年,恨自己虧待了你,恨自己沒有保護好你。兩年前的那一夜,我竟然拿糊塗的將你誤以為是舒繞,從而便將一顆心守在了她那裡,將你遺忘。我原來也恨燕子愈,恨他的賜婚,你的求婚,可是,我現在是如此的感激,感激他將你還給了我。”

“燕子軒,我不恨你了!真的。”她仰起頭,望著他,道,“這些日子,我都看到了,真的,我不怪你了我反而感激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都是你在我身邊,在我生病的時候你日夜守在這裡。已經夠了,也無需在彌補了。”

“景兒,你認為我做的這些僅僅是為了彌補你嗎?”他眉間浮起一抹傷痛,他都這樣說了,難道她還看不懂,“景兒,我做這些。還有一個原因。”

燕子軒頓了一下,抬手抬起她的下顎,目光溫柔的落在她臉上,低聲道,“因為你是我的王妃,你是我的妻子,我燕子軒唯一的妻子!更是因為,我愛你!”

懷裡的身子猛然一僵,她清澈的眼中滿是震驚,和驚慌失措。

“我原本也不敢面對!可是……”修長的手指落在她左臉的傷痕上,他憐惜的說道,“那日將你打傷,我回府後,竟然發現你不在了,那麼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坍塌,我這麼多年的理智瞬間淹沒,我就像失去了魂魄一樣到處找你,恨不得將整個京城翻一個遍。所以,景兒……我們好好過!忘記那些不開心的。”

“子軒……”她唇一顫,眼中有淚水滑落,心裡痛的難受。舒景,這是你要的結果嗎?他愛上了你了,滿意了麼?

伸手,將他覆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拿下,她轉身避開了他。如果第一次見面,他帶著百餘騎兵來接他,如此溫柔的待她,也許這個時候,她已經深深的愛上了他。

可是,此刻的她,已經做好決定要離開,那她絕不反悔。

既然,今天都坦誠相待,那她也決定說出實話。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28 PM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既然,今天都坦誠相待,那她也決定說出實話。

“燕子軒,謝謝你,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今天我也有一些事需要向你坦白。舒景,她非常的愛你,在她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在你將她從馬蹄下救出來的時候,她便將整顆心賦予了你。所以,當有人以舒府的性命要脅她迫害你的時候,她毅然選擇了自殺,也就是我們舉行婚禮的那天,她跳入了河裡,結束了自己的年華!她對你愛,已經勝過了自己。”

“景兒,你莫要胡說,誰威脅你?你不是好好的嗎?”

“不!燕子軒,我沒有胡說,我只想告訴你。現在的我,不是原來的舒景!舒景,在那日已經死了。而我現在告訴你的目的,就是想讓你知道,曾今有一個女子,她愛你,非常的愛你!”她一字一頓的說道,而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

“那現在的你是誰?”他神色並不是很詫異,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聽著她的每一個字,然後問,“現在的你,還像一樣那樣愛我嗎?”

他燕子軒也不得不承認,他曾經懷疑過她並非舒景,同樣的面孔,陌生的眼神,陌生的態度,和迥異的個性。可那又如何,他在乎的是現在的她?現在他愛她!過去是什麼樣,都不過是過去。

愛嗎?她承認這幾天她感動過,感激過。可是,她的心,是舒景的。所以,愛他的還是舒景,而非她木蓮。木蓮只是一具沒有感情的身體。

“燕子軒,我的心,已經隨著舒景死了,帶著對你的愛,已經死了。所以,準確的說,現在活著的我,是一個沒有心的人。斷然,我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了。”她淡淡的說道,面上沒有一絲情緒。掀開馬車鏈子,她望向人煙稀少的大街上,任由冬日的寒風刮進來,緩和裡面的氣氛。

伸出的手,赫然的僵在空中,他望著她的側影,心底一片蒼涼。

她的意思就是不在愛他!

苦澀一笑,他閉眸靠在馬車上,看來,他做的一切,還是喚不回她。他自認為她到底還是在恨他,然後以這種藉口搪塞他。

馬車緩慢駛向城外,速度越加慢了起來,木蓮探頭一看,城門口積聚了好多百姓,只是……木蓮定睛一看,那些百姓好像不是來看出殯的,而是,看向另一個地方,甚至她能聽到一陣唏噓,和起哄聲。

放眼尋著眾人的目光看去,在茫茫的白雪中,一把油紙傘,一抹瑰麗緋紅,傲然立于皚皚白雪中,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好似烈焰一樣灼熱了眾人的眼眸。

他扶強而站,身形消瘦單薄,那繡著罌粟的袍子在風中揚動,油紙傘下的那雙眼睛,正淒淒艾艾望過了來,碧水三千,道不盡的哀傷和惆悵,蒼白的小臉上,那眉間的桃花印記竟是那麼的突兀妖豔,緊閉的雙唇毫無血色,牽扯出一絲痛苦的微笑。

“……”呼吸頓然一滯,馬車從他身邊走過,她顧不得危險,慌忙探出身子,朝他望去。她看錯了,他怎麼會在這裡?被人圍觀?

四目相對,木蓮突然好想跳下車,上前拉住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在這等嘈雜的地方,風雪中的他看起來那麼的憔悴和虛弱,讓她忍住想要抱在懷來。那含水的眸子,像是在對她訴說著什麼,淒怨,責備,憤恨,還有絕望。

小妖精,她張了張嘴,胸口堵得慌,有什麼東西在擠壓著心臟,她望著他,卻不敢喚他的名字!她自然知道他恨她,誰讓她逃避,違背了諾言,沒有去找他呢。

馬車緩慢前向,他便執著傘往前快速的移動步子,緊隨著馬車,卻始終保持著那個距離,相隨卻不靠近!緊咬著唇,他望著她,擠開圍著他觀看的百姓,沉默不語,那幽怨,傷痛的眼神在等待,等她喚他,他就那麼執著的跟著。風夾著雪飄落在他身上,他顧不及去拂開,仍烈焰似火的衣衫鋪上了一層白雪

漫天白雪,她什麼都看不到,出了那一抹緋紅,像一支毒劑一樣,讓她害怕……可到底,她們中間的距離不可逾越。

明日,她要離開京城,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白衣,會照顧好他的。

手指緊緊的扣住馬車,她身子越探越出去,淚水再次迷離,化作雪水滴落。

馬車到了城門口,他眼中浮起一絲絕望,那緊閉的唇突然一揚,勾起一絲殘破的微笑,那風一卷,他身子往後一到,嘴角好似有鮮紅的血跡溢出。

莫不是他的心疾又犯了?

“小……”她手一放,捨身要跳下馬車,腰間卻被人一撈,隨即被帶入馬車,也那麼一瞬間,他看到了花媽媽一行人不知何時出來將他扶住。

“你怎麼了?”耳邊傳來燕子軒壓抑著怒火的責駡聲,“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剛才,他只當她是不願意接受她,自顧的彈出身子吹風冷靜自己。

卻不想,她竟然做出這麼危險的動作。

她背對著他,抱著膝蓋將頭埋在雙臂裡。

看她這個樣子,燕子軒心又像是被人重擊了一下,隨即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並非這樣說你。我也沒有逼你,只要你開心,都隨了你的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看她這個樣子,燕子軒心又像是被人重擊了一下,隨即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並非這樣說你。我也沒有逼你,只要你開心,都隨了你的心。”

“你們不要對我這麼好,好不好?我哪裡值得你們這樣做!”終於,她抽動著雙肩,咆哮的看著他。

為什麼?小妖精要對她這麼好,讓她捨不得,而燕子軒也對她這麼好,讓她茫然不知所措。如果這樣,她該怎麼離開,她如何做到,心無所念!

“你哭了?”他驚愕。

“沒有!”將眼淚一擦,她咬牙說道。

不可以留戀,可是,每次見到那只妖精,她就忍不住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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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飄舞的空中,夾帶飄揚的還有冥幣,漫天飛舞,淒涼無比。

望著那一排排墓碑,她眼神黯然,似乎淚已經乾枯,心中卻是波濤洶湧,雙手相握,她手指緊扣指間蒼白無血。

她現在是舒府的獨女,但是畢竟不是男子,不得上前,最有所有程式都有燕子軒代勞,檢驗棺木……她一一看在眼裡,心中又是一番感慨。

真正的瞭解之後,她不得不承認,燕子軒是難得一見的真正男子,若非那些誤會和恩怨,她也許真的願意愛上他。這個她曾今以為見到大便宜的夫君。

“今晚,皇上回去花滿樓!”

“你怎麼來了?”木蓮回頭望向白衣,又看了看身後,問,“舒繞呢?”

“貴妃娘娘身體不適,不宜出宮。”

“既然這樣,那為何皇上還有心思去那種地方。”她冷笑道。

“舒景,你清楚那日我同你談的事情,皇上現在已經動心,木蓮這樣突然消失半個月,龍顏大怒,你可知道後果!”

“告訴我幹什麼?你們不該是去找木蓮嗎?”

“哎!舒景,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裡?”白衣臉上透出一絲無奈。

“不知道!”

“……舒景,如果木蓮不出現,你擔心的那個女子定然會出事。”

“什麼?”她回身恨恨的盯著他,眼裡射出駭人的光,“你們想要威脅他!白衣,你忘了你答應了我什麼?我告訴你們,誰都不准動他,不然,不管是你還是燕子愈,我一定不讓他好過。”

“舒景,皇上如今動了怒,若見不到人,他定然會找那個女子。畢竟,這些日子一來,很多女人都被抓著詢問了去,但是,她們都說,木蓮除了和那女子,其餘都不熟識!所以,如果木蓮還不出來,那皇上定然抓他問話了!”

“你說,這半個月,燕子愈已經抓了人,但是沒有問出結果?”

“是的!”白衣歎了一口氣。

“那為何之前不抓那個她?”

“抓了,但是人不在,據說那個女子患有心疾,前去醫治昨日才回來!”

“生病?”木蓮身子突然一晃,有些站不穩。小妖精生病了?怪不得,剛才看到他,竟然那麼憔悴,臉色慘白如雪,那單薄的身子好似一陣風就可以吹走。病了嗎?病了的他,怎能被燕子愈抓去,若發現了男子身份,會不會找來殺身之禍?

是啊,那個夢境,他渾身是血,是不是就是這個預兆?

“如果我姐姐出現了,是不是燕子愈就不再追究了?”她不能讓他出事。

“或許吧,至少要給於一個交代吧!”白衣口氣似有一絲不滿,不過他到希望那個強迫他發誓的女人趕緊離開,消失的越遠越好。

四周挽歌響起,天空的冥紙飛舞,葬禮接近尾聲,見此白衣悄然推開,沒入人群。

送葬的隊伍往回走,木蓮回頭看了一眼墓群,放下袍子對燕子軒道,“今晚,我需去一趟花滿樓,看我木蓮姐姐。”

“看她?她不是好幾日沒有出現了啊?”

“原來王爺也如此關心我姐姐?“

燕子軒臉色一白,慌忙解釋道,“這幾日燕子愈一直在找她,都差點將花滿樓翻了。”

“我也是許久沒有看到她了,有些掛念。”

“那我陪你去吧?”他道,再度握著她冰涼的雙手。如今她懷有身孕,就算有展青陪護,他還是那麼不放心,那萬一此事被顏緋色知道了,那她豈不是危險了?

“也好,只是,我不會和你坐在那雅間的。那可不是女子做的地方。”說實話,她覺得聽對不住燕子軒的,今日她說這話,就是故意要他去,這樣,即便鬧起來了,有他在,燕子愈也囂張不到哪裡去。這樣算不算是在利用他,而且,也順便,她今晚就從花滿樓溜走!

那麼想著,她也忘記了抽出手,任由她握著。

回了王府,木蓮自行收了一些衣服和必要的銀票首飾,這些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燕子軒打賞的,剛好,她離開需要些盤纏。上次時,燕子軒也詢問為何帶一個包裹,她笑道那是給木蓮的幾件衣衫和禮物。

“是不是女子都喜歡禮物?”半響,他低聲問道,面色微紅。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28 PM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是不是女子都喜歡禮物?”半響,他低聲問道,面色微紅。

木蓮一怔,瞧著燕子軒,不由的笑了,竟然能在臉上看到一絲羞澀,這高傲的男子,也有如此純真的一面,而此刻,會不會是他們最後一次交談和見面呢?

雖然下午有那麼一場令人尷尬的坦白相對,但是,說出這些話之後,她反而覺得兩人的氣氛比以前緩和了許多,至少,對方是坦誠的,偶爾,他有些憂慮,目光柔情的讓她躲避。

“恩,我想大多數的女孩子都喜歡的吧。”她莞爾一笑。

“那你喜歡什麼?”

“我?”她驚訝,隨即轉動了眸子,無奈一笑,“我沒有什麼好喜歡的。”她喜歡的可是自由,他能給她嗎?

“那小孩子呢?”按照現在的關係,他很難想辦法騙她那個孩子是他的,這樣遲早會穿幫。

“又是小孩子?我不喜歡啊。”她癟了癟嘴,既然兩人都把關係挑明瞭,為何他還屢次提到小孩子。

燕子軒的臉瞬間糾結了起來,張了張嘴,似要說什麼,卻轉頭歎了一口氣,急無奈又痛苦。

“如果一個女人,非常憎恨一個男人,但是有有了他的孩子?那個女人會怎麼做?”

試探的問道。

“那個男人喜歡那個女人嗎?”她疑惑,這個和禮物有關係嗎?怎麼越談越遠,但是出於最後一次交談,她告訴自己要認真對待。

“好像挺喜歡的。”

“哦!如果那個女人很之入骨的話,一般會將孩子親手扼殺在肚子裡,讓他那個男人後悔!”

他承認固然痛恨顏緋色,可是,他覺得孩子是無辜的。

馬車穩穩的停下,木蓮擰著包袱就跳下了馬車,飛快的朝裡面走去,走到一步,她又折回身子,看著燕子軒,眼眸閃了閃,伸手握住他,嚴肅的道,“謝謝!再見!”

謝謝?再見?燕子軒一愣,沒有反應過來,一回身,便看見燕子愈帶著白衣走了進來。

“七王爺?”顯然,對燕子軒的到來,燕子愈很是不高興,“怎麼,七王爺竟然這個時候有空來花滿樓!”

“這不,聽說的消失半個月的蓮姑娘今日重回舞臺,能不來嗎?”燕子軒眉一挑,淡笑道。

“嗯……”燕子愈眉一擰,似乎越發的不高興,他都不知道她會出現,這燕子軒竟然用如此自信的口吻,著不擺明瞭再笑他。

“那我先進去了。”對著燕子愈好脾氣的一笑,他負手先渡著步子走進了花滿樓。

被燕子愈折騰後的花滿樓還是沒有多大變化,一如既往的熱鬧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木蓮悄然的進了那梳粧檯,剛開始換衣服,花媽媽就走了來,顯然,她也愣住。

“媽媽。”她喚了一聲,換衣服動作沒有停下來,她真怕時間來不及了。

“蓮姑娘,你可算是來了。”花媽媽激動將木蓮拉住,聲音有些哽咽。

“媽媽,我要和你說一事,今日我會獻上一舞一曲。當做是我的退幕表演。”手靈巧的執筆畫著眉毛,又撚了一些金粉塗在眼角,動作嫺熟,已經操練了出來,就連胸前的花,她都可以自己描繪出來了。

“退幕?”

“媽媽,對不起,我今日有急事要離開一段日子,所以,這可能是我在花滿樓的最後一次表演!”

“你要離開?”花媽媽語氣透出驚訝,和不可置信,隨即失落的說道,“我以為你是因為他而來的,沒想到會是這樣,他若是知道了,定然會傷心的!”

執筆的手晃了一下,險些勾錯了線條,她垂下眼瞼,道,“聽說他病了?”

“恩,心疾。”

“好些了嗎?”畫花的動作慢了下來。

“咳了些血!”

“砰!”手裡的筆砰然在她手中斷成兩段,那撐著身子的手也一軟,險些摔倒。那胸前的那朵花,她是怎麼也畫不完了,抬眼看著鏡中那個薄紗遮面的精緻女子,她歎了一口氣,忍住了想要去看他的衝動,將斷掉的筆放在臺上,有什麼事,表演完了再說吧

————————————花滿樓————————————

“咚……”那鼓聲錚錚傳來,本來沉浸在鶯歌笑語中的花滿樓瞬間安靜下來,眾人放下手裡的酒杯,忘記了懷裡的軟香如玉,扯著耳朵仔細聽去。

“咚……咚……咚……”富有節奏的三聲鼓響!大廳內眾人驚呼,隨即爆發熱烈歡騰聲,那愉悅的歡呼聲中,夾著一個極其清晰的名字,“雪蓮,雪蓮……風中雪蓮。”

前不久,以為書生慕名而來,見一朵妖冶的蓮花從天而降,腳步輕盈,像踩著風中,便題詞為她取了一個風中雪蓮。

紅綢從天而降,落在舞臺中間,周圍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細碎的富有節奏的鈴鐺聲響起,好像第一次出現在花滿樓一樣,她似精靈一樣落在地上。

妖嬈玲瓏的身姿,旋轉的舞步,飛揚的薄紗,媚波流轉的眸子,在歡呼聲中變得虛幻飄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妖嬈玲瓏的身姿,旋轉的舞步,飛揚的薄紗,媚波流轉的眸子,在歡呼聲中變得虛幻飄渺。

那一個漂亮的轉身,那一個優雅的揚手,那一個火辣的扭腰,那一個性感的搖臀,那一個勾魂的媚眼。

這一夜的花滿樓,在那個藍色的舞姿下,進入了有史以來最高-潮的時刻,看客們好似都失了魂兒一樣,注視著臺上,眼露驚歎和貪婪之色,早就忘記身處花叢的美妙。

鼓聲,鈴鐺聲嘎然而止,那一抹妖藍俯身跪在地上,好似沉睡的精靈。

“風中雪蓮……”

“風中雪蓮……”

纖細的肩膀在舞臺中上下的抽動,她喘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向眾人欠身行禮,隨即一擺手,那鼓聲響起,四下再度恢復安靜。

因為這是風中雪蓮第一次在舞臺上說話,而目前聽過她聲音的只有七王爺和那個什麼大公子吧,所以,眾人都站起來,看向她。

“小女子不才,竟得大家如此厚愛,實乃三生榮幸。只是小女子命薄,乃一介浮萍,註定遇水而流,不為一片風而留駐。故此,今晚是小女子最後一次在花滿樓為大家獻舞。下面,為了感謝大家的厚愛,小女子願意為獻上一曲,以示謝幕!”

眾人本來還沉浸在她清脆悅耳的聲音中,卻突然聽到她說謝幕,都驚呼了起來,隨即議論聲,歎息聲,爭吵聲一片,甚至,有人直接向沖上臺來,卻被早就守在台下的侍衛給攔住拖了出去。

那麼轉身,她感到有幾道灼熱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用想,第一個人自然是燕子愈,抬頭看去,他目光有不解和深深風憤怒,而燕子軒則是疑惑和欣賞。

還有一道……那麼一絲幽怨和淩厲氣息,竟讓她害怕的不敢抬頭與之對視。

一揚手,坐在舞臺間,周圍響起了那個簡單的音符,這花滿樓的月令個個天資聰穎,只需說給開頭,她們便能懂得如也演奏。

琵琶,古箏聲笛聲相交錯,就又那一絲沙啞之律。

她淡漠的看著台下,眼中掩去了以往的妖媚,多了一分純真和無邪。

橄欖樹

不要問我從那裡來/

我的故鄉在遠方/

為什麼流浪/

流浪遠方流浪/

乾淨的聲音幽幽傳來,那原本喧鬧的花滿樓,再度沉寂在一連串抽氣聲中。

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

為了山間輕流的小溪/

為了寬闊的草原/

流浪遠方流浪/

抬眸淡然的看向燕子愈,他的眼神亦是震驚還有幾分失落,她的挑了這首歌,寓意她不可能留下,自然也不會嫁給他,她如一粒塵埃,不可能禁錮於那小小的皇城。如今,採用如此抒情又婉轉的語氣告訴他,或許他不會生氣。而且她剛才也說了,這是謝幕歌曲,以後亦不會出現在花滿樓了。

還有還有/

為了夢中的橄欖樹橄欖樹/

不要問我從那裡來/

我的故鄉在遠方/

為了我夢中的橄欖樹/

不要問我從那裡來/

我的故鄉在遠方/

為什麼流浪/

流浪遠方流浪/

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

為了山間輕流的小溪/

為了寬闊的草原/

流浪遠方流浪/

歌聲漸漸停止,四下寂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只有那些將他包圍的差異的,驚歎的灼熱目光,她仍舊淡然一笑,鞠躬行禮,以表感謝。

感歎的看著這花滿樓的一切,這裡是她新生的地方,是她重新找回驕傲的地方,今夜,卻是一別,亦或許是永別。

轉身,身後頓時爆發熱烈的掌聲,這一次,沒有驚呼和歡騰,而是純粹的掌聲。

每走一步,那掌聲就更熱烈一些,似乎是在讓她留下,只是……她心意已決,縱然有太多不舍,終究還是要割捨,要放手,要離開。

走進後臺,那呼喚聲才起來,竟都是她的名字。

風中雪蓮,自然得乘風歸去。

也不知道,很多年之後,有沒有記得這花滿樓的風中雪蓮,那朵帶毒的蓮花。

歎息一笑,身邊突然閃過一抹身影,隨即一陣淡淡的幽香傳來,撩人心智,卻讓她覺得溫暖和安心。

茫然的抬起頭,對上一雙寒光瀲灩的眸子,那麼一瞬,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那人拖著帶走。

她仰頭看著他的背影,那一抹緋紅,她突然好怕,就像那一次被燕子軒和燕子愈圍困,他也是這般將她帶走的。

只是,那一次,帶著那麼點任性,帶著那麼點溫柔。

而這一次,她的手腕幾乎要被他捏碎,那身上所散發的駭然氣息她前所未見,而其,那帶她離開的動作幾乎是蠻狠的,推拉,帶拽。

身體不停的撞擊著門窗,她痛得直皺眉頭,卻不敢朝他發脾氣或者是甩開他。

她承認有時候,她真的怕他,怕他那掩藏在溫柔外表下的暴斂氣息,和那陰晴不定的性格,也怕他突然衝動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就像上次他心疾發作的時候……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29 PM

第一百七十章

就像上次他心疾發作的時候……

他專有的房間被踢開,她整個人就被他用力一拽,被甩在了牆壁上,門瞬間哄然關上,也在同時,一個身影朝她欺壓而來。

還沒有從疼痛中反應過來,她的雙手被反扣在頭頂壓在牆上,而他,單手撐牆,見她禁錮在牆與他身體之間,墨色的頭髮落下,掃在她面紗上。

那一臂的範圍,就像一個囚牢一樣,她不敢動,甚至不敢抬頭迎上他的目光。

她自己失言了,沒有來找他,甚至,他病了,也沒有來看他。

“看著我!”他命令道,那聲音冷的讓她當即打了一個寒戰,卻又讓人不敢違抗,驚恐的抬頭。那麼一瞬,他撲捉到了她眼中的驚訝和恐慌,也意思到了自己只是那個乖乖的小妖精,可是,小妖精不也該嫩發脾氣嗎?

“那首歌也是你要對我說的話嗎?”他質問,聲音少了剛才的暴斂,卻多了幾分痛楚和委屈。抬眸,她看到他那漂亮的鳳眼裡浮起一層頭透明的氤氳,凝結成珠子,掛在他睫毛上,一閃閃的,讓人心碎。

她很想伸出手,替他擦去,可手卻被他牢牢牽制住,動不得分毫,仰頭望去,那第一次覺得,面對這個風華絕代,柔弱似柳的妖精,怎麼自己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呢?

“你要離開,你要去哪裡?呵呵……那日你離開,你讓我等你,你有話要得對我說。我日日期盼,可是呢……”他纖細的肩膀顫抖了起來,聲音似哭似笑,“我等到是你要離開,而且,最可惡的是,你竟然不親自對我說!難道,你就想這樣離開嗎?這樣逃避我嗎?”

歎了一口氣,她不知道作何解釋,也或許吧,反正要離開,那首歌就當離別詞吧。若真要說什麼,她還說不出來。

她可以面對很多人,可是,唯獨不敢面對他。

唔!見她閉眼逃避,那撐著他身體的手強悍的抬起她的下巴,對著自己,“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等你,你沒有來。你逃避我,你不願意接受我,你大可以告訴我!可是,為何要以這樣的方式對我?”有淚水滴落在她的面紗上,她仍舊不敢睜開眼,看著那雙純真無邪的眸子。

逃避,是另一種拒絕的方式。而,接受他,卻不能愛,才是對他最大的傷害!

“你不來,那我去找你!可是……我看見你在馬車上,只能無助的跟在你身後,不敢喚你,但是我期待,哪怕你喚我一聲也可。可是,你只是看著我,就好似我被他們圍觀的異類一樣,你不過是看客而已。”

她沉默,沒有說話。她那個時候真的想跳下來,最後不是讓燕子軒給撈回去了麼。

“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我在你心裡,到底有麼喲位置,你又到底置我於何處?”他斷斷續續的質問聲中,精緻的臉好似宣紙一樣蒼白,漂亮的薄唇有一絲妖嬈的血絲。

“說啊,我對你到底算什麼?你又為何要這樣對我?”用力的扣住她的下顎,他惱怒的低下頭,隔著那薄紗撕咬著她的唇。

這一刻,他真有咬下去的衝動,將她的血吸食乾淨,在她融入自己血水,這樣,自己就不必如此痛苦了。

“唔……唔……”這突來的霸道的吻,讓她猛的睜開眼,羞憤的看著他,扭動著身體。

她討厭被這樣,討厭,非常討厭。

“放開我!”呼吸都停滯了,他的吻鋪天蓋地,似乎要將她吃了,幾經讓她暈厥。

“我說,你放開我!”

他停了下來,鳳眼期待的望著她,希望她能給他一個好好的解釋,哪怕是哄哄他也好。

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那美得快要窒息的面容,她決定,長痛不如短痛!

“是的!我拒絕你,我逃避你,你罵我違背諾言,罵我不守信用也好,但是我就是不能接受你。不能接受你是我的夫君!”

身子恍然一僵,他驚訝的望著她,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給你想要的快樂,想要的幸福,想要的生活!”她不過是一縷幽魂,能做什麼?帶著他離開,然後又無情的離開,那才是殘忍!

“我不要什麼快樂,不要什麼幸福,不要什麼生活,我只要能和娘子在一起便可!”晶瑩的淚珠兒沿著他絕美臉頰滑落,他鬆開了她,將她攬進懷裡,聞著她髮絲的清香,低聲道,乞求道。

在一起不就快了嗎?不就是幸福了麼?

“不是!”她噙著淚水,一把將他推開。

“為什麼?你喜歡我的不是麼?”他委屈的望著她。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是啊,我喜歡你,喜歡你的頭髮,喜歡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唇,喜歡你柔弱的身子,總來說我就算喜歡你漂亮,喜歡你漂亮的皮囊。可是呢……”她深吸了一口氣,指著他,“你看你現在的樣子,頭髮淩亂,臉色發白,還自虐,有病不醫,簡直就是醜死了,而且,你現在是個病秧子,你是個拖油瓶,我要浪跡天涯,帶著你我怎麼浪跡,你壓根兒就是我的絆腳石!”

她哪裡是浪跡天涯,她就是去尋死,去找顏緋色那魔頭。她能帶上他嗎?不能。她木蓮的生活充滿了太多未知因素,像一個隨時都可能破滅的泡沫。

“娘子,我不是病秧子,我不是,我也不是絆腳石。你帶上我好嗎?為夫同你一起去狼藉天涯。”他乞求道,突然覺得自己在她面前什麼都不是了,難道這就是將心,將靈魂交給她的後果嗎?

他卑微到連尊嚴都沒有了。

小妖精,她差點有控制不住要上前將他摟在懷裡,可是……她這樣做只會給他更多的痛!

“娘子,我不是病秧子,我不是,我也不是絆腳石。你帶上我好嗎?”他淚水漣漣,突然覺得自己子啊她面前社麼都不是了,難道這就是將心,將靈魂交給她的後果嗎?

他卑微到連尊嚴都沒有了。

好痛,木蓮捂著胸口,看著眼前那個淚水漣漣的人,為何,要這樣!

“滾!不要叫我娘子,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娘子!”

“你……你當真要棄我?為何?為何要棄我?你那我的心當什麼了?我如此卑劣,讓娘子不堪,讓娘子如此捨得丟棄嗎?為什麼?”他踉蹌的後退了一步,斜靠在桌子上,吃力的喘著氣,蒼白的臉上掛起一絲絕望。

她的決絕和狠心讓他心寒。

“為什麼?因為,我不愛你,因為我愛不上你!我是一個無心之人,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誰都不愛!”她也大聲的咆哮,淚水沿著臉頰滾落,她的痛苦不必他少。

像一個僵屍一樣活著,像傀儡一樣,她更加的難受。

“哈哈哈…不愛我,你可當真是無心之人啊!我這番對你好,你竟然也不愛我!哈哈……”袖子用力一甩,他推到桌上的器具,一低頭,咳出了一口鮮血。伸手擦去,他強撐著站起來,冷笑的看著她,道,“你是不能愛,還是不願意愛?你根本就是不願意愛!呵呵,我真是蠢,竟然蠢到愛上了你,愛上了你這個無心的女人!咳咳……”

又一口鮮血從胸口積壓而出,他身子不穩,就要倒下去,卻見她一個快步沖上來樓住他。他好輕,好輕,想一個嬰兒一樣。那麼一刻,木蓮難受的要緊,她竟然對如此脆弱的一個人,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滾……你走,你這個無心的女人。”他別開頭,不再看她,她不是無心吧,她是不願意愛吧!

“對不起。”她知道她說的話很過分,可是,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對她死心。

“無須對不起,你滾,我不想看到你種無情的女人……你滾,你去浪跡天涯!”他坐起來,一掌就推開了她,那一掌,力道不重,但是足以將她推出幾米遠,遠離自己。

“小妖精。”

“滾,我不會做你的絆腳石,不會做你的拖油瓶!”他目光茫然的盯著地面,冷聲答道,看也不看她。

“……”木蓮從地上爬起來,將手伸向他,卻又縮了回來,又握成拳頭強忍著自己,卻又那麼不舍,胸口好痛,心臟那顆很小的位置,像被另一個心臟擠壓,讓她難受得快要暈厥。

“蓮姑娘,大公子派人來抓你了,你趕緊走吧!”門外突然傳來花媽媽的焦急的聲音。

木蓮怔了一下,有些無奈,這燕子愈莫不是真的不甘休。

“你走吧!”他扶著旁便的凳子站了起來,轉身背對著她,語氣冷漠的讓她害怕。

也罷,木蓮,這不也是你要的嗎?讓他對你絕望,死了這條心。

清冷的燈光下,他的背影顯得如此單薄,那紅色的衣衫墜在地上,原本半挽的青絲如今都泄落在肩頭,隨著他抽動的肩飄動,那消瘦的身影,看的她疼,不是心疼,而是胸口的另一個位置疼。指甲深深的掐進手心,帶出粘稠的血液,希望那尖銳的疼痛,能讓她自己堅定的離開。

“好好照顧自己,心疾若是犯了,要吃藥。不要任性。”她一邊說,一邊後退,覺得腳下像是拴了鐵鉛一樣重。

“還有,你的身體太瘦了,要多吃點。”移到門口,手顫抖的放在門框上,她竟然沒有力氣開麼。

木倆,你真TMD的丟臉,什麼生離死別沒有見過。

“這青樓到底不是什麼生存之道,若有機會……”

“既然不愛我,那何必關心我。你的一番好意,還是留著你能愛的人,而非我這等你不願意愛的人!你的憐憫,我不需要!”他冷冷的打斷她。

一咬牙,她伸手去推門,卻又傳來他淡漠的聲音。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43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2-7-6 10:41 PM 編輯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咬牙,她伸手去推門,卻又傳來他淡漠的聲音。

「那裡你出不去的。」他抬手,指了指窗戶,道「你從那裡下去,往左拐,有一匹汗血馬,然後再繼續往前走,那裡是一條小道,小道的盡頭也有兩條路,一條是回你的軒王府,另一條……」他聲音頓了一下,似在顫抖,「另一條,是你所謂的浪跡天涯!」

那一聲浪跡天涯好似針尖一樣落在木蓮心裡,深吸了一口氣,她抑制要落下的淚水,朝窗戶走去。

這裡是四樓,但是攀爬下去還不是問題。

「你快走吧,我不想你留在我房間裡!」冰冷的逐客令,讓她胸口再度一痛,深吸一口氣,她翻身出了窗戶,望著他的背影,和那一抹她永生都忘不了的緋紅,道,「再見!」說罷,鬆手往下爬。

「姐姐……」那淒涼的呼喚聲從頭上再度傳來,她手一抖,停止了動作,抬眸看向他。

這個時候,他緩緩的轉過身,如絲的鳳眼淚水漣漣,好似碧綠的泛著碎光的湖水,那精緻病態的小臉亦沾滿了淚痕,漂亮的薄唇旁還有一絲鮮紅的血跡。

「姐姐……」嘴角一揚,是一抹苦澀的淺笑,「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他捂著胸口,笑得無比淒涼,到底,她還是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名字,到最後,還得自己去問她。

他已經夠卑微了,卑微的找不到自己。

「……」木蓮整個人都僵在了窗戶外,好似被風乾的燻肉掛在寒冷的風中。當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心裡第一個念頭,就是勾魂兒的小妖精,讓人浮想聯翩。而當她每喚他的時候,他總是衝她甜甜一笑,那笑容燦爛明媚,似乎已經告訴她,他就是那個讓人欲罷不能的小妖精。

而名字……她記住了他這個人,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顰一笑。名字,她自認為不過是代號。

「對不起。」喉嚨一緊,她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無礙……我沒有名字的。」他苦澀一笑。

那麼一刻,木蓮就覺得自己好似被人扒光一樣,無地自容。到底,她還是對不住他!第一次見面,他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他還說,只消告訴我你的名字即可。

而此時,她也知道,他是徹底的絕望了,他並非沒有名字,而是不願意告訴她。

她的內疚,他全然看在了眼裡,頓時,心軟了下來,或許她並非故意不問他的吧。走過去,他站到窗前,俯身瞧著她,眼中有一絲無奈。他愛上了一個無心的女人……他的驕傲,被她踩踏的一無是處,可是,他偏偏遇上了她。

凝白如玉的手指從懷裡掏出一粒主子,他彎腰,遞到她唇邊,「這個……可以為你解毒!」

明明恨她,明明恨她的想要將她殺了,可是,真的面對的時候,他心是軟的,手也是軟的,眼神是溫柔繾綣的。

那就讓她離開,生死由那個十字路口決定,如果,她選擇了回王府,他寧肯需要的是一具冰涼的屍體,如果她選擇離開,那便隨她去吧。生死由命,只要他不看見她,她便可以浪跡天涯,如果再遇上,他依然毫不留情的殺了這個絕情的女人。

看著突來的一粒好似沾著血跡的珠子,她先是一愣,抬頭望著她,那一瞬,她看到了他眸子裡溫柔,還有那萬千閃爍的星光。張嘴,她含住了那粒主子,毫不猶豫的吞下,哪怕,那是一片毒藥,她也不會拒絕。

見她吞下,他鳳眼中浮起一絲安慰,隨即轉身,擺手,語氣又再度恢復了駭人的冰冷,道,「快走吧,我看你難受!」

「再……」她閉上了唇,再見又何用,反而讓他更難受。

風雪中,一個藍色的身影矯健的翻下了花滿樓,貓著腰踩著積雪朝後院走去,那裡果真停止一匹汗血馬,而且……木蓮看了看旁邊的包袱,和一件狐裘披風,眼角一酸,遲疑了片刻,一咬牙,翻身上馬,揮動著鞭子朝前奔去。

看著漸遠的馬匹,終於,他忍不住,癱倒在地上,揚起病態的容顏無聲的哭泣著,淚水沿著耳際滑落,染濕了洩落在地上的三千髮絲,纖細的肩頭輕微的抽痛,胸口疼難受,他伸手撩開胸前的衣衫,那潔白如雪的胸膛上,有一朵若隱若現的蓮花。

他輕笑,原來成魔的日子竟然這麼近了,原來,他真的要變成那個沒有感情的魔鬼了,享受所謂的永生,卻不知道快樂為何物,幸福為何物。

「殿下,下面已經鬧起來了。」門口是花媽媽的聲音。

「進來。」他冷冷的吩咐道,理了衣衫,從地上站了起來,扶著桌椅走向鋪著狐裘的軟榻。

「您看怎麼處理?」花媽媽走進來,看了一眼淩亂的屋子,小聲的問道。

「就這樣,花滿樓今日就散了。你先派人跟著她,若果她敢回軒王府,那你們就將她的屍體給本宮帶回來,順帶,將燕子軒燕子愈一併拿下!這樣的遊戲本宮玩的有點累了。」

花媽媽點了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上面還有一絲淡淡的怡人清香。手中的馬鞭不停的揮動,那狂捲的風撩起她的頭髮,夾帶冰涼的雪落在她的臉上,目光決然的望著前方,她絲毫不敢停留,甚至在懷疑,此刻,她真的在馬上,離開這個讓痛不欲生的是非之地嗎?

是的,身下馬在顛簸,那寒冷的風好似冰刀一樣剮在她臉上,生生的割裂著她的皮膚,這種尖銳的疼痛告訴她不是在做夢。

多好啊,沒有了絲毫的負擔,沒有別人的威脅,她騎著馬賓士,去完成自己的目標,然後徹底離開這個混亂的世界。

可是,為何,她沒有絲毫輕鬆和解脫的感覺,反而難受的要緊,那胸口的鈍痛,那被卡主喉嚨,那酸痛的鼻子,那隨而落的淚水,那越來越慢的馬速。

「籲!」她大喝一聲,用力扯住韁繩,望著前方的兩條道,怔怔的出神。

他說一條路是回軒王府,一條路,是她浪跡天涯的路。

軒王府……她望向王府的方向,眼中有一絲淡然,燕子軒,你珍重。

馬在十字路口打著轉,等待著主人的命令,只是,它的主人,此刻,卻是茫然的望著遠方那條浪跡天涯的路,遲疑的沒有前進。

黑暗的月色中,白雪反射出薄弱的光打落在她亦蒼白的臉頰,緊要著薄唇,她卻不知道該走還是不走,卻殊不知,她身後已經掩藏了一批黑衣人。

她不知道,選左邊,是死亡,選右邊,是前行。

真的就這樣前行嗎?為何心裡空寂如林,心神紊亂,都沒有力氣揮動鞭子。抬手,拂去臉上的雪花,睫毛卻碰觸到一個冰冷的東西,放在眼前一看,木蓮整個人都僵在了馬車上,思緒頓時倒流了回去。

他美豔旖旎,好似天上的仙子,又似勾人的妖精,她承認自己被他外表迷惑。可是,是誰,在她遇到那些胡攪蠻纏的客人時置身擋在她身前,為她挨了一記耳光,然後被踢在地上。

又是誰,每次都會捧著一件披風在台下等著她,替她穿好,替她理順淩亂的頭髮。

又是端坐在孤燈下,拿著一把撮子細心的雕刻一隻鐲子,又是誰,在她每次去花滿樓之前都幫她準備好衣衫,又是誰,甚至在她離開的時候,都將狐裘和必備的盤纏準備好。

又是誰,在她耳邊甜膩的呼喚,姐姐,我等你。

又是誰,在她耳邊認真的說道,嫁給我,我養你!

是誰?是那只妖精,那只她看著忍不住像抱在懷裡好好疼惜妖精,那隻,她可以忍著被割斷手指也要保護他禮物的妖精。是他,為了他,她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劫持舒繞,為了他母親的血玲瓏。

這個妖精,這個讓她時刻都不由自主掛念的妖精,在夢裡,那靡麗卻幸福的夢境,在夢裡,那詭異的沾血的赤紅無不讓她牽掛,以至於,當她覺得要離開舒景身體的時候,夢到他的時候,她都能瞬間驚醒……

他才是她無法乾脆離開的原因。

那個拉住她手,滿眼淚水,低聲祈求他的妖精,求她,「娘子,我不要快樂,不要快樂,只要和娘子在一起便可。」

他說,「娘子,你不要捨棄為夫!」

而他,現在正被燕子軒和燕子愈包圍,木蓮,今晚你出現,不就是因為白衣說燕子愈要抓他麼?你來救他的,可是。為何到最後你竟然捨棄了他,而自己離開。

天,她恍然驚醒,縱然不能愛但她也是喜歡他的,那種喜歡,思想上的喜歡,單純的喜歡,那種不像情愛的喜歡。而今,她將他帶入了木蓮的漩渦,然後抽身離開,剩下他獨自面對燕子愈和燕子軒。

她竟然丟棄了他!

手裡的鞭子用力一揮,重重的落在馬背上,調轉馬頭,朝回奔去……

她怎能丟下他!

埋伏在林中的黑衣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做。殿下吩咐,她往左,就殺了她。往右,就放了她。可是,她如今往回走?

————————————貓貓分割線——————————

髮絲傾落一地,紅衫詭異的硃砂漫華一樣絢爛的盛開在他身下,鋪滿了整個床榻。他斜躺在軟榻上,手執一隻精巧的玉壺,放在頭頂。仰下顎,露出欣長的沒有脖頸,半瞌著雙眸,那修長的睫毛便在精緻的臉頰上透出兩道妖嬈的倒影,紅唇微啟,露出貝齒,香舌輕吐,手腕優雅一轉,那玉壺中的酒便精準的落下,被他含在口裡。

醉生夢死,浮生一夢。

他輕笑,眼中卻滑落出淚水來了,沒想到,她真就這樣決裂的走了,甚至都沒有回頭。她倏不知,她這一走,將有上百條命為她鋪路。

她如決絕,他就能狠絕……

雕花雨露傾流而下,他含不住,便眼中他唇落。就像那眼淚一樣,他忍不住,亦也會流下。

走吧……浪跡天涯,浪跡天涯……他願意成魔,願意醉生夢死,在夢中,她應該會是好好的疼他的吧。

窗戶突然被推開,那寒風帶著飄雪瞬間就灌入,撲在他因喝酒而酡紅的面頰上,這突來的冷冽和驚擾讓他悠的睜開眼,盛著殺意看過去。

半醉半迷離的視線中,他看到那窗戶赫然打開,雪花呼嘯而至,一個白色是身影立在那裡。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43 PM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半醉半迷離的視線中,他看到那窗戶赫然打開,雪花呼嘯而至,一個白色是身影立在那裡。

飛揚的頭髮,蒼白的臉頰,晶亮的眼睛,還有微微揚起的唇,那是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

他恍然一驚,怔怔的看過去,眼中浮起欣喜,片刻卻再度黯然下來,苦笑道,“娘子……不!不是娘子,娘子已經將為夫拋棄,浪跡天涯去了。”

說到這裡,那玉壺一壓,酒露再度落入他口中,辛辣而苦澀,或許迷醉中方能見到她吧。

“小妖精!”那熟悉的聲音翩然而至,手裡的玉壺瞬間滑落,跌在地上,濺起一地殘渣。

揉著眼睛,他再度看去,還是那個身影,仍然站立在遠處,那飛揚的髮絲,還沾著沒有融化的雪瓣,光潔的額頭還滲著細密的汗珠,明亮的眼睛有燦爛的笑意,輕啟的唇吐著粗氣,那肩膀也因為她的喘息而抽動,而她的手裡,還握著一隻馬鞭。

真的是她!他赤腳下床,忙要走過去,卻一腳踩著那破碎的渣滓上,那殷紅的液體從他腳下溢出,身子不穩,他跌坐在地上,臉上卻沒有絲毫痛苦之色。

疼,說明,他不是在做夢。

“小妖精……”木蓮扔下鞭子,飛快的跑過去,一看那潔白的腳上竟讓路出了血,慌忙將他抱起來。手剛碰觸到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你不是走了嗎?”他咬著唇,瞪著淚眼迷離的眼睛看著她。

“我回來了。哎,別動,小心傷到手。”看到他坐在地上一番掙扎的樣子,她面色一沉,懶腰將他抱起,放在床榻上。天,這個人,怎麼這麼輕。

“你回來,你回來做什麼?”他坐在榻上,低頭看著她跪在地上,認真的檢查著他的傷口,不由的又懊惱了起來。

為什麼,每次在他絕望的時候,她又會回來給他一些希望,然後又痛下去。

“喂,你的腳別踢啊,我幫你將那給渣滓弄出來!”

“不准碰我,不准碰我!”他越踢越帶勁,心裡滿腹委屈,心痛得都要死了,恨得要去殺她了,她竟然又回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累積起來的恨,瞬間被她擊垮,他在她面前永遠的這麼不堪嗎?

“酒杯的渣滓都嵌入了腳心了,若不弄出來會化膿的。”她歎了一口氣。這個真是個不省心的人兒。

“不准碰我,由我這樣吧!你回來做什麼?是來看我笑話的嗎?你不是浪跡天涯了嗎?這麼跑回來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心裡明明是好像抱著她,好像說,娘子,為夫看到你好高興,可話一出口,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也學只有罵出來了,他心裡才好受一些,才平衡一下吧。

“是的,我忘記了東西了!”她用力扣住他亂動的腳踝,抬起來,低頭認真的檢查,手指輕柔的將那些碎渣弄掉,小心翼翼,生怕再度弄疼了他。

原來是忘記了東西?心裡再度一痛,他不由苦笑了起來,剛才還自作多情的以為她回來是為了他,原來,說到底,他對她什麼都不是。

甚至還不如一個東西!那麼一刻,眼淚再度溢落出來,卻緊咬著唇,想要將那不爭氣的淚水給逼回去。

“那你忘記了什麼?竟然捨得冒這麼大的危險跑回來,難道你就不怕那大公子將你抓了去嗎?”

諷刺的話語剛說完,小妖精突然覺得腳踝一痛,那握著他的手,猛的加大了力度,低頭,剛好對上了她清澈的眸子。

四目相對,她那雙眼眸中有一絲憤怒,有一絲歉意,半響,她開口道,

“我忘記了你!”她獨自離開,將他一個人丟下了,面對危險。

“什麼?”他震驚的看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忘記了你,忘記了將你帶走!”她仰著頭,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薄唇輕顫,他竟然說不出話來,目光在她臉上來回移動,他多想,如果這個是夢,那停止吧,世界都停止吧。

“我帶你走!”

那堅定的口吻,絲毫的遲疑。

帶我走?他望著她,好似看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張陌生的面孔,那雙小手,拉住他,說,“我帶你走!”堅定的口味猶如現在。

十幾年後,不同的人,對他說了這一句話,再次印證了他娘親的預言。

拿出絲絹,她將他的腳包好,起身坐到他身邊,將他冰涼的手擒在手心,她用歉意的口氣道,“對不起,我先前的話傷了你!我這就走,你願意同我走嗎?”

“……”他仍難以置信,剛才像是在地獄,這麼一秒,他竟然突然上了天堂,叫他何以能片刻接受。

“娘子,為夫願意,為夫願意!”望著她,他終於笑了起來,明媚的好似陽光,那滴落的淚水,像珍珠一般明亮璀璨。

這是不是叫喜極而泣。

“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們一路可能很多艱辛?你不怕麼?”他身子嬌弱,一路顛簸,她有些不放心。

“不怕,有娘子,為夫什麼都不怕了!”

“對不起。小妖精,我剛才那些話。”她低下頭,自然知道那些話多傷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對不起。小妖精,我剛才那些話。”她低下頭,自然知道那些話多傷人。

“娘子,現在最好的莫過於你在我身邊。如果你能在我身邊,哪怕你天天罵我,為夫也甘願。”說著,他將頭靠在她肩頭,抽出手指俏皮的繞著她的髮絲在手中玩弄,“娘子,你知道麼?為夫這一刻,真的好開心,好開心。”淚水好似斷線的珍珠,落入口中,他都覺得是甜的。

木蓮手放在他肩上,眼角也不由的一酸,不由的將他摟得更緊,她剛才,就差點將他丟下。

是啊,縱然不能愛,她也不能放棄他。

在這個世界上,他稱了她唯一的牽掛,而這也註定了她無法離開。

罷了,看著他開心的時候,她也覺得是開心的,既然這樣,那不必離開這個世界,帶著他離開便好。

“娘子……”他夢的抬起頭,望著她,央求道,“娘子,以後,你不能在像今日一樣捨棄為夫。你知道嗎?為夫這裡好痛,好痛。”他指了指胸口,又道,“你現在幫我揉揉好嗎?”

“別揉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若不走,我們會被抓回去的。”說道這裡,她突然有些內疚起來,拋棄了燕子軒,帶著一個貌似天仙的男子到處跑,用最時髦的話,是不是私奔呢?靠!他們在玩私奔?!

“恩!”小妖精騰的一聲站起來,拉著木蓮就朝窗戶走,那笑意冉冉的臉上還掛著些許淚珠兒,活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孩子終於找到可以幫他伸冤的主兒了。

“等等,你就這樣走嗎?”她看了一眼他身上華貴的紅袍,和泄落在肩頭的髮絲,已及那張美得然人窒息的臉,木蓮心裡頓時哀嚎了起來。

如果他們就這樣私奔,不出半個時辰定然被抓回來,且不說自己臉上那幾道淺色的疤痕又多引人注目,就說他,隨便往哪兒一擱,都是百分之兩百吸引眼球,圍觀的人定然一圈又一圈,更何況,他還穿這麼風-***的顏色。

“娘子,為夫的裝束有何不妥嗎?”他張開手臂,轉另一個圈,疑惑的問道。

“沒有。只是……你的臉不妥!”這張臉,她帶出去是勾人的嗎?

哎,她回來之前是不是應該考慮到這一點呢。

“娘子是說為夫醜麼?”他忙捂著臉跑到鏡子前,將自己細看了一番,又拿出絲絹將淚痕擦去,還順手將旁邊的絲帶和畫筆拿起來,倒弄一番直到自己滿意才轉身看向木蓮,“娘子,為夫好看麼?”

那搖曳的燭光下,他髮絲半挽,剪水的鳳目綴滿無數星光,璀璨迷離,似無邪,似純真,似勾人。最讓木蓮震驚的是,他眼下突然多了一朵紅色的妖嬈之極的曼陀羅,散發著魅惑人心的魔力,這一刻,襯著他肩頭的三千青絲,陪著那瑰麗的緋紅,映著他微微俏皮的笑容,他的美,再次在綻放到了極致。

僅僅一朵花的點綴,便足以讓他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娘子,你瞧了為夫多久了?”上前,他攔住她手,笑問道。

“穿上那件披風,快走吧。”半響她很囧的反應過來,撿起旁邊的一件披風搭在他肩上,將他帶到了窗戶邊。算了,先走再說吧!

手臂一用力,她翻身出了窗戶,卻看見那妖精撅著嘴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怎麼了?”她問。

“娘子,這裡好高啊!”他指了指下麵,抗議道。

“咦!”她一愣,看了看腳下,“剛才可是你讓我從這裡爬下去的,而且,我也是從這裡爬上來的!”

“可是,爬牆的事情,為夫沒有做過啊?”他委屈的說道。

“靠,什麼意思!你說我做過?”這爬牆兩個字怎麼聽起來這裡刺耳呢?更何況,現在她帶他走,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們是真的在‘私奔’呢。

“娘子,你以前不都是爬牆進花滿樓麼?”他掩嘴一笑。

“你……被磨磨唧唧了,快點走啊。”她做了一個懶得和他廢話的表情,繼續她的爬牆。

那小妖精轉身拿出一條紅綢扔了下去,笑吟吟道,“娘子,你這樣爬容易摔跤啊,拉著這個。”

“沒事,我這樣可以爬!”她翻了一個白眼,示意她無須那樣的輔助。

“娘子,可是,你若不拉著這個紅綢,怎麼背我下去?這樣很危險的!”

噶!爬牆的動作僵主,她抬頭看著他笑的如沐春風的臉,什麼?“你要我背你?”她忙掏了掏耳朵,以為她聽錯了。

“恩!”他點了點頭,表情極其認真道,“我的腳受傷了,我的心也受傷了,如果我摔下去了,那我又有很多地方會是受傷。這樣,為夫就真的成了娘子的絆腳石了!”

“你……”木蓮牙齒抖了抖,這小妖精,果然是妖精,而且,還是一隻嫉恨的妖精,剛才一定是不滿意她罵他是絆腳石,現在就在這上面做文章,順便報復她。

“你上來!”她咬牙吼道。

“娘子真好!”他乖巧的翻出來,往她背上一貼,將她的脖子緊緊的樓住。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44 PM

第一百七十六章

“娘子你好!”他乖巧的爬出來,往她背上一貼,將她的脖子緊緊的樓主。

媽媽的,這樣子,還真的包袱啦。她怎麼就一時迷了心竅,又回來帶走他呢!在十字路口,她一定是撞到鬼了!天……不過這傢伙真的輕,她幾乎沒有感覺到他又和重量。

“娘子,你爬的好慢哦?”身後傳來酥骨的柔聲。

登時抽了一口氣,木蓮氣不打不來,咬牙吼道,“要不你來爬!”

“呵呵還是娘子爬吧。”他嬌笑道,將頭貼在她耳朵處,嗅著屬於她的味道,唇也不規矩的再她皮膚上曾來蹭去。

那柔軟的唇輕柔的觸摸這她的肌膚,好似羽毛般劃過,癢癢的,又不失溫暖。

“喂,規矩點!”她回頭看了他一樣,對上了他流光溢彩的眸子,隨即想到之前她一直忘了他的名字,不由又內疚了起來,逐小聲道,“,小妖精,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我?”夜色中,那一雙眸子黯然了下來,沉默片刻,他在她耳邊柔聲呵氣道,“為夫,為夫就叫小妖精。”

從此,這世間,再沒有顏緋色,唯有一隻小妖精。

“真的?”

“嗯啊。”

“你忽悠我?怎麼可能叫小妖精!”他明擺了就是不告訴她嘛。

“娘子你說為夫是什麼名字就什麼名字。”

“我說你是豬,你也願意麼?”背著這個比羽毛還輕的傢伙,她爬牆的動作始終不快,說實在的,她還真怕他給摔了。

“豬?”他一愣,不滿的說道,“這世間哪有這麼漂亮的豬,若真是,那豈不是豬妖了?”

“那你是人,還長得這麼漂亮,豈不是人妖了?”

“娘子,人妖是何物?莫不是,一半是人,一半是妖?”他眨了眨那雙漂亮的鳳眼,眸子裡透露出無邪,和好奇,這倒是個新鮮的詞兒。

“那是半妖。人妖,就是不男不女!”

“你……”背上的人一僵,隨即將頭埋在她的脖子,嗚咽道,“娘子,你竟然取笑為夫,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很傷為夫的心哪。”

“啊……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

“不行,娘子這樣待為夫,為夫得懲罰你!”說罷,他張開唇,悠的含住了她的耳垂,輕微一用力,給咬了下去。

“喂!別咬我。”她厲聲喝止!被咬之處,微痛微癢,卻帶來一種一樣的溫暖。

“為夫想嘗嘗娘子的味道嘛。”

“滾!放規矩點。我是來救你的,不是給你吃的。”她壓著聲音警告道,恨不得將身上那個人摔下去。

“娘子你好凶啊!”

“我告你,你不要蹬鼻子上臉啊,你信不信我把你丟掉!”穩穩的落在地上,她果然一鬆手,將他拋開,獨自一人朝藏馬之處。

翻身上馬,卻不見那妖精跟來,一回頭,便見他托著腮幫蹲在雪裡,泄落在肩頭的髮絲沾著片片雪花,一臉不情願和委屈,那雙勾人的眸子還泛著晶瑩的淚珠兒,可憐兮兮的樣子。

眼角一抽,木蓮無奈的歎一口氣,壓著聲音問,“你又怎麼了?”

嘴一厥,他扭頭不理她。

“快走啊,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她真的後悔了,衝動是魔鬼。

“娘子,既然打算私奔,為何又棄我?”

“我什麼時候又棄你了?還有,我們這個不叫私奔,叫逃命。”姑奶奶啊,她覺得她這一遭回來,不是來救他,而是來自殺的。知道他嬌氣,知道他小性子,可是……也要看看什麼時候啊。到處都是埋伏的官兵,他竟然還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你剛才就將我從你背上給扔下來了,而且你明知道為夫的腳受傷了。”

臉皮已經抽筋了,很想發脾氣,但是……看著他那顛倒眾生的臉蛋兒,那瘦弱的身子,還有,他那時不時就復發的心疾,以及讓她恐懼的眼淚。

她,木蓮仰天長歎了一息,握緊拳頭,擺出一副戰死沙場的豪邁,翻身下馬,邁著承重的步子,走到他面前,拳頭一舉,蹲下身子。

那妖精當即破涕為笑,俯身爬在她背上,笑吟吟道,“娘子,真的真的,待為夫太好了!”

腳那麼一顫,她真的不再說話了,一切都是她的錯。

將他扶上馬,木蓮順勢也打算翻坐在他身後,卻不想,被他一拉,跌坐在了他的懷裡。

“娘子,剛才辛苦了,讓為夫駕馬吧?”說罷,將她往懷裡一摟,順勢用披風將她裹著。

“咦……你會騎馬?”她抬頭差異的問道。

“難道,在娘子看來,為夫就是這麼的無能?”他輕聲笑道,鳳眼注視這前方,星光落滿,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璀璨明亮,襯著那迎雪飛舞的髮絲,竟有那麼一絲風-流恣意之色,還有,她極少看到的男子氣息。

“沒有,我只是擔心你摔下去要連累我。”

“當然……不會!”手裡的鞭子輕微的揮動,那馬賓士在風中,濺起滿地雪渣。



第一百七十七章

馬飛快的在雪中奔跑,木蓮雖然靠在小妖精懷裡,但是仍舊不放心甚至有些膽戰心驚,她還真怕,那麼一個不小心,就摔下了馬,然後慘死馬蹄之下。

只是,看不出來,這妖精騎術精湛,她甚至都不覺得顛簸。半眯著眼看著前方,那就是剛才她所在的十字路口,往左是燕子軒,往右是浪跡天涯,不,應該是亡命天涯。

那麼一瞬,她突然覺得心痛難耐,好似被人用力捏恰,同時腦子突然浮現出一個人的模樣,劍眉星目……是燕子軒。為何,要想起他,為何要心痛?

“娘子,你怎麼了?”妖精詢問的聲音傳來。

“沒事。”她抬頭,卻撲捉到幾個一閃而過的黑影,瞬間沒入林子中。

他們被人跟蹤了。

“小妖精,我們出城了嗎?”

“還沒有呢,這會兒城門關了。”

“那你這騎馬去哪裡?”目光警惕的瞟著四周,她非常肯定,跟蹤他們的人不少,只是,為何遲遲不動手嗯?

“我們先去找一家客棧吧,這條路是到城邊,不易被發現。”

“別!”她扯著韁繩,道,“去城中心!”如果去了城邊那些小客棧,那他們處境就更加危險了,那裡人少,也便於對方下手。她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身邊有一隻妖精那就得防著點.

“為何呢?”

“因為我們被跟蹤了,人多的地方安全。而且,你我都算是醒目的人,需要喬裝一番!”

他挑眉,似有所思,半響笑道,“那就依娘子。”一會馬鞭,馬朝城中走去。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還是將馬藏好,隨即兩人都遮住面頰進了一家客棧。

“店家要兩個房!”將銀子忘桌上一放,木蓮大聲吆喝道。

“店家一間即可。”一隻柔軟的白玉手突然摁住那銀子,他探出笑吟吟的頭,對掌櫃說,“掌櫃,我和娘子只需要一間房!”

“為何?”

“你是我娘子啊,夫妻自然是一間房。”說著,他順勢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小娘子,剛好店裡只有一間房了。”那店家笑了笑,隨即接過銀子讓小二帶木蓮和妖精上了樓,猥褻的目光還不停的在妖精身上掃來掃去,雖說身穿披風,頭戴防雪帽,臉也用被遮住了一大半,就那雙媚眼和那身段,店家也能斷定那是一個俊美非凡,風姿卓卓的男子。

木蓮敏感的回頭,剛好看到了店家那‘灼灼’的目光,高聲清了清嗓子,瞪了他一眼,便將妖精推進了屋子。

走到銅鏡前,木蓮懊惱的看了看臉上似乎已經淡了些的疤痕,又看了看那斜躺在床上對這她壞笑的妖精,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這兩張臉,註定了他們是亡命天涯。

“妖精,明兒你換一身衣服,然後將頭髮豎起來,被披頭散髮的,怪嚇人的。”

“為夫自然聽娘子的,不過,這衣服要娘子為我穿,頭髮,得要娘子為我綰。不然……我不幹!”

“你當是我是你的丫鬟啊?”

“當然不是啦,因為為夫以後也每天替娘子穿衣,替娘子梳頭。”說著,他起身走到她身後,伸手撫摸著她的髮絲,臉上的笑容多了一份詭異,呵氣在她耳邊說道,“娘子,我們早些休息吧。”

“你睡吧,我不睡?”她得守夜,防止夜裡偷襲。

“很晚了呢。為夫還想和娘子討論問題呢?”他將她拉起來,直接就忘床邊走。

“問題?什麼問題?”

“剛才娘子取笑為夫是人妖,不男不女。為夫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我到底是男還是女。”

木蓮一愣,隨即舉起了拳頭。

“你去死吧!把你那腦子給我洗乾淨點,都不知道裝的是什麼?”忍不住用力的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木蓮這才意識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澄清他們的關係。

“來,你坐好,我有事給你談!”將他摁坐在床邊,木蓮端來凳子,面對著他坐下。

“娘子,天冷,我們到床上談好麼?”他噘嘴央求道。

“去!我給你談正事,關於我們要去哪裡,還有我們的身份。第一,就是我們兩人這次出行的性質!記住,是亡命天涯,不是私奔!第二,我們這次亡命天涯的目的是找一個魔頭,然後親手將他刃之,也順便躲避一些人……”

“那個人是誰?”他慌忙打斷她,覺得背上突然湧出一層冷汗呢。

“顏緋色。”她咬牙道。

某人身子僵了半秒,隨即擺出一副可憐西西的樣子,“娘子,他不是都走了嗎?難道你還不放過他。”

“此仇不報非君子!更何況還是那種做完事屁股都不擦的人,更不能放過,而且,我還聽說,他殺人成魔,視生命為螻蟻,這樣的人活著,只會禍患人間,所以更要消滅他!”心意已決,她既然放不下妖精,那就放棄回到原來的地方,那這仇恨自然也不能放下,不然難以面對舒景和舒府上下,以及死去的香茗。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45 PM

第一百七十八章

娘子……”他歎了一口氣,似要說什麼,卻還是閉上了嘴,什麼也沒有說。

“如果你覺得危險,要離開,等出了城,我一定好生找地方安置你。”

“不要,為夫要跟著娘子,娘子去哪裡,為夫都要跟著去哪裡。”話語間,那蛇一樣的柔軟身子再度無聲無息的貼上了她。

“好了!你給我坐好,我現在談第三點。”將他推開,她擺出了一副嚴肅的面容。

見木蓮表情如此嚴肅,他到也乖巧,安穩的坐在床邊,捧著臉笑道,“娘子說,為夫聽著呢。”

"以後,你不能喚我為娘子,仍舊稱呼我為姐姐。”

“為何?”臉上的笑容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讓她驚覺的寒意。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深吸了一口氣,犯難,她真怕一說出口,他又會做出什麼駭人的舉動,但是,拖拉含糊不清。不是她的性格。

“重要的是,夫妻這種稱謂是建立在彼此互愛的基礎上的。而非簡單的喜歡,至於你和我,是不存在這種關係的。”話說道一半,一股然人顫慄的寒意已經將她包圍,空氣也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在他那微微沉重的呼吸聲中,她足以瞭解他此刻的憤怒,但是她必須說完。

“我承認喜歡你,但是這種喜歡和愛不一樣,我可以將你當親人,當朋友,當自己一樣保護,但是……”手放在胸口處,她迎上了他幽怨且憤怒的目光,繼續道,“但是,不會心動!愛一個人,看到他的時候,會心動,想到他的時候會心痛。而我看到你,會焦慮,會舒心,會擔憂,會溫暖,卻唯獨缺少了心動。”

“呵呵。”他低頭,腿一縮,抱膝坐在床上,垂下眼簾看著地面,笑問,“那你看到誰會心動?”

腦子裡頓時閃過燕子軒的面容,木蓮懊惱的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看著軒王府所在的方向道,“我誰也不心動!因為,我無心,愛不上任何人。”

“哼,”下顎放在膝蓋上,青絲悄然垂落,遮住了他精緻的臉頰。讓她看不清此刻如此安靜的他是作何表情,恍惚間,好似有淚水滑落。

四周的空氣,在他那一聲冷笑之後,便沉靜了下來,靜得有些可怕。

木蓮看著蜷縮在床上的他,突然期待他哭出來,發洩一下便好了,卻見默默挪了一下身子,隨即和衣側躺在床上,將頭埋在被褥間,道,“娘子,為夫困了,先行休息,今日談話,為夫不會記在心頭。”

淡淡的聲音,沒有表露他任何情緒。

可是,她分明看到昏暗的燭光下,他的肩膀在顫抖。

如夜,她坐在桌子前,看著他沉沉睡去,覺得眼皮重得很,不出片刻,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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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緋紅悄然起身,將她抱上床,側坐在旁邊,凝視著她緊閉的雙眸,幽幽道,“你並非無心。你是不願意愛!但是……”柔荑般的玉指放在她胸口,輕微往下一壓,床上的人頓時疼的蹙了一下眉頭。

“你必須愛我,因為我是你的夫君!”說完,他起身,推門出去,消失在走廊處,隨行的還有幾個黑色的身影。

“花滿樓如何了?”

“已經散了。”

“那燕子軒和燕子愈呢?”

“兩批人險些起了衝突,但是還是壓制了下去。這會兒,在到處找人!”

“還是壓制了下去?!”那絕美的臉浮起一抹譏笑,墨色的瞳孔裡揚起一沉冰霜,“他們倆倒是真的能忍啊?竟然還不出手。若是這樣,那本宮到不介意幫幫他們。這燕國,早就該血流成河了,到時候。我要讓將那老頭子的人皮骨搬到他們的戰場,讓他親自為自己的兒子們演奏一首喪歌。多麼有趣的一幕啊,所以繼續按之前的計畫。”

“是,殿下。”

“還有……”他轉身面向他們,“在他們交戰之前,你們暫且都不要跟著本宮。以免她產生懷疑。她比我預想的還要明銳。”到這裡,他輕微的歎了一息。

她的能力的確可是亡他。

“可是殿下,你身子未好,若那些鼠輩們……”

“她已經發現你們了!至於其他事,本宮自然能好生處理。”

帶頭的黑衣人一驚,隨即低頭不敢言語,顯然沒有料到他們的行蹤會暴露。

“罷了,你們先回去吧。”

“殿下,還有一事。據西岐來的消息,翡翠宮主私自出了西岐,整趕往燕國。”

“誰讓她來的?”冰涼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淩厲的氣勢,“她作為宮主難道不懂規矩麼?”

“可是殿下,翡翠宮主的潤血珠已經獻給了您,而您在燕國,她自然就該跟過來。”

“在本宮手上又如何,不得本宮同意,出入西岐,就是死罪。將她帶回去,否則本宮絕不待見!”

黑衣人一聽,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殿下,您忘記了詛咒嗎?”



第一百七十九章

詛咒?他仰起臉,看著漆黑的天空,任雪花飄舞,落在他絕美的臉上,化成冰涼的水。那如墨暈染的媚眼中有一絲無奈,他自知不能阻止翡翠,因為他接受了翡翠的聖物,那代表她將她一生的幸福交給了他,而照顧她,則是他的責任。

他需要那顆潤血珠,因為她需要,那潤血珠能解毒治百病。

“想辦法阻止她,本宮不願意見她。”

那“可是……”帶頭的黑衣人抬頭看向他,歎了一口氣,便躬身退下。

避而不見?他冷笑,他也只能避而不見一年,一年裡,若無夫妻之禮,那詛咒便會靈驗。

“娘子,我的靈魂,需要你來救贖。”伸手擦去臉色的雪水,他轉身走向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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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蓮翻身換了一個姿勢,卻發現手裡抱著東西,似乎動不了,惶惶的睜開眼,看到一片旖旎的白皙,手一動,好像摸著一個光滑的東西,向下滑像豆腐一樣柔軟滑膩,還有一個小點……

眨了眨眼,卻赫然發現那只妖精竟然了枕著她手臂,睡意寧和的依偎在她懷裡。

墨色頭髮散落一床,好似盛開的墨色蓮花一樣漂亮,光潔的額頭下,那黛眉滿足的舒展開,好似羽毛一樣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顫抖,直挺的筆下,紅唇微揚,勾出一抹甜味的笑容,皮膚也因為一夜的沉睡顯得更為白皙,泛著迷人的紅暈。

線條優美的下巴下,鎖骨凸顯,隨即是…………袒露的胸膛,還有她的手?!她的手,剛好放在他的胸上,覆蓋住了他粉色小點,那手指還呈‘捏’的狀態。

咋一看去,她就像一個流著哈喇子吃豆腐的猥褻女。

“啊……”她猛地反應過來,慌忙收回自己的手。

“娘子……”被她的尖叫驚喜,他睜開朦朧的眼,疑惑的望著她。

“你……你。你怎麼上來的。”不對,好像昨晚他在床上哦,“我,我怎麼上來的。”說道這裡,她慌忙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發現了更為吃驚的事。

她被脫了!被脫了!雖然……雖然還有半透明的裡衣。

“娘子……”對她的吵鬧抱著不滿,他嘟著嘴微微起身,頓時,那掛在他身上的衣服下滑,露出半個香肩,說不出的旖旎誘人,如墨暈染的媚瞳閃過一絲笑意,他身子一軟,貼在她身上,道“娘子,昨晚為夫見你累了,就將你抱了上來。”

“那我們……”她有些擔心。

“我們什麼?”像沒有骨頭似的靠在她身上,他伸出青蔥般白皙修長的手指放肆的勾勒出她的唇形,媚笑道,“娘子是不是問,昨晚我們有沒有行夫妻之禮。”

“對!”她訕訕一笑,試著推開他,那只他就像糖一樣貼得更緊了。

“當然行了!”

“什麼?”她一驚,險些從床上滾下去,“我們行了禮?”靠,不會吧,她怎麼沒有一點印象,原來做春-夢的時候,她都記得一清二楚的呢,來一個實戰竟然沒有感覺!

呃,她想到哪裡去了。

“是啊。”他眨著眼睛認真的說道。

“……”倒抽一口涼氣,木蓮指著妖精,漲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吼,“你……你怎麼能這樣啊。”

“娘子,為夫怎麼了?”

“為經我同意,便和我行禮,你知不知道……”

“娘子,所謂行禮就是結髮,莫不是也能讓你如此生氣。”他蹙眉坐直,似也有些生氣,蔥白的手指指著兩人散落的頭髮,道,“在為夫所在的地方,行禮就是結髮。所謂結髮夫妻,自然是同床共枕,髮絲散落,交織在一起!至於,娘子所謂的,行禮,指的是歡愛麼?”最後一句,他口氣帶著那麼點戲謔。

“嘶!”又抽了一口冷氣,木蓮低頭果真發現自己的頭髮早已散開,過腰的墨發洩落在床上,與他的交織開來,形成了蔓延的黑色,在晨暉的照耀下,折射出溫暖迷離的光澤,好似上好的綢緞一樣柔順漂亮。

見木蓮怔怔的看著彼此交纏的髮絲,他嘴角勾起一抹媚笑,身子一歪,又倒在她身上,稍微一用力,便將毫無防備的她壓在了身下。

修長白皙的之間繞過她柔軟的髮絲落在她漂亮的唇角,他呵氣道,“娘子,我們要不要也來試試你剛才所謂的‘行禮’?”

“你個色狼!下去!”

“不要,”他嘟著嘴,反扣住她的手,央求道,“娘子,為夫好像嘗嘗娘子的味道。”說著,唇輕輕的落在了她的眉間,卻只是飛快的碰觸了一下,好似怕被她逮到一樣。

“死妖精,你信不信我可以一腳將你踢下床!”

“不信,娘子捨不得。”

“好!”一咬牙,她膝蓋一踢,作勢要踢向他的褲襠,見此他微微一愣,慌忙的放開她,身子一側,滾到床裡面,抱著被子嚶嚶抽泣起來。

“娘子,你好狠心。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踢下去,那為夫就得斷子絕孫。我還成天想著,要娘子給為夫生一群小妖精呢!……”他哭泣的指責她,雙肩不停的抽動,就活像一個受了冤枉的小媳婦。那淚水美迷離的眼眸,包含了幽怨和悽楚。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45 PM

第一百八十章

瞧著他那哭的梨花帶雨,又淒淒哀哀的臉蛋兒,木蓮歎了一口氣,坐起身來,道,“妖精,起來了吧。今天我們還要出城呢。”

“我不起,我不起!”他咬著腦袋死賴在床上。

“為何不起?”她咬牙裂出一個看似和藹的笑容,拳頭已經握在身後了。天知道,她現在很想發火,想扁人,無奈她現在攤上了一塊牛皮糖,扯不掉,又捨不得。

她牙癢癢啊。

“娘子你不替我穿衣,不替我梳頭,我當然不起。”

頂住,不抽氣!木蓮勉強笑了笑,走過去,咬著牙說道,“我給你穿衣,但是呢,我先得告訴你一件事,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沒等她的抗議宣言說完,穿上那斜跨著紅衣的美人跳下床,將手臂一展,示意,她可以開始替他穿衣了。

懊惱的替他整理好衣衫,那美人兒轉了個身看了看似乎很滿意,變挨著鏡子坐下,道,”娘子,該替為夫梳頭了。”說著,他從包袱拿出兩隻簪子遞到木蓮面前。

一隻刻著蓮花,一直刻著桃花,都為桃木質地,顏色微紅,花式簡單,線條流暢。

“這個是你自己做的?”伸手接過,仔細打量一番後,木蓮才想起那日看見他一個人在雕刻著什麼東西,但是那會兒他藏著不給她看。

“這是一對兒,一只是娘子的,一只是為夫的。娘子,你用那只刻著桃花的簪子將為夫的頭髮綰起來吧。”

“綰起來?”木蓮驚了一跳,以前不管她怎麼說他,他都是不願意將他頭髮綰起來的。

“是啊!”他紐頭看向她,笑道,“娘子,你還記得以前你說若是為夫穿白色衣衫,高綰髮絲,必然俊美無比嗎?那個時候,為夫說,我的俊美只能由我的娘子看。如今,為夫是不是改展現俊美的一面呢?”

握簪子的手晃了一下,木蓮垂下眸子,看著他綢緞般的墨色頭髮,眼角猛的一酸,那麼片刻,她覺得,她一生都與他脫不了干係了。從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從第二次看見他的時候,從……從那個十字路口掉頭回來找他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這麼註定了。

但是,她說,我忘記你,忘記了帶你走。說那句話的時候,她當真僅僅是喜歡他嗎?也當真只是擔心他被燕子愈抓走嗎?

不是的,想到他,她胸口會疼,好似什麼東西擠壓這心臟。

就如舒景所說,她的心被燕子軒填滿了,不能愛其他人。

於是,為了防止自己愛上燕子軒,她一直在排斥,在抵抗,從而忘記了另外一件事。

就是小妖精那日所說的,你不是不能愛,你是不願意去愛。

她告訴自己一直都喜歡小妖精,告訴自己是那種有別於愛情的喜歡。可是事實她錯了,她從沒有想過去接受他。

因為他的身份,也因為他本人,也因為自己。

原來,她不是不能愛,是聽了舒景的話不願意去掙扎,不願意嘗試而已。

“好!我替你綰起來。”她笑了笑,伸手將他的柔順的頭髮往後輕輕一挵,挽成一個冠狀,正欲拿出簪子,樓下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放下手裡的簪子,木蓮趕緊跑到窗前,朝這縫隙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那大堂裡,不知何時多出了十幾個官兵,那那著裝倒不像是燕子軒的禁軍,正納悶時,便聽得那帶頭的詢問掌櫃。

“可有三個女人來住宿?”說著那官兵掏出了三張畫像。

三個?木蓮一愣,怎麼會是三個人呢?

掌櫃將畫執在手裡看了一番搖搖頭,“沒有見過。”

“可要看清楚了?這可是朝廷要犯,上頭下旨了,若是提供提供消息,賞銀100兩,若是抓到這三個女子,那就獎賞黃金1000兩。”

黃金千量?木蓮回頭對妖精一笑,看來他們兩身價不錯啊。這年頭,1000量白銀可買一座府邸,1000黃金是什麼概念。

掌櫃眼睛一亮,頓時又將畫紙拿過來,揉了揉眼睛道,“昨晚倒是有兩人來住店,那兩人的眼睛到和這畫像上的女子有幾分相似。可是,那是一對小夫妻呢。”

靠!

“妖精,穿好披風把臉遮住,準備爬牆!”木蓮背起包袱,拉著妖精就朝另外一扇窗戶跑去。

“怎麼了娘子?”

“我們現在身價堪比黃金,是香餑餑,所以大家都想要我們,你同意嗎?”推開窗,那冷風直撲面頰,還好,雪停了。

“我不同意,娘子是我的,誰都不准要!”

“不願意那就趕緊翻。”說著木蓮已經翻了出去,朝妖精一揮手,那廝到也聽話的攀著她脖子趴在她背上。

因為房間是二樓,所以兩三下木蓮就背著妖精翻了出去,考慮到到處有官兵,她也不敢去院子把馬匹牽來,更不敢走京城大道,背著妖精就往暗巷裡跑。

跑了幾步,她突然發現怎麼背上輕得出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踩著積雪,迎著風咯吱咯吱的往前跑,卻不覺得絲毫勞累,只是……這背上的人也太輕了吧,比昨晚還輕。

手往後一抓,木蓮腦子頓時一片空白,轉身一看,她哪裡背著小妖精,一直覆在她背上的,她背著跑了半裡路的是她的包袱和小妖精的披風。

天!她記得她明明是背著他的啊!怎麼會這樣?想到這裡,木蓮扔下披風,飛快的往回跑,心裡只期盼他平安無事。

剛繞過小巷子,回到客棧後面遠遠的便看見那一抹刺目的緋紅躺在雪地上。我的娘啊?莫不是剛才背著她,來一個華麗的旋轉的時候,將他從背上給甩掉了,由於那廝太輕太文弱,所以哼都沒有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小妖精!”

她剛要衝上去,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沒等她回頭,身子一輕,像被人撈餃子一樣給撈了起來,隨即穩穩的落在一個解釋的胸膛裡,瞬間,蘭花的香味將她包圍。

“你到底要做什麼?”心驟然一緊,耳際傳來了燕子軒怒不可遏的質問聲。

驚覺回頭,對上了他宛若子夜般漆黑的眸子,那緊擰的眉間,有難以掩飾的痛楚和憔悴。

“對不起。”心裡一痛,她歉意的說道。

“跟我回去!”手一用力,緊緊的將她抱緊,。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推開他,一回頭,卻看見那群士兵衝衝離去,而地上,那一抹緋紅已不見了。

“妖精!”她大喊一聲,從馬上跳下來,朝那群士兵奔去,卻一個踉蹌摔在地上,骯髒的積雪沾滿了一身,還沒有站起來,她突然覺得腹部一陣劇痛。

“唔!”剛爬起來,肚子劇烈的疼痛讓她再次倒下,像是有人在用一把刀子用力的絞著她的腸子一樣。小妖精,小妖精,她再次強撐著爬起來,卻看見他們已經走遠,逐漸消失在路的盡頭。

“不,誰都不能帶他走!”她撕裂的吼了一聲,站起來,推開旁邊的一個士兵,上馬要去追!

“景兒。”燕子軒一把將她扯下來。。

“燕子軒,幫我追他們!”她靠在他懷裡,捂著肚子乞求道。

“你肚子痛?”

“嗯!我沒事,你幫我追那群人,快!不能帶走他。”她認為這不過是女人的生理期。

“展青備馬車!”他才懶得顧及她的胡言亂語,一伸手,攔腰將她抱起,飛快的往王府跑,不能騎馬,顛簸的馬,只能然她更加的危險。

“燕子軒,你追不追?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用力的捶打著他的肩膀,試圖從他鐵臂中掙脫下來!

她說過要保護好妖精,誰也不能傷害他!

“你這個樣子最好是不要動!”他厲聲喝止她,隨即將她放在馬車裡,還沒有等他落座,那個白色的身影突然敏捷一閃,用力的推開他,跳下了馬車,瘋狂的往前跑。

“給我攔住她!”

眾士兵一聽,都愣住了,只看見木蓮像瘋了一樣,捂著肚子奔向燕子軒的黑風,以常人所沒有的速度翻身上馬,然後一揮鞭子,踏雪而去。直到她跑了好幾米,士兵們才反應過來,慌忙朝她追去。

手裡的鞭子不停的揮動,那馬也撕聲嚎叫,向前奔去,只是前方的路太多,她竟然一時不知道他們離開的是哪一條。

身下的馬不安的在原地打著轉,木蓮細數著地上的痕跡,揮鞭朝皇宮行駛而去,果真的燕子愈。

妖精!你要堅持住!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舒景,你給本王站住!”

“王妃……”

身後的呼喚聲此起彼伏,她卻不敢停,知道燕子軒一定會攔著她的。放眼望去,前面的通向皇宮的大道上已經白余黑衫禁軍排列等候,而最前面,有一匹白色的駿馬,馬上那人,白衣翩翩,面目清秀俊美,眼眸清澈如水,眉宇間卻那麼一絲淡淡的哀愁!

“白衣,你可帶走了我的人?”騎馬上前,她壓著怒火問道。

“是!”他答道。

“把他給我!”手緊緊的握著韁繩,腹部的疼痛似乎越來越劇烈。

“不行!皇上已經下旨……”

“狗屁!你答應過我什麼!你們憑什麼帶走我的人!”她怒不可遏的咆哮道,那一用力,她不用的疼的彎下腰,還險些從馬上跌下。

“軒王妃,您沒事吧?”看著她發白的臉,白衣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不能當著如此多的人上去問個仔細。

“軒王妃,對不起,她是花滿樓的亂黨,皇上下令要將所有花滿樓的相關人抓捕!”

“亂黨?”她輕笑了一聲,眼露鄙夷之色,“一個妓-院,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悲情女人竟然被你們認為是亂黨?哈哈,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是不是安排的太大了點!也太不符合實際了,你們他媽的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做,找一群女人發飆!。”

“對不起,白衣只是依命行事!”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57 PM

第一百八十二章

“哈哈……”她大笑了幾聲,舉著鞭子指著那金碧輝煌的皇宮道,“你們把亂黨抓到皇宮?!白衣,你當我是白癡嗎?把人給我交出來!”剛說完,那腹部再次絞痛起來,她人當即一哼,沒能從抓穩韁繩,從馬上跌落,見此,白衣一亂,策馬而去,卻見燕子軒一身白袍趕在了他前面,將木蓮穩穩的抱在懷裡。

“景兒?你沒事吧?”看著她蒼白的臉上佈滿了汗珠,燕子軒沒等她說話,再次將她抱上馬,並轉身對展青吼道,“宣大夫!”

“燕子軒,我沒事,你讓白衣將我的人還給我!”說著,她忍不住用力的用力摁住那銳痛的腹部。

“景兒,不要摁!”將她手扣住,他翻身坐在她身後,調馬就走。

“不!燕子軒,我以前是生不求人,死不求鬼。我現在求你,一定要替我救他,不能讓他出任何事。”她望著他,眼中是祈求,讓他心裡沒有的一疼,連抱著她的手,都顫抖了一下。

他至重新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她固執,孤傲,即便那次她身中劇毒,開口便於他起了衝突,她也不曾求他替她醫治。

可現在,她竟然為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人,這麼放低自己來求他。

而且,照現在這個情況,他若不答應,她定然不會同他回去。

“那個她是誰?”

“花滿樓的彈琵琶紅衣女子!”她有氣無力的說道。

“軒王妃,白衣應你,在木蓮出現之前,定然保她毫髮無損!”一直在旁邊的白衣開口說道。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麼?”她冷眼睨了白衣一眼。

白衣一驚,面露痛苦之色。

“但是他若真的有事,你相信我,我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唔……”咬牙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反而使肚子疼得跟厲害,那牙齒都險些咬住了舌頭。

“莫要動!”不得已,為了不讓她傷害自己,燕子軒點住了她的穴道,先行讓她暈過去。

回身,看著白衣一副擔憂的樣子,燕子軒黑瞳一斂,道,“白侍衛,本王怎麼不知道你竟然和王妃如此熟悉!”說完,鞭子一揮,帶兵回了軒王府。

留下白衣獨自愣在遠處。

在燕子軒看來,舒景和白衣是兩個完全是不熟識的人,可是兩人的對話和表情卻看起來,他們是舊時。特別是木蓮那句,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

想到這裡,燕子軒胸口一陣沉悶。

軒王府

紅光搖曳,偌大的廂房除了細碎的腳步聲,在也聽不到一絲聲響,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悄然的退出去。

唯獨留下大夫守候在帷幔帳子外。

“哼!”床上的人哼了一聲,不由的伸手要捂著隱隱作痛的肚子,卻再度被另一雙溫暖切有力的雙手握住。

“景兒,還疼嗎?”

“疼!”她蜷縮著身子試圖減輕腹部的疼痛。

“會好的!沒事了。”他柔聲勸慰道,淩厲的目光卻再度掃向大夫。

“他怎麼樣了?他出來了嗎?”

“白侍衛既然說了保她沒事,那你就不要擔心了你現在身子弱,不可以動氣需要好生休息!”

白衣?木蓮惶惶的睜開眼,想起白衣說,木蓮出現之前,他們不會為難小妖精!眼角澀痛,到底還是她害了他,若不是她,小妖精怎麼能被扯進這個漩渦,被燕子愈作為人質來要脅她呢。

‘只要有娘子在,為夫什麼都不怕。’耳邊響起了他甜膩的笑聲,眼淚竟止不住流了出來。

忍住疼痛,她掀開被子,就要跳下床!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燕子愈要見木蓮,那就見吧!

“景兒,你做什麼?不要亂動!”

“我要去找燕子愈放人!”話說到這裡,她已經赤腳跳下了床,頓時,刺骨的冰涼有地面傳來,讓她頓時打了一個冷戰。

“王妃,千萬不要亂動,你這兩日情緒波動太大,加之勞累過渡,腹中胎兒不穩,切忌小心啊。”那大夫慌忙跪下,要知道,今天已經被拖出去好幾個大夫了。

木蓮眉一蹙,疑惑的看著地上的大夫,“你剛才說什麼?”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胎兒不穩。回頭看了燕子軒一樣,他面色似乎也不好看,像有難言之隱。

“王妃,您還是要多注意休息。”

“前面一句?!你剛剛說什麼胎兒?”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她伸手無助微痛的小腹。

“王妃,胎兒目前仍是不穩……”大夫戰戰兢兢的答道。

“你先退下!”燕子軒厲聲打斷大夫,擺手示意出去。”那大夫一聽,如似大赦,慌忙的退了出去。

“胎兒?他說胎兒?”木蓮腦子頓時一片空白,看向燕子軒,指了指門口,顫抖著聲音問道。

“景兒,你先坐下,我有話要和你他說!”

“不!回答我,剛才那個人說什麼?是不是說胎兒不穩?你說啊?”她扯著他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問道,眼裡充滿了驚恐和茫然。



第一百八十三章

“景兒!”燕子軒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有身孕了!”

懷裡的人,身子突然一顫,隨即用力的推開他,咬牙質問,“你再說一次?”那清麗的眸子瞬間佈滿了血絲。

“景兒。”燕子軒看著木蓮那毫無血色的臉,已經因為震驚而顫抖的唇,歎了一聲,道,“大夫說你懷孕了!”

“胡說!”她大叫一聲,推開他伸過來的手,眼神充滿了憤怒,轉身就要往外走。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懷孕!這王八蛋一定是在玩她!她不要理這些人,她要離開,去找小妖精。

“景兒!你去哪裡?”燕子軒追上去,忙拉住她。

“離開這裡!離開你這個該死的王府!離開這個王八京城!離開這個不屬於我的地方!離開這個世界!哈哈哈……”轉身揚起手臂,狠狠的落在他手腕處,用力甩開他,木蓮提著裙子赤腳往外走。

“舒景,你瘋了?這樣會傷到孩子的!”

“沒有孩子!我沒有孩子!”她回頭握著拳頭對他怒吼道,單薄的身體也因為憤怒而顫抖,那清澈無助的眸子裡,掛滿了淚水。

腳下冰涼一片,腹部再度傳來不適應的疼痛,她伸手捂住,無力的斜靠在緊閉的門上,無助的看向燕子軒,,真希望踏出出的那一刻,他能說,只是誤診。

“孩子已經半個月了!”深吸了一口氣,燕子軒竭力的保持平靜,剛才木蓮那一掌力道很大,受力處又裂開半的疼痛。

“燕子軒,你傻啦?我們根本就沒有同房,哪裡來的孩子?”她笑,冷水沾滿了她的臉頰。

“我知道!但是你是被迫的,這個孩子,它始終是個孩子!”依稀記得很多年前,有一個女人在寒冷的冬天被逐出了宮。他躲在城樓上,看著那個女子扶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絕望的行走在在雪地裡,寒風卷起她墨色頭髮,和白色的衣衫。

她轉身,揚起一張美得驚為天人的臉,望著金碧輝煌的皇宮,眸子裡臉上掠過兩道淚痕,嘴角有一抹苦澀的笑容。那麼一刻,她似乎發現了他,而他也記得,她是父皇才很遠地方帶回來的一個女子。小宮人說,她是一位妖女。

他不清楚什麼是妖女,但是,他身為當時宮中最小的皇子,他特別希望有一位皇弟。

很多年後,當人們都忘記了曾今有一位絕色天姿的異國女子時,他卻一直無法忘記她看他的眼神。

他不懂宮中的險惡,但是他清楚,那是他的胞弟,同為皇家子孫,他被捧在了手裡,在錦衣玉食中長大,而他那位未出世的弟弟呢?也或許的妹妹……還不知是否尚在人間。

如果在,那孩子一定像她娘親一樣美麗吧。

所以,當得知舒景懷孕的時候,他有憤怒,也過多的是自責,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可是,他至始至終沒有想過不要這個可能是孽種的孩子,因為,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個女人的眼神。

她的眼神是絕望是羨慕,是控告,為何她的孩子要這般受苦。而他燕子軒要享受錦衣玉食。

“哈哈,我是被迫的?哈哈哈!”她望著他,不知笑還是哭。原來這個男人,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他懷孕了,也早就知道這個孩子是顏緋色那個魔頭的。

“既然你知道,那你也清楚,它是那個魔頭的孩子?為什麼不偷偷的下藥,給我打掉!”

“它只是孩子!”他厲聲打斷她。

“我不要!我不要那個魔頭的孩子!我不要懷孕,我要離開!”無力的蹲在地上,雙手扯著頭髮,她哭泣到。

“景兒,起來,地上涼!”上前,俯身將她抱起。

“燕子軒,你為什麼會這樣!”面對變化如此直之大的他,木蓮真的不知道改怎麼辦。

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卻有了別人的孩子,對她,對他不都是恥辱嗎?為何,他如此心平靜和的接受一切。哪怕,她希望他對他大罵打大一番,那麼一刻,看著他隱忍俊美的側臉,木蓮第一次,覺得對不住這個男人。

木蓮蜷縮在穿上,手上捂在肚子上,心裡一陣反胃。她真的恨死了顏緋色,也恨死了這個在肚子了紮根的小東西。

可是,就如燕子軒所說,它僅僅是個孩子。她之前所生活的環境讓她知道如何辨別是非善惡,也懂得什麼叫罪有應得,也懂得什麼叫無辜。而世間,最單純無辜的不正是那好似天使一樣的孩子嗎?它們對自己的出生沒有選擇,對自己的身份也沒有選擇,也更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

可是……這個孩子,這個小東西……

“它是燕子軒的孩子!”

“燕子軒?”愕然的抬頭看著他,心裡不由的一顫。

“叫我子軒!”他笑了笑,伸手放在握住她的手,歎了一口氣,“如今,你有身孕還必須保密,不能張揚出去!不要誤會,我只是不想讓某個人知道!”當日在望天涯,顏緋色遵守了他的諾言,離開了她,亦離開了京城,但是,若知道她懷孕了,難免那魔頭再回來***擾!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58 PM

第一百八十四章

“子軒.”她低聲念道,似乎又想起了很遠遠的過去,他站在一片蓮花池子,逆著陽光,那落日的余暉餘暉便在他身後徐徐綻放,灼傷了她的眼睛。

“子軒,這個孩子真的要留下來嗎?”這個問題,倒不像是在問他,更多的是問她自己。

“要!而且,孩子也想活下來!”緊緊的握住她,他堅定的說道。

“孩子也想?什麼意思?”

“恩!”他點點頭,道,“你昏迷了一天,休息不好,過度勞碌,以及情緒波動太大,再加上你本身深重劇毒,孩子按理說早就保不住了。但是,你看它現在好好的,只是有些不穩定。而且,大夫說,不知為何,你體力的毒素好像也有所控制,最重要是,景兒,你臉上的疤痕淡了很多。大夫說,都是孩子的原因。”

“毒素也控制了?”她突然擔心起來了。

“是的!”燕子軒點了點頭,那一刻,他本來也不願意相信。後面仔細看木蓮的臉,那傷疤果真淡了好多。

大夫猜測,她可能是吃了什麼東西,只是一時查不出來,不過,只要被毒素控制了,那他也不便多想了。

聽燕子軒這麼一說,木蓮驚訝的低頭注視著自己的肚子,那平坦的小腹,竟然睡著一個小東西,好小好下,而且,還很堅強,那麼一刻,木蓮的眼中不由的露出一絲溫柔和笑意。

是啊,第一次,她突然覺得有了一樣屬於她自己的東西。

這不是顏緋色的孩子,這是完完全全屬於她木蓮的寶寶。

“景兒,忘記顏緋色。這是燕子軒的孩子。生下來,若是男孩兒便是世子,若是女孩兒,便是郡主!”

“子軒,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任由他握住手,感受那手心傳來的溫暖,木蓮心裡那麼一酸,他的好,她有些難以承受。

“景兒,你是當今獨一無二的軒王妃,是我燕子軒的妻子!”

妻子?木蓮慌忙抽回手,想起了那個抱著她喊,娘子,娘子的傢伙。

“他呢?你幫我救他了嗎?”

“景兒,說道這裡,我也剛好要和你談一件事!現在她被管在皇宮,任何人不得進入!燕子愈,這次真的動了火了!所以,我不希望你牽扯進這件事!而且,你現在有孕在身,。”

“好!我知道了!”木蓮點了點頭,立馬瞭解,看來燕子軒也沒喲見到小妖精了。

“但是我想辦法的!”

“恩!你也休息吧!”她笑了笑。

“好!”他起身,似有一些不舍,但是,最近出事太多,也有太多事要他處理。

見燕子軒走了出去,木蓮側身躺下,裝作睡去,果然不出她所料,中途燕子軒回來了幾次。

摸索到了三更,木蓮這才爬起來,手放在肚子上,那裡果然不痛了,見此,她甚至仍然懷疑,那裡到底是不是有一個小東西。

起身穿好衣服,木蓮翻身出了窗戶,動作卻是小心翼翼的,有些顧忌。這個時候,白衣,應該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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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那一抹緋紅紅絲散開的紅蓮一樣展開,他坐在草堆上,墨色的頭髮自然的散落在肩頭,面色蒼白如紙,緊閉的眸子好似熟睡了過去。

“殿下……”一個女子熟悉的聲音傳來。

那人聽了呼喚,眉頭當即一皺,卻沒有睜開眼,只是冷冷的呵斥道,“本宮的命令,你們現在是不放在眼裡了嗎?本宮不是吩咐了你們撤出京城不准跟來嗎?”

“可是殿下,您傷勢未好,不能呆在這潮濕的地方!”

“滾!”他悠的睜開眼,黑瞳閃過一絲殺意。

幾個黑衣人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卻沒有離開!

“本宮再說一次,通通撤出京城,不得跟來。,否則,門規處置!咳咳咳。”紅袖一甩,他再度閉眼,卻因為剛才的發怒傷了身子,不由的又咳嗽起來,當即,嘴角便溢出一條血絲。

現在,只有一隻小妖精!

他在等她,等她說,我來帶你走!像很多年前一樣,像前幾日一樣。

幾個黑一人見他如此,歎了一口氣,置身走出去。事實上,他們也不擔心,畢竟這皇宮也早在他們的掌控中。

四周再次恢復安靜,他長歎了一口氣,玩弄著手裡的稻草,卻突然聽到有交談聲,側耳聽去,倒不像是他顏門的人。那麼一抬頭,便看見一個身穿宮裝的太監跑了進來。

還沒有看清楚那小太監的摸樣,就被那人一把扯進了懷裡,鼻息間頓時繚繞著清晰的熟悉香味。

“娘子。”頭乖順的貼著那人的胸膛,他輕喚道,“娘子,是你麼?”

“噓!別說話!”木蓮將他的臉托起,輕柔的剝開他臉上的髮絲,小聲的囑咐道,隨即警惕的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白衣。



第一百八十五章

那墨色的頭髮下,露出一張慘白但精緻無比的臉,剪水般的鳳眼裡盛曼了驚喜和愉悅,頓時流光溢彩,好似萬千流星劃過,謠鼻下,薄唇微揚,下唇的美人裂卻清晰可見,那唇角刺目的血絲頓時妖嬈起來。

“娘子,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他笑了笑,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

“怎麼有血絲?”她胸口一疼,伸手將他嘴角的血色擦去,才發現他身體冰涼,“你是不是心疾犯了?”

“無礙!為夫只是想娘子了!”

“怎麼會這樣?你身體也這麼涼你!”說著她將自己身上的披風取下來,打算披在他身上,卻被他伸手攔住。

“娘子,為夫不怕的。只要娘子在,什麼都好了!你摸摸為夫的臉是不是很燙了。”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下顎一揚,便含住了她的耳垂。

“你瘋了!你當這裡是哪裡?”木蓮慌忙推開他,警惕的回身看向白衣。白衣神色一愣,似有驚愕在眼中掠過,卻也是是淡淡的一瞥,扭頭看向別處。

見此,小妖精才坐直了身子,也望向白衣,目光微斂,殺氣瞬間騰起。

“娘子,為夫不喜歡他!”冰涼的口氣,倒不像是再同木蓮對話,而更像是自言自語。^

“那是白衣公子,你以前見過!”       

“那又如何?”臉上的笑意淡去,他狹長的鳳木深邃如海,拭去了溫柔,抹上了一沉寒意,這讓木蓮心裡頓時顫了一下,她極少看到這樣的眼神,淡淡的卻有一種讓人畏懼的冷冽。

好似,那次他在花滿樓吼花媽媽一樣。

那個時侯,他口氣冰冷如此。

“他是我們的朋友!若不是他的幫助,我也不能到這裡來看你!”對白衣,她的確有氣,但是她也能理解他是身不由己,不然也不會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帶他入宮了。

輕笑,他目光中帶著不屑,眉間有一種睥睨天下的高傲,“為夫才不需要他們的説明。不過……”
眼眸一轉,那漂亮的眸子有堆滿了溫柔,他拉住她,噘嘴道,”為夫只要娘子!”

“別貧嘴了!別忘記了,你現在的身份可是女子!”說著木蓮朝周圍看了看,確定這地牢只有他一人,忙笑道,“我倒是擔心,你這個模樣,進了這地方,鐵定被人調戲!”

“敢!”他臉色一正,咬牙說道,“為夫可是娘子的人,誰都不能動!他們連看都不准看!”

嗤!她噴笑了出來,用手挫了撮他的腦袋道,“我現在想辦法帶你出去。應該是明日,到時候子軒會讓人來接你……”

“娘子!”他突然冷聲打斷她,“你剛才說什麼?”

“讓子軒來接你啊?”

“子軒?!”

他瞧著她,嘴角悠的勾起一抹冷笑,“你何時喚他為子軒了!?”

“小妖精,我和你談正事呢?”

“這不是正事嗎?”他厲聲反問,黑瞳猛的收緊,灼灼的看著她。那個她討厭的燕子軒,一夜之間,竟然成了子軒。

她叫的如此自然,如此親昵……這口氣,原本不是該屬於他的麼?為何一夜之間,成了這樣,再抬頭看向白衣,他突然好恨好恨。她不夜曾拼命救過白衣麼?

手緊握成拳,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憤怒,卻控制不住發抖的身體,胸口一緊,傷口急劇增壓,難耐的鐵銹味瞬間溢出。

“你怎麼了?”她忙抱住他,輕柔的揉著他的胸口。

對於他變幻莫測的情緒,她的確是害怕。就如剛才,本來還笑嘻嘻的,一秒鐘,臉上就浮起她未曾見過的陰霾和陌生的神色。這會兒,心疾又犯了。而她,完全琢磨不到他情緒變化的原因。

“不要抱我!”一把將木蓮推開,他身子往後一挪,抱膝坐在牆角!

“你不要胡鬧!你知不知道現在多危險?我進來一趟有多難!”

“你走吧,無須你管!”將頭埋在膝蓋間,他冷聲說道。

“你什麼意思……不要發小孩子脾氣好嘛?白衣和子軒為了救你,想盡了辦法。”

“滾!”他猛的抬頭,眼中噙著殺氣,大聲吼道,“我說了,我無需別人幫助!”

木蓮身子一晃,怔怔的看著他,突然覺得此刻表情暴斂的他竟然如此陌生起來,撐著身子站起來,她眼角一酸,怒駡道,“你簡直就是發瘋!你平時吵,平時鬧我由著你,我哄著你,現在你也不看看什麼情況,什麼地方!”

“我就是發瘋,我遇到你的時候我就瘋了!”

“你……”木蓮喘著氣,竟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瞪著他,覺得眼角有淚水滑落,有一種蒼涼的感覺將她席捲,這幾日她真的想過要和他一起走,可是,像孩子一樣驕橫的他,她能容忍幾時。

大多時候的他表現得就像一隻可愛溫順的小妖精,讓她忍不住放在手裡保護。可偶爾,他暴露出來的冷漠和暴斂,讓她陌生,讓她害怕。

甚至她懷疑,他們是同一個人嗎?

腹部突然傳來隱隱的疼痛,木蓮捂著小腹,覺得頭一陣暈眩,莫不是剛才頓的太久而貧血,剛要往後倒,幸而被沖進來的白衣扶住。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59 PM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准碰我娘子!”白衣剛扶住木蓮,身邊突然傳來一聲呵斥,隨即一個紅影掠過,好似閃電一般,就將自己一掌推開,力道不大,他只是後腿了幾步,可是……那速度,還有那聲音……
定睛看向那紅衣人,不,應該是男子,他絕美的臉上浮起一絲駭人的怒意,淩厲的目光好似冰刃一樣穿透著自己。

而他的手,整緊緊的摟著木蓮,那神色好似發怒的獅子保護自己的食物不受侵犯一樣。
白衣一揚手,抽出腰間的配件,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是男子?!”

“白衣,不要動他!”

手裡的劍顫抖了一下,握著劍柄的手卻忍不住想用力壓下去,如果可以,他不介意這一件落下。

“你早就知道他是男子了!?”自己的聲音竟然在顫抖,白衣覺得懊惱,心裡一陣悶痛。

“嗯!”木蓮點了點頭,伸手拿開小妖精脖子上的劍,踮起腳撥開他泄落在脖子上的髮絲,仔細的看了一番,似乎確認那劍有沒有留下傷痕,看完後,又將他頭髮放下,還順勢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那眼裡,竟是對他的寵溺和縱容。^

這溫柔繾綣的眼神,這一流暢而自然的動作,都一一的落在白衣的眼裡,收回劍,他轉身看向一邊,手卻莫名的在發抖。

“還在發脾氣麼?”她責問道,伸手為他撚去粘在肩上的一條稻草,卻一把那白皙的手指捉住,他力道很大,幾乎是緊緊的扣住她。

“娘子,我錯了”良久,他乖乖的底下頭小聲說道。修長的睫毛在昏暗的燭火下透出兩道黑影,濃密而修長。他不該對她發脾氣,他是她完美的小妖精,那個只會笑,只會撒嬌,從來不發脾氣的小妖精!

嗤!看著他一副委屈的模樣,她到底還是笑了出來,眼角卻覺得酸痛。

“你等我!明天,明天我一定帶你走!”

“嗯!”他咬著唇點了點頭,隨即在木蓮耳邊說,“娘子,我不喜歡你喊燕子軒為子軒,也討厭你和白衣親近!為夫不喜歡。”

她恍然,原來,他是因為這樣而生氣。

“好啦!在這裡等我!”他的生氣讓她覺得哭笑不得。

“咳咳……”身後傳來白衣清嗓子的聲音。

夜色無邊,東邊已經泛白,木蓮小心翼翼的跟著白衣出了天牢,走到門口,身子往牆上一靠,大口的喘著氣。

“你怎麼了?”一路上不曾說一句話的白衣,忍不住回頭焦急的問道。

“我肚子有點痛!讓我緩一口氣。”

“你有身孕了。”白衣目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前日燕子軒這麼激動的護著她的肚子。

“嗯!”她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才覺得肚子不那麼疼了。就如燕子軒說的,她不可動氣。

“那你剛才?”
剛才他們吵架的時候,她似乎神色不對,但是也是一瞬間而已,原來,她一直在強忍著。

“我不想讓他知道!”她照直說出來。

“你喜歡他是麼?”白衣小聲的問道,目光卻不看木蓮。若不喜歡,怎能拼死的去救他,若不喜歡,怎能如此的溫柔的帶他。若不喜歡,怎能如此的寵溺一個人。

“是的!我喜歡他!”她非常坦白!

胸口一痛,木蓮站起身子,理順衣袍,朝外走去。

是的,她承認喜歡他,甚至試著去愛他。而她也十分清楚,對於他的包容,她自己都難以理解,雖然懊惱,但是願意去做,好似她本該這樣對他一樣。

換句話說,他就像一隻毒劑,而她已經中毒,深淺,現在還不清楚。

可是,孩子是燕子軒的?所以你才不想他知道?”白衣一個箭步追上,伸手攔住她,眼中有一抹難掩的痛楚。

“哈哈……”她仰起臉,看著白衣,認真的說道,“錯了!這個孩子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白衣整個人當即怔住,他自然看不明為何木蓮要說出此話,但是,他清楚自己此刻心裡莫名的難受。

“白衣!今日木蓮會如約出現,但是這一次,你必須要實現你的諾言,將他帶走!不然,我決不放過你!而且,你也別忘了,你是木蓮的什麼人?”當初她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一命,難道就這樣便宜了他,舒府慘遭滅門,他白衣依然有責任,更何況就保護小妖精這一件事上,他竟然一次次的失信與她。

“你……你不要和我提及她!”白衣俊秀的臉上泛起一抹青色。

“不想提及她,你去想辦法,處處逼她出現,不是麼?”

“只要今日,她再次出現在花滿樓!我白衣擔保,覺得不動那個男子!”

她冷笑!花滿樓,要獨自她出現在人去樓空的花滿樓,不等於就是自投羅網嗎?

大不了,來一個魚死網破!燕子愈那個王八羔子,她也忍受得夠久了。

即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可是,她‘舒景’手裡不是還有一張王牌嗎?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看著木蓮漸漸消失的背影,白衣回頭看向皇宮深處。

他總覺的,那個男子不簡單。

那赫然出現在他臉上的殺意,他似曾見過。

而木蓮緩緩前行的背影,像是背負了更多,前面,似乎是等著她的深淵,而非出路。白衣,從心底恐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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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

木蓮靠在花滿樓的圍欄上,俯瞰著下面的一切,空蕩蕩的,就好似一個陷阱,她待會兒,就要從這裡跳下去。

下面,已經坐滿燕子愈的人,而他本人,則一套紫色華服,斜靠在大堂的中央,盛情閒逸的喝著茶,臺上的女子排列有序,揮動著手裡的水袖,殷情的跳著舞蹈。

就像她所說的,沒有看到妖精,她自然不會出現,哪怕她坐在圍欄上,腳懸空在半空,她都不會下去,雖然她逃脫不了。

偶爾的,燕子愈也投來一道目光,那目光又深深的怒意!四目相對,木蓮對他微微一笑,手擺弄著紅綾,表達著她來了,你自然也該守信。

不多久,花滿樓的們開了,在一群官兵的擁在中,一抹緋色,慢慢走近,他身後,站著面色清冷的白衣。

小妖精站在一群人中,仰望著頭,看著木蓮,眼眸中浮起一層氤氳,好似看到救世主一樣。

“你們其他人都給朕退下。蓮姑娘,你要的人朕給你帶來了。”燕子愈放下手裡的茶杯幽幽的說道。

言閉,一干人都規規矩矩的退了下去,諾大的大廳便只剩下燕子愈,白衣,小妖精和坐在圍欄上的木蓮了。

“那又如何?我可不是要陛下您將他帶來,而是,要您將他放了。”

“好!那朕依你。白衣,將那位女子放了。”

“等等!”木蓮打斷燕子愈,道,“軒王府的王妃乃我好姐妹,而這位紅衣姑娘也是我的好姐妹。為此,我已經託付她替我照顧,所以,敢情陛下將這位妹妹送到軒王府。”
燕子愈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伸手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似又在思考。如今,能控制木蓮的只有這個紅衣女子,而將她送回到軒王府,他燕子愈就拿不動人,以後又如何把持得了她。

“怎麼?皇上,這花滿樓可是裡裡外外都是您的人,莫不是你還擔心我飛了?還是,您信不過您的這些大內侍衛!”

“白衣,將她送出去!”沉默了片刻的燕子愈回頭對白衣說道。

木蓮一聽,臉當即浮起一抹笑容。只要燕子愈同意了,那白衣就得遵守舒景吩咐他的去做,除非,他還想失信於她。

那一抹緋紅倔強的站在原處,不願意離去,只是目光幽怨的看著她,那漂亮的鳳目中盛曼了對她的擔憂和眷戀,還有歉意。

他顏緋色,到底還是對不住她!而小妖精,又欠她的太多。

“快些走。”白衣小聲的催促道,小妖精仍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遠處貝齒輕咬著紅唇,無奈的回頭,看向欄杆上的那個女子,剛好撲捉到她看紅衣男子的目光。溫柔的,寵溺的,縱容的……如此相似!

把劍的手悠的一顫,白衣再次看去,又見那女子揮了揮手,那蓮藕白的手腕處帶著許多彩色的鈴鐺鐲子,只是那絢爛的手鐲中卻有一隻更外的醒目。雖然燈光微弱,可是他卻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隻木質的手雕的鐲子,那只鐲子,他曾見過很多次,在另一個女人的手裡。
而她……當那可怕的想法跳出來的時候,白衣的心,頓然一滯,隨即恐慌將他席捲。
是啊,他是不是早就該想到了呢!連拖帶拽的將小妖精帶出了花滿樓,白衣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儘早趕回花滿樓。

“人已經送走,那你是不是該下來,處理你的言而無信呢?”俊逸的臉上浮起一抹淺笑,他抬頭望向她,眼神卻極其冷淡,此刻的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人了。他對這個女人一次次的縱容,而她的行為卻一次次的挑戰了他的極限。

拒絕他,玩弄他,偷了他的,又接受了他的,正當被她迷惑的相信她會乖乖的嫁給他時,她竟然丟下一句要去流浪遠方,就將他打發掉了。本以為再見她時,他定然可以坦蕩的將她處死。可是,當真看見她的時候,他還是覺得自己狼狽不堪,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他燕子愈算什麼?似乎對這個女人來說,什麼都不是,甚至比不上一個彈琵琶的女人!莫不是,他皇上的身份就這麼貶值。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揣摩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只有摸到那微微的冰涼,他才覺得稍微舒心。

“皇上,在小女子下來之前,口否問皇上幾個問題!”

“准!”他深吸了一口,擺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樣,天知道,他此刻就像沖上去,將這個該死的女人揪下來。

“皇上,您喜歡小女子麼?”她燦爛一笑,晃動著懸在空中的雙腳,眼中有一抹狡黠。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5 11:59 PM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木蓮,這個問題,你覺得有必要問朕嗎?”

“呵呵呵。”她輕輕笑了笑,將手裡的紅綾在空中晃來晃去,“那敢問,皇上,您是喜歡小女子什麼呢?”

劍眉微蹙,燕子愈斜靠在椅子上,仰起頭望著木蓮,她髮絲輕挽著,耳際戴著一朵紅色的薔薇,風情又嫵媚。眼眸似水,媚波流轉,那精緻的薄紗細細的勾勒出她姣好的面容輪廓。

身披一件厚厚的嵌著白色狐毛的披風,裡面是以前穿的薄紗舞衫,包裹著她玲瓏的身體,深藍色,好似那狂瀾的海水,神秘卻又帶著那麼點野心。

也正是這樣,他才會被她深深吸引,以至於深陷其中,卻又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
“……”至於,喜歡她什麼,應該不僅僅是神秘吧,或許還有其他的。

“為何不回答呢?”她笑問,媚眼如絲,“那皇上,你覺得木蓮漂亮嗎?”
這次,他欣然的點點頭。不過,他看上的應該不是她漂亮吧。

“那皇上是喜歡木蓮的漂亮了?”說道這裡,她身子一躍,飛上纏上了紅綢,一旋轉,輕巧的落在地上,款款的朝他走去。

她對這個燕子愈始終沒有什麼好印象,對著劈腿的男人,她向來不待見。
撩開披風,她側身坐在對面,單手杵著下顎,另一隻手,拿過一隻空茶杯玩弄。

“如果,這張面紗下的那張臉,並非像皇上所認為的那樣漂亮?皇上您會怪罪與我嗎?”

“漂亮的定義,並非由外表所決定。木蓮你的漂亮,不僅僅是因為你的臉。”他笑,順勢將茶水給她到上。

“是嗎?那萬一木蓮長的難看,甚至可以用奇醜無比來形容?比如說,有猙獰的傷疤?皇上,您還會這樣認為嗎?”她再度冷笑,突然很想沖上去,抽他一巴掌。雖然舒景愛上的是燕子軒,可是,這燕子愈到底還是因為她被毀容,而讓舒繞待嫁進宮。

可是,現在這個可恥的男人,竟然說,漂亮,並非由外表決定。

端著茶杯的手輕輕的晃動了一下,燕子愈低頭看了看水杯裡浮動的茶葉,又抬頭看向木蓮,將她從頭再打量了一番後,目光落在了她的面紗處。說實話,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既然說道這裡,那他突然想起,還有件最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長手一伸,他扣住了她的手腕,那麼一用力,突然將她扯進懷來,動作之迅速,以至於木蓮壓根兒就麼有反應過來。

“至於你美與醜,朕今摘掉了你的面紗不就知道了嗎?”

“皇上,您今日非得摘掉木蓮的面紗嗎?”動彈不得,她唯有用力的扣住他的手腕。

“那是當然,朕今日不僅要摘了你的面紗,還要將你帶回宮,變成朕的女人。”說著他的目光突然變得灼熱起來,眼裡燃氣了火焰的和欲-望,即便,隔著那面紗,木蓮仍能能感受到他蓬勃出來的滾燙訊息。

“木蓮打賭,皇上會失望。”

“朕不帶走你,才會失望!”

“要不民女和皇上打一個堵?”

“什麼賭?”

“木蓮若真的醜陋無比,讓皇上失望了,那民女懇求皇上放了小女子,當然,小女子會留下一樣東西,以贖罪!”說著,木蓮推開了燕子愈,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張明黃色的綢布,唯有巴掌大小,質地優良,上面有奇怪的圖案和她看不懂的字體。

那麼一刻,她心裡沒有的一疼,覺得非常對不起燕子軒。他待她如此之好,到底,她還要一次次的做對不起他的事。

她手裡這張,就是燕子愈想方設法想得到的地圖!

燕子愈眼睛當即一亮,他自然認得這張地圖。伸手一拿,卻被木蓮收了回去。

“哎!皇上,您應該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個東西,小女子可以給您,但是,它相當於也是木蓮的贖身錢。”

“你到底是誰?”他眼神一沉,露出了冷光。

“我?”她笑,將地圖晃了晃,“小女子,不過是曾今被皇上所遺棄的一個人。”

“……”

“是啊!在很久小女子便於皇上見過,可喜皇上那個時候,喜歡美的東西,對醜陋的東西置之不顧,不屑一看。當然,人皆有愛美之心。”木蓮優雅的一轉身,那披風隨身旋轉,同時在轉身的一瞬間,飛快的將手裡的那張地圖和準備好的一張假地圖相互對換。

“而您是天子,又是我們的皇上!您即便遺棄了小女子,但是有些事情,是小女子的責任,也應當儘量做好!”說罷,她將地圖放在了桌子,朝他微微一笑,眼中沒有絲毫懼怕,“皇上,您要的東西,小女子已經給你帶來了。在此,小女子別無他求,只希望皇上能好生帶我妹妹。”

“你……”伸手拿地圖的手,僵在了空中,燕子愈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噙著笑意的女人,她
眼神孤傲,對他的審視沒有絲毫閃躲。

這個眼神……他見過,很多次,他多覺得那麼的熟悉。



第一百八十九章

那個桂花飄香的夜晚,一首琵琶曲,一曲踏雪尋梅,一抹白色的倩影,一點嬌紅,一席黑墨!
那綢布上的身影,腰間的一條綢帶,在她優美的旋動中綻放成一朵美麗的花,好似一朵獨立于池子裡的白蓮,又似獨立於枝頭的那一朵寒梅。

那日,那個女子一曲踏雪尋梅,尋回了她獨有的美麗和驕傲那眉間的高傲,也贏回了屬於她的盛譽。

也吸引了他。只是,他一隻清楚,舒景對於他來說,是軒王妃,他不得碰,也不想過多接觸,因為,她畢竟是自己安排在燕子軒身邊的人。這樣,必然會引起懷疑。

而且,舒景,容貌突然被毀,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那麼一點私心。

可是……燕子愈呼吸有些壓抑,看著木蓮手裡的地圖,又看著她伸手要去摘那面紗面,突然害怕起來,那僵在空中的手似乎都在發抖。

舒景是一朵傲然而立的梅花,木蓮是一朵帶毒的雪蓮。無論如何,他不願意將兩個人聯繫在一起。

蔥白一樣的手指,優雅的放在耳際處,她如絲的媚眼裡噙著一絲譏笑,這個男人,可是曾今拋棄了自己的男子啊。

“皇上,小女子自恃面目醜陋,若嚇到了皇上,還請皇上不要降罪!”她笑道,眼神是期待,期待看到他的驚愕,和震驚,看到這位天子的狼狽。

燕子愈手用力的握緊,突然想要制止她,正欲開口,身後傳來白衣焦急的聲音。

“皇上!”白衣一把擒住木蓮,轉身跪在地上,“白衣處事無能,還請皇上降罪!”

“白愛卿,何以此說?”燕子愈似乎舒了一口氣。

“此女子,並非木蓮姑娘!”白衣深吸了一口氣,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什麼?”木蓮和燕子愈同時一驚,異口同聲的說道。

“屬下剛得到南嶺處傳來的書信,說最近有一批人無故遷徙到南嶺以外,其中大多為女子,以歌舞為生,便有人看見那木蓮在其中。當日花滿樓的人突然消失,按時辰,這個時候應該是走到了南嶺。”他語氣平淡,不急不慢,就連臉上也退去了剛才的焦慮恢復了以往獨有的冷漠。

木蓮聽完,眉輕微一挑,頓時明白,白衣是在保護她。只是,很顯然的,這個謊言,白衣無法彌補過去。

“那她到底是誰?”燕子愈自然不是百分之百相信白衣的話,但是,他打心裡是不想將木蓮和舒景聯繫起來,儘管萬般不願意和生氣,但是他還是願意接受白衣的這一說法。
似乎,自己也在自欺欺人。

白衣起身,拿過木蓮手裡的地圖,遞到了燕子愈面前,小聲的稟告,“今日燕子軒在府上加強了防範,屬下不便進入王府,便讓她舒景她自己送出來,以換的解藥。不想,剛好出現了這種事,那木蓮已經逃離,兩人又是舊時,舒景便替她來了。”

“是麼?”燕子軒目光落在白衣臉上,眼中突然氣了一絲怒意。他相信白衣,但是,也知道白衣定然撒謊,不然,以白衣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來她們是同一個人。

莫不是白衣,也故意不讓自己和舒景有另外一層聯繫,畢竟,現在和燕子軒正是非常時期,雙方早已做好冰刃相見的準備,而今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

藉口!?

幽深的瞳孔猛然一緊,燕子愈突然伸手拉住木蓮,將她往懷裡一扯,大聲道,“回宮!”

“你……”

“皇上?”這是又輪到了木蓮和白衣驚愕了。

“皇上,此女子並非蓮姑娘。”白衣慌忙攔住,臉上浮起一絲焦慮。

“白衣,你可知道欺君乃何種大罪!”燕子愈聲音一沉,攬著木蓮就朝外走。

“皇上,莫不是九五之尊也要失信?”木蓮試圖推開燕子愈的鉗制,卻反而被他摟得更緊了。

“皇上,之前,小女子說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既然我交出了那張地圖,皇上就應該遵守諾言,放了小女子,給小女子自由!更何況……”木蓮緩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道,“小女子的真實身份,您已經得知……”

“這天下是朕的天下,自然由朕說了算!”燕子愈冷冷的打斷了木蓮,“若朕不放你,你就插翅難逃。而且,至於你的身份。”他停住了,目光游離在她的面紗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曖昧的笑容,甚至伸手撫著她的眉眼,幽幽的道,“你帶上了這張面紗,穿上了這套衣服,那就是要嫁入宮中的木蓮!這個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而且,朕命令你,永遠不得摘掉這一張面紗!”

“你……”木蓮倒抽了一口涼氣,氣得突然說不出話來,是啊他是天子,一切由他說了算。

“白愛卿,還楞在那裡做什麼,擺架回宮!”

白衣身子猛的一顫,看了看木蓮,歎了一口氣,轉身朝外走,卻瞥見一抹景藍身影,跨步進來。

“她,誰也不能帶走!”那人冷聲呵斥到,低啞的富有磁性的聲音中帶著讓人畏懼的霸氣。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6 12:00 AM

本帖最後由 海綿保保 於 2012-7-6 12:43 PM 編輯

第一百九十章

“她,誰也不能帶走!”那人冷聲呵斥到,低啞的富有磁性的聲音中帶著讓人畏懼的霸氣。

墨色的頭髮高高束在玉冠中,幾縷垂落,不限邋遢,卻讓他本就俊逸的多了幾分飄逸之感,卻好不減弱他劍眉間那自有的尊貴氣質。燦若星輝的眸子帶著對某人的輕蔑,勾起的唇也掛著一抹淡然的笑容。

夜風攬過,撩起,他繡著精緻花紋的藍色袍角。

“子軒……”木蓮呼吸一滯,險些驚呼出口,慌忙要推開燕子愈,卻被他狠狠拉回來。

“七王爺,朕是哪裡都能碰到你啊?”燕子愈冷笑的,因為,在燕子軒的臉上,他看到一抹驚慌。

“皇上,我不過是來找人的!”

“找人?怎麼找到花滿樓來了?”

“皇上,您不也是來花滿樓了嗎?”燕子軒笑了笑,轉眸看向木蓮,冷聲道,“景兒,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過來。”

木蓮臉色一白,驚愕的望著燕子軒,原來,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快過來,皇上要回宮,不可擋在那裡!”

“嗯!”木蓮點了點頭,伸手又要推開燕子愈,手反也被他抓住。

“王爺,你是不是最近太過勞累以至於眼花,這裡,除了木蓮姑娘,可沒有你說為的景兒。若是身子不舒服,朕允許你,可先行退下,在府上休息一段時間。”看到燕子軒當即變了臉色,燕子愈笑容越發的濃烈,聲音帶著少有的肆意。

“多謝皇上關心。不過,眼花的倒不是我燕子軒,而是皇上您吧。景兒,莫要耽擱皇上了。”燕子軒又說道。

“皇上,您還是早些回宮吧,今日舒景有得罪之處,還請皇上原諒。”說著,木蓮伸手乾脆將那面紗摘下來。

“朕命令你不許摘!”

只是,他制止她摘掉面紗的動作,顯然慢了一拍,頃刻間,那薄如蟬翼的面紗掠過燕子愈的手指,翩然落下。

那一雙噙著笑意的剪水鳳目,好似星輝一樣燦爛,直挺的鼻翼下紅唇如凝,下巴小巧而漂亮,膚色白淨如雪,只是,唯一的瑕疵便是左面上那幾道不明顯的粉色疤痕,迎著琉璃燈光以及她精緻的面容,那傷痕非但不顯得猙獰,到讓人覺得憐惜。

燕子愈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呼吸變得有些壓抑起來,那在半空中準備制止木蓮的手,也顫了顫。

明知道是這個人,是這張臉,給他的感覺還是如此震驚,甚至,他燕子愈有些措手不及,心裡直是惱怒不堪。

“皇上,舒景先告退。”趁他還沒有緩過神來,木蓮俯身行了一個禮,忙離了他,走到燕子軒身邊。

手,被他緊緊的扣住,那一刻,木蓮心裡突然覺得安心起來。為何,這個男人,總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刻,出現在他身邊。

而她對燕子軒又做了什麼?偷他的玉佩,還偷他的地圖,險些將他們交給一直要置他于死地的男人。

她木蓮,是不是虧欠燕子軒的了?

垂眉瞧著他,燕子軒到底還是歎了一口氣,這個女人的不省心,已經讓他有一種寢食難安的感覺了。若非他早有察覺,今日,難道她真的要被帶走嗎?

“皇上,子軒要找的人,已經找到,那先行告退!”他微微頷首,算是行了禮,拉著木蓮轉身就走。

“站住!將他們給朕拿下!”身後響起了燕子愈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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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對面的樓頂上,雲彩掠過,一抹緋紅旖旎萬千的在風中揚動,那迎風而綻的袍子上,精緻的黑色罌粟華麗綻放,腰間一條紅色的綢帶輾轉飛揚,負在身後的水袖亦交纏著他如墨髮絲。揚起的下顎,那薄唇緊抿,清晰的美人裂,讓他本就漂亮的唇多了一份嫵媚,直挺的鼻翼上方,那一雙邪飛的鳳眼,清澈如水,靜若幽潭,沒有絲毫波瀾,冷冷的注視著花滿樓發生的一切,睥睨之間又有常人所沒有的霸氣和傲然。

“喤……”樓下突然刀聲一片,無數黑衣人和侍衛湧向花滿樓,光影交錯,刀劍聲好似一曲挽歌,驟然響起。

那本來沒有絲毫的波瀾的鳳目突然掀起一沉漣漪,就連那唇也不經意的勾起一抹笑容,瞬間而逝。

“到底還是打起來了。”他淡淡的說道,好似一個看客一樣,欣賞著裡面的一切。

“展青,帶王妃走?”燕子軒將木蓮推向展青。

“哼!燕子軒你作為七王爺,竟然私自帶兵,竟然還敢對皇上拔劍相向,這樣大膽妄逆的事情你竟然做的出來!拭君者,當以就地拿下!”

“皇上,你可曾見我拔劍了。更不要提拭君!”燕子軒掃視了一眼已經打起來的兩撥人,臉上平靜如水。

他帶的人不多,因為他並沒有打算和燕子愈有直接的衝動,這樣就是為了避免外界傳言的拭君之說。

彼此都在等待,誰若先出手,誰必敗!

而這次,燕子愈到底還是按耐不住。



第一百九十一章

“那你這些是什麼人?”燕子愈冷笑看那些打算突出重圍的人,心生惱怒,一開始,他已經決定了將這個女人帶走。如果,她是木蓮,那她就是他燕子愈永遠的木蓮,如果是舒景,那剛好激怒燕子軒,逼他動手,這樣他也方便找一個藉口一舉將他拿下。

可是,竟然是自己沉不住起,而且,燕子軒帶的人,真的少的可憐。這個弒君之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果真牽強了很多了。

可是,劍已出鞘,怎能拔出,那這個毒瘤,就此拔掉吧。

“這些人,不過都是會點家子的奴才,只是為了護身,何以談得上弒君。”燕子軒回頭遞另一個眼神給展青示意他將木蓮帶出去,因為自己的人的確較少,不出一刻,定然會被擒住。他自己被擒,倒是無須擔心的,這是他和燕子愈戰爭必走的第一步,但是他不能讓木蓮牽扯進去。

無論怎樣,他要護以她周全,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讓她受到傷害。

“那欺君之罪可以吧?白衣,今日再此的每一個人,都不能落下!統統給朕押回去!當以欺君之罪處理!”

“燕子愈,你這是……”木蓮這才驚覺,原來,燕子愈另外一個目的在於燕子軒。

這麼以來,她不僅虧欠與燕子軒,反而還將他脫下了水,給了一個燕子愈除他的機會!

“皇上,我這就跟你走,有待皇上聖明看能否查清微臣死否有罪!不過……”燕子軒轉頭看了看身後的木蓮,道,“賤內身子不好,還懇求陛下容她回府。”他語氣有隱隱的擔憂。

燕子愈目光一閃,看了看木蓮,她神色依舊高傲,那漂亮的鳳眼還有一絲冷漠,目光掃過她臉頰落在她腹部,燕子愈手握成拳,道,“將七王爺燕子軒押入天牢!”

“皇上。”木蓮甩開展青,走到燕子愈面前,“皇上,這犯欺君之罪的乃小女子,怎能降罪于王爺,若是要抓,應該要抓小女子。”

“景兒,下去。”燕子軒低聲呵斥道。

燕子愈臉上浮起隱忍的怒意,目光冰冷的注釋著木蓮,那身後的的雙手用為過分用力而發白。

“回宮!”

“皇上,請你抓我吧。”她不能連累燕子軒,如果他被帶走,如果出了什麼事,那她一輩子都虧欠他了。

“展青,竟王妃帶走。”燕子軒臉上亦然露出一絲憤怒,就連白衣,臉色也不好看。

展青點點頭,上前一把扣住木蓮,使勁拖到一邊,燕子軒見此,這才又白衣看壓著朝外走。

到門口,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她,那子夜般漆黑的黑瞳瀲起一點星光,似要說什麼,卻只看了她一秒,便傲然轉身離去。

“子軒……”木蓮胡亂的踢打著展青,卻怎麼也甩不開他的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抹景藍走出門口,那袍子上的金色繡花在她眼中慢慢淡去,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浮上了一層薄薄的氤氳,模糊不堪。

“子軒!”她歇斯底里的喚道,覺得自己蠢得可憐。自己捅出來來的窟窿,不僅將小妖精拉下去,連燕子軒也拖累了。

“王妃,您注意身子!”皇宮的禁軍慢慢消失,展青這才放開了木蓮,木蓮趕緊沖出去,卻已不見身影,身體無力的靠在門上,她只得喚了幾聲子軒,隨即哽咽說不出聲,一張口,淚水便落入口中。

風中那旖旎萬千的緋紅,遠遠的注視著押械著燕子軒的人漸漸走遠,絕色的容顏上,薄唇勾起一抹淺笑,似譏,似笑。那飛揚的狹長眉眼,似有萬千流星在他碧綠色的眸子中隕落,似璀璨,似冷冽。

耳邊響起一聲傷心決裂的呼喚時,那漂亮的碧綠色瞳孔瞬間黯然漆黑如墨,好似沒入黑暗中的大海,表面上的波瀾不驚,可以掩藏下面的激流暗湧。

一瞬不瞬的看著門口的那個身影,他臉色越發的難看,緊閉的唇抿出一絲危險的信號。他說了,他很討厭她喊子軒!

木蓮身體沒有的一個激靈,忙抬頭四下望去,剛才,她總覺有一道冰涼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那目光帶著審視,觀望,帶著警告,而且,就像一個鬼魅一樣潛伏在她身邊。

只是,四周只有淒涼的燈火。

燈火闌珊,她已不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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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輕柔的撫在小腹上,木蓮由展青攙扶著下了馬車,臉上有一絲木然的神色,她腦子一片混亂,很多事情無法理清思緒。

但是,有一點,她知道,自己害了燕子軒,自己也成了他的負擔。

“展青,燕子愈會對子軒做什麼?”

“王妃,您不要擔心王爺,屬下早就安排好了,定能保證王爺相安無事。”

“是麼?”燕子愈想方設法的要除去燕子軒,不可能會放過他的。輕柔的撫摸著肚子,她望著展青那張剛毅的臉,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見他一面。”

“恐怕來不及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6 01:15 PM

第一百九十二章

“恐怕來不及了。”

“為何?”

“……”展青頓了頓,似乎在掩飾什麼,“那屬下去安排一下吧。”

慢慢的走回正院子,遠遠的便瞥見一抹緋紅,背對著她斜靠在走廊的椅子上,一隻手臂放在扶欄上,頭輕枕其上,半挽的青絲一半落在肩頭,一半泄落出欄杆,掃在未融化的積雪上,那安靜的樣子,似乎顯示他已經睡著了。。

“他怎麼在這裡……”他身體蜷曲,另一隻手抱著雙膝坐在長椅之上,精緻的容顏被幾屢髮絲遮住,那與生俱來的芳華卻怎麼也掩蓋不住,至少,可以從旁邊丫頭的眼睛裡看出。

“這位姑娘怎麼勸都不進去,非說要等王妃您回來。”

“恩,你們都下去吧!”木蓮繾退了一干人,側身坐在他旁邊,手輕柔的剝開他臉上的那一縷髮絲。

“娘子?”他恍然的睜開那無邪無害的眸子。

“進來吧,外面冷!”將他拉起來,帶入房間,那房門剛關上,他柔若無骨的身子就已經纏上來,將她緊緊的抱住。

“娘子,為夫等了你好久了。”

“我知道了。你餓嗎?我去給你到一杯茶水。”她轉身下意識的推開了他。

“不餓!”他笑了笑,眉眼彎彎的瞧著她道,“娘子,為夫將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我們這就走吧?”

“走?”手裡的茶壺輕晃了一下,滾熱的茶水溢出杯子,留在了手指上,頓時,那嬌嫩的皮膚上粉紅一片。

怎麼走?她走不了了,也不能走了,就這樣放著燕子軒不管,難道,她木蓮就這麼忘恩負義。
她已經不像是幾天前那樣,無牽無掛,只需要帶著他浪跡天涯,完成唯一的任務,便可,過上那傳說著雲淡清風的日子。

可是,命運沒有讓她如此瀟灑的離開,她木蓮,欠下了一屁股的人情債!

“是啊!我們這就走。”說著,他走到軟榻前,擰起早就準備好的包裹,拉住她要往外走。

“等等,小妖精!”她將他拉了回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今天天色這麼晚了,外面又冷,而且,你也才從天牢你出來,我們先歇歇,好嗎?”

話一落,握著的那只手突然顫了一下,之前還似繁星般明亮的眸子,頓時黯然下來,瞳孔裡隱隱掩藏著失落。

他甩開她的手,聲音低沉了下去,“娘子是不想走了麼?”那聲音,寒冷似冰,又似帶著一點笑意,讓她打了一個寒戰。

“沒有……我們要走的!”她拉住他,“都累了,明兒我們在商議如何離開。”她忙哄到,著實的怕了他此番的樣子。

“真的?”他抬眸看著她,目光深邃,好似要將她全身看透,看進她的心裡,看到她真實的想法,對上這樣的目光,木蓮頓時心虛起來,趕緊轉身,放下杯子朝床榻走去,

“恩!先休息吧。”

她情緒上的一切變化,都悉數落入他眼中,只見他低頭一笑,眉間掠過一抹痛楚,隨即將包袱扔下那窗前的軟榻,曲腿做了下去,單手杵著下顎,看著外面寂靜的夜晚。

“你不睡麼?”木蓮自然是知道他不高興,卻不知道如何去哄。

“你說話都是不算數的麼?”

她說了她要帶他走,可是,現在,她明顯的反悔了。而反悔的原因,是因為燕子軒!

“子軒因為我被冠以欺君之罪被皇上帶走了,我們不能就這樣離開l,置他於不管。”

“不准叫他子軒!”他赫然回頭,厲聲打斷,眉宇間有一絲隱忍的怒氣。

“可是,我們也不能就這樣走啊,這個簍子是我捅出來的,自然由我承擔,而不是他!”

“你是在擔心他,你是根本就放不下他!”他眉微微一挑,眸子裡閃過一抹寒光。

手那麼一抖,木蓮怔怔的望著他,是的,她在擔心燕子軒,是放不下燕子軒。她無法做到,這次回來之前的那種決裂了,他對她的好,已經超出了她所能抗拒的局限,再加上舒景的心本身對他的眷戀和愛慕,她木蓮對燕子軒建立的橫璧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瓦解。

想到這裡,她不竟悲淒起來。在帶著小妖精離開的時候,她對自己說,要試著嘗試去愛,要打開心懷,可是,事發突變,先入為主的看起來倒像是燕子軒了。

莫不是真的應了舒景那句話,這顆心,只能裝滿燕子軒。

可是,她明明是想愛眼前這個風話覺得,讓她疼,又讓她怕的男子啊。

走到床榻前,挨他而坐,伸手將他單薄的身子攬著,她這才發現他身子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我們會走的?只是,不是這個時候!”

“娘子,為夫真的好害怕,你會捨棄我。”

“不會的,我木蓮永生都不會棄你!”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在那暗伏殺機的亭子裡,她就不曾棄他。

而今,更不能棄他!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會的,我木蓮永生都不會棄你!”

“好!今日我就記了你這句話,永生不得棄我。就如那日你回花滿樓一樣,說要帶我走!我信你。”他默默的說道,黑瞳緊緊的注視著窗外,微顯寂寥,語氣卻看不出他有絲毫的情緒。
棄他麼?他世間唯有她能讓他正常的活下去,雖然,那復仇的惡魔在不斷的啃食著他。

“王妃……”門外想起了輕微的敲門聲,木蓮懵然一驚,將他放開,那一瞬,兩日目光對峙,隱約中,她撲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怒。

“展青麼?”

“是的,王妃,屬下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可以動身。”

“我這就去!”她站起來,卻一把被他拉住。

“你真要去看他?”他面色平靜,語氣冷淡。

“嗯!我必須去一趟,你好生等我!”

“若我不願你去呢?”

“……”木蓮低頭看向他,他眼眸幽深,深不見底,卻隱隱約約透著一絲寒氣,“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不與他糾纏,知道他生氣,可是,此時不是生氣的時候,在展青的語氣中,木蓮聽出了一些端倪。

房門被關上,他身子往後一斜,靠在榻上,手指繞過耳際處的一屢髮絲,指尖一轉,髮絲便打了一個結,又那麼一轉,那屢青絲便成兩截,落在他殷紅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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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軒所在的地牢和小妖精的不同,在外面,早已經上千御林軍守在其外,看似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可是,展青還是想辦法讓木蓮進去了,只是時間緊迫。

“子軒?”燕子軒依舊是一身藍色景袍,負手背著木蓮站立在牢房裡,仰頭看著石牆上的小窗口。

“景兒?”燕子軒回身看見木蓮,似乎有些驚訝,馬上上前拉住她“你怎麼來了?這裡這麼危險!”

“展青讓我來的,你怎麼樣?燕子愈有沒有為難你?”

“你不要擔心我,景兒,你聽著。^”燕子軒看了看門口,俯在木蓮耳邊小聲說道,“你現在就回王府,什麼東西都不要帶,後院處,有一處地道,你跟著展青出去,上一輛馬車,一路向南,連夜出京,不管遇到了什麼事,都不要回京!”

“什麼東西都不要帶?”

“是的,不要驚動王府任何一個人,目前,燕子愈已經派人將王府包圍,但是,你必須離開!”

“可是,就我一個人嗎?那你怎麼辦?豔兒怎麼辦?皎兒怎麼辦?”

“這個你不要管,我會有安排的!但是,你必須先離開,因為燕子愈不會就此放了你。等出了京城,一路會有人接應,到時候,你就在南嶺等我!切忌,千萬不要回京!”

若燕子愈真對木蓮動了心,他鐵定發不下,而且,他也清楚她對燕子軒的重要性,所不定將她帶進宮一次威脅他。

這到不是他最擔心的,他擔心木蓮一旦進宮,腹中又有身孕,在宮中定然凶多吉少。

“子軒。”木蓮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小心張開絲絹,露出一塊玉佩和一張地圖,歉意的說道,“對不起。”

“你沒有交給白衣?”燕子軒神色微怔。

“白衣?”木蓮一愣,看著他淡怡的神情,臉色頓時一陣蒼白,“你知道白衣和我?”

“嗯!”他握緊了她的手,“我也是那日你去找白衣要人的時候,才察覺的。之前,我一直讓展青去查明到底是誰給你下毒,卻一直未果,直到那日我發覺你和白衣關係非同,才妄加聯想的。”

“那地圖也是你故意讓我找到的?”

“嗯!我想你應該需要它!”她這才想起來,白衣曾經派了很多人來找地圖都沒有找到,她一進書房,就發現了一個暗格,原來,是他故意的。

“那你又是怎麼想到我是花滿樓的那個女子呢?”

“就是你受傷之後!你說你去看木蓮,但是展青發現你和木蓮從沒有同時出現過!而且,你們本身有太多相似之處,比如眼神,說話的語氣。還有那個紅衣女子!”到這裡,他眼中掠過一絲落,“木蓮曾今為了護著那個紅衣女子險些出手傷了舒繞,而你,有為了她,險些送了命!你說,我能不懷疑嗎?”心裡雖然不高,他的口氣卻沒有一絲責備。

“所以這個你就給我了這個地圖!可是,這該是你的兵布圖啊,你就不怕我當時真的交給了燕子愈?”

“如果他能給你解藥,不為難你,一張兵布圖又如何,哪怕十張我也會給!而且,兵布圖是死的,人是活的隨時可以調動的,雖然會大費周章,亂了原來的計畫!”

“謝謝你!”心中感歎萬千,木蓮一時不知說什麼,只是將兵布圖收好,不再交給任何人。

“景兒,快走吧,一路上定然會有危險,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安全的到南嶺,好生照顧孩子,那裡我什麼都為你安排好了。”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6 01:16 PM

第一百九十四章

“景兒,快走吧,一路上定然會有危險,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安全的到南嶺,好生照顧孩子,那裡我什麼都為你安排好了。”

什麼都安排好了?木蓮底下頭,沒有在看燕子軒,是啊,在很久之前,他就談到過此事,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替她安排了。

心裡一陣酸楚,木蓮側頭看了看牆上的火把,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道,“我一定會安全到達那裡,但是,你也必須安全的到南嶺。”

“好!你等我!”

“嗯!”木蓮點了點頭,轉身飛快的離開。

待他也安全會了南嶺,她便帶小妖精離開吧,不然,似乎永遠都走不了了。

夜色無邊,燈火依舊的軒王府卻是死期一片,過於安靜的氣氛中,更多的是懼怕,和掩藏在安靜下的那一番騷-動,回廊出,依稀又穿梭的下人,看到木蓮都惶恐的退到一邊,隨即朝皎兒夫人的房院趕過去。

“皎兒夫人怎麼了?”

“染了風寒。”那丫頭小聲的說道,聲音在微微顫抖。太眸看向人影晃動的院子,皎兒估計也是猜到了什麼,即便是風寒也不用這麼大的動靜,看來,這也是燕子軒安排的以引開燕子愈的眼線?只是,以皎兒的性格,她真的願意這麼做嗎?

“王妃,還是先回正院吧!”展青催促道,畢竟天色不早了。

木蓮裹緊狐裘披風,繞過回廊,朝自己正院走去,剛進門口,她突然轉身停了下來,臉色很是難看。

“王妃,怎麼了?”

“展青,你先到偏院等我,我一會兒就來。”她手一伸,將展青推出了正院。

軒王府的正院,沉靜在一片銀白色的雪光中,院子裡的一切事物都披上了一沉白雪,另有一分靜溢之美。

只是,萬千美景,也只能成為他的陪襯,或許是他們的陪襯。

那獵豔的緋紅,在夜風中揚動,好似絢麗開放的紅色曼陀羅,瀑布般的髮絲泄落在他的肩頭,露出他精緻絕豔的容顏,半眯的鳳目中有一絲讓人恍然的慵懶之色。他好似精靈一樣,斜坐在枯樹枝上,白玉般的手指俏皮的玩弄著一屢青絲。

既是不言語,不笑,他身上也好似凝聚了萬千光芒,璀璨無比,輝映著那茫茫白色,她竟然發現,晶瑩冰雪不足以詠其質,明珠美玉不足以喻其形,他該何其之美啊?

而他所坐的枯枝下,有一個白衣女子,正仰頭凝望著他,那女子長髮如墨,黛眉如畫,眼眸若水,謠鼻紅唇,膚若肌雪,好似一個人間仙子一般。

就這樣,他神色慵懶的斜坐在樹上,她柔情繾綣的望著他,雖然沒有言語,可是,遠遠看去,就像是在月光下約會的一對小情侶。

木蓮怔怔的立在原處,看著那一對璧人,眼角有那麼一絲酸澀,想要進去,又怕繞了他們的清靜,想要後腿,腿卻想生了根兒一樣紮在了雪地裡,又冷又痛。

一低頭,她突然發現手心也疼得厲害,仔細一看,不知何時,剛才手竟然握成了拳頭,那指甲便掐入了手心,怎麼,她卻不覺得一點痛。

“姐姐……”一聲輕柔的呼喚,將她喚醒。一抬頭,便看見那白衣美人緋紅著臉走過來。

“豔兒!”木蓮勉強一笑,忙將手藏在身後。

目光繞過豔兒,看向樹上的那一抹緋紅,發現他也看見了她,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便看向別處,神色冷漠,玩著手裡的青絲。

“我剛巧路過。”豔兒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哦,你們認識?”她問,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發疼,有些泛酸,這個味道真不好受。

“嗯。”

木蓮恍然,之前香茗說豔兒是燕子軒從青樓救出來的,而小妖精也一直呆在那種地方,自然是認識了。現在再看豔兒的眼神,和那妖精的表情,她所愛之人,定是指妖精了。

呵呵,低頭苦笑,看來自己無意間還給他們搭了線,不過,木蓮咬了咬唇,她怎麼就覺得不爽了呢!非常的不爽,甚至有大人的衝動。

“姐姐,我先退下了!”

“豔兒,你就別下去了,還有事呢”她有勉強笑了笑,抬腳走向小妖精,命令道,“坐樹上幹嘛?還不下來!”

他眉眼微掀,慵懶的望著她,抿了抿唇,沒有說一句話,身子一輕,落在了她面前。

“怎麼不說話?”

“無話可說!”他冷冷的答道,側頭看向一邊,那表情好似在說,我不予理會你這種人。

嗤!抽了一口涼氣,她臉皮扯了一下,亦用了冷淡的語氣道,“既然無話可說,那就提著包袱跟我走!”說話時,她已經邁開步子,朝房內走去,將他早就準備好要私奔的包袱抱了出來。

哼!可笑,前幾天,貌似是他們兩私奔,現在,是帶著豔兒三人一起奔!

“去哪?”看著木蓮抱著包袱,拉著豔兒就要走,他神色終於有了一絲異樣。



第一百九十五章

心頭那麼一暖,她忍不住反手拉住他,笑道,“快點。”

“姐姐,您走前頭。”豔兒笑了笑,置身退到一邊。

豔兒這麼一說,木蓮連當即就紅了臉,這豔兒知道小妖精是男兒身份,而且愛慕他已久,自己卻和小妖精如此親密,而且,再怎麼看來,自己畢竟還掛著一個軒王妃的身份。這情景,可是如何是好?正當她猶豫要不要鬆開小妖精的手時,手指微微一疼,反而被他牢牢反扣住。

“娘子,你忘記了,不得棄我。”他笑著提醒道,聲音不大,聽起來卻像是警告,而且這個分貝,按理說應該清晰的落入豔兒耳裡,可是,她的臉上依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像什麼也沒有聽到。

木蓮收回目光,清澈的眸子裡掀起了一圈不易察覺的漣漪。

三人來到後院,展青已經在那裡等候了,見到三人,展青當即楞了一下,目光掃了豔兒一眼,最後落在小妖精身上,打量了許久,他上前小聲道,“王妃,這一路不平坦,若是帶上她們恐怕……”

木蓮拉住小妖精,打斷了展青,“展青,他是我的人。而豔兒怎麼說也是王爺的妾室,豈能留在這裡不管?”

“可是……”

“沒有可是,要走大家就一起走,不然,我也留在這裡!”

“好一個一起走!豔兒是王爺的妾室,那我皎兒呢?”門口突然傳來皎兒的尖銳的聲音。
回頭,便見皎兒一身紫色狐裘走了過來,蒼白的臉上還掛著些許淚痕。

“皎兒夫人!”展青行了一個禮。

“哼!”她冷冷一笑,含恨看著木蓮,“我是皎兒夫人麼?我什麼都不是,我不過是某個女人在軒王府的替死鬼!當我在王府為某個女人掩飾的時候,她卻被人好生安穩的接到其他地方!”

“皎兒姐姐。”豔兒忙上去拉住她。

“走開!”皎兒一把推開豔兒,逼近到木蓮身前,咬牙怒駡道,“我皎兒誠心服侍王爺近兩年,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剛入府幾個月的醜女人?憑什麼?難道就因為你懷著王爺的子嗣,就可以得此殊榮,讓我做你的替死鬼嗎?”

她話一落,木蓮感覺身旁的小妖精身子晃了一下。

“皎兒夫人!不可胡說,王妃懷孕之事,不得謠傳。”展青大聲呵斥道,眼裡透著怒火,這王妃有孕之事,在王府只有王爺和他知道。

“展青,你當真還想唬我?王爺為了保住這個孩子,殺了多殺大夫,你以為我不知道?若不是為了這個孩子,王爺會如此大動干戈讓你們將她送到南嶺嗎?”

他的手越發的冰涼,甚至在發抖,墨色的青絲泄落下來,遮住了他的面容,讓她看不清,他此時是何種表情。

他一定是在恨她吧,恨她不知廉恥嗎?還是恨她欺騙他?

“夠了!”木蓮深吸了一口氣,道,“皎兒,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不能做你的替死鬼!”皎兒咬牙道。

“好!那你跟我們走!”皎兒說的沒錯,她為什麼要做她木蓮的替死鬼,作為燕子軒的女人,皎兒才夠格,而她木蓮什麼都不是,甚至還懷了別人的孩子。

“可是,王妃……”

“好了!展青,若再不走,恐怕走不掉了!”說著木蓮拉著小妖精繞過假山,進入了通往外面的密道。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只是任由她拉著無聲無息的跟在她身後,而木蓮也不敢回頭看他的表情。

出了密道,便來到一個空地,空地上已經有8個身著便裝的男子在原處等候,這幾個人木蓮見過,都是燕子軒的替身護衛,個個武藝高強,而他們身後還有一輛馬車。

“安排得如何了?”展青上前小聲的問道。

“一切都在計畫中,出了城,不出百里,便有人接應。”

“好。”展青點了點頭,推開馬車門對木蓮道,“王妃趕緊上車吧,若中途無事,我們半個月內應該會趕到南嶺。”

“不是浪跡天涯嗎?為何要去南嶺?”耳邊傳來他微弱的聲音,既飄渺又遙遠,好似天邊傳來。

“上次我告訴你!”

就這樣,本來就不大的馬車,一下就擠進四個人,剛落座,豔兒便伸手道,“姐姐,讓豔兒替你把把脈吧。”

“不用了!”木蓮尷尬一笑,忙收回手,還下意識的將手縮進袖口裡。

“豔兒,你無須擔心。王爺為了他的骨肉可是想盡了辦法。這孩子,定然好端端的。”一旁的皎兒冷笑道。

“皎兒,你信不信,我現在可以將你丟下馬車!”木蓮面色一沉,厲聲呵斥道。
她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皎兒臉色一白,怔了怔,扭頭悻悻的閉上嘴,卻那一瞬間,撲捉到一絲冷冽的殺意,讓她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回頭一看,她這才清晰的看清木蓮身邊坐在的那個紅衣女子。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6 01:17 PM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回頭一看,她這才清晰的看清木蓮身邊坐在的那個紅衣女子。她穿了一件繡著罌粟的紅色外衣,質地華麗冷豔,繡工獨特,在光線昏暗的馬車中,隨著馬車的顛簸,那些罌粟就好像綻開了一樣,開得奪目絢麗。再看那女子,皎兒不由的當場驚住,那容顏幾乎是絕色無雙,美得驚心動魄,那漂亮的薄唇,那謠鼻,那雙碧波漣漣的雙眸,清澈的好似映照了世間所有的翠綠。

是啊,她有一雙綠色的眸子,清澈可見底,那麼一瞬,皎兒她幾乎在那女子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自己,落入了海底,不斷下沉,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難受。她痛苦的捂著胸口。

“皎兒,皎兒……你怎麼了?”木蓮突然發現皎兒臉色發青,目光呆滯,整長臉都糾結在了一起,呼吸也急促起來,忙上前拉住她。

“皎兒,你怎麼了?”

“啊!”那呼喚頓時將皎兒驚醒,她尖叫一聲,隨即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來,無力的躺倒在馬車裡。

“皎兒!”木蓮忙把她扶起來,“你怎麼了?”

“難受!”皎兒吃力的睜開眼,看向那紅衣女子,猛然對上他淡漠的眸子,那雙漆黑的瞳孔,“不對,不對……”她語無倫次的說道。那雙眼睛眼睛她剛才明明看到是綠色的,怎麼是黑色的呢。

“皎兒,你怎麼了?”

“她是妖女!她是妖女!”皎兒身子往後一縮,似要躲在木蓮身後。木蓮尋著她的目光剛好看到小妖精一副委屈又生氣的模樣。

“她向來口誤遮攔的,豔兒你會把脈,你幫皎兒夫人看看她怎麼了。”木蓮笑了笑,也瞭解皎兒的性格,她是想什麼說什麼。

豔兒立在那裡不動,只是看著小妖精,好似在等他命令。

“豔兒,你替那位夫人看看吧。”他抬手掀開馬車窗簾,看著外面一閃而過的景物,黑眸沒有一絲波瀾。

“姐姐,皎兒夫人是因為的這幾日勞累過度,精神緊張又加上情緒不穩,以至於急火攻心。休息一下便好了。”

“不是的,她真的是妖女!”皎兒用力的抓住木蓮的手,恐懼的說道。

殷紅的丹蔻,深深的扣進了木蓮的手心,之前的小傷痕,頓時又痛了起來,而且,皎兒力氣很大,似乎只有緊緊的抓住她才能消除心裡的恐懼。

“展青!”木蓮推開馬車們朝外喚道。

“王妃,怎麼了?”

“出城了嗎?”

“快了!”

“出城之後,先找一個地方停頓一下,皎兒夫人情緒不穩,我擔心出事。”

“……”展青本想拒絕,但是。突然想到這個王妃向來說一不二,他無法阻止的。
馬車駛向城處,並沒有收到任何阻攔,便輕易的出了門,在城門開啟的那一瞬,小妖精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七王爺,果真有本事!”那一句,木蓮聽來蹊蹺,不知他言語中的意思,只是覺得身體不由發冷,那口氣,太不像小妖精了。

皎兒躲在木蓮身後,目光閃躲的看著小妖精,一旦小妖精回頭看向木蓮,她就會嚇得尖叫。

“姐姐,需不需要給你把脈啊?”他目光很深。

“真的不用了!”

“還是讓我看看吧!”他似命令的語氣說道,伸手拉住木蓮的手腕。

“不要!”忽地,皎兒不知哪來的力氣,抬手打掉小妖精的手,抱著木蓮往後挪,道,“王妃,不要讓她碰你。她不懷好意,她想謀害王爺的孩子,千萬不要。嗚嗚……”說著,她突然哭泣了起來,語氣充滿了悲涼。

“皎兒服侍王爺一直不爭氣,沒能替他懷上子嗣。我雖嫉恨你,可是,那是王爺的孩子,若孩子出事,定然怪罪於我。我不要他恨我,我不要他恨我……”

“所以,讓這個妖女走……讓她走……”

她斷斷續續的聲音中,木蓮突然覺得辛酸,她那一掌,是真的不要小妖精碰她,雖然她的確討厭她木蓮,雖然她懼怕小妖精,可是,她還是鼓足了勇氣舉起了手!

她想保護孩子,因為皎兒認為那是燕子軒的孩子。

這樣的感情……應該算得上是愛吧!

之前,木蓮一直覺得子軒挺可悲,愛他的舒景已經死去,紅顏知己玉扇也是別人安插的眼線,就連自己,也是潛伏在他身邊的人,而豔兒,也心有所屬。可現在,看來,還好,有一個真正對他好的人。

“王妃,前面有一個小客棧!”馬車外傳來展青的聲音。

“皎兒我們先下去!”木蓮歉意的看了小妖精一眼,將皎兒帶下了馬車。

看著兩人朝客棧走去,小妖精回眸看向豔兒,冷聲問道,“皎兒說的可是真的?”

“殿下,豔兒在此之前也沒有聽說有此事。而且,她也不讓我們把脈,看不出真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殿下,豔兒在此之前也沒有聽說有此事。而且,她也不讓我們把脈,看不出真假!”豔兒歎了一口氣,小聲的說道。

收回目光,他跳下馬車,隨著木蓮進入了客棧,客棧很小,僅有幾個房間,展青和幾個侍衛就分別守在客棧裡外。

夜色無邊,離天亮還早,木蓮安排了皎兒睡下,側身坐在床頭,守在她身邊,眼皮跳得厲害,老覺得要發生什麼。也不明白為何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這樣了呢?

那個時候,馬車裡的確只有她們四人,小妖精坐在她旁邊,一聲不吭的玩著自己的手指。

哎!她歎了一口氣,伸手捂著自己的肚子,腦子若有所思,是不是應該對小妖精坦白呢?可是,如何告訴他這個孩子呢?告訴他是子軒的?還是顏緋色的?

不到一會兒,她覺得眼皮有一些發沉,似乎懷孕的女子都有貪睡的習慣,她靠著床都能睡著。朦朧中,感覺到有人抱起了她,將她放到床上,很想睜開眼,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衣袖被撩開,冰涼的手指放在了她的手腕處,輕輕的摁住,讓她覺得不舒服,只是片刻,那手又移開了,似乎那人也離開了。

也不知道多久,木蓮猛的睜開眼,覺得心裡恐慌不安,坐起來,果真發現自己在床上,而旁邊,早就沒有皎兒的身影了。

“皎兒!”木蓮跳下床,摸起披風穿在身上,發現一扇窗戶在微冷的風中搖曳,俯身看去,樓下的雪地裡有一排腳印,直達林子深處。想也沒想,她順著窗戶爬了下去,順著那腳印走去。

林子裡是深深的白雪,反射出幽暗的光芒。

“皎兒?”低頭看著那細碎的腳印,木蓮能肯定這是皎兒的。

“皎兒……”木蓮又喚了一聲,感覺到前方有一絲異樣,隨即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那聲音,似乎正是皎兒的。

顧不得寒冷,木蓮飛快跑上去,繞過一塊巨石,果真看見皎兒躺在雪地上,那殷紅的鮮血好像綢帶一樣在潔白的雪地上蜿蜒開來,而她紫色的狐裘也被染紅一片,一道淺淺的血痕,從她脖子上裂開。

“皎兒。”木蓮伸手摁住她還在流血的傷口,突然哆嗦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似乎又看到了為她而死的香茗。

她脖子出的傷口不大,只有一寸寬,不像是利刃,也不像是刀尖,倒像是非常細小的暗器,剛好切住靜脈。

懷裡的人在不停的抽搐,臉色已經發白,木蓮自知,皎兒失血過多,根本就沒法救治了。

“綠色……”蒼白的唇裡傳來皎兒微弱的聲音。

“綠色?皎兒你說什麼綠色?”

“眼睛,綠色的眼睛……”皎兒瞳孔悠的放大,直直的看著天空,手握成拳頭,吐出了最後幾個字。

“皎兒!”木蓮晃了晃已經毫無聲息的皎兒,這才發現,她右手緊握,似抓著什麼東西。用力掰開她的手指,木蓮當即嚇得坐在地上。

豔兒的手裡,抓著的正是一直沾血的桃花瓣!這個,是顏門的標誌!

顏門?!顏門!腦子轟然一白,木蓮撿起那片桃花從地上爬起來,大聲的朝林子吼道,“顏緋色,顏緋色,你給我出來……”

那怒吼聲在沒入林子深處,竟然沒有一絲回音,空寂無比。

他說他消失了?為何卻突然出現了,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

“顏緋色,你這個王八蛋,給我滾出來!”

林子邊上,果真有一抹緋紅緩緩靠近,大紅色的袍子,金色的繡邊,飛揚的髮絲,清冷的面孔。

這是一張,她做夢都想毀了的臉,就近在咫尺,可是,為何自己在後腿,在害怕。

“你殺了她?”她穩住情緒,拿出桃花瓣。

下顎微微一抬,他眼中沒有一絲波瀾,道,“是我!”

“為什麼?”牙齒在咯咯發抖,她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憤怒,總之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他淡淡的說是我,那種輕鬆的口氣,似乎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棵草一樣。

到這裡,他眼中突然浮起一抹笑意,慢慢的逼近她,而她也慢慢的後退,下意識的用手覆住小腹。這一細小的動作,剛好落入了他的眼中,這樣,他笑的更深沉了,幽深的瞳孔中泛起零碎的光芒,卻燦爛無比。

“因為她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燕子軒的!”

“你……僅僅是一句話,你就要殺她?”木蓮渾身又是一怔,眼裡面盛滿了驚恐。

“當然!”他眉間的笑意揚起,目光落在她小腹上,一步一步的再次逼向她,直到她無路可退,後背抵在那石壁上,“因為,這是我顏緋色的孩子!”

“不,他不是你的孩子,不是!”木蓮緊緊的貼在石壁上,手緊緊的護著小腹,大聲的吼到。
是的,這個孩子不是顏緋色的,是她木蓮的。她的孩子,沒有這種殺人不眨眼的父親。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6 01:18 PM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是的,這個孩子不是顏緋色的,是她木蓮的。她的孩子,沒有這種殺人不眨眼的父親。
他身子一壓,手撐在石壁上,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前,低頭俯瞰著她,眼中剛才揚起的笑意,也慢慢淡去。

兩人近在咫尺,身體間的距離很近,幾乎,他不用看都能感覺到她身體在發顫。似乎,她在怕他,那光潔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清澈的眸子裡充滿了恐懼,雙手也緊緊的捂住小腹。
心裡微微一疼,他自知她是恨他的,卻不知道她開始怕他了。他一直都認為她是什麼都不怕的人,可是,竟然怕了自己。

“這孩子,本來就我們的?”他問,聲音儘量溫柔!

“不是!”她咬牙道,已經聽出了他語氣裡的不確定。看來也無法確定,畢竟他們之間僅又一次。想到這裡,木蓮臉上露出一絲譏笑,“這孩子是我同燕子軒的骨肉!啊!”木蓮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覺得肩上一疼,好似裂開一樣。

那顏緋色的眼眸瞬間變成了詭異的綠色,蒼翠無邊,眼中煞氣乍起,似要將她吞滅,而他另一隻手,正用力的摁在她肩上,於那冰涼的石壁緊緊相貼,這便是她痛苦的由來。他惱怒了!

“你說什麼?”

“我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才不會是你這個魔頭的孽種!你顏緋色,根本就沾不上邊!奪人妻,搶人愛,竟然無恥到孩子都搶!而且,如果這孩子,真的是你的,你覺得我還會將他留下來嗎?我一定親自拿掉它,讓他永遠都不得出現在這個世上!”

他的手,像是利刃一樣落在她肩頭,不知到他用了幾分力,木蓮直覺的骨頭在咯吱作響,似乎就要斷開了,那疼痛,幾乎讓她窒息。

“你和燕子軒的孩子?”他冷冷一笑,慢慢鬆開摁在她肩頭的手,緩緩下移,掠過她胸前,掃過她腹部,滑向她小腹間,“我再問你一次,這個孩子是誰的?”

“我和燕子軒的!”

那碧綠的眸子突然一暗,發出詭異的光芒,他的手,突的一摁,壓住了她的小腹,頓時,一陣絞痛傳來!

“嗚嗚……顏緋色,你……”她唇齒在哆嗦,驚恐的望著他。

“我顏緋色所不喜歡的東西都得毀滅!更何況,這還是你背叛我的孽種!”

“你果真不是人,連孩子都不放過!”用力的扣住他的手,她試圖躲避,雖然她也想過不要這個孩子,可是,那也是她的血肉。

“哼!”他輕笑,碧綠的瞳孔越發的暗沉和詭異,“你忘記了我是魔頭嗎?我告訴你,我不是魔頭,我是魔鬼!”話到這裡,他突然覺得全身血脈膨脹,被他壓制的某個東西似乎就要蓬勃而出,那是一種嗜血的魔性,那種只有看到血才能得到愉悅的魔性。

他幾乎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心裡在隱隱爆發的魔性在喧囂,告訴他毀滅眼前的東西。

豔兒立在暗處,不知所措的看著石壁前的一切。她知道那個人一掌下去,定然會後悔一輩子,可是,她如何阻止,此刻出現在他身邊的事物,都可能毀其手下。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折回客棧……

木蓮咬著唇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眼中有嗜血的綠光,如他字所說,他是魔鬼。那她肚子裡的孩子呢?如果她說是他的孩子,他會放了孩子和她,但是,同時他一定將他們帶走,永無休止的糾纏。于一個魔鬼生活在一起,還不如死去。

她苦澀一笑,放開了護著小腹的手。孩子,生死由命,不要怪媽媽,只怪,你有一個這樣的父親。

揚起下顎,她緩緩閉上眼,卻瞥見遠處過來的一抹緋色,同一種紅,微白的光下中,那緋紅上的罌粟花如此奪目。

姣美的容顏,如絲的鳳眼,直挺的鼻翼,漂亮的薄唇……那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望著她,朝她走來,那麼一霎那,她眼中的淚水突然滾落。

“不要!不要過來!”她大喊,心裡湧起從來沒有過的恐慌!

可是,那人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步履不急不緩,一步步靠近。這一刻,木蓮突然好期盼這個只是一個夢境。她曾經同時夢到過小妖精和顏緋色,夢中的小妖精全身是血。

顏緋色也看到了木蓮眼中的異樣,回頭看向遠處走近的人,碧綠的瞳孔猛的收緊了一下。

那人,有他一樣的面容,也有一種他熟悉的眼神,恐懼的,敬畏的。

“小妖精,你快走啊!”感覺到顏緋色隱隱爆發的殺氣,木蓮顧不得腹部的疼痛,一把抱住他,將死死的拖住。

那人還是沒有停下來,與他們的距離只有四五米,那麼一刻,木蓮突然絕望了,似乎就要看到自己一心想保護的人就要躺在地上。那血和他的衣服交織開來。

“相公!”木蓮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那人大聲的喚道。

他一直都聽她的話,一直乖乖的在她耳邊喚道娘子!

“相公,不要過來!回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相公,不要過來!回去!”木蓮含著淚水,強擠出一個笑,輕聲的對那人說道。

果真,那人停了下來,驚愕的看著木蓮,而同時,她抱住的這個人身子懵然也僵住了。

“乖,相公,快回去!”她哄到,心痛的厲害!這是第一次,她看見他的時候,感覺到了心。但是,是痛的,因為,她不要他死。

他低頭看著身前這個抱著他的女人,她的手臂牢牢的圈住他,不顧自己的生死,再次保護那個‘小妖精’。

碧綠色的瞳孔漸漸變淡,好似琥珀一樣,隨即又變深,如子夜般,如墨暈染般,殺氣蕩然無存,到是多了幾分柔情和愛憐,那原本膨脹的血液也漸漸冷淡下來,眼前的這張臉,即可清晰。不由的,歎了一口氣,低聲道,“你讓我,真的是痛苦不堪。”

她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目光只是盯著那‘小妖精’,不停的示意他快離開。

‘小妖精’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痛楚,垂眉轉身過果真走了,見此,木蓮整顆心才送了下來,恍然抬頭對上了顏緋色的目光,一剎那,目光猛的推開他,下意識的後退,再次護著小腹。

“這孩子,我待他生下來!若是燕子軒的,我定然保證的屍骨無存,因為我覺得容忍任何燕氏的人苟活在這個世上!”

“燕氏?什麼意思?”木蓮吞了吞口水,根本沒有在意他言語中的深層寓意,目光掃了掃已經離開的小妖精,自己的身體也悄悄的挪動在找機會離開。

雖然不知道顏緋色武功到底有多高強,可是,一片桃花便奪人之命,已經讓她暗定不會直接於他起衝突的。

“凡是姓燕的人統統都得死!”他笑,清澈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溫度,很淡很淡,好似一潭幽靜的水,好像,他說不是死人而已。

身子渾然一僵,錯愕的望著他似笑非笑的臉,這燕氏可是皇族!

“是的,我要滅掉燕氏!”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他道,“原本是打算最後在殺掉燕子軒,讓他多活一些日子的,不過,現在看來,他首先得死了!”

“你……”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死得這麼容易的。”他又笑,神色邪魅。

他當然要等燕氏的人相互殘殺,那中血染江河的情景才是有一種震撼美,現在,燕子軒的幾路大軍已經逼近京城,有些地方,戰亂已起,他所等待多年的情景即將發生在眼前了。

片刻,周圍突然出現異樣的響動,隨即幾隻鐵箭突然呼嘯而來,直奔顏緋色。而他,只是回眸冷然一笑,手臂一揮,那些箭好似泥一樣斷在了他腳下,傷不到他分毫,隨即展青帶著那幾個侍衛沖了過來。

見此他也無心和他們糾纏,轉身離去,片刻便像風一樣消失。

“王妃,屬下無能。”

“展青,將皎兒的帶走吧!”木蓮捂著肚子,歎了一口氣,蹲下身子將皎兒扶起,順勢合上她死時還充滿恐懼的眼睛。這個除了舒景,唯一一個真心對待燕子軒的人,就因為她木蓮,枉死在那個魔鬼的手下。

殺人太多,他顏緋色定遭報應。

出了林子,馬車已經驅趕過來,後面站著豔兒和小妖精,豔兒神色怪異,而小妖精這是依舊冷漠的表情,看到木蓮的時候,眼眸起了一些變化,隨即慢慢的走向她。

“你怎麼就過來了呢?”她責問,眼角酸澀的厲害,手用力的握著他,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你知不知道剛才多危險!”

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腦子裡一片空白。

“娘子……”

“先上車!”她看了一下四周,總覺的顏緋色還在周圍,忙將他和豔兒帶上馬車,朝南嶺駛去。

馬車在前行,不停的顛簸,那小腹已經不怎麼疼了。考慮到剛才的那個情景,木蓮手一直未曾放開他。

他表情倒是有些愉悅,眼中含著難得的笑意,無邪又無害,直直的看著她,似乎根本就不記得剛才的事情一樣。

“以後不准再這樣了!”半響,木蓮嚴肅道。

“娘子。”他頭一歪,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聲音酥軟入骨。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看到他這個樣子,木蓮不知為何,心裡又急又氣。

“娘子,你剛才叫我相公呢。”他眼眸如星,似有流光溢彩,眉宇間毫不掩飾他的快樂。

生氣的臉頓時抽搐起來,木蓮怔了兩秒,臉頓時一紅,瞟了一眼豔兒,發現她,真的就像隱形人一樣,目光飄渺看向別處,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咳咳。”木蓮低頭清了一下嗓子壓著聲音道,“小妖精……”

“叫相公!”他笑著打斷她。

“你……你聽我把說完!”將他一把扯過來,她幾乎是咬著聲音在他耳邊說道。

“不要,你不叫,我就不聽。”那漂亮的唇輕輕的撅起,水澤如凝,吐出的字帶著攝魂的魔力,在襯著那本就讓人失魂的容顏,簡直就讓人不忍拒絕。

作者: 海綿保保    時間: 2012-7-6 01:19 PM

第二百章(一卷完

木蓮吞了吞口水,看著眼前這張勾魂的臉,有些無奈,張嘴,輕聲念道,“相……”

後面一個字還沒有出口,身下的馬車頓時強烈的顛簸了一下,隨即,傳來馬的嘶鳴聲,夾在的還有有什麼東西打在馬車上的砰砰聲響。

箭!木蓮心裡一驚,自覺告訴她,他們遇襲了。

“不要動!”木蓮小聲的提醒道,目光過豔兒和小妖精,愕然發現,他們的眼睛都平淡似水,似乎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那麼一刻,木蓮心裡突然湧起一絲不安。

“怎麼了姐姐?”豔兒問道,臉上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你們坐好!”木蓮吩咐道,起身推開車門,果真發現,這一輛小小的馬車,已經被身穿重甲的騎兵團團圍住,展青和八大護衛也死死的護住馬車,于對方相互對峙。雖然有幾隻鐵劍射到了馬車上,但此時對方並沒有出手,看來,他們只想阻止他們,也或許是為了活捉他們。

寒風席捲而來,掃過忙忙雪地,撩起車馬出的簾子,那透明的珠子落在了她蒼白的面頰上,有些冷。木蓮起身站了出去,朝那對面的鐵騎看去,百余黑裝士兵前,那一匹白馬,一襲白衣此刻看來顯得格外的突兀了。他秀麗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冰冷,眉間看不出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恰巧,小妖精也探出了頭,瞧著外面的情景,眉輕微的挑了起來。

“怕麼?”木蓮小聲的問道。

“不怕。”他淡淡一笑,卻沒有發現她眼中的異樣。

白衣冷若寒霜臉,在小妖精出現的那一刻,輕微的抽了一下,隨即淡淡的說道,“軒王妃,您還是隨白衣回去吧!”

哼!木蓮冷笑出聲,難道回去讓她作為人質要脅燕子軒。

“還真是勞煩了白大人,這麼遠都追來了,看樣子是徹夜不休啊。”

“若是我不願意回去呢?”

“若王妃抗旨,那白衣只能依命行事了。”

“怎麼依命?是依皇上的命,還是我的命?當日林子裡的誓言,莫不是白衣你忘記了嗎?”唇角揚起一抹譏笑,他若敢攔住她,她就搬得出東西來壓制他。

果然馬上的人頓時晃了一下,那羞致的臉上浮起一抹窘迫的緋紅,隨即又是一陣慘白。他怎能忘記那誓言,既屈辱有無奈,甚至到最後才知道,那經常取笑他的人竟然和那個惡毒的女人是同一個人。

“展青我們走!”木蓮厲聲吩咐道,隨即將小妖精推進了馬車,目光掃了一眼依舊一臉平靜的豔兒。如果她沒有記錯,展青曾說出行百里定有人接應,而今,他們也走了六七十裡路,應該快趕上了。

“大人,皇上可是下了死命,若今日帶不會,一干人等都得處死。”見白衣果真不懂,身邊的一侍衛忙上前說道。

這一說白衣果真有些動容,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將她帶回,他寧肯她走的越遠越好。可是,聖明難違,再加上,淮河一帶,北州一地已經淪陷,若再不將她帶回,恐怕真的龍顏大怒,他所死了,都無甚,可手下的百餘名鐵騎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個個年輕有家室,他做不到。

握著劍的手,顫抖了一下,他眼中恢復了以往的冷漠,拔出了長劍,片刻,鐵騎一哄而上。
靠!白衣你這個混蛋!打鬥聲突然傳來,木蓮咬牙低罵了一聲,拉住小妖精出了馬車,隨即抽出一把掛在馬車上的劍揮斷了馬繩,將他往馬上一拋,自己翻身坐上將他攬住,對展青吼道,“展青,丟掉馬車,帶上豔兒!”

這樣的情況,馬車速度慢,容易陷入雪泥中,只會拖累,不易逃脫,雙方交戰,敵眾我寡,也只有硬拼,但是也要講究策略。

“展青你們護我左右,我沖先!”目光掃了白衣一眼,她曾想將他當朋友,可是,如今來,是要在刀劍下拼得你死我活了。

她沖前,是因為燕子愈要帶她回去,當然不會要一個死人,所以她料定這些人也不敢對她出手,這便是她們能逃脫的唯一制勝之處!

刀劍交錯,一起混戰的一群人顯然沒有反映過來,只見那穿著白色狐裘的弱女子竟然身形矯健帶著一個人翻身上了馬,揮動著劍朝他們沖過來,氣勢冷厲,劍影如虹,著實像一個長期揮刀弄劍的人。來不急閃躲沒有人已經倒在她的劍下。

“不可傷了她。”白衣忙道,卻見那王府的幾個侍衛果真跟在她身後殺出一個缺口。

儘管自己手下數百人,可是,軒王府的展青和那八個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打鬥起來,若非長久戰,拉跨他們的體力,自己的人也難以取勝。如今,又加上她……

“斷馬腿……”木蓮大喝一聲,回頭對身後的侍衛吼道,如今她們從一個圓圈沖了出去,前面是綿密的林子,左邊是寬敞的大道,若走大道必死無疑。到林子,倒有一線逃脫的生機,而入道狹窄,只有斷了對方坐騎,倒下一片,才能暫時拖住對方。



第二卷:真愛卷 第一章

木蓮話一落,身後的人當即意會,三人騎馬折回去,拉住韁繩,俯身低至地面,持刀看向追在最前面的幾匹馬。另外三人分別繞到小路的兩側,帶那三人回來之後,看到樹枝,儘量的製造屏障。

也在同時,幾隻鐵箭呼嘯而來,展青帶著豔兒趕緊策馬躲開,而另一隻已經繞過他們直奔向木蓮這一處,飛向小妖精,那速度讓木蓮來不急閃躲,在劍即將飛來的那一瞬,只聽得空中一聲脆響,那鐵箭再度像泥巴一樣斷落在地上。

“趕緊走。”木蓮當即一驚,卻不敢多的停留,回看了一眼手執著弓箭的白衣,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一揮鞭子沒入林中。

他那一箭,不是朝她而來,而是朝小妖精而來。

而那一箭,卻又瞬間斷成了泥!這個情景,是顏緋色能做到的……她抽了一口涼氣,不停的揮動著馬鞭,感覺身後的鐵騎仍舊沒有走遠,也感覺那個魔頭在身後。

“小妖精,你怎麼樣?”她問道,這才發現一路上他都無聲無息,低頭一看,他臉色白若宣紙,黛眉緊蹙,身體也在發抖。

“冷!”他道。今日並非新月之日,為何這般疼……手緊緊的無助胸口,他試著呼吸。
馬瘋狂的顛簸,他幾近暈厥。

胸口是壓抑的疼,睜開眼,林子濃霧彌漫,冬日的清晨,此霧眼觀度僅為幾尺,最糟糕的是天色按理應該明朗起來,可是,卻越發的黑暗,太陽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死死的罩住,隨著馬的顛簸,他身體會隨之而疼,這種情景像極了新月之日。他一夜之間突然變得脆弱不堪,太陽被遮住了!

“展青……”木蓮緊緊的拉住韁繩,一回頭,竟然沒有發現展青他們,四周白霧彌漫,不見得任何人影,但是身後卻有零亂的馬蹄聲。白衣還在追趕他,估計也在這林子裡迷了路。
手拂過他的臉,卻像摸到冰塊一樣。

“你心疾犯了麼?”木蓮扯住披風將他裹著,抬頭看了看日漸暗下來的天空,用力的夾緊馬肚,繼續向前。

“能走出去麼?”他小聲的問道,這個馬太過顛簸,現在哪怕摔下,他都有可能喪命。
“不知道,但是我們迷路了。”警惕的看著四周,她覺得還是向前,沖出去,總比落在他們手裡好。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天空越來越暗,像是被人潑了黑墨一樣,而四周也越來越空曠,沒有了樹木,沒有石頭,是無盡的廣漠,和那潛伏的危險。

“娘子,後退。”懷裡一直無聲無息似睡過去的人兒突然用力的扯住她的衣服,隨即身下的馬突然嘶吼起來,前蹄推騰空,身子往後仰,腳下像有什麼在坍塌滾落。
也在同時,身後亮起了火把,然後是馬蹄聲!

“大人,他們在前面!”

“木蓮……”那聲音越來越近,映照著一張清秀焦慮的面容,“木蓮小心前面!”

白衣的話還沒有說話,便看見那馬腳下又是一空,一塊泥土松落,不堪重負和勞累的馬往前倒去。

接著那火光,木蓮這次發現他們身下竟然是一個陡峭的斜坡,斜面幾近80度,和峭壁無異,因為大霧彌漫以及這詭異的天氣,她無法預測這個斜坡到底有多高。

“娘子。”那馬向前跌去,馬上的他們也隨之失去重心。他全身無力,身體像殘破的玩偶一樣不受控制的往下跌。眼看就要合著那馬一起滾落下坡,木蓮立馬送了韁繩,一把摟住他,翻滾下去。

在馬滾落下去的瞬間,木蓮抱著他也重重的跌落在地,隨即,沿著山往下滾,尖銳的石頭磕著她的身體,那一瞬,摟著他的手臂吃痛的松了一下,他便似羽毛一樣脫離她,直直的往下落。

“小妖精!”心猛的痛,木蓮大喊了一聲,將他的衣服扯住,隨即另一隻手扣住剛開磕著她的石頭,就那樣,她拉住他掛在了斜坡上。

雖然他輕得嚇人,但是加上自己的重量,她單手扣住那石頭,也有些吃力,而且石頭邊緣尖銳,像刀一樣扣緊她的手心,幾秒鐘之後,她感覺已經堅持不住了。

“娘子,鬆開我。”他仰起頭,鳳眼中浮起一抹氤氳,唇邊卻掛著笑容,四周很暗但是他笑的如此之美,她竟能看到真真切切,那炫目的容顏刺得的眼睛生疼。

“我不要!”她堅決的說道,那一瞬間,眼淚從她眼角滑落。

“娘子,放了我。為夫,不要你死。”他吃力的揚起手臂,放在她拉住他衣服的手上,試圖一點一點的掰開她的手指。

若此時,她放了他,定然能自救,若帶上他,定然都必死無疑。

“我不要,我不要你死!”她吼道,唇齒腥鹹,是淚是血。

“娘子,為夫之愛,深入骨,溶入血,此生無盡,來世不休……”他望著她,甜甜一笑,晶瑩的淚水沿著絕美的臉頰滑落至唇角。她從不曾放棄他,他便滿足了。

那怕她的心,不曾愛他!

一咬牙,用力的扯開自己的衣衫,隨著那一聲綿帛的斷裂,他身體開始往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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