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石章魚 -【天降我才必有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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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12 AM

第四十五章   應該車珠子

    兩人就此道別,張弛目送李躍進走遠,確信他沒有去開車,這才離去。

    回到出租屋,還沒有打開門鎖,就看到一旁黃春麗探出頭來:“怎麼去了那麼久?”

    張弛笑著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

    黃春麗道:“我還以為他把你帶到哪個無人的地方胖揍一頓呢。”

    張弛道:“那你還讓我送他,存心不良吧,你巴不得他狠揍我一頓吧? ”總覺得她此前讓自己送人的行為存心不良。

    黃春麗點了點頭道:“你這小子的確欠揍。”她發現張弛手中拿著的彈弓,伸手道:“給我看看!”

    張弛把彈弓遞了過去,黃春麗拿起彈弓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嘖嘖讚道:“你走了狗屎運了,這是小葉紫檀,爆滿金星的,如果車成珠子能賣不少錢呢。”

    張弛看到黃春麗突然變得有些貪婪的眼神,頓時警覺了起來,聯想起她的職業,趕緊把彈弓要了回來。

    黃春麗不屑地切了一聲道:“小氣,害怕我貪墨你的東西不成?一把破彈弓而已,我隨便拿出一顆天珠都能換幾百把。”

    張弛道:“再不值錢也是別人送的禮物。”禮輕情意重,李躍進這個人還真是不錯。

    黃春麗道:“那黑大個送給你的,還別說,他倒是蠻大方啊,剛才給我送得那袋山貨也值不少錢。”

    張弛道:“您是沾我的光,那些東西他是拿來探望我媽的。”

    黃春麗心說今天不是我幫你出頭,你小子早就讓他捶死了。聞到張弛身上的酒味兒,皺了皺眉頭道:“你喝酒了?”

    張弛笑了笑。

    黃春麗道:“小小年紀一點好都不學,你還是學生啊!對了,今天不是周五嗎,你怎麼沒去上課?”

    張弛硬懟道:“要你管。”

    黃春麗氣得張口結舌道:“你這小子,我是你師父……”說完意識到自己居然習慣以他師父自居了。

    張弛沒聽見一樣開門進屋,黃春麗本想跟進去,可想起現在自己已經將房子租給了他,總得尊重人家的隱私權,搖了搖頭,準備離開的時候,張弛卻又從裡面出來了: “師父,給徒弟幫個忙唄?”

    黃春麗柳眉倒豎道:“沒空!”

    張弛笑道:“師父,您請進,我給您泡杯茉莉大方。”

    黃春麗嫌棄地朝小屋裡看了一眼轉身就走,拋下一句話道:“我這邊有福鼎白茶,你過來喝吧。”

    茶是當季的白毫銀針,雖然年份短了一些,可品質不錯,喝慣了茉莉的張弛卻覺得味道有些寡淡,自從來到黃春麗的院子裡,就打量著這用金絲楠木打造得大型茶海,一會兒摸摸,一會兒敲敲。

    黃春麗道:“沒見過?”

    張弛點了點頭。

    “好玩吧?”

    繼續點頭,真材實料,如假包換。

    “沒玩過吧?”

    張弛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又被黃春麗給鄙視了,他馬上正襟危坐道:“這麼好的金絲楠木用來做茶海可惜了,要是用來車珠子能賣不少錢呢。”

    黃春麗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句話分明是針對自己說的,剛才自己還感嘆那彈弓不車珠子可惜了,這小子現學現賣。

    黃春麗端起茶盞品了口茶,張弛發現她的主人杯用的是手繪青花瓷,用來招待自己的是普普通通的德化白瓷,別看黃春麗平時表現得像個市井潑婦,可從細節處能夠看出她的生活條理清晰也非常小資,很有點儀式感。

    黃春麗道:“看什麼看?沒見過漂亮女人?”

    張弛道:“我是沒見過您那麼自信的女人。”

    黃春麗白了他一眼道:“討打!”放下茶杯道:“我讓你還給林黛雨的東西,你給她了嗎?”

    張弛點了點頭:“給了。”

    黃春麗道:“裡面的東西你沒看過吧?”

    張弛佯裝生氣道:“師父,您把我當成什麼了?要是信不過我以後就別找我幫忙。”

    黃春麗笑道:“喲呵,脾氣不小。”她給張弛斟了杯茶:“你剛才說找我幫忙,什麼事情啊?”

    張弛從口袋裡拿出一團布,打開之後,裡面裹著一只碎成五部分的翡翠鐲子。

    黃春麗雖然不做翡翠生意,可是她在文玩市場那麼多年多少也都有些研究,一打眼就看出這鐲子就算沒有摔斷,品相完好,也不過就是個糯米種,無論是水頭還是綠頭都不夠,拿到市場上至多也就是千把塊的樣子。

    張弛道:“師父,您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我找人把這鐲子給鑲好了?”

    黃春麗禁不住笑了起來:“這根本就是一堆垃圾,不值錢的東西,你鑲它做什麼?你該不會想用這破鐲子最女生吧?小氣!”

    張弛並沒有將實情相告,從一開始他看中得也不是鐲子本身,而是用來鑲嵌鐲子的精金,張弛想將這東西鑲好了物歸原主。

    自從這件事之後,周良民見他都是一臉的怨念,張弛知道周良民心眼兒不大,也沒有和他深交的打算,可考慮到周良民畢竟是自己來到凡間的第一個引路人,也是最早幫助過自己的同學,所以決定還是把手鐲給還回去,舉手之勞罷了。

    人生短暫,何必結怨。

    張弛道:“人家找我幫忙的,您看看,是不是能用黃金給鑲好了。您放心,該多少錢我照給,一分錢都不會短您的。”

    黃春麗點了點頭道:“得嘞,這事兒我幫你辦吧。”

    張弛道:“謝謝師父!”

    黃春麗道:“客氣啥什麼!”說完自己都有些納悶了,怎麼回答的那麼自然,他們何時變得那麼熟悉了?我怎麼就成了他師父,我何時認他當徒弟了?拜師收徒的事情可不能開玩笑,得說清楚,一定得說清楚。

    黃春麗咳嗽了一聲道:“張弛啊,你以後還是別叫我師父,鬧著玩的,可不能當真,再說了我也沒什麼可以教給你的本事,我的良心不允許我誤人子弟。 ”

    張弛笑道:“那我稱呼您什麼?黃大姐?黃老闆?房東大姐還是包租婆?”

    黃春麗想了想,這幾樣稱呼還都不如師父聽著順耳一些。

    張弛道:“要不您教我幾手武功,我以後出門也好自衛。”其實自從他在小巷裡見識黃春麗出手退敵之後,就產生了想跟她學武的想法。

    黃春麗冷冷瞥了他一眼:“女子防身術你想學嗎?”

    張弛居然毫不嫌棄地點了點頭。

    黃春麗道:“也不是不可以。”

    張弛驚喜道:“您答應教我武功了?”

    黃春麗道:“先去泰國變個性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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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13 AM

第四十六章   不請自來

    過了五月,天氣漸漸變得炎熱起來,北辰一中高三畢業班的學生都已經進入了臨考前的衝刺狀態,當然也有個別例外,張弛和侯博平就在其中。

    像他們這種成績在全年級墊底的差生,基本上被老師放棄,順利通過體育結業考試之後,就等於穩穩拿到了畢業證,老師私下給出的建議就是面對現實吧,前方不是只有考大學這一條路,他們可以選擇職業技術學校,可以選擇直接就業。

    條條大路通羅馬,何必跟隨著高考大軍,千軍萬馬去闖獨木橋?按照老師的想法,他們目前的水平根本沒希望踏入高校大門,即便是去參加高考,也就是走個過場,說穿了就是陪襯。

    侯博平最近迷上了武俠小說,每天都回去租書店租幾本,課本一樣大小,看得痴迷,不知什麼時候就能夠笑出豬聲。

    張弛對武俠小說興趣不大,他最近忙著蒐集洗骨丹的材料,洗骨丹雖然不如培元丹需要準備99種材料那麼多,可是需要的材料也有66種之多,最麻煩的是,其中有幾種都是目前市面上買不到的。

    ——人間路,快樂少年郎,在那崎嶇崎嶇中賞月光。泥塵裡,快樂有多少方向,一絲絲像夢中風雨,路隨人茫茫……

    張弛和侯博平坐在落霞湖的草坪上,路邊音響裡正放著《倩女幽魂》的主題曲。

    張弛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首歌,從歌詞裡不由得聯想起自己現在的境況,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感傷。

    趴在草坪上看書的侯博平忽然發出一陣怪笑,聽起來就像是鵝鵝鵝,從家畜變成家禽了。

    張弛道:“看個小黃書,有什麼好開心的?”

    侯博平合上書本,坐起身來,望著遠方的湖面感慨道:“我要是會武功就好了,別人就不敢欺負我了。誰特麼敢惹我,我左手一記降龍十八掌,右手一記六脈神劍,拍死丫的。”

    張弛懶洋洋躺在草坪上,閉上眼睛道:“好個屁,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關鍵時刻還得靠腦子。”

    侯博平道:“張弛,你將來準備幹什麼啊?”

    “得過且過,坐吃等死!”張弛的人生路有點崎嶇,面前還在為了生存而掙扎,還沒有機會去考慮遠大的理想。

    侯博平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下定決心道:“我下週就不來上學了。”

    張弛睜開了眼睛,畢竟他周圍朋友不多,侯博平勉強算一個:“你不參加高考了?”

    侯博平點了點頭道:“我這成績參加高考也沒什麼意思,我連大專都考不上,不想湊熱鬧了。我爸通過關係給我找了份電廠的工作,下週就去培訓,半年後上崗。”

    張弛暗暗感嘆,有爹的孩子是塊寶,侯博平說得也是現實,既然考不上大學,又何必浪費時間,電廠的工作工資高福利好,就算是大學畢業也未必能夠拿到那麼高的工資。張弛笑道:“恭喜你了!”

    侯博平道:“別跟別人說啊。”

    “好事啊,你還不好意思?換成是我高興都來不及。”

    侯博平道:“剛開始知道的確是很高興的,可後來又覺得有些失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過去整天想著不上學,可突然就要離開學校了,心裡還覺得有些捨不得,張弛,你說我是不是有些矯情啊? ”

    張弛點了點頭道:“的確矯情。”他拍了拍侯博平的肩膀道:“你小子馬上領工資的人了,以後賺了錢可別忘了我。”

    侯博平道:“哪能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走哪兒也不可能把你忘了。”

    “走,我請你吃飯,給你送個行。”

    侯博平道:“哪能呢,我請,你又沒錢。”

    張弛道:“看不起人,我好歹也是一拆遷戶,再沒錢,請你吃頓飯總沒問題,現在是給你送行,給哥們一個面子。”

    侯博平笑道:“忘了你是拆遷戶了,成啊!要不這樣吧,咱們買點菜去你家吃,晚上還有世界杯外圍賽呢,咱們邊吃邊看。”

    張弛點了點頭。

    侯博平又道:“待會兒把周良民叫上吧。”他不了解張弛和周良民最近產生了隔閡,還以為兩人仍然是最好的朋友。

    張弛道:“他出不來吧,最近忙著高考,忙得昏天黑地,叫他吃飯不是等於害了人家。”

    侯博平道:“今兒不是周六嘛,我去請他,這點面子總得給我。”

    張弛見他堅持,也只能點了點頭:“成,你去叫,我這就買菜去,吃什麼你儘管點,我拿拆遷費換去。”買菜屁大點事,說得也那麼悲壯。

    張弛買菜回家不久,侯博平就來了,讓他沒想到的是,侯博平居然真得把周良民請來了,周良民見到滿臉堆笑的張弛,態度仍然冷淡,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張弛知道他心眼小,記恨著他媽手鐲的事情,也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招呼周良民先坐,周良民拿著書包去裡面做作業去了。

    張大仙人對他的尿性已經非常了解,跟著進屋,去櫃子裡把剛剛修好的手鐲取了出來,放在周良民面前:“給你的。”

    周良民愣了一下,打開一看才發現裡面是母親的手鐲,只不過此前已經摔碎的手鐲已經用黃金重新鑲嵌好了,因為修補的工藝很好,所以看起來比過去還顯得精緻。

    周良民道:“我不要,你拿回去。”

    張弛笑道:“拉倒吧,我又不是女的,要這玩意兒乾啥?那天阿姨不小心把手鐲摔了,我擔心你爸你媽因為這件事產生矛盾,所以我才要過來,找熟悉的工匠幫忙修補了,現在物歸原主。”他沒有說實話,可如果不這樣說周良民未必肯接受,這也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周良民有些內疚了,感到自己可能誤會了張弛,其實他也清楚張弛把拆遷房賣給他們,實際上是他們家佔了便宜,只是沒辦法接受張弛把媽媽的手鐲給要走,他抿了抿嘴唇道:“謝了啊。”

    張弛朝他擠了擠眼睛:“你接著學習,我幫忙做飯去,千萬別耽誤你複習功課。”,周良民畢竟是他來到凡間第一個結識的朋友,張大仙人還是念舊情的。

    張弛來到廚房,看到侯博平正在殺魚,刮鱗的手法非常專業,一看就知道過去沒少下廚,侯博平笑道:“我爸在電機廠食堂工作,我從小就跟他學做飯,不是我吹,成桌的宴席我都能張羅出來。”

    張弛道:“讓我幫什麼忙。”

    侯博平道:“你幫忙扒蔥剝蒜。”

    張弛應了一聲,找了個小板凳坐在一邊剝蒜,一邊幹活一邊道:“想不到你還真有些辦法,居然把周良民給請來了。”

    侯博平向外面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真當他是沖我來的?”

    張弛心說反正不是衝著我,剛才還給周良民手鐲的時候,這廝對自己還愛理不理的,證明這次過來是勉為其難,應該是侯博平從中幫忙的緣故。

    侯博平道:“我還沒來及跟你說,待會兒林黛雨和劉文靜要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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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14 AM

第四十七章   低情商

    張弛一聽就愣了,這都哪跟哪啊?好像沒邀請女同學啊?

    劉文靜他知道,是侯博平現在的鄰居,侯博平招呼她一聲也算正常,可林黛雨又是怎麼回事?沒聽說林黛雨和侯博平之間有什麼交情啊!

    不過有件事他明白了,周良民之所以同意過來吃飯是因為林黛雨,既不是衝著侯博平更不是衝著自己。那貨一直都單戀林黛雨,若非如此又豈肯犧牲寶貴的複習時間。

    侯博平解釋道:“剛才我去學校的時候不是遇到劉文靜了嗎?她知道我的事,就多嘴問了幾句,剛好呢,她又和林黛雨同班,兩人走在一起,我就說你請我吃飯給我送行,順便我就客氣了一句,劉文靜本來說沒空來著,可林黛雨說要來一起慶祝,我壓根就沒想到她會來啊!”

    “面子夠大的。”

    侯博平笑道:“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還是你面子大,我看林黛雨是因為上次你幫她解圍的事情,肯定是沖你來的。”

    張弛才不這麼想,他首先想到的是黃春麗,難道林黛雨已經知道自己租了她小姨的房子?又或者她早就知道黃春麗住在這裡,所以藉著這個契機來看看,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妮子精明的很,此番前來必有所圖。

    內心頓時有些不爽,林黛雨的心機也忒重了一些。

    侯博平道:“周良民聽說她們要過來,馬上就答應了。”

    張弛這才知道周良民為何捨棄寶貴的時間過來赴約,原來是另有所圖啊,他搖了搖頭道:“她們什麼時候過來?”

    侯博平道:“說是要晚一會兒,六點吧。”

    張弛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五點二十,看來兩位女生是算準了時間,過來吃現成的。想想侯博平下午的時候還專門交代自己不要把他上班的事情到處亂說,可一轉眼,他自己卻把底全都兜了出去,這給張大仙人提了個醒,指望侯博平這貨保守秘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既然有女生要來,張弛怎麼都得收拾一下房間,還好這廝平時就注意個人衛生,他把房間整理了一下,又點了根檀香插在香爐裡。

    周良民自從來到之後一直坐在桌前複習,這貨為了考上大學也是拼了,雙耳不聞窗外事,眼裡壓根一點活都沒有,更不用說幫忙。

    張弛掃地的時候,他連客氣話都沒說,只是大爺一樣把兩隻腳抬了抬。

    張大仙人過去在天庭也沒少干伺候人的活,不過那時候服務的群體是太上老君、太白金星、托塔李天王之流,望著周良民翹起的雙腳,張弛不由得生出過時的鳳凰不如雞的感慨,當然這也反應出周良民的低情商,連起碼的禮貌都不懂。

    周良民對檀香的味道有些過敏,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抽出紙巾擦了擦鼻子道:“這香味兒太濃了,你點它幹什麼?”

    張弛道:“濃點好,能蓋住霉味兒。”畢竟住的是平房,到了這個季節就開始返潮,當然主要原因是他蒐集了不少的藥草,如果不點香,房間裡面充滿了中藥材的味道。

    周良民這才想起觀察了一下張弛的住宿環境,比起過去那間狹窄逼仄的小屋要好了許多,意識到張弛已經將購房資格賣給了他們,也在拆遷協議上簽了字,過去他住的那間小屋已經拆了,所以才會在這裡租房。

    周良民像多數同齡人一樣並不關注這些柴米油鹽的事情,畢竟對他們來說目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高考。除了學習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周良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他也堅信這一點,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實現理想。

    今天如果不是因為林黛雨要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犧牲寶貴的複習時間來張弛家裡吃飯,他甚至已經在心底不知覺地跟一些人劃清界限,張弛和侯博平顯然都在其中,他們兩人都是沒有希望考上大學的。

    考不上大學就意味著沒有前途,就意味著他們很快就會走向社會,淪為社會的底層,甚至慢慢被社會所淘汰。周良民並不是看不起他們,而是覺得他們這樣浪費青春年華很可惜,明明可以通過奮鬥改變自己的命運,可他們偏偏就不去努力。

    外面傳來一個悅耳的女聲:“張弛在嗎?”

    周良民隨手將紙巾扔在了地上,快步趕了出去。

    張弛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用笤帚將紙巾掃到簸箕裡。

    林黛雨和劉文靜非常守時,兩人準點到來,而且還買了禮物,其中有甜品、水果、飲料,還有一隻廣式燒鵝,比起兩手空空的周良民,就顯得隆重了許多,也懂事了許多,上門做客,買些禮物也是對主人的尊重。

    周良民殷勤地迎了上去,伸手去幫林黛雨拿東西,林黛雨卻道:“你先幫劉文靜。”

    劉文靜手中拿著水果和飲料,的確份量更重一些,周良民愣了一下,這才去從她手裡接過,他笑道:“你們還那麼客氣,買了這麼多東西?”眼睛卻望著林黛雨。

    侯博平的聲音從廚房裡面傳來:“周良民,你進來端菜。”

    周良民應了一聲,拎著水果和飲料不知往哪兒放。

    張弛不知在房間里幹什麼,周良民忍不住叫道:“張弛,同學們來了!”

    張弛這才慢吞吞從房間裡面出來,跟林黛雨和劉文靜打了個招呼:“歡迎啊!”他的樣子在周良民看來就是木訥,甚至欠缺那麼點誠意和熱情,說穿了就是情商低。

    劉文靜道:“我們不請自來,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周良民搶著說道:“不唐突,不唐突,我們請都請不來呢,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他自以為說得幽默,末了還配上呵呵兩聲大笑,只可惜在場人誰都沒笑。周良民順勢把水果遞給張弛:“張弛,你去把水果洗洗!”

    這命令的口吻讓張弛有點不舒服,可他也能夠理解,周良民在夢中情人的面前當然想多刷點存在感。

    張弛接過水果,林黛雨卻道:“我去吧!”

    張弛也沒跟她客氣,直接將水果遞給了林黛雨,指了指院子的東南角道:“水管在那邊。”

    周良民跟著林黛雨走了過去,殷勤道:“林黛雨,還是我來吧。”

    林黛雨道:“你是擔心我洗不干淨還是怕我偷吃?”

    周良民被她問得愣住了:“呃……我,我沒那意思,我沒那個意思……”

    林黛雨正眼都沒看他,對周良民獻殷勤的目的心知肚明,淡然道:“你這人還真是開不得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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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14 AM

第四十八章   嘴巴欠

    周良民這才意識到她是在開玩笑,正猶豫是不是笑兩聲表示配合,侯博平又叫他過去端菜,周良民暗罵侯博平沒有眼色,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接近心上人的機會,就不能讓自己多說幾句話。

    端菜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眼睛偷偷瞄著林黛雨,不小心腳下絆了一下,手中端著的一盤糖拌西紅柿全都灑在了地上。

    侯博平鬱悶地望著他,自己的辛苦成果被他就這麼給糟蹋了,實在是讓人火,。心中早就罵開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兒。

    張弛收穫了來自於侯博平的200怒火值,馬上就趕了過來。遠遠就聽到侯博平抱怨道:“我說你能幹什麼?連個盤子都端不好。”

    如果在平時,周良民或許嘿嘿一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是他理虧在先,可今天當著林黛雨的面,他可不甘示弱,瞪了侯博平一眼道:“你嚷嚷什麼?誰沒有失手的時候?不就是會做個菜嗎?你有什麼可傲的?”

    侯博平一聽更火了,正準備過去跟他理論,張弛及時趕了過來,笑道:“我說你們也不怕女同學笑話,猴子,你看好鍋,別把菜燒糊了,周良民,你把地掃了,省得別人不小心踩到滑倒。”

    張弛一開口還真是管用,兩人都不吭聲了。

    劉文靜也走過來道:“周良民,你去擺桌椅吧,我來端菜。”

    一場小風波很快就過去了,四人一起動手,沒多久所有的菜就擺上了桌面。劉文靜把買來的燒鵝上桌,林黛雨將洗好的水果也端了上來,周良民殷勤地去接林黛雨手中的果盤。

    侯博平看到這廝的樣子,不由得翻起了白眼,早知道這貨如此模樣,今天就不該請他過來。

    劉文靜聞到了空氣中的香味,輕聲道:“你這房間好香啊。”

    周良民轉身打了個噴嚏,掏出紙巾擦了擦鼻子道:“早就讓他別點檀香了……阿嚏……”趕緊又把臉扭了過去。

    侯博平一臉嫌棄地望著他道:“你出去打噴嚏,別把菜給糟蹋了。”

    周良民訕訕笑了笑道:“我對這香味有些過敏。”

    林黛雨道:“好像有丁香、鐵線蓮的味道,張弛,你是不是在服中藥啊?”

    張弛聞言一怔,彷彿頭一次認識林黛雨似的打量了一下她,此女雙商都達到了140,畢竟不是蓋的,可智商情商跟嗅覺好像沒關係啊,人的嗅覺源於天生,可通過嗅覺辨別氣味的能力卻要經過訓練,沒有一定的基礎是不可能做到的,張弛呵呵笑道:“你還聞到什麼了? ”

    林黛雨道:“薄荷、冰片、雄黃、五倍子……”她笑了笑道:“我也是瞎猜。”

    張大仙人真是刮目相看了,林黛雨的嗅覺真是靈敏啊,就算是自己目前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從中分辨出那麼多種的味道,可她竟然可以做到。她也不是瞎猜,說出的這幾樣全都是自己目前房間裡有的。

    林黛雨看出了張弛的驚奇,輕聲道:“別忘了,我外公過去就是老中醫,我小時候常常在他的醫館玩,他教我認識了許多種中藥材,所以就算閉著眼睛也能夠分辨出許多種中藥材的味道。”

    周良民讚道:“厲害,林黛雨你真是太厲害了,真是美貌與智慧並重。”今天他的話格外多,想顯現出幽默,可說出來的話往往達不到效果。

    侯博平道:“你有這樣的才華不去學中醫可惜了,我看你考國立醫科大絕無任何的問題。”

    周良民腦子飛快地轉,如果林黛雨報考醫科大,自己是不是也要改變志向跟她選擇同一所大學?可是自己對學醫沒有興趣啊。

    劉文靜道:“國立醫科大豈不是委屈了林黛雨,其實她……”

    林黛雨及時制止了劉文靜說出接下來的話,端起面前的飲料道:“來,咱們謝謝主人的熱情款待,謝謝侯同學的辛苦勞動。”

    幾人一起響應,周良民這才意識到林黛雨的感謝中並不包括自己,隱隱有些失落。

    林黛雨道:“張弛,你是不是身體不好?”因為聞到那麼多中藥的味道,所以她才有此一問。

    張弛正想否認,周良民道:“你們不知道啊,張弛初中畢業那一年出過車禍,所以身體受到了一些影響。”

    侯博平在桌下踢了這廝一腳,哪壺不開提哪壺,張弛車禍的事情同屆的學生基本上都知道,在那場車禍中張弛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這種傷心的事情本該迴避,周良民怎麼一時口快又給說出來了。

    張弛倒沒什麼反應,笑道:“都過去的事情了,我都快忘了,再說,我現在身體還不是好好的。”

    周良民道:“好什麼啊,當年你可是以咱們這屆總分第一名考進的北辰一中,那件事對你的影響很大。”

    劉文靜點了點頭道:“我知道!”要說張弛還真是可惜了,因為那場車禍不但失去了家人,而且成績還從第一迅速滑落到了倒數第一,可以說那場車禍毀去了他的未來。

    林黛雨也知道,在當年的新生之中,她的總成績排在了第二,為此爭強好勝的她還很是不服氣,私下里下定決心,一定要在期中考試中全面超過張弛,可後來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給她勢均力敵競爭的機會,她和張弛都毫無懸念地將兩個第一保持到了現在。

    張弛道:“排骨燉好了,我去盛菜。”他起身向廚房走去。

    侯博平在張弛走後向周良民抱怨道:“你嘴咋那麼欠呢?好端端的提人家不開心的事情幹什麼?”

    周良民道:“我也是好意啊,張弛是我好朋友,我一直都想幫他,你們是不知道,那場車禍給他留下了非常嚴重的後遺症,他不但大腦受損,智力減退,而且醫生還說,他太胖了,身體健康存在著很大的隱患,說不定哪天就會稀里糊塗地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侯博平聽不下去了:“周良民,你丫有毛病啊,人家招你惹你了,你怎麼說話的?”怒火值500+

    周良民道:“我說得是事實,我也是為他好……”

    林黛雨此時插了一句道:“反正我是沒看出來。”

    周良民愣了,一張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其實他對張弛沒惡意的,可因為林黛雨在,他總想突出自己,在不經意中竟然將張弛當成了自己的假想敵。

    林黛雨的話讓周良民冷靜了下來,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會嫉妒張弛,不該啊,他身上有什麼值得自己嫉妒的地方?相貌、身高、談吐、學習,自己有那樣不比他強?

    張弛端著燉好的排骨走了進來,樂呵呵道:“熱騰騰香噴噴的排骨出爐了,這道菜是我做的,還請侯大廚點評一下。”他的到來也化解了周良民的尷尬。

    幾人品嚐了一下張弛燉得排骨,侯博平豎起了拇指。

    林黛雨讚道:“好吃,很像我媽媽燉得味道。”

    張弛道:“評價很高啊!”

    劉文靜道:“很好吃!肉一點都不柴,很嫩,香味很足,我就什麼都不會做。”

    侯博平道:“你不用做,以後找個會做飯的老公就行。”他和劉文靜是老鄰居,算得上青梅竹馬,心中早就喜歡上了劉文靜,可惜一直沒勇氣表白,眼看自己就要離開學校了,壯著膽子撩了一句。

    劉文靜羞紅了臉:“猴子,你瞎說八道,討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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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15 AM

第四十九章   崇高的理想

    張弛道:“別忘了咱們今天的主題,侯博平同學下週就要離開校園了,咱們一起敬晚宴的主角一杯,祝願侯博平同學工作之後,青雲直上,大展宏圖!”

    幾人一起舉杯,侯博平激動的眼圈有些發紅,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曾經擁有的一切是如何可貴,上學的時候期盼著早日脫離苦海,儘早踏上工作崗位,那樣就可以不用再沒完沒了地做作業了,可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心中反倒產生了不捨的念頭。

    侯博平跟他們碰了碰杯,把杯中的王老吉涼茶一飲而盡,感慨道:“謝謝同學們,謝謝。”目光轉向張弛道:“尤其是要謝謝張弛。”

    張弛笑道:“你謝我幹什麼?”

    侯博平道:“今天我必須當著大家的面鄭重給張弛道個歉,我和張弛同桌三年,我非但沒有幫助過他,反而處處跟他作對,經常捉弄他,可張弛始終沒有跟我計較過,回頭想想,我真是慚愧。”

    周良民道:“這我可得說你,高中這三年,你可沒少欺負張弛,如果不是我護著他,你更過分。”

    張弛也發現周良民今天有點反常,處處在刷存在感,應該是想要在林黛雨面前表現出優越感,好把他們兩個比下去。

    張弛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和猴子不單單是同桌,還是同窗共枕的關係,經常趴在一張桌子上睡覺。”

    一句話把眾人都逗笑了,劉文靜道:“說起上課睡覺,張弛可是在年級出了名的。”

    周良民道:“張弛上課睡覺是有原因的,他身體有病。”

    侯博平聽這廝說話越來越不順耳了,橫了他一眼道:“你才有病呢。”

    張弛笑道:“周良民說的沒錯,我身體的確不好,一上課就犯困,醫生說我體質差,身體負擔太重導致的腦缺氧,叫什麼血氧混合比不足。”

    劉文靜道:“我看你身體挺好的,前幾天咱們體育結業考試的時候,我還看你在八百米比賽的時候把霍青峰都給贏了,那可是咱們學校的體育健將。”

    張弛謙虛道:“我那天算是小宇宙爆發,超常發揮了。”

    林黛雨道:“如果你在高考的時候也突然小宇宙爆發,說不定能夠考上理想的大學。”其實這句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以張弛現在的成績要是能考上大學,恐怕小宇宙爆發都不行,可能整個宇宙都要爆炸。

    張弛沒想過自己要考大學,他經歷決定了他的思維方式和世界觀跟同屆的其他同學不同,他從不認為踏入大學的校門就能夠如同鯉魚躍龍門般金鱗化龍,改變命運沒有捷徑,對他而言,考大學也不是最迫切面對的問題。

    他首先要改善自身的體質,所以他來到凡間之後將多半精力都投入到了煉製培元丹改善體質,力求在這人世間多活一些歲月,多渡過幾許光陰。

    此前煉製的那顆培元丹雖然稱不上完美,可畢竟在茅台酒的催化下對他的身體起到了作用,到目前為止,還無法脫胎換骨,但是張弛認為自己在體質上的短板已經得到了一些彌補,等到他將培元丹內的能量全部消化吸收之後,他的體質甚至要比多數人還要強一些。

    培元丹的吸收過程通常需要十八天,張弛預約了明天的體檢,他希望能有一個理想的結果。

    最近一段時間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洗骨丹,如果身體方方面面的生理指標恢復了正常,最為迫切地應該是改善一下自己的身高了,可就目前蒐集到的材料來說,煉製洗骨丹的難度很高,過去在天庭隨處可見的材料,可在凡間都變得踏破鐵鞋無覓處。

    他煉製培元丹的時候,為了尋找不死草可謂是歷盡辛苦,還差點把這條小命丟在了清屏山靈犀峰。如果不是那位神秘的少女出手相救,恐怕自己已然稀里糊塗地丟了小命。

    劉文靜道:“小宇宙爆發!說得跟聖鬥士似的。”

    張弛道:“其實高考也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徑,社會都是多元化的,由各行各業的人組成,不可能每個人都成為大學生,也不可能每個人都成為管理者,總得有人從事基層工作。”

    周良民道:“雖然你說得是事實,可我們還是應當力爭上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記得某位大師說過,要是童年的日子能重新回來,那我一定不再浪費光陰,我要把每分每秒都用來讀書。”

    林黛雨聽到這句話心中微微一動,她忽然想起了不久以前,張弛親手送給她的那封情書。

    劉文靜道:“這位大師是印度詩人泰戈爾吧?”

    周良民點了點頭道:“我最欣賞最喜歡的大詩人,他的文字中充滿了人生的哲理。”

    張弛道:“這老頭還說過,學習必須和實幹相結合,實踐是檢驗理論的唯一標準。”

    林黛雨禁不住笑了起來,前面的半句話是泰戈爾說得不假,他移花接木的本領倒是不小。

    周良民也笑了起來,他誤以為林黛雨是在嘲笑張弛的無知,解釋道:“你前半句是泰戈爾的名言,可後半句不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句話最早出現於1978年5月11號的《光明日報》,根本不是泰戈爾說的。”

    劉文靜道:“這你都記得那麼清楚,周良民厲害啊,我看你今年考上一本沒有任何問題了。”

    周良民有些得意,可在全年級綜合成績第一名的林黛雨面前他也不敢表現出來,謙虛道:“我成績也就那樣,跟林黛雨同學不能比,盡人事聽天命吧,希望高考能夠發揮出正常水平,考入理想的大學。”

    劉文靜道:“你想報考哪所大學?”

    “還沒想好。”周良民的秘密只對張弛說過,只有張弛知道他想和林黛雨報考同一所大學,希望張弛不要把自己出賣了。

    侯博平道:“虛偽,都到這時候了你居然還說沒想好?說說唄,考不上我們又不笑話你。”

    周良民道:“我真沒想好,你們不知道嗎?從今年開始,高考是先出成績然後填報誌願,我想看看自己考得怎麼樣再定,你呢?”

    劉文靜嘆了口氣道:“我想考省師範大學,畢業之後當人民教師,最好能回咱們北辰一中當老師。”

    侯博平道:“好啊,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多麼崇高的理想。”

    周良民問劉文靜只是為和林黛雨搭話打埋伏:“林黛雨同學,你有方向了嗎?”

    林黛雨淡然道:“我無所謂,看我爸媽的意思。”

    劉文靜道:“學校已經保送黛雨去水木大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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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15 AM

第五十章   紅顏禍水

    林黛雨有些嗔怪地看了劉文靜一眼,終究她還是把這件事情給抖了出來。

    張弛和侯博平自然不會有什麼感覺,畢竟保送這種好事距離他們實在是太遙遠,就算有八百個保送名額也落不到他們兩人的頭上。

    周良民羨慕之餘又有些失落,林黛雨已經被保送去水木大學了,自己理想中的大學也是水木,高中三年,周良民始終堅持不懈地向著這個目標努力著,然而他最好的成績也就是全年級第九,周良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憑著他目前的成績很難進入這所國內的頂尖學府。

    周良民心中有些失落,如果他無法考上水木,那就意味著自己可能永遠不會追上林黛雨的腳步了。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更加努力,他甚至有些後悔,今天不該將時間浪費在這場聚會中,自己應該回去複習功課的。

    張弛率先恭喜林黛雨道:“恭喜你,接下來的日子可以放寬心好好休息了。”

    林黛雨淡然道:“文靜知道的消息並不准確,其實我已經拒絕了學校的保送。”

    幾人聞言都是一怔,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傻子才會拒絕。周良民心中暗忖,如果這種事情落在自己頭上多好。

    劉文靜道:“真的假的?”

    林黛雨點了點頭道:“我爸常常對我說,人一輩子如果不經歷一次高考,那該有多麼遺憾,所以我決定挑戰一次,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我都不想給自己的夢想留下這個遺憾。”

    幾個人都沉默了下去,侯博平因林黛雨的話又有些失落了,難怪自己今天的心情不好,明明就要逃脫艱苦枯燥的學習生涯了,可偏偏沒有預想中解脫後的快樂,原來是因為有遺憾。

    張弛向侯博平道:“不經歷高考遺憾,可經歷了高考卻考不上就更遺憾,所以猴子,咱們沒啥好遺憾的。”心中想著因為夢想實現不了而遺憾就是所謂的夢遺吧,忽然怎麼感覺自己的腦洞咋就那麼大呢?

    侯博平點了點頭,對他們來說的確沒什麼可遺憾的,他們早就都習慣夢想遺憾。

    劉文靜道:“咱們同乾一杯,希望我們畢業後都有美好的前程,都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

    幾人一起響應,可總有人會遺憾,否則就不正常。

    劉文靜道:“時候不早了,我答應過我媽,八點前到家,她每天都要監督我複習功課。”到了這種時候,每個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厭學情緒,可為了理想和將來,只能選擇默默堅持著。

    周良民雖然很希望和林黛雨多呆一會兒,可他心中畢竟有一根弦緊繃著,他也要去複習功課,今天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雖然能夠見到林黛雨補償了這個遺憾,但是他有更遠大的目標。

    侯博平道:“這麼早啊?”

    周良民道:“沒辦法啊,高考迫在眉睫,不敢放鬆啊,其實我們都很羨慕你。”這話就有點違心了,他心底深處是看不起已經選擇工人道路的侯博平的。

    林黛雨道:“我也該回去了,謝謝張弛同學的盛情款待,等畢業後我來組織,同學們再好好聚聚。”

    侯博平道:“還是我來組織吧,到時候我就領工資了,你們還都是學生,只要你們這些大學生別嫌棄我這個工人階級就行。”

    張弛道:“天黑了,路上小心。”

    周良民主動請纓道:“我剛好也要回去,順路送她們去車站。”

    侯博平看出這貨別有用心,換成過去,侯博平或許會成全他,可今天周良民的表現讓侯博平很不爽,就算是想表現也沒必要去踩別人,侯博平決定不讓他稱心如意,於是道: “我也得回去了,一起走吧。”

    周良民聞言一怔,這廝真是沒眼色啊,自己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一個可以單獨護送林黛雨的機會,他跟上來做什麼?不過周良民應變也是極快,他笑道:“你和劉文靜同路,我送林黛雨去車站。”

    侯博平道:“沒事兒,一起走!”

    張弛心中暗樂,侯博平擺明了是不想讓周良民如願。他微笑道:“那你們慢走,我就不送了。”

    林黛雨道:“身為主人,不送送我們是不是有失禮節啊?”

    張弛頭皮一緊,林黛雨什麼意思?看上我了?鬼才相信,他是真不想送,如果讓黃春麗遇到,豈不等於點了個炸藥包?這妮子莫非是想坑我?張弛笑道:“我不是不送,這不還有那麼多家務……”

    林黛雨道:“咱們就這麼一走了之太沒禮貌了吧,大家幫忙收拾乾淨再走。”

    張弛無語……請神容易送神難,好像我沒請過你。

    林黛雨的號召馬上見效,周良民第一個響應,搶著去收拾桌子,一不小心又打爛了一隻盤子,別看這廝出身於普通家庭,可真沒怎麼幹過家務,畢竟家裡給他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其他的事情大都由父母代勞了。

    雖然有意外的小插曲,可人多力量大,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清理完畢。

    張弛本不想送,可林黛雨把話都說到那份上了,再說侯博平也存心不想讓周良民找到機會,招呼張弛出門送送,張弛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出門的時候,張弛向隔壁黃春麗家看了一眼,門前停著電動車,黃春麗應該已經回來了,希望她沒有發現林黛雨過來最好。

    林黛雨也朝隔壁院門看了一眼,馬上就覺察到張弛充滿警惕的目光,她微微一笑,也不說破。這抹笑容如雨後彩虹般嬌豔動人,剛巧讓周良民捕捉到了,周良民心中不是滋味,實在想像不出林黛雨為何會對張弛展露歡顏,記憶中她對自己的態度始終都是冷冰冰的。

    一群人走向附近的公共汽車站,林黛雨和劉文靜走在前面,張弛三人跟在後面,周良民認為這樣的排列很容易被別人當成尾隨少女別有用心的不良少年,於是加快步伐,甩開張弛和侯博平,進入前面林黛雨和劉文靜的隊列。

    侯博平也加快了步子,卻被張弛一把抓住了手臂,張弛倒不是要成全周良民,他能夠看出林黛雨對周良民並沒有好感,周良民越是殷勤越是容易激起林黛雨的反感。

    不碰南牆不回頭,讓周良民早點認清現實也好。

    周良民很想跟林黛雨說話,可看到林黛雨稍嫌清冷的表情,頓時又打起了退堂鼓。已經可以看到汽車站了,周良民終於鼓足勇氣說了一句:“前面就是汽車站了。”

    林黛雨沒搭理他,後面的侯博平道:“你家不是就住在附近嗎?趕緊回去複習吧。”

    周良民很惱火,侯博平今晚始終在跟自己作對。

    身後傳來轟隆隆的機車引擎聲,十多輛摩托車魚貫從後方駛來,趕超了他們,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為首一人穿著黑色皮夾克,染著銀白色的頭髮,騎著一輛寶藍色的本田摩托車,其餘的人也都穿得是奇裝異服,樣貌囂張跋扈,一個個覺得自己特牛逼其實特傻逼的那種。

    白毛騎士冷冷望著五名學生,周良民看到這些人心中有些發毛,從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來看都是一些社會不良青年,怎麼這麼倒霉,每次見到林黛雨都會遇到這麼麻煩的局面。

    早知道這樣自己就不該走到前面,這下該怎麼辦?

    張弛暗嘆紅顏禍水,這個林黛雨就是個麻煩製造機,不管她走到哪裡,麻煩就跟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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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16 AM

第五十一章   滿臉桃花開

    林黛雨處變不驚,冷冷望著那銀髮青年道:“你們幹什麼?”

    銀髮青年打量了林黛雨一眼道:“妹妹,長得不錯!”

    劉文靜壯著膽子道:“讓開,不然我們會報警的!”

    銀髮青年呵呵笑了起來,他擺了擺手道:“你們走,我不找你們麻煩。”他伸手指向後面的張弛道:“那小胖子給我留下來,其他人趕緊走。”

    張大仙人聞言一怔,本以為這群混混是衝著林黛雨來的,搞了半天自己還冤枉了她,這次禍水不是紅顏,而是自己,看來人身安全和長相也不是絕對反比的關係。

    周良民道:“你們……”他本想鼓足勇氣說句話,那銀髮青年雙目一凜:“滾!是不是想留下挨揍啊?”

    周良民嚇得一哆嗦,向身邊兩位女同學顫聲道:“要不……咱們先走……”

    劉文靜也怕的不行,她的確想趕緊離開這裡,可看到林黛雨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以為林黛雨被嚇住了,伸手拉了拉林黛雨的衣袖,按照她的想法,他們可以先走,然後報警。

    侯博平低聲對張弛道:“我不走,我留下來幫你。”雖然他也很害怕,可是他既然將張弛當成了朋友,就不能在這種時候棄他而去,不然他自己的良心會過不去。

    張弛心中感到一陣溫暖,想不到危難之時願意跟自己並肩戰鬥的居然是過去一直捉弄自己的同桌,人間還是有真情在的。

    張弛道:“你們先走吧,誰都不要留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處理。”他向侯博平悄悄擠了擠眼睛,示意他趕緊離開這裡去搬救兵,事實上以侯博平的戰鬥力留下來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周良民再次道:“咱們先走吧。”恐懼已經讓他不顧經營形象。

    林黛雨輕聲道:“要走你走,我不會將他一個人丟下!”

    張大仙人內心打了個激靈,他沒想到林黛雨居然擁有這麼大的勇氣,最難消受美人恩,她沒理由對我這麼好,難道另有所圖?不對啊,此女雙商極高,應該懂得審時度勢,在目前這種敵眾我寡的狀況下,選擇留下實在是愚不可及的做法。

    張弛不認得這群人,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找上自己,他還是走了過去,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站在同伴的最前方,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直面未知的敵人。

    張弛矮胖敦實的身材擋在了兩名女同學的前方,就像一堵牆,一堵矮牆,擋得住兩位女同學的身材卻擋不住她們的視線。

    周良民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果走了,他擔心林黛雨會永遠看不起自己,可如果留下他有沒有這樣的膽子。

    林黛雨道:“你們兩個送劉文靜先回去。”這句話等於給周良民一個台階,周良民沒做過多的考慮就答應了下來。

    張弛道:“猴子,你聽到沒有?”

    侯博平沒說話,躬下身從地上默默撿起了一塊磚,人生能有幾回搏,老子已經錯過了高考,不想錯過人生的路考。

    劉文靜咬了咬嘴唇,快步離開,周良民低下頭跟著她的腳步趕緊走了,他在內心中安慰自己,遇到這種狀況不能逞匹夫之勇,要有智慧,必須要有人先離開去報警。

    銀髮青年望著張弛道:“你就是張弛啊?”

    張弛道:“是我!”臨危不懼的樣子讓他的魅力值瞬間提升了500,來到了-2000。

    銀髮青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他突然一拳向張弛的面門擊去,正中面門,張弛踉蹌退了兩步沒有倒下。

    侯博平大吼一聲:“我特麼跟你們拼了!”

    張弛展開臂膀將他攔住,咧開嘴笑道:“誰都別動,我的事情誰都不要插手。”

    林黛雨一雙美眸怒火閃現,她的怒火值已經到達了3000,火源石吸收到了來自於她的上昧之火,張弛感到胸口一熱的同時,也覺察到了銀髮青年的武力值,對方的攻擊力和防守力都達到了85,只有當對方想要攻擊自己的時候,他才能看清對方的武力值。

    張弛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狀態是無法和對方一爭短長的,對方出手果斷,幸虧這一拳擊打在自己的臉上,如果打在別的地方,恐怕自己已經喪失了反抗能力。

    林黛雨握緊了雙拳,此時她看到遠處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正在遙遙觀望著,她緊握雙拳的手又悄悄放開,皺了皺眉頭。

    張弛道:“打人不打臉,我說你懂不懂規矩?”

    銀髮青年點了點頭,揚起拳頭照著張弛防禦力10000+的臉又是一拳。不打臉?我今兒就是來打你臉的。

    張弛之所以剛才那樣說,就是要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讓對方將火力集中在自己的臉上,這一拳比剛才更重,張弛的腦袋明顯又一個後仰的動作,不過他搖晃了一下,仍然堅強地站住了。

    林黛雨從那一拳擊中張弛面門發出的聲音已經判斷出對方強大的力量,如果這一拳擊中自己,可能自己已經倒地不起,不過張弛仍然擋在她的前方,林黛雨咬了咬櫻唇,她悄悄向遠處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

    黑衣人笑了笑,開始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的鈕扣。

    張弛吸了一口氣,望著銀髮青年笑了起來,銀髮青年望著他那張可惡的笑臉,內心中的怒火蹭蹭蹭不停向上躥升著。

    這和他心中預先設定的劇本不同,他本想以乾脆利落的一拳將這個小胖子擊倒在地,然後用腳踩著他油膩的肚子,再在他的胖臉上狠狠啐上一口唾沫,讓所有兄弟看到自己如何霸氣側漏,如何八面威風,甚至順便還可捎帶用野性之風吹開純情少女的心扉,可連續兩記重拳都沒奏效,這小子實在是太抗揍了!

    張弛道:“你特麼沒吃飯啊?我站著讓你打你都不行?來啊!有種照這兒打!”他瞪大了雙眼,把臉向前伸出去。他的魅力值在持續不斷地攀升著,從最開始的-2500已經來到了-1200,不斷刷新著他來到凡間之後的最高紀錄。勇氣是一個男人魅力的最主要成分。

    侯博平佩服張弛的狠勁兒,可是他懷疑張弛是不是被打傻了,不但不知道還手,反而主動將臉送過去。

    林黛雨怒視遠方,那慢條斯理的黑衣人總算將西服脫下,一步步向這邊走來。

    銀髮青年用盡全力揮拳向那張可惡的面孔擊去,事不過三,他不信邪,這一拳我必然要將你擊倒在地,然後用鞋底狠狠在你的圓臉上留下一個深深的鞋印。

    剛才始終一動不動的張弛這次卻主動迎了上去,用他的臉主動迎向對方的拳頭,在所有人看來,這廝是在飛蛾撲火,是在自尋死路。唯有張大仙人知道,自己的這張臉皮不會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突然縮短的距離讓銀髮青年這一拳的力量無法得到盡情施展,當他的拳頭提前擊中了張弛的胖臉,張大仙人的五官都被這記重拳打得扭曲走形,不過他完全扛得住,不但如此他的頭腦還保持著足夠的冷靜和清醒,事不過三,他不會任人宰割,他要絕地反擊,攻其不備,取其要害。

    張弛僅僅60的戰鬥力並不起眼,可是當他將戰鬥力準確鎖定在對方的弱點之上,就可以成為扭轉勝敗的關鍵。

    張大仙人用臉承受了對方的第三次重擊,他的左手狠準穩地掏在了對方的襠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命根子,最可氣的是,這廝得手之後還要大叫一聲:“猴子偷桃!”

    侯博平愣了一下,這時候哪還有去偷桃的心思,可馬上就聽到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剛才還牛逼哄哄的銀髮青年慘叫著摔倒在了地上,張弛左手緊緊攥住這廝的襠下,有點小,怕被他跑嘍。

    揚起右拳,照著這廝的面孔狠狠捶了下去,張大仙人的戾氣絕非尋常,一拳接著一拳,砸得對方滿臉開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他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我打你個欺軟怕硬的小無賴,打你個滿臉桃花開,打你個豬頭掛血彩,打到你心服口服永遠不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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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17 AM

第五十二章   被鄙視了

    跟著銀髮青年一起過來的那群人誰也想不到局勢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化,一群人慌忙抽出鐵棍和鋼管向張弛衝去。

    此時那名姍姍來遲的黑衣人已經衝了上來,抬腳就將其中一人踹飛,他出手狠辣,但凡出手均無落空,那十多人在他面前根本沒有招架之力,轉眼的功夫已經被他盡數擊倒在地。

    銀髮青年徹底喪失了反抗能力,被張弛揍得滿面是血,慘叫道:“鬆手……你快鬆手……”臉部的疼痛還在其次,襠下被這廝捏得肚子一陣陣刀絞般的疼痛,彷彿腸子都要被他薅出來一樣,半條命就快折騰沒了。

    趁你病要你命,狠人壓根沒有停手的打算。一邊打一邊道:“你還敢牛逼不?”

    “不……不……敢了……”

    “我都不認識你,你找我麻煩幹什麼?”

    “你欺負我堂弟……羅… …羅旭光……”

    張弛總算搞明白了,原來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因林黛雨而起,那天嘉治公學的羅旭光在體育場門口糾纏林黛雨,張弛正好趕上了,用臉撞翻了羅旭光,也是從那天結下了梁子。

    眼前的銀髮青年叫羅旭成,是羅旭光的堂哥,弟弟受了欺負,當哥哥的過來給出氣。

    這羅旭成平時喜歡玩摩托車,所以也糾集了一群小伙伴,整天吆五喝六,招搖過市,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可沒想到今天會在一個高中生手裡栽了跟頭,他們今天來了十二個人,除了羅旭成被張弛拿下之外,其他十一人全都被那黑衣人擊倒。

    張弛認得這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黑衣人,這貨分明就是那天跟在黃春曉身邊的保鏢姜東河,當時自己還寒磣他來著。想想他出現在這裡並不意外,畢竟林黛雨在這裡,可能他一直都在,之所以沒第一時間出手,就是想看自己出洋相。

    林黛雨朝張弛看了一眼,又趕緊扭過頭去,偷偷咬了咬嘴唇,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張弛實在是太陰險了,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只是這樣子也實在是太不雅了。

    姜東河來到張弛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真打算把他給捏死啊?”

    張弛咬牙切齒道:“斬草除根,我不捏死他,他以後還得報復我。”

    羅旭成聽他這麼說嚇得魂飛魄散,這小胖子實在是個狠人啊,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不是要我命,你是要我的命根子,他本想幫堂弟出口氣,誰曾想會遇到這麼難啃的骨頭。

    姜東河伸手在羅旭成滿是銀毛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他是真想弄死你,我管不了,你就認命吧。”

    羅旭成哀嚎道:“我不會報復,我發誓我……我再也不找你麻煩了,我發誓……你鬆手,你鬆手……你再不鬆手我報警了……”

    張弛揚起右手抽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罵道:“報你麻痺!人民警察是保護我們這些愛國守法公民的,不是你們這些為非作歹的社會敗類。”這句話說得雖然解氣,可魅力值卻因粗口而直線下降,來到了-1500。

    林黛雨皺了皺眉頭,這個張弛滿口的污言穢語,素質堪憂,既然危機已經過去,她決定離開這裡,不然還不知道這廝會飆出多少髒話。

    侯博平聽到遠處隱約傳來警笛聲,趕緊將手中的磚頭給丟了,從頭到尾,他還沒有用上這塊磚頭的機會。

    張弛終於還是放開了手,羅旭成捂著褲襠,在同伴的攙扶下狼狽不堪地逃走了。

    姜東河向張弛笑了笑道:“你不用謝我,我只是湊巧趕上了。”

    張弛呵呵笑道:“你想多了,這種小場面我自己就能對付!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出風頭? ”

    我要是不出手,你現在都被揍成豬頭了,姜東河怒火值2000+,附送了這廝一句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張弛道:“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要你管了?趕緊回去表功去吧,估計你這個月能領到一筆筆額外獎金。”

    姜東河雙眼一翻,怒火值5000+,我特麼怎麼那麼想揍這個小胖子?帶著恨得發癢的牙齦離開了現場,車裡有王老吉,得趕緊喝兩聽王老吉涼茶敗敗火。

    周良民去臨近的派出所報了警,警察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曲終人散,只剩下張弛插著兜正準備最後一個離開現場。兩名警察一臉懵逼地望著這廝大搖大擺的背影,彼此交遞了一個恍然大悟的眼神。

    “有人報假警!”

    “消遣我們玩呢。”

    “得好好追究一下那小子的責任。”

    因為報假警的事情周良民被老師批評,周良民很冤枉,自己明明說的是事實,為什麼警察叔叔不相信自己?為此他專門去找了劉文靜,劉文靜知道自己沒有報假警,報警的時候他們一起去的,只是劉文靜在派出所外面等著沒進去。

    劉文靜知道周良民是冤枉的,可事情已經結束了,她覺得沒必要專門去找老師解釋,不然還要去派出所說明情況,很快就要高考了,昨晚又沒出什麼大事,沒必要將精力花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再說老師只是批評了周良民幾句,並沒有處罰他,何必畫蛇添足?

    周良民卻認為這件事很重要,關乎到自己在老師心目中的形象,他一直都是一個乖學生,怎麼可能背負報假警的罪名,侯博平已經辦完了離校手續,不會再來學校了,就算他來也未必肯幫自己解釋,至於張弛,今天也沒露面,他向來都不參加星期天補課的。

    周良民思來想去,只能去找林黛雨,他去找林黛雨的原因不僅僅是想她幫自己解釋,更是要藉著這個機會向林黛雨解釋一下,自己昨晚不是臨陣脫逃,不是膽小懦弱。

    中午的時候,林黛雨離開教室準備去食堂的時候遇到了周良民,周良民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林黛雨道:“你希望我去派出所說明情況?”

    周良民點了點頭道:“現在派出所的警察認為我報假警,還將這件事告訴了老師,你應該知道我是冤枉的,應該願意幫我解釋清楚對不對?”

    林黛雨反問道:“什麼叫應該?”

    周良民被她問得愣住了。

    林黛雨道:“你報警的時候我不在場,你離開之後,現場發生了什麼狀況你也不清楚。”

    “不是有一群混混找張弛的麻煩……”周良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確不知道走後又發生了什麼。

    林黛雨道:“你向警察反映的狀況不屬實,你走之後,什麼都沒發生,警察也的確白跑了一趟。”她的意思很明白,警察說你報假警一點都不冤枉。

    周良民道:“可是我當時離開也是為了幫助你們……也是為了幫助張弛……”

    林黛雨有些不耐煩了:“你不用拿張弛當藉口,你也沒必要向我解釋你的理由,我沒興趣知道。”

    周良民尷尬極了,他有些後悔來找林黛雨了,沒想到對方這麼不近人情,他艱難地說:“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林黛雨道:“一個人不管遇到什麼狀況都不能丟掉責任和勇氣,而這兩點你恰恰都沒有,你這樣的人不可能成為我的朋友。”說完她丟下周良民向遠處走去。

    周良民咬了咬嘴唇,轉身道:“林黛雨同學,當時明明是你讓我送劉文靜先走的。”

    林黛雨停下腳步,頭都沒回,輕聲道:“還有,那封信寫得真是矯情,空洞且乏味,如果你不了解詩中的含義就不要濫用,否則是對詩人的褻瀆和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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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18 AM

第五十三章   該打就得打

    張弛翻看著自己的化驗單,一切都已恢復正常,那顆自己煉製的次品培元丹在茅台酒的催化下竟然產生了神奇的效果。

    今天上午他檢查了肝功、三對半、血脂、血糖、血粘度、血生化、三大常規、糖化血紅蛋白、T3T4、所有實驗室指標證明,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正常。

    過去困擾他的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全都神奇消失了,CT和超聲檢查也表明一切正常,連脂肪肝和心肌肥厚都好了,可有得就有失,在他身體恢復正常的同時,過去能夠審視自身生命值的能力也隨之消失了。有得必有失,世間萬物大抵如此。

    張弛感到欣慰,自己的一番心血沒有白費,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完全健康的人了,如果說遺憾,那就是他已經閉合的骨骺線,張大仙人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又做了一次檢查,結果表明他的骨骺線已經閉合,理論上沒有再長高的可能。

    赤腳測量的身高是162cm,比起過去居然矮了一厘米,體重倒是減輕了一些,從過去的二百二十斤變成了一百八十斤,仍然屬於超重類型。

    坐在門診大廳,張弛翻看了一下自己過往的病歷,只有將最新的檢查結果和過去對比,才知道這短短的一個多月內發生了何其驚人的變化。

    看著照片上的自己,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照片中的張弛自卑怯懦,而現在的自己自信果敢,心態決定氣質,氣質改變面貌。

    張弛並沒有前去複診,他認為沒那個必要,在醫院門診大廳坐了半個小時,將文件袋中的過往病歷全都看了一遍,然後一股腦全都扔到了垃圾桶裡,他要將過去的晦氣像扔垃圾一樣徹徹底底地扔掉。

    抬頭看,今天又是一個艷陽天,要想成功別要臉!

    好天氣往往會讓人有個好心情,可對建築商羅忠林來說卻是極其鬱悶的一天,一個上午他已經收到了三個壞消息,兩個即將簽訂合同的工程被資方取消,還有一個在建的工程回款出現了問題。

    在商場浸淫多年的羅忠林絕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他敏銳地覺察到可能有人在針對自己,馬上派人去打聽,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問題,不然他將面臨很大的損失。

    羅忠林並沒有花費太大功夫就查出對方是誰,一個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北辰舉足輕重的企業家,天宇集團的總裁林朝龍。

    即將要簽訂的兩個工程都是天宇集團出資的,而他目前在建的工程也是天宇集團下轄藥廠的車間項目,羅忠林和林朝龍見過面,雖然他很想攀附上這棵根深葉茂的大樹,可林朝龍卻沒有跟他結交的意思。

    商場上以實力論英雄,羅忠林雖然身家過億,可是實力和擁有多家上市公司,身家早已超過百億的林朝龍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在林朝龍的眼中他只不過是一個包工頭罷了。

    羅忠林考慮再三,還是鼓足勇氣去拜會了林朝龍。

    在天宇集團的總部,足足等了三個小時,才在午飯之前得到了面見林朝龍的機會。

    林朝龍的辦公室不大,陳設也很簡單,論到氣派豪華甚至都無法和羅忠林的辦公室相比,如果說比羅忠林強得地方就是滿滿一面牆的書架。

    羅忠林見過不少這種風格佈置的辦公室,其中有不少都是用假書來裝飾,造成一種文化氛圍,經營出一種儒商的形象,可林朝龍不是,只要一有時間,他就會看書,從知識中汲取力量。

    秘書將羅忠林帶到辦公室後,林朝龍放下手中的書。

    羅忠林有些拘謹地恭敬稱呼道:“林總!”他對林朝龍的實力非常清楚,此人雖然低調,可是卻擁有著極其雄厚的實力,天宇集團不僅僅是北辰的利稅大戶,就算是放在全國也是營收前十的藥企,更何況林朝龍的經營範圍不僅僅限於此。

    林朝龍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他通常給人的感覺都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羅總來了,請坐!”

    羅忠林笑了笑,環視了一下辦公室,除了林朝龍的座椅之外,只有靠門的沙發,他只能選擇距離羅忠林很遠的沙發坐下,坐下之後只能仰望林朝龍。事實上林朝龍一直都是他在心理上仰望的對象。

    林朝龍道:“喝茶嗎?”

    羅忠林搖了搖頭道:“不渴……”現在的他拘謹的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小學生。

    林朝龍擺了擺手,秘書沒有倒茶,離開之後將辦公室的房門掩上。

    林朝龍道:“不知羅總著急找我為了什麼事情?”

    羅忠林馬上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他知道林朝龍不喜歡浪費時間,所以要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至少他要搞清原因,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林朝龍笑了起來:“通常我的日程安排的很滿,今天破例見你並不是因為生意,而是作為家長跟你談談。”

    羅忠林聽到家長兩個字,內心一驚,他忽然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一定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惹了事,可自己並沒有聽說啊,難道兒子招惹了林朝龍的子女?

    林朝龍道:“羅總只有羅旭光一個兒子吧?”

    羅忠林點了點頭,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

    林朝龍道:“平時你們父子間一定很少交流了?如果他在外面發生什麼事,會不會對你說?”

    羅忠林道:“林總,我對兒子管教不嚴,如果他有什麼做錯的地方,我一定會好好管教。”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事情,可羅忠林知道誠懇道歉總不會有錯,今天登門之前就做好了低頭的準備。

    林朝龍道:“我有一個女兒,在北辰一中讀書,最近遇到一些小麻煩,你知道的,馬上就要高考了,影響孩子的心情事小,可如果影響到她考試,豈不是耽誤了她的前程?”

    羅忠林心中暗忖,你有那麼多錢,你女兒就算坐吃山空一輩子也花不完,又怎麼會耽誤她的前程,可這種話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來的,他也知道自己兒子的德性,慌忙道歉:“對不起林總,惹您生氣了,給您添堵了,我回去一定狠狠教訓他。”

    林朝龍笑道:“孩子嘛,該打還是要打的,你捨不得打,將來他就會被別人打。”

    羅忠林的心在滴血,林朝龍分明在暗示自己去痛揍兒子一頓。他只能向林朝龍保證:“林總,我保證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怎麼保證?”

    羅忠林狠下心道:“我馬上就送他出國讀書,不讓他繼續呆在北辰了。”反正他一直都有送兒子出國讀書的打算,這件事剛好讓他把計劃提前了,而且林朝龍剛才的那番話讓他從心底發毛,如果讓兒子繼續呆在北辰,恐怕連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林朝龍道:“你還有個喜歡玩摩托車的侄子吧?”

    羅忠林並不知道侄子為兒子出頭的事情,愕然道:“他……他又怎麼了?”他的手機此時響了起來,羅忠林沒敢馬上接電話。

    林朝龍示意他先接電話,羅忠林接通電話,對面傳來大哥羅中森焦急的聲音:“忠林,旭成被警察抓走了,說他涉嫌危險駕駛、聚眾鬧事還有賭博,你趕緊去把他弄出來……”羅忠林沒聽他說完就掛上了電話,他明白這件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羅忠林眼巴巴望著林朝龍:“林總,您給我一個機會,我……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我向您保證,我發誓……”

    林朝龍微笑道:“多大點事情還值得發誓?年輕人誰都會犯錯,只有嚐到代價才會記憶深刻,你說對不對?”

    羅忠林賠著笑點頭,他的電話又響了,打來電話的是妻子,羅忠林接通電話。

    “老羅,你趕緊來醫院,兒子踢球的時候腿被人給踢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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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19 AM

第五十四章   有點熱

    羅忠林喉頭髮幹,他認為這絕不是一場意外。林朝龍真是夠狠,只不過是孩子之間發生點矛盾,他就讓自己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羅忠林的內心充滿了憤怒和悲哀,憤怒是因為林朝龍宛如暴風驟雨般的報復,悲哀卻是因為自己面對他的打壓和報復沒有半點的反抗能力。

    雖然煉製洗骨丹需要的材料要比培元丹少,只有66種,但是這其中有9種是目前市面上沒法買到的。

    張弛聯繫了李躍進,希望他能在清屏山有所發現。並親筆手繪了藥草的圖形發了過去,李躍進很快就回復他,他在清屏山那麼多年,從未見過此類的藥草。有幾種非常像虎皮蘭,這廝心中有深深的虎皮蘭情節。

    張弛已經基本放棄了煉製洗骨丹的打算,上次只是為了一株不死草他就差點丟掉小命,想要找齊這九種藥材恐怕這輩子也無法完成。

    仙人修煉永無止境,凡人做事卻要適可而止,因為前者長生不老,有充裕的時間去浪費,去揮霍,而凡人的生命不過百年,必須要仔細考慮如何有效地利用,讓這短短的人生能夠活得有趣,過得充實。

    讓張弛放棄煉丹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的仙脈已斷,永世不得成仙,也就是說無論他煉出怎樣的仙丹妙藥,也無法讓他重登仙境,這就讓他的修煉變得失去了意義。

    張弛可以放棄修煉,卻不能放棄鍛煉,他每天早晨5:30準時起床跑步,沿著故黃河邊晨跑一個小時,跑步有助於增強他的體質,他現在的體脂含量太高了,必須要減掉這一身的油膩,就算無法長高,也不能無休止地橫向發展下去,張大仙人一貫是個注重形象的人。

    半新不舊的運動服已經變得有些肥大,張弛意識到應該去買幾身衣服了,因為體重最近下降了三十斤,過去的衣服都普遍肥大。張弛經過通濟橋的時候,感覺後面有人在追趕自己,回過頭,看到穿著一身黑色晨跑服的黃春麗,晨光中的黃春麗跑得很輕鬆,腳步輕盈,呼吸平緩,和滿身大汗氣喘吁籲的張弛截然不同。

    張弛放慢了腳步,笑著招呼道:“早啊!”

    黃春麗道:“挺勤快的,減肥啊?”她一眼就看出張弛瘦了。

    張弛點了點頭道:“閒著也……是閒著……”

    黃春麗道:“就快高考了吧,怎麼會閒著?”

    張弛笑道:“反正……我也考不上……”

    “沒出息,還沒考就打起了退堂鼓。”

    張弛心說不是我沒出息,是實力不允許啊,自己雖然恢復了高中之前的記憶,也恢復到了當初的學力水平,可是高中三年卻連一天課都沒正式聽過。

    渾渾噩噩地混了三年,現在距離高考滿打滿算還有不到五十天,就算自己智商139,差一步天才,可畢竟還不是天才,就算是天才也需要學習過程,也不可能將所有課程一蹴而就。

    黃春麗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張弛還是頭一次聽到她鼓勵自己,不過黃春麗下面一句話就畫風突變:“不過有些事有心也沒用,考不上大學就來我店裡幫忙吧,我給你開工資。”

    張大仙人感覺她這句話裡充滿了對自己的鄙視,忍不住反嗆道:“……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考不上……”

    黃春麗瞥了他一眼,目光中的鄙視就要滿溢而出。

    張弛氣喘吁籲道:“就算我……考不上,我也不去給你打工當伙計……”咱也是愛臉之人,雖然勞動光榮,可也不想被黃春麗當成小廝一樣呼來喝去。

    黃春麗格格笑了起來:“小子,你今兒不用上課啊?”

    張弛搖了搖頭,她忘了今天是五一節嗎?學校給了他們三天假期,在家裡自由複習。

    黃春麗停下腳步,去一旁的小賣部買了兩瓶農夫山泉,遞給張弛一瓶。

    張弛接過礦泉水灌了幾大口,農夫山泉還真是有點甜。在濱河公園的連椅上坐下,呼哧呼哧地喘氣。

    黃春麗道:“跟你商量個事兒?”

    張弛警惕地望著她,一瓶農夫山泉就想把我套路了?

    “我得出門三天,可這三天是五一節,生意好得不得了,店裡要是不開門,我得損失不少。”

    張弛又灌了口山泉水,目光望著故黃河中綠色的東流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黃春麗分明是在打自己的主意,想讓我給你免費打工啊!他故意道:“那就等節後再出去,五一節外出人多,你出去湊啥熱鬧啊!”

    黃春麗道:“你幫我看三天店怎麼樣?”

    張弛喝了口水道:“我得複習。”

    黃春麗心頭無名火起,這小子真不是玩意兒,剛不是說閒著無聊嗎?自己有事求他幫忙了,馬上就說要復習,帶著1000的怒火值道:“你複習也考不上!”

    張弛道:“那我也得複習。”

    黃春麗橫了他一眼道:“算了,我再找別人,我還就不信了每天100塊找不到人幫忙。”

    “多少?”張弛好像有點興趣了。

    黃春麗道:“80!”

    張弛道:“低於150你找別人!”

    黃春麗道:“成交!”

    兩人同時揚起手,清脆地擊了個掌。

    張弛又道:“中午飯你得管吧?”

    黃春麗道:“十塊錢標準,多了自付。”

    張弛伸手準備跟她擊掌,發現黃春麗這次壓根沒有這個意思,抬起的手掌有些尷尬,靈機一動揚起小胖手在臉上扇子一樣扇啊扇:“今天天氣有點熱。”

    ( ̄□ ̄;)

    黃春麗找張弛幫忙可不僅僅是為了錢,主要是她事先約了三位客戶,五一期間會過來登門拿貨,她遇到了要緊事,又不能不出門,所以才想起委託張弛幫忙。

    天珠店櫃檯裡的天珠都有標價,可標價是標價,給張弛的底價基本上都是原價三折,張弛聽說底價之後,老半天沒把舌頭給縮回去,要說這天珠的利潤還真是不小。這還是給他的底價,黃春麗的進貨價肯定更便宜。

    黃春麗花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跟張弛交代了一遍店裡的情況,當然真正的好貨色她是不會擺放在外面的。她做事也非常爽利,告訴張弛,超出底價的部分利潤可以跟他二八分,當然她要佔八成。

    張弛全都應承了下來,就三天而已,反正自己在家也沒什麼事情,不如過來幫她看店,三天450塊,還包午餐,快趕上半月房租了。如果運氣好,遇到幾個冤大頭,說不定賺得更多,在凡間錢可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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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20 AM

第五十五章   打零工

    張大仙人很快就明白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的道理,黃春麗的天珠店根本沒多少生意,雖然五一前來游覽花鳥文玩市場的人的確不少,可很少有人光顧天珠店,一方面和最近幾年文玩的熱度下降有關,另一方面因為黃春麗這間天珠店並不在市場主街上。

    張弛也沒有閒著,趁著這個機會仔仔細細將店裡的天珠檢查了一遍,希望其中能夠再找到一顆火源石,不過這個希望也很快就破滅了。

    黃春麗邀約的客戶來得相對集中,五一上午就全都過來提貨,張弛按照黃春麗的吩咐,現場驗貨之後,將貨品交給了客戶,同時收取尾款。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壓根沒什麼難度,不到兩個小時就全部完成。

    張弛在店里呆了一整天,除了三位約好來拿貨的客戶,來店的客人總共還不到五個,這根本不像是黃春麗所說的生意興隆,就這種慘淡的經營狀況,張弛甚至懷疑黃春麗付給自己每天150的日薪會不會賠本。

    第二天的生意更是清淡,整整一個上午連一個客人都沒有,張弛百無聊賴之中拿起一份報紙,留意到上面有一則新聞,天宇集團抗癌新藥上市,對晚期癌症治療效果顯著。

    吸引張弛的是天宇集團這四個字,天宇集團的老闆娘不就是黃春曉嗎?整個版面幾乎都是對天宇集團總裁林朝龍的專訪,張弛看了看林朝龍的照片,很儒雅的一位中年人,應該就是林黛雨的父親吧。

    櫃檯前傳來了一聲咳嗽,張弛的目光離開了報紙,本以為有顧客光臨,可抬頭一看卻是這一帶的片警鄭秋山。

    鄭秋山打量著張弛,他對張弛的印像很深刻,一個多月以前這小子好像來這裡鬧事,不知他今天出現在天珠店幹什麼?難道是黃春麗新僱的店員?

    “黃老闆呢?”

    張弛道:“有事出門了,你有事等節後再來吧。”

    “小伙子,你知不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

    張弛從鄭秋山的表情看出了那麼點奧妙,故意道:“她沒跟我明說,估計是約會去了。”

    鄭秋山聞言頓時緊張了起來:“約會?她……她什麼時候處得對象?”

    張弛心中暗樂,這片警果然對黃春麗有意思,他笑道:“我也不知道,女人嘛總得找個歸宿,再說了,我師父年齡也不小了,已經是大齡剩女了。”

    “她去了什麼地方?你有她聯繫方式沒有?”

    張弛道:“有她電話,不過她關機了,可能是不想被別人打擾吧。 ”

    鄭秋山道:“小伙子,你剛叫她師父,你跟她學徒啊?”畢竟是乾過刑偵的,輕易就從細節上有所發現。

    張弛點了點頭。

    “最近有沒有發現誰跟她來往比較密切?”人在著急的狀況下容易上火,鄭秋山雖然不是怒火,可心火也有火力值,張弛的火源石悄悄收穫了1000+的火力值,中昧之火。

    張弛故意裝出警惕的樣子:“我憑什麼對你說?”

    “我跟你師父是好朋友,我總不能看她被人騙吧?”

    張弛呵呵笑道:“您放心吧,我師父精明著呢,不會被人騙。”

    鄭秋山道:“那可不一定,現在社會上什麼人都有,你師父性情單純,耳根子又軟,萬一遇到一個騙財騙色的傢伙……”

    張弛把眼睛一瞪:“我說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就不能盼我師父點好?非得她倒霉你才開心是吧?”

    鄭秋山老臉一熱:“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弛道: “那您什麼意思?哦,您該不是對我師父有意思,見不得我師父跟別人好?”

    鄭秋山被這廝當場戳破了心思,一張臉皮漲的通紅,這孩子沒多大,心眼咋就那麼多呢?不知道給人留情面啊?我這還穿著警服呢。

    鄭秋山尷尬道:“別瞎說,別瞎說,我的工作範圍就是這一片,有責任保護商戶的安全……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他轉身逃也似的出門,在門前差點跟一個老頭碰了個滿懷。

    別看那老頭七十多歲,可身手卻是非常靈活,向旁邊一側身,躲過了鄭秋山,沒好氣道:“瞎啊,不知道看路啊?”

    鄭秋山憋了一肚子火,怒道:“怎麼說話呢?誰瞎啊?”,他這才看清那老頭乾乾瘦瘦,腰身躬得跟個蝦米似的,心中暗自慶幸,得虧沒有碰上,如果撞倒了這老頭,恐怕會招惹不少的麻煩。

    那老頭火氣很大,聽到鄭秋山頂撞自己,將雙眼一翻,揚起拐杖道:“信不信我抽你?”

    鄭秋山真是哭笑不得,今天自己出門沒看黃曆,裡面那小的蔫壞,眼前的這老的又如此霸道,他陪笑道:“大爺,怪我,全都怪我,您老消消氣。”這裡絕非久留之地,鄭秋山腳底抹油趕緊溜了。

    老頭罵道:“警察了不起啊?老子當警察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怒火值3000。

    張大仙人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火爆脾氣的老年人,聽他的口氣,好像也是一位退休的老警察。張弛嘴巴甜,招呼道:“大爺,您別生氣,氣大傷身,來買東西是吧?您裡面請,我這店裡的天珠全都是千里挑一的上等貨,您看看有喜歡的沒有?”

    老頭兒憤憤然,將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拄了兩下,餘怒未消道:“什麼東西?居然還敢跟我還嘴。”

    張弛搬了張椅子送到那老頭的面前:“大爺,要不您先坐著歇會兒?”

    老頭兒看了張弛一眼,覺得這笑容可掬的小胖子挺順眼,點了點頭道:“不坐了,春麗那丫頭呢?”

    張弛一聽有些失望,本以為盼來了一位客戶,想不到又是來找人的,他將黃春麗出門的事情說了。

    那老頭兒聽完有些失望:“好好的出門幹什麼?”

    張弛道:“您老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

    老頭兒看了張弛一眼:“跟你說,你是她什麼人?你做得了主?”

    張弛道:“那得看什麼事。”

    老頭兒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這兒有件小玩意兒,過去她一直都想收的,我捨不得給她,這不,我明天就去澳洲養老了,這東西留著也沒用,所以就拿過來賣給她,既然她不在,我也只能另找買主了。”

    張弛道:“大爺,您別急著走啊,不如您將那東西拿出來讓我長長眼。”

    老頭兒望著張弛一臉的鄙夷相,張大仙人知道自己面嫩,人家一定覺得自己沒經驗。

    老頭兒想了想還是將一個布包拿了出來,將布包一層層打開,裡面卻是一個寸許長度的青瓷瓶。

    張弛認出這應該是一個藥瓶,上面手繪著花鳥,上面的字跡表明是慈濟堂專用,張弛想起慈濟堂不就是黃春麗父親黃老先生過去開的診所嗎?

    老頭兒道:“這瓶子是康熙年間手工製作的,下面有落款。”

    張弛道:“慈濟堂有多少年啊?”

    老頭兒道:“從明末傳承下來的,他們老黃家的祖上據說還是順治皇帝的御醫,這瓶子自然就有了年頭,如假包換的古董。”

    張弛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發現瓶口還用蜂蠟封著,證明這瓶藥始終沒有開啟過:“大爺,這裡面還有藥啊?”

    老頭兒笑道:“有是有,不過都快三百年了,什麼藥也都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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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21 AM

第五十六章   冤大頭

    張弛晃了晃藥瓶,老頭兒慌忙提醒道:“小心,千萬別摔嘍,你可賠不起啊。”

    張弛道:“大爺,您想賣多少錢呢?”順便瞄了一眼這老頭的雙商,都在120左右,不高不低,比起自己差遠了。

    老頭兒道:“都是老熟人了,三萬!過去她就答應給我這個價,我一直沒捨得賣。”

    張弛道:“三萬?這價也太高了。”

    老頭兒道:“我也沒求你買,三萬塊,一分錢都不能少。”

    張弛道:“大爺,我先不跟你還價,您能不能讓我打開這瓶子看看?”

    老頭兒點了點頭道:“只管看,只要你別弄壞了瓶子就行,反正裡面的藥也不值錢。”如果他說得都是真的,快三百年的藥跟土沒有分別。

    張弛打開瓶子其實另有目的,他對瓷器不懂,可他懂藥,只要聞聞裡面藥丸的味道,就能夠基本判斷出這些藥丸的年份,從藥丸的年份自然就能推斷出瓷瓶的年代,想蒙我可沒那麼容易。

    張弛也是閒著無聊,如果不是沒事幹,他早就將這老頭打發走了。

    小心打開了瓶塞,一股陳腐辛辣的味道從裡面傳來,張弛皺了皺眉頭,一臉痛苦的樣子,可一顆心卻怦怦直跳,我的天吶,這瓶子裡面的藥丸應該有十多年了。

    讓張弛驚喜得絕不是瓷瓶的年代,而是因為他從藥丸裡面嗅到了通竅果的味道,他在天庭之時,曾經見過通竅果,這種果實一百年一開花,三百年一結果,就算在天庭也是比蟠桃還要珍貴的稀罕物。

    想不到這小瓶子裡面裝著的藥丸竟然飽含通竅果的成份,通竅果的主要功能就是醍醐灌頂,啟蒙開慧,如果服下一顆利用通竅果煉製的通竅丹,記憶力就會在原有的基礎上增長十倍,一目十行絕不在話下。

    老頭兒老謀深算,一直悄悄觀察張弛的表情變化,張弛目光中的狂喜稍縱即逝,可就是那麼瞬間的狂喜還是被老頭兒把握住了。

    張弛不露聲色地將瓶塞蓋上,向老頭兒道:“大爺,三萬塊有點高了,您要是真想賣,我出五千!”這瓶子絕不是康熙年間的,最多不超過二十年,張弛準備很砍一刀。

    老頭兒道:“五萬!”

    張弛以為自己聽錯了,對方是老糊塗了還是沒聽清?張弛道:“五千!”

    老頭兒道:“六萬!”

    張弛愣了,怎麼個情況,這位老先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難道他早就知道這這瓶藥的價值?

    老頭兒拿起藥瓶,又拿起靠在一旁的拐杖,作勢要走。

    張弛真是有些慌了,今天這種機緣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錯過,他必然會懊悔一生,當下也顧不上多想,陪著笑道:“大爺,您贏了,三萬,我買了!”

    老頭兒一臉狡黠的笑容,帶著一張老奸巨猾的臉譜:“七萬!”

    張大仙人腦袋都要炸了,自己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高人,壞了,一定是自己剛才不經意流露出的狂喜被老頭兒發現了,所以他才吃定了自己,如果對方看出自己一定要買,那麼這價肯定是講不下來了。

    張弛當機立斷:“七萬就七萬!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老頭兒向他伸出手去,瘦骨嶙峋的手指被煙熏得焦黃,咧開同樣被煙熏得焦黃的牙齒道:“我要現金!”

    張弛沒有絲毫的猶豫,現金就現金,銀行卡上有周家給的十萬,一直零存著沒動,他擔心夜長夢多,趕緊去銀行取錢。

    老頭兒將七萬塊的現金全都裝到了藍布袋裡面,然後將那藥瓶塞到了張弛的手中,輕聲讚道:“年輕人真是痛快!”

    張弛一次花了七萬,的確有點心痛,可想起通竅果,內心頓時快樂起來,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我的快樂沒有人能懂。

    那老頭兒拎著裝滿七萬塊的藍布包出了天珠店,很快就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來到市場的出口處,他回頭看了看,確信張弛沒有跟上來,這才將手中的拐杖隨手丟到了垃圾桶裡,直起了腰桿,然後健步如飛的向路邊走去。

    馬路對面有一個人笑瞇瞇向他揮了揮手,正是當初在花鳥市碰瓷林黛雨的馮老三,這老頭兒乃是馮老三的同夥,馮老三自從上次在張弛手下吃了癟,就一直引以為恨,昨天在市場逛蕩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張弛正在為黃春麗看店,於是興起了趁著黃春麗不在趁機報復的念頭,此前他特地給黃春麗打了個電話,確信黃春麗手機關機,所以才大膽計劃行騙。

    老頭兒心中得意洋洋,揚了揚手中的藍布包,快步橫穿馬路,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馮老三。還以為張弛有多厲害,終究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本想騙他個萬把塊給他點教訓,想不到居然遇到了一個冤大頭,今天收穫頗豐。

    人逢喜事精神爽,可爽過頭就容易忽略一些事,老頭兒走到中途綠燈就變成了紅燈,一輛紅色的BYD轎車風馳電掣地衝了過來,伴隨著一陣急剎和女人驚慌失措的尖叫,老頭兒在車頭的劇烈撞擊下宛如羽化登仙般飛到了半空,手中的藍布袋高高飛起,,在空中旋轉了幾週之後,裡面的鈔票散落出來,宛如一隻只粉紅色的蝴蝶翱翔在空中……

    馮老三看到了錢,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同伴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滿地散落得都是錢,馮老三準備走過去,卻看到幾名警察趕了過來,其中一人就是鄭秋山,馮老三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敢上前。

    張弛兩個小時後才聽說老頭兒出車禍死在市場附近馬路的事情,鄭秋山經過天珠店門口的時候,專門進來跟他說了一聲。

    張弛聽到這個消息也愣了:“死了?”

    鄭秋山點了點頭,鄭重確認道:“死了,他闖紅燈被一個開BYD的新手女司機給撞飛了,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斷氣了,現場一共找到了三萬七千六百塊,還有不少錢被圍觀的群眾撿走了。”

    張弛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些失落的,畢竟是自己的血汗錢:“那麼多……”

    鄭秋山職業的本能讓他有所發現:“你該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吧?”

    張弛笑道:“我有什麼可瞞的?那位老先生就來我店裡坐了一會兒,看了看天珠,什麼都沒買就走了。”

    鄭秋山道:“我剛才查了一下,他叫梁慶,是個經驗豐富的騙子,過去因為詐騙多次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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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22 AM

第五十七章   送你一把火

    張弛道:“他跟我說當過警察,還說明天要去澳洲養老,原來全都是假的。”

    鄭秋山再次問道:“有事你趕緊告訴我,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張弛也是個愛惜臉面的人,雖然在這件事上他總體是佔了大便宜的,可終究還是被人給宰了一刀,老騙子對自己的脈號得很準,原本只打算坑自己三萬,可最後從自己手裡坑走了七萬,說出去丟人吶。

    張弛決定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他搖了搖頭笑道:“沒事,真沒事。”

    說話的時候,鄭秋山一個所的警察小黎進來了,她剛剛去銀行調查了一下監控,查到張弛和老騙子一起去銀行取錢,一共取了七萬塊。

    鄭秋山是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一聽就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嘆了口氣道:“我說張弛啊,你小子不是挺精明的嗎?怎麼讓人給騙得這麼慘?七萬塊啊,你七萬塊買了個什麼寶貝?拿出來讓我也開開眼。”

    張弛臉皮發熱,事到如今,瞞是瞞不過去了,丟人啊!他將花七萬買來的藥瓶拿了出來:“就是這個瓶子。”當然,藥瓶裡面的藥丸都讓他提前取出來了,現在只是一個空瓶子。

    鄭秋山接過藥瓶看了看,他是個警察同時也是個文玩愛好者,整天在市場上耳濡目染,對瓷器方面的研究算得上是半個專家了。鄭秋山道:“這個瓶子你花了七萬?”

    張弛點了點頭。

    鄭秋山哭笑不得道:“康熙年制,他怎麼沒跟你說是元青花?這一看就是假的好不好,這瓶子連七十塊都不值,你這小子真是蠢到家了。”

    張弛心說我聰明著呢,瓶子不值錢,裡面的藥丸,別說七萬,就是七十萬,七百萬也買不來。

    鄭秋山問明白張弛的七萬塊是他的拆遷款,對這小子真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看在黃春麗的面子上,這個忙他也不能不幫,他安慰張弛道:“你也別著急上火,你將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說一遍,我回頭做個書面報告,上報分局,看看能不能把你被騙的錢給追回來,不過這瓶子得作為證物先交由我們派出所保管。”

    張弛聽說還有希望把錢追回來,自然願意配合,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損失能減少一點是一點。至於這瓶子,根本就不是重點。

    回到家裡,張弛馬上將藥丸拿了出來,這瓶子裡一共裝了一百粒藥丸,因為通竅果的味道非常特殊,所以將其他藥材的成分都蓋住了,張弛將其中的一顆碾碎,化開,再用自己購買的離心機分離,藥丸中除了通竅果之外,至少還有三十種其他的成份,張弛感興趣的是通竅果。

    想要從這麼多種成分中分離出通竅果並不困難,因為通竅果的比重很大,密度和鐵接近,如果直接食用通竅果的果實凡人是不可能吸收的,所以必須進行煉製。

    煉製通竅丹需要的材料並不多,正常情況下只需要12種,這12種材料除了通竅果和精金之外,中藥店都能夠買到。

    張弛過去一直都沒有興起過煉製通竅丹的念頭,是因為他覺得人間不可能有通竅果存在,這種果實只有天庭才有,一百年開花,三百年結果,正常凡人的生命縱然能夠等到開花,也沒有福分等到結果之時,誰能想到有人主動送上門來。

    張弛利用三十顆藥丸,方才分離出需要的通竅果成分,將從中藥店買來的其他藥材按照比例配置完畢,張弛將所有藥材和精金一起投入到了烏殼青的煉丹爐中。

    煉製通竅丹雖然只有12味材料,可是煉製過程要比培元丹長一倍,也就是說需要循環煉製二十四節。

    張弛無法確定火源石內積蓄的三昧真火能否支持二十四節的循環煉製,不過根據他的經驗最近火源石吸取得火力值要超出上次不少,三個紅圈都已經發紫,也就是說火源石的蓄能就快達到了極限值,一切只能靠緣分和造化了,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煉製丹藥的過程一旦開始就不能中途停歇,所以張弛提前把天珠店給關了,從當天零點一直煉製到第二天的下午,火源石內積蓄的三昧真火即將耗盡,二十四節的循環煉製還差一點能夠完成。

    張弛始終守在丹爐旁邊,連一刻都不敢怠慢,如果練成了通竅丹,就可以啟蒙開慧,讓他的記憶力增強十倍乃至更多。

    望著越來越弱的三昧真火,張弛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差那麼一點點,如果三昧真火在此時熄滅,就意味著煉丹失敗,好好的通竅丹就煉成了廢品,大好幾萬的成本呢。

    張弛心中默默祈禱,不要,千萬不要,太上老君,念在我在兜率宮幫你煽風點火那麼多年的份上,保佑保佑吧!

    可三昧真火眼看著越來越弱,張弛心中想著憤怒的事情,希望自己能夠憤怒起來,可他實在想不起什麼生氣的事情,就算想起來,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進入憤怒狀態,我滴個金丹……藥丸!

    張大仙人以為自己要功敗垂成之時,突然響起嘭嘭嘭的敲門聲。

    張弛被驚得打了一個激靈,外面已經傳來黃春麗憤怒的聲音:“臭小子,你給我滾出來!”怒火值5000+

    張弛聞聲一愣,黃春麗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怎麼提前就回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張弛已經感受到了黃春麗的憤怒,即將耗盡能量的火源石開始重新泛起紅意,張弛心中歡呼雀躍,黃春麗簡直是上天派來的天使,雖然這個天使是個黃臉婆,而且是來尋仇的。

    張弛沒有馬上起身去開門,現在火力缺貨,黃春玲越是憤怒越好。外面傳來黃春麗尖利的聲音:“開門,你給我開門,再不開門,老娘就踹門了!”怒火值逼近7000。

    眼看就要熄滅的三昧真火青白色的火焰重新躍動起來。二十四節循環終於順利完成。

    張弛不慌不忙地將丹爐收好,丹爐冷卻還需要一個過程,不過這個過程並不重要,只要二十四節循環煉製完成,這顆丹藥就基本上大功告成了。

    張弛整理好之後拉開房門,來到院子裡,不等他走到院門前,院門就被性情火爆的黃春麗給踹開了。

    張弛滿臉笑容,如同春光爛漫,他堅信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師父,您回來了,怎麼沒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您?哎呦餵……”

    張大仙人可憐的左耳又被黃春麗一把給薅住了,黃春麗下手穩準狠,揪住張弛的耳朵憤憤然質問道:“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說好了給我看店三天,我是不是把工錢預支給你了?你為什麼食言?”

    張弛慘叫道:“師父,放手,師父放手……”

    黃春麗恨得牙癢癢的,哪肯放手:“你食言且不說,又跟馮秋山胡說什麼?老娘何時去約會了?我跟誰去約會?你竟敢壞我清譽,信不信我把你舌頭給割下來。”

    張弛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黃春麗屈起手指照著他的頭頂狠狠來了三個暴栗:“我是女人,從來都不是君子!”

    張弛哀嘆,孔夫子沒說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聖人經驗,誠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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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23 AM

第五十八章   卡住了

    黃春麗發洩一通,感覺胸中怒火稍減,咬牙切齒道:“你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她這才放開了張弛的耳朵。

    張弛揉著發紅的耳朵,哭喪著臉道:“我是小人,我是小人。”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黃春麗斜眼望著他,伸出手去:“拿來!”

    張弛也不是傻子,從兜里掏出一百五遞了過去,答應給她看店三天結果只去了兩天,沒幹活怎麼好意思拿人錢,無功不受祿。

    黃春麗鳳目圓睜道:“不對吧。”

    張弛想了想又掏出了十塊午飯錢。

    黃春麗揮拳作勢欲打,張弛趕緊又掏出三百二:“得嘞,我不要了,工錢我不要了,全都退給你,那兩天就當我白白奉獻。”

    已經裝到自己兜里的錢再拿出來的確有點捨不得。

    黃春麗點了點數目,放回自己的手袋裡,然後又伸出手去。

    張弛苦笑道:“師父,錢我可都還給您了,一分都沒少給。”

    “門壞了不用錢?”

    張弛道:“這門是您踹開的。”

    黃春麗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惹我生氣,我為什麼要踹門?”她說得振振有辭。

    張弛道:“要不這麼著,門我來修,您看這樣滿意了吧?”

    黃春麗總算把手縮了回去,忽然咯咯笑了起來,她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張弛心裡有些鬱悶了,敢情都是裝的,剛才那一出是為了陰我?好把錢給哄回去?不厚道啊,不厚道!

    黃春麗沒有要鳴金收兵的意思,笑瞇瞇望著張弛道:“我聽說你七萬塊買了個寶貝?”

    張弛…(⊙_⊙;)…這就尷尬了。

    黃春麗道:“我找你要一千塊租金,你跟我討價還價,逼逼叨叨,人家賣給你一個假古董瓶子,你居然一下就拿出了七萬,有錢啊!大方啊!”

    張弛無語。

    黃春麗道:“你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嗎?嘴巴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這會兒啞巴了?”

    張弛嘆了口氣道:“那老騙子打著您的旗號過來,說這瓶子是您父親我師公黃老先生的遺物,我當時就想聯繫您,可惜您手機關機,我就想啊,這瓶子對您來說一定很有紀念意義,您平時對我這麼好,我就算花再大代價也要把它買下來。”

    “編,接著編,小子,你那點機靈勁兒全都用來對付我了吧?”

    張弛心說,我聰明著呢,都覺得我吃了大虧,誰知道我佔了天大的便宜,可佔便宜的事情不能說,只能把腦袋埋起來當鴕鳥,讓所有人把自己當成一個大沙雕了。

    黃春麗越說越氣:“現在整個市場都知道這件事,搞得我都成笑話了。”

    張弛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黃春麗指著他的鼻子道:“這會兒有擔當了,你打著我徒弟的旗號到處招搖,別人可不知道你是個冒牌貨,現在好了,人家都覺得我徒弟被騙,都認為我教導無方,老娘現在成了市場的大笑話,脊梁骨都被戳成馬蜂窩了。”

    張弛道:“那我明天去市場上貼一告示,聲明跟您並無師徒關係。”

    黃春麗沒好氣道:“你少去再給我添堵。”她從手袋中掏出一個瓶子。

    張弛眼睛一亮,應該是自己花七萬買來的瓶子。

    黃春麗道:“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樣的瓶子,我們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爸在世行醫的時候,專門定制了一大批,用來盛藥,你想買的話,來找我,我七十塊就賣給你。”

    張弛當真拿過來看了看,黃春麗手中的這個只是個瓶子,擰開瓶塞里面空空如也,看過之後就還給了黃春麗:“這成色,七塊錢我都不要。”

    黃春麗火冒三丈,這小子是專門為了氣自己而生?突然有種拿起瓶子狠狠砸在他腦袋上的衝動,不過最後還是控制住了,點了點頭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記住這個教訓。”

    她認為張弛會牢牢記住這次的慘痛教訓,七萬塊,錢可不是大風刮來的,對這小子來說,已經是他的大部分家當了。

    張弛沒覺得慘痛,甚至連一丁點的沮喪都沒有,心中充滿著對通竅丹的嚮往和期待,黃春麗剛走,他就趕緊回到了房間裡。

    丹爐已經冷卻,張弛小心翼翼地打開丹室,冷卻的丹室內已經聚氣結露,凝露為丹。

    這顆丹藥經過二十四節的循環煉製,如今已經變成了一顆雞蛋黃大小的紫紅色圓球,比起上次培元丹的形狀稍稍有了進步,至少不再是黑不溜秋,正常的通竅丹應該是朱紅色,眼前的成品是紫紅色,主要是因為精金不純,表面還是有些粗糙,與其說是葡萄,更像是一顆楊梅。

    張弛已經習慣了丹藥的這種外表,先湊近鼻尖聞了聞,有香氣,通竅果的香氣,又伸出舌尖舔了一舔,能夠感覺到一絲甜甜澀澀的味道,跟文字中描述的初戀大概是一種類型。

    張弛將這顆丹藥塞到嘴裡,正準備細細品味的時候,可突然黃春麗尖利的聲音又在院子裡響起:“張弛!”

    張大仙人嚇了一跳,這顆丹藥囫圇就咽到了喉部,卻沒有繼續下行,在咽喉處卡住了,張弛慌忙去找水,可水瓶裡面連一滴水都沒有。

    張弛已經感到了窒息,他嚇得魂飛魄散,拉開房門就衝了出去。

    黃春麗剛從損毀的院門來到院子裡,就看到這廝風一樣衝了出來,直奔院子裡面的水管而去。

    黃春麗莫名其妙地望著他,這貨莫不是背著自己偷吃了個大雞腿?

    張弛臉都憋紅了,他迅速擰開水龍頭,可將水閥擰到最大仍然沒有一滴水流出來,有沒有搞錯,今天居然停水,張弛兩眼發黑,意識到自己遇到大麻煩了,他顧不上搭理黃春麗,拔腿向隔壁黃春麗家裡跑去。

    黃春麗的家門沒關,看到這小子如同發瘋一般沖向自己家裡,趕緊追了上去,呵斥道:“臭小子,你給我站住,你給我站住!”

    張弛已經衝到了隔壁的院子裡,看到黃春麗家裡的房門敞開著,他隨時都可能窒息昏迷,哪還顧得上想其他的事情,撒開雙腿衝入房門,心中只想著能夠趕緊找到水,將這顆卡在喉嚨裡的金丹往下送一送。

    這廝還沒有來得及跨過門檻,黃春麗已經追到了身後,這貨慌不擇路,直接絆在了門檻上,被絆得騰空飛了出去,空中的姿態還算優美,落地也是平沙落雁,可最先落地的還是臉,張弛的臉磕在硬邦邦的瓷磚地面上,經過這次撞擊,金丹卡得更加密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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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rule 發表於 2019-11-5 01:23 AM

第五十九章   廁所相逢勇者勝

    黃春麗也發現情況不對,將張弛的身體翻轉過來,看到這廝指著咽喉,一張大圓臉因為缺氧憋得烏青發紫。

    黃春麗馬上判斷出張弛應該是咽喉異物,難怪這廝沒命地朝自己家裡跑,她的第一反應是要盡快做氣管切開術進行插管,必須要幫助這小子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通氣,不然真有窒息死亡的危險。

    黃春麗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了一個藥箱,打開藥箱從中取出手術刀。

    張弛的視野都要模糊了,不過模糊的視線仍然看到了藥箱中用來消毒的酒精。

    黃春麗迅速給手術刀消毒,準備切開張弛的氣管,這廝卻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掙扎著抓住了那瓶酒精,拔掉瓶塞,張開大嘴,咕嘟咕嘟灌了進去。

    黃春麗被這貨瘋狂的舉動給搞糊塗了,那可是75%的醫用酒精,難不成這小子根本就是酒癮犯了。

    張弛一口氣將整整一瓶酒精灌了下去,足足250ml,酒精灌入喉頭,猶如一團火燃燒了起來,剛剛煉製完成的通竅丹,遇到酒精之後似乎縮小了一點,沿著張弛的咽喉艱難滑到了食道,再進入胃裡,經過的地方一股徹骨的寒意向四周彌散開來。

    連酒精都無法抵擋通竅丹帶給他的凜冽寒意,就像是有人用一把手術刀從內部嗤啦一下剖開了他的消化道。

    張弛大口大口喘息著。

    黃春麗本來還擔心這廝可能會因窒息而死,看到他由紫變紅的臉色,知道張弛應該利用酒精將卡在喉頭的東西咽了下去,她也被嚇得不輕,忘了寒磣張弛,關切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張弛沒說話,就算想說此刻也說不出來,他站起身,目光落在前面的酒櫃上,大步向酒櫃走了過去。

    黃春麗本想上前攔他,可看到張弛舉止怪異,最終還是放棄了阻攔他的打算。

    卻見張弛一把抓住了酒櫃中的茅台酒,打開瓶蓋之後,直接對著嘴裡倒。

    黃春麗目瞪口呆,這小子還真沒把自己當成外人,那瓶酒可是自己存了十年的五星茅台。自己都沒捨得喝,眼看著進了他的肚子,這小子是酒鬼投胎?一個高中生,怎麼就那麼高的酒量,先喝了半斤醫用酒精,這又整瓶吹起了茅台酒。

    張弛將一瓶茅台酒喝了乾乾淨淨,直到酒瓶中再也晃不出一滴,這才將酒瓶給扔了,打了個香氣四溢的酒嗝,向黃春麗報以傻呵呵的一笑:“暈!我有點暈……”說完之後,張大仙人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了地上。

    張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急診室,肚子裡翻江倒海般難受。旁邊沒有陪人,手上打著吊瓶,一名帶著口罩的小護士站在一旁眼睛盯著吊瓶,準備給他拔針。

    張弛虛弱道:“我這是在哪兒啊?”

    “醫院!”

    “我怎麼了?”

    小護士道:“喝多了唄,沒那個酒量就別學人家逞能,飲酒過量都能把小命給丟了。”

    張弛苦著臉道:“我怎麼那麼難受……”

    “現在知道難受了,早幹什麼去了?放心吧,死不了,通常洗過胃之後都是這個樣子。”

    張弛聞言一驚,洗胃?難不成黃春麗把自己送到醫院來洗胃?我的天吶!誰允許你們給我洗胃的?我剛剛吃下去的通竅丹,豈不是還沒有來及消化就被你們給洗出來了?張大仙人痛苦地摀住腦袋:“洗胃?為什麼要給我洗胃?”

    小護士抓住他的手腕,把已經開始回血的針給拔了:“為什麼?為人民服務唄,救死扶傷!”

    張大仙人一臉絕望地望著她,這小護士咋就那麼貧?不知道人家現在很心痛,很難過,很失落……

    “別用那麼感激的眼神看著我,為人民服務是我們醫務工作者的職責。”

    張弛很想罵娘,可他又想當一個有素質的人,再說人家是好意,罪魁禍首還是黃春麗,是黃春麗自作主張把自己送到了醫院,不然自己怎麼會被強迫洗胃。

    這不是洗胃,你們簡直是洗劫,我辛辛苦苦煉製的通竅丹,可能還沒來及融化就被你們給洗沒了:“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暴殄天物!絕壁是暴殄天物!”

    張弛隨手拿起了床頭櫃上的報紙,看了一段,希望能夠記住,自己至少吸收了一部分通竅丹。可他很快就感到了失望,這記憶力非但沒有半點增強,似乎還有點減退,估計是酒精中毒的後遺症。

    張弛再次體會了啥叫樂極生悲,悲從心來,險些落淚,還有那麼點內急,人在心情低落的狀況下通常都需要有個發洩的途徑,張弛選中了男廁所,排出體內的水分也能夠減少對身體的壓力,此時的心情已經跌到了谷底。

    張弛去廁所的時候,看到已經有一人拄著拐站在小便池旁,這貨一個人佔了僅有的兩個位置,簡直是浪費公共資源。

    張弛沒好氣道:“麻煩讓讓!”

    那人猛然抬起頭來,惡狠狠瞪著他,冤家路窄!正是在體育場外跟他發生矛盾的羅旭光,羅旭光也認出了張弛,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

    張弛的目光四十五度朝下瞄了一眼,羅旭光趕緊將大前門給拉上,咬牙切齒道:“看什麼看?你丫自己沒有啊?”

    張弛冷笑一聲,伴隨著嘩啦啦的水流聲不屑道:“沒見過那麼袖珍的。”

    羅旭光最近諸事不順,心中火氣很大,他的腿在踢球時不幸骨折,堂哥羅旭成因為替他出頭,已經被拘留了,老爹回去之後還把他臭罵一頓,勒令他養好腿傷之後馬上出國讀書。今天是他來醫院複檢的日子,沒想到剛巧遇到了張弛。

    羅旭光知道自己倒霉的根源是招惹了惹不起的人,那個人就是林黛雨,可張弛算個什麼東西?如果他的腿沒有受傷,他現在就會衝上去,將這廝的大圓臉摁倒沖水馬桶裡幫他洗刷刷一下。

    羅旭光道:“你特麼給我記著,等我好了,我弄死你丫的。”狠話還是要說的。

    “啊?你說什麼?”張弛說話的時候,身體向羅旭光一偏,流向隨之改變。如果在平時羅旭光可以輕巧地躲開,可他現在腿有傷,眼睜睜看著這廝尿在自己打石膏的傷腿上。

    羅旭光噁心的差點沒吐出來,一時間熱血上湧,他揚起左拳準備不顧一切地跟這廝拼了。

    可沒等他出手,早有準備的張弛已經掄起右手,照著他臉上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這巴掌將羅旭光給打懵了,這廝居然先下手為強,尿我一腿,還打我耳光,我拄著拐呢,還要不要臉?還有沒有點道德?人怎麼可以這麼卑鄙,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居然毆打一個受傷的人!

    張弛可沒那麼多講究,等你腿好了,要弄死我?我現在就趁你病要你命,先修理你一頓再說,反正沒人給你作證,廁所裡也沒有攝像頭,反手又是一巴掌。

    羅旭光直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廁所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真打起來,他佔不到便宜,他心情不好,張弛心情更加惡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了羅旭光這兩巴掌之後,張弛快速退後。

    羅旭光漲紅了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羞辱感讓他幾乎失去理智,他揚起左拳打了出去,可惜距離太遠,根本打不到張弛。

    張弛陰險地笑道:“孫子噯,有種來追我啊!”說完他就向廁所門外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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